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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在明末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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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喜,而那七个没了名号和手下的头目就不干了,虽然明明知道这样的整编是对山寨有大大的好处,并且自己几个也的确在能力上不如其他八个头目,但在强盗窝子里手里没了喽啰那以后说话办事就不再声音响亮腰杆硬气。其中就有黑虎星的三叔在里面。

  三叔本想之间凭借黑虎星的关系,一定能拿个大队长的位置的,但一听分派结果,自己只是闹了个管理老营闲杂事物的勾当,没了兵权,也没了亲卫,哪里还闷得住,第一个跳出来戳指大叫:“李应,李狗蛋子我叫你个败家的玩意,你里外不分,单单的听信了一个不知道在哪个沟子里来的野和尚的挑拨,把咱好好的一个山寨整弄的乌烟瘴气鸡飞狗跳,说,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把咱们这些个为你打拼了两三年的老弟兄都给搁置了?我还是你的三叔,你也丢弃不用,今天我就代你那死去的爹死去的娘,这几年死去的老兄弟教训教训你。”说道激动处,干脆着脱下一只臭鞋子来,扑向黑虎星,作势要打。

  一件三叔动怒,这时就马上有几个老兄弟看事情不对冲上来,有抱腰的有拉胳膊的阻拦,三叔见打不着黑虎星,就在众人的怀抱里跳脚大骂,把个黑虎星从小做下的糗事一叠声的搬出来。把这几年里自己为山寨立下的功劳苦劳都颠三倒四的说出来。

  这时候吕世才大概知道这黑虎星原名叫李应,是上山落草后才给自己起了个黑虎星的诨号。

  在明朝末年的起义军里,起义的首领人物,甚至于一些部下偏裨以及战士,差不多都起了一个绰号。史籍说,“一时贼首,多边军之豪及良家世职,不欲以姓名闻,恐为亲族累,故相率立浑名。

  这种起浑名、立绰号的做法,主要是起义前期敌我力量悬殊的产物,也是当时落草为寇的那忙好汉没有明确的奋斗目标所致,虽然为生计活路为贼,但在内心里还认同正经是大明子民,梦想这一旦某天日子好了或是天下大赦,自己还要恢复本来面目,做个安善良民,他们的仇恨往往只是集中在那些直接压榨欺凌自己的官吏和豪绅身上,他们的斗争不过是为饥寒所迫,采取武力挫败官府的催科,并且从富家大户的粮仓里夺取活命之资。正因为如此,起义农民在这个阶段里,常常受到封建正统思想的束缚。一旦朝廷和地方高级官员宣布“赦罪招安”和放赈的时候,起义队伍中的许多百姓以至于不少领袖人物,往往自投罗网,接受招安。他们根本尚未意识到,明王朝维护的正是使自己遭灾受难的暴虐统治,出现这种现象就是毫不奇怪的了。这种习惯它一直延续到明末农民战争的中期。后期起义军已经在斗争中壮大起来,逐渐走向正规化,就普遍地使用自己的真实姓名了。

  三叔看看光骂并不过瘾,就将那只臭鞋狠狠的甩向黑虎星,但三叔在挣扎中那里还有准头?吕世正听得入神,在三叔的吵骂声里也好多了解黑虎星的过去,山寨的以往,不曾想一个黑影飞来哪里还躲闪得及?那只臭鞋正正的打在了吕世的鼻子上,一时间就觉得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五味杂陈,鼻血长流,眼前金星乱飞。屋子里立时鸦雀无声,三叔也没想到自己出手会这么准,没打到黑虎星却打到了军师,那军师也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一时正中面门。

  黑虎星正在黑着脸听着三叔的叫骂不知一声,没料到事起突然,变生肘腋,只听一声哀嚎,但见军师满脸是血,一时间勃然大怒,猛的一击椅背。“够了,你是我三叔,是我的长辈,编排与我也就算了,你说你有功劳苦劳,你看看这么多在座的哪个不是死人堆里打生打死厮杀出来的?哪个不是为着大家的好?那个不是有太多的功劳苦劳?你吵骂与我也就算了。看在你是山寨宿老我的长辈,我便不予你计较,怎奈你不知体面,不顾大局,打我倒也没什么,今又打了一心为着山寨老少爷们着想的军师,眼睛里还有那刚刚公布的山寨军规?还有没有上下尊卑?如果都如你等这样,那山寨迟早便坏在你的手里。”当时越说越气跳脚道:“这还得了?来啊。监军士何在?还不与我将这为老不尊不知上下的混账东西拿下,绑了出去,待得公布了罪状,在大旗下在众人前杀了,以为后人不遵守军规寨规者戒。”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都为黑虎星的话语震慑,呐呐不敢言。刚刚当上监军士的士兵都拿眼睛看向正在给吕世包扎的曹猛。曹猛也停下手看向黑虎星。黑虎星见众人没有答应,勃然大怒:“难道刚刚宣布的军规便不作数了不成?难道我这个大统领还分派不了你们不成?监军士,军法第五条怎么说?监军士有令不依有罪不究当场大统领可斩杀之。监军士可忘记了?”

  猛子一见黑虎星真的动了怒气,忙领着几个监军士上前,将三叔绑了。曹猛在绑三叔的时候不断的用眼睛求大家劝说黑虎星,同时也小声的哀求三叔消消气,拿个回头,但三叔依旧不依不饶大骂不止,瞠目欲裂:“好你个狗蛋子,你出息了,为一个外人杀起了你三叔了,哈哈哈,好,我就等着你杀我,也好到地底下见了我那早死的哥哥嫂嫂,将你这忤逆之子的行径说与他们知道,看他们如何与我分说?”在一众监军士的拉扯下出去,声音还是不断传来,不一会就传得满寨尽知。广场的旗杆下就聚集了满寨老小,待得听明了事情经过都心里凛然,对军师除了敬外就又开始畏了。对刚刚宣布的军法就真的看重起来。

  不过三叔毕竟是三叔,在寨子里也是德高望重处事公允,合寨上下多有得到三叔照顾之恩,于是大家就齐齐跪在当地为三叔求情。大厅里也早就跪在地上一片了。

  吕世一见就为自己挨打便斩杀了人脉极高的三叔大有不妥,这不是给刚刚来到山寨的自己树敌吗?更何况吕世的性格本就是万事平和处理,不求己甚的态度,哪能就为了一个对自己小小冒犯就让黑虎星真的杀了三叔?也忙上前打拱求情,说是三叔在山寨上劳苦功高,再是刚刚公布军纪不久大家还不熟悉,大家也是散漫惯的,需要一个适应过程,万事哪有一绝而就的道理?为自己的一点小伤便斩杀寨中宿老大不吉利,万望大统领念在以上种种情由赦免了三叔,再者三叔辱骂黑虎星那是家里长辈对家里小辈关爱所为,至于骂吕世吗,那就是看黑虎星与吕世虽有上下级关系但也有兄弟之情,你三叔就是我三叔,当然也是长辈与小辈的关系,打是亲骂是爱吗。再再者,现在是课间午休时间,也是大家打屁聊天的时间,说些什么那是做不得数的,也不是大厅议事却也拿军法约束不得,等等说了大半个时辰,连课间休息的词语都弄上来了,没办法又对这个大家都不懂的词汇大大的解释一番才在众人的帮衬下说动黑虎星消了气。

  黑虎星听军师不断给自己分说,也就气呼呼的道:“好,既然军师不怪,也说的有理,就给军师个薄面,但且饶了他。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以蔑视军纪,蔑视军师而定,打他五十鞭子。并晓与兵丁人等观刑,告诉大家,军师即我我即军师,下次如有再犯无论是天王老子也定斩不饶。”

  众人还待再求情,但见黑虎星虎目一瞪立时就都不敢再出声了,纷纷出去观刑,只留下黑虎星和吕世在大厅里。当外面曹猛宣布完黑虎星的话,便听到一片鞭子声和三叔的哀号。吕世偷眼看向黑虎星,但见黑虎星双目紧闭每一声鞭子响声传来,双眉就猛烈的抖动一下,抓着椅子背的手已经由于握的太紧而苍白失血,并随着三叔的惨叫而微微发抖。

  不一时有监军士进来禀报鞭刑已经施行完毕,黑虎星豁然睁开双目,大踏步走到大厅外的台阶上:“各位兵士,各位乡亲父老。兵无法不行,乡无法不安。大家看好了,这就是蔑视军法蔑视我和军师的下场。”不带众人回答大步走回内屋,众人也纷纷散去,三叔自由家人搀扶回去养伤。自此以后再没人敢蔑视军法,没人敢蔑视军师。一时间山寨里气氛为之一肃。

  第十九章 山寨夜校

  吕世忙活了一天,所有的事情千头万绪没有一点基础,都要从头开始,其实比从头开始还要困难,这就好比画一张画容易,但改一张画就太难,但没有办法,为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大明末世活下就,就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放,机会就只有这一次,下次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就这样脚不沾地的忙活到了晚上日落的时候,吕世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但他知道还有很多事请等待着他去做,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按照安排,今天是他在这个社会里第一天开课授徒。教室是没有的,也没有这么大的房间给大约一百名的学生使用,只有在自己住的院子里将就着。

  吕世回到住处,在王二兄弟的帮助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整理了衣衫,然后匆匆的吃了口简单的饭菜,带着王家两小在院子的四周篱笆墙上插上火把以备使用,卸下自己的一块门板涂上锅黑暂时充作黑板,吩咐王二去给自己找来点白石灰,(白灰在秦汉以前就已经出现了的,但不是建筑用的粘合剂,而是用于涂料。如果用于粘合建筑,那是要用糯米水参合着才能使用)然后和着点水把他们搓成条状,在灶膛边上烘干,这就是粉笔了。再找来一块破布权作黑板擦。教材是没有的,但好在以吕世的知识,从最简单处教孩子们是没问题的,由简到难,徐徐而来,本心里也不是希望自己教出的孩子们将来能考上秀才举人什么的,从此入仕途,成为大明官场上新一代的贪官酷吏,只是教他们会写会算罢了,倒也好应付。山寨困苦,孩子们没有纸笔,吕世就和王家兄弟平整了院子里的地面,铺上细沙,还削了百十支小木棍,权代替刀笔了,吕世要以大地为纸,削木为笔给孩子们讲一番致用之学。

  吕世和王家兄弟忙的一身透汗,看看天色不早,66续续的也有孩子们来到。就吩咐王家兄弟到外面组织他们站队等候,自己回到屋里匆匆略微打扫了下满身灰土。不一会就听王二在屋外躬身禀报:“先生,一众师弟都以到齐,请先生授课。”

  吕世答应一声,心道就要成为一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即将带着自己超前的知识给这大明带来一个即将全新的不一样的眼界,心中不免无限激动,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激动的心绪,慢慢的走出屋子,屋外天已经黑透,院子周边的火把已经点亮,把这个简陋的小院照的和白昼相仿。院子里黑压压的站满了孩童,院子外也已经站满了随着孩子们来的大人,赫然间见黑虎星和李兰花也在院外的人群里,那一道门槛就把这天地画成两个世界。这一时,门外就是大千世界,纷繁芜杂,门内就是洁白无瑕的象牙塔。人虽多,但天地间只闻周遭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气氛肃静而庄重。待到吕世在那个黑板前站定,王家兄弟带领一班师兄弟躬身施礼,院里院外就一起低低的问候“先生好。”

  “同学们好。”吕世恭敬达礼。

  站直身体,用目光望向院里院外的众人,眼睛不由得一热,恍惚间自己又回到了昨世,自己小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破败的学校,也是这样的一个老师,自己和同学也是这样每天早晨带着对知识的渴望,对人生的憧憬,站在那位已经白发斑斑的唯一一位乡村教师面前问好,等待老师的回问,然后就和老师一起沉浸在了知识的天地里,忘记了世间的困苦烦忧。望着一个个干瘦但充满求知的稚气的脸,就如同当年老师望着我们一样。这场景如此相似,这气息如此相同。

  好久,吕世收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慢慢开口道:“同学们,今天我正式宣布黑虎寨小学正式开课,在这里,在今天,你要记住一个事情,就是世界上你的亲人从现在开始,不单单只是你的父母兄弟,不再是只有你的战友袍泽,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你同窗苦读过的同学,我希望你们能珍惜同窗同学之谊,做到不论是世间万物如何变幻,你们都要不离不弃,相扶相帮,生死与共。我不会教给你们子曰诗云,不会教给你们八股文章诗词歌赋,做那百无一用的书生,我要让你们知道知识的力量,万物之所以为万物的道理,我要你们成为一个学以致用,用你们的知识改变你们自己,改变你们身边的亲人,推而广之,从而改变这个天地。今天的困苦灾难需要你们去改变,今天被贪官酷吏地主豪强盘剥的现实由我们和你们一起去改变。我要让你们懂得,这世间要想改变不能靠神仙皇帝,只有靠我们自己。这些靠我一个人不能办到,但靠我们所有的人,靠全天下的人不断的努力就一定能办到。你们要记住,学以致用,锲而不舍,前仆后继就是我要你们做到并保持的精神,这也会成为并一定会成为我们黑虎寨的精神。

  好久好久的静默,但明显的看到人们的眼神越发明亮,呼吸已经粗重,拳头已经握紧。这个时代的人是麻木的,对生已经无望,所谓抗争不过是为能在这个乱世里多苟延残喘几天的本能而已,因为他们认为生活已经没了希望,目标。而只要一个人告诉他们生的希望所在,给他们指出一个光明的前途,那么蕴藏在劳苦大众心里的激|情就会如火山找到了喷发的口子,会喷薄而出,试问天下还有谁能阻止得了火山的喷发?贪官酷吏不能,督抚王侯不能,就连这个大明的皇帝也不能。

  吕世的一番话折服了院里院外的所有的人,因为吕世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当吕世平复了心情在门板上用粉笔写了一个大大的“人”字

  “世间万物以人为本,今天我们就从人字开始。”

  一丛火把在陕西黄龙山脉里的一个小院里点亮,照亮了这大明黑黝黝的天空一角,并将照亮这黑黝黝的大明天下。

  教学一直到亥时方在大家恋恋不舍中结束,恭敬的目送自己的学生散去,吕世唤住要走的黑虎星,让他在屋里等自己一会,然后就和王家兄弟收拾了院子,把门板上回到原处,打发两个小子回家后,重新洗了手脸,来到屋子里与黑虎星相见,却不曾想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人,竟然是黑虎星的那个族妹叫作李兰花的。刚刚在整编的时候当了健妇营的大队长,长的粗手大脚,模样倒还淸丽,站在那里给人一种不让须眉的巾帼豪杰之气。

  “军师,对不住,我这个妹子听说今天军师开课授徒,觉着好奇,就央告了我陪她来见个稀奇,万望军师勿怪才好。”

  吕世就又给李兰花见了礼:“李队长请了。来听课没有关系的,只要你愿意来,我随时欢迎,只是不要怪我学识浅薄误人子弟就好。”

  那李兰花忙着回礼,一个干练泼辣的女孩子脸已经羞红的不行。吕世也不在意,在当时男尊女卑很严重,很少有男子给女子施礼的,但在吕世的眼里却没有这些东西,所以施礼问好都再正常自然不过。然后对黑虎星道:“现时里留下大统领是有一件事商量,是关于今天白天处罚三叔的事,事由我起,心里不忍,想来三叔定当对我怀恨在心,这样对山寨的以后工作影响不好,我想大头领陪我去三叔家里陪个不是,把事情分说个清楚,也好解了三叔恼恨。”

  “军师却有此意?”黑虎星很认真地问道。

  “却有。”

  黑虎星和李兰花互相看了一眼,黑虎星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好,既是这样,那我们兄妹就陪军师走一遭。”言罢也不啰嗦,拉了吕世就走。

  这时的农村人夜晚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都睡的早,一来少活动节约饭食,二来也可以不用灯油。所以当黑虎星等人来到大家住的棚户区时候,这里已经是黑压压一片没了声息,穿行在一片低矮的草房群里,走在坑坑洼洼的有如迷宫一样的巷弄,如果不是有黑虎星带路即便是在白天也不一定能找的到三叔的住处,更无论是黑夜了。七转八绕,终于在一个茅草房前站下。黑虎星上前拍拍已经破败的房门,

  “谁呀,这样晚了,有事吗?”屋子里传出来一个有气无力的苍老声音。想来是三叔的一顿鞭子挨的不轻,现下里还没能缓过气来。

  “三叔,是我,狗蛋蛋。三叔睡下啦?那那我明天来吧。”

  “是狗蛋啊,没睡呢,这就给你开门去。”三叔赶紧的应承到。“他三婶子还不起来给娃子开门去,别让娃子在外面冻着。”然后就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动,随着几下火镰的声音,屋子里亮起了灯光,随着一个苍老女人的声音道:“娃子别急啊,我就给你开门去。”

  黑虎星回过神来对吕世小声的道;“三叔家就老两口,破败寒酸,请军师不要笑话才是。”

  “哪里哪里。都是苦命的人家。”

  第二十章 探视交心

  对不起各位,昨天晚上厂家来人验收,所以陪着喝了一晚,都找不到家了,所以耽误了一章上传,今天两章补上。

  吕世与黑虎星正在小声交谈,房门打开,门前出现一个老女人,披着件粗布的袄子,见来的不只是黑虎星一个人就一愣,回过神来马上就冲屋子里喊道:“他三叔快起来,娃子带来了客人啦。”

  吕世和李兰花忙上前见礼:“三婶子,深夜打搅三婶子三叔太过意不去,让三叔有伤的身子躺着,我们马上进去赔罪。”

  “家里来了客人,哪里有躺着见客的道理,那样不是怠慢了客人?老不死的还不起来。”三婶崔促着三叔道。

  正在吕世和三婶客气的时候,黑虎星已经闪身进屋,一把把正要起身的三叔摁在炕上。“三叔有伤在身,不要起来,快快躺着,山上的郎中可曾来过?服了药没有?可别化脓了。”

  吕世和李兰花一同被三婶让进屋里,屋子不大,也没有什么摆设,一桌两椅一铺炕,炕上两床补丁摞补丁的棉被,虽然破旧倒也干净,桌子上一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亮,炕上三叔在被子里支起半个身子,披了件日常里见过的褂子,见是军师来到自己的床前见礼,忙忙又支起身子就要下炕来与军师相见,脸上满是惶恐。吕世忙上前按住“三叔可使不得,您老的身子有伤,可千万不要下地,要是有个闪失我们小辈的万万担待不起。”

  “我这身子打熬了半辈子,哪里有那么金贵?倒是军师深夜前来可不敢怠慢了,还是容小老儿起身与军师见礼。”三叔连忙客气道。挣扎着就要坐起。

  “三叔如果这样说就折杀了小辈,军师之说只在厅上正式的场合,现下里是在家里,还是叫我老四为好。“

  “使不得使不得,我虽然没有文化,但应有的礼数还是不敢费的,在家里也是如此。”三叔仍然要全了礼数才甘心。

  黑虎星见两个人客气起来没完没了心里大乐,找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看热闹,李兰花坐到三叔边上的炕沿上扶着三叔道:“你看你们爷俩个,这么客气下去难道要到天亮?三叔,我看军师也是个随和的人,你就躺着吧。”吕世和李兰花劝了半天,三叔才不再坚持起身了,这时李兰花和三婶子到灶房里给他们烧水去了。

  见大家不再客气,吕世就整容道:“三叔,今天白天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对,没事先与三叔分说清楚,害的三叔白白的吃了顿鞭子,心里过意不去,特拉了大统领来给三叔陪个不是,我身无长物,那些收的孩子们家长的束脩也都充了公库,也没有带东西来,请三叔不要见怪才是,我这里给三叔陪礼了。”言罢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给三叔施了一礼。刚刚进屋的三婶忙放下手里的海碗扶起吕世,一叠声的道:“白天的事都是你三叔的不是,他人老不知道好歹,冲撞了军师,违了山寨上的规矩,讨顿打是应该的,也要他长长记性。看他还敢不敢倚老卖老再坏了山寨的规矩不。”

  “我婆姨说的是,是我不知道轻重,不但对军师恶语相向,还还,,,,,真真的不该啊,还望军师不要记恨我等。”三叔也羞愧的道。

  李兰花一想起一只臭鞋被丢到脸上的吕世尴尬样子不由笑弯了腰。黑虎星更是乐得直垂桌子。吕世被众人一番笑话就很难得的红了老脸,这头上就冒了汗。李兰花和黑虎星见状就更是笑翻了。

  三叔见吕世尴尬的不行,忙岔开话头:“军师的赔礼我是担待不起的,怎么?黑虎星没和你说吗?狗娃子。怎么回事?难道你没和军师说吗?还要军师为我这个老不死的跑一趟?”

  “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吕世一头雾水。连带着李兰花也很迷茫。

  “军师莫怪。我现在就说,也好叫军师知道我黑虎星也是有机谋的。”黑虎星就得意的小声道。

  黑虎星收了笑,却对吕世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在昨天黑虎星和吕世猛子谈论山寨的出兵和改编的问题时,吕世提到自己初来乍到没有威望,自己订立的规矩怕是没人肯遵守,黑虎星就想到这实在是个问题,虽然自己是已经领教了军师的能耐,自己和猛子对吕世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但不等于山寨里其他的人为自己无条件的信服一个未立尺寸之功的外人,而难免心存芥蒂,心里不服。思前想后,猛然想起讲古的人说过的三国里周瑜打黄盖的桥段,想自己何不来上一段?找个由头拿来给军师给这个山寨的新规矩立个威信,只是这个黄盖不好找,既是自己的亲近之人,又当是在山寨里要有威望的,能够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这样就想到了三叔,三叔即是自己的长辈亲信,又是最早跟着自己立杆子厮杀的人,并且在山寨里办事公允深孚众望,正是此次事由的不二人选。

  想到这里忙来与三叔商量,先把山寨的现在在出兵上的尴尬局面还有山寨整编的必要性和迫切性都合盘说与三叔听。三叔也是人老成精的,事情一说就透,也就想到了黑虎星与军师的难处,其实三叔也知道这个山寨有如难民营,大家自发的为口活路打拼,也懒散得不成样子,一旦遇到官军来剿杀,或是和大的杆子火拼怕是立马就大难临头了,但知道归知道,但限于自己和黑虎星的水平也没的好办法,只能过得一天是一天。今天终于得军师把山寨的前途分析的明白,如果按照军师的安排处理,那黑虎寨就大大的加强,也让大家有了出路盼头。

  为了自己的这个侄子,为了这个山寨的前途,慨然应允下这个苦肉计,才有了白天的那场变故。一切都还圆满,只是没曾想真的打了军师,正在自己家里忐忑间,却不想军师倒是先来给自己道歉赔礼,怎么不叫三叔感动。

  事情分说开了,倒叫几个人各有心思,吕世是佩服了黑虎星的粗中有细,三叔的为大局不甘人后境界感动。李兰花为军师的精明果敢,豁达大度大加赞佩,黑虎星对今天的这个结局大为得意,三婶虽然心痛自己家的汉子,但也为这样的有担当的男人自豪。

  吕世拉了黑虎星肃然为礼:“多谢三叔深明大义,为山寨的生存前途奋不惜身。我等感佩莫名。请受我等一拜。”说完拉了黑虎星一起给三叔深施一礼。

  “不敢不敢,三叔我也是困苦出身,地主老财的鞭子打小就挨了无数,到了山寨里,攻打村堡,与其他杆子火拼,与行商保镖狠斗倒也没少受伤,早练得一身挨疼痛的底子,何况为了娃子的前途,山寨的存续,乡邻老小在这个乱世里的活路,不要说是顿鞭子,即便是掉了脑袋又怎地?”说话里老脸上以是一片豪情,想来年轻时也如黑虎星一样是个任侠豪爽的汉子。见众人都脸上严肃,三叔又道:“更何况我就知道整治山寨此事必然有人要闹事,就第一个跳出来,因此上早上就多穿了件羊皮褂子,只是那个行刑的小兔崽子忒也的没个脑筋。下手也着时狠了点。可惜了我那个老羊皮褂子。这个要从军师手讨来的,你可不须赖皮。”言罢哈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当下气氛缓和了下来。

  三叔就问起今天吕世教孩子们的问题。这时的李兰花就打开话匣子,眉飞色舞的讲起吕世授课的过程,把个吕世的学问捧得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想来就连皇帝老子和他们手下那些什么丞相尚书都不如,黑虎星也是不住地点头帮腔,这哪里是山寨的大头领和巾帼女队长?分明是小孩子在大人面前夸耀自己得到的宝贝,更是让三叔三婶满心欢喜,为山寨里能有吕世这样的军师而大大的自豪。说是自己的这顿鞭子没白挨。吕世就汗颜了。就自己的这个高中文化,在自己来的那个时空里都臭了大街了的,到外面和人都不敢打招呼,却不想被黑虎星李兰花等捧上了天。忙打住话头,要不指不定再让他们说下去自己不成了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的活神仙了。

  吕世拉回话题郑重道:“大统领,还是说正事吧,三叔,您老看咱们山寨的事情这么一整编倒也有了头绪,我看咱们也把老营分成四个里甲,由其他下来的头领负责,三叔统一管理他们,这样层层管理保证不出大的错处,再有我是山寨的军师,还要帮衬着大统领管理着军事训练等等大小事务,还要带着一帮子学生,实在是能力有限,怕忙不过来耽误了山寨上的事情,所以我想把管理山寨库房的事情交给三叔可好?名字就叫做大总管,兰花妹子在健妇营的基础上再帮衬一下三叔,大统领你看如何?”

  黑虎星看看军师又看看三叔,点点头表示赞同。

  三叔想了一会道:“把老营分成四里甲的法子不错,一来便于管理二来让四个下来的头领也有了事情做,待遇也要和大队长的一样,这样也少了怨气,倒是个好法子。第二个就是管理这山寨钱粮的问题,军师的事情实在太多,而钱粮之事是个繁杂而琐屑的事情,交卸了也好,这样也可以让军师一心扑在其他的事情上。本身这钱粮的事情就是山寨里的头等大事之一,马虎不得,交给外人的确不行,那我就不客气一把揽了,只要娃子和军师不要嫌弃就成。”

  黑虎星感动的拉住三叔的手想说点什么。三叔一挥手道:“娃子不要说了,自从你的兄弟我那个小子死在官家的黑牢里,我就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我不给你管着还有哪个?只要你们安心的练兵为这父老乡亲在这个乱世里寻条活路出来,我就是累死也心甘情愿,至于钱粮一事老叔一肩膀挑了,军师,只要你看我和你三婶子的碗里要是比别家的碗里多出一粒米,不要你说,我和你婶子就吊在这山寨的旗杆上。”

  黑虎星、吕世、兰花在心里都是一句:好一个敢担当的三叔。

  第二十一章 黑虎军成

  两章补上,道歉中。

  第二天,吕世天没亮就爬起来,这时候太阳还没出来,他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是多久,但大约是那个时代的6点左右的样子,北方的天冬天的时候亮的晚,外面还是灰蒙蒙的,希望自己洗漱完毕赶到校场不要成了第一个试验军法的人,正要起身点亮油灯,就听外面王小的声音低声的问道:“先生起啦?可要洗漱吗?”

  吕世一愣,心道我已经认为自己很早了,没想到这两个小子比自己起的还早,他忘了自己是在明朝,中国的古代,这里的农民习惯了日落而息,日出而做,天不亮就起来劳作已经是一种习惯。吕世马上起来穿戴整齐,昨天探视完三叔虽然睡得很晚,但现在的精神却很足,这可能就是穿越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吧。两个孩子进来端上洗漱的物事,还有早饭,吕世一边吃一边和两个小孩闲聊,王二很健谈,王小很稳健,但做事都手脚勤快,相处时日虽然不多但师徒却是融洽:“我说王小,你有大名吗?”吕世就问了一个问题。

  王二恭敬的回答道:“我兄弟两个打小生长在穷乡僻壤,爹娘都大字不识的也没有钱去请人来给自己孩子取个名字,就按家里大排行叫了王二,本来上面还有个哥哥叫王大,本身在官军上当兵,去年的时候,朝廷里要对关外的鞑子用兵,我哥哥便随了大队去了京畿,但在半路上官家欠饷4年没发,还要大家在一个月内赶六千里路出关,沿途州县也不愿意客军过境扰民,准备的粮食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就和大家哗变了,我哥哥也不敢回家,就在外面落了草,也没脸回家见我爹娘,怕给祖宗蒙羞,到现在也死活不知没了音信。王小家里的和我们家的情况也差不多。”王二口齿伶俐侃侃而谈把自己家的事情说了,这时候的人早已经看淡了生死,所以王二讲来倒也没有多大悲喜。

  “你看我叫一声王二王小,咱们山寨里答应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那不乱了套了?”吕世笑着道。

  “老师说的是,单单只是我们的同学里就有叫王二的七个,叫王小的有4个。”王二讪讪的道。“若不是知道老师叫王二王小的就是喊我们,还指不定闹了多少笑话的。”

  “这样啊,那抽空你回家征求下父母的意见,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王家兄弟一听老师要给自己取名字,马上就一脸感激兴奋的跪下给老师磕头“谢谢老师取名。”

  吕世见到王家兄弟如此倒是吓了一跳,忙放下饭碗一手一个拉起王家兄弟。“以后咱们师生不兴这个,男人,要跪天地,跪父母,其他的就是皇帝老儿也不跪。何况我不过是要征求你父母同意给你们取个名字的小事,也不值当的磕头的。”其实吕世不知道在这个时代里,一个人取个名字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大户人家里的奴仆书童都要去了自己的本姓氏随了主家的,而如果一个人被高位者或者是皇帝赐姓就更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了。比如李元昊建立西夏仍然用大宋皇帝赐姓不变。本朝马和赐姓郑和,郑成功赐名成功而不以本名流芳千古。不过要是现代,孩子的名字是只有父母爷爷奶奶才可以有权起的,如果你敢不经过人家父母同意胡乱给人起名换姓,就是当时的国家主席也是在找抽呢。

  “即使如此那我就给你们兄弟起个名字吧,王二性格活泼跳脱,就叫王啸,王小性格稳健踏实就叫王健吧。你们两兄弟可还喜欢”王家兄弟当听到老师不但给自己取了名字还没去了本家姓高兴的不得了,哪里还不欢喜无限?恨不得马上就回家去报告喜讯。

  吕世看看天近卯时,黑虎星也该擂鼓聚将了,打发了王家兄弟回去,自己匆匆赶到校场。老远就听到校场上人声鼎沸,近前时却是黑压压的满是人,大家在灰蒙蒙的校场上东一群西一伙的聊天。在看大厅台阶上黑虎星,猛子和其他的大队长都已经到了,见军师过来都忙着过来相见,吕世讪讪的施礼道:“叫大家见笑了,第一天聚兵到是我晚到了,该罚该罚。”

  “军师说哪里话来,我们都是粗使力的汉子,睡不得晚,已经习惯了,倒是军师你是读书人,身子骨不习惯早起。到是委屈了军师。”大家都知道文人以晚起高卧为风流,那诸葛亮都要睡到太阳西下的,自己军师能和大家一起起来,就显得有点让人吃惊了。

  “大统领。看看时辰到了吗?我们就擂鼓聚将吧。”

  黑虎星看看天色道:“看时辰已经差不多,擂鼓就免了吧,因为除了军师之外大家伙都已经到齐了,难道擂鼓是专门为了军师吗?哈哈哈哈。”众人听得黑虎星的调侃,也随着哈哈大笑起来。

  吕世老脸通红,还倒是自己穿越后精气神都大好于前,若在前世哪天不是8、9点钟起床?看来还是要学习古人,早睡早起身体好啊。

  “擂鼓还是要的,这不单单是为了聚将,也有让大家养成闻鼓而起,闻鼓而进的习惯,更何况也是聚拢大家的精气神的一个方法。还请大统领到时辰擂鼓。不要因为没必要就费了规矩。”吕世赶紧解释道,“制定了规矩就要执行,一切规矩都是从严格遵守一丝不苟开始的,如果刚刚开始就散漫起来,那以后就别想在严谨起来,这样的坏头不能开。”

  “我等受教了。”一众人等见军师说的有理,都忙忙躬身受教。“好,就依军师之言,规矩不可费。”黑虎星说完就大步走上台阶,大声吩咐道“侍卫何在?抬鼓上来。我们擂鼓聚将。”

  两个侍卫答应一声,转身从大厅里抬来一面大鼓,安放在大厅台阶之上,郑重的将鼓槌交给大头领,黑虎星紧紧腰带满脸肃穆的接过鼓槌,奋力的击打起来,鼓声浑厚悠长,由慢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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