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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在明末 第5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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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损的县城还给了自己,盗匪竟然如此诚信,却是大出自己意料。
张县令看见那个满脸惭愧的千户大人的时候,连生气的心思也没有了,只是挥挥手,轰苍蝇一般的赶他走远但那张海子可不敢真的便走,腆着脸紧紧跟在县尊身后,等待下步的行止。
回到县衙,看到的是如同暴风袭转过的衙门,张县令心在滴血,看到自己的七个小妾只剩下一个的时候,仇恨就更加的刻骨铭心。
县衙的各个主事和三班衙役都开始66续续的回来参见自己的主子,但看脸上很少有人带着和县令一样的悲戚,主簿大人也是垂头丧气的在那里哀叹,自己带领人马去攻打不沾泥的山寨,只是带回了几十具尸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得到。
留在县城里的衙役和里正带来了更不好的消息。整个县城不包括外面的就逃走了四成的贱民,这让人情何以堪?一个上县竟然落的如此下场,却是怎么向上峰交代?
县里的县丞也哭着报告,县城里所有的秋粮赋税和武库物资以及官卖的仓库,现在耗子正在搬家寻找谋生之所。
自己的管家也来报告,老爷的所有家当,只有没走的5太太还有一百两家私外连条内裤都不剩了,请示老爷晚上的米该到那个粮店去赊买一点?
张县令抓狂了,在大堂里高举着双拳大声咆哮着;“召集县里所有的富商乡绅大户,我们要募捐,我们要重新招募乡勇,开发签丁,我们要重整兵马,我一定要灭了黑虎星那死囚,我要攻破他的山寨,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千户大人没有附和,只是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不吭声,黑虎星的战力自己是感受颇深,自己再没有勇气与他对战了,若县令逼迫自己再战,干脆就告老还乡了事,因为自己的家产还在,子女还在,没必要去同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敌手对战,这次是幸运不死,下次就不一定这样了。
出去聚拢富商大户乡绅的三班衙役66续续的回来,带回来的消息是,这次贼人破城,大家都被吓出了毛病,都不能赶来参加县尊大人的义举,只有封上十两白银以支助老父母的决定。
张县令气愤的将那一封封银子扫落在地,但也实在没有办法,也想找个鸡杀了吓猴,但现在好像都是鸡或者是都是猴子,你不可能把所有的鸡都杀了吧。
张县令垂头丧气的瘫坐在空荡荡的大堂地上,嘴里不断喃喃自语;“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候郭海郭师爷悄悄走进来对县尊施礼道;“东主莫忧,学生倒是有一计可收事半功倍的效果,即可报了县尊大仇,也可对上峰有了交代。”
张县令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蹭的下在地上蹦起来,不顾体面的一把拉住郭师爷的衣领道;“什么办法?快说。”
郭师爷被抓住衣领,见东主已经是脸红脖子粗,也不敢再卖关子,忙道;“招安,对插翅虎招安。”
“什么?招安?”张县令瞪着血红的眼睛疑惑的问道。
“对,是招安。我这次追击插翅虎的时候,我俘虏了一个插翅虎的亲信,本来我审问了一下为了是了解下插翅虎山寨里的情状,好方便知己知彼一举拿下插翅虎的老巢,却不想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事情紧急也不忘买个关子的老毛病。
张县令大急。“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卖关子,是不是讨打?”
看着自己的东主真的急了,郭师爷也不敢再卖关子,忙道;“东主莫急,待学生慢慢道来。”
“快说。”
“那插翅虎的亲信对我言道,其实这插翅虎本就是秀才出身,熟读圣贤之书,大是感念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伦理,平时深感皇恩,只是一时被宵小所迫才不得不走上与朝廷为敌的道路,但这两年来一直不忘皇恩浩荡,想学那水泊梁山故事,接受朝廷招安,为朝廷平定各处盗匪出力出策,怎奈没有引荐和报效之门,所以才出此下策,本打算会盟周边几个县十几路杆子,或吞并或收买,或整合,一来为朝廷平了多年匪患,算做投名状,立下一功,二来也是壮大自己的实力,打下县城来好惊动朝廷,受到重视,也好跟朝廷卖个好价钱,却没想到,百般算计万般谋划却不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黑虎寨搅局,闹个损兵折将灰头土脸,为此插翅虎那厮还吐血三升,差点命丧黄泉。因此曾经几次发下狠话,要与黑虎寨和黑虎寨那个所谓军师势不两立,不死不休,本来我们当时大局已定胜券在握,哪里还要他的招安?还要他的人头来为我们这大功争色呢,对这插翅虎的算计是嗤之以鼻,本想第二天攻打山寨的时候在寨门前杀了他祭旗,却没想到出了黑虎寨破城的大事,这才把这个人好生看管,准备带回来看看能不能为我所用。
本来朝廷对各地的流民组成的盗匪就有剿抚之策,陕西三边总督武之望武大人,陕西巡按御史李应期李大人都是希望用抚的,新皇也说这些都是大明子民,杀了可惜,也是倾向于对首恶用剿,协从用抚。这次无论是插翅虎还是黑虎寨,都很有分寸的对我们这些官吏没有一人杀伤,这样,他们就没有杀官造反,那么他们还只是匪,这样,我们之间就还有转圜余地,我们何不上报督抚,招安插翅虎,我们出些钱粮,让插翅虎整顿兵马对黑虎寨来个剿杀,让他们去狗咬狗,这样既平了插翅虎的山贼,也剿灭了黑虎寨这个大患,东主何乐不为呢?更何况,说不得又是东主一个大功啊。”
张县令一听不由意动,抚须沉吟,那千户也一脸热切的看向县尊大人。
说实在的,这次本来杀伤近两万贼人那真是破天的大功,定是被上峰赏识,想着自己说不得也要在这个二十年的千户位置上动一动的了,最少一个卫指挥使司是跑不了的了,却不成想,被那个籍籍无名的黑虎寨给搅了局,不但大功没有,还因为失了城池而要大过了,这样下来将功补过就是阿弥托福了,闹不好丢官罢职掉脑袋都有可能,正栖栖遑遑的时候,郭师爷出了这个妙计,怎么不让自己看到了希望,现在他是什么奢望都没有了,只要保住身家性命就是上苍眷顾了。
张县令一时沉吟不语,现在是自己要兵没兵要将无将,也没了粮草银钱,要平复这次失城之过是乎还真就是只有这一个办法,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却看见自己的第五小妾哭哭啼啼的走了进来,这一下就想起自己家破人亡,前程灰暗都是为何人而起?还不是那个什么野心勃勃的插翅虎所害,他为了他自己被朝廷招安就使出了如此j计,打乱了自己平平安安的生活,到现在连一顿晚饭都没了着落。岂不恨煞人也?不,绝不招安插翅虎,你让我家破人亡,我就不要你j计得逞。
“不,绝不,你个王八蛋插翅虎,你为你达到目的就连累我家破人亡,我等有今天都是拜你个王八蛋所赐,我绝不让你j计得逞,我张光张子曰与你势不两立。不杀插翅虎你个王八蛋我誓不为人。”突然张县令范了书生的犟脾气,双眼赤红两手高举,歇斯底里的嘶喊起来,让整个大堂里的人都被他的歇斯底里吓的胆战心惊,不敢多言。
等张县令发完了神经平静下来,又对着大堂里所有的人红着眼睛问道;“还有什么主意能灭了黑虎寨和插翅虎,大家说?”
好半天大家都一言不发,县丞战战兢兢的道;“大人如不可为,莫若就上报总督巡抚大人,让上峰派三边官军来剿灭他们吧,我们是无能为力了。”
于是大家就仿佛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县丞。
现在的官军正被北面南下的鞑靼人搅闹的焦头烂额,那里还能够管的了这些小事?再者说了,你若是这样的报上去,还不当场就治你个官吏无能致使地方糜烂,盗匪成风,以致失城失粮,各位的前程那就是一定毁于一旦了。若想平复此次大祸还要自己剿灭了黑虎寨这个元凶再上报才成。
但失城这样的大事想瞒住是瞒不住的,一是朝廷锦衣卫耳目遍布天下,哪里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你若是不主动上报就更是罪加一等,二来周边各县同僚落井下石那是一定的了。
郭师爷沉吟了一下,走上前来对垂头丧气的东主拱手道;“东主,这报还要要报的,不然我们这次的损失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补足上缴的,这失城大事也是不可能隐瞒的,到那时上峰责问下来反倒被动,所以我们还是报上去吧,但报还是有说法的,同时说不得还能得领大功,同时学生有一法可让我们不要上峰一兵一卒也可剿杀了黑虎寨。”
张县令人等一听就如同必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马上热切的问钱师爷有什么办法。
钱师爷也不再拿捏,就说出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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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善后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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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师爷慢慢的在大堂里踱着步,尽量的让自己的形象有点成竹在胸的感觉。
一面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慢慢的道;“这次大战与我们当初的算计虽然有了很大出入,但大体上还是在我们掌控之中,我们当初就是要吸引贼人,打击贼人,削弱贼人,在上峰不能给予我们臂助的情况下,我们利用我们仅有的一千卫所兵丁,我们依靠我们各个大户士绅和商家的捐献,我们招募乡勇,我们鉴丁丁壮,我们抵抗住了周边县里的所有贼寇的十万联军,我们抵抗住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两手兴奋的上举,带动着大堂里已经颓废沉闷的士气有了起色。
“我们杀伤了他们,我们斩首2万级,放眼大明,建国以后,哪个有我们这样的功劳?”
“对啊,放眼大明,还真没有咱们这样的斩获,这真的是泼天的功劳。”大家意识眼热心跳,生气渐起。
“并切,我们主动出兵准备犁庭扫|岤,为皇上一扫这多年匪患,绥靖地方,还皇上一个太平边地,但我们毕竟力量悬殊,我们为这个国家为皇上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所以我们要上报请功,想那尸位素餐者杀一敌得一首级便飞报朝廷以博富贵,我等却是杀敌近两万,得敌头颅万五,不论是哪个地方哪个督抚都是不可比拟的大功,所以我们是首功一件,所以,我们是立了大功的,我们应该官升三级。”
大家一起欢呼起来,就是嘛。我们斩首万五贼寇,那是哪里也不可以比拟的吗,所以我们是有功劳的,所以我们的前程依旧辉煌的。
“列为先不要高兴太早,学生还有话说。”郭师爷安抚下被自己鼓动起来的众人欢呼再次沉稳的说道,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但是。我们必须知道,我们不能掩盖了丢失粮草县城之过,怎么办呢?”
怎么办?现在大家都被郭海的一番鼓动所振奋,大家就跟着郭师爷的身后回环。
“我们这样,先前的六百里加急,向上峰报告说,我们正在抵抗1o万贼寇联军联合攻打县城,我们正在抵抗,我们死伤惨重,我们需要督抚的增援,我们的县城朝不保夕,但我们在战斗,这样我们已经在督抚那里得了好的印象,但随后我们就再次六百里加急上报,我们正利用贼人的不团结,开始展开离间之计,让贼人互相火拼,这样既让督抚知道了我们的战斗也知道了县尊大人的睿智,这时候我们在战报里述说我们的难处—兵少将寡,县城朝不保夕,依旧等待着督抚的救援。”
大家只有按照郭海的思路前进的份,都已经没了自己的思考决断,但郭海话锋一转:“但第三封急报是我们这次上报的核心,我们利用了贼人的火拼,我们攥住了机会,我们里应外合,我们以最后的再次竭尽所能的签丁招募的仅仅两千,城外乡勇一千,对贼寇联军五万,当然他们已经是疲惫不堪筋疲力尽的,我们以一当十我们战而胜之。”打击阿斗得意的欢呼起来,就好像真的自己又置身战火之中,真的为皇上,为朝廷奋力厮杀般热血起来。
“我们要把这个过程整个的详细的写下来,不必加以修饰,这本身就是一个完美不过的战争过程。”
“对对,正是这样,要是修饰了就反倒弄巧成拙。”张县令拍手道。
郭师爷没被东主的激动所打扰,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慢慢道;“这时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贼人的头颅,我们已经基本上消灭了附近几县多年盘踞的贼寇,我们即将为督抚为皇上,为周边同僚即将扫灭多年匪患,我们即将大功告成。但是。”
大家的心也随着一沉。
“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忽略了一个要点,就是还有一个山寨的贼人没有参加会盟,却在我们伤亡惨重的时候突然杀出,让我们功败垂成。因此我们丢失了县城。”大家就一头,这的确是事实,这本就不需要遮掩,这才可以让人无话可说。
“所以我们就又派出六百里加急请援。我们在等待援兵的时候,县尊大人和千户大人不辞劳苦走访各方士绅,从组乡勇,又在周边与士绅地主大户商借了粮米若干,金银若干,我们积蓄力量我们抚恤战死伤者,我们准备配合援军夺回县城。”
千户张海子老脸一红,当时貌似最近正在军营里受到黑虎寨的优待,但偷偷看向那郭海和县尊,却是一副想当然的样子,心里悄悄放下心来,想着一会回去,马上抬些金银使唤上县尊处,但更多的却是这仗义的郭海之处,真若是这样上报,那自己失城之罪不但免除,而且还可能是场大富贵,大前程。
县尊和郭海却是令番心思,拉着这腌臜货张海子,不过是不要他不会做人,真要是说他失城被抓,那么一切的一切便是真的真想大白,那先前努力便是白费,好处人人都有,但得到好处的代价便是大家要么一起升官发财,要么便是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张县尊横了一眼千户大人,却自顾道:“是了,我们做了这些,我们的县城被贼人占领,我们的粮草税赋被贼人掠夺,我们还欠了一屁股债。”张县令已经面带喜色了,大家就一头赞许。
郭师爷还是皱着眉不紧不慢的道;“我们没有等到援军,我们没有看见周边县城的援军,我们什么都没等到。”语气里已经是痛心疾首了。
“所以我们为不丢一寸大明疆土,我们绝地反击,以我们招募的一万丁壮乡勇反攻县城,我们浴血奋战我们死伤累累,千户大人与县尊大人,县丞主簿三班衙役包括弱不禁风的师爷一起都亲冒矢石大呼酣战,奋勇爬城,为此,作为文官榜样的县尊还身受重伤,千户大人也是伤痕累累,乡勇签丁更是尸体枕集血流成河。”言到此语气悲壮,眼里已经是泪光隐然,言语里沙场战意沸反盈天,真个金戈铁马血肉横飞,整个大堂里变得无比沉闷肃杀悲壮。
郭师爷沉默一阵,突然把拳头一挥,“但是,我们凭借拳拳忠君爱国之心,我们终于夺回了县城,我们没有辜负皇恩。”郭师爷说道这里的时候已经被自己的壮烈,自己所描绘的战场场景所感染,紧握拳头,热血,大堂里所有的人都已经是感觉到了那场自己“亲身”经历的战斗的惨烈,都已经是热血了。
“但是,”钱师爷又话锋一转,悲壮道。“但是,战事牵连,我们的秋粮赋税已经被贼人劫掠一空,我们只是用热血夺回了一座空城。”
大家就一起叹气,一起为这个结果惋惜。
“进城来,以是瓦砾遍地尸横遍野,满目疮痍,大量灾民需要抚恤安置,大量战死的为皇上捐躯的勇士需要抚恤,他们的家眷妻儿老母嗷嗷待哺,所以。”师爷一指张县令和千户大人道;“为鼓舞士气,为防备贼寇转土重来,为保住朝廷重镇不失,所以我们的县尊不顾重伤之躯,奔走呼号再次号召我们大明子民拿出所有身家,拯救了灾民恢复了次序,我们的千户躺在担架之上,昼夜整顿军马,巡城不断,所以----”
“我懂,我懂。”张县令千户大人小鸡啄米一样的道。
“但我们已经筋疲力尽,我们已经不能再战,所以请求督抚派来大军为我们铲除这邻县本县最后,注意,是最后的一个贼寇山寨。并拨付粮草银钱以还大户士绅积欠,以抚恤为这次战斗中死去的乡勇签丁。”
大堂上整个鸦雀无声,都被郭师爷这一波三折荡气回肠的战争经过所震撼,这哪里是什么六百里加急,这就是一部连续小说。
最最难得的是这里十之五六都是真实的存在,任谁也看不出半点破绽,即便是无孔不入的锦衣卫也不能改变事实。不能被拆穿的谎言,不是那些一直不存在的谎言,而是这似是而非扑朔迷离的真实见缠在一起的谎言,即便是神仙都难有界定真伪,按照这样的说辞,大家不但无过,依旧是一场大大的功劳富贵。
“哈哈哈哈”张县令狂笑道,“先生大才啊,我有先生如有子房张良啊。”
“谬赞了东主。”郭师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受了东主的赞扬。
“不,事实就是如此,我依旧告同僚以我为沟壑,我依旧告他们在我危难时候袖手旁观,这更能衬托出我的勇武我的睿智,我的精忠报国之心,哈哈哈,看我不整死你们。明天我就备上厚礼到西安到延安去请救兵,灭了插翅虎,灭了黑虎寨一雪前耻。”
“东主差异,我们第一要做的是一道道六百里加急唐报发出,但一定要可靠之人,只说是贼人围城不能快报,只能藏匿乡间直到贼人退去才得到了督抚之处。这样才能在时间上说的过去,才能滴水不漏的完成一个大功劳,所以东主要等上一两天出发“
“对对。要不就在时间上说不过去了。”
“还有这次东主去府城不要带任何东西。”
“这是为何?”
“你的东西都捐出去啦?现在你连晚饭都没着落啦啊。”
“对对,我为皇上剿贼已经死倾家荡产了哈哈哈。”
“还有东主这次亲冒矢石大呼酣战,你看----”郭师爷看着一身光鲜的张县令,同时也拿眼睛望向包扎的如粽子一样的千户大人。张县令立刻明白过来,咬咬牙道,“我明白”
也不等人说,突然抄起一个地上的半个砚台猛的朝自己头上砸去,当时头上血如泉涌,滚滚而下。
张县令任由鲜血流满一身,直瞪瞪的看着郭师爷道;“先生看这样可好?”
第一百六十七章 借刀杀人
看着县尊大人血流满面的样子,郭师爷真的无语了。
郭师爷本想东主撕破衣服官袍吧自己弄的狼狈点就成,却不想张县令这次为了掩盖责任,同时也可能得到那泼天的大功真是下了狠手,当下对这个平时庸庸碌碌的县尊大是佩服。
大家一见这等情状,忙一窝蜂似的抢上去你撕衣服他找洗盆的忙着给县尊包扎处理。
“草草包扎下就可。”张县令推开脸盆道,“这样最好。”等大家忙活完毕,也一样包成粽子般的县尊抬头殷切的再次询问郭海道:“接下来,先生还有什么教我。”
郭师爷已经被这张县令背水一战的决心折服了,咬咬牙道;“东主此去,定要夸大黑虎寨的实力。”
“这个我省得。”废话,这还用人说?不夸大黑虎寨实力那自己被敌所乘,搬空了县城就没了借口了,那还不是个死无葬身之地,当然敌势越大月好。
“还有就是哭穷,言道我们县里的士绅大户都遭洗劫,城外一些富户也在匪来之初也受到殃及,再加上先前的襄助,现在县里已经是财穷粮尽,丁无,再无余粮余力招募乡勇签丁了”
“这却为何?想那般腌臜货没有一个被贼人劫掠,好像在此期间还发了大财,本县放下身段去求他们,他们却都一毛不拔。我何必为他们张目?”想起刚进城时候的凄惶,自己放下身段向那些大户募捐时候的窘迫,张县令就恨的牙痒。
“东主且息雷霆之怒,听学生慢慢道来。”郭海笑笑道。
“这次乡绅大户虽然做的过分但我们也不可过分开罪,切不说这些人与左近上下千丝万缕的勾连,都是几百年的豪门大族,所不得便是一个阁老的外甥,铺臣的远房,得罪一人便可能是得罪一片,千万不可这时候树敌,败事容易成事难,最主要的,毕竟这些人才是我们以后的衣食父母和依仗,这要等到大战之后再寻个由头慢慢消遣他们。到那时候大事底定,还怕他们翻上天去?”
大家就一头称是,还是这郭师爷考量深远,没被眼前一时激愤迷失了双眼。
“在说,我们若是说这些乡绅还有余财,那么督抚一句请东主自己招募乡勇筹备资材继续剿灭黑虎寨,那样东主将何以自处?”
张县令一愣,这还真是个实际情况,这也是正题,上官自顾不暇,还真就可能这样安排推诿下来,那自己等可就真的作茧自缚了。忙真心诚意的给郭师爷施礼道;“谢谢先生提点,险些犯了大错。”
郭师爷也不客气,坦然受了这一礼,让其他几个师爷眼热不已,但事比人强,谁让自己没有郭师爷这般智慧?在算计人上,搞些蝇营狗苟的事情自己等还行,但到了这等大事上自己真的就与之天差地别了。
“更何况,我们这样报奏下来就已经是泼天的大功了,对于督抚来说,你和千户已经是封可到顶,赏可极限了,如果真的再次招募乡勇剿灭了黑虎寨,再立下大功,难道真要督抚将总督巡抚和都指挥使司之位与千户大人和东主吗?那样就不是大功而是大祸啦。”
千户大人和张县令也不是傻子当时就知道首尾,当时就冷汗淋淋了,是啊,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可能拔了自己这颗萝卜安上你的那颗,那也未免太高风亮节了些,当手下有功上司可以提拔,但要是危急到自己的坑的时候,那便是拔掉你这颗萝卜干脆熬汤后快了,那真的自己等怎么死都不知道原由了,还是这盆冷水及时啊,若不然真是大祸了。
千户和张县令都正容再次施礼道;“多谢先生活命之恩,一旦我等富贵高升,定与你共享之”这却是真心话不是敷衍了。
郭师爷也知道分寸,该拿捏的要拿捏,该放手的便是放手,作为幕僚如果过于托大,那就是与自己饭碗郭不去,更何况这次下来,脱离白身布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事情,可别一时得意恶了东主,寻个由头弄个鸡飞蛋打却是划不来,想到这忙谦虚的道;“到那时赏给我等一个小吏足以。”
这次倒是其他人都听懂了,满大堂里都跪下,对郭师爷感恩戴德了。其实就是当赏无可赏的时候,对于督抚来说就只有安个罪名杀了了事了。
“所以这次是说什么都会是督抚与我等报仇了,”县尊长出一口气道。
“可现在督抚三边都被鞑子困扰,哪里还能凑出兵力来理我们啊?”千户大人苦着脸道,现在的军事事情他比在座的哪个都清楚。
“哈哈哈哈,大人勿忧,学生这里还有一条妙计可用,用这个便能讨得巡抚大人欢喜,也免了大人许多后患。”大家一听都被这智力超群,智计百出的郭师爷震惊了。
郭师爷看见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看着自己,急不可耐的等着自己说出自己的办法,心里大是满足。
看看自己的才学机智你们哪个能比?这次帮县尊大人摆平了这些事情并且立下大功,那么县尊给自己一个官吏告身是没跑的了,自己也就开始跻身官员之列,等自己踏上官场,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机智在加上自己的圆滑,左右逢源在加上自己的上下打点,那么自己的仕途定是无限光明了,想到得意处不觉嘴角漏出高深莫测的微微笑意。
张县令见钱军师只是莫测高深的微笑,心里大急,催促道;“先生妙算我等不及,请郭先生不吝赐教。”又是一礼施下,神态更是恭敬。
郭师爷这才从自己的幻想里回国神来,忙回礼道;“为东主谋划本就是学生分内之事,那里不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东主如此到叫学生不安了。”
笑话,自己现在还指望着东主提拔,那里敢恶了东主?若是恶了东主以为托大那就要得不偿失了。
看大家都有点着急,也不再卖关子,就忙正容道;“东主,各位,我的办法就是撺掇督抚借兵平乱。”
郭师爷此话一出屋子了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惊,大明天下都是王师,那里有别的武装?那个敢有别的武装?借兵,向谁借,怎么借?
“先生所说难道是与鞑靼借兵,这却是万万不可,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张县令已经是白了脸色了。大家都是大摇其头。大明就这手好,就是对外从来都是铁血从不低头,崇祯宁可让李自成打到北京也不掉回山海关上的大明最后一只战略机动部队平叛,这和满清正好相反,满清是宁与友邦不与家奴,大明是宁与家奴不与友邦。
“哈哈哈,列位误会啦。我怎不知道轻重?向鞑子借兵,那不是引狼入室吗?堂堂汉家男儿不齿于此,我所说的借兵是向富豪地主借兵。”
“着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县令大手一拍,欢快的笑道。
明末陕西山西动乱,天灾人祸流民四起,流民如漫天蝗虫沿途泛滥,打开大户粮仓一扫而光,吃粮杀人,劫掠富户,为对付流民个地主都是结寨自保,手里都用大把银钱粮食养了大批的家丁乡勇,这已经是大明现在不成文的规矩了,朝廷上不但不反对,还有点鼓励,只要你不掌控超出大明朝廷容忍范围之外便成,所以现在各地豪强地主俨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军事实力。
“对,就应该管他们借兵,就如同我们这次一样。”张县令恍然大悟道;“不过应该向谁借怎么借呢?”毕竟现在各地地主的力量还不如崇祯后期的实力强大,一个地主赡养的乡勇家丁数量有限,多的也就一二百,少的只有几十人,而这次黑虎寨展现的实力战力却不是区区一两百甚至一两千军马能够撼动和剿灭的,那要至少五千训练精良的乡勇才成,但如果一个地主有五千之兵,且不说朝廷能不能容忍,单是这一日消耗钱粮便是个天文数字,就连这富县都不能够养活的起,更无论是地主豪强了,同时也没必要养这些乡勇啊。
郭师爷看看县尊大人的苦脸,只是信心满满的笑笑道:“上次曾听闻东主从延安回来言说,那原先本地张家堡的张地主的儿子,就是那个在西安和延安府乃至整个黄河以北大小城市都有大把买卖的张员外,为报黑虎寨杀父杀子之仇,不惜拿出十万雪花白银来与督抚请兵讨伐黑虎寨,但督抚一是为三边鞑子叩关马蚤扰,无力调兵,二来也是瞧不起一个地主家出身的商人,不愿意为一个下贱的人出头,结果那张员外掩面哭泣着离开。”
张县令瞪着迷茫的眼睛道:‘却有其事,那张元还在巡抚衙门前与我相见,最后还与我叙了同宗的,而且还愿意许诺一旦我带兵打下黑虎寨,杀了黑虎星等为他报得大仇,便再次赠送我等十万两白银,当时我也是何多了,还顺手送了一个告身给他,可惜这次却是兵败,那白花花的银子也成了水中花。”言罢无限惋惜,要不这可是一笔意外之财,却是打了水漂,怎么不让人心疼,但一个告身换得一个价值连城的玉佛也是值得,只是这玉佛也在这次失陷里化为乌有,真是懊恼。
“但他一个商人,却是手头无有乡勇家丁,是帮不上我们的忙的。”张县令想到这还是一声长叹。
“这却不然。”郭海笑着摇摇头道。
“怎么说?”
第一百六十八章 借刀杀人2
对于县尊的询问,郭海直截了当的道:“可利用张元绝大的财力招募乡勇,为我们除却黑虎寨心中大患。”
“对啊,这却是个好办法。”一经提醒,县尊立刻恍然大悟,不由拍手叫好。
“想那张元财雄势大,日进斗金,招募几千乡勇不成问题,这时候大家心知肚明,这山陕之地别的没有,只要一顿饱饭,那还不是要多少丁壮便是多少?”张县尊又恢复了朝气,只是转念一想又是黯然,“可一个商人招募千乡勇,却是犯了朝廷大忌,不成,不成。他张元有那实力却不一定也不敢有这做为。”
郭海哈哈一笑道:“这次您去督抚处求援报仇,督抚一定会以手头无兵推唐,您就以现在黑虎寨元气大伤,正是趁势剿灭绝佳机会,否则,一旦给予黑虎寨喘息之机,那黑虎寨利用这次在县城里劫掠的粮草物资,还有精铁火药军械,召集流民招兵买马恢复并壮大实力,便是星火燎原之势,定会尾大不掉,成为朝廷大患,到那时剿也难抚也难,想督抚也一定知道这期间厉害,这时您正可把这旧事重提,督抚一定大是高兴,这样你和张员外定是一拍即合。我们缺兵,他为报仇却没有名分整理招募义勇,只要督抚给他个名义,让他出钱,给周边县里的千户所补齐欠饷,对那些县令千户再许以重礼,定能组织一支卫所大军,再许他个官位名义,事情权变,张元组织义勇定是大事可成啊。”
“妙妙妙。”张县令连说三个妙字。
“东主,这次一定要记住一个要点,就是千万不要冲动担当起再次剿匪的重任,切记切记。”郭海语重心长道。
“谢谢先生提点,我一定不做这胜也身死,败也身死的蠢事。”张县令感激的向郭海保证道。
一切算计谋划停当,细节更是在所有人献计献策下反复推敲不留半分嫌隙,张县令大手一挥道;“先生还有没有可以教我处?如没有,本县现在就要启程赶奔延安府,求见巡抚岳和声岳大人,定要剿灭黑虎寨方解我心头之恨。”
郭师爷连忙拦阻道;“东主却莫慌,我们还是先写战报,然后找得力的人等分快慢送往延安督抚处,然后明天上午东主在动身才是啊。”
“先生说的是,倒是我心急了。好,那就明天,本县风雪进延安。”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延绥巡抚岳和声最近很是烦躁,刚刚在西安三边总督大人处回来,受了不少闷气。
最让人担心的是朝政大局,在总督那里得了确切消息是九千岁魏公公倒了,倒的不能再倒。
新皇于十一月甲子,安置魏忠贤于凤阳,还要撤各边镇守内臣。安置魏忠贤就是把他放逐了,那么就是说东林党要上位了,虽然现在新皇还没有开始清算魏忠贤的大案,但东林党不可能放过他们,魏忠贤也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到凤阳养老,斩草除根这是千古不变的戏份,同时也肯定要在合适的时候鼓动新皇,来一场扫除魏忠贤余党的大风暴,小皇帝正是春风得意,想做千古尧舜的时候,心气上万般上进,正是信重那些东林的时候,东林怎么会放弃这一千载难逢的站满朝堂的机会?这一场风暴不知道又要死去多少,牵连多少。
正是因为自己也是东林党一员,更清楚东林党的党同伐异互相倾扎下绊子打闷棍的总总手段,对自己这样也抱过魏忠贤大腿,修过魏忠贤生祠的人那是万万不会放过的。
东林党的那些大佬是有名的为反对而反对,他们在党争上历来就是,不是同党就是敌人,没有什么中间骑墙派。对于敌人必须打倒打死而后甘心。
其实要说手狠,那些魏忠贤阉党真是心慈手软的很,要不怎么朝廷上还有这些东林党在?这要是换了个,早就是个死光死绝的结果,哪里还有今天东林的翻身?那现在即将死光死绝的便是那些阉党了,或者是政见不同的可能的阉党了。
这样看来自己也很危险,需要亲自上京打点一二,但大员无皇帝昭告不得离开任地,只有派出二弟携带大量金银古玩进京,希望那些东林党大佬能够笑纳。
其实自己事自己知道,东林党自谓清流,我呸,哪个不是家有良田千顷铺户买卖无数?哪个不是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里男盗女娼?哪个不是标榜清流却不是贪婪无比?只不过吃相更加优雅罢了,只要他们贪就一切不是问题,只要保住官位花些银钱就更不是什么问题。
打发走了二弟,这事情却可以先等待消息,急是急不来的,现在还有一件事情却是火烧眉毛让他愁眉不展。
这山西陕西大旱,连带着也波及了塞外蒙古,那里的牛羊牲畜饿死大部,鞑子损失便到中原来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