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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在明末 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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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能决断,毕竟他拿不准是真的贼人内讧,还是这里使出计谋来匡他出城。”
说到这里,吕世低头略一沉吟,转头对盖叫天道:“为了增加他们的疑心,盖叫天兄弟。”
“军师有何吩咐?”
“为了大家安全,说不得我便给那官军老哥空城计,一会有劳你串联一二你相熟的朋友,在营地里多插旗帜,往来奔跑,给人以大军埋伏调度的假象,让那城里不明就里,只要城里官军犹豫两个时辰就是我们大功告成的时候,可能做到?”
“谨遵军师将令,若做的不真,定当领军师责罚。”
“兄弟慢走。”见盖叫天如此决然的听自己的安排,吕世稍做犹豫,挥手叫住快走到门口的盖叫天,郑重的盯着他的眼睛道;“既然是兄弟,就要不离不弃,你可能做到?”
那盖叫天一听军师这话,就知道这些天自己的心思没有白费,终于换来了军师的认可,让自己和那个兄弟及一帮子穷苦手下有了安身立命的窝子,不由的眼睛一红,这粗豪的汉子哽咽着就要跪下,吕世一把拉住,黑虎星挺身出来严肃的道:“是我们的兄弟,以后这跪拜就一定要废弃,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皇帝老子也不跪,记得吗?”
“记得了,大统领,军师。不离不弃万死不辞。”这声大统领和军师发至肺腑至诚无比。
吕世道;“盖叫天兄弟。”
“我本名耿魁,请军师直接唤我本名,盖叫天匪号以后再也休提。”
“好,本该如此,耿魁兄弟,你去联系相交可靠兄弟布那疑阵,但一定要注意,一旦接到我的命令,必须带着你的人或者和你相交深厚的人,丢掉一切累赘,不管一切的向东南一弯水山谷跑,到了那里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停留,一定要穿谷而过,知道了吗?”
“谢军师,我定如此。”言罢也不多说径自出账而去。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拖下去就假了,请那位使者进来吧。”
那人一进来就迫不及待的问吕世商量的结果如何。
吕世皱着眉道;“本来我和你家大首领虽然初见,但言浅情深,也多多受盟主照顾回护,本当唯盟主马首是瞻,但是,我一是不想同室操戈,自己兄弟互相攻伐,那样就坏了盟主大事,这次会盟也就真的没了收场,二来我的大当家和这些兄弟也不愿意去和自己人不明不白的厮杀,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对这件事情我们采取中立的态度,两不想帮,请盟主放心整顿盟军。”
那人一听吕世两不相帮,心中失望,打也算是达到了插翅虎交代的底线,当下施礼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马上回去复命,希望军师言而有信。”
“那是自然,为解盟主后顾之忧,我马上和几位兄弟整顿人马防备城里守军突袭,我也安排盖叫天联系他的几个相熟的兄弟一起,在大营里故布疑阵,以迷惑城内守军,让他们不敢乱动,也好给盟主留下解决事情的时间。待我安排一切以后,我将亲自去盟主那里与盟主和不沾泥说项,希望两家和好,能不打还是不打,毕竟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削弱的都是我们,得意的都是官军不是?”
一番言语下来,让那来使一颗心彻底的放在肚子里,虽然没能说动吕世帮助插翅虎,但两不想帮就达到了自己的愿望,更何况还为插翅虎安排了对守军的防备,可谓仁至义尽了。当下连声感谢之后,打马飞报插翅虎去了。
这样来来回回,两个多时辰就已经过去。
时间成了所有人都要争取的,只是争取的方向大相径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千钧一发
富县城上的四儿,因缘际会成了小旗,正是春风得意。
这天早晨正着装鲜亮的带领着一对归自己管理的签丁乡勇巡城,不断经过的人对自己弯腰打拱唤声老爷,心里那是飘飘然。这时候心里还没从升官发财的美梦里回过味来,浑身都轻了四两。
想起那乡里和城上众人羡慕的目光,和家里那一堆白花花的银子,银子上那张盖着千户大人朱红大印的委任状,心里便是相当的美,虽然自己大字不识一个,但依旧不断的翻来覆去的反复看,这就是让自己成为官人的东西啊,这就是让自己不再受到欺负,而可以去欺负别人,自己的老娘和妹子不再挨饿的保证啊。
想着这两天吃饱后变得红润起来的小妹那还瘦小的脸,老娘那明显好转的身体,自己就幸福的偷偷掉泪,只要自己好好的干,老娘小妹都会胖起来的,这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昨天后半夜里,县尊大人和千户大人都派人传过话来的,说是据可靠情报,今天贼人将放弃进攻,所以上面体恤下面几天没日没夜的战斗,都个个乏的不行,就悄悄的轮换着值守,安排一批人下城回家和亲人见见,顺便休息一下回复些体力,以便明天的最后厮杀。
现在的四儿在内心里有种希望,希望这样的守城战不要停下来才好。
看看太阳开始升起来,照在自己的身上,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竟然感觉到一丝丝暖意,于是更是挺起了胸膛仔细巡守。
正巡哨间,突然跟在身后的一个乡勇喊叫起来:“大人快看,敌营乱起来啦。”
随着他的一声呼喊,其他的乡勇签丁也随之纷纷呼喊起来,带动整个城头都呼喊起来。
四儿忙顺着那个乡勇的手指方向看去,可不是,一千步外那望不到边的敌营中间的那块,已经是沸水开锅一般,人声鼎沸人马杂踏,呼喊嚎叫的声音不断的一阵阵飘上城头。
仔细看时,还有一队队精壮贼人手拿刀枪,蚂蚁一样的跑到另一面对着一处贼人军营,拉开架势好像是防备起来。
那堆人后有几千的男女老弱开始匆忙的收拾行李器械装车,好像是要开拔干什么去。
正当大家错愕间,就又发现他们戒备的那边的贼人也开始混乱起来,不断的有人马来回跑动,大约多半个时辰的样子,有一队队也是精壮贼人开始出营,对着那些面前的贼人,距离百步开始列阵对峙,中间还不断的有人互相指指点点好像是在对骂,也有双方骑马的人来回奔跑着,弹压着自己这方的人不要太过冲动。
大家正都趴在城墙之上一头雾水的看着热闹,纷纷猜测。这时候一个看热闹的乡勇不经意的说道;“进攻?不像啊,不是说今天不进攻了吗?”
这句话在四儿的耳朵中如炸雷相仿,天啊,咱们还真是一般乡勇啊,还没心没肺的看热闹呢,这要是进攻那就万事皆休了,但怎么不见长官鸣锣报警呢?四儿看看左右,现在都知道今天无战事,千户百户都下城喝酒睡觉去了,这里就只有他们这些小旗和乡勇的队长值守,一个主事的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大家一时间都没了主意,远远的看见一个总旗也趴在城墙垛口哪里和大家一起朝外观看,四儿大急,捂着新发下来的,不太和身的头盔跑了过去,在那总旗身后打个千,叫道;“总旗大人,总旗大人。”
那总旗正看的热闹,听的有人呼叫,不耐烦的转过身来,却看见是新进小旗千户亲兵的贵人四儿,忙压下不耐烦,换上笑脸道;“四儿小旗有事情吗?”
“总旗大人,现在敌营有变,您老看是不是报警和通知千户大人和县尊大人知道?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那总旗一愣,光顾着看热闹了,也没听想起敲起报警的铜锣。
茫然的看看城上,尽眼处好像只有自己的官阶最高了,这才想起千户百户的都下城睡觉去了,冷汗当时就下来了,多亏这个机灵的四儿提醒,若不然一个差错那自己就是第一个掉脑袋的冤鬼。
突然像被踩啦尾巴的猫一样嚎了一嗓子,跳起来对着身边的一个乡勇就是一脚;“你个腌臜货,还看什么热闹,都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了,还不快给老子鸣锣报警?快啊。”
那被踹的乡勇迷瞪瞪的道;“可我不负责报警啊,我也没锣啊。”
“你个腌臜货怎么不早说,死边上去。”然后那总旗扯开变了声的嗓子喊道;“敌袭,敌袭,快鸣锣报警,快警戒啊。”
他这一喊,城上的看热闹的人才想来自己的职责,轰的一声,推搡着嚎叫着寻找着刀枪守具,寻找着自己的队头位置,一时间城上铜锣山响呼喊连天。
看看跑动起来的守城乡勇签丁,那总旗倒是一个后怕,刚舒了口气,却见那四儿还紧张的跟在身后,忙问道;“四儿还有什么事情吗?”
“大人,您老还没派人通知千户大人和县尊大人呢?”
那总旗一拍脑袋;“兄弟提醒的对,我差点忘记,这真多亏了兄弟你的提点,事后我请你吃酒便了,啊对了,某现在就叫人去通报此件事情。”于是匆匆派人去通报。
于是在大家战战兢兢的守卫中,不断有同僚跑上城来加强守卫,主官的到来,城上的人悬着的心才慢慢安稳下来,看看贼人大营依旧纷乱对峙,大家就又开始看起了热闹。
又过了好一会,在后来的那个大营里轰隆隆的推出了十几门榆木喷来,还有近万的贼人紧随其后,在城门一箭远的地方顿住,也不攻城,也不后退,只是这样紧张的看着城上的守军。这下把个城上守军吓了个半死,马上收了看热闹的心全神戒备起来。但攻城的贼人却只是到了一箭之地后进又不进退又不退的却是为何?
县尊大人有着所有文人一样的习惯,就是晚睡晚起,昨天一夜酒宴,本想着今天贼人不发动攻击,自己可以睡个懒觉,也好平复一下身心俱疲的身心。
正跟着小妾睡得香,却不想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打断了自己升官发财的美梦,支起耳朵细听的时候,在那脚步声中还有隐隐约约的报警的铜锣声掺杂其间,那无边的睡意立刻飞到九天之外了。
一咕噜爬起,只是穿着中衣直奔卧室的大门,也不等外面的人通报,风风火火的拉开门来,正见一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士兵跟头把式地跑进内堂自己的卧室来。
那人见县尊老爷竟然穿着中衣在门前焦急的等着自己,慌忙跪倒;“启禀县尊大人,大事不好,贼人今天早晨不知道为何马蚤动不已,更有几路人马相互对峙,请大人定夺。”
张县令一愣,立刻汗出如浆。
朝里已经传来消息,魏公公已经被新皇赐死,阉党已经倒台,朝堂已经开始大力清洗阉党余孽,自己这个小小靠着阉党起家的县官定是被清洗的一个,现在唯一能保住自己身家性命和前程的就是这次的军功了,那是万万不能有半分差池的。
昨天晚上自己已经狠下心肠来安排负责杂役的师爷按名册,于今天早晨一早就开始给那些战死的签丁和乡勇分发下抚恤,不是自己善心大发,而是逼不得已,因为为了明天的守城还有强行征发签丁,如果不发下抚恤让大家知道命可以换钱,不向往常一样事后白死,哪里还有人可以签丁?哪里还有人来为自己守城?强征的话不是万一,那定是要激起民变的,到那时真个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看样这小小士兵也说不清楚,立刻喊来值班的衙役来;“快通知几个师爷和千户大人到大堂相见。就说事情紧急,我马上就到。”
吩咐完赶紧回到卧室在小妾的帮助下穿戴整齐,不论多忙,这官威还是马虎不得的。赶忙收拾妥当才匆匆赶往大堂与众人相见。
在赶往大堂的路上张县令不断的留心外面的动静,城墙方向只是传来一阵阵报警的锣响,却没有往日里瘆人的厮杀声,却是让自己奇怪,但也让自己放心不少。
大堂上衣冠不整的师爷主簿县丞等都到了,张县令也没空废话,黑着脸问那个昨天说今天贼人休战的师爷;“不是细作着实了贼人已经筋疲力尽士气大丧,休战一天的吗?怎么是这个状况?”
那师爷诺诺不敢言。
张县令见也问不出个所以,袍袖一甩道;“不要在这里胡缠,都随我到城上一观。”也不等大家,就急匆匆的往城上走去。
大家就急急忙忙的跟着来到城上,城上守军见县尊大人前来,不敢再看热闹纷纷跪倒磕头,让开了一段城墙给县尊大人。
张县令手扶城墙往外观看,却让张县令这帮官吏大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贼人耍得什么花样。
只见贼人诺大的营盘现在已经是分成了四块泾渭分明的营垒,两块互相剑拔弩张的对峙,一块是乱哄哄的如没头苍蝇般手足无措,一块却是最少,但一点也不慌乱,而且在那块里还隐隐有蒸腾的杀气弥漫。
不断的有骑马的人员如走马灯相仿的往来那块营地,而后分散开奔向四方。
眼前一箭之地近万贼人,依靠着十几门榆木喷堵在城门前却不进攻,但细看那些贼人却是各个面色惶恐战战兢兢,不时的还左顾右盼,看样子没有期间的主事之人的弹压可能就会片刻之间土崩瓦解。
这到底是什么情状/?突然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闪过张县令的心间----火并,绝对贼人之间的火并。
哈哈哈,天助我也,这绝对是贼人不知道原因的火并,其中两伙互相火并,但可能是都忌惮对方而迟迟不能发动,那伙如同没头苍蝇似的却是贼人里不明就里的,现在正无所适从,而那个壁垒森严的弥漫着杀气的营垒,却是被火并的两方尽量争取的,看情形只要他一旦决断定便是混战开始。
而眼前这伙不过是插翅虎派出的防备守军突然杀出的人马。
情形定是如此,但仅凭这眼前的万吧老弱妇孺掺杂军心士气已经丧失的乌合之众,只要自己一个冲锋,或者不需要自己冲锋就会轰然散去的贼人哪能挡住自己?哈哈哈天助我也,趁此机会自己只要杀出城去,一举击溃贼人,再对贼人犁庭扫|岤,几年匪患一朝解除,定当在朝廷立下泼天大功,自己不但不再受阉党所累,而且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张县令想到此处是热血,大手一挥高声道;“来啊,整顿队伍,我们趁势杀出,千秋功业在此一朝。大家升官发财的时候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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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县尊决断
张县令兴奋的挥手,欲要调集军士准备趁着贼人内讧一战定乾坤。
这个时候,他的手臂却被人死死的拉住。张县令红着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却是那负责钱粮的师爷。
“东主且慢啊。”那师爷也是红着眼睛,死死的抱住了张县令的手臂。
张县令被这个师爷打断了兴头,大是不满。正要责问的时候,却看见千户张海子正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城头,那千户脚步虚浮,脸色惨白,一看就是昨夜后在哪个小娘皮的身上用力过度的结果,刚刚对他有点改观的映像马上又大打折扣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睡花眠柳。却忘记了自己昨夜也是在那个小妾身上的努力。
那千户看到大家早就聚齐,就差自己,脸上不觉一红,讪讪地给张县令见礼,为避开尴尬也趴在城墙垛口上朝外观察。
张县令忍下斥责与他的冲动,回头对那个师爷不悦的道;“为什么拦阻于我?这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东主先不要着忙,且等学生指给你看看几处蹊跷之事处。’
“哪里可有蹊跷?”张县令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时那千户也观察了一阵对方的阵势情状了,看出了几个不对的地方,毕竟是将门世家,虽然到了他手上不比祖上,但比这个只会读圣贤书做八股穷酸,在军事上要有眼光的多。
文人虽然标榜自己羽扇纶巾指点江山,但大多都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是做不得真的,虽然大明一朝重文轻武,往往统兵都要文人,但大部分都是越指挥越乱的,真如于谦和孙承宗袁崇焕那样的毕竟是凤毛麟角,当然现在洪承畴还没有出世做不得数的。
听说那师爷要说出来,就显得自己无能,马上抢过话头道;“县尊大人,依末将看来这事却有不妥,所以我们还是看看再说。”
“哪里不妥?”张县令皱着眉头问道,转过身又爬在城墙垛口上朝外观察,但毕竟是文人,到是真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千户大人见了,心里不免洋洋得意,也不看那个急于表现的师爷,虽然那师爷深恨千户抢了自己表现大功,但千户毕竟是朝廷的官身,自己不过是一布衣白丁,却是没有办法。
那千户慢慢道;“你看城外敌营,虽然也是泾渭分明的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但毕竟都是队形整齐也没有厮杀的样子,这是其一,第二,那第三个沉寂的大营不动如山,却隐隐有肃杀之气,表面上人来人往好似互相勾连,但我们不知道他倒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更何况,县尊大人你往远处瞧。”
说着一指远远的接近山边的地方,张县令顺着千户的手指看去,隔得远了只是雾霭霭的确看不清楚,好像是那里有贼人的旗帜在晃动。
“那里好像是有贼人旗帜晃动,也看不出其他的来啊。”
“着啊,正是那里有故事,老大人请看。”
千户大人凑到张县令身边指着贼人大营道“看别处,那两伙贼人都是全神戒备互相对峙,不过是泾渭分明却不成打起来,而更可疑处是那第三处却不动如山隐隐传出杀气,在对峙的两军后面第四处却是乱纷纷旌旗歪倒哭爹喊娘,却看那第五处——”又一指远处山边“虽然旌旗来回却是不成歪倒倾斜,好像还井井有条,尘土里虽然人影奔忙,却不闻那里传来一丝呼喊。阳光里还隐隐透出刀枪反射的光亮,所以我以为--”
“千户大人的意思是,那里有贼人的伏兵?”张县令面色凝重的沉声问道。
“老大人明鉴。”千户大人忙恭维道。
张县令又一沉思,看向自己的师爷,那拦阻他发兵的师爷也沉重的点点头。
张县令就又往深处一想,突然两手一拍道;“这是不是说,这次贼人久攻县城不下,伤亡严重师老兵疲,却拿我们城高豪深没了办法,”又一想后说道;“然后故意放出风声来今天不攻城,明天三面会攻让我们麻痹,然后演一出诱敌之计给我们看,是吗?”
“大人高明。”左近的都开始恭维了。张县令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继续缓缓的道;
“演一出内乱之计,引诱我们,眼前这老弱妇孺组成的所谓大军神色慌张游移不定,根本就是知道自己是个舍弃的鱼饵,那不成火并的确也不是主力,一旦我们认为有机可乘出城一战,那么那远处就是他们的精锐伏兵齐出。”县令开始发挥起纸上谈兵的本能了。
那师爷紧跟着接话;“那不动的第三方再突然发动,断了我们的后路——”接着没来由的浑身一哆嗦。
思路一开大家就都有了心得,另一个师爷也不干人后接过话来道;“把我们的主力聚歼于城外,那么我们所凭借的高城深壕就成了摆设。东主,富县危矣。”
此言一出,就好像富县已经被占领了一般,大家就都面色死灰了。
不知道插翅虎听到这些城上之人给他制定的计划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张县令突然整衣对千户大人深深一拜道;“多亏千户大人提醒,若不然本官犯下了天大的错误了。”这一拜到是真心实意,到叫千户受宠若惊手忙脚乱了,连连回礼道;“这都是大人深谋远虑的结果,我不过是略微提点一二。哪敢得老大人一礼。”
张县令得了大家一阵吹捧之后却又想到一个关键。沉吟道;“但万一是贼人真的内部不和施行火并,那我们岂不坐失良机?”大家都是一时无言。
对啊,贼人这次是来至三山五岳,附近几个县区,本就互不统属,个个也是桀骜不驯惯了的,插翅虎本来一个酸丁秀才,岂能轻易驾驭那些喊打喊杀的粗鲁汉子?那些来自各地的杆子,难免为了粮草金银或者一时意气有了裂痕啊,更何况经过昨天前天的两番大战,死伤定是无数,这里就难免出现你的死伤多了,我的死伤少了。你进我不进的争执起来,最后掏了刀子也说不得的。
真要是那样,却真是坐失一战退敌的良机了,毕竟自己这里也是死伤极重,也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都不得不发狠拿出大好米粮一面引诱一面强征签丁守城了。
但外面的情状又的确透出诡异,这确实是让人左右为难了。但大家又都不愿意再次发表议论,深怕事后担了责任。大家就都拿眼睛看向县尊大人,等待县尊大人决断。
一面是怕中了贼人诡计,一面又怕坐失良机一时之间张县令也左右为难起来,就在这狭小的城墙之上不断徘徊,大家就眼睁睁的看着不敢出声。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张县令还是犹豫不决不能决断,还不断拿眼睛看着城外那剑拔弩张的贼军大营,都快过了两个时辰了,贼军大营也不见什么变化,真是急煞人也。
在众人已经眼花缭乱的时候,张县令突然站定,两手一拍道;“我有了主意。”
大家精神不觉一震,等着县尊大人的决断。
“那就是,他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以不变应万变。”
县尊大人的一番话说的大家一头雾水,千户大人忙上前请教道;“不知大人此话何解?”
张县令变得神采飞扬起来,撸着颌下短须道;“我们不管城外如何,我们就死守不出。”
“但万一----”
“我们还要有下步打算的,赵师爷,你马上派人通知城外已经枕戈待旦的郭师爷,立刻把人马聚齐,向县城靠拢,等我烽火信号。”
“是,东主。”
“千户大人,立刻召集所有回家的签丁乡勇城下待命,如果是敌人诱敌之策,他们会看见我们不上这个恶当,当然就是白费了功夫,我等稳坐钓鱼台看个好热闹,想来今天这样折腾,定是贼人筋疲力尽没了攻城的气力,说不得连明天都不会有精神攻城,这样就又多耗了他一天的粮草,丧失了他们更大的士气,这不正是我所愿吗?”
“大人言之有理啊,正是稳妥计较。”大家再次大拍马屁。
“而若是真的他们火拼,那就更好,当我们确定他们真刀真枪的干起来,那就老天开眼天助我也,我们就等他们几方杀的难分难解的时候,给郭师爷发出信号,里应外合一举破贼,立那不世之功。”张县令得意洋洋的道。
大家更是摩拳擦掌,就好像那不世的大功便是唾手可得了。
“但现在我们却要掌握一个度的问题。”张县令表现的稳坐钓鱼台了。
大家马上伸过头来问道;“什么度啊。”
张县令见大家都被自己的安排折服更是得意,哈哈一笑道;“那就是万一真的是贼人火拼呢?所以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过分刺激对方,现在我们刺激对方,就会让他们捐弃前嫌继续和我们死拼,我们就失去了一次机会,但是我们也要在城上排开一定的人马,一来监视城下堵截我们的贼人,时不时做出要出击的样子,让他们不能回援去加入他们那一伙的力量,使他们开始决战,但又让他们有所忌惮不能过快的火拼起来,”
“这却又是为何?”大家真的糊涂了。
张县令很是鄙夷了一下这帮笨人,但也自己得意起来,没有这帮笨人,哪里还显得自己的睿智?我们读书人就是比你们高尚一等啊。
“因为我们要拖时间,时间对我们非常重要,”看大家不解的样子接着解释道;“第一,城外的郭师爷不知道这里的变故,我们要派人通知,这要时间,郭师爷整顿人马,再赶到城外适当地点更是要时间,”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都一起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县尊大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能力,连连呼高,实在是高。
“更何况拖的越久,贼人就越疲惫,等他们连番火拼后手软脚软,哪里还能拿的动刀枪?到那时便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了,哈哈哈哈。”
城上又是一片赞叹阿谀之声,简直把个张县令捧的是孙武再世诸葛重生,羽扇纶巾立刻樯橹灰飞烟灭了。
“好了,千户大人指挥安排吧,我回大堂之上排下酒宴等你的好消息去了,哈哈哈哈。”言罢大袖一挥带着一帮文人施施然下城去了。
大家都在拖时间,还是那句,只是目的不同罢了,但要是插翅虎,吕世等知道张县令是这样安排,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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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静站战争
现在联军大营内部插翅虎和不沾泥盟军,黑虎寨和他们两方,各路其他杆子,联军和官军,在整个战场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哭笑不得的战争状态四方十六伙大军静站。
不沾泥和插翅虎的人马对峙着,哪个也不敢坐下歇歇,一个个神经都崩的如钢丝般紧,他们都知道,哪怕是一点小小的松弛,都可能引起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黑虎星这里,为了压制住双方不要真的打起来,或者说最少不要马上打起来,也把自己的精锐拉出了营门,站在两队对峙的盟军中间线之外虎视眈眈的威慑着。
现在的不沾泥是大约五千多人马,但当初来的时候却是以青壮为主,而插翅虎那边除去堵塞城门防备守军动弹不得的近万人马之外,还有抽调出来的大约八千。但插翅虎的八千却是前面的站着精壮,后面的便是老弱妇孺掺杂,拿的出手的能战之士,也不过是三千左右,这样双方单是战力,就是个势钧力敌旗鼓相当局面,那个也没把握真正一鼓作气的战胜对方。
再看吕世这里,黑虎寨虽然只有三百五十人(三百李立的黑虎军,和后来押运粮草来的一个武),但不论装备还是体力士气,还是那一眼就看出来的训练基础,都是以一敌百的存在,就那么肃穆的站在两军之间的百步外,对着两边也是全神戒备。
那些其余的杆子,这会或被插翅虎不断游说,一部分加入到了插翅虎的队伍里,却也有一部分被不沾泥的事实所动,还有西门插翅虎的凶狠手段,生怕之间被插翅虎吃得没有渣子而人人自危,也不屑与小人为伍,便加入了不沾泥的队伍,两下相抵,战场上的情势依旧没有改变。
还有一部分被盖叫天拉拢成了变相的黑虎星的盟军,在远处往复奔跑,做了疑兵。这一股成了战场上最不确定的因素。
只有一两个见攻城之事大势已去,带着失望卷铺盖走人。
本来插翅虎满心欢喜是希望黑虎星能帮助自己一把,但现在这吕世的表现,看来自己是痴心妄想了。
但好在毕竟他答应了两不想帮,还不断的派出人手两边奔走,希望大家以和为贵,放下刀枪,真心真意的做起了和事老,但现在是两边都是骑虎难下,再也尿不到一个壶里,那里还有和好的可能?吕世等只是在做着无用工夫。
插翅虎对吕世的选择,心里虽然有点失望,但毕竟还是落了底,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自己的算计谋划,虽然派人与吕世解释,但也知道即便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真相,更无论那智计百出的吕世。所以现在吕世还不与自己撕破脸,要么便是真的大公无私,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黑虎星没被自己一时的计谋失败逼到对面,就谢天谢地了,那可是一等一的强兵,如果加入了不沾泥的队伍,作为一把尖刀,再在不沾泥那五千精锐的配合下,一个冲锋,就可以凿穿自己这脆弱的大阵,剩下的就只有自己抱头鼠窜的结果了。
就是不进攻只是帮助不沾泥防守的话,那自己两三千人肯定轻易不能撼动的,剩下的五千老弱根本就不是那不沾泥的对手,结果也是一样的下场。
实际他还没领教那枪阵的威力,如果知道陈家村一战,不知道他该作何感想。
吕世也做了件帮助自己大忙的事情,那就是在外面故布疑兵,真正的吓住了守军,如果真的官军看出自己这里的变故,在最紧要的档口,不顾一切的派人杀出,就凭借自己那十几门榆木喷,还有那近万的老弱,根本就不能抵挡住官军的冲杀。看样自己还真没吕世计谋出众啊,真的不是自己能比,但马上就被这个想法归结为,是自己已经被突发事情打乱了心神,也是不沾泥的压迫分不出人手来的结果。
现在的不沾泥更是满嘴发苦欲哭无泪。
本来自己怕夜间撤兵,一定会引起一场大的混乱厮杀的,所以才决定在一早撤军。
本来是给插翅虎一个你虽然算计了我,但我为大局着想,不予计较,我就是这样走了便是的台阶,那一般的人就会心生愧疚的放自己离去。但没想到那插翅虎却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主,竟然暗吞不成来个明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江湖道义派兵来攻。
现在可好,两边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不敢第一个发动,就只能是这样对峙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了局。
也想凭借着自己兵强马壮,在插翅虎顾及官军不敢调回那一万杆子,使出全力的档口,对插翅虎下狠手,一战定生死,在官军反应过来以前分出上下,最不济也能全身而退,但眼前的情形却是让自己左右为难进退失据。
其实不沾泥也和插翅虎存了一个心思,那就是,虽然黑虎星说是两不相帮,也不要光看眼前黑虎寨就这么点力量,但黑虎寨的实力不沾泥这个横行富县甘泉两地几代的杆子还是有些打探了解的,你知道黑虎寨还藏着什么样的实力?万一在两家火并的时候在两败俱伤的关键时候横插一杠子,来个大小通吃,那就是冤枉死了。
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有这么耗着。
所以战场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场面,-----剑拔弩张的静战。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看看太阳都到了头顶,三个时辰过去了(六个小时)黑虎星的士兵那都是站队站出来的,期间还有偷偷的轮换休息了一次,所以依旧是气宇轩昂不动如山。但插翅虎和不沾泥的人马就不行了,本就是不经训练的流民草寇,更是体力羸弱不堪,营养不良,哪里经过这样的战法?已经不断的有人打熬不住昏迷倒地了,到下午的时候已经双方减员和起来有上千之多。
到现在插翅虎才看出来吕世的用心,看样子这吕世在拖延时间,可定是有什么后手存在了,自己千般算计,万般谋划都可能是在人家计算之中,现在插翅虎已经把吕世恨的牙疼。
没有他这个不确定因素在期间,自己早就放手一搏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不沾泥,哪里还受这个罪现这个眼,现在他开始感谢官军了,感谢官军到现在还在犹豫不决,不敢出兵。如果现在官军出击,就是大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双方杆子依旧在这寒风里,忍饥挨饿的对峙着,不断的有身边的兄弟饿倒,但没有一个敢于挪动半步,敢于放下刀枪休息哪怕是半刻,就这样好像要站到地老天荒。
官军那里,探马一条线一样的把实时情报传回县衙大堂,高坐在大堂之上的张县令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水,一边听着探马的汇报,一边拿眼睛不断斜视着坐卧不安的千户大人,心里对这个没有一点城府修养的粗汉腹诽不已,时不时还要开解一二。
“从现在看来,贼人火并已经坐实,没有悬念,只不过是几股势力现在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包括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罢了。现在他们的体力开始大面积的消耗,已经力不从心了,整个局面只要一点点的波动就会爆发起来,这个波动就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就等,只要等到郭海师爷那里准备就位,那么我们就可以展开摧枯拉朽的一战了,到那时千户大人带队冲锋杀敌,立下不世之功,升官发财可别忘了本县的交情啊。呵呵呵。”
千户大人马上诚惶诚恐的站起施礼道;“还不是县尊大人指挥若定,运筹帷幄调度有方?我不过是沾了您的光而已,今日之恩定不敢忘,以后还望县尊大人多多提携,”
张县令很满意这个千户的表现,满意的喝了一口茶,刚要在说点什么,这时候一个书吏急匆匆跑进来单腿打千道;“启禀东主,郭海郭师爷那边传过话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啦。”
张县令奋力地把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在茶水和瓷器碎片中奋身而起。“千秋功业在此一举,赵师爷何在?”
那赵师爷也挺胸抬头热血的站出,少了几分书卷气多了几分大将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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