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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辰落九霄(兄弟) 第 6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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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原是yi件信物,梁绮罗将其中yi个冰蝉留在她儿子身边,yi个留于自己身上,就是你面前的这两个。”
楚青韩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站直的身形yi动不动,他拿着手里的灵犀冰蝉,却忽然笑了笑,然后轻笑变成大笑,重新倒回椅子里,“赫九霄,就算你们想捉我的把柄,也不该编出这么个无稽的谎话,这么说,你们是想告诉我,这东西有两个,分别拥有这两个冰蝉的就是yi对母子,我母妃是那个什么梁绮罗”
他大笑,笑声里却有yi丝不易察觉的勉强,赫九霄冷冷看他,“楚青韩,你觉得我会吗浪费时间为你编个谎话”
笑声骤然停顿,楚青韩紧闭着嘴直视前方,似笑非笑的斜着眼看他,“你不是这种人,但你会把这件事当做把柄,你是想借此要挟我。”
很快恢复了脸色,他跷起腿:“赫九霄,以前的事你不能怪我,谁叫你为了赫千辰出尔反尔,碍了我的计划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没空对你们设什么计,我觉得等你们回去,也不会有暇来管我的事才对。”
赫千辰拿着帕子擦了手,没想到楚青韩有如此城府,这么快就恢复如常,但这个生于皇宫的男人若是喜怒都形于脸上,他就不是楚青韩了,在这种亲切豪爽的笑意之下,他实际不是青面虎,而是实实在在的yi只笑面虎。
放下帕子,他将关于梁绮罗和楚睦的yi些事说了,那yi段情缘纠葛被他淡淡叙诉,直说到梁绮罗身中红颜,来日无多,想见见她的儿子为止。
“这两个冰蝉你都可以拿回去,此事是真是假,相信殿下自己心里清楚。”五指相对,赫千辰安坐在椅上,他看起来yi点都不在乎楚青韩是不是相信这件事,赫九霄坐在他身旁,皱眉间将手臂格挡在他肩头,不让他往后靠到椅背,免得碰到伤口。
楚青韩看着他们两个,长久都没有说话,那眼神似乎穿透了他们,去寻找那段往事里的情景,谁若是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另有蹊跷,都会茫然无措,楚青韩却只是沉默了片刻。
他摆弄手上的两个冰蝉,扬起了眉,“看来你们是为我找了个麻烦,要怎么做,你们才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他笑着把冰蝉收好,目光微闪,“别告诉我,你们没想过用这件事来要挟我,赫九霄,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朝廷之事和我们无关,你的身世也和我们无关,你不动,我也不动。”赫九霄眼底幽光闪烁,微阖的眼里流露几分诡秘冰寒,“否则”
“否则你们就把这件事说出去,让我无论是在塞外还是中原都里外不是人。”楚青韩接话,合掌相击,嘴边扬起不带笑意的弧度,自嘲道:“yi报还yi报,看来今年是我楚青韩走背运,不过我早说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
他走到门前,停下脚步,“赫千辰,看在你的份上,我给你几句话,就当是你们替我送来这个消息的回报吧。”
隔着些距离,他背对着他们,微微转过头来,“就是我先前说的事,反正你回去之后也会发现,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日,江湖不再是原来的江湖了。”
楚青韩意味深长的说完,推门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他站定了yi会儿,握着手里的冰蝉,背影微微起伏。脚步远离,那步伐却比原来要沉重许多,直到浅银的铠甲落入阴影,逐渐消失,楚青韩的身姿再不复原先的潇洒。
他也许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无所谓,那么能够适应这个消息,赫千辰想起他用灵犀冰蝉引他进宫的时候,楚青韩说要他陪着说话,兴许并不全是谎话。
不再深想,赫千辰侧首去看赫九霄,“你说他那句话是何意”
“拾全庄,千机阁,巫医yi血谷,万里飘渺楼。”赫九霄念了四个名字,冷淡的表情看着窗外,在这冰血似的气息里,似有些许兴味,“我们离开中原已经有许久了。”
许久,久到已经过了半年,江湖上风起云涌,瞬息万变,半载岁月会出现何种变化
四个最具势力的地方,拾全庄因秦战与红颜的牵扯,地位yi落千丈,万里飘渺楼万家父子,yi个死在玉田山,yi个死在赫谷,飘渺楼消失于江湖,千机阁里没有檀伊公子坐镇,只能算是半个千机阁i,而巫医yi血谷之中,若没有了血魔医,便称不上巫医谷。
四方力量等于去了yi半,此消彼长,不进则退,自有其他势力将会取而代之,yi代新人换旧人,江湖从来就是这样的地方,从来都不会平静太久。
楚青韩眼下处于安陵王和太子之间,他们两方若是联手,他只能避其锋芒,这时候知道了赫千辰他们带来的话,更是雪上加霜,无论在情感还是理智上,都是yi个冲击,两人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出现,但赫千辰似乎感觉到,在城楼之上有yi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始终注视着他们。
离开这里,就要先到贤杨城,两人遣散手下先去打探各方消息,离开中原日久,他们确实需要了解如今情况,楚青韩既然特别提了,yi定不会毫无道理。
进了城,他们先找了地方落脚,“悦安客栈”是这个城里最大最好的yi家,相比之下也干净许多,赫九霄便选了这里。
放下东西,命人把马匹牵去马厩,赫千辰说要出去叫人准备酒菜,去了许久,等酒菜都送来了,浴水也被人抬进房,却还是不见他回来。
赫九霄确定以他的身手绝对不会遇上什么意外,但仍是不放心,最后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方才与我同来的那位公子呢”他在楼道里找到店小二,问起赫千辰。
“客官是说那位穿青衣的公子”小儿愣了愣神,被眼前这样的人问话,他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下面出了事,有人打起来了,小的好像看见那位公子往那里去了。”
“哪里”赫九霄追问,那小二颤着手指了指楼下“那就在那里。”
赫千辰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他自然不是为了看人打架才下楼,而是楼下有让他注意的事,底下的争执起因是为了yi把刀。
倾辰落九霄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客栈
楼下酒肆,众人像是看戏似的观望,yi张桌子前面坐着两个男人,其中yi个带剑,另yi个看不出使什么兵刃,两人坐着,另有几个人包围他们,站在yi旁,其中的yi个瘦子先冲上去,对方连站都没站起来,几招就将他打了回去。
“我们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滚”yi脚踢过去,年轻剑客“啪”的yi声送剑入鞘,剑鞘朝对方头上砸下,被他砸了脑门的男人身材瘦小,眼神闪烁不定,抱着头被他yi脚揣在地上,滚了几下才站起来。
“哼你以为我们没有听见你们先前还在讨论,我怎么听,你们都是知道那把”瘦小男子说了yi半,身体忽然以奇怪的姿势定住了,原来方才年轻剑客那yi脚不是随便踢的,而是使了内劲,劲力到了岤道,才让他忽然不能动弹。
“便宜他了。”年轻剑客身旁,另yi个男人开口说了这四个字,yi直木筷从他手里飞出去,直直插入那个瘦子眼中,周围无人来得及抵挡,只见那瘦子连惨叫都不能发出,直直倒在地上。
“还不快滚。”年轻剑客喝了口酒,吐了口瓜子壳。
周围那几个人连忙扶起地上的人,跑了出去。
赫千辰将这些看在眼里,也听到了yi些事,离开的那几人正在议论,他们说起的是关于什么刀,听起来,在他们不在中原的这段日子,又有yi件事物引起了各方关注。
“这把刀真的那么神奇我看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刀是杀伐之物,它出现只会引起争端,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去凑热闹”那个年轻剑客翘起二郎腿,yi边嗑着瓜子yi边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又朝天扔了粒花生,张口接住,悠闲的说着。
在他脚下还有几个被砸碎的桌椅,另yi边的那个男人冷哼yi声,没有理睬。赫千辰这回看清了,那是个面容冷酷的男人,yi道疤痕从yi侧的眉骨直到嘴角,他神情不动的时候有yi股子残忍彪悍之气,忽然间他转头,看到赫千辰。
赫千辰站在楼梯口,对方的眼神极具攻击性,就像时刻都在寻找敌人。收回打量的眼神,他淡淡颔首,转身准备上楼,正看到赫九霄下来,“在看什么水已经送来了,菜也要凉了。”
转身看了看楼下,赫千辰发现那两人已经结账离开,只看到两人的背影,“嗯。”随赫九霄yi起上楼,他思索记忆中究竟有什么刀能引起如此关注。
将听来的消息对赫九霄说了,他们都相信只要回去之后略加调查就会知道,想到回去,便想起很多人来。
“不知花南隐他们怎么样了。”赫千辰的话略带笑意,赫九霄听他提起花南隐,也笑了yi笑,那笑却分外古怪,“想他了”
分明知道花南隐对他而言只是朋友,但听赫千辰用这样的语调说起,赫九霄问出口的三个字酸味却分外的浓,让赫千辰啼笑皆非,把他推到浴桶边,示意他先洗,“难道你不想念赫谷不想念冰御”
“就算想,也不如你对花南隐的多。”赫九霄冷冰冰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开始解衣准备沐浴,赫千辰坐在桌旁用饭,闻言只能摇头。
举箸吃菜,他看着赫九霄浸入水里,将座椅挪到浴桶边上,“饿不饿”举起的筷子停了停,转了个方向,他把原来准备吃的菜味道赫九霄口边,“倒是没试过这么用饭。”
“可以试试。”吃这口中的菜,赫九霄觉得有些好笑,脸上的线条柔和了,靠在桶边,闻到皂香混合菜香的味道,隔着水汽,感觉到赫千辰就在身边,心里就总是觉得舒服。
就这么吃了yi阵,洗了yi阵,“这次回去你什么事都不要理,先养好伤,你背上的伤口太深,需要养yi段时日。”
赫九霄拿起布巾擦背,赫千辰已经用完饭,顺手接过,在他背后擦拭,赫九霄转身背对他,在水雾氤氲之中传来的说话声略显沙哑,随着赫千辰在他肩头揉捏的动作,舒服的吐了口气。
“听见没有”没听见回答,侧过头,赫九霄拉住在自己肩上的手。
赫千辰的手腕和手掌骨节很匀称,,十指有力,指甲总是修得很干净平整,微凸的骨节和手指的线条,在水雾里看来,完全是yi种力度与美感的融合,赫九霄的指顺着他的手背往上,握住了他的手腕,“你瘦了。”
自从上次在悬崖脱力,之后赫九霄曾为他用针刺过岤位,刺岤可令他恢复的更快,所以他对赫千辰的手非常熟悉,摸着他的手腕,他的唇覆盖上去,湿润的热度从赫千辰的手臂上yi直传到心里。
“不要说我,你也yi样。”另yi只手在赫九霄肩头按下,他捏到坚硬似铁的肌肉,“你说总是紧绷着对身体没有好处,但你自己不也没做到。”控制着力道,他按揉了几下,让手掌下紧紧绷住的地方yi点点放松,赫九霄肩头的伤比他浅的多,已经差不多好了。
满足的叹息,赫九霄动了动肩膀,“你学什么都快”赫千辰闻言淡淡yi笑,听出他话里有话,回答的时候便也暗藏深意,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对我做过的,我都记得。”
赫九霄曾经为他按过肩膀,他当时便记得他的手法,这话本意如此,但另yi层意思,说的也是他们床第间的事,赫九霄怎会听不出来,沉沉笑声响起,赫千辰从他背上感觉到轻微的振动。
按着赫九霄的肩头让他上半身往后仰倒,赫千辰垂首在他唇边吻下,融合着水汽的吻,更加的湿热,双唇交叠,他张口含住赫九霄的舌,在他吸吮之前,他的下唇被对方咬住,湿湿的手臂朝后环住了他的脖子,水珠顺着领口滑下,印湿了他的衣襟。
鼻息交错,赫九霄吮着他的唇,轻轻放开,“不能继续了,你还有伤。”
“你也还没用饭。”赫千辰站起身,从yi边把干净的布递过去。
赫九霄从浴桶里站起擦拭着身上的水,赫千辰出门去吩咐人再准备yi份吃的,先前还没吃完的已经凉了。
等他回到房里的时候,屏风边上的浴桶里已经重新换了热水,干净的换洗衣物备在床头,见他进门,赫九霄指了指那桶水,“等你洗完了,早点休息。”
赫千辰沐浴之后,赫九霄也用完饭,叫人来收拾了东西,两人关起门,终于能好好休息,连日来赶路,多少都有些疲惫,赫千辰躺下了,他必须侧身睡才不会碰到背上伤口,赫九霄却坐起身,双手按到他的腿上。
赫千辰睁开眼看他,眼里有疑惑,赫九霄的双手从他腿部yi直按到腿根,“这几日都在马上,你又有伤在身,别动,躺着就好。”
说完,他双掌用力,让赫千辰俯卧,,在他身上各处用内劲推动,口中继续说道:“你跳过玄冰湖,那时候天还冷,怕寒意没能完全去除,已到中原,不像塞外干燥,倘若身上进了湿气,到了往后你就要吃苦头,在回去之前我先替你看看。”
赫千辰不言不动的躺着,让赫九霄的双掌为他按揉,半阖着眼,感觉到他手掌的热度在他身上蔓延,终于,忍不住起身抱住他。
将赫九霄按倒在床上,他咬着他的耳垂,低低说道:“九霄,那些在赫谷的日子我yi直想要忘记,但有了你这个哥哥,我现在才觉得,那些记忆不该被遗忘,倘若我真的忘了,便连你也不记得,我们相遇之时我就不会认出你,那样我会后悔yi辈子。”
“不抱怨我总是太维护你照顾过头”赫九霄抚着他的发,想起过去两人偶尔的口角,赫千辰有时会说他太过独断,将所有的事包揽在身上,而他并不喜欢他的这种做法,所幸,此后他有所收敛,再也没有为此闹过大的矛盾。
“要你改掉这毛病是不可能了。”赫千辰轻笑,拉住他的手,“睡吧,不用替我看了,你若是不放心,等睡过了起来再说,这几天你也累了。”他压着赫九霄不让他再动,侧身将他抱紧。
两兄弟yi起睡下,直到晚上,被窗外的yi阵吵闹声惊醒,那是爆竹的声响,初听像极了火雷箭,两人同时警醒,发觉不是,相对苦笑。
“今天是什么日子,外面这样热闹”赫千辰起身披了外衣走到窗前,推窗yi看,不知何时高处都挂满了彩灯,正探首,yi只纸鸢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他怀里。
“啊”yi声惊讶又带惊喜的呼声从下面响起,赫千辰往下看,却是柳凤娇。
外面夜色正好,到处挂着彩灯,柳凤娇带着yi个丫鬟正举着断了线的线轴,看见是他,挂着喜色娇声呼唤,“谭公子”
倾辰落九霄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失踪
赫千辰之前在商队里曾用化名,姓的就是谭,由檀伊的檀字而来,柳凤娇虽然已知他的身份不是什么谭公子,而是檀伊公子,但已经叫了许多次习惯了,yi时脱口而出,觉得不对,又掩了口。
凭栏而立的男人青衣墨发,微笑颔首,笑容很浅,沉静而泰然,yi点都看不出在边境交界处,那纵马横越出手果决的犀利,月挂树梢头,他就站在月下,却似乎连月都没有他的清傲高洁。
柳凤娇不会武功,但随父走南闯北,也知道yi些江湖事,想到之前救了她,又和她yi起上路的是这个传说中的檀伊公子,心里又甜又喜,不觉红了脸,仰头说道:“当时我爹见情况混乱,带着我先离开了,不知道后来你们怎么样,我还担心了yi阵,看见公子没事就好”
她把手里的线轴给了丫鬟,不知对她吩咐了什么,丫鬟走了,她绞着手里的帕子,笑着问道:“公子也住这家客栈”她仰着头问,那眼神里是纯然的崇拜和爱慕。
赫千辰不是不知道,只是yi直装作不曾看见,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身后却横来yi条手臂,揽在他的肩头,“天黑了,饿不饿”赫九霄就像没看到底下有人,没听见柳凤娇的话,仿佛根本没这个人存在。
赫千辰似笑非笑地摇头,他知道赫九霄根本不是想问他饿不饿。
柳凤娇的笑意僵了僵,她yi直很怕赫九霄。他不是真正的江湖人,虽然知道两人的身份,却不知种种传言,眼前所见,赫九霄的那种眼神和动作,都让她觉得不太对劲,不好说什么,他换了个话题,“今夜是贤杨城里赏花灯的日子,你们不下来看看上次分别的匆忙,我爹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们呢。”
“不必。”赫九霄拉着赫千辰回房,柳凤娇失望的低下头,错过这次,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机会见面了。想了想,她下定决定,走向那个客栈。
房里,赫千辰整了整自己的外衣,开始束发,赫九霄到他身后帮他梳理整齐,“你觉得她还是会来”
“柳凤娇不是yi般人家的小姐,她随柳达山往返中原和塞外,行事大胆,只是来要回自己的东西,她不会有什么不敢。”赫千辰的目光落在那个纸鸢上,赫九霄为他顺了发,放下手,也注视那个纸鸢,“你倒说的yi点都不在乎,她是为你而来。”
“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不敢碰他的背,赫九霄环住他的脖颈,暗光闪动,赫千辰拉好自己的衣襟,和他气息相对,“说什么当初的倩蓉c窈娘c云卿c素素,我可没有要你对我说什么。”
“你都记得。”赫九霄似乎想笑,赫千辰凑近了,沉沉yi笑,“这不过是我知道的几个,还有我不知道的呢”
“不高兴”拉下他的手,赫九霄看着他,赫千辰却不置可否,脸上的表情平淡如水,“他人要喜欢你,那不是能随我的意志改变的事,不管我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都没有用。”
他说着话走到yi边,算了算时辰,他们也睡的够久了。赫九霄不让他走远,又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到身前,“这话是对我说的,”赫九霄听的出他话里的意思,“你是想要我知道,那柳凤娇对你有意,不是你招惹的,你也没有办法。”
赫千辰露出笑意,赫九霄冷着脸,却也没显得特别不悦,“无妨,我会让她知道,你是我的。”在他唇上轻吻,赫九霄听到外门脚步声,然后有人叩门。
他让赫千辰坐着,过去把门打开,外面的人却不是柳凤娇,而是柳达山。
“两位恩公果然在这里”柳达山满头是汗,yi脸焦急,“凤娇有没有来过这里”
“柳姑娘方才还在楼下街口,她的纸鸢飞到我们房里。”赫千辰指了指掉进房里的那个蝴蝶纸鸢,他算准了她回来,来的却不是她,而是柳达山,“出了什么事”
柳达山yi听,急得摇头,“坏了,这下可坏了”他六神无主的冲进他们房里,拿起那个纸鸢,“这个是凤娇的东西没错”
“发生何事”赫千辰见他脸色很难看,让他坐下慢慢说,柳达山却根本坐不住,在原地走来走去,拿着那个纸鸢,像是丢了魂。
他yi脸紧张的说道:“凤娇她说要看花灯,我叫她带上丫鬟yi起去,出门不久丫鬟回来说她要请客,叫我准备,我问她是谁,说是见到两位公子”
柳达山将事情说了yi遍,原来他也到了贤杨城,和柳凤娇落脚在这家客栈,他另外请了镖师,处理账目没空出门,柳凤娇yi个人无趣,就说要去看花灯,带着丫鬟下楼到了街口,他是看着她去的,却怎么都没等到她回来。
赫千辰yi直静静听着,坐在椅上神情不懂,赫九霄坐在他身旁,柳达山不断擦着汗,断断续续的说完。他已经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不管在万央发生过什么事,这里贤杨城,在中原,这两个人的身份可以说是非同寻常,他无人可求,只能来找他们,有他们在,他心里也安定yi些。
“听丫鬟回来说,凤娇是想宴请两位,她难道没来”柳达山惊慌失措,赫千辰走到门边,朝外张望了yi下,经过走道便是楼梯,下楼之后转弯可以看到街口,街市上各种颜色的花灯悬挂着,亮如白昼,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人群熙攘之中,并不见柳凤娇的踪影。
“她没来过。”赫九霄起身,冷冷回答,赫千辰沉吟,“从那里走到客栈,不需要多少时间。”
“那她会去哪里凤娇从小聪明伶俐,她娘死的早,她不想yi个人在家,就跟着我经商往返,知道孤身在外不安全,她从来不会yi个人乱走,”柳达山心里急得冒火,扑通yi声跪在地上,“两位大侠,我柳达山在万央的时候不知二位是去做大事的,回来的时候那些镖师去密保泄露二位行踪,我也是yi概不知,求求两位大侠,救救我女儿吧”
血魔医yi贯被人称为魔,赫千辰也不是自命大侠专做侠义之举的人,被这么称呼不觉有些好笑,赫千辰和赫九霄对视yi眼,赫千辰先说道:“你起来吧,我们去下面看看。”
柳达山从地上爬起来,连忙点头。三人yi起下了楼,到了街口。
街市上人群川流不息,到处都是赏花灯的男男女女,忽然人群里发出几声赞叹,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看到不远处走来yi行人,其中的两个尤其显眼。
yi个脚步悠然,不疾不徐的沉稳,气度过人,在他身边的另yi个却显得很难接近,脸上没有yi丝表情,仿佛是结了霜,让人在这个季节里都能感觉到冰寒,他慢慢走来,散发的仿佛不是人气,而是幽冷的魔性。
人群张望,不觉开始猜测他们的来历,早就习惯,赫千辰对周围的注视仿若未觉,他站在柳凤娇先前站立之处,抬头看了看他们房间的位置。
人声鼎沸之中夹着些窃窃私语,夜风微凉,人来人往之间,这块地方不见任意异样,柳凤娇先前就是站在这里,他们现在也站在这里,同样的路线,同样的角度,抬头就能看到yi样的景象。
从客栈到这里,没多少路,也不需要多少时间,柳凤娇却像是在这yi转弯之后,凭空消失了。
柳达山站在人群里,惊恐之色还在脸上,赫千辰只在这里站了yi会儿,“把那丫鬟找来问问。”
这时候赫千辰说什么,柳达山就做什么,他带着他们回去找那个服侍柳凤娇的丫鬟。
那丫鬟是跟着柳凤娇的,她和柳凤娇离开街口不过是yi前yi后,赫千辰想从她口中问出什么线索来,但这个希望不久就落了空。
柳达山和柳凤娇所住的那两间房相邻,柳凤娇的房里放着些梳妆用的东西,床上还有几条衣裙,许是先前出门,拿出来选的,没有收回去,床边的地上,除了拖曳的衣裙下摆,却还有yi具尸体。
丫鬟已死。
没有点灯的房里,外面的花灯将五彩的光亮映照进来,那丫鬟的心口被人直直的插了yi把匕首,五彩光华就落在她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上,她死的时候很害怕,睁着yi双惊恐的眼,尸体就浸在血泊之中。
柳达山站在门边吓呆了,扶着门框,身上开始发抖,“她她死了”不久前他还看到她好好的,这么yi会儿功夫,他才离开,这丫鬟就死了,若他没有离开,说不准他也会yi起死
柳达山脚下yi软坐倒在地上,赫九霄俯身看了眼尸体,“下刀很准,刀上无毒,但发力的角度c力度,都在高手之列。”
赫千辰点了点头,目光在房里巡视了yi回,最后落到柳达山身上,他的眼神平和,目光淡然,但就是这种平和淡然的表情,却流露出yi种质问的意味,“柳姑娘是怎么会不见的,你这个做爹的当真不知”
第二百四十章 线索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柳达山站起身,目光闪烁,眼中有种无形的恐惧,他站定在门前,仿佛不依靠着身后门板就不能站稳。
赫千辰却还是那样平平淡淡的,有人凭空消失,还有yi具尸体就在旁边,他却似不觉有什么奇怪,甚至还笑了笑,“柳老爷可还记得先前对我说的话”
他慢慢在房里走了几步,窗外照进的光晕落在他的身后,他负手,不疾不徐的重复,“当时你说,要我们救救你的女儿。”
“这有什么奇怪”柳达山定了定神,赫千辰朝他望来的目光却像是什么都能看透。
他不自觉的避开,却听赫千辰继续说道:“要说奇怪,确实有些奇怪,柳姑娘不见的时间并不久,为何你如此着急你不去猜测她是不是改变主意,去了别处,所以没来见我们,却在第yi刻就知道她出了事,别忘了”
他提醒,“你说的是,要我们救救她,若非知道她身处险境,你说的就该是找到她,而不是救。”
最后的yi句话说的很缓慢,他的态度也依旧是那么温和,柳达山听了却神情大变,他没想到只是那么yi句话,便被听出破绽。
赫九霄冷冷看他,接着说道:“丫鬟yi死,你害怕,却没有报官的打算,可见你早知你女儿出事,也知道为了什么。”
柳达山听到这里不知说什么好,像是忽然脱了力,他放弃了掩饰,知道再也瞒不下去,跌跌撞撞挨着墙找了椅子坐下,喃喃自语,“早知道这样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接下那件东西”
“什么东西”赫千辰又听见yi件东西,心里不由yi动,他追问,柳达山心里交瘁,也是在不知该怎么做好,就只能回答,“yi把刀。”
“什么刀”赫九霄听赫千辰提起过楼下的纷争,也是为了yi把刀。
柳达山摇摇头,苦着脸答道:“我哪会知道那是什么刀,看起来普普通通,不见什么特别,我怎么会知道有人会看上这把刀若是早知道我就不会答应人,把这把刀带去中原”
柳达山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只是个普通商人而已,根本不敢得罪江湖人,说完了,他yi脸急切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老夫把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们,你们能替我救回凤娇”
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柳达山只能寄望于眼前的两个人身上,赫千辰示意他先把事情说yi遍,柳达山点头,不敢去看地上的尸体。
别开眼,回忆着说道:“就是从万央回来的时候,那场混乱之后,我找人整理货物,在yi个客栈里歇了歇,随后便有人找上来,说是有事相托,给了我yi个匣子,里面是yi把刀,说是只要送到中原,送去福昌绸缎庄,他愿意重金酬谢,然后当场就给了我yi千两现银。”
柳达山是个做生意的,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岂有把送上门的买卖拒之门外的道理,何况那还是白花花的现银,要送的也不过是yi把普普通通的刀,他实在想不出这对自己有什么坏处,自然答应。
“你说那把刀是要送到何处”赫千辰再次确认,柳达山很肯定的回答道:“是福昌绸缎庄,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我知道,那是有名的绸缎庄,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和江湖无关,所以当时才答应了。”
“继续说下去。”赫九霄对柳达山说完,看了yi眼赫千辰,见他微阖着眼,却不知其下是什么表情。福昌绸缎庄,那是花南隐家里的产业。
“我答应之后,带着它上路,起初没什么,过了几日却越来越不对劲,路上跟在我们后面的人换了yi批又yi批,起初只是试探,随后竟然还有人想动手抢夺,我不知道是那刀惹的惑,还以为是这次货物里的那批珠玉被人打了主意。”
“既然这么说,便是你后来知道是那把刀上出了问题。”赫千辰站在房里的暗影之下,平和舒缓的语音淡淡的,那种沉静和悠然是柳达山从没见过的安然闲定,像是忘记了害怕,他不由点了点头。
“后来有yi天我起来,看到床头有yi页纸,那张纸是血红血红的,上面写了几个字,要我把刀交出来。”柳达山擦着额上的汗,眼神飘忽的看着门口,像是害怕有人冲进来把他杀了。
“那张纸可还在”赫千辰看看那笔迹,柳达山是不敢将那东西放身上的,回到自己房里去取,很快拿来yi页血红的纸笺。
房里没有点灯,猩红色的纸张在昏暗朦胧的光线下,诡秘而不详,有某种淡淡的花香味,但那种花香却不是旖旎温柔的香,而是残忍冰冷的香,有些像血腥的味道,赫千辰确定,这yi页纸是被花汁染红的,但闻起来,却像是被浸在血水中,用血染就。
他没有接过那张纸,被赫九霄拿去,他站在yi旁看了yi眼,看到柳达山所说的那几个字把刀交出来。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连笔迹也简单,简单到就像yi个才学会写字的孩子握着笔所写,认认真真,端端正正,却yi点看不出用笔之人的性情或是男女。
由笔迹上,yi般能看得出人的个性,最少也能看出是男人或是女人所写,这页纸上却将所有可能透露的线索都隐藏了,这是刻意而为,可见对方心思之缜密。
“这是什么”赫千辰指着那页纸,赫九霄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看到几个墨点,排列的形状十分特别,不是随意落下的。
柳达山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探首张望,“奇怪,我之前怎么没有看见这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他从收到开始,就没看见过上面有什么墨点。
赫九霄起身点了灯,放到光下,那些墨点不见了,“用特殊药物调配,将其混进墨里,便可办到。”他这么yi说,柳达山才收起了yi脸惊吓的表情,他差点以为见鬼。
房里亮了起来,地上的尸体和凝结的血块看得分外明显,柳达山实在不敢看下去,赫千辰见他如此害怕,指着那丫鬟的尸体说道:“这是他们给你的警告,若你不交出那把刀,柳姑娘就会和她yi样,这刀,你是打算交还是不交”
“那把刀”柳达山哭丧着脸,心急如焚,“不是我不想给可这刀已经不在我这里了路上那么多人跟着,我又收到这张东西,我我怕出事,就把刀放在车顶上,随便谁来拿走都好”
可谁想到,却还有人来问他要这把刀,他拿什么东西给人家
柳达山懊悔不已,赫千辰从他的话里听出他的本意,“你想先把刀弃了,到了福昌绸缎庄的时候,再买yi把相似的给送去,是不是”
“这如果不那么做,难道还要老夫把自己的命给赔进去”柳达山急道,“买卖是买卖,但这笔买卖实在太危险,老夫担不起,总躲得起,可谁知他们”他心急的指着那张纸,“公子可得替我想想办法替我把凤娇给找回来啊”
“要找,也不是那么难。”出乎柳达山的意料,赫千辰的回答很快,仿佛成竹在胸,他在房里走了几步,突然间打开窗,赫九霄身如鬼魅,yi手抓去,有个人影被他拖了进来。
两人yi个掀窗yi个抓人,都在yi瞬之间,柳达山只觉眼前yi花,多了个人,当下跳了起来,“是不是你抓我女儿还我女儿”他指着地上的人,叫完了才发现那也是个姑娘家,身段妖娆,yi身夜行黑衣,蒙着脸,露出yi双炯炯有神的眼,受制于人伏在地上,却硬是抬起头,直直看着赫千辰。
这双眼睛赫千辰曾经见过,也没有忘记这样的眼神,他用蛟蚕丝挑开她脸上的蒙面黑巾,“贺思茵。”
妖狐族的贺思茵,忘生的妹妹,本以为她已死于眠玉山上,赫千辰没想到在窗外偷听的会是她,“这些日子,是你暗中监视,日日跟在我们身后。”
“原来已被你发现了不错,就是我,你是不是没想到,我没死,我非但没死,还yi直跟着你们。”贺思茵死死看着赫千辰,银牙紧咬,“我真后悔,后悔我那天为什么要警告你们离开,为什么让熊锡安抓了把柄,那天就派人来围山搜查,没有抓到人,他就放火烧山”
“那山上是我们妖狐族仅剩的族人加上我,yi共四十二个,其中只有几个是有异能的,但没有用,根本没有用,他们还是死了,全都死了”
贺思茵竭尽全力的抬起头,看着这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男人,“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两个,害死了他们裘族长没有逃,他觉得对不起你们,他不逃,他就坐在房里,他是活活被火烧死的你知不知道”
第二百四十yi章 破庙
贺思茵大喊,脸上的悲痛和倔强被流下的泪水所淹没,四十yi条人命,四十yi个家人,全都被困山上死于大火,她却逃过yi劫,讽刺的是,她之所以逃过,是因为她想报仇,yi个人悄悄跟着他们下了山。
可结果,她的族人都死了,她却因为仇恨,因为赫千辰而活了下来。这难道是老天爷和她开的玩笑她爹死于赫千辰之手,她的哥哥为赫千辰而自尽,她却先是被他所救,又因对他的恨而逃过yi劫。
“赫千辰,我不会放过你的,总有yi天你要偿还我们贺家,偿还妖狐族”她恨他,也恨自己。
“你想怎么做杀了我”灯影昏黄,卓然而立的身影平静的站在她面前,略带叹息,那叹息声中的遗憾却让她更为愤怒,仰头看到眼前的青色衣袂,贺思茵冷笑,“我yi定会杀了你,但我不会用任何卑鄙的手段,我yi定会在你面前,让你亲眼看着我的剑刺进你胸口”
赫千辰久久注视着她,缓缓摇头,无奈的笑,“好。”他解开她的岤道,“我等你。”
那云淡风轻的三个字让贺思茵和赫九霄同时看着他,赫千辰却像是不觉得有任何不对,从容自若的对她说道:“既然你这几日都跟着我们,你可有看到柳凤娇”
柳达山听了半天,不明所以,听到这里激动起来,连忙扶着贺思茵站起,“这位姑娘,你有没有看到凤娇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她yi定是被人绑走了,你若是看见,可得说啊”
贺思茵沉默,赫千辰在旁看起来也不急,似乎yi点都不担心她会因为对他的恨而刻意隐瞒,赫九霄是根本不理会的,房里只听见柳达山粗重的呼吸声,过了许久,贺思茵终于点了点头,“我是看见她了,有个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将她点了岤,很快就带着她离开。”
“之后她被带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就是我看见的。”扬起的秀眉之下是yi双清澈明亮的眼,贺思茵的目光迥然,坦荡无畏,“我是恨你,但是我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赫千辰看着她,那眼神似乎能看穿yi切,她也那样回视赫千辰,毫不躲闪,直到赫千辰淡淡yi笑,“我信你。”
看到那样的笑,听见这样的三个字,贺思茵不自觉的转开头,避开了他的眼神和其中沉静安然的笑,赫九霄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泛起几分异样的冰冷,“他们去往哪个方向”
“城郊,西面。”贺思茵不打算隐瞒,柳凤娇是和她无关的人,看得出她喜欢赫千辰,但她不会因此恨她。若是自己的爹还活着,她出了事,yi定也和这个柳达山yi样着急吧
贺思茵的神情茫然,她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说了这些之后呢她说要杀赫千辰,但她眼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的监视跟踪早就被人发现,还懵然不知,难道接下来还是继续跟着他们
“走吧。”在她迷茫之时,赫千辰转身走到门边,朝后看了看她,“yi起去城郊。”
“你要我也去”贺思茵惊讶的问,赫九霄却走到赫千辰身后,“不想死,就走。”
冰冷的话激起寒意,贺思茵下意识的跟上去,已经被人擒下,她想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柳达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