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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霸业 第 3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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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行过大礼,这才向张启拱手道:“陛下,萧何已经筹措粮草七十万石,加上内府调拨的二十万石,总算勉强凑齐了百万石,总算可供大军数月之费,到时候巴蜀和江南的粮草已经成熟,困扰我大秦的粮草总算顺利解决了”
此言出,举座皆惊,原本死寂的大殿登时起来,大家都知道,眼下困扰秦军最严重的就是粮草问题,若是这个解决了,无疑是解决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张启不觉吃惊地道:“这七十万石粮草你是从何筹措的”
萧何正色郑重地躬身道:“微臣为筹措粮草,特意向天下富户广为征集,并许诺来年加利半成,连本带利并偿还。要知巴蜀之地多有铜矿,这些矿主俱是大富之家,又因天下战乱不断,这些人往往大量囤积粮草以备不时之需。微臣诱之以利,动之以名,名利双收的事情,对于他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他话音刚落,张启正要询问,便听左林讶然道:“廷尉莫非替朝廷对这些商贾做出了什么承诺你好大的胆子,竟不向陛下和三公请示,如此权力,竟是自比皇帝了”
这样的罪名令在场之人都同时变色,情不自禁地纷纷举目向张启望来,在殿外值守的禁卫也开始在殿门外候命,等着张启的命令。
张启看了眼脸上闪过丝喜色的左林,又看到跪在地上,神色如常的萧何,筹措粮草擅自以政府的名义承诺,的确不妥,不过还问清楚详情才能处置。
思忖之间,不觉冷冷地点头道:“萧何你先把事情说清楚。”
萧何闻言,恭谨地道:“微臣给商贾们以半成利润,又承诺,来年他们会得到官府在赋税上的减免。擅自减免赋税,萧何自然甘愿领罪,只是希望陛下不要废黜这点承诺。”
张启闻言发觉这样的办法,竟与后世的国家贷款不谋而合,先进之处竟是直逼后世的现代文明,不觉大笑道:“好办法好办法朕该重赏你才对”
萧何见机会成熟,立刻上前道:“陛下,此计并非萧何所出,而是狱中的张良所出,若陛下奖赏微臣,其实应奖赏张良才对”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六章 萧何举相
张启这才想起被自己关在咸阳狱中的张良,这些日子事情件接着件,巨大的压力下,张启早已将张良忘在了脑后。
不禁向萧何点头道:“这个办法果真是张良想出来的”
萧何闻言急忙肃容道:“微臣直仰慕张子房之才华,又知陛下向看重人才,所以时常前往狱中探望。”
说到这里,看了眼没有做任何表示的张启,心中虚,硬着头皮继续道:“今日微臣听说张子房身体不好,因担心当日韩非公子事再次上演,所以匆忙赶去探望,想不到张子房虽在狱中抱病却依旧心系天下,得知陛下为粮草所困,特献次计只求陛下能赦免其当日年轻无知所做错事。”
说毕,郑重地跪在地上,叩行大礼道:“陛下,天下能出此奇计者寥寥无几,若就此困死狱中岂非莫大的损失若陛下念念不忘当日之仇,天下有才华者都将远遁于山水之间,不为我大秦所用,若陛下能效法先贤,不拘格招揽人才,我大秦必将称绝于天下”
他话音刚落,便听左林不屑地道:“陛下,张良虽然有才,但是当日行刺先皇实在是令人发指,此人直心怀叵测若是放了,便是放虎归山,大大不利于我大秦啊”
这时,太尉冯劫忽然抱拳道:“陛下,以微臣看,如此危亡之际,若正有办法解决粮草大计,其功应当可抵其过。陛下为当世难得遇的明主,必定早已有所决断,微臣所言只是些浅薄之见,如何定夺自有陛下决断”
张启看了眼直沉默无语的冯去疾,点头笑道:“不知丞相有什么看法呢”
冯去疾垂下目光,躬身道:“张良不过区区名死囚。如何处置,陛下自可决定”
张启看着目光低垂的冯去疾和小心地向自己望来的冯劫,忽然想到冯氏家族自长平之战后弃赵归秦,直是秦国举足轻重的大臣,如今冯去疾为左丞相,冯劫为太尉,三公之中独占两席,可以说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左林虽然实力上稍逊与冯氏,但是其外戚的身份也是自己不得不提防的种势力。眼下的确到了提拔新人的时候,这些老臣已经应当放放了
想到这些。不觉点头道:“张良之计挽回了大秦的危机,的确是难得见的人才。如此乱世,正是招揽人才的时候,既然张良立下如此大功,便免其死罪,以庶民的身份留在咸阳。”
说到这里,看了眼恭谨地跪在当地的萧何。点头道:“萧何能采纳张良的建议,而又能够不将功劳据为己有,心为国家举荐人才,而且担任廷尉期间诸事妥当,极好的协助三公处置朝政,如今右相虚悬,便从今日起担任右相职。”
张启的这道命令登时令殿内的百官同时惊,大家都没想到萧何竟然只是因为次小小的举荐而举登上丞相的宝座,不觉同时吃惊地低声议论起来。只是张启这时的威望已经仅次与秦始皇在世之时,这时虽然吃惊,却都不敢公然反对。
萧何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张启任命为右丞相,次从赵高伏诛之后,冯去疾便升任了左丞相,右相职直空着,使得不少人虎视眈眈。萧何本是狱吏出身低微,升任廷尉已经惹来不少非议,这时根本就没想到张启会提拔自己,这时闻言不禁猛地呆,旋即又明白了张启的用意,如今冯氏门独大。左林又是外戚。赵高死后,朝中势力尽入这两人之手。张启这时提拔没有点背景的自己,必定是准备开始铲除这些势力的时候了。
想到这些,只觉背后凉飕飕的,竟是被冷汗湿透了
看到萧何呆呆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张启暗自苦笑声,冯去疾和冯劫虽然的确都是大秦绝对的忠臣,但是他们的势力太大了。如今实在是不能太轻视了。三公的位置之外,多了萧何,正好可以互相牵制。
思忖之间,微微笑,正要安慰下萧何,只听萧何小心地拱手道:“陛下,萧何初任廷尉不过短短两年,如今恐不能胜任,辜负了陛下的片信任”
萧何此言出,殿内的众官员这才微微平静了些,低低的窃窃私语也淡去不少,都不约而同地向端坐在御榻上的张启举目望来。
萧何是历史上著名的良相,对于他的才华张启倒是十分地相信。能有名传千古的良相精心辅佐,建造个世上空前强大的王朝便不是梦想了。
听到萧何这样说,张启不经意地笑道:“爱卿平身吧,这右相职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两年廷尉你干的很不错,这次总算可以正式分担冯老丞相的重担了,你尽心去做,朕相信你的能力,尽管放心便是。”
萧何闻言,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推辞不掉这次任命了,不觉郑重地跪在地上诚挚地向张启拱手道:“陛下如此相信萧何,萧何已经精心竭力,为陛下分忧”
张启呵呵笑道:“爱卿先起来吧。你已经向商贾们做下承诺,如今兑现起来也更加容易些。粮草需要尽快筹措,切便交给你去办理。”
说到这里,脸色陡然沉,厉声道:“若是贻误了战机,朕便要从重处置”
殿内众人被这忽然冰冷下来的语气骇的俱是惊,听到要按军法处置,不由又暗自庆幸。对萧何的嫉妒登时少了些。
萧何这时却平静如昔,从容地向张启躬身道:“先期筹措的三十万石粮草已经可以随时起程,只等陛下声令下,商贾们筹措的四十万石需要十天以后才能抵达咸阳,运到上郡前线需要十三天以后。”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若切能按计划行事,便十分不错,只是时间紧张,旦中间有所变化便很难控制了。”
萧何肃容道:“眼下战事危急,时间紧迫,只能如此,若有闪失,萧何人承担”
张启闻言深深地望了眼萧何,这才点头道:“成泰立刻整装出发,萧何立刻着手准备粮草的起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朕便回宫了,众卿有事可随时进宫见朕。”
说毕,在群臣的恭送声中起身退出殿外。
来到殿外,看到宫中草木新绿,嫩柳如丝,这才发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了秦二世三年的春天,三年的经历宛如幅幅惊心动魄的画卷,更象是场场离奇的梦魇。
登上肩舆,正要向寝殿走去,忽然想到了被囚在昭明宫的丽姬,心中便阵隐隐地刺痛。看到张启脸色不好,韩焕以为是张启夜未眠身体不适,急忙小心地低声道:“陛下可用传女医诊治”
张启听到韩焕这个办法,心中不禁暗自苦笑,韩焕果然聪明机警,自己也算没看走眼。想了想,摇头道:“先回寝殿再说吧”
看到张启对自己的主意不置可否,韩焕小心地应了声,护着肩舆匆匆向寝殿走去。
回到殿内,张启这才发觉浑身如散架般,酸痛不已。在韩焕的服侍下勉强换上便服,这才送算是松了口气。
躺在卧榻上,这才发觉余枕之间依旧可以闻到阵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正是鲁元身上那含着蝽药的香气。想到鲁元那别有韵致的魅力,张启忍不住暗自叹息,如此佳人正改自己好好怜惜才对,却奈何自己与刘邦之间的这种暧昧保持不了多久。
若是真有那天,自己固然能够痛下狠手,但是鲁元就未免太令人可叹了。转念想到孤身而去的,直杳无音讯的虞姬不知这时身在何方,来到这时代虽然美女如云,却并非如自己想象那般简单,感情上的纠缠当真令人难于应付。
思忖之间,不知不觉朦胧睡去,再醒来时已是日薄西山,暮色苍茫之际了。看到张启醒来,侍立在床头的名年轻内侍,急忙上前服侍张启穿好衣服,这才小心地恭声道:“陛下,御膳已经备好,陛下可要用些”
张启夜未眠,早上只是简单地用了些点心,这时闻言才发觉果然十分饥饿,不觉点头道:“也好,朕先随便填填肚子吧”
话音刚落,群内侍捧着已经备好的朱漆描金食盒走了进来,打开看时都是几样口味略重些的菜肴。只听那小内侍恭恭敬敬地道:“这时慧妃娘娘亲手为陛下烹制的,娘娘担心陛下胃口不好,特意备了些味道香浓的饭菜。”
张启闻言大为感叹赵嫣的灵心慧质,如此佳人为伴,实在是人生之幸啊
看到张启神色欣然,那小内侍恭敬地道:“今晚陛下可要再宣刘美人侍寝”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命嫣儿来吧,朕有些日子没和嫣儿在起了。”
说比这才发觉,自己当真是很久没和赵嫣在起共度春宵了,只是最近虽然恢复了从前的亲密却直都没召赵嫣侍寝,想必定令美人望眼欲穿了吧。
自己这次总是不能再辜负了赵嫣那浓浓的片心意。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七章 乍闻喜讯
春风柔软地拂过夜色中咸阳宫,轮皎洁的圆月高高地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中,静静地注视着隐没在重重阴影中的宫殿。
张启身穿便服,斜倚在御榻上,摇曳的烛光中,赵嫣身穿月白色丝缎深衣,跪坐在张启身前的坐榻上,为张启整理翻阅完毕的奏章,暴露在灯光中的玉颈洁白如玉,细如凝脂,随意挽起的长发用只质地温润的白玉暂固定着,浑身上下再没有点额外的装饰,愈发将那惊觉尘寰的美色突出到了极点。
望着美艳不可方物的赵嫣,张启忽然想起当日初见赵嫣时的那段惊心动魄的行刺和赵嫣那曾经流露的深深恨意,大概这秦宫之中没有人能比得上赵嫣对于亡国之辱的切肤之痛。不禁伸出大手将赵嫣那纤纤玉掌紧紧握在手中,轻声道:“嫣儿,你真是太美丽了。”
赵嫣嗤嗤笑道:“赵嫣再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能留在陛下心底,赵嫣这才是真正的幸运。”
看着巧笑倩兮的赵嫣,张启忍不住笑道:“能有嫣儿这样的美人相伴,朕才是应该庆幸之人啊”
赵嫣秀眸转,从身边的宫女手中结果个小小的包袱,打开看时,里面竟是两件婴儿所穿的布袍,只有张启手掌般大小,煞是可爱,另件则是只绣有飞龙的锦缎制成的襁褓。
只听赵嫣低叹道:“丽姬姐姐即将临产,不知陛下有何打算,这些东西是赵嫣的点心意,虽然不值什么,却是赵嫣亲手缝制。赵嫣未奉圣旨不能前往道贺,还请陛下将此物交给昭明宫掌令。”
看着那几件精美可爱的婴儿衣物,张启只觉心中隐隐痛。勉强道:“幸好嫣儿提醒,朕竟差点误了大事。”
赵嫣叹道:“丽姬虽然犯下大错,但是毕竟也为陛下诞育骨肉,还请陛下能免其死罪。”
张启对丽姬的感情总是与别人不同,本来就有心免其死,只是直没有机会宣布这个决定罢了,这时听到赵嫣为丽姬求情,心中的担忧登时减弱不少,不禁点头道:“嫣儿,想不到你如此善良。要知当日若非朕查清此案,你可是最大的嫌疑。说不定已经”
赵嫣神色黯然地望着窗外的冷月。轻轻摇头道:“若是当日赵嫣当真蒙受不白之冤,只能算是赵嫣命运如此,怨不得别人,这寂寂深宫,若是真的拭去了陛下的宠爱,便是生不如死。死了倒也未尝不是解脱。况且臣妾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比起柔儿,赵嫣何尝不是幸福百倍呢”
说到这里,忽觉话中隐隐含有怨愤之意,不禁暗自惊,急忙悄悄举目向张启望去,发觉张启神色平静如常,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正自心念急转之间,只听张启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怨朕无情”
赵嫣大吃惊。脸色登时变,惊呼道:“陛下,赵嫣无心,陛下开恩”说毕,就要顺势跪倒在地。
却被张启把揽在怀中,俏脸登时热,挣扎着便要挣脱张启的怀抱,只听张启忽然低叹道:“丽姬便是死罪能免,恐怕亦要废为庶人了,皇子自然是要另外托付给可信之人。朕才放心”
赵嫣闻言。娇躯登时微微僵,不自然地点头叹道:“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皇后乃是嫡母,自该有皇后作主。”
张启心中动,似乎察觉到赵嫣那闪而逝的微妙用意,不觉点头道:“这件事情还不到决定的时候,若是皇后的办法不妥当,朕再另作决定吧。”
赵嫣闻言扭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轻轻点头道:“赵嫣着实羡慕丽姬能为心爱之人诞育骨肉,可叹赵嫣命薄如斯”
张启地笑声,轻轻将赵嫣搂在怀中,低低安慰道:“嫣儿正是妙龄,无须担心,只要同朕起努力,皇子迟早都会有的”
赵嫣俏脸登时飞起抹动人的春色,娇羞地笑道:“陛下又来取笑嫣儿”
看着烛光中,分外娇羞动人地赵嫣,张启不忍再令美人失望,俯身吻上那炙热的双唇,将那动人地娇躯轻轻抱起,大步向御榻走去。空荡荡的大殿内,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喘息,汹涌的欲望直将殿内的两人忘记了危机四伏的现实。
摇曳而朦胧的烛光下,张启轻轻抚摸着那丝缎般光洁的肌肤。灯光下,象牙色的肌肤泛着醉人的健康的肤色,玲珑的玉体,更是凹凸起伏,修长的玉颈上满是娇艳如玫瑰般的吻痕,圆润的香肩更是透着股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浑圆的酥胸,在赵嫣的阵阵娇喘中微微轻颤,愈发撩人。
在张启那温柔的挑逗下,赵嫣媚眼如丝地望着张启,诱人的樱唇不自觉地泄出串婉转的低吟:“陛下赵嫣陛下”
张启再也按捺不住欲火地煎熬,拥紧怀中的娇躯,挺进那销魂的炙热,与怀中的玉人起攀上欲望的顶峰。低垂的帘帐,将榻上地光线遮挡地愈加朦胧,倍添缠绵旖旎。
雨散云收,赵嫣无力地拥着张启,低低地喘息着叹道:“陛下,可当得世上最迷人的男子了如此柔情,赵嫣能陪伴陛下,实在是大幸”
张启整整饱睡了日,这时全无点倦意,将动人地玉人揽在怀中时动情地道:“嫣儿,朕本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想不到觉醒来竟做了大秦的皇帝,更遇到了你这样红颜相伴,实在令人感叹世事难料啊”
赵嫣以为他是说继承皇位的忽然,不禁安慰道:“陛下继承大位,果然是先皇的慧眼识人,若非陛下,此时的大秦恐怕没有这样的局面了。虽然隐忧不少,但是以陛下之才,平定危局点都不算什么。”
张启轻轻点了点头,正要张口,只听韩焕隔着帘帐,小心地禀奏道:“陛下,皇后娘娘派人前来。”
张启大感意外,这么晚了,皇后莫非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不禁起身向帘外的韩焕问道:“怎么,皇后什么事”
韩焕急忙上前步,小心地瞥了眼低垂的帘帐,不安地道:“陛下,丽姬大概是要生了。”
张启闻言吃惊地道:“似乎时间不够啊,怎么”
韩焕吓得中中的跪倒在地道:“陛下,近日丽姬有些不舒服,皇后看陛下政事繁忙,不忍打扰,所以便没有禀报,今日忽然腹痛,御医已经看过,说是丽姬心情压抑,影响了胎气,这才早产。如今胎儿已经七个月,早产虽然有些危险,也并不会太过凶险。”
张启闻言立刻起身穿衣,赵嫣这时也匆匆起身服侍张启穿好衣服,两人正要同前往昭明殿,只听殿外忽然传来阵细碎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循声望去,只见皇后的贴身内侍进来急急禀奏道:“陛下,丽姬正在待产,御医说大概要明日清晨才能生的下来,皇后娘娘已经赶到昭明宫照顾,陛下尽可放心。”
张启终于松了口气,皇后赶过去了,自己总是放心了些,想到刚刚还在谈论丽姬和她腹中的孩子,不到片刻那孩子竟即将出世,不觉大感冥冥中那无形的命运之手的巨大魔力。
殿内总算再次恢复了宁静,大殿中不时吹来阵微微的凉风,将案上的红烛吹得忽明忽暗,张启不安地盯着那摇曳的火光,仿佛又回到了那晚从咸阳狱中救出蒙恬,与赵高生死相见的时候。
由于有了上次皇子死于意外的教训,这次张启决定不能再有任何闪失。想到这里,张启向韩焕低喝道:“韩焕,你立刻带领五十名可靠之人,前往昭明宫,小心看守,不得任何可疑人靠近丽姬母子,从此刻开始,丽姬的饮食与朕同全部由你负责,若有闪失,朕诛你九族”
韩焕也明白张启此刻的心情,不禁后退步跪在地上,叩行大礼道:“陛下信任韩焕,韩焕定谨遵陛下旨意,守好皇子”
说毕,起身匆匆而去。张启这才重新回到御榻上坐下,还未坐稳,心中动,急忙向殿外喝道:“禁卫谁在外面”
片刻名大约三十岁上下的青年将领大步而来,看到张启立刻下跪行礼道:“微臣禁卫副统领月关,见过陛下”
张启看了眼月关,只见他身穿青色战袍,只在前胸和后背以及腰间缀有简单的铠甲,头戴顶牛皮束发冠,浓密的双眉下双虎目厉芒闪烁,气势沉稳。不觉点头道:“你是何时担任禁卫的”
月关小心地抱拳道:“微臣乃是半年前丞相依旧制自宗室将领中选拔出来的,微臣比武项连过五关,被丞相任命为禁卫副统领”
张启闻言,倒也明白,禁卫依照旧制,向从宗室中挑选武艺和胆色超群是青年将领担任,冯去疾处事果然老成。看这月关倒还顺眼,依稀有些当初成泰的影子,暗自放心不少。
看着跪在地上的月关,张启想了想,点头道:“从此刻起,咸阳宫内,没有朕的旨意,所有宫人内侍不得随意走动,违者律杀”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八章 添丁之喜
清晨,第抹霞光为微微泛白的天际抹上了层醉人的红晕,整个咸阳宫在夜的难眠之后终于迎来了令人期待的个清晨。
张启这时在赵嫣的服侍下刚刚合眼休息了片刻,睁开眼看到天际的霞光,心中惊,登时清醒了过来。看到张启醒来,赵嫣亲手端来备好的热茶递给张启,顺势有拿了件外衣披在张启身上。
回头看了眼天色,向张启低声道:“天色不早了,昭明宫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臣妾派人再去看看。”
张启苦笑声,看着和自己起整夜没合眼的赵嫣,点头道:“嫣儿,不用着急,刚刚御医已经看过了,估计天亮就可以生了,况且胎位也正,不会有什么危险,朕担心的还是来自宫中的危险。这里有不少人服侍,你还是下去休息下吧。”
赵嫣难掩倦意地微微笑道:“臣妾能尽心服侍陛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感到疲倦倒是陛下,改好好休息才对,这些日子事情繁忙,陛下太过辛苦了。”
张启昨日虽然场好睡,但是终究连熬了两夜,虽然疲倦,却还是勉强道:“朕这里服侍之人众多,再用你服侍,朕于心何忍”
赵嫣柔柔笑,轻轻叹道:“臣妾不能为陛下增添子嗣,小小劳顿算得什么”
张启闻言大为心痛,怜惜地将赵嫣那动人的娇躯揽在怀中,正要柔声安慰,只听殿外忽然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张启心中猛地跳,知道是丽姬那边传来消息了,不禁起身向大殿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只见韩焕满头大汗地匆匆来到殿中,满脸喜色地大声道:“奴婢恭喜陛下,皇子平安降世”
还没等张启回过神来,旁边的赵嫣已经满脸喜色地跪倒在地,娇声道:“臣妾恭喜皇上,喜得皇子,恭贺我大秦皇嗣众多,国祚绵长”
张启这时心中只有个念头,那就是立刻前往昭明宫去看望自己的至亲骨肉来不及多想,边大步便向殿外冲去。边大喝道:“立刻起驾,前往昭明宫”
跟在后面的韩焕这才发现张启竟连外衣都没穿只穿着布袜。正要回身去找张启的衣物,旁边的赵嫣立刻将件锦缎夹袍和双布履抓到手里,连声催促道:“快些赶上去,小心服侍”
韩焕匆忙之间来不及行礼,领着赵嫣,便匆匆向张启追去。
张启这时已经大步冲出寝殿。软舆还没有抬过来,冷风吹,这才感到清晨地瑟瑟寒意,脚上亦感到阵凉意,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竟连鞋都忘穿了,只是穿着布袜,心中不觉暗感好笑,时情急,竟如此慌乱。
思忖之间,只听韩焕在身后气喘吁吁地道:“陛下。等等奴婢,陛下先把外履穿好,地上太凉恐伤龙体啊”
话音刚落,赵嫣便追了上来,小心地替他把布履穿好。这才将锦袍披在张启身上。这时。软舆已经来到大殿门口,张启拉着赵嫣登上软舆,起向已经半年没有踏足的昭明宫匆匆赶去。
刚刚赶到昭明宫的殿前广场,便看到数十名禁卫冷肃地驻守在宫殿周围,目不转睛地盯着来往进出的每名内侍和宫女,御医更是自从进宫后便被明令不得随意走动。加上上次皇子的意外。使得十几名御医困在昭明宫的偏殿内胆战心惊。稳婆和医女更是忙的满头大汗,生恐出现什么意外祸及自身。
昭明宫的内殿此刻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名四十岁上下的稳婆将用红色襁褓包裹好的婴儿喜气洋洋地抱给坐在边正脸期待的皇后。
左芫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在怀中满意地笑道:“难得这孩子有些福气”
稳婆在旁边满脸喜色,笑吟吟地道:“皇子殿下的面目果然与陛下般无二,满脸贵气”
这时,躺在榻上的丽姬终于幽幽转醒,挣扎着呻吟道:“孩子我的孩子我看看”
左芫目光冷,脸上依旧淡淡地笑道:“丽姬,你真是有福之人,诞育皇子,总是有功于社稷,柔妃事想必皇上看在皇子的份上不会怪罪,说不定还要再给你些封赏,你就放心吧,这孩子我就把他当作是亲生之子,悉心照料。”
丽姬这时已经恢复了些神志,挣扎着爬起来,贪婪地看着被皇后抱在怀中的婴儿,含泪笑道:“丽姬是该死之人,这孩子能得皇后照料,丽姬虽死亦瞑目了”
左芫轻轻笑,起身将孩子递给旁边的宫女,点头叹道:“这孩子终究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好不容易生了下来,也该好好看看。”
丽姬闻言失神的秀眸登时神采飞扬,挣扎着接过孩子,这才看到襁褓中团粉嫩嫩的小小人儿,紧紧地闭着双眼正哭得用力,响亮的哭声在大殿中回荡,愈加增添了三分喜气。
看着怀中骨肉,丽姬想到这大概是自己今生唯的抱着孩子的片刻时光,今后无论怎样变化,这个孩子都要离开自己的怀抱。时泪如泉涌,颤抖着双手解开衣襟想要给孩子喂点自己的乳汁。却被旁便的女医劝道:“娘娘不要伤心,刚刚生产哪有乳汁,娘娘还是把殿下交给皇后吧。”
丽姬恍若未闻,只是轻轻抱着孩子,温柔地抚摸着婴儿顶上细弱的胎发,将那嫩嫩地只有手指般大的小手含在口中,将自己没有半滴奶水的乳头放到婴儿的小口中,体味着初为人母的幸福。
看着丽姬抱着孩子脸的幸福,左芫忍不住脸色沉,正要命令身边的内侍将孩子抱给她,只听殿外忽然传来内侍的通报声:“皇帝圣驾到”
话音未落,张启和赵嫣便同来到内殿,在场的医女稳婆御医吓得慌忙同内殿的宫女内侍同跪倒在地,高呼道:“恭迎圣驾”
张启这时刚刚进入内殿,眼便看到正要挣扎着起身行礼的丽姬,那曾经艳绝尘寰的玉容上净是无法掩饰的憔悴,曾经明亮的双眸这时仿佛填满了无数的忧伤和痛悔,曾经惹人遐思的玲珑玉体,瘦弱的只有盈盈握,令人望之辛酸
看到张启那熟悉的身影和曾经无数次在梦中相见的难忘目光,丽姬忘情地失声道:“陛下”
张启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上前步,轻轻将丽姬那瘦弱的娇躯揽在怀中,苦笑道:“丽姬你身子虚弱,不要起来,先躺着吧”
说毕,这才看到丽姬怀中的婴儿,看着孩子那令人不敢碰触的娇小稚嫩,心中填满了说不尽的柔情,不禁忘情地揽着丽姬抱着孩子低笑道:“这真是朕的骨肉哈哈哈哈”
旁边的左芫看到赵嫣和张启同乘软舆而来,玉容登时冷,这时看到张启将丽姬拥入怀中,再也忍不住地闷哼声,低笑道:“陛下,臣妾恭贺陛下喜得皇子”
殿内众人这才同时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同声高呼道:“恭贺陛下喜得皇子,大秦江山永系,国祚绵长”
张启忍不住微微皱了皱没,这才点头道:“大家都起来吧。御医和医女可在”
旁边的御医令立刻上前,恭谨地跪在地上拱手道:“陛下,殿下身体较弱,乃是因母体虚火旺盛所致,只要服用有些清热宁神的汤药即可,并无危险。微臣恭贺陛下”
张启看着被丽姬抱在怀中小小身躯,听御医这样说,不禁大为放心,点头笑道:“都起来吧,干的不错,韩焕,去取金铢斛赐给众位御医,另取黄金二百两赐给照顾丽姬的女医。稳婆美人赏赐黄金五十两。”
韩焕躬身答应声,正要领着御医们退下,只听张启点头道:“另取五百两黄金和斛金铢赏赐给丽姬保养身体,不管怎么说身体重要,朕也不希望皇子的母亲有什么闪失。”
丽姬闻言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抱着孩子哽咽着泣道:“奴婢谢过陛下,丽姬自知罪孽深重无可饶恕,陛下隆恩,丽姬只能来世结草衔环”
张启看着丽姬憔悴的样子,不禁低叹道:“莫要伤心了,先保养身体,如后朕自会给你个公道,放心便是”
这时,左芫盈盈起身,轻轻来到榻前,亲手抱过婴儿,低笑道:“陛下,不知为皇子赐何名呢”
张启想了想点头道:“就叫璋熹吧。”
左芫疑惑地望了眼神情复杂的张启,点头笑道:“臣妾替熹儿谢过皇上赐名”
说毕,就要起身盈盈下拜。
张启忙把扶头道:“皇后无须如此,熹儿就交给皇后照顾,朕也算放心了”
皇后闻言惊喜地看了眼张启身后的赵嫣,喜滋滋地屈膝道:“臣妾谢过陛下”
张启点头笑笑,接过婴儿,抱给赵嫣道:“朕的骨肉,呵呵,朕终于做父亲了嫣儿,将来你若是诞育骨肉,朕定再给他取个更响亮的名字哈哈哈哈哈”
第五卷 金戈铁马 第九章 边关上郡
天气惭渐暖和起来,天边的曙光刚刚从地平线下泻出,晨风略带着丝隐约的暖意掠过才抽出嫩芽的树梢。陇淡淡的娇艳新绿,在微风中宣告着春天的降临。
秦代时上郡是秦代西北边陲的重要政治军事重心,其南临京畿内史地区,是秦都咸阳北方的屏障,东临黄河与三晋相望,长城横贯东西,无定河贯穿境内。
春日的暖风吹拂着上郡郡制所在“肤施”高大的城墙上,那黑色的秦军大旗。晨曦中,上郡郡守孙青正极目远眺,心情沉重地望着从阳周紧紧尾随而来的匈奴大军,黑压压的营帐宛如眼望不到边际的黑云,沉甸甸的使人透不过气来。
这次匈奴军仅用了三天便攻破九原郡,直逼上郡,上郡十二县接连失守。由于此时正是粮草匮乏的季节,加上两年来秦军先后在南方与楚军以及赵国的数次作战,使得戍守上郡的秦军不过十二万人,除去郡制所在的肤施城中守军仅仅不到六万,加上其他各县退守下来的两万残兵,肤施城中不过仅余七万余人。
面对随即合围上来的三十六万匈奴精兵,孙青正在焦急地盘算着援军抵达的时间。从咸阳至上郡驰道快马三日可抵。只是,如今大秦的重兵除去布置在函谷关淮河蜀中外余下的三十万都被刘邦牵制在邯郸带,使得北方的防守变得空虚起来。若从函馆调集大军,至少也要五日才能抵达咸阳,再经咸阳通过驰道增援上郡,无论如何都要十天左右。
究竟以自己这七万人马,能否在三十万匈奴大军面前坚守到援军抵达,孙青人不哭暗暗地叹了口气,脸上却丝毫看不到任何的表情。这给旁边的守城士兵在心理上减轻了不小的压力。
城下的匈奴兵以方阵为主分别布守在肤施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气势凝重肃杀,给城内的秦军以极大地心理威慑。
张青看着城下匈奴阵营,沉思半晌,这才转身向城下走去。刚走下城墙,便看到都尉霍严匆匆策马而来,霍严大约三十岁上下,体型壮硕,中等身材,脸色黝黑,连鬓短须愈发将脸色衬得黑了三分。被大家叫做“黑将军”,还没等孙青回过神来。
霍严便个翻身。跃下马背,大步来到孙青面前,把抓住孙青的臂膀,大声道:“哈哈援军有消息了大人我们总算有希望了”
张青闻言精神振,厉声道:“援军赶到了”
霍严点头道:“不错,前来传讯的士兵。扮成猎户,避过匈奴在城外的关卡,混入城中,此刻正自郡守官衙等候大人,在下按捺不住,亲自前来报讯”
张青闻言不及多说,接过亲兵前来的战马,便匆匆向郡守府驰去。
甫入府中便看到名二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猎户打扮,背上还背着两只刚打下来的野兔,身上围着兽皮。肤色黝黑,相貌普通。若非先前听霍严所说,也许根本不会注意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猎户了。
看到进来的大汉大约三十六七岁,身穿青色战袍,头戴双棱牛皮冠。微黄地面庞双浓眉紧紧地皱着,双虎目,虽然隐藏着丝忧虑,目光却异常地坚定,透着股浓重的杀气。看他身上的结饰竟有八处之多,便知乃是裨将军级的将领,急忙上前步,抱拳道:“小人飞行军郎中将吴先,见过将军”
张青边回身在坐榻上坐下。边点头道:“你是飞行军援军几时能到城内粮草不多,况且相差悬殊,只怕坚持不了几天。”
吴先是飞行军中最早的批战士,历经大战,这时闻言便知张青还不大知道飞行军的厉害,不觉勉强抱拳道:“陛下钦命成泰将军亲领五百飞行军星夜疾驰,已于昨日夜间抵达三十里外的群山之中,在下受将军之命前来报讯,商定奇袭匈奴的大计。”
张青目光闪,正要张口,只听霍严失声道:“你是说,援军仅仅只是五百人”
吴先抬眼望着霍严,不动声色地抱拳道:“不错,飞行军虽然已经增至七百,但是前往增援蒙将军时调走两百人,这次是陛下钦命余下五百人全部赶来支援上郡。”
张青虽然听过飞行军那几近于神话的传说,但是却依旧很难相信单单只凭五百人便能面对三十余万的匈奴大军。听吴先这么说,不觉犹豫了起来。
吴先见状,知道他并没有见识过飞行军的厉害,心中虽然不服,面上依旧淡淡地道:“将军,蒙将军和函谷关的援军要在十日后才能赶到。在此之前,飞行军与将军的任务只是牵制匈奴军,使其无法继续南下进攻北地郡,以保咸阳屏障。”
张青闻言想了想,点头道:“不知,飞行军准备怎样进攻匈奴呢”
吴先应声道:“将军的八万人秦军虽然不多,却也不算太少,如今飞行军潜伏深山,尚不为匈奴察觉,若尽早发动奇袭,才能突出飞行军的作用”
张青思忖良久,才缓缓点头道:“不如这样,明日四更,我亲自谁五万秦军,正面进攻,只是不知飞行军怎样发动”
吴先躬身礼,肃容道:“吴先只是小小郎中将,成泰将军究竟如何布置,小人并不知道,只要将军黎明时分发动进攻,正面吸引匈奴,余下的事情便交由飞行军处置”
张青闻言皱了皱眉,点头道:“大军奇袭均在夜间,如此才能借助夜色,不为对方所觉,飞行军如此行事着实罕见”
说毕,看到吴先脸色微微变,想到飞行军既然能在完全的劣势下挽回巨鹿之围,每次战斗几乎都已全胜告终,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声道:“将军尽可回去告之成泰将军,如何布置,张青定竭力配合,既然飞行军要在黎明时分行动,我大军不到五更在发动进攻,如此也好令飞行军更加方便点。”
吴先见他答应了成泰的计划,此行任务已成,不觉暗自松了口气,欣然抱拳道:“将军放心,吴先谨遵将军之命”
张青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也无法出城,就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四更之中军大营听候命令”
看到吴先的身影退出大厅,霍严便忍不住道:“大人,明日天亮出兵,如何能够起到奇兵的作用便是场小胜,面对三十万秦军,五百飞行军便是神通广大,也难是百倍敌人的对手。我们这样匆忙答应了成泰的要求,若是万奇袭不成,上郡若想再坚持十天只怕”
张青苦笑声点头道:“眼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