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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 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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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昵岬淖嘉揪佟蕉俗乓煌180重型狙击步枪,每次扣下扳机,都会让个变异人肩膀以上的部位彻底炸飞。

  他的射速极快,笨重的狙击枪在他的控制下,简直就比普通的突击步枪还要灵活。尤其是那种精准无比的命中率,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第七节 防线

  和变异人有过交手经验的张万成很清楚,除了头部和心脏,这些家伙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弱点。尤其是在高速奔跑和敏捷的动作下,想要从瞄准镜里捕捉到对方的要害,根本就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即便是训练有素的精锐狙击手,恐怕也只能保持正常情况下半的命中率。

  经验法则显然并不适用于这名准尉。重达十余公斤的180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他甚至根本不需要任何依托,直接依靠两只手臂的力量,就能把沉重的狙击步枪平端在身前。随着扣动扳机带起的沉闷声响,从街道尽头蜂拥而来的变异人群,不时闪现出团团散发着腥味的血雾。

  “快,冲出去”

  防空洞的大门已经敞开,尽管生机就在眼前,可是幸存者们却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如果不是被士兵们连拖带拽地架上飞机,他们根本无法独自爬出这段地下|岤道。

  张万成的面色灰白,胸口针刺般的剧痛,腿脚发软,长时间的饥饿,使他的大脑觉得这切有些虚幻。可他还是咬紧牙关,拼命扶住墙壁,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地下室。

  变异人越来越近了,人们甚至能够看清楚它们冷漠的面孔,还有从红色瞳孔中放射出来的贪婪和杀意。

  年轻的准尉放下手中的180,抓起两捆绑扎在起的6型长柄手雷,拉开环扣,朝着远处密集的变异人群狠狠甩出。顷刻之间,从街口轰然爆出团刺目绚烂的火红光华,巨大的气浪层中,到处都是四散炸飞的黑色断肢。

  看到这幕的人们都呆呆地望着远处的爆炸点,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那捆手雷足有十余个,重量至少也有七八公斤。扔出的距离已经超过百米这,这样的臂力,实在太惊人了。

  “杀,个不留,把这些家伙全部杀光”

  准尉抄起支满装弹匣的突击步枪,紧抿着嘴唇,朝着近处的变异人连连扣动扳机。被手臂和枪身所掩盖的面孔下,隐隐可以看到他坚毅和冷静的目光。

  死在他手上的变异人究竟有多少?恐怕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有点可以肯定他独自人挡住了半数以上的怪物。那种精确到可怕的命中率,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当满载幸存者的运输机缓缓离开地面的时候,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变异人,也开始了最后的疯狂。也许是不甘心到口的猎物就这么白白飞走吧!它们纷纷加快了进攻的速度。与此同时,敞开的机舱前,也出现了个手持多管重型机枪的高大身影。

  “死吧!你们这些肮脏的杂种”

  还是那名准尉,高速旋转的六管机枪,爆发出几欲震破耳膜的轰鸣。粗大的枪管喷口,闪烁着六角形状的多棱火焰,密集的子弹暴风骤雨般击打在黑色的目标身上,从反方向把它们打得完全倒反过去。被雨水浸透的泥泞地面上,到处都是骨肉碎片,还有混杂在泥土间的醒目白浆。

  飞机已经上升到变异人无法触及的高度,望着聚集在脚下,仰天挥舞着细长骨刃愤怒咆哮的黑色生物群,坐在机舱里的幸存者们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和侥幸。

  “多亏有你,我们才能顺利逃出这个鬼地方。”

  张万年猫着腰,挤到坐在舱门前的准尉旁边,从口袋里摸出那半包直舍不得抽的“红河”烟递了过去。敬佩地看了对方眼:“我是七零五步兵团的,你呢,怎么称呼?”

  准尉转过头来,友善地朝他笑了笑,从烟盒里抽出支点上,透过袅袅上升的白色烟雾,可以看到他那张英俊且带有几分迷茫的脸庞。

  “以前隶属七十五师,现在转归到了六十四机动部队。至于名字我,叫林翔。”

  到处都在求救。

  从云南到四川中部,分布在这片区域之内的所有市镇,都在拼命向外传递着哀声不已的求救信号。

  “情况万分危急,请求支援”

  “弹药已经告謦,食物也所剩无几,没有援兵,我们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不管是谁,请救救我们吧”

  数以千计的市镇,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向外传送着求救信号。这还不包括散落在山区和郊外的无数乡村和居民点。

  宜迁是幸运的,那些走下飞机得到食物的幸存者恐怕根本不会想到,就在自己逃离死亡威胁的同时,还有更多的人被活活饿死困死杀死

  孟宗祥中将背着双手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多余的表情。

  云南和四川两省的平面地图上,已经被红绿两种颜色充斥。

  每个红色光标,都代表着个正在发出求救信号的位置。它们覆盖了地图三分之二以上的面积。西南方向的云南已经全境通红,斜朝东北方向的四川境内,也被红光吞噬了将近半。只有被条粗大黑线分隔开来的成都重庆等主要城市区域,还保持着柔和的绿光。

  那可不是条普通的黑线,而是用无数士兵构成的钢铁防御。

  二十集团军已经全部出动,他们在成都西南就地组成防线。

  二二师和三师也在二十四小时前从重庆方向出发,从接近地方向与该防线联成片。

  贵州广西的驻军和武警部队也已经出动。从电子地图上看,两省边界同样列出了粗大的黑色线条。

  所谓阵地,必须拥有定的厚度,才能彻底遏制对方进攻的势头。到今天上午为止,根据已经进入防区的各部队统计数字,四川贵州广西三省的防御部队总量,已经达到了五十六万,各种装甲战车五千余辆,重型火炮虽然还在布置当中,预计数量也超过了上万门。空军部队更是严阵以待,从各大军区紧急调运的千多架作战飞机,已经连夜进入了线机场。现在三省铁路和公路主干道全线实行封闭。除了满载弹药和物资的军用卡车,所有民用车辆律不准进入。

  但是,这远远不够。

  宽敞的作战指挥部里人来人往,埋头于各自工作的军官们,总会不时抬起头来看看近在咫尺的将军。孟宗祥处变不惊的严肃神情,也让他们在紧张之余,也消去了潜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

  可是又有谁能知道,中将脸上的镇定自若,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呢?

  孟宗祥必须这样做。他要不顾切稳定军心。

  五十万士兵,听上去的确很多,足够打上场声势浩大的战役。

  然而,他们并不是聚集在起,而是分散在长达数千公里的绵密防线上。在许多非主要通道的地段上,往往几公里,甚至十几公里才有个监视哨。这样的防御程度,根本不可能彻底阻挡可怕的变异生物。

  几天下来的情报搜集,已经让二十集团军所有的高级指挥官明白了件事变异人本身就是最大的传染源。它们浑身都是病毒,只要有个人突破防线进入后方居民所在地,单体的战斗目标在几小时内就能扩散成为数以百计的繁殖体。而那些被杀死的人,也会在苏醒后丧失原来的意识,成为新的病毒寄生源。

  这样的扩散,完全是以几何速度递增。

  每当想到这里,孟宗祥就觉得头皮阵发麻,混身直冒冷汗。

  云南已经全境陷落,从地势上看,三省防线刚好把这个突出部位牢牢卡在中间。旦病毒进入后方城市扩散开来,即便能够重组防御,无论面积还是长度,都要比现在增加几倍以上。共和国虽然号称陆军世界第,却也没有如此之多的军队进行防守啊!

  想到这里,孟宗祥脸上紧,随即唤过身边的作战参谋,厉声喝道:

  “命令:军区所辖范围内所有民兵后备役消防警察及治安协同人员,必须在十二小时内向各所在地武装部报道。下发武器后,立刻开赴防线填充空缺。不惜切代价,也要把那些该死的变异生物挡住”

  成都市郊,二十集团军驻地。

  军用机场已经设置了供平民使用的专用通道。所有获救的幸存者,都会从这里被迅速运送到野战医院进行安置。他们基本上营养不良,长时间的饥饿使生理机能萎缩到了最低程度。如果不及时进行抢救,很快就会死于各种并发症状。

  说是抢救,其实也就是每人份添加了营养剂的汤粥,再加上针葡萄糖,同时进行身体的各项机能检测。只要没有发现感染迹象,便会立刻送上军用卡车,以最快的速度运往后方城市。

  医院能做的只有这些。数以万计的获救人员,已经把昔日严肃的军营变成了乱哄哄的大菜市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见满面菜色,神情呆滞的幸存者。

  夜之间,他们失去了亲人财产所有的切

  他们甚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却又无力反抗,后悔恐惧愤怒仇恨无数负面情绪折磨下,足以让个个正常人被活活逼疯。

  只有当目光接触到身着绿色迷彩的军人的时候,人们眼中的颓废和绝望,才会被希冀和生存的向往所驱赶。

  “子弟兵是人民最大的依靠。”

  “最危险的地方,总能看到军人的身影。”

  “军民鱼水家亲。”

  到处都能看见人们相互抱头痛哭的场景,这刻,成为了人们心目中最大的依靠。

  林翔靠在“夜鹰型”巨大的起落架旁,拿着瓶刚刚旋开盖子的“农夫山泉”,朝干裂的嘴唇里猛灌。厚厚的防护服领口敞开着,灰绿色的迷彩布纹上,到处都是黑色的干凝血块。

  整整两天,除了块压缩饼干和半瓶水,他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指挥中心接二连三的命令,使得他和整个小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在个个求救点之间,往复着拼杀与运输的任务。

  身后的机舱里,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名怀抱武器正在熟睡的士兵。疲惫不堪的他们,只能利用下次行动前的珍贵余暇,抓紧时间补充着消耗的体力。

  所有部队都被调上了防御前线,军区陆航大队和六十四机动部队成了唯可以调动的救援力量。

  面色憔悴的齐越从远处走了过来。满脸胡须硬茬的他,充满血丝的眼睛里同样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困意。

  “拿着,这是你的。”

  林翔接过对方递来的牛皮纸袋,打开看时,却是张填有自己名字的军衔晋升令,还有套完整的少尉身份衔章。

  “你的表现非常不错,这属于正常的战时破格提升。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强子出了意外,你的晋升恐怕还得再过段时间。”上校的声音有些落寞。

  强子全名王强,是六十四机动部队的名队官。就在昨天的次拯救行动中,被两名前后夹攻的变异人砍成了两半。

  在那些可怕的变异生物面前,可能所有人都会死。

  我,也不例外

  死,并不可怕。

  如果因此而错过些美好的东西,那才是真正值得惋惜的。

  久久地望着手里晋升令,林翔抬起手,慢慢取下肩膀上的准尉衔章,把崭新的少尉徽记别进衣扣,站起身来走到机舱旁,借助反光正了正风纪,又用力揉掉胸前几处干硬的血迹之后,这才转向旁边的上校,以恳求的口气说道:“距离下次任务还有段时间。能不能准我半个钟头的假?”

  “现在是晚上九点,十点前必须准时归队。”

  齐越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理解地点了点头:“先去洗把脸。虽说姑娘们喜欢带有粗犷风格的男人,可是你也实在脏得过分”

  野战医院就在附近,林翔只想再见上应嘉次。

  说不定,这也是最后面。

  第八节 离别

  上百个墨绿色的军用帐篷整齐排列在通道尽头,无论是尖凸形状的顶端和周正的四壁,都贴有醒目的白底红十字图案。有序和肃穆,是这里唯的基调。

  现在,无声的秩序已经被彻底打乱。

  到处都是人。

  由于床位不足,许多难民只能手高举着吊瓶,坐在角落里默默地打着点滴。顺着血管缓缓流入的葡萄糖注射液,能够让他们几近衰竭的生理功能,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每个宽敞的路口都设有临时就餐点,从军用餐车上抬下的每锅米粥,都会在饥饿的人群中引起轮新的争抢。尽管工作人员苦口婆心地反复劝说,这只是暂时性的营养补充,回到后方,还能得到更多的食物补充。可是饿红的眼的生还者们根本听不进去。如果不是紧急调来队全副武装的警卫,用乌黑的枪口迫使人们不得不排行成对理清秩序,恐怕所有的切都会被践踏成疮痍满目的废墟。

  经过守卫士兵的仔细验证后,林翔终于迈进了医院的警戒线。他注意到,递还证件的时候,士兵眼中流露出种下意识的尊敬。尤其当目光落在自己血迹斑斑,充满撕杀气息防护服上的时候,那张年轻而充满责任感的脸上,更有着显而易见的崇敬。

  变异人的进攻和病毒大规模爆发,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获救的幸存者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描述着那些非人怪物的恐怖和凶残。能够在如此惨烈的战斗中拼杀并且存活下来,本身就是种军人的资历和实力的认可。

  步入医院区域,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无论走到那里,林翔都能感受到无数幸存者用不同方式表达出来的谢意和感激。

  六十四机动部队的作战制服与普通士兵有所差异,这也成为了生还者判断自己恩者的唯标准。

  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林翔很快找到了应嘉所在的医护帐篷。当他猫着腰,从片正在晾晒中的白色被单和裹布中俯身穿过,刚刚走近门的时候,却听见从中传来阵激烈的争吵。

  “嘉嘉,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跟我离开这儿。”

  “你有什么权力干涉我的自由?我现在还是实习期间,我会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

  “呵呵!怎么,你就这么担心所谓的实习评价吗?那玩意儿不过是张没用的废纸。只要你愿意,国内的任何家医院随便你挑选。即便是美国最好的圣保罗医院和瑞士的玛格丽特康复中心,我也能让你进去。由世界上最著名医生开具的实习鉴定,可是要比这种最下等的军队医疗机构管用得多。”

  “这是我的选择,和你无关。”

  “别在进行这种无聊的讨论了。你们都被蒙在了鼓里。知道吗,整个云南已经被变异生物占领,病毒很快就会扩散到这座城市。到了那个时候,根本就无路可逃。我从爸爸那里要了架私人飞机专程过来接你。快走吧!这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听到这里,林翔掀起虚掩的防水门壁,径直走进了帐篷。

  除了应嘉,屋子里还有另外个男人。

  他个子很高,白净的脸上刮得干干净净,配合架在鼻梁上的细框金丝眼镜,看上去有种非常儒雅的书卷气。细长的四肢和干瘦的身材显得灵活且敏捷,年龄约莫二十五岁上下,套干净的“范思哲”猎装穿在身上,更显出种常人无法拥有的高贵气息。

  “你是谁?”

  未等林翔开口,男子已经皱起了眉头,他抬起手来扶了扶略微下滑的眼镜,用不太友善的口气说道:“未经同意就擅自闯进别人的居所,知不知道是非常无礼的表现?”

  相比之下,应嘉的反应则要热烈得多。

  “你怎么来了?”

  女孩兴奋地绕过桌子,快步跑了过来。她似乎很想抓住林翔的手,却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好举着双手半僵在空中,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笑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执行完任务,顺便过来看看你。”

  说话的时候,林翔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旁边的男子。对方那双覆盖在玻璃镜片之下的眼睛里,正隐隐放射出毒蛇般的冰冷和敌意。

  “介绍下,这是我的表哥,苏永哲。”

  凭着女性天生的直觉,应嘉非常敏感地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的非友好气氛,只能用表面上的介绍,尽可能加以缓和。

  “幸会。”

  苏永哲充满审视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林翔肩膀上刚刚换过的少尉徽章上。也许是觉得名低级军官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他那凌厉的语气也变得略微有些舒缓。淡淡地打过招呼,他又重新继续着被中断的话题:“嘉嘉,时间来不及了,你必须现在就跟我离开这儿。”

  “我哪儿也不去”应嘉的态度非常坚决。

  “别耍小孩子脾气,听你表哥的,这里的确不是你待的地方。”

  忽然,林翔出人意料的开口劝道:“病毒的扩散速度远比想象中要快得多。旦情况有变,局势很快就混乱。”

  “怎么,连,连你也这么认为吗?”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应嘉有些不知所措。

  林翔认真地点了点头。他伸出手,轻轻理了理着女孩额前的垂发,怜爱地说道:“收拾下东西就走吧!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应嘉抬起头,抓住他那粗糙的大手,轻轻贴在自己面颊上慢慢摩挲着。迷茫的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蒙上了层晶莹的液体。

  旁边,苏永哲故做姿态的把头转向了别处。眼睛里却放射出显而易见的嫉妒和阴冷。

  感受着少女嫩滑肌肤从指尖传来的触感,林翔深深地吸了口气,艰难而果决地缩了自己的手掌。复又张开双臂,用充满力量的十指紧紧扣住应嘉柔弱的肩膀,把头凑近她的面前,以不容置疑的口气沉声道:“别耽误时间,快走吧”

  收拾东西需要时间。也许是想要继续未完的话题吧!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走出帐篷。

  “知道嘉嘉的真实身份吗?”

  苏永哲从怀里摸出只精致的银制烟盒,轻轻按下簧口,从中取出支泛着漂亮银光的细长香烟叼在口中自顾点燃。

  那是著名的rrr香烟。单盒售价超过三百人民币,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香烟。

  “知道永盛集团吗?嘉嘉是它的唯合法继承人。我呢,则是金盛实业的董事长,也是嘉嘉的未婚夫。”

  苏永哲用白晰的手指夹住烟卷,优雅地弹了弹烟灰。同时转过身来鄙夷地看了林翔眼,不无讥讽地说道:“热血的战斗经历,对于涉世不深的小女孩的确有着难以抵挡的杀伤力。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个英俊的军官也会受到女孩子们的喜欢。不过,你要是想要利用这点来打嘉嘉的主意,那就大错特错。哼!区区个少尉,我随便句话,就能让你死无全尸。”

  这绝对不是恐吓。永盛和金盛都是赫赫有名的超级财团。花个几百万买下某个普通人的脑袋,对于钞票多得发霉的富豪来说,就和吃饭睡觉样简单。

  不知为什么,林翔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他并不惧怕这种所谓的恐吓。苏永哲的威胁在他看来根本不值提。从变异人群里拼杀出来的经历,早已使他看穿了生死。即便拥有了世间的切,在黑色骨刃凌空劈下的那瞬间,身份再尊崇,地位再高贵的人,也不过是堆蛋白质与脂肪的混合物。

  “好好对待应嘉。她是个好女孩。”

  倒不是林翔自暴自弃,自己是名普通的军人,说不准是否就会在下次战斗中阵亡,与其让所爱的女人在悲伤中痛哭,不如让她在安全的环境中幸福的活下去。

  “呵呵!这点,用不着你操心。”

  苏永哲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做出这样的回答。短暂的惊讶过后,他扔掉了手里的烟头,从贴身衣袋里摸出支票簿,飞快地在上面写下串数字后递过,带着颇为欣赏的口气道:“我喜欢和识时务的人打交道。这里有五百万,就当作是我个人给你的补偿费。呵呵!如果你愿意,我还动用关系可以把你调离这个防区。在军队,我还是说得上话的。”

  林翔冷冷地瞥了他眼,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默默地转过了身。

  机场,架豪华的“小羚羊”民用直升机正在发动引擎。高速旋转的桨翼,在四周形成个强劲的气流团。

  裹着厚实的军制大衣,使应嘉娇小的身躯看上去越发显得柔弱。在强风的吹袭下,仿佛株摇摆不定,随时可能被刮走。

  “你会来找我吗?”她紧紧抓住林翔的手,充满期待地企求道:“我就住在中京城里,这是地址。”

  说着,她把个白色的信封递到他的手里。

  “会!”

  林翔温柔地注视着那双透明的眸子:“任务结束,我就会去找你。”

  “真的?”女孩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真的。”回答的语调中,只有说者自己才明白的苦涩。

  远处,面色阴沉的苏永哲坐在机舱里,不无嫉妒地看着这幕。

  “那么我等着你。”

  徐徐上升的飞机,很快变成了天际中难以分辨的小黑点。此刻,矗立在空旷机场上的林翔,也用力撕开了手中的信封。

  张照片,还有张叠成心形的信纸。

  照片似乎是应嘉在野战医院照的。身穿白色护士裙,头戴女式军帽的她显得非常可爱。微翘的鼻子和充满笑意的面孔,无不显示出少女才有的青春气息。

  如水般的眼眸里,充满了期待。

  抬头仰望天空,长长地吐了口气,林翔小心翼翼地把照片和信纸重新装好,仿若珍宝塞进贴身的衣袋里,最后看了眼如墨似漆般昏黑的夜空,转身朝着军营方向坚定地迈出了脚步。

  从空中俯瞰,昆明城很像是块盛放在异形盘子里的蛋糕。四周高耸的群山,仿佛是这个盆地城市的天然护卫。

  在经济时代,密密麻麻的楼房是城市繁荣的最佳象征。细密昂长的街道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围绕开来,相互间紧密得丝毫找不到任何缝隙。房地产商人的确是把“寸土寸金”的口号贯彻到了极致。

  这里不再是座有生气的城市。尽管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已经高挂,水泥建筑和地面上却没有任何动静。除了被风吹起的破烂塑料和散碎纸片,弥漫在空气中的只有死样的寂静。

  端着手中的543突击步枪,身穿灰色防护服的林翔半蹲下身,用戴着格斗指套的手,从地上拈起块黑色的污渍凑到眼前,久久地端详着。

  那是块干硬的人血。虽然其中的液体早已挥发干净,仍然可以闻到股刺鼻的血腥。

  “有什么发现?”

  林翔摇了摇头,把手中的血块朝身后递过,眼睛则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接过血块的,是个身材高大,穿套沙漠迷彩美军制服的白人男子。

  从外观上看,他的年纪大约在四十上下,贴近表皮修剪过的花白头发看上去很精神,微皱的眼角和浓密的眉毛显出成年人特有的深沉。宽阔的额头下,是双深陷眼窝的深邃眸子。覆盖在强劲咬肌上的粗硬胡须,也为其增添了几分男性的刚美。

  他叫马克。是联合国病理调查署的观察员。

  昆明地区的大规模病毒扩散,已经引起了联合国相关机构的关注。出于对局势的担忧,他们向中国提供了批数量巨大的药品,也派出相关人员进行信息收集。林翔此行的任务,就是陪同马克重返昆明城,在病毒爆发源地搜集切可用的资料。

  出于安全考虑,整个行动小组的人数并不多。除了马克与两名随员,中方所派出的,只有林翔和另外五名六十四机动部队的军官。

  第九节 样本

  马克是个非常和善的人,说话间总会带上几句特有的美式幽默。可是不知为什么,林翔总觉得,他那双略带忧郁的湖蓝色眼眸下面,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

  清冷的风,从城市上空缓缓抚过,带起阵席地摇摆的灰尘。隐没在雾气中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群显出死样的冰冷。停放在道路上的各种车辆杂乱无章,相互之间的碰撞把整条公路彻底堵塞。透过敞开的车门,可以看到柔软的座椅上到处都是干硬的凝固血浆。

  街边的商店里,随处可见腐烂的食物。歪倒的蒸屉上,挂着几只霉变硬化的馒头,破碎的玻璃瓶边上,是颜色暗淡的饮料斑渍,木头板壁隔成的水果摊上,堆放在起的瓜果已经烂成了腐浆,黑色的液体从果堆下面慢慢流淌出来,在道路的凹处凝成令人恶心的积潭。

  空气中弥漫着股淡淡的腥臭。谁也说不清楚它的实际来源究竟在哪儿。

  除了偶尔在角落里闪过的虫子和老鼠,整座城市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人。

  确切地说,任何大型生物,丝毫不见踪影。

  林翔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直起身子朝着面前街道的尽头慢慢走去。

  实在太安静了。这与他记忆中的昆明城,根本就是两个样子。

  七十五师进入城市的时候,昆明已经被变异人彻底占领。到处都是挥舞着锋利骨刃的黑色变种生物,随处可见双双放射出血红光芒的噬人之眼,血肉模糊的尸体和粘稠的半凝液体,成为了城市里唯的装饰。

  现在,除了地面和墙壁上干涸的血迹,以及散落在街道四周的腐肉断肢,再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里曾经发生过大规模的病毒扩散。多达数百万的变异人仿佛被蒸发或者透明化,根本找不到任何踪迹。

  也许是被感染之后产生的副作用吧!林翔觉得自己的身体和以前相比,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差异。肌肉膨胀产生的力量更强,身体运动的敏捷更高,大脑反应的速度更快,就连潜意识里对危险的察觉,似乎也变得越发敏锐。

  直觉告诉自己这座空旷的城市里,好像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自己存在的生物。

  它们,究竟在哪儿?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转过身,看了看紧跟其后的三名联合国观察员。

  马克的眉头同样紧锁着,似乎是在思索某个未能找到答案的问题。另外两名成员则虎视眈眈地守候在旁边,警惕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只有己方面这边担任翻译的军官上前的时候,才会偶尔短暂地交谈着。

  “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里真的是昆明吗?”

  “为什么没有看到那些可怕的变异生物?”

  诸如此类的问题,从几名观察员口中接二连三地道出。担任翻译的准尉军官杨光,也只能抱以苦笑和摇头。

  事实上,他也很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就在几个人兀自争论的时候,林翔发现,马克似乎对路边滩已经硬化的血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蹲下身,凑近血迹表面龟裂的缝隙观察了很久,来开背包的带子,从中取出只银色的手提箱。解除表面的锁扣,缓缓开启后,套镶嵌在防震泡沫中的精密仪器,也随之显露出来。

  从工具袋里取出镊子,慢慢撬开覆盖在血块表面已经干硬的部分,从最底部还保持湿润的半凝固体中沾取了些,放入试管后,添加进定数量的培养液进行稀释。最后,才把已经变得片鲜红的玻璃管,小心翼翼地塞进仪器的开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望着仪器屏幕上罗列出的连串数据,马克的脸色瞬时变的片铁青,布满浓密胡须的嘴唇翕张着,头部也在震惊无比的表情牵引下,不自觉地轻轻来回摇晃。

  “出什么事了?”感觉异常的杨光不由得转过头来问道。

  “没什么。”

  马克迅速转换着脸上的表情,紧绷的肌肉很快变化成为丝淡淡的微笑:“只是份非活性样本,数据出现误差很正常。”

  说着,他飞快地合上了仪器的箱盖,神情凝重地看了看远处死寂无人的街道喃喃着:“最好,能够抓到个活的变异体。”

  林翔注意到,说这番话的时候,马克总会不自觉地旋转着左手中指上的枚戒指。

  不仅是他个人,另外两名武装观察员的手上,也戴有相同的东西。

  从表面的光泽来看,它的质地似乎属于银制。至于图案,则是颗高高凸出戒面的黑色骷髅

  两小时后,搜索区域已经进入城市的内环。

  通往高速公路的入口,簇拥着十余辆紧密挤压的汽车。它们的驾驶者都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冲上路面,却在惊慌失措之下,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碰撞和摩擦。最终,导致了这条逃生之路被彻底堵塞,而紧跟在其之后的上千辆汽车,也成为道路中央的无用摆设。

  空气中的臭味越来越浓。在道路尽头块空旷的小广场上,搜索者们找到了气味的源头。

  数百具黑色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上。它们的身体绻曲着,整个脊背弯曲成夸张的角度。手脚四肢完全伸开,肌肉表面高高隆起条条干硬的脉络,细长的指尖如针似锥般昂张着,要么死死插入地面,要么拼命抓紧所有能够攀附的东西。看上去,仿佛是堆被扔进沸水锅中煮熟熬死的异状大虾。

  虽然已经入秋,天气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凉意。时近中午,火红的太阳高挂在头顶。从遥远星球上直射而来的热箭,把空旷的广场烘烤成为片滚烫的焦灼之地。腐烂尸身上粘附的肉块,也散发出无比恶心的欲呕之臭。

  “r”

  见状,马克兴奋地捏了个响指,飞快跑向距离最近的具尸体。放下背包,取出仪器,摸出工具袋里的解剖刀,熟练地割开尸体表面硬化的部分,从尚未完全腐变的肌肉中切下片,用金属镊子塞进试管,添加营养液,分析

  端着手里的突击步枪,林翔在广场上来回巡视着,仔细地观察着每具尸体。

  越看下去,他心里的疑惑和惊讶就越发更甚。

  毫无疑问,这些死者都是被病毒感染之后的变异人。通体遍黑的皮肤和手腕部位异化出的锋利骨刃,已经证明了这点。

  它们的体表没有伤痕,也找不到弹洞钝击劈裂之类的迹象。感觉,就好像是因为某种疾病突然发作,由内部原因导致的死亡。

  最让林翔觉得意外的,则是尸体另外个显著的,谁也没有想到的变化衰老。

  它们的皮肤很脆,干裂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皱纹。尤其是那张张黑色的面孔,双颊深陷,前额突出,口唇萎缩,根本就是个个肤色异常的人类的老者。

  难道,它们是活活老死的?

  摇了摇头,扶起张歪倒的街头木凳,林翔杵着手中的突击步枪坐了上去。眼睛则冷冷地望着远处正在忙碌的美国人,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句话

  夜幕下的昆明,再也找不到昔日的热闹繁华。高耸的水泥建筑上,漂亮的霓虹灯依然安在,街头的巨型电子屏幕也完好无损,却再也不会发出闪烁夺目的灯光和画面。只有幢幢空寂无人的楼房默默矗立在昏黑的天幕下,仿佛只只大张着嘴,耐心守候猎物的狰狞巨兽。

  间挂有“中国工商银行”的临街小楼,成为了小分队的宿营地。

  也许是因为钱来得太过容易的缘故吧!这类建筑的内侧往往都修建的异常坚固,透过交易台上厚厚的防弹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所有动静。胳膊粗细的三道钢栓横拦在两寸多厚的门闸上,足以挡住所有想要进入其中的外来异物。只有门口那两头用石头雕刻而成,专门用来恐吓平民储户的冰冷石狮,依然保持着龇牙咧嘴的虚假威严。

  熊熊燃起的行军炉,煮熟了听装的西红柿牛肉罐头。蘸着鲜美温热的汤汁,干燥糙口的压缩干粮,吃起来也变得顺滑许多。就着滚烫的开水,冲上杯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浓茶,长时间活动给身体带来的疲倦和困乏,也会被慢慢驱除开来。

  “这些美国人的举动非常古怪,他们有问题。”

  用军制瓷缸端着微烫的红茶,杨光神情悠闲地走近站在门口哨位的队长林翔,低声说道:“我留意过马克那台仪器上的分析数据,他似乎是在用样本和储存资料进行对比。看上去,他们好像知道些什么。”

  林翔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尽管半侧着身体,眼角的余光却直注视着远处的三名观察员。

  按照美国人的说法,他们是从“大鸟五号”卫星拍摄的地面照片上,发现了昆明城里的异常。同时声称:根据遥感数据显示,城市范围内的变异生物数量已经大为减少,派遣精干的小分队进入其中,完全可以顺利获取解析病毒所需的样本。在对方承诺资源情报均享,并且共同开发免疫药品等协议项目的基础上,外交部最终同意了这次小规模的搜索行动。

  但是,林翔却并不这么认为。

  这些观察员对于搜集样本的兴趣,显然没有分析数据那么浓厚。虽然他们直声称需要活体样本,却从不放过任何具可以用作测试的变异人遗骸。

  也许他们已经从美洲爆发的病原体中获得了相关数据,现在所做的,只是就其中的差异进行比对。问题是,他们好像并不觉得此行有什么危险。就连刚刚进入城市的时候,没有发现变异人踪迹的惊讶,也是故意的做作。

  林翔无法用肉眼直接看透人心。却可以通过肌肉的运动皮肤的收缩,以及身体温度和口眼等部位的微小变化,察觉出对方心理和大脑的异常。

  说谎,身体同样会有不自觉的反应。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从身体被变异人骨刃划破之后,身体的反应速度就远远超过常人。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原因,但是林翔可以肯定自己已经被感染。

  异生体级别:寄生士。

  基准:星

  这就是我目前的状态吗?

  没人能告诉他答案。

  只飞舞在夜空中的蚊子慢慢飘落下来,它伸出坚硬锐利的针状口器,想要狠狠扎进林翔裸露的皮肉间,肆意吸取着鲜甜甘美的血液。却意外地发现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落在对方的皮肤上。那就好像是块奇怪的魔痰,总会随着自己起降的高度,如影随行般进行膨胀和低附。中间那段微小而必不可少的距离,永远也无法突破。

  这是林翔最近刚刚发现的种小游戏。他能够随意调节某块肌肉的强度,使之能够随着要求任意变化。只是苦了那只可怜的蚊子,这只卑小的生物怎么也弄不明白,眼前的猎物,为什么永远也无法吃进嘴里?

  “注意他们的所有举动。先跟着他们获取需要的样本,弄清楚他们的真实意图。也许,他们知道的内幕,远比我们想象中多得多。”

  从人类的生理结构来看,夜晚虽然是身体放松和休息的最佳时间,却远远不及充满阳光的白昼,更能带来种感官上的安全。

  上午十点,小分队已经越过了城市的中轴。站在昔日熙熙攘攘的闹市,搜索者们眼望身及的,却是片萧索无人的静域。

  倒毙在路边的变异人尸体越来越多。和先前发现的样,它们身上仍然找不到任何伤口,皮肤和面容显示的衰老,似乎是造成死亡的唯原因。

  马克在尸群间飞快的忙碌着。次又次的样本采集和对比,成为了单调无聊的工作。随着个个试管装进仪器,新的数据接二连三出现在屏幕上,鼻尖上渗满汗液的他?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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