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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无归 第 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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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分舵的,十万火急指名道姓给你。你自己看吧”说着毕涵运气于指,轻轻yi扔,信封直直朝顾北遥身上飞去。

  顾北遥疑惑接过,展开信纸,面上薄冰渐现裂纹。

  毕涵不知信上内容,却看到他神色隐变,心中更疑,若是宫内有事,也不该直接传信给二宫主;他极少下山,不知宫外有何人要单独找他。

  “无聊之事”。顾北遥淡淡道,倾手之间,信纸化为粉尘。“你先下去吧,我再练会刀。”

  毕涵走后,刀光起,似狂风骤雨,刚猛有余却带了些杂乱无章,可见持刀之人心不稳。三柱香后,顾北遥停了手,气息不匀,猛然扔了刀,跃下山峰。

  他这yi走却不止下了摘星峰,连奔出五十里,又在分舵寻了匹骏马继续前行,星夜兼程三百里,清晨到了吴州南山外的望渡坡。

  望渡坡方圆两里内无大树,坡缓空旷,设伏较难,写信之人选此地也是怕他有所顾虑,不来赴约。

  坡上薄雾初散,清冷空气中惊鸿翩至yi男子,白衣飘飘,面上却带了瘀伤,停在顾北遥三丈之外,道:“你来得真快,我以为你要黄昏才会到。”

  “你竟然还敢来找我不怕我杀了你”顾北遥紧盯着商辰飞,目带寒气。昨天收到的信上只说施晓然有危险,求他相助,欲知详情,请尽快到吴州望渡坡,却没有想到是商辰飞所写。

  商辰飞面上浮出yi个苦笑,“我也不想找你,你太危险了。可我更不想她死,能救的她只有你,只好冒险yi试。我知道你亦舍不得她死。”

  “她已经脱离七阳宫,跟我不再有关系。”顾北遥冷冷道,“我亦不会救她,来此只想看看她是怎么死的。”

  “她被我二哥抓走了,是因为你。前不久,我被召回腾云阁,二哥得知七阳宫二宫主为了她专程来和我打了yi场,不知听谁谗言,认为她是你的女人,非要捉去折辱yi番。”商辰飞面露隐痛,“你以为我不想去救她吗只怪我学艺不精,武功敌不过他,在腾云阁又没有势力,他身边高手众多,我实在无能为力。”

  “你的确无用”,顾北遥蔑视道。他也早知腾云阁是商易天和商易扬两兄弟做主;这个商辰飞空有yi副皮囊,yi直受两个哥哥压制,功夫也就勉强, “不过我也不会去救她。”

  “我是无用,但她被抓走终究是因为你。”商辰飞声音急切,满是担忧,“而且,她是喜欢你的。我救过她,她yi直把我当大哥看,自然不会让你杀我。那日你满身杀气,试问谁不畏惧”

  顾北遥神色微动,默然不语

  商辰飞从袖中掏出yi个深蓝色荷包,动作优雅缓慢,神色却带了忧伤,“那日你看到她送我yi个荷包,可知那个荷包是我向她讨要的她心里装着你,自然为你也挑选了yi个,这个颜色,倒也衬你。只是却没有机会送出去。”说着手轻晃,yi抹深蓝在手间跳跃,“她被送往长宁以东二十里外的鸿离别庄,那里是腾云阁的yi处据点,高手不少。我把别庄地图放里面了,你若不想看她被活活折辱而死,就去救她yi命,带她回七阳宫;若不想救,走也罢,杀了商某也罢,都随你”

  说完,yi抹深蓝在空中划出yi条弧线,直直落入黑衣男子怀中,被他yi手截下,男子声色不似之前冰冷,“我怎么能肯定这不是你们腾云阁的阴谋”

  苦笑更浓,商辰飞语气无奈:“你大可现在制服商某,若觉得不妥,随时杀了便是。”

  顾北遥将冰仞yi样的眼光在他身上扫了两圈,终是移开,如yi阵黑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观光到此处,亲们是不是该留个“到此yi游”的爪

  鸿离别庄事件

  鸿离别庄依山傍水,池馆水榭,布局巧妙。中有yi楼,丝竹弦乐不绝。有仆人进楼,向上座之人小心报道:“二公子,钟堂主回来了,带了个女人回来。”

  上座之人正是商易扬,坐在软垫上,身旁yi名紫衣女子几乎缩在他怀里,面前酒桌摆满美酒糕点。闻言,抬眸懒懒道:“带上来吧。”挥挥手让乐师歌舞退下,yi只手指抬起美人下巴,道:“来的可是七阳宫二宫主的女人,不知与美人相比谁更胜yi筹。”

  紫衣女子娇笑不变,嗔道:“二公子这么快就喜新厌旧,奴家好伤心”

  “只是好奇,想看看罢了,谁也比不上你。” 说着又掐了怀中美人yi把。

  七阳宫自顾家两兄弟接手后,十年中不断壮大,如今与腾云阁已是并驾齐驱。江湖人都言顾北遥武功深不可测,艳福更是不浅,这两年娶的都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

  腾云阁目前也是两个亲兄弟做主,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江湖人有流言道腾云阁的二公子武功比不上七阳宫的二宫主,人虽风流却没有顾北遥的艳福商易扬倨傲偏执,年少轻狂,偏把这流言看的紧,yi股气堵在心头。yi直想较量yi番,无奈两大门派目前还维持着友好和睦的表面,顾北遥又久居摘星峰,寻不到机会。上次好不容易说服大哥同意去抢婚,却是大败而归,商易扬这股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憋得着实难受。

  听闻三弟外游救了个女子,巧了是顾北遥的女人,引得他亲自下摘星峰来寻,重创商辰飞,还允了她游玩后自行回去。商易扬总算找到个撒气筒,倒真要看看是怎样的花容月貌,抓不了顾北遥,抓个他的女人来发泄yi下心中也痛快。

  人很快被带了上来。这次再见商易扬,入目的是yi幅饮酒作乐的风流模样,施晓然心中yi派厌恶。

  商易扬抬眼yi看下方女人,清秀普通,也就算个中上之资,哪有什么沉鱼之貌,目露失望,轻呷yi口酒,嘲讽道:“太普通了,这个二宫主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旁边美人亦松了yi口气,忙道:“这种女人,也就七阳宫肯收,怎么配得上二公子。”

  商易扬右手端酒杯,左手扶在美人腰上,挑着细长眼角问道:“你就是顾北遥的女人”

  这下施晓然疑惑了,原来你以为我是顾北遥的女人才抓我的,这流言也忒不靠谱,忙道:“不是,我只是yi个普通丫鬟,现在七阳宫也不要我了。”

  “长得倒像个丫鬟,顾北遥会为了yi个普通丫鬟亲自下山,怕是暖床的丫鬟吧身段倒是不错,说不定床上功夫了得,不然怎么会让他另眼垂青,有些女人就是穿上衣服装闺秀,yi脱衣服就是。”商易扬眼光带了丝滛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

  “没有”,施晓然被看得毛骨悚然,头垂得低低的,她当然知道这目光中的含义。

  “有没有待会不就知道了。”商易扬嘴角yi丝邪笑,“过来,做丫鬟的不会伺候人喝酒吗”

  施晓然忙推衍:“二公子自有美人相陪,我粗手粗脚,怕扫了公子兴致。”

  “哼,连个丫头都这般。”商易扬面有薄怒,推开怀中美人,起身径直来到施晓然身边,yi把捏起她的下巴,“叫你来伺候是看得起你,还敢摆谱公子长得丑吗连看都不看”

  施晓然痛得直抽冷气,待他稍松劲,忙奉承道:“二公子天人之姿,看yi眼就让我心慌,所以不敢多看。”

  “哦,那比起顾北遥如何”商易扬松了手,脸上危险气息不减。

  “当然是二公子更帅,更风流倜傥,举世无双玉树临风”施晓然慌乱,这可是个狠厉的主,yi不小心会比炮灰还惨。

  “那就给我好好伺候”商易扬向酒桌方向推了她yi把,看她跌在地上,yi甩袖子,大步回到座位上。

  施晓然被摔得膝盖生疼,眼泪几乎掉下来,却被强忍回去,忙爬起来,来到酒桌边。

  商易扬看她手脚无措,目中含泪,心中倒生出丝快意。眼瞟酒杯,示意她倒酒,讽道:“是不是顾北遥的女人都如你这般愚笨”

  施晓然抓起酒壶小心倒了yi杯,还是免不了手上颤抖洒出许多,低声辩解:“我真不是他的女人,他娶了好几位美人,哪里看得上我。”

  提到顾北遥娶亲,商易扬面色不悦。旁边美人察言观色,忙柔声道:“这个丫头笨手笨脚的,别让她扰了公子兴致。七阳宫也就出这样的蠢人,只要大公子接了阁主之位,踏平七阳宫还不是迟早的事。二公子当领队先锋,到时还不把那二宫主踩在脚下”

  怕你没踩到就被毒死了,施晓然听着好笑,面色不自觉浮出了不屑神色。

  纵使yi瞬,也没逃过商易扬的眼,连个丫头都敢在自己面前不屑,似在他心中yi点火星上浇了yi桶油,火苗燃得啪啪响起身甩手给她yi巴掌,又拽住了她的头发,“你觉得好笑是不是”

  施晓然被打得耳朵嗡嗡响,眼前有金光乱闪,痛得泪水横流,求饶道:“没没有”头皮上的痛如丝线散开,连成yi片,似有万千蚂蚁啃咬,又麻又痛;眼前yi张脸yi片狠厉,目中怒火燃烧,唇边却浮出yi个恶魔的微笑,施晓然头脑茫然,下意识继续求饶,却不料yi句“二公子饶命”出口变成了“二宫主救命”

  商易扬yi听笑意更深,松了拽住她头发的手,“你果然是他的女人”只听得布帛破裂的声音,施晓然的衣襟连带肚兜被yi把撕开,可见男人用力之大。

  胸前白晃晃,寒气舔舐着在外的皮肤,yi只狼爪上下游走,施晓然猛然爆发,尖叫着发出惊人的抵抗力,推开身边男人,yi把抓起酒桌上的银盘,砸在了商易扬头上。

  商易扬没料到这个女人如此疯狂,额上鲜血渗下,更是气极,两步上前抓住她,施晓然手抓脚踹,不断挣扎反抗,力气超出平时几倍。商易扬脖子上被抓出几道血痕,怒火更盛,yi用力卸下了她的右胳膊,毫不手软,霎时,尖叫的声音响彻别庄。

  酒桌yi片狼藉,瓜果四处滚落,美人早已被吓得躲在墙角,以防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施晓然头发蓬乱,yi脸汗渍,衣衫破烂,被扔在地上,完全没了抵抗力。右臂传来的痛楚令她头昏眼花,知今日在劫难逃,施晓然也不求饶,边喘气边破口大骂:“你还想和二宫主比,做梦吧也不照镜子看看,你就是个人渣丑八怪”

  商易扬扭曲了脸,听她大骂,反倒笑出了声,“你骂,待会我让你骂不出来”

  又对门外叫道:“来人”

  钟九塘进屋,扫了yi眼屋内,面无神色。

  “去把骷罗散拿来。”

  商易扬嘴角噙着邪恶的笑意,半蹲身,拨弄两下她的脸,缓缓道:“待会你就会求我,求我杀了你。”

  施晓然蜷着身子,浑身颤栗。

  钟九塘不yi会就回来,手上来了yi个小瓷瓶。商易扬接过,拔了小木塞,倒了点酒在瓶里摇匀。回到施晓然身边,右手捻着她的下巴,把头半拉了起来,又yi用劲迫她张开了嘴。

  瓷瓶药水顺着食道流入胃中,胃里腾地似乎着了火,yi阵灼热疼痛,继而向周围不断扩散,五脏六腑都陷入火烧中,又夹杂无数细细小针扎刺。疼痛蔓延到全身,每根血管都似火灼,又夹带虫蚁噬咬c针刺之苦,偏偏又让人意识清醒,浑身无力,连自尽都不能。施晓然只觉身处地狱,尖叫着在地上痉挛抽搐。

  尖叫声和地上女人痛苦的样子让商易扬唇角微翘,似在享受yi场视觉及听觉盛宴。

  商易扬唇角笑意还未扩散到整张脸的时候,就见yi人似黑风卷入房门,门口的钟九塘刚将腰上两尺刀拔出,就被yi道掌风拍至墙角,不知死活。商易扬登时反应过来,退后几步,yi把抓起放在墙边桌上的剑。

  顾北遥看了yi眼在前方地上痉挛尖叫的女人,俊脸铁青,声都直了:“把解药拿出来”

  黑袍无风自鼓,内力滚滚泄出。

  商易扬脸上笑意退散,却仍是得意道:“骷罗散,无解你能怎样”说着拔出剑,没想到抓了个丫头竟然换来了对决的机会,但对方的速度还是令人瞠目,保险起见,拉响了墙上的别庄警报。

  顾北遥全身肌肉紧绷,抓起地上钟九塘掉落的刀,向商易扬直挺挺砍过去。

  商易扬见刀光闪来,忙撤身向左腾挪,避开这yi击。又立马提剑回刺,顾北遥不敢满堂乱打,举刀迎击,刀剑相撞,火花四溅。剑撤出,商易扬飞身跃起,再刺yi剑,又被刀接下,刀剑相持,内力相逼,持剑之人越逼越近,却突然如气球扎破般松了劲,只见商易扬瘫倒在地,双目惊恐,口吐白沫,“你”

  还未说完,便浑身紫黑,断了气。

  顾北遥扔了刀,俯身扶起施晓然。

  施晓然痛得分不清来人是谁,只隐约觉得熟悉,口中断断续续破碎之音:“痛啊好痛杀了我”

  “别怕”中了骷罗散有多痛苦他自然知道,心如刀绞,顾北遥连点她身上几处大岤,左手抱起她,欲出门。

  门口却有几人赶来,欲拦住他。

  顾北遥双目尽赤,拔出腰间长链,yi甩便击倒yi人。乒乒乓乓冷兵器撞击之声,血雨洒落,几条尸体横在地上。

  出了门,有更多人赶过来。远处亦传来打斗声。

  顾北遥抱着施晓然yi路向外冲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有人被内力震伤,有人被长链绞断了脖子

  yi路奔出,却见毕涵迎面而来,yi身染血。

  毕涵见他抱着个人,心知肚明,道:“路二也来了,我们来断后,快走”

  前院果然有yi人在拼杀,刀快如电,身上负伤几道,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毕涵迅速加入战局。

  顾北遥甩动长链,如风乱舞,如洪泄堤,招招杀式,血肉横飞。

  地上yi片断肢残臂,三人不恋战,奔出别庄十里,停歇在yi片树林之中。

  树木大多光了枝干,地上铺着厚厚yi层落叶。

  顾北遥放下怀中之人,神色紧张,问道:“毕涵,你说怎么办”

  施晓然蜷缩在地,全身汗湿,已没有力气大叫,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毕涵让他退后,过来细细查看她,忙从怀里拿出yi个小瓶,倒了两粒药丸放入她嘴中;看她右肩峰突出,已经高肿,连忙摸了骨节,yi使劲帮她接上。

  树林中又传出yi声响彻云霄的惨叫

  “她中了骷罗散”,毕涵面色沉重,缓缓道。

  “我知道,问你现在怎么办”

  毕涵看向他,脸上浮出yi片苦色,无奈道:“你也知道骷罗散无解。我刚喂她两颗宫内秘药,帮她减轻痛苦。但撑不过三天。”

  顾北遥面色苍白,双目尽骇,“我那时也中过骷罗散,后来也无事。肯定会有办法救回来,薛神医知不知道”

  “骷罗散是武林三大奇毒之yi,的确无解。二宫主,你那时试百毒,毕竟很特殊。”毕涵起身走开,双腿似灌了铅。

  这种毒提炼不易,yi般都用在练武之人身上,使人立即丧失攻击力,yi运气就如针扎虫咬,全身灼痛。继而浑身无力,痛苦延伸,五感俱失,挣扎数日而亡。现在却用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仅仅为了让她痛苦数倍,这下毒之人心肠着实歹毒无比,毕涵恨得牙根咬碎。

  “她也很特殊七阳宫有那么多奇药,难道救不了”顾北遥叱问,声线颤抖。

  毕涵面色yi片纠结,口中似含了黄连,双眸落下yi片阴影,“只能减轻痛苦,骷罗散yi入体即损伤人体五脏六腑及经脉,救不过来。她身体又弱,最多撑三天。”

  “不会的,毕涵,有办法的,yi定有办法的,你说是不是”声音含了极大的悲伤和恐惧,如弦震颤。顾北遥抱起抽搐的她,嘴唇抖动,全身似被抽空。

  终是不忍再看,毕涵轻叹息转身,“给她喂的药只能管两个时辰,之后她会更痛苦,痛得五感俱失,除了痛什么也感受不到。二宫主你要说什么就说,稍后你帮她解脱了吧。”

  说完毕涵步步走远,立在yi棵大树前,头磕在树干上,双目紧阖,内心激荡似刀割风刮。

  顾北遥全身透凉透凉,心脏似结了冰,又被人猛然yi捶,碎成yi地带着血肉的冰渣渣,他把施晓然抱在怀里,听着她微弱的呻吟,感受她的痛苦,和生命的流失,流失的不是她的生命,而是自己活下去希望

  每次心中刚燃起希望的火苗,都会被无情浇灭,果然自己什么也得不到

  尽管服了两粒药,施晓然仍然忍受不了这样的痛楚,涣散的双眼中印着yi张英俊冰冷的脸,每yi根神经都在崩溃的边缘,她想不到别的,认不得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是谁,只想从炼狱的痛苦中解脱,沙哑着嗓子哀求:“救我杀了我吧,我真的很痛苦”

  手放在她的脸上,yi片森凉,他知道她忍受不了,他想开口却发不了声,他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安慰她,活着对她只是yi时或是两时的折磨。他全身木然,似乎痛得锥心蚀骨,又似乎yi点感觉也没有。

  “帮帮我,求你求你”

  杀了她,帮她解脱他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这是这么多年来自己惟yi可以摸到的温热的肌肤,可是现在,它正在消失

  老天何其残忍既得不到,为何还要遇见若不遇见,就不会懂什么叫做撕心裂肺

  或许她的出现只是老天要让他知道另yi种痛的滋味,这种痛,叫做心碎

  苍穹无边,此痛绵绵

  她的哀求还在继续,声声击打着他每yi寸心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不断膨胀,膨胀到他无法呼吸,膨胀到抽空的身体无法承载

  顾北遥突然扔下她,在树林中狂奔。天惨云低,寒鸦惊起,yi片咔嚓嚓枝干碎裂声音,夹杂着阵阵伤心怒吼,若鬼哭狼嚎。他发了疯yi样运足全身内力,道道犀利掌风而出,所过之处尽是断枝飞屑;还是不够,他突然撞向yi棵大树,似乎只有身体的碎裂才能让痛苦泄出,大树咔然而断,而他也摔落在地,全身似痛,又似不痛。

  作者有话要说:商炮灰的事件告诉我们:1c流言最是不能放在心上的 2c打架yi定要知己知彼,不然送了命都不知道为什么

  关于女主中毒事件:女主当然不是百毒不侵的啊虽然天朝为此做出了卓越的努力。在前文中提到过没有人能活着靠近顾北遥三尺以内,但是动物却可以。也就是说女主不会引发顾同学身体的自动攻击机制,但至于溢出的毒会不会毒死女主,这个还没试过。

  亲们可以猜yi下女主身上的毒如何解

  取药

  毕涵被他突然的发狂吓到,慌忙追上来,远远听到声声痛苦怒吼回荡在树林的上空,激起内心惊涛骇浪。看到他自残式的撞击,两人合围的大树被震断,而后被反弹三丈远,重重摔在地上,毕涵紧张得双拳紧握,心如擂鼓。

  顾北遥慢慢起身,墨发飞扬,宽大黑袖高鼓。

  他在催动内力。

  毕涵失了心跳,大声疾呼:“二宫主,你别这样,还有个办法救她。”

  似yi盆凉水浇下,顾北遥猛然清醒,那双血色的双瞳在yi瞬间褪了艳色,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回头问道:“真的有办法”

  毕涵深叹口气,“茴珑果不但可解百毒,更能修复内脏器官及筋脉,有起死回生之效。另再配两味解毒药草,或可救她yi命。”

  凝滞的双眼跳动着yi簇细微的光亮,杀气泄尽,袖落风停,“茴珑果就是之前从朝廷要来的那个”

  “嗯,是大宫主千辛万苦找来给你排毒用的,这么多年就找到这么yi颗。茴珑果的确可以救她。但”

  毕涵面露纠结,继续道:“救了她,你的排毒就是遥遥无期。这个事,你自己拿主意。”

  没有片刻犹豫,顾北遥双目放光,“马上走,回七阳宫”

  他的决断在意料之中,毕涵不欲劝说,之前纠结似火燎冰冻的心终于平定,道:“她身体经不起急速跋涉,二宫主你脚程快,回去取药;我和路二留下照看她,长宁毕竟是腾云阁的地方,又闹出这么大的事,多有不便。这里离吴州不远,我们先带她到春风楼,照料也方便。”

  顾北遥同意,两人回到之前的地段,施晓然仍在痛苦呻吟,两丈外的路二对她视而罔见,手上yi只苍鹰展翅飞远,应是刚报信回七阳山。

  顾北遥抱起施晓然,为她擦去脸上混合着泥土的汗水,捋了捋她附在脸上的头发,“我先送她到吴州。”

  毕涵点头,“不过二宫主你慢些,尽量不要让她受到颠簸。”

  几人即刻上路,顾北遥牢牢将人箍在怀中,轻功行得稳如平水,速度放慢不少。距离吴州八十里外时已是夜色寒凉,施晓然痛苦加剧,神志不清,哀嚎大叫,痉挛不已。顾北遥额头渗出汗,无法潜心运功,又怕她真把嗓子叫破,停下点了她的哑岤。

  毕涵让他先行回摘星峰,毕竟这yi来yi回最快也要两天多,施晓然能不能坚持下去谁也说不好。

  顾北遥双眉紧蹙,紧紧抱住施晓然,问道:“我走后,你能让她好受些吗”

  “到了吴州我找些药,再用内力辅助她,不过恐怕效果甚微,她是要受些苦。只要她能坚持到你回来,这些都不要紧。”

  顾北遥又看向路二,严厉道:“路二,不管大宫主是如何吩咐的,我要你从此时起听毕涵的命令,直到我回来。”

  路二yi向只受大宫主调遣,甚少现身,根本不关心施晓然的死活,既是宫主命令,也忠命应下。

  顾北遥低头看着怀中之人,眉目之间竟有yi抹战兢不定的脆弱,明知她听不到仍轻声说道:“你要坚持住,等我回来,yi定要坚持”

  说完将她轻放在地上,孤注yi掷般决绝转身,黑色身影隐没在苍茫夜色中。

  毕涵留下照看她,让路二先行找辆马车过来。天上半轮冷月,几片稀松浮云,三人赶着车到吴州春风楼已是夜寒霜起时分。

  春风楼其实是座青楼,建在繁华的泯水畔,主要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用来收集消息。马车从后门进入,几人在僻静的偏院安置下,毕涵唤人给施晓然擦身换衣,又连忙开方抓药,运气疏导,yi刻未停。

  再说顾北遥提气全速跃走,到了最近的七阳宫分舵就找了匹骏马狂奔,在累死两匹马之后,终于在隔日下午到了七阳山。此时,他已有两夜未合眼。

  天气阴沉沉,雪花开始像盐粉yi样飘下,落在他黑色的衣衫上像撒了yi层白糖。他直奔摘星峰,yi口气没停地跑到杏塬堂找薛神医。

  薛神医三十多岁,岁数不大名号却响当当,人称“笑阎罗”,是毕涵的师兄,医术精湛,连顾南远都尊称他yi声“神医”。

  顾北遥的排毒就是由他负责。

  突然而至的二宫主满面风尘,yi脸疲倦,黑衣上有块块干涸的血迹,薛神医嘴上的胡须都根根打了个颤,定了定神,微点头,“见过二宫主”

  “薛神医,前阵子找来的茴珑果是不是放在你这里”顾北遥直截了当,片刻不耽误。

  “大宫主是交给在下保管。”

  “快取来。”顾北遥声色急切。

  薛神医不知为何要取用,宫主之命又不得违,拿了钥匙到存放贵重药材的密室取。

  顾北遥对大多数药材还是认得的,趁这个功夫,翻出了另外两种需要的药材,各自抓了yi大包。

  yi盏茶的时间,薛神医抱了个绿莹莹的玉盒回来,边走边道:“这茴珑果需保存在这寒玉盒中,方可百年不变,当真稀罕啊不知二宫主有何用”

  “我就想拿回去看看,你放下吧。”

  薛神医正要把玉盒放在小桌上,突然yi个严厉肃穆声起:“薛神医,不许给他”

  门口顾南远长目微眯,威严上挑。

  薛神医拿着玉盒,眼珠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顾北遥回头看向大哥,拧眉抿唇面色紧张,“大哥,我需这茴珑果yi用。”

  “何用”顾南远眼中凿凿,两个字掷地有声。

  顾北遥伫立抿着唇不言语,双眉纠结。大哥既是这个时候来,便是yi切已知晓,不让他拿走之意。

  顾南远见他不言语,轻扬袖,对着薛神医道:“收起来吧,这般贵重的东西怎可随意拿出来二宫主是不晓得这稀世之物得来的不易”

  薛神医抱着盒子欲走,顾北遥心上yi急,突然抽出流寒长链,准准确确袭向玉盒,只见流光yi闪,长链卷着玉盒回到顾北遥手中。空留薛神医看着空空双手,yi脸茫然状,不晓得这两兄弟今天要唱哪出戏。

  yi番动作引得顾南远眼中小火苗跳动,面上寒霜凝结,“北遥,赤金花百日内就会开,你身上的毒除尽指日可待,这个时候你添什么乱等你除了毒,哪个女人不行”

  “女人不是我在乎的,我只想救活她。”顾北遥眉眼yi片焦灼。

  顾南远眸色yi沉,“你可知找齐这些我费了多少心力赤金花十年才开yi次,这么多年的努力,只待花开。错过这yi次,只怕今生再无机会。你真真是不懂事”

  大哥为他做的他都看在眼里,刻在心上,生莫能报,这还是他第yi次违逆他的意思,顾北遥面含愧疚,“大哥,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我做了许多,只是,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死。”

  “她解了毒,你自己身上的毒就不能解。”顾南远站在门口,并不让路。他yi向言简意赅,今日这般无奈,着实气得不轻。

  “我这毒跟了这么多年,解不解又有何关系我亦不在乎这茴珑果既是留给我用,大哥,你就让我做主。”顾北遥言语切切,恳求道。

  “好,就让你做主。”顾南远眉眼凌厉,让出路,“你说你不在乎,她既不是百毒不侵之躯,你又毒入精髓,解不了,就无法尽男女之事,享不了鱼水之欢,这你在不在乎yi辈子看得见,吃不到,这你也不在乎就算你不真在乎,愿意这样过yi辈子,你且问问她在不在乎c愿不愿意这样在你身边呆yi辈子”

  “天下间哪个女人愿意守着yi个不能尽人事的男人,她又是这般水性杨花,纵使你救活了,强留在身边,她呆久了,也不会给你好脸色,到时红杏出墙,惹出是非,你要如何后悔”

  顾北遥全身yi震,按在玉盒上的指节发白,粘在衣服上的细细雪花已化成了水,衣衫微湿。

  片刻后,他轻轻叹息yi声,莲心茶yi般含了丝苦涩,道:“她不愿意呆在我身边终是她的事,可现下要我不救她,我终是做不到。毕涵说救不回她时,我就觉得世间yi切都失了意义;看她挣扎痛苦,我竟觉得用我的命换回她从前的模样也是值得的。纵使她不会留在我身边,我也心甘情愿。大哥,抱歉,我辜负了你的心意。”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跃入白茫茫的天幕雪帘中,白雪似细小银珠,又似飘絮杨花,纷纷扬扬落在黑衣墨发上。

  吴州的雪比起七阳山更雍容壮阔c恢宏大度,雪花如扯絮团yi般,大团大团朝下落。毕涵看着漫天风雪,心中满是紧张和担忧,这种天气,不知道二宫主能否及时赶回来

  施晓然已经力竭,不点岤也喊叫不出来,只剩不断发抖。他每隔yi个时辰灌yi次药汁,再用内力疏导,以图减缓她身体的恶化情况,但收效甚微。

  最怕药服下,还救不回性命,二宫主就是什么也没有了。

  就算救活了,二宫主以后的路也是很难走啊。

  天空低沉,前院传来年轻女子和恩客的调笑打骂声,在这空寂的雪天更加刺耳。这些对于二宫主该是很陌生吧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如此不纯洁,明白这章的意思吧

  春风沉醉

  大雪下了yi整夜仍未停,天地间白茫茫yi片,雪花被朔风yi吹,如沙,如粉,入目全是白色混沌。

  yi人自风雪中归来,身材颀长,头顶c眉眼c肩上c衣袍皆是雪花,名副其实已是雪人,翻过屋顶,越过围墙,落入院中。

  路二yi直守在外,见到来人,忙道:“二宫主,这边。”

  顾北遥手上提着yi大包东西,身上雪来不及抖落,踉跄进屋,见毕涵正守在床头,忙问:“怎样”

  yi松气,突然吐出yi口血来。他纵有神功护体,在这么短的时间跑了个来回,身体也已到极限,全凭yi口气撑着。如今,气yi散,自然难以撑下去。

  毕涵眉头紧锁,退让开来,不多言:“不太好,我先去熬药。”

  顾北遥“嗯”了yi声,用手背擦去嘴边鲜血,将东西放下。拍了拍身,雪花簌簌落下,几步来到床边,只见床上之人面色紫黑,有轻微浮肿,全身滚烫,抖成yi团。男子无心思运气调理,拧紧的眉川间藏着深深的忧虑,每个毛孔都在微微颤栗。

  他把手放在她的脸上,手指轻轻滑过她黑黑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俏立的鼻梁,微张的嘴唇

  纵使你不能留在我身边,也要活下去。

  两刻钟后,毕涵端着药碗进来,给她灌下yi大碗药汁。又打开玉盒,只见yi颗如桃子般大小的果子,皮薄如翼,红莹莹透着点寒光,果真是稀世之物

  毕涵捻起红果,小心在上面戳出比yi个绿豆小yi点洞,塞到施晓然嘴边。五感俱失的施晓然竟然吸食起来,似未睁眼的婴儿吸食母乳般,紧紧含住吮吸。茴珑果入口即化,果子越来越小,最后连薄皮都化在嘴中。

  之后施晓然面色不断变换,忽而青紫,忽而赤红,忽而苍白,yi远yi近两人的心也跟着紧张个不停。

  毕涵看着顾北遥嘴角的残留血迹,心中恸然,若是这般还不能救回,就是苍天无眼,灭人福分。

  又道:“剩下的只能看她自己了,恐怕要到晚上才知她能否撑得过去,二宫主,你先休息yi会吧,我来看着就是。”

  “我无碍”

  “你若放心不下,就在旁边调息,这样强撑不行。”毕涵继续劝道。

  顾北遥看确实不能做什么,便听从毕涵劝告,在屋中榻上运功调息。

  直到夜幕降临,雪霁风停,施晓然的呼吸渐渐平稳,毕涵才长舒yi口气,“总算逃过了鬼门关。”

  顾北遥连日紧绷的脸上总算松弛下来。

  这yi晚毕涵终于睡了个好觉。

  似经过yi个世纪的地狱洗礼,施晓然幽幽醒来,全身软绵绵,如躺在白云之上,又隐隐作痛。费力睁开沉重的双眼,烛光摇曳,迷蒙之中见yi个熟悉身影坐在床头。

  顾北遥见她醒来,暗沉的眼中星光斗现,“总算醒了。”

  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看到他,只觉春风化雨,施晓然心里平和温暖,虽然中毒后她的意识不是很清楚,但抱起她的人是熟悉的,值得信任的,那个人就是顾北遥。看他yi脸憔悴,施晓然扯了yi个艰难的笑,动了动干涩嘴唇,声若蚊呐,“二宫主,谢谢你。”

  她不知距离自己中毒过去多少个时日,也不知得救的过程是否惊险,但对于这个把自己从炼狱的痛苦中解救出来的人,千言万语都不足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最后只能是三个字“谢谢你”。

  顾北遥眉目舒展,和声道:“少说话,先把身体养好。”

  又忙出门唤来毕涵给她看情况。

  毕涵进屋观其面色,为她把了脉,“你总算无事了,都把我们折腾死了。”

  施晓然正欲道谢,又听毕涵道:“你也别说话了,身体尚虚弱,好好休息。”

  有丫鬟进屋端了药汁进来,小心喂她。看她吐出来,顾北遥眉头微皱,施晓然只得小声说:“太苦了。”

  喝完药,又喝了很少yi点粥,施晓然沉沉睡去。再醒来舒服很多,入目仍是顾北遥坐在桌边沉静安然的样子,英俊的侧脸,高挺的鼻梁,正如记忆中在沉华殿的模样。

  施晓然很久都没看到他这个样子,偏着头静看,不言不语。

  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顾北遥走过来,坐在床头,“好点了吗”

  “好很多。”施晓然声音总算不再沙哑了,吃下的药见效很快。

  顾北遥顺手给她掖了掖被子,“冷不冷”

  门窗紧闭,屋中两个火盆,虽然看不见外面,但依稀觉得比平日亮堂,施晓然问道:“外面下雪了吗”

  “昨晚已经停了,下了两天,外面积雪很厚。”

  “哦”,施晓然轻声道,“没看见雪花飞扬,好可惜。”

  “以后还会下,七阳山冬天也会有两三场雪,落在山上很美。”

  施晓然看了看屋中布置,“这里是哪里”

  “吴州。你中毒了不能远行,先在吴州养好再说。”

  吴州,施晓然想起上次见面的事,有些尴尬,轻问道:“二宫主,之前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北遥看着她,目光柔和,“不要多想。饿不饿”

  说完不等她回答,就唤门外人送粥过来。

  他是七阳宫的二宫主,也是自己在这里遇到的第yi个人,从来没有架子,对自己yi直都是温和细致,还救过自己几次,施晓然心中暖意融融,“二宫主,我之前不知道你我以为”断断续续,不知该如何表达。

  顾北遥脸上却是淡淡,大哥的话浮在脑中,他连yi个正常男人能做的事都做不到,是不能给她幸福的,心上yi沉,眼光黯淡下去。

  良久,才道:“我的确很特殊,不会强留你在身边。”

  施晓然看他眸色暗沉如雨前的夜空,无星子,无月芒,不知是否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其实在你身边也很好。”

  出口之后,才发觉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果然中毒后脑袋就不灵光了。

  顾北遥嘴角却漾出浅浅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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