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其他小说 > (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最新章节 > 第 5 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 第 5 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来,晚间无事,宝玉自去和宝钗姐妹等说话。因天冷,珍珠等人便在屋中处烤火玩笑。先有王夫人人处的婆子四处来传王夫人的话,说薛家家日后住在梨香院,让各处避讳着点,丫头婆子少往那处去。并各处人称薛姨太太为“姨太太”,薛宝钗为“宝姑娘”。

  珍珠正嗑瓜子儿,听了这个,不由愣。从前看贾府内对薛林二人的称呼直觉得好奇,同样是亲戚,论理,黛玉还更近层呢怎么贾府中对二人的称呼这样不同呢个是宝姑娘,个是林姑娘。个以名别之,个以姓别之。个称呼难道就分出远近亲疏了

  那边还有个史湘云,众人对她的称呼还有“史大姑娘”和“云姑娘”呢。只薛林二人的称呼,如同后宫妃子的封号般,似乎从未变过。若说称呼黛玉为“林姑娘”是为了避讳宝玉的“玉”字,那宝钗的“宝姑娘”岂不犯了那个“宝”字么当然,他们平辈之间多无甚忌讳之说,不过是为了区别罢了。

  越想越糊涂了脑仁都疼了。

  正自胡思乱想间,便有个婆子带了小丫头端了个盘子来,进门都笑道:“姑娘们,薛姨太太让送来的送与姑娘们的礼呢”

  珍珠晴雯等人倒罢了,那些个小丫头们哪有不爱礼物的,呼啦声,便簇拥上前去看,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珍珠往托盘上看去,只见那上面是些荷包帕子扇子香袋儿等物件,另有盘是给珍珠等大丫头的,是戒指,手串等物,众人看了,分了,竟是个不落的。

  珍珠拿着她的那个珍珠戒指看着,银戒底,上面镶的珠子虽还圆润,却甚小,看不出什么出色的地方,也挑不出什么瑕疵。只是珍珠如今在这里看得多了,眼界也高了,这么个东西,还看不进眼去。只拿在手里把玩着,问道:“这些是薛姨太太家送的是各处都有么”

  那婆子笑道:“是呢,这薛家真不愧是皇商,出手真大方,我们这里的,几乎是人人都有份。连我个老婆子也得了赏呢听说姑娘们的这些,都是宝姑娘亲自选的呢”

  珍珠把那戒指套进左手无名指上试,便道:“有些小了,外面送来的,终究没有咱们自己的合心。”旁边个小丫头正自欢喜得了礼物,珍珠看她喜得眉开眼笑的,不由也微微笑,将那戒指递与她,道:“给你了。”

  那小丫头呆,想不到竟能得这意外的惊喜,

  正要接了,不想那边金钏儿把玩着自己的东西,正自欢喜因她的东西比别人略厚了层见了她的作为,口中说道:“你也糊涂了,这是宝姑娘给你的东西,你怎么就给别人了这让宝姑娘知道,岂不伤心”

  珍珠笑道:“姐姐才糊涂了,宝姑娘既赏给了我们,便是我们的了。既是我们的了,便由得我们处置了,送人或留着,有甚差别的宝姑娘若是为这生了气,可见不是真心和我们好的,我们也不必放在心上。若是真心和我们好的,又哪里会在意这些”

  晴雯素与金钏儿不大对付,此时便在旁笑道:“姐姐说的很是。”麝月等人也都称是,金钏儿脸上要笑不笑,要恼不恼的,又想不出话来回她,见众人都在,脸上越发下不来,赌气去了。

  珍珠也不在意,平日里她三天两头地挤兑自己,如今竟挑上门来了,还真怕了她不成

  微微笑,将手中的戒指递与正呆呆站着的小丫头,道:“喏,还不拿着。”小丫头看她不似作谎,便忙忙接了,眉开眼笑地道:“谢谢珍珠姐姐。”晴雯道:“眼皮子浅的,这么点东西竟就让你掉钱眼里去了没出息的东西。”把小丫头委屈地什么似的,嘟嘟囔囔道:“我又不像姐姐们,惯常见好东西的。”晴雯眼瞪,眉挑,那小丫头吓得跳起来,道:“我去浇花去。”溜烟跑了。

  众人见了,都笑了。晴雯自己掌不住也笑起来,顺手也把得的东西给了小丫头,倒让那个小丫头受宠若惊。而后便散了。

  第十七回

  此后薛家便在梨香院住了下来。而次日起,薛姨太太便带了薛宝钗在府中各处拜见,将各处要见的,能见的,可以见的,都见了个遍。这宝钗也不愧博闻强记了。二日工夫竟将这些人的关系认了个明白。这上上下下丫头妇女婆子,算来有百多个。她虽不说认得了十成,却也知道了九成半。但凡见过的,便没忘记的。真真让人佩服在后几日的薛家还席里,便表现了出来那些人她竟没个叫错的。

  席上,珍珠也见到了香菱,果然好相貌,且性子和顺,聪明灵透。珍珠见便生了好感,趁空了拉着说了好番话。那香菱见她是个好的,又是真心相交,也十分欢喜,说说笑笑,二人的关系便越发好起来了。

  此后日子便越发平稳了。只是府中自先后来了林薛二人,便越发热闹了。别人还罢了,惟独宝玉,这边个神仙似的妹妹,那边个美人姐姐,看都看不过了,乐都来不及乐,竟越发无事忙了。引得众人嘲笑他番,他也不生气。

  而那边,鸳鸯却觉得珍珠这丫头又些不对头,这日实在忍不住了,便趁着无人注意,到她屋里问起话来。

  鸳鸯道:“你且和我说实话”

  珍珠奇道:“什么实话假话的,姐姐说的是什么,我竟糊涂了”

  鸳鸯道:“死丫头,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去那日宝姑娘赏你的东西,你随手就给了小丫头了。以你万事不出头的性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后来宝姑娘来了,你也总淡淡的,偏偏对香菱那丫头好得很,亲热地跟姐妹般。当我都是瞎子么”

  珍珠嘻嘻笑道:“姐姐火眼金睛,可以和孙悟空相媲美了哪里能是瞎子呢”

  鸳鸯又好气又好笑,骂道:“少混说,还不从实招来”

  珍珠见混不过去,便苦笑道:“姐姐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么”

  鸳鸯道:“不是说家里突然遭了大难,家里艰难,过不下去了,才卖到了这里么”

  珍珠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事儿是这么着没错,虽有些出入,却也不差什么。”遂将那往事略略说了个大概。

  鸳鸯听得呆了,道:“不过是个屠户,有什么能耐”

  珍珠苦笑道:“姐姐是在这里长大的,如今又是跟的老太太,自然不能想象我们小老百姓的苦处。那李家若真说起来,便是这里的个门丁都比不得的小人物,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家是平民百姓,无族亲,二则父亡兄弱,家徒四壁,不过勉强糊口罢了,胳膊如何拗得过大腿我们家还算好的,到底天无绝人之路。如今算是过了那个坎儿了。”说到这里忍不住落下泪来。

  鸳鸯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落泪。她每每见珍珠温和淡定的模样,谁能想到她身上竟有这样的事呢

  又听珍珠道:“在这里这几年,我每想起当初的事,总是噩梦连连。若是当初我哥哥挺不过来,若是我母亲没熬过去但凡他们二人有个好歹,我们这家便算是完了当初我听到薛家的事儿的时候,忍不住替到自己的身上来了。这薛家便如那李屠户家,香菱便如我。薛家仗势欺人,那香菱已是个苦命的了,若是真能被那人娶了去,如今已与人家做了个正头夫妻,强似如今的丫头不丫头,妾不妾的百倍人家是苦尽甘来,可她偏偏是莲心掉进黄连汤,苦上加苦为了她,薛大爷闹出了人命官司,薛姨太太能看她顺眼宝姑娘再好,也是女儿,是妹妹,还能为她和自己的亲妈亲哥哥对着不成再说了,我看她可没丁点这个意思由此及彼,同病相怜,故我难免多疼了香菱,待宝姑娘自然慢待了些。倒叫姐姐看出了形迹了。姐姐我是不怕的,只是让有心人见了,倒要惹番是非了。日后我定改了。”

  鸳鸯道:“我只当是你看不惯她做散财童女,哪里知道这里面竟有这样的典故竟都可以出本书了你也憋的住,往日里竟点风都不透的。”

  珍珠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还拿着自家的苦事到处招摇了咱们这些人里,若真是蜜罐里出来的,还在这里熬什么不过姐姐,这散财童女的名号,又是怎么回事”

  鸳鸯笑道:“你竟不知道这是那起子促狭的给那位起的外号儿。不过来了这么些日子罢了,上上下下这么些人,竟没漏过她的好处的。惯会拿些小恩小惠做好事赚好名儿的。这点上倒和她那位大傻子的哥哥挺像的。不愧是商家出来的,也不亏了他们家珍珠如土金如铁名号”

  珍珠看她样子,也是多有不屑的,便故意道:“老太太不是总夸她么,我看倒把林姑娘给比下去了。”

  鸳鸯道:“就凭她”又看珍珠道,“你当我是糊涂的,我看你才是糊涂的她能和林姑娘比么老太太明白着呢个是儿媳妇的外甥女,个是嫡亲的外孙女,谁亲谁疏,老太太能分不清么只是她们家是客,总得留三分颜面。又没有什么大事,总不能撕破脸吧”

  珍珠道:“这话很是,只是自宝姑娘来了后,宝二爷和林姑娘闹别扭可比从前多了许多了。二爷也不懂事,倒让林姑娘白生了几场闲气。”

  鸳鸯听了这话,点点头,沉吟不语。半晌方道:“老太太明白着呢她老人家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没经过,什么没见过薛家的这些她还看不到眼里去。这宝姑娘的行事虽得了些下人的心,只是到底上不得大台面。不说和林姑娘比,那是正经的书香门第出来的千金小姐,那才是大家风范便是和咱们家的三位姑娘比,也差了许多。不说别的,但这打赏上便不妥了。谁家正经的姑娘们都不是小气的,只是也不似她这般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有钱似的整日撒银子。不像大方,倒像暴发户,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家有钱么”

  珍珠知道鸳鸯最是忠心贾母的,爱贾母之所爱,恨贾母之所恨,看她的态度便可见贾母的心意了。而贾母定会透出意思来,想来林黛玉的处境是无忧的了。

  珍珠舒了口气,黛玉之可爱,是让人越来越爱的。这段时日珍珠与她虽非朝夕近身相处,但也是常见的,便越发觉出黛玉的好处来。那边伺候的紫鹃,如今已是死心塌地地跟着黛玉了,万事皆妥妥帖帖。倒让原来从林家跟来的雪雁退了射之地,此便是证了。

  可越是如此,越发让人担心她的未来。日后不知道会怎样呢

  想了想,珍珠又问道:“那宝姑娘不是说上京选秀的么,怎么还是点信都没有”还有他们家的房子,怎么小半年的工夫了,还没修好这话珍珠没出口。

  鸳鸯悄声笑道:“你不知道,宝姑娘的待选资格,已经被革了。”

  珍珠“咦”了声,怎么这正显摆着的炮仗,点了那么久,正等她响呢,怎么就哑了

  鸳鸯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还是为了这次薛大傻子打死人的事儿,虽说压下了,但到底是有这样的事儿的,知道的人不少。况他如今在京里闹腾,也得罪了不少人,只不定被谁阴了去,暗地使了绊子。可怜他们家为宝姑娘应选砸了多少银子下去,都快堆成座山了。若真去选,以宝姑娘的品格,无有不中的,只是如今竟败在这里,连选的资格都没有。倒是可惜了。”

  珍珠听得心头直跳,不知道该乐还是该悲,听鸳鸯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可惜了人还是可惜了银子。看了看四周,见门关的严严实实的,她二人声音又小,只彼此听得见罢了,方放了心,道:“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鸳鸯也明白她的心思,声音越发小了,道:“你放心,这是外面回话的嬷嬷们同老太太说的。老太太并不避讳我,所以我才知道的。”

  珍珠点点头,半晌方道:“这边事了了,那边只怕又要生事了。”

  鸳鸯奇道:“这怎么说”

  珍珠道:“你道薛家的房子怎么修了这么久都没修好,只怕他们打着两手的主意呢宝姑娘只比咱们二爷大两岁,又是两姨亲”

  鸳鸯不语,珍珠便拉她,笑道:“罢哟,咱们说这些做什么老太太什么不知道的,只怕早八百年就把那些人的花花肠子都摸清楚了,连几个弯儿都是明白的。咱们只管伺候上头的就是了。”

  鸳鸯叹道:“虽说如此,我也是知道的,可咱们是老太太的人,老太太待我又是那样儿,若让我点也不想,如何能够”

  珍珠道:“你也太杞人忧天了,纵使担心,又能如何老太太是老祖宗老寿星,吃的盐比咱们吃的米还多呢哪里用的着我们想辙的况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不妨学学宝二爷。”

  鸳鸯噗嗤声笑了,道:“二爷听了你这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呢”

  珍珠笑道:“二爷若是知道,哪里会哭,定是欢喜找到个知己呢”

  鸳鸯越发笑了,心中不郁散了大半,道:“你呀,小事儿朦朦胧胧,大事儿倒是点都不胡涂。日后也不知道哪个有福的得了你去。”

  珍珠红了脸,道:“姐姐取笑了。”又叹道,“我如今不想别的,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家子团聚,永不分离才好。”

  鸳鸯知她想起了家中母兄,恐她伤心,忙忙岔开话题,说起别的事儿。珍珠也知她心意,遂不在提。

  又说了回话,鸳鸯便回去了。珍珠收拾了回,便往后院去。

  欲知后院有何事,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话说珍珠正往后园去,却听那边屋子里有人说话声,别的倒也罢了,珍珠却仿佛听到“林姑娘,宝姑娘”的话,便站住了脚,静静听着。这屋子是几个小丫头们住的,只听里面的人说道:“姐姐,她说林姑娘好,我却觉得宝姑娘好些,你也说说,哪个好”

  另个声音说道:“林姑娘有林姑娘的好,宝姑娘有宝姑娘的好,这样两个人,如何比得”

  个声音说道:“姐姐这话,又在打马虎眼了。”

  又个声音说道:“小红姐姐说话,总是这么着,说了与没说,也不差什么的。”

  珍珠细听,那另个声音果然是小红的,另外两个也都是宝玉房里的小丫头,个佳蕙,个是春燕。

  先听春燕说道:“我就是觉得宝姑娘好。你看,宝姑娘待人和蔼,从不生气,就是和我们说话,言语里也透着和气亲切,不像林姑娘,平时对我们不理不睬的,话里话外都爱打趣人。那张嘴巧地什么似的,又刻薄地什么似的。开口就让人说不出话来。”

  小红道:“这么说,你是被林姑娘说过了”

  春燕道:“我是什么人,哪里入得了林姑娘的眼只怕到这会子林姑娘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呢不像宝姑娘,才面,就记住我了呢”

  佳蕙道:“林姑娘嘴上虽刻薄些,却也没什么坏心,不过说两句罢了。咱们姐妹们玩笑起来,什么话不说过的没的还为这个生气的,她不过爱玩笑些罢了。”

  春燕道:“那她也不如宝姑娘大方,你难道忘了宝姑娘初来的时候,可赏了好些东西给我们,林姑娘来的时候,我们可没得赏”

  小红道:“你也太小心眼了。咱们是什么名牌上的人,林姑娘是老太太嫡亲的外孙女,千金大小姐尊贵着呢,哪里想得到这些再说,我们又做了什么要让她赏的我们是宝玉房里的,哪有做妹妹的要赏哥哥房里的丫头的”

  春燕道:“宝姑娘不是赏了么人家可是初来呢,这又算什么林姑娘是千金小姐,宝姑娘就不是了么等日后宝姑娘选秀选上了,那就是主子娘娘了,是千金小姐什么的比得上的么”

  佳蕙哧地笑,道:“什么主子娘娘,你也不怕牙疼。”

  春燕越发不服气,道:“你又知道什么,也在这里说我。”

  佳蕙道:“宝姑娘的选秀若是没选上,那还算的上是个千金小姐,若是选上,可就不是小姐,只是和我们差不多的丫头罢了。”

  众人齐色变,小红忙道:“这话可越发差了,谁都晓得,这选秀是鲤鱼跃龙门,身份增百倍的事,哪里像你说的这般,肯定是你胡诌。”春燕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佳蕙道:“我原来和你们想的样,前儿我才知道竟是我们想岔了呢你们也知道我妈在太太那边当差。那日太太到薛姨太太那里说话,我妈可是亲耳听见太太和薛姨太太说的话的。听说这选秀分两种,种是给皇帝选小老婆的,种是选丫头的,薛家身份不够,宝姑娘只能选丫头这种的。太太就说舍不得宝姑娘去,不如留下。薛姨太太说是没法子。我妈亲耳听见的,哪里有假”

  春燕咬咬唇,不言语。小红见她这样,便道:“你也太磨牙了,嘴巴也收着些,什么选大老婆小老婆的,这也是你能说的”

  佳蕙方才惊,刚刚只顾着显摆了,想到方才说的,不由面上白。春燕倒也干脆,道:“我们正说林姑娘和宝姑娘哪个更气派呢,这也不能说么”

  佳蕙和小红方松了口气,正要说话,突见门被撞开,唬了众人跳,看,却是小丫头坠儿脸喜色地跑进来,手里兜着捧东西。佳惠正不自在,便骂道:“做什么这么蝎蝎螫螫的,吓我跳。”

  小红和她倒好,便道:“这是怎么了,这么急”

  坠儿笑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却是三四个银锞子,而后方道:“宝二爷让我去林姑娘那里送果子去,谁知可巧林姑娘那里正收拾秋季的衣裳首饰呢,便随手赏了我几个锞子。”

  春燕道:“这林姑娘可真大方”语气有些不自然。那几个银锞子式样小巧精致,只怕也有好几钱重。

  坠儿笑道:“可不是么,如今最好的就是林姑娘那里了。活儿都是样的,偏林姑娘说辛苦了她们,既服侍了她,也当得半个林家人了。就叫那里的丫头婆子们也拿份林家的月钱,如今她们都吃着双份儿的呢”

  想了想,便看向春燕笑道:“林姑娘那里是香饽饽,我们是挤不进去了。好妹妹,你妈不是在梨香院那边照管花草么,宝姑娘比林姑娘可大方多了,想来也要多拿份两份的了。也不说与我们知道,还怕我们抢了不成”

  春燕面上有些不好看,讪讪道:“哪里的话,没影的事儿,你也编排出来。”

  坠儿道:“可不是编排,你也知道我妈在那日选人的时候偏病了,愣把这好机会给错过了。你妈若做的好,就和宝姑娘说说,让我去那里当差吧她如今在家,每日唉声叹气,光费口粮,没进账,倒让我们烦的受不了。”

  春燕道:“你怎么托上了我,这哪里说起”

  坠儿道:“你不是总说宝姑娘慈霭么,你妈既在那便混了个脸熟,难不成还说不上句话么不过是句话的事,若是成了,也是你妈的好处,我们自有谢的。”

  春燕正自不耐烦,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旁佳蕙感激方才她兜话,便笑道:“坠儿你也糊涂了,这各处派人都是上头的令,春燕她妈能说什么你要求,不妨去求平姐姐,只她还能在二奶奶面上说上话呢”

  坠儿叹口气,方罢了,思度着如何去求平儿。小红恐又生出纠纷来,便忙道:“也是时候传饭了,咱们快走吧门上只怕正等人伺候呢”

  春燕忙道:“姐姐说的是。”第个往外去,众人见她去了,也没意思,便都散了。坠儿见众人去了,将锞子小心收好,也往外去。

  珍珠站在后角廊下的花丛边上,竟未有人看见。想了想,又品度了番,不由失笑。便往黛玉房里去寻紫鹃说话去。

  这年头,隔墙的耳朵真是无处不在呀

  天气渐冷,因东边宁府中花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乃治酒,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次日过去吃酒赏花。是日先带了贾蓉之妻秦氏,婆媳二人先往荣府来,面请贾母等人。

  贾母本是爱热闹的,如何不去当下便应了,说好次日早吃过早饭后过去。尤氏婆媳二人欢喜得很,自是回府料理不提。

  冬日天冷无趣,众姐妹并丫头们都被拘坏了,听说此事,只当出门游玩般得乐,便都说要去。只是主子少丫头多,便生了不少是非出来。宁府和荣府虽说出自家,可到底是分了府的,还能把所有的丫头都带去不成众位姑娘便捡了几个随身的丫头带去。别的倒还罢了,只宝玉屋里,金钏儿是定要去的,她是王夫人给的;珍珠也是要去的,她是老太太给的;晴雯也需去,她也是老太太放在宝玉房里挂名的。其余的大大小小的丫头们,记的上名的麝月秋纹碧痕绮霰茜雪,还有记不上名的小红佳蕙春燕坠儿等,实在闹腾的很,最后终究是看麝月平日老实,就选了她去。小红等人倒都罢了,她们都是被隔得远的人,也不曾有这念想,便也不甚失望,只暗叹“果然如此”,便罢了。这秋纹碧痕却是心有不平。眼前这事虽暂压下了,只是不想日后却因此生出多少事来。此是后话了。

  既定了下来,宝玉房里便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晴雯等人自是能为出去玩而高兴,秋纹碧痕几个落下的却是心内泛酸,口中说着不酸不淡的话。金钏儿着意调停,却是越劝越乱。珍珠只做听不见。

  正自热闹着,忽见帘子掀,外面走来个人,笑道:“哟,你们这里好热闹。”众人都惊,回头看,竟是琥珀。皆都忙忙起身含笑让座。

  珍珠与她最好,忙上前拉了她手笑道:“琥珀妹妹怎么来了”早有碧痕乖觉,上了茶来,笑道:”姐姐喝茶。”琥珀摆摆手,道:“多谢只不必忙,我有正事呢”说着反拉住珍珠的手道:“老太太找姐姐有事呢,快随我去吧”

  珍珠惊,也不知所谓何事。众人脸上不免带出些来,都有些狐疑地看着珍珠。

  琥珀却恍若未见着般,拉着她的手转身就走,口中说道:“快走吧别让老太太等急了。”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话说珍珠随了琥珀到了贾母上房,却见贾母上房内众人都在。见珍珠进来,众人都把眼光放在她身上。尤其是贾宝玉,那眼神透着真实的欢喜。

  珍珠平日里做惯了隐形人,如此被众人“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不由浑身不自在,心头越发惴惴不安起来了。低头上前请了安,便垂首不语,眼睛只盯着自己裙角上的淡紫色莲纹看。

  耳边而后便响起贾母的声音:“可怜见的,这丫头从前在我这里便是老老实实的,句多的话都没有,若不是鸳鸯和我说,我还不知道呢”

  呃

  珍珠有些莫名其妙,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听贾母的语气是善意的,心下宽了许多。鸳鸯也不会说她的坏话。不过这话不是让她接的。果然王夫人旁说道:“可不是么,从前打眼过,只瞧她蠢蠢笨笨的,倒都罢了,不妨竟是这么个孝顺孩子,竟是我眼拙了。到底是老太太,眼就挑了个好丫头。如今给宝玉使唤,我们心里也是放心的。”

  珍珠越发奇怪,这都说的是什么莫不是

  珍珠眼角看见鸳鸯在那里朝她眨眼睛,不由心头颤,估计就是这丫头把她的事儿说了。故贾母喝“最慈善不过”的王夫人方才有这般言语。贾母倒也罢了,只是从前不曾注意她罢了。当然那也有自己故意隐藏的意思。王夫人就不同了,前番可是挑了她回不是呢好在她机灵,不然可有苦头吃了。如今倒是忘得干二净。只用“慈悲”的眼神看着珍珠,仿若那佛堂里的慈眉善目的菩萨般,却让珍珠不可察觉地哆嗦了下。忙低头道:“老太太太太谬赞了。”

  古有木兰从军救父,今有珍珠卖身救母。且这个孩子还是谦和有礼温柔和顺的好孩子。伺候宝玉再合适不过了。贾母和王夫人点点头,越发满意。

  贾母而后道:“宝玉身上的衣裳,如今越发精细了,你的工力劳不小。”

  珍珠忙道:“宝玉的衣裳主要还是晴雯她们几个做的,我不过打个下手罢了,哪里能称得上工力劳二字”

  贾母笑眯眯,道:“做得好,又不居工力,是个好的。在这里这么几年,也从没出过错的。可称的上是忠孝两全了。”

  宝玉在旁忙道:“老祖宗是该好好赏赏珍珠姐姐才是。”

  贾母笑道:“好好好,赏赏。”命小丫头拿了匹缎子,两个戒指,个荷包赏了她。又想了回,叫了个婆子道:“叫凤丫头派个人去,叫她家里人来,接了回家去住几天。可怜见的,在这里这么几年,她娘不定怎么想着呢”

  珍珠原还不怎么着,如今听了这话,忙跪下,磕了头谢赏。贾母不愧是人精,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旁薛姨太太笑道:“可见是个实心孩子,这东西什么的都不爱,听能回家去见见亲人,就乐得什么似的。”

  王夫人笑着点点头,眼中也透露着满意。

  珍珠谢恩退下,外面的丫头媳妇婆子们都顺风耳眼里眼,见贾母王夫人两大巨头都这样赞珍珠,又赏了好些东西,便都道珍珠要走运了,只怕“前途无量”呢,便都赶着上来奉承。珍珠苦笑不得,脸上越发不敢带出来,只面带笑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着。面心底自嘲:人家韩信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则是“成也鸳鸯,败也鸳鸯”了。往日托了和鸳鸯的关系好,方才能躲了那些是非纷争。不想今日竟也毁于鸳鸯之手。唉

  这边好容易应酬完了,便回房里去。

  房里的人早得了消息,见她回来,早有小丫头打起帘子冲里喊道:“珍珠姐姐回来了”

  话音落,便见各处出了许多的人,见人人都满面笑容地出来了,道:“恭喜姐姐,贺喜姐姐”

  珍珠哭笑不得,只得寒暄着,心中却是有些烦躁起来。

  说话间,已是直到快掌灯的时候,凤姐处来了个小丫头,道:“二奶奶打发人去了,姐姐家里都好,听得了信,就说明儿早就来接姐姐家去。”

  珍珠又是欢喜又是伤心,道了谢,又拿了果子给她,小丫头道谢去了。

  说话间,宝玉进来了,看见珍珠,便笑道:“好姐姐,我竟不知道这事,可饶我二吧。”

  珍珠伺候他日久,虽不甚亲近,却也知道他性子。不过是个被宠坏的不懂事的孩子罢了,虽天真不合时宜,却也无甚坏心。况这会子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态度自是好了三分,笑道:“二爷那里的话,说起来,这事还得谢谢二爷。”

  说着福身下去,深深福了礼。

  宝玉慌忙去扶,道:“珍珠姐姐太客气了”竟欲还礼,让珍珠躲之不迭。众人看了都笑了,道:“他两个倒这样客气起来,直拜天吧”

  金钏儿在旁早看得满眼火热,面满面笑容地道:“二爷累了天,也该换身衣裳,去去乏才是。”

  宝玉对女孩儿顺从惯了,也就应了。今日珍珠仍是当值,便依旧伺候着接衣裳点佩饰。宝玉却是口言地与珍珠说话,倒让珍珠有些苦不堪言起来。平日里伺候,不过是“二线”的丫头,如今这会子倒像是进到“线”了,其余的丫头们倒都罢了。那金钏儿射出的眼刀子把把扎在珍珠身上,宝玉却仍无所觉,倒让珍珠叹息起来。

  果然是“假宝玉”,这样的性子,可怎么好。她自是有自知之明。况如今早已没有了“花袭人”,但后事,还是要早谋划才是

  收拾停当,珍珠便欲去收拾东西,预备明日家去。谁知那边秋纹道:“姐姐明儿要家去,那宝玉去西府里,岂不少了个人伺候”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

  碧痕也不落后,将盅新茶奉与珍珠,笑道:“姐姐忙了半日,想是渴了,不如喝口茶润润。”

  她们几个人个个野心勃勃,都欲将别人比下去。本来倒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偏偏如今珍珠异军突起,得了贾母与王夫人的眼,竟直接跃过了宝玉如今最近身的金钏儿去,日后的前途已有了三分保证。而她们这些人,肯定有不少要出去的,日后也会有更多新人进来。她们在这里呆地久了,眼界自然高了,谁还想出去以后配个小厮过辈子可巧眼前正是个好机会,如果不抓住,只怕就难有下次了。趁着人少时好好服侍了宝玉,能得个好处。

  珍珠不想她们竟是想地那么深远,看余的几个也都是脸奉承,便把眼光放在站在角落的金钏儿笑道:“姐姐定个就是了。”

  金钏儿冷笑道:“这如何使得,我是什么人,哪里能做这个主还是妹妹自个儿定吧你空出的名额,谁敢做这个主了”

  珍珠对她的话中的酸意只作不知,看众人灼灼的目光,灵机动,便道:“宝玉这会子不在,这僧多粥少,我选谁不选谁都不好,也没有为这事还吵到上面去的理,依我说,不如抓阄吧”便让小丫头拿了平常玩耍用的骰盅过来,道:“你们个个地掷骰子,谁掷的点数最大,明儿便去。”

  众人有些面面相觑,却也不得不说这是最好的主意。若珍珠定了任何个人去,这余的人只怕会更不服。这掷骰子就看自己的运道了,完全听天由命。

  几个人又是兴奋,又是害怕,你推我攮,谁也不肯上前,好半天,还是碧痕干脆,上前掷了,却也是紧张得眼都闭上了。待骰盅揭,看,四个骰子,十八点,不错。碧痕满面笑容。

  秋纹不甘示弱,念了声佛方上来掷了,却是二二三五,十二点,当下便气得脸都白了,转身就走。最后的绮霞也没超过这个数,也恼的很。喜得碧痕眉开眼笑,竟比捡个元宝还开心。

  晚间珍珠便在房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麝月晴雯等都来帮她收拾。

  晴雯是个直肠子,便道:“你也太老实了,在这里这么几年,竟不说声的若不是鸳鸯姐姐说破了,我们竟都不知道。”

  珍珠苦笑,我倒宁愿她什么都不说呢也是自己时疏忽,竟忘了嘱咐她守口如瓶。这路走来,她使劲力气把事儿岔出去,偏偏它最后还是绕回那条道上去,如何能不让人泄气。心中想着,口中说道:“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谁还到处说去”

  麝月道:“也是我们同姐姐关心不够才是,逢年过节总有姐妹们由家里接了回去。竟没注意姐姐这几年竟未回去过的。”说着落了几滴眼泪。

  珍珠忙劝道:“这是我自己不说,与你何干,快别哭了。别人看了,不知道要说成什么样了。”

  晴雯道:“我看你也不是那种为了赖这里不想回家的人,到底是为什么”

  珍珠叹口气,道:“你们家里都是这里的,自是不用牵挂。随意说,便可以回去。只是我家却是外头的,又穷的很。那些妈妈嫂子们哪个不是嫌贫爱富挑人下菜的而且,我怕我回去就不想回来了。”说着愣愣地出神。

  那个贫寒的家啊,是她的家么她在那里出生,在那里成长,在那里被卖进了贾府。若不是她的家,那她的家又在哪儿她有时觉得如今只是场梦,她只要忍着,只要等梦醒了,切就能恢复原状了。她又能开汽车玩电脑看电视了。可是这梦太过真实,太过漫长,反而让她觉得那前世才是个梦,个美好又残酷的梦,而她被那个梦抛弃了。

  如今的她仿佛如同镜花缘里说的样,好好的人,在两面国里呆久了,也变得有两面了。原来的“花袭人”就是她如今的面具,个温柔和顺的贤良人,从不与人为难。只不过如今的她不会有那个“花袭人”的心思罢了。再说如今又挂上了“孝顺”的名号,也不知道这个面具还要带多久。在卸下面具顺利离了这里之前,会不会被贾母和王夫人这两大巨头给夹死

  花家虽穷,可还有两个人在等着她想着她念着她。孙氏和花自芳,那是这世界她唯二的亲人,在家的时候虽苦虽穷,却比在这里开心得多。因为那是她可以放心依靠的两个人。她若回去了,只怕真不想回来了。

  她这里径呆愣,不想那麝月晴雯已红了眼圈儿,见她愣愣出神,只当她想家伤心了,忙上去推她,道:“快别伤心了,这明儿不是可以回家了吗”

  珍珠愣了回,方回了神,勉强笑道:“我这胡说些什么呢”晴雯麝月忙收了泪,见她似忙地团团转,却只是将收拾好的包袱拆了包,包了拆,以为她如今能回家见母兄,又是欢喜,又是伤心。殊不知想岔了多远去。

  第二十回

  正说话间,却听外面丫头道:“平儿姐姐鸳鸯姐姐紫鹃姐姐来了。”

  话音才落,便见平儿鸳鸯紫鹃三个已进来了。平儿先笑道:“哟,瞧这里忙的,我们竟来的不巧的。”

  珍珠忙道:“姐姐那里的话,快坐。”又让紫鹃鸳鸯。

  平儿摆手道:“快别忙了,我是请罪来的,还请妹妹原来姐姐鲁莽呢”

  珍珠愣,晴雯麝月也是不解,珍珠忙道:“姐姐这话说的奇,我竟不明白了。”

  鸳鸯上前步道:“好妹妹,今儿这事儿,是我的不是。你的性子,行事作风,我都知道的,前儿你同我掏心地说话,我听了哭了场,那日平姐姐和二奶奶来老太太说话。平儿见我有些烦恼,便问我。我想她也不是外人,便说了。谁知二奶奶耳尖,偏听了两句去。老太太便问起来,我们实在瞒不过,只得说了。方才有了今儿的事儿。”

  珍珠愣,她知道有鸳鸯的,竟不妨还有平儿在里面。

  那边平儿也是脸愧色。晴雯麝月不好插话,又不好走人,只好对视眼,干站着。

  紫鹃见场面僵住,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去了。她们也悔得什么似的。我今儿是老太太那里传了话出来,才知道这事儿。见她们这样,便叫她们直接过来给你赔不是。都是好姐妹,别为了这事儿伤了和气。你若生气,要打要骂也使得,只别憋在心里。若是憋坏了,不说我们心疼,她两个不是更伤心若是嫌打她们手疼,不如我替你动手如何”

  说着真要动手,珍珠虽心知她是做戏,心中的气却到底消了些,忍不住道:“罢了罢了,快免了吧她们两个个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个是二奶奶的左右手,哪里是你能动的别的带累了你。”

  紫鹃见她模样,知道气已消了大半了,便笑道:“如此说来,便是不怪她们了”

  珍珠叹口气,道:“你也说了,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有这么多气好生的没得伤神,罢了吧”

  平儿鸳鸯两个方舒了口气,二人又上前来好妹妹长,好妹妹短地说了车的话,珍珠就是有再大的气也消完了。何况心里终究没有怪她们的。番话下来,几人依旧和好如初。

  又说了几句,众人便散了。珍珠等人睡下,各有所思。

  次日早起来,洗漱穿戴了,因今日是她当值,便要去伺候宝玉起身穿衣。麝月br >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