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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 第 2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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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你当着太太也是这么回的”

  旺儿磕了个头,道:“就是这么回的,若少个字,多个字,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贾琏呸道:“葵哥儿大喜的日子,你放什么屁”

  旺儿忙自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往地上啐了两口道:“瞧这臭嘴”

  贾琏烦躁地松松领子,道:“罢了,那二太太又怎么说”

  旺儿听他话里突然多了个“二”字,心中有些明白,看他眼,见他脸黑了半,道:“二太太说,说”

  贾琏啐道:“说什么,还不直说,舌头被猫吃了”

  旺儿忙低了头道:“二太太说:琏儿糊涂,娘娘在宫里,正要谨慎小心着呢,如今又是国丧期间,明旨正规地禁宴。咱们府里连小戏子们都蠲了。而且咱们不比别人家,有多少人盯着咱们呢还不小心着么我知道葵哥儿出生他高兴,可高兴也得看时候不是要以大局为重。再说了荣禧堂是正堂,也只有老太太过寿的时候摆宴的。葵哥儿才出生,就摆在荣禧堂里,没得折了他的福气,这样不好不好”越到后面,声音越小,也颤地愈发厉害了。

  那里贾琏听,大怒:我老子再不中用再不得老太太喜欢,那也是长子。说句不好听的,等我老子蹬腿归了西,这爵位就是我的了。你还想着你们家那宝贝疙瘩不成怎么也轮不到他你们二房住了荣禧堂正房已是鸠占鹊巢了,还待怎地袭爵代降等,到葵儿的时候只怕就没了。如今他满月,都不让办,还想怎么地宝玉即便再好,也是二房次子,这爵位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别忘了,珠大哥哥可还有个兰儿呢,那才是二房的长子嫡孙。即便是我们大房的人都死绝了,也得兰儿也死绝了才好。不然也轮不到你那宝贝儿子有本事,叫你的宝玉自己去做出番基业来。只是这么个十多岁了还在内宅厮混,什么本事也没有的东西,天到晚只会和丫头厮混,比二爷我还没用唔,二爷,你真相了琏二爷还是真调戏呢,不比宝二爷只是假调戏。咳咳兰儿也比他好呢

  我的葵哥儿日后可不能像他样,不然我还不如现在就把他掐死好

  贾琏想着要是以后儿子贾葵也像贾宝玉样的德行,不,就算有分像他,就火冒三丈。

  贾政若是知道他此时的想法,肯定会很高兴终于有人能体会当宝玉老子的心情了

  旺儿跪在地上,偷眼看看贾琏,见他脸上时黑时红又时白,吓得更不敢言语,忙低头跪得规规矩矩的,不敢乱看了。

  好半晌,方听贾琏说道:“你且去吧。”

  旺儿答应了,悄悄地下去了。

  贾琏想了回,便回了房中,奶妈喂了奶,凤姐儿便拍着他,葵哥儿已睡着了。月的功夫,小哥儿的脸便已长开了。三分像贾琏三分像凤姐还有四分是他自己长的。

  贾琏见了儿子,什么烦恼都没了。看着看着,忍不住拿手去捏葵哥儿胖嘟嘟白嫩嫩的脸颊。

  凤姐儿在分娩前几个月都在房中养胎,足有几月不见人。外人只当凤姐儿要养胎,定是虚弱非常的。但事实上的凤姐儿却是较前丰腴了好些,面色红润,又经过月子里周到的调养,身子恢复地极好。眉目之间多了几分母性光辉,愈发显得妩媚,更甚从前了。毕竟当初的推了管家的事在房中安胎只是借口罢了。后来真个在房中安养,日日吃好睡好,身子自然也好了许多。

  这里凤姐看见贾琏这样,忙道:“快别闹,要是闹醒了这天魔星,你来哄他睡觉”

  原来葵哥儿不愧是“魁星下凡”,嗓门亮堂地不行,哭起来有如魔音穿脑,非常人所能受也。

  贾琏听,忙收回了手,讪讪笑道:“时忘了,时忘了。”

  凤姐儿白他眼,让奶妈子把葵哥儿抱去偏屋睡觉,自己拢拢头发,正正衣襟道:“后儿就是葵儿的满月了,你想好了没。怎么办”

  贾琏听过了这个,不由“嗐”了声,道:“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凤姐挑了眉,嗔道:“儿子满月,你生哪门子的气”

  贾琏忙道:“你想哪里去了我儿子满月了,我巴不得天底下的人都来替咱们庆贺呢只是”叹了口气。

  凤姐道:“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个吞吞吐吐的脾气来了句说不完分两句说就是了。偏就要只说半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你是什么个意思”

  贾琏想了想,道:“我说了,你不许生气。”听了这话,凤姐儿不由心头跳,看向贾琏。这厮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吧连端了燕窝粥进来的平儿也拿诧异的眼神看着她,脸上也是写着这么个意思。

  贾琏轻咳声他前科太多了,难怪人家会怀疑然后把事儿说了。

  凤姐听后,冷笑声,道:“这也是你糊涂,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和我商量下就去办了”平儿也是脸淡然,平静地伺候凤姐吃粥。

  贾琏道:“我原想着与你个惊喜不是”

  平儿笑道:“结果如今给奶奶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贾琏面上红,道:“咳,这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打算着说就成的,谁知道”

  凤姐吃了两口燕窝粥,便罢了,道:“谁叫你不和我商量,偏要自己寻这个不爽快去你若告诉了我,我还能让你去么”

  贾琏奇道:“咱们葵哥儿是正经的长子嫡孙,满月宴摆在荣禧堂是天经地义的事,哪里不对了如今虽说是国丧,我已经减了许多了,连戏也不叫他们唱了。怎么就违例了”

  凤姐儿叹声。

  平儿摇头笑道:“二爷怎么不明白,这不是什么违例不违例的缘故。这只是人家推脱的话而已呢”

  凤姐儿道:“你还不如平儿明白呢这吃进去的肉哪里有吐出来的理葵哥儿是贾家正经的长子嫡孙不假,只是如今住在荣禧堂的可是二老爷和二太太呢”她话里尤其加重“二”字。

  贾琏道:“这我还能不知道么可大老爷还有我这个儿子呢,如今又有了葵哥儿。怎么也轮不到他吧”说到这个,贾琏不禁对直对自己疼爱有佳的贾母生了几丝埋怨。都是老人家偏心惹的祸

  凤姐儿抿抿唇,冷笑道:“谁叫人家有个当贵妃的姐姐呢这有什么难的指不定道恩旨下来呢”

  贾琏面上冷。

  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丫头说道:“大奶奶二姑娘三姑娘来了。”

  凤姐忙道:“请她们去偏厅用茶。”

  来的又是奶奶又是姑娘的,贾琏自不好去见的,凤姐还在床上坐月子,自然也不好见的。便使个眼色与平儿。平儿会意,去了。

  到了偏厅,只见李纨迎春探春,正处坐着说话呢

  平儿忙进去,早有丫头掀起帘子来,道:“平姐姐来了。”

  平儿满面笑容地进去,对李纨等人福身道:“大奶奶好,二姑娘三姑娘好。今儿贵客临门,慢待了。”又嗔丫头们快把些舅太太送来的藕粉桂糖糕拿些来给奶奶姑娘们配茶吃。

  李纨迎春探春忙道:“不必了。”而后番寒暄落座,李纨问道:“凤丫头可好了多日不见,想得紧,只是还在月子里我们也不好进去看的。葵哥儿好不好,可长个儿了”

  平儿道:“多谢大奶奶想着,已好多了。”答了,又见李纨迎春倒也罢了,探春脸上却是恹恹的,脸上的笑也带了些勉强,便道:“大奶奶和姑娘们今儿来是”

  李纨笑道:“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过两日凤丫头的月子也该满了。我们就想着也该物归原主了。”转头示意素云侍书把大撂的册子呈上来。

  平儿看这样子,早已明白了,便忙笑道:“这事儿不忙,大奶奶难得来,也尝尝这糕,味儿确实不错。”面又叫外面的小红请了素云司棋侍书去耳房里去吃茶。众人有些诧异,直到见人都出去了,平儿方上前来,跪在地上哭道:“求大奶奶二姑娘三姑娘帮帮我们奶奶”

  李纨等“哎哟”了声,忙来扶平儿,道:“快起来,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平儿便半推半就地站起来,又将脸上泪痕拭了,道:“论理,我们奶奶出了月子,便该接过这些事儿的,只是如今实在是没奈何了。还请大奶奶和姑娘们再帮衬些时候吧”

  李纨惊,道:“这怎么说”

  平儿道:“大奶奶也知道,我们奶奶素来要强。她又禀赋气血不足,早些年不知保养,心力更亏。这番为了葵哥儿,生生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好在如今母子平安,只是如今到底不必从前了。”咳咳,可不是不比从前了么现在是更丰腴了,脸色更好了。

  众人听了这个皆都叹息,而李纨更甚,她是生育过的,自然明白做母亲的人为了孩子什么都能付出的,心中不由更软了三分。道:“凤丫头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如今却是怎么说”

  平儿叹道:“到底还是大奶奶知道我们奶奶的心,不枉费了我们奶奶和您好了场。那王太医来请了脉,说她是气血两虚,兼生产时亏了元气,不比平常。更该好生调养才是。因此,这月子时间虽满了,内里却还是虚的。故这管家的事儿,如今却实在是接不得的。还请大奶奶体恤我们奶奶二,等我们奶奶将养好了,再接回来不迟。”

  李纨道:“年纪轻轻,若是落下病根可不是玩的。你们奶奶的性子我们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万不得已,定不会要歇息的,可见她是自己觉得也不大好了,才这般的。只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不耐这些的。这几个月已烦的很了,若再”

  那边迎春若有所思,探春却是眼中亮,平儿忙道:“不是还有二姑娘三姑娘么大奶奶和两位姑娘们这几月做的就很好,我闲了说与我们奶奶听了,也都赞奶奶和姑娘们的好呢我们奶奶再精明,终究是个人,有许多顾不到,行不成的事儿,到最后还是奶奶姑娘们处置了。我们奶奶直夸呢说怎么比得上奶奶和姑娘们呢”

  李纨“哎哟”了声,道:“我的天,你也学凤丫头贫嘴饶舌,这车子的奶奶姑娘的,绕得头都晕了。”

  探春笑道:“大嫂子和二嫂子最好,如今二嫂子生了葵哥儿身子还没有恢复过来,大嫂子便是帮把又能如何呢”

  李纨不着痕迹地看眼探春,而后笑对平儿道:“罢了,我就暂时管着,好在还有二妹妹三妹妹帮着,不然我个人可是不成的。”

  平儿喜得忙谢道:“多谢大奶奶,多谢二姑娘,多谢三姑娘。”

  又说了几句,便有外面的人来说有事要回李纨等,便不好再聊,皆都告辞了。探春笑道:“二嫂子好生修养就是了。家里有我们呢”平儿答应着。迎春看她眼,抿嘴笑,平儿只含笑以对。

  回至房中,平儿便将话回了,贾琏凤姐儿都笑道:“平儿近来越发贫嘴了,这话到是点错也挑不出的。”

  平儿道:“只是瞒了大奶奶,心里忒过意不去。”

  凤姐儿笑道:“你看二姑娘三姑娘如何”

  平儿道:“三姑娘原本来的时候有些丧气的样子,到听说奶奶让她们继续管家,便有精神了。”凤姐儿抿嘴笑,似有讽意,道:“她自然是希望我好不了,她好直当下去。到底年轻,不知道世事深浅。”

  平儿迟疑了回,又道:“二姑娘倒是直没说话,只拿了几件给葵哥儿小衣服来。我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明白的。”

  凤姐儿“哦“了声,连贾琏都有些诧异,平儿将那小衣服拿来与他们看,只见俱是哥儿的小衣裳,针脚细致,剪裁精致,想来是花了功夫的。

  凤姐儿笑道:“把衣裳收了吧倒是想不到,你这妹妹还是个明白人。”

  贾琏笑道:“我和她虽同父,可到底不同母呢,又差了这么几岁,她又养在老太太身边,愈发疏远了。平时看她不声不响的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凤姐儿笑道:“平儿,二姑娘那里,以后也照顾着点。若是有机会,也点拨下她。我说呢,都是老太太教出来的姑娘,能差到哪里去”

  平儿自然明白,答应着。

  凤姐儿便安心的“养着”,足养得粉面容光白里透红,此是后话。

  至于葵哥儿的满月宴,这里贾琏却到底不甘心,凤姐儿也不想太委屈了儿子。夫妻二人商议了,便打发人去请示了贾母。贾母素来心疼贾琏夫妻两个。且这是凤姐儿的头个儿子,自然是高兴的。便大方地答应了,让贾琏将席面摆在自己上房的内院中请女眷们。男客们则是摆在了外面书房外的小花园子里。

  贾琏虽无大才,但于交谊往来上却是把好手,朋友们自是不少的。这来的男客中除了四大家族及几家相交比较密切的亲戚外,倒有大半是他的私交。而女客之中,多有对凤姐儿的人品畏惧或来讨好的。故这葵哥儿的满月宴虽无丝竹笙鼓之音,但也胜在热闹。贾琏也算出了口气,自不必言。

  第七十五回

  转眼又到了四月,风暖气柔,园中百花齐放,而二十六便是宝玉的生日。因贾母王夫人等不在家,遂不似往年那样热闹。但是今年宝琴在此,她也是这日的生日。时说起来还有平儿和邢岫烟也是这日的生日,众人说笑起来便越发高兴了。各处原简便了,但因今儿是他们四人的生日,也就另添了些。

  珍珠早服侍了宝玉穿了大红箭袖排穗褂,打扮得如个喜庆大红花团般,由晴雯麝月起到各处长辈处行礼。珍珠带了众院中的丫头们接待着上门贺寿的宾客们。

  时宝玉回来,众人叽叽呱呱地说笑,莺声燕语,珠环翠绕,看得宝玉心满意足,好不快活。探春便四处让众人,时说起他们四人的生日竟在同天,便笑道:“倒也有些意思,人多了,便这等巧。大姐姐的是大年初,怨不得她比别人占先,福气比人大呢过了元宵,就是宝姐姐了。三月初是太太的,初九是琏二哥哥的。这月月排下去,年十二个月,月月有几个生日。二月没人。”

  珍珠正端茶出来,听了这话不由看她眼,脸上的笑也僵住了这三姑娘怎么记性这么差呢

  好在远处的黛玉正和宝琴说话,并未听见。

  珍珠咬咬唇,正要说话,却听旁湘云道:“三姐姐怎么糊涂了,二月怎么没人了。林姐姐不就是二月十二花朝节的生日么咱们今年还给她过了呢,这才多久的功夫,怎么就忘了”

  探春哂,勉强笑道:“瞧我这记性”宝玉也笑指旁的珍珠道:“珍珠姐姐也是二月十二的生日,那日不是还起凑趣带她也热闹了回么只是那时查得严,咱们并没吃酒罢了。”又叹道:“也太简陋了,等明年咱们好好给林妹妹过。”

  李纨忙笑道:“想是三妹妹那时没吃酒,就忘了。”

  众人都笑道:“那今儿姑娘就多吃几盅,就忘不了了。”

  探春讪讪笑了笑,不语。

  正说着,却见平儿打扮地花枝招展地来了。众人忙迎上去说话。

  凤姐这段时间不便理事,都是平儿做的。不由心中感激。今儿她生日,便说让她也乐乐。自己却仍是在家不出门。

  这里便只剩迎春探春两个,珍珠也正要过去,却在经过探春身边的时候,听迎春说道:“听说赵姨娘是二月二十五的生日呢”

  而后是阵若有似无的叹气声,探春回头惊愕得看着迎春,迎春却似没事儿人般往外面去了。探春眼瞥过来,珍珠只做没听见,依旧拿填漆小托盘托了两碟子官窑喜鹊登梅磁碟盛的点心,往外去。

  不多时,人越发多了。这屋里站不下,众人便齐道沁芳亭边处说笑。

  珍珠亲自带了小丫头端了茶来与众人。众人都笑道:“哪里当得起。”

  彼时却见外面的婆子来请示探春些事宜。探春带了人浩浩荡荡去了。众人也不理论。迎春的大丫头司棋见了,却是冷笑声。

  迎春素来软懦少言,连带着她的丫头也是府中最不受人待见的。只是想不到这出了名的二木头,身边的大丫头却是个烈性的。若说晴雯是快爆炭,这司棋便是块硬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磕我下,就等着大家块儿鱼死网破吧

  况且这司棋还有后来抄捡大观园闹出的与表弟的私情,最后落得个碰柱而亡的下场。

  珍珠倒是挺佩服她的勇气的,她是做不来这样的事的。

  只是珍珠与她不过点头之交,也不好太多深言,便只含笑道:“这菱粉糕的味儿倒还好,司棋姐姐也尝块。”

  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何况珍珠好言好语加笑脸的,便是天大的怒气也灭了,司棋便淡淡笑道:“多谢。”

  倒是鸳鸯还和她好些,边拿了块糕点点撕着吃,面笑道:“我听说你长进了,那回把小厨房都给砸了。”

  司棋冷笑道:“砸了又如何,这些势利的东西,只会攀高踩低,没个好东西。”

  鸳鸯道:“你也太过了,和她们计较些这个做什么如今老太太太太不在家,若是在家,知道了,吃亏的可不就是你么她们反倒说二姑娘不会管束人呢”

  司棋怒道:“我还没说她们的不是,她们反倒来说我了”说着冷笑地瞪了珍珠眼。

  珍珠被瞪地很委屈,且很莫名其妙。鸳鸯忙道:“你好好的说事儿看,看珍珠干嘛她是老实人,还能惹了你们不成”

  司棋也知道珍珠的性子的,便也知自己怨错了人,叹口气,道:“好妹妹,你别恼,我是气糊涂了。”

  珍珠忙道:“姐姐说的哪里的话”

  司棋叹道:“你们哪里知道我们的苦处”又手指指鸳鸯,道:“你是老太太的贴心人,刻离不了的。”又看珍珠道:“宝玉是这上上下下的心肝疙瘩,你是他这里的大丫头,又是老太太给的,端的是体面。哪像我们,竟是反了天了”

  鸳鸯道:“怎么说”

  司棋愤愤道:“那小厨房里拿钱点菜的规矩,谁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越发该遵守的,谁会没事寻不痛快去只是她们也忒过了。林姑娘那里便罢了,色色都是自己出的钱,不花这里分毫的。我们自是比不过的。只是三姑娘和我们姑娘是样的,又都管着事儿,怎么她就热热闹闹地被人奉承着,我们姑娘就该被人压着头不过就是看我们姑娘好性儿,诸事都不理论,便越发不把我们姑娘放咋眼里了。

  我那日却是疏忽了,没拿钱去便叫小莲花儿去。只是个鸡蛋能有多少钱小莲花儿的话也有些失真,只是也大概不离的。三姑娘吃个油盐炒菜芽儿,她就屁颠颠地准备了,还文不收的。末了还四处宣扬三姑娘的大方。三姑娘是姑娘,我争不过也就罢了,只是这的丫头们也不是那样儿整日里芦蒿面筋的。她都奉承着,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儿应都是丫头,谁又比谁高贵些我恼就把她们的东西就都给砸了。回头太太便是教训,我也不忍这口气。”

  鸳鸯叹道:“你呀,就这脾气太过了。”

  珍珠也讪讪的,对于里的丫头总是不给钱就点菜的行为,她也很苦恼啊

  但谁叫人家卖菜的都愿意呢只要句话,就巴巴的把饭菜送来了。人家周瑜打黄盖,个愿打个愿挨,她何苦去讨没趣,去坏人家的好事于是便低头不语,待她发完牢马蚤了,方赔笑道:“司棋姐姐说了这么会子,可是渴了,这是宝二爷外面得的好茶,姐姐喝口润润嗓子再说”

  鸳鸯忍不住笑了。连司棋也忍俊不住了,笑道:“好妹妹,你别恼,我就这么个脾气,再改不了了。这事儿和你没有牵扯,倒累你在这里白受我顿气了,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吧”

  珍珠忙道:“姐姐哪里的话这事儿本就有我们的不是,只是还请姐姐别气坏了身子。”

  鸳鸯笑道:“罢哟罢哟,这不是再陪下去,天都黑了。那边也快开席了,咱们快去吧”

  珍珠司棋答应着,往里去。

  到了芍药圃上,只见筵开玳瑁,褥设芙蓉。让了回,宝琴岫烟二人在上,平儿面西,宝玉面东坐。底下众人又摆了四席。时酒席上来,众人又行酒令吃酒。

  珍珠看了看那热闹样子,再看看酒杯中的芳香四溢的惠泉酒,想想国孝初时黛玉与自己生日时,因要忌讳,连酒都没吃,到前儿葵哥儿的满月宴,又到今儿宝玉的生日,深切地觉得:政策果然是人而定的,也是因人而异的。

  旁边鸳鸯笑着推她道:“发什么呆,好好的酒也不吃”

  珍珠笑道:“才刚林姑娘那长串子,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好听,就听住了。”

  宝钗旁听了,挑挑眉,笑道:“你也懂这个不成”

  鸳鸯看她眼,这里珍珠笑道:“我哪里懂这个,我们做丫头的,字能认识几个就不错了。只是听姑娘说起来,这句句都是不同的故典,亏了林姑娘想得来,真真让人佩服。二爷若是能有林姑娘半的下功夫,就好了。只是我也没听够呢,宝姑娘也说个给我们听听”

  宝钗笑道:“我说什么,这是云丫头起的令,我又没输了令,何苦来做这个饶舌又费神的。都是云丫头惹得祸,让她说去。”

  语未了,果然湘云的拳输了,宝琴“请君入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湘云笑笑,果然也说道:“奔腾澎湃既遇着江风不宜出行。”

  众人齐喝彩。宝钗却笑道:“好个诌断了肠子的,原来肚子里早存了货的,出口就是了,怪道她出这个令,故意惹人笑。”

  珍珠低头冷笑声,不言语。好在那边湘云只顾和人划拳,也不理论。

  第七十六回

  时酒酣席热,珍珠也被强拉着灌了几钟。只是到底今日是她“上司”宝玉的生日,不好吃醉了。好容易散了席,又有外面厨房送了些点心来,大家吃了些,说说话,解解酒。而后各人或坐或立,或与要好的处说话的,倒也自在。

  珍珠等人却不得空,因大家都吃了酒,但各人酒量有深浅的,也有喝多喝少的,有几个已有些醉意了。珍珠便叫麝月等带了小丫头端了醒酒汤来,抑或几杯酽茶来与众人吃。

  因见黛玉坐在栏边观鱼,湘云从芍药圃回来,还有些半醉不醒的,两人处坐在鱼池边的铺了褥子的山石上说话。珍珠便过去笑道:“云姑娘,酒可醒了”而后笑看她犹有些酡红的脸颊。史湘云醉卧芍药圃,那是大观园中绝景啊

  湘云面上红,嗔道:“好姐姐,你也来笑话我”说罢,捂住脸。

  黛玉笑着拉了珍珠处坐下。珍珠听了忙正色道:“哪里的话,我怎么会笑话姑娘,只是想着那潮凳子凉,虽时凉快了,可吃醉了躺那里,受了湿气,可不好。没事倒也罢了,若真病了岂不是二爷的罪过本来二爷的生日是要大家高兴的,若真累姑娘病了,叫二爷如何过意得去呢”

  黛玉噗嗤声笑道:“可不是么,这么大个人了,还和从前般。吃醉了也不捡个地方睡下。越发没个成算了。”

  湘云啐道:“你就笑话我吧,我是吃醉了才这么着的,不然谁青天白日随地睡的我这算好的了。别人家吃醉了指不定什么样儿呢”

  黛玉珍珠愈发撑不住了,都笑道:“是,你这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倒都是我们的不是,还不成么”

  珍珠忙笑劝道:“虽吃了醒酒汤,但酒底子还沉在那里呢,姑娘还该再吃些酽茶才是。”

  湘云道:“姐姐说的是,才刚已吃了杯了。只是翠缕也不知道哪里玩去了。这小蹄子,尽会疯顽。”

  黛玉笑道:“今儿热闹,她们拘惯了,今儿倒可放开了顽儿。我们家紫鹃也不见了人影。”

  珍珠笑笑,道:“那姑娘们且坐坐,我去倒两杯茶来。”

  黛玉湘云道:“不必忙了。”

  珍珠道:“不是专为姑娘,是我也刚巧渴了。正好借姑娘们的光也尝尝这好茶。”

  黛玉湘云如何不明白,只得随她去了。

  那里珍珠果然拿个小连环洋漆茶盘端了三杯茶回去。

  还没走到,却见宝玉过来道:“正渴了,来的正好。”说罢,端了盅就喝,又问芳官哪里去了。珍珠说不知道,宝玉便左顾右盼地寻去了。

  珍珠看着剩下的那盅,不由叹口气,应该多倒几杯的啊

  将及到边上了,便远远笑道:“两位姑娘,喝杯茶吧”

  黛玉湘云都笑道:“多谢姐姐。”湘云离得近,便先接了,抿了口。这会子酒劲散了大半,倒是真有些渴了。

  黛玉正在那边逗鱼玩呢,正觉有趣,听到珍珠的话,答应了声,放下逗鱼的小竹枝儿,方才慢慢过来。不想宝钗正走来,见了茶笑道:“哎哟,渴的很,谁的茶”说罢,端起来就喝。

  珍珠“哎”了声,宝钗便拿眼看她,笑道:“怎么,吃你们家口茶都不成了”

  珍珠道:“这是哪里的话,只是这是给林姑娘的”

  宝钗笑道:“什么好茶,不过平常的很,还不如我们平常吃的呢我改日送你斤。不过倒对不起颦儿了颦儿也不是小气的,这半杯就还与你吧”说着,把茶塞在已过来的黛玉手中。

  黛玉原只是有些不快,如今见她这般,越发生了三分火气,冷笑声,看也不看宝钗眼,只对珍珠道:“我身上不大爽快,不吃茶了。才刚我要和你说,偏你已去了。”

  说着将那杯子往石桌上撂,不想竟刚巧搁在桌沿上,那茶杯子就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发出清脆的声响。众人听见声响,都看了过来。

  宝钗面上变,笑道:“颦丫头也真是的,毛毛糙糙,这大好的日子,怎么这般不小心”

  黛玉冷笑道:“什么大好的日子,二表哥的生日,和宝姐姐有什么关系二哥哥小小的个生日,宝姐姐偏扯上了大好的日子,可莫要忘了,如今可还是国孝期间呢前儿连酒都不让吃呢怎么如今不但吃起酒来了,还说什么大好的日子了”

  宝钗面上变了几变,哂笑道:“颦丫头这张嘴啊,真真厉害叫人恨不得爱不得。可见还是个孩子脾气,莫不是还记恨前儿你生日时我说了不让吃酒的事呢只因那时候事儿刚出来,上面盯地紧,若叫人抓住了把柄,可不好。如今是已经淡了,大家都这么着了,咱们关起门来吃两杯也是无妨的。”

  黛玉道:“若说嘴厉害,谁能比得过宝姐姐本是没有的事,偏姐姐能编派得和真的样。我们哪里及得上宝姐姐懂事条条件件,都是大道理,说得人都没话了。我就是小气了,怎么了我反正不是这里的,总被人忘记了。只是宝姐姐厉害,从早儿就会分人,什么亲人疏人,远人近人,最是明白的。尤其把个内人外人最分得清”

  二人说话间,众人已闻讯过来了。当听到“不是这里的”句时,探春不由有些讪讪的,只是脸上却只好做出没听明白般。但又思及黛玉宝钗吵嘴儿,黛玉盛怒,竟好好的牵扯出自己来,这下,不单有些埋怨黛玉,便连宝钗也怨上了。其实三姑娘,您多心了黛玉边倒还好,的确是她有错在先。谁叫她忘了人家的生日,还是火辣辣刚过没多久的。而且不记得就算了,偏还说出来。这个样子,如何叫人不生气何况是最多心的黛玉呢被平日里看着挺好的姐妹怠慢成这个样子,哪个能不生气

  于是探春对宝钗便更不满了,你好好的去做你的端庄贤良淑德人,偏去惹她干什么老太太疼她,连我也比不上呢宝哥哥更上心着呢,你要拿鸡蛋碰石头,尽去碰好了,牵上我做什么

  但反思量,又觉这宝钗是王夫人所钟爱的,也不是好惹的。

  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正想着呢,又见众丫头婆子虽不曾过来,但多数都竖着耳朵听呢,便只当众人都疑了自己,不由脸上更下不来。遂将脸挂,道:“都站着做什么,姑娘们都乏了,快去准备点点心,再上新茶来。个个傻站着,都躲懒呢”

  众人答应着去了。

  又说宝钗听了黛玉这话,思及自己说话过于造次,自己与宝玉,男女有别,又不是家子的人,人家的生日,你恭祝声就罢了,偏当了“大好的日子”来过,这成什么事儿了这样的话语,迎春探春惜春她们作为贾家的姑娘,宝玉的姐妹可说得,但你这表姑娘是万万说不得的。

  说句不好听的,这生日作为女儿家的好日子,除了父母长辈的生日外,就剩个夫婿的生日了。你未出阁的姑娘家,把个两姨表兄弟的生日挂在嘴上当“大好的日子”来过,你是把人家当做夫婿来看的吧

  宝钗时被没想清,话已出口,又叫黛玉若有似无踩住了痛脚,不由脸上羞得通红。欲要发作,又恐人家发觉出其中的奥秘来,自己越描越黑,欲盖弥彰,愈发说不清了。只是若要不发作,又按不下这口气。便是发作,也不知该说什么驳回去才好只憋得口气上不来,险些昏死过去。

  还是李纨听说,赶过来笑道:“妹妹们,那边摆下饭了,咱们块儿去吧。”面又叫丫头去请尤氏宝玉等人来。

  迎春也笑着来说了两句,来拉黛玉。黛玉也知闹大了不好,况不好驳了李纨迎春等人的脸面,便也撂下这个,往那边去了。探春便劝了宝钗两句,也去了。只留了宝钗又羞又气又恨。

  珍珠悄悄儿觑空也躲了去。

  待回至房中,却见宝玉正吃饭呢原来他看芳官吃饭,竟也馋上了,也泡汤吃了半碗饭。珍珠进来,他正吃完,道:“这里的饭竟好吃些不成,二爷连外面的正经席面不吃,竟来吃这些”

  宝玉笑道:“正是这样呢。”

  珍珠摇摇头,看芳官并未十分妆饰,却有种骨子里透出的妩媚风情,心下不由叹息。

  这芳官虽有上回龄官点拨,心里已明白了大半。但身在这富贵热闹地,上有宝玉热络以待,又有众人或排挤或奉承,实在难以保持本心。况她年岁尚小,却又有副好样貌,自然免不了想争争。

  珍珠也不好管她,只将那边叫他吃饭的话回了。

  宝玉正要说话,却见麝月秋纹两个进来了,也说那边摆下饭了,宝玉便将吃饭截说了,秋纹便拿手指戳在芳官额上道:“你就是个狐媚子,什么空儿拉了他起去吃饭,也不告诉我们声。倒撂下那么些人等着。”

  芳官把脸红,道:“并没有的事,不过是偶然遇见的,今儿是正经日子,外面摆宴席,姑娘们都在的,谁敢拉他来这里吃饭了不过是我外面不得好生吃,就叫柳嫂子送了几样菜来,正遇上他进来。他要吃,我还能拦着不让他吃么”

  秋纹冷笑声,道:“这巧不巧的,谁知道呢这饭吃过了才是正经。”

  芳官脸上更红,可多半是被气的,心里到底委屈,不由把眼圈儿也红了。珍珠挑挑眉,道:“想来并不是有意约下,二爷不是这样糊涂的人,想是误打误撞罢了。”

  秋纹冷哼声,转头不语。

  宝玉换了衣裳出来,看这样子,愣,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芳官还未说话,麝月便笑道:“方才刮来阵风,沙子迷了眼睛。你瞧,芳官的眼睛也揉红了。这些婆子们也太不经心了,这院子也不好好扫干净,春日风大,若是让客人们见了,可就失礼了。”

  宝玉道:“那便好生督促她们,别使她们偷懒吧”又上来拉了芳官的手,道:“我瞧瞧,可难受吗沙子还在不在,我给你吹吹吧”

  芳官见了几道刀子似的眼神,忙道:“没事,已好多了,二爷快上去吧别让姑娘们久等了。”宝玉又吩咐了几句,春燕并两个小丫头答应了。秋纹冷哼声,道:“她倒成了个正经的千金小姐了。平日里万事不动就罢了,还要别人伺候她的。”

  又问珍珠道:“姐姐,这小蹄子可还和你学针线么你也耐得住教她的。”

  珍珠道:“我不过随手教她两下子罢了,学不学,能学多少还得靠她自己呢如今倒是能看出哪个是花,哪个是草了。”

  麝月秋纹都笑了。

  时宝玉出了来往厅上去。珍珠麝月秋纹自是跟了去。

  到了厅上,不过应景陪着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原著时我很纳闷。黛玉那么好洁的人,怎么会喝宝钗喝剩的茶呢只能说她被薛家母女洗脑得很成功

  我还没回来,这是存稿箱

  第七十七回

  午饭既毕,众人漱洗了自和要好的姐妹们结伴,四下玩笑散去了。

  因宴席虽罢,但各样物什都还在园中摆放,有不少杯盏碟碗都是的,珍珠也不好自去玩耍,便带了几个丫头婆子去园中收了回来,待清点干净了,而后收妥登记了。

  番忙乱之后,才坐下喝了口茶,便见宝玉拉着麝月进来,两个人低着头,叽叽咕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进了门,见了珍珠,那宝玉便朝麝月使个眼色,麝月会意,点点头,上来拉了珍珠进去,道:“好姐姐,我有件事要求你呢”

  众人看见,心中虽好奇,但她们不比珍珠麝月,见她们无心告诉别人,便都是不好问的,况宝玉最是无事忙的,平日里最爱做出些神秘的样子,只当又是他撺掇出来的芥末小事,便都不理论。

  到了房中,掩了门,麝月便将事儿说了,原来那香菱今儿也在席上。方才无事,便和芳官藕官她们斗草玩耍,不想玩闹起来,竟跌在地上的积水坑里,将身上穿的裙子给弄污了。只是偏不巧,那裙子是照这宝琴带来的样子新做的,恐薛姨太太知道,白生了是非。可巧宝玉在附近看见,麝月去寻他,也在附近,便都知道了。

  正着急着,忽然宝玉想起珍珠有条和这样的,便生了个主意,叫珍珠借了给香菱穿。回来后便拉着珍珠悄悄说这个。

  珍珠听了,道:“这自然无妨。”忙开箱子寻了裙子来,叫麝月悄悄送去。宝玉便也要去,珍珠只觉自己的脸肯定黑了半人家女孩儿家换裙子,你个男的又不是她老公,过去干什么忙劝道:“二爷在这里等着就是了,你进出都有人看着,若让人发觉了,岂不是给香菱惹祸么这事儿瞒都还来不及呢还等人吵嚷去不成”

  宝玉听了,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明白此中道理,便罢了,只在屋里等着。

  好半日,麝月回来,笑道:“香菱已换上了,倒是刚合身,样子都是样的,也看不大出来,想是能混过去。”又将香菱换下的裙子包了,放置旁。珍珠便道:“这裙子先放着,等明儿再理论,今儿若拿去给她们浆洗,问起来,就说不过去了。”麝月笑道:“还是姐姐明白。”说着将那裙子收妥了,预备明日才着人拿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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