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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昼暖新晴 第 1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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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但二太太肯定是知道的。”平儿呆了呆,道:“怎么说”

  珍珠道:“老太太是什么人,若是知道了,断不会让二奶奶做这样割肉充饥的事,只怕拿了自己的体己出来贴补家里也是有的。大太太也罢了,没算计,心里也藏不住事儿,二奶奶和她不对付,更不会让她晓得。这二太太么,虽说面上菩萨似的,可别人不知道,你跟着二奶奶这么久,也不知道她么”

  平儿心中沉,想起平日里王夫人微笑打人板子,撵人出府的样子,不由哆嗦下,越发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珍珠越想越怕,道:“这事儿十有她是知道的,而且更有可能是她的主意”

  平儿如遭雷轰,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珍珠看着她,手也抖得厉害,道:“若真是这样的话,二奶奶怕是被人当枪当盾地使着上阵杀敌呢既有了银子,又挡了灾祸”

  平儿面上惨白片,想张口说“怎么可能,那是二亲姑妈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珍珠也是心中片惨淡。书中总说王夫人“天真烂漫”,偏向宝钗。但对她的所作所为并未细说。此时突然想通这些,却只觉如通了七窍般,什么都说的通了。个二房的媳妇,掌着几百口人的大家族,若没有手段,心机,只心做菩萨,谁信啊那上上下下,谁是省油的灯凤姐那样能干好强的人,也被累垮了身子。偏她菩萨到底,不动如山,把人卖了还帮她数钱。不可谓不高明,不可谓不冷酷。

  那抄检大观园,本是她的意思,她不就是叫凤姐出的头。后来行了事,众人怨的也是凤姐。谁又敢说句她的不是及后撵了宝玉房里的丫头们出去,那手段雷厉风行,比凤姐平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后贾府被抄之后,贾府众人的下场如同天堂落到地狱,生活条件自是大不如前,但贾政这房的嫡系却是好好的。贾赦这房人和王夫人等人比起来,那可是天差地别了。那日后的“兰桂齐芳”可也没有大房的份。尤其是凤姐儿,虽也有自作自受的意思,但破席卷尸的下场却未免太过了些。

  平儿思前想后,越觉害怕,面上冷汗涔涔,里衣都湿透了,只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珍珠见她这样,越发可怜,便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当不得真的。你”

  平儿摇摇头,哭道:“你说的这些我平常也暗暗想过,只是不敢往深里去想,若真如你说的那样,那就我只可怜我们那位,她刚强了辈子,偏偏竟跌在这里。”

  珍珠由得她痛哭了场,而后道:“若真如咱们猜的这样,也得想个辙才是。只是这样冒冒然去说,二奶奶如何能信还有那印子钱的事,好歹收了。”

  平儿点点头,拭尽了泪。珍珠见她哭的妆容惨淡,便拉了她避过众人抄小路送到角门上,珍珠看她去的远了方才回去。

  看走,面想道:今儿这剂药下得猛了些。虽说这最后的话只是自己的猜测,但却也未必不是真的。那放贷之事,即便不是王夫人的主意,她却也是多半知情的多,素来“扮猪吃老虎”的人,才是最厉害的。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呢

  平儿失魂落魄地回了房,呆坐了回。便有丫头来敲门说:“平姐姐,二奶奶叫你呢”遂洗了脸,又匀了脂粉,好歹将哭得痕迹掩了些,方往凤姐房里去。

  至无人时,平儿将珍珠的话想了回,只觉胆战心惊。思来想去,又觉是不是珍珠骗自己呢

  但珍珠此人是她多年处过来的,为人和善不说,内里也是实诚的,只有与人为善,从不与人为恶的。若说与那些丫头不同之处,该是她比她们更理性,更超脱。况她在宝二爷那里,与贾琏这房从未有丝毫怨仇。便是真要害她们,她又有什么好处

  况如今是她有求于人平儿在凤姐身边多年,见多了人,哪个真心,哪个假意,自然分辨地清清楚楚所说的话只有更真,不会有假的。言行,也自是为了她们好,不会有歹意。不然,依凤姐的权利,捏死她真如捏死个蚂蚁般容易。而且珍珠自小便在老太太身边,便是伺候了宝玉,也未曾变化。从那日王夫人当着众人的面丝毫不留情面地斥责她,就可知道了。这样的人,有何理由要害凤姐

  况是人都对亲近的人信任些。珍珠三番四次帮着平儿。平儿自是感激不尽,如今听了这话,虽然还怀疑,却是信了五分。另五分也还在增加中。

  今日这些话如根刺扎入了平儿的心,拔不出,去不掉,让她寝食难安。欲告诉凤姐吧,却又觉得不妥,只好伺机以待。

  又看那丸药,想了想,寻了个新个小瓷瓶倒进去,叫了个心腹小厮来,道:“这是二奶奶家送进来给二药,我那日不小心药签子给弄掉了。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怎么个吃法。只急得我没法儿,又怕二奶奶知道生气,便没说。你拿了这个送去给外面药铺里问问,到底是什么药,药效如何。悄悄的,别叫人知道。”

  那小厮从前得了平儿的恩典分了进来,后来办砸了差事又蒙平儿说情救了命,只把平儿当再生父母般,如今听说是她的事,又是二药,也是知道厉害的,忙道:“姑娘放心,我晓得的。”

  便拿了药换了衣裳拿了腰牌自自然然地出了门,到外面药铺里将药与老掌柜看了,细细记了。到底不放心,又去了城中两三家有名的药铺问。可巧到了仁和堂里,那抓药的伙计笑道:“这是追根溯源了。我们自己家的药怎么反倒被问上门来了。”

  那小厮也是伶俐,笑道:“这是贵店出的药么。我老娘买了要给我嫂子吃的,可她老糊涂了,只说在城里哪家店买了这药去,偏又把瓶签子给弄掉了,同别的药瓶子装在处,哪里分得清。没法子只好让我拿来问问。”

  那伙计笑道:“那她定是将瓶药分了瓶子装了,不然哪里会看不出来我们铺子里的药瓶都是有字号的。”接过那药看了看,仔细分辨了回,又辨形看色闻,而后方笑道:“这是我们这里出的安胎丸,准没错。每日丸,睡前服下,忌生冷之物。最是有效的。”又将名字服法写在纸上给他。

  那小厮感激不尽,接了纸收好,满口道谢去了。

  待回了来,平儿正等得不耐烦,见了他道:“怎么去了这么日才来。”

  那小厮笑道:“我不放心,便多问了几家。总算是确定了。”便把药与纸奉与平儿,又将那话说了,道:“姑娘放心,我就在那里站会子,就有许多人来那药铺买这安胎丸呢我问了几个买的人,都说是好的不得了的。无论什么人,只要是有胎的,都能吃的。”

  平儿方放了心,赏了那小厮把钱,那小厮眉开眼笑地去了。

  当晚平儿便将那药给凤姐服下。凤姐道:“这是什么药”

  平儿没好气道:“穿肠毒药”

  凤姐笑骂道:“平儿小蹄子越发上来了我今儿就给你个脸面,若吃了不好便罢了,若吃了没事的,仔细你的皮”

  众人都笑了。

  如此吃了三日,凤姐便觉轻便许多,身上也不觉得乏了,胃口也好了许多,这日早上起来,倒比平日多吃了半碗粥。

  不说凤姐自己欢喜,便是贾琏平儿也喜不自胜。

  作者有话要说:平儿在贾府的丫头中,应该是最忠心的丫头了。

  她品貌俱佳,连尤氏李纨都说她“若是不说,谁知道这只是个丫头”,“真该和凤丫头掉个个儿才好”。可见她容貌气质才情都不在凤姐之下,只是样,命不好,只能在那屋里熬。宝玉句话说的好,“又思平儿并无父母兄弟姊妹。独自人,供应贾琏夫妇二人。贾琏之俗,凤姐之威,他竟能周全妥帖,今儿还遭荼毒,也就薄命的很了。”

  读至此处,实在难以不感叹。鸳鸯珍珠等人尚有父母亲人,她却个也无。偏还逢了那样的主子,为她做“屏风”,样样妥帖周全。思及此处,便要叹息三声。

  在高鹗的续文里,平儿倒算是得了个好结局的。最后被贾琏扶了正。只是那样的结局,真的配得上平儿这个好姑娘么

  写文真不该太快,看了大家的关于送药的评论,觉得很正确。但是这章的思路是想定了的,暂时就这样,先贴出来,看看大家的感想如何。若是大家觉得不妥,我就把它改了。

  就这样子。

  第五十九回

  且说凤姐吃了那药后,身子渐好,连胃口也好了不少。月之间,气色红润不说,身子也丰腴不少,肚子也渐渐开始显怀了,倒让众人很是欢喜。只是这府中上上下下几百口子,平日都是凤姐主事,这事多繁杂,便是时半刻也离不了她。况她自来就是个争强好胜的心性,也是撂不开手的,每日依旧忙上忙下,自不必说。

  凤姐这几日身上轻快,心里也欢喜。她嫁来这么些年,还只有巧姐儿个,府中众人虽惧着她的威势不敢明说什么,但背地里风言风语却是少不了的。

  凤姐儿心中明白,但她既要霸着贾琏不让纳妾,便该忍得住这些闲言碎语。她素性刚强,为这,却也暗地没少流眼泪。如今好容易怀上了,据太医把脉后的说法,这胎十有**是个男胎,她自是欣喜若狂。便是贾琏也是十分欢喜,夫妻两个因纷争产生的嫌隙也淡了不少。倒有些从前新婚时的甜蜜,倒是意外之喜。

  故这几日凤姐儿的心情是十分的好,府中的下人便是有了大不是,该撵出去的,不过打顿板子了事。该打板子的,也不过跪阵过去了。如此宽厚,倒让府中众人都诧异非常,暗道这凤辣子是不是转性了

  这日午后凤姐睡醒起来,便问旁伺候的小红道:“琏二爷还没回来”

  小红边叫小丫头打了水,便伺候凤姐起身道:“那边府里珍大爷来请二爷过去听戏吃酒。二爷本不耐烦去的,只是那边大爷三番四次来请,二爷拗不过,只好去了。那会子奶奶正睡觉呢,二爷说别吵醒奶奶。等奶奶醒了再告诉奶奶。还说让奶奶不必等他吃饭。他在那边吃了晚饭略坐坐就回来。”

  凤姐儿啐道:“略坐坐就回来,谁信呢尽哄人呢”话虽如此说,倒是满面带笑。

  小红不语,只笑着递上水来。凤姐略洗漱回,便罢了。

  时小丫头拿了装安胎丸的小瓷瓶子来,凤姐倒了丸出来吃了,又看看瓷瓶,竟是没几颗了的,便道:“去叫你平姐姐来。”

  小丫头答应着,忙去了。

  平儿在外面回了些来回话的人,听说凤姐儿叫她,便忙回来,进了门,早有小丫头打起帘子来。平儿进去,见凤姐正歪在炕上,脸上有些懒洋洋的,笑道:“奶奶醒了觉,也该起来动动,抖抖精神,不然总这么歪着,对哥儿可不好。”

  凤姐笑道:“呸,就你多事。”但到底起身,平儿忙上去拿了件大红绣折枝牡丹花卉的银鼠对襟褙子与凤姐穿上,又替她理了理头发,随意挽了个髻儿拿跟赤金点翠的簪子别住。

  凤姐便站起身,因今儿外面风有些大,便只在屋里走两步便罢了。

  时凤姐说道:“险些忘了,那丸药快吃完了,你也叫他们备两瓶去。”

  平儿边扶着凤姐走,边干答应着。想了想,又使个眼色与小红,道:“去瞧瞧我给奶奶炖的燕窝怎么样了。”

  小红自是明白她们主仆有话要说,便答应着往外去。又将门掩上,自去外面守着。

  凤姐笑道:“这是怎么了,鬼鬼祟祟的。”

  平儿道:“这事儿我瞒了这几日,倒将工力劳揽在自个儿身上了,实在愧的很。”

  凤姐奇道:“这话糊涂,好好地说起什么工力劳来了”

  平儿便道:“奶奶可知那瓶子奶奶吃了身子大好的药是哪里来的”

  凤姐道:“你不是说是王太医开的药么”

  平儿叹道:“这话奶奶竟也信那些太医医道虽好,只是从来都是和稀泥的主儿。不求有工力,但求无过。平日里个伤风也要白吃个十来日的苦药。何况奶奶的病我看这病啊,多半是他们给耽误了。现看林姑娘就是证――从前总吃药,可吃多少药也不见好。如今倒是少吃药了,只拿饮食调理,身子倒是好了不少。况且,若王太医真有那般厉害,那起初奶奶吃的苦药何苦还要吃倒白受那些日子的苦了。”

  凤姐此时方想起来,不由疑惑起来,道:“你今儿倒是明白的很,只是既不是王太医开的,那这药是哪里来的药效又这般好,不比从前那些光苦口没药效的苦渣子好多了。”

  平儿笑道:“说到这个药的来处,奶奶再想不到呢”

  凤姐笑骂道:“什么了不得的,竟是天王老子给的不成”

  平儿道:“这药是珍珠拿来给奶奶的。”

  凤姐“咦”了声,拿眼疑惑地看着平儿道:“你说的是宝玉的大丫头珍珠――这话越说越不像了。你便说这药是宝玉或是林妹妹拿来的,我还信几分呢这珍珠个丫头,哪里来的这药况她素来是个老实的,从来不知道在我跟前奉承,如今怎么会起这样的事儿这药既这般好,想来是价格不菲的,她个丫头,又哪里来的闲钱买这个你还不说实话”

  平儿笑道:“我说的实话,偏奶奶不信,我有什么法子”

  凤姐儿越发奇怪,道:“难道真是她”

  平儿道:“真是她。”

  凤姐道:“这可说不通了。”

  想了想,看平儿满面笑意,又思及珍珠素来和平儿鸳鸯等人最好,即便平日里看来珍珠也只个“老实稳重”的优点,但平儿鸳鸯紫鹃等人皆是等的人物,若是珍珠没个让人心服的好处,也落不进她们的眼里去。凤姐心里便有些明白,笑啐道:“我说呢,定是你和她起弄鬼呢还不从实招来。”

  平儿便将凤姐儿扶了坐下,道:“珍珠丫头的事儿啊,可编就部书了”说着将珍珠的事儿说了。

  凤姐儿面听,面感叹,道:“我平日里就说,咱们家不说姑娘们比别家的强些,便是丫头们也比得过人家的小姐呢可不就是么就说你们这几个,便是例。鸳鸯紫鹃那几个倒罢了,平日里倒是常夸的。这珍珠素日不常冒头,倒真没大注意。她也确实是个好的,不枉了你这般待她。但凡有些攀高枝儿的心思,又是老太太派到宝玉身边的,只怕心眼早大了。倒难为她还这般心思,从未有过点不是。到底是老太太眼光好,挑的丫头个个都是好的。我那时还疑惑来着,怎么老太太竟挑这么个木头似的给宝玉,原来竟真是颗珍珠呢”

  又道:“这事儿老太太确是透过意思,不过宝玉还小呢,还未说明。她比宝玉大两岁,把她放宝玉身边也有管束宝玉的意思。只是宝玉的脾气那样儿,她这性子,只怕是不被宝玉喜欢的,倒是不怕。”

  平儿想了想,笑道:“到底是奶奶想得明白。”

  凤姐儿又道:“我看太太那里对她也不是很欢喜的样子。”

  平儿道:“可不是么,上回奶奶生日的时候,因宝二爷出去的事儿,当着那么些人的面,就给她没脸呢把她委屈得什么似的。大奶奶和姑娘们也不敢劝。”

  凤姐儿想到那日的不快,皱皱眉道:“太太年岁上来了,性子就越发执拗了。珍珠如今虽是宝玉的丫头,但到底是老太太给的,她这样子却是当着大家的面打老太太的脸呢”倏地又想到近日在王夫人处受到的若有似无的刁难,冷笑道,“看来是我这个晚辈做回生日,就碍了人家的眼了。”

  平儿看她眉间似有薄怒,不敢言语。好半晌,方听凤姐说道:“你放心,只管和珍珠说去,这事儿我管定了。只是老太太那里不好直说,需寻个好时机才好。”

  平儿喜道:“有奶奶这句话,就好了。”

  凤姐又道:“这安胎丸既是珍珠哥哥的师傅的方子,想来定是位医道极高明的大夫。”

  平儿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便只是几颗丸药就治好了奶奶的病,若真把了脉,定能让奶奶平平安安地生下哥儿呢”

  凤姐心中动,眼前亮,却又黯然道:“你也糊涂了,咱们府里的规矩如何,你还不知道么便是丫头们病了也是请了太医来瞧,哪里有请外面的大夫的理”

  平儿道:“可奶奶的身子要紧,总不能为个死规矩,把活人给耽误了不成从前小蓉大奶奶在世时,不也请过外面的大夫么”

  凤姐道:“那是珍大哥哥请的,自然不同。况蓉哥儿媳妇的来历不寻常。哪里是我们可比的”

  平儿心中想回,也有些明白,便默然不语,又道:“不如奶奶和二爷商量着看看”

  凤姐看她这般,知道是担心自己的,心中有些感动,又想到前些时日自己的不是,平白让平儿受了不少委屈,便笑道:“你放心,我自明白的。你会儿和珍珠细细问问,那药铺是什么名字,她哥哥的师傅叫什么。你问了告诉我,咱们先打听打听,也有个底。可别找个庸医来才好。”

  平儿知道她有些意动了,便含笑答应着。还有另外事,看看凤姐微微隆起的小腹,只得暂时按下不提。

  又说那边珍珠送药之后,正是忐忑不安。又暗想药效如何,凤姐吃了是否真能有效。若是凤姐有个好歹,反倒追究到那药的缘故,岂不是得不偿失么如此便又觉后悔自己莽撞了。但药既送出,便再着急也是无用的,只好每日里暗暗求神保佑,连觉也睡不好。好在不久之后,便传来说凤姐身体渐好的话。她方才放了些心,连念了几声佛。

  晴雯看见,便问道:“你这些时日是做什么,总这么鬼鬼祟祟的。”

  珍珠得知好消息,心情正好,哪里会计较她言辞不当,笑道:“哪里做什么,我在这里每日和你们在处,能做什么”

  晴雯道:“就是这样才奇怪的很。你也不想想你这两日,总神不守舍的,吃饭睡觉都没精神。那日好好的还差点跌进荇叶渚的池子里去,好险小丫头拦着你,不然就要王八龟儿来驼你上来了。”

  珍珠扑哧笑,道:“我那日不过是想事儿呢,时不注意,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下。况那水浅的很,哪里就溺死了”

  晴雯撇撇嘴,道:“难说呢”

  珍珠也不和她争辩,只拿闲话说些。晴雯知她心中有事,只是也知道她脾气执拗,但凡不想和人说的话,便是拿刀子割也逼不出个字来的,便也罢了。况又是知道她的脾气的,从来只有与人为善的,便也略放下心来。

  时珍珠问道:“这时候了,怎么二爷还没回来”

  旁麝月听见,笑道:“姐姐怎么忘了,今儿二爷和姑娘们在四姑娘那里呢昨儿二奶奶让人把东西都送了来,林姑娘和宝姑娘都添了些,今儿听说四姑娘要正是开笔了。”

  珍珠想想,先笑了,道:“我竟忘了,四姑娘这么个年纪,就画的手好画。只是这园子和天上仙界也差不多了,就不知道四姑娘日后的画会画得如何了。”

  众人都笑道:“那定是比天上还好些,人看了呀,只怕都想要到里面去住呢”

  说笑阵,便见宝玉兴冲冲地回来了,见了众人,说了几句话,又换了衣裳便要出去。

  珍珠劝道:“二爷也慢着些,什么事儿这么火急火燎的。”

  宝玉道:“四妹妹明儿就要闭关作画了,我们今儿起最后社,姐妹们都在那里,我也该去了。”

  珍珠道:“那午饭呢老太太那里传饭了怎么办”

  宝玉挥挥手道:“我已回了老祖宗了,我们起在四妹妹那里吃去。”说罢,又急匆匆地走了。

  麝月叹道:“还是这么着,若上京赶考也这样儿,就好了。”

  晴雯都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想这个,还不如想着天上掉金子呢”

  众人都笑了,道:“就数你最贫嘴。”

  珍珠趁无事,便往园子里逛逛去。

  到了沁芳桥上,却见秋色逼人,正看得出神。却见远处走来个人,正是平儿。珍珠忙笑道:“今儿吹的什么风,平姐姐怎么也有空到园子里来二奶奶也离得了你这左右手的”近日凤姐因着身子不便,便将许多事体都交与平儿处置。平儿比之凤姐处事和顺,又不乏公正,倒让府中少了许多怨声。

  平儿笑骂道:“你也贫嘴吧”说罢,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才道:“那安胎药吃完了,奶奶让我再买去。我就将你的事儿回了。”

  珍珠听了,心头狂跳,把抓住平儿的手道:“琏二奶奶怎么说”

  平儿见她脸色都变了,手都抖得厉害,忙道:“你放心,我们奶奶说了,这事儿她管了”

  珍珠哎哟了声,险些摔倒,慌得平儿忙忙扶住。

  珍珠哪里顾得了这个,只觉得心都要跳开了花了,满面都是笑,又听平儿慌道:“哎哟,你哭什么”

  珍珠摸,方觉脸上都是泪水,竟是喜极而泣了。

  平儿忙拿了帕子与她拭泪,谁知越擦越多,道:“我们奶奶只说管这事儿,可还没成呢,哪里就这样了”

  珍珠喜道:“既有你们奶奶的话,这事儿就成了半了,我自己这里还有两分把握,可不是成了大半了”平儿不由笑道:“你呀”便由着珍珠又哭又笑,好半晌才收了泪。

  平儿便又将要请那孟大夫的话说了。珍珠便细细告诉那仁和堂的地方和孟大夫的名字。平儿记了,方回去了。独留了珍珠在沁芳桥上痴痴坐了回,直到天色渐变,方才起来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凤姐和平儿嘿嘿,其实我觉的这两人很有百合的潜质啊

  狂码字后的,表拍偶

  第六十回

  话说珍珠得了信儿,心中喜不自胜,直如吃了颗太上老君的定心丸般。此时看那园中秋意阑珊的花草树鸟,也真是个个都带了喜气了。只是事情到底未落实,便在滴翠亭那里思忖了回,直到日头渐落,才回过神来要回去。

  谁想这晚秋时节,天气也变得厉害。回思之间,天上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了,珍珠等了会儿,那雨没有小的意思不说,竟还越下越大了。珍珠看那天色愈发暗沉了,无法,便手遮了额,鼓作气便往回冲。那雨就着她的冲势,便越发淋得厉害了。她出来时日头尚大,外面便只穿了件薄薄的鹅黄缂丝对襟绣玉兰花卉的袄儿,如今被雨淋,便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冷飕飕的,不由哆嗦了下。

  她本欲要气冲回去,却不想那雨越下越大,砸在脸上粘腻冰冷,实在难受。无法,只好往最近的潇湘馆跑去。

  到了潇湘馆门口,却见门庭半开,只两个婆子守着。此时天色已暗了大半,珍珠这气冲进来,倒把两个婆子吓了跳,只道哪个小丫头不懂事跑了来,遂冲口就骂道:“该死的小蹄子,又做什么哎哟,这不是珍珠姑娘么”待看清竟是珍珠,唬得脸上都变了,赔笑道:“姑娘这是打哪里来,怎么淋得这样快进来坐坐。”

  珍珠也不在意,拿湿透的帕子拭去脸上的雨水,笑道:“我在园子里逛了会子,正要回去呢,谁知竟就下起雨来。大娘这里可有伞么,借我把,我明儿给大娘送回来。”

  个婆子满脸堆笑道:“有有有,只是姑娘淋得这样,还请坐坐烤烤火,等衣裳干了再回去,不然,若伤了风,岂不是我们的不是了”说着拉了珍珠便往门上的小屋里去。

  珍珠忙道:“大娘不用忙了,我回去再换也使得。”

  那婆子笑道:“姑娘说的什么话,若是我们就放姑娘这样回去,不说我们自己放心不下。便是我们姑娘知道了,也要骂我们不知礼数呢”

  另个婆子笑道:“很是,还请姑娘体谅体谅我们。我这就告诉我们姑娘去。”说着,就急忙忙往里面去了。

  珍珠拦不住,兼之身上湿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得罢了。那婆子忙去倒了晚热茶来与珍珠暖手,又道:“珍珠姑娘,这里风大,不如往里面去暖和。”

  珍珠拢紧了衣裳,道:“真不必了,我”话未说完,便见阵急匆匆的脚步,而后便是紫鹃的温和柔婉的声音,道:“什么不必了,在我们这里也这样客气起来,可把我们当什么了”

  珍珠抬起头来,只见紫鹃只穿着家常的淡绯色折枝花卉的袄儿出了来,身后跟了个小丫头,手里抱着大红羽纱斗篷。珍珠见了,起身笑道:“不过来借把伞,竟惊动了紫鹃姐姐,真真罪过”

  紫鹃笑骂道:“你就贫嘴吧”上来握住珍珠的手,不由唬了跳,又见她冻地脸上唇上都发白了,啐道:“你也作死冻地这样也不知道先进来。看明儿伤了风,可怎么处”

  珍珠知她是好心,便也不答言,只由她将小丫头手中的大红羽纱的斗篷披在珍珠身上。珍珠方觉暖和许多,紫鹃便拉了她往里去。

  到了紫鹃房中,早有婆子送上了炭炉来,紫鹃又拿了自己不常穿的件粉紫对襟缎袄条杏粉细摺裙与她道:“你和我身量差不多,这衣裳倒还可穿得的,先把你身上的换下吧”

  珍珠含笑谢过了,便依言换上紫鹃的衣裳,将自己换下的折好放在旁。待换好了衣裳,早有小丫头打了热水来与她洗了脸,将头发解开放下,又黑又细的头发长长委顿垂了下来,如披了上好的丝缎般。

  紫鹃又亲自端上杯浓浓的姜汤来,笑道:“可便宜你了,才刚我们姑娘还说要变天了,叫小厨房煎些姜汤来大家喝了也暖暖身子。不想我们都没尝口呢,你就来了,这第碗就先与你这客人了”

  珍珠忙含笑谢过,道:“可真偏了我了,这个啊,就叫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说着将那姜汤慢慢喝尽了,果真身上慢慢暖和起来,寒意也退了不少,也舒坦多了。紫鹃看着她抿着嘴笑。

  时便见春纤走来笑道:“姑娘请珍珠姐姐去坐坐呢”

  珍珠忙道:“哎哟,怎么把林姑娘也给惊动了,倒叫我不好意思了。”又道,“我才淋了雨,身上带着寒气呢,这会子虽说好些了,可只怕还未尽呢,若是过给了林姑娘,岂不是我的罪过了好妹妹,你替我同姑娘告个罪,说我今儿就不过去了,改日我再来赔不是。陪林姑娘说话儿。”

  紫鹃笑道:“就你多礼。”

  珍珠道:“不是我多礼,你们姑娘身子弱,如今又是变天的时候,如今的时气最是伤人了。我怎么敢冒这个险要是惹得你们姑娘身上有个不好,不说我过不去,便是你,难道不心疼,不埋怨我的”

  紫鹃笑道:“瞧瞧这人,我不过句,她就倒出了这车的话。偏还句句有礼,又是为了我们姑娘,倒让我不得不听她的了。”遂笑对春纤说道,“你便把话回姑娘就是了。”

  春纤答应着去了,不时又回来道:“姑娘说了:难为姐姐想得周全,又处处想着我。只是姐姐难得来回,我倒不能好好招待的。让紫鹃姐姐好生招呼着,不可怠慢了。”

  珍珠紫鹃忙起身听了,又道了谢。珍珠看看天色不早,便道要回去了。紫鹃道:“论理我不该拦你,只是你头发还没干呢,若是这会子回去,再着了风,可怎么好病场不说,倒招惹出无端的不是来。不如索性在我这里再坐会儿,等头发干了,我再打发人送你回去。”

  珍珠听了,也觉有理,便应了。紫鹃便叫人送了个小手炉来,与珍珠捧着暖暖身子。

  珍珠道:“这个天气了,怎么还下这么大雨,寒浸浸的,竟是透进骨子里来似的。”

  紫鹃道:“谁知道呢,听说今年天象不好,外面不是南边涝就是北边旱的,京城倒还好,只是咱们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如何。”

  珍珠叹道:“咱们在这里,其实与坐井观天也差不多了。”

  紫鹃笑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发起痴来了。也是长进了,会忧国忧民了。”

  珍珠啐道:“我不过句玩笑话,你也来打趣。”

  紫鹃笑道:“我也是句玩笑话,你急什么”

  二人笑闹阵,珍珠的头发便也干透了,紫鹃便帮着她挽上去,依旧拿原来戴的银莲花头红玛瑙蕊的簪子挽住,另又簪上云脚珍珠卷须,端的是明净俏丽。

  时出来紫鹃送到门上,珍珠道:“你回去吧,替我同你们姑娘问好。我明儿再来请安。”

  紫鹃笑道:“知道了,你说了多少遍了,快走吧”又嘱咐个老妈妈陪她回去,珍珠道:“这哪里使得”

  紫鹃道:“这黑灯瞎火的,又下着雨,若是摔着了,可怎么好快别推辞了。”

  正说着,却见个小丫头手里拿着盏玻璃绣球灯走来说道:“姑娘听说珍珠姐姐要走,说夜里雨大,这灯正是雨里点的,姐姐拿着吧”

  珍珠看那灯是玻璃明瓦的,精致辉煌,在此时只怕难得的很,忙道:“这如何使得若是摔坏了,卖了我也赔不起的。”

  紫鹃道:“这是姑娘的心意,便是摔坏了灯,也不值什么。你明儿送来就是了,快拿着吧”珍珠推不过,只得自己接了那玻璃灯,撑了伞,由婆子陪着往回去。

  到了,天色已经黑透了,众人见了珍珠回来,都迎上来道:“我的好姐姐,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这会子才回来可急死我们了。”

  珍珠道:“在园子里逛,不想遇上下雨,就在林姑娘那里坐了坐。”又让小丫头拿了几百钱来给那陪着来的婆子,那婆子眉开眼笑地去了。

  众人也识得那婆子是黛玉处的,便也不理论,只道:“如今的天越发邪乎了,这白日里还热呢,下雨就冷地这样了。”

  珍珠便将那玻璃绣球灯抽了芯子,将烛火熄了,将玻璃灯小心地放在靠墙的案上,又问道:“二爷哪里去了”

  麝月道:“姨太太那里请二爷说话,二爷下午便过去了,后来倒是打发了个婆子来说姨太太留了二爷在那里吃饭,这会子还没回来呢”

  珍珠道:“还有谁在那里”

  麝月道:“竟没听说。”

  珍珠听了蹙蹙眉,又抿嘴儿笑,便不言语。

  正说着,却听外面阵喧哗,道:“二爷回来了。”

  果然众人簇拥了宝玉如拥着凤凰般进来了。众老嬷嬷们都在外面,小丫头们也都收了伞退下,麝月秋纹扶了有些酒气的宝玉进来,卸上的蓑衣斗笠。

  珍珠命小丫头拿了钱打发了几个薛家的婆子回去,而后方笑道:“二爷今儿兴致好,怎么竟有几分吃醉了的样子。”

  宝玉满面通红,笑道:“姨妈和宝姐姐再地劝,我也经不住,就多吃了两杯。”

  珍珠道:“莫不是薛姨太太有什么喜事不成”

  宝玉道:“也没什么喜事。只是天冷了,姨妈那里又做了好菜,时吃得热闹了,便不觉多喝了。”

  珍珠便笑笑,不言语,帮着宝玉将身上的衣裳换下,又伺候着拿了热水擦了脸。宝玉换了家常的衣裳,见那靠墙的案上放着盏玻璃绣球灯,道:“谁把那灯给拿出来了”

  秋纹道:“这不是我们的,是珍珠姐姐从林姑娘那里带来的。”

  宝玉疑道:“这是怎么说的”

  珍珠道:“今儿下午我在园子里碰巧遇见了平儿,就多聊了两句,谁知等我回来时就下起雨来。我本想着问潇湘馆的婆子借把伞就回来了,谁想到惊动了林姑娘,硬留我在那里坐了会子,换了衣裳。实在让我不好意思的很。后来还打发人送我回来,这就是她给我带来的,今儿天晚了。等明儿我就给送回去。”

  宝玉笑道:“林妹妹本就是个古道热肠的,只是那些不知道的人才总说她小性儿呢”

  珍珠愣,心中动。宝玉又拿起那玻璃绣球灯细细看了看,道:“这东西经不得磕碰,小心些,别打了。”珍珠答应着。

  宝玉依依不舍的,又道:“我那个放哪里去了,拿出来,我也点上,瞧瞧林妹妹去。”

  众人唬得怔,忙都劝道:“天色这么晚了,林姑娘该歇下了。况还下着雨呢,黑灯瞎火的,若是二爷因为去瞧林姑娘而有个好歹,岂不是叫林姑娘心里过不去么还是明儿再去吧”

  宝玉不依不饶道:“我有这个,照地又清楚,又明亮,能怕什么”便执意要去。

  珍珠无法,便道:“二爷就算不顾自己,也该想想林姑娘。”便随意扯谎道,“方才我出来的时候,听动静林姑娘该歇下了,二爷这会子过去。则扰了林姑娘休息,二则二爷身酒气寒气,若是过给了林姑娘,可怎么好我方才因淋了雨,怕过病气给林姑娘,可连姑娘的面都没见呢二爷总说体恤姐妹,怎么如今竟是言行不起来竟连我也不如了”

  宝玉听了这话,面上不由红,暗暗惭愧,道:“是了,是我的不是。”便不去了,众人松了口气,暗赞珍珠了得。时宝玉由众人服侍了歇下。因吃了酒,如今酒意上来,且睡意起,便马上酣睡过去了。珍珠等小心退出,留下今儿轮值的麝月秋纹两个在外面守夜,便罢了。

  第六十回

  且说珍珠次日早起来,便觉有些头重脚轻,四肢绵软。她即知道是有些伤风了,便知是昨儿淋了场雨的缘故她素日身体强壮,便也未曾在意,不往宝玉前头去,只在房中保养众人看了,也都体谅她,凡诸事都代她行了。

  不想此次竟真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话,平日里好好的人,年二年连声咳嗽都是极少的,此次病,竟如山洪突塌,凶猛异常。自次日夜里起,便烧将起来,直烧得两颊通红,口中喃喃乱语,慌得麝月晴雯等忙回了凤姐儿去请了太医来瞧。不想几贴药灌下去也不见大好,烧虽退了些,但那伤风依旧缠绵难愈,每日咳嗽头昏,半月之间,人已瘦了圈。麝月晴雯等人都同她好,倒是常来帮衬伺候她。

  只是园中人多嘴杂,难免人心不齐,便有些闲言闲语出来。珍珠虽病着,但心里不胡涂,便叫晴雯回了凤姐,回家去养病去。凤姐本想还珍珠个人情,留了在园中养病,也省了她家中许多花销,不想竟好心做坏事了。

  无奈之下,凤姐儿只得回了王夫人。王夫人听了,先把凤姐说了通,怒道:“她虽是宝玉身边的大丫头,可更因为这个,更该以身作则才是。怎么反倒先娇惯起来这样的例出来,日后那些小丫头子,还有哪个听的旦病了,都赖在了园子里,将病气过给了没病的人。这日子不要过了”

  凤姐低头站在旁,声不言语。

  王夫人又道:“你凡事都明白的人,怎么今儿胡涂起来她病得这样,还不挪出去,那要等到将病气过给了宝玉才出去么”

  凤姐道:“太太息怒,这事是我想的不周全,原来只是想着不过是小病,叫她在屋里养养,不叫她到宝玉跟前就是了。来,珍珠这丫头老实不说,诸事也明白,宝玉房里的大小事情,她都清清楚楚,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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