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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名流的情人们 第 1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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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了车子,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身子正往车下滑,再滑几寸,我会落到悬崖下去。那时候,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他能开车对着悬崖下冲,我掉下去也没关系。可是,我没掉进悬崖,他用力拉,我就掉进他的怀抱里去了我们站在风口,两人都在发抖,不禁抱头痛哭他开始道歉,说他只是刹那间万念俱灰,既然无法和你相守,不如死了之,免得痛苦。问他为何把我推出车外去,他说因为你还有小庆呀天黑了,我们才回到车上。这次,他小心翼翼地驾驶,我们在万家灯火中回到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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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女作家 琼瑶4
最后,琼瑶还是挥泪斩断了情丝,切断了和平鑫涛的切联系。为了各自的责任,他们相约来生。
几年过去了,琼瑶依然是孑然身,父母都暗暗为女儿着急。正在这时,位汤先生出现了。其实他和琼瑶已相识多年,他旅居美国,家世显赫,而且本人温文尔雅,很有书卷味。琼瑶离婚不久,汤先生就苦苦追求过她,但那时她心情很不好,便有意避开了他,他只好惆怅地回了美国。
后来,汤先生又从美国回来,他依然未婚,看到琼瑶也还是单身,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向她求婚。琼瑶被他的执著感动了,她渴望个宁静的归宿,不再让父母牵肠挂肚。在他离台的前夕,他正式向琼瑶求婚,琼瑶答应了。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结婚的时候,平鑫涛从天而降,他告诉琼瑶自己和前妻终因性格不合而分手。见到平鑫涛的那刻,琼瑶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所有的记忆都立刻复活了,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离过。此时,距他们悬崖绝恋已经过去了整整8年。看到两鬓已斑白的琼瑶和平鑫涛执手相看泪眼的幕,汤先生毅然决定成全他们。
1979年5月9日,个普通的日子,琼瑶和平鑫涛终于在台北结婚了。他们的婚礼办得既隆重又简朴,没有摆盛大的酒席,只请了几位常有往来的朋友,吃了顿便饭婚礼很俭朴,琼瑶没有穿婚纱,她只在胸襟上别了朵兰花,希望两个孤独的人从此能宁静而高贵地相伴晚年。琼瑶在婚后又开始了她的写作高峰,但是已经由小说写作而转为电视剧和电影的新领域,她的作品部又部搬上银幕,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平鑫涛的心血。
前夫庆筠与她分手以后,并没有如离婚前所坚持的那样,定要到深山老林里去写作,他仍然在高雄的铝业公司供职,并且很快找到了位可心的伴侣。更让琼瑶欣慰的是,她多年直挂念的平鑫涛的前妻也结了婚,郎君是位享誉台湾的著名画家,后来由于熏陶,她也学上了绘画。平鑫涛和她的三个孩子均已长大成人,都在琼瑶和平鑫涛共办的“皇冠艺文中心”里供职。
革命家 宋教仁1
宋教仁18821913年字初,亦作钝初,号渔父,又号斋,湖南桃源人。革命家,1913年遇刺身亡。
宋教任与黄兴发动湖南起义,因事泄失败。为逃避慈禧的追杀,他于1904年底只身逃亡日本。
宋教仁还打算张罗要出版二十世纪之杂志,但无资金,二缺人手,开始就感到举步维艰。这天,他想打听下在日本办杂志的规矩,也就是如何注册如何发行等问题。同乡好友吴绍先说:“这个不难,我认识位日本的女教育家,叫金井歌子,她办了份二十世纪之妇人,你们两个杂志的名字也差不多,我们去问她好了。”宋教仁沉思片刻,想到既能结识日本名人,又能了解些情况,何乐而不为于是点头道:“也好,我们说去就去。”
等二人来到金井歌子的家,宋教仁才发现这位让绍先路上吹得神乎其神的女教育家,原来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郎。她年龄虽然小,但口气却很大,张口闭口就是女权革命,对办杂志的事反而谈得很少。最后,她话锋转,从日本的妇女现状谈到中国的革命问题,说:“你们人要革命,就应不怕死,怕死就不要革命。现在正值日俄在你们中国交战,好机会啊可是你们那些中国留学生在这里闹得实在不像话,两个眼睛盯上女人就不会拐弯。这个样子不仅影响你们中国的民主革命,也影响我们日本的妇女解放。”
听到这话,宋教仁和吴绍先赶紧把目光从这位妇女革命者脸上收回来,然后又移到天花板上。这时的宋教仁满脑子回荡着句成语:如坐针毡。二人趁着她端起茶杯的刹那,赶紧起身告辞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有些垂头丧气,刚才想说是没有机会说,现在有机会说可又不想说了。好半天宋教仁才憋出句话:“我真不知道是那位教育家夸大其辞,还是我们留学生确有其事”听到这话,吴绍先也缓过劲来,说:“留学生中不检点的事不能说没有,但也不像她说的那么严重。而且,这也不能完全怪留学生,日本人也应负定责任。唉,你来了这么多天,听说过日本人偷皮蛋搽牙粉的故事没有”
原来绍先他们刚来日本时,由于语言不通,无法入学。是后日本文部省就办了所日华学校,为留学生补习日语。无奈条件简陋,尤其是那帮教师,大多是日本的下三烂的角色,平常填不饱肚子,就向留学生讨吃的。次,个新从湖北来的留学生带了几十只皮蛋来,日本教师不知是何物,告诉他能吃,他还不信,等留学生们吃过之后,他才要了只来尝。这尝可就不可收拾,过了没几天,皮蛋少了大半。后来查,是被下三烂的日本教师偷了去。另外,留学生宿舍雇佣的女仆也常偷他们的牙粉搽脸,而且浓淡不匀,出汗就像裂了缝的墙壁。于是,留学生就为这两件事立了个题目:“偷皮蛋舌监尝异味,搽牙粉丑婢卖风流”。
听完这个故事,两人都哈哈大笑。尤其是宋教仁,眼泪水都几乎流了出来,刚才在金井歌子那里所受的难堪也随着这笑声飞到九宵云外去了。
二人笑完之后,不甘心空手而归,想继续打听下办杂志的手续。绍先又想起个人永井瞻,他思想进步,同情中国革命,而且对杂志的经营也非常有经验。绍先带宋教仁又顺便去了永井家,但永井瞻不在家,是他的女儿德子接待了他们。永井德子是和金井歌子绝然不同的类女人,她恬静含蓄,不善言谈,可又颇解人意。宋教仁对她几乎是见钟情,可惜的是他的日语还不到家,无法与德子直接交谈,让吴绍先当翻译吧,可往往是宋教仁讲了大堆话,他三言两语就给译完了,还美其名曰“意译”。宋教仁很多话都没有表达出来,让他沮丧不已,决定找个时间自己去看德子。
半个月后,机会终于来了。这天,宋教仁听说德子生病,便早早跑到劝工场买了两包点心,块衣料,然后就去看德子。德子确实病得不轻,但见宋教仁来了,还是硬撑着坐起来与他说话。宋教仁看到她这副憔悴不堪的病态,自然是心如刀绞,万分心疼。可不知怎么搞的,宋教仁来前想好的很多话现在却句也说不出。末了,递上两包点心,然后带着那块衣料,逃将出来。
出来,宋教仁就埋怨自己的胆怯,可立马再进去又确实不好意思。过了几天,正是樱花盛开的日子,宋教仁又踏上了往德子家去的那条路,希望能再见她面。这天的天气确实不错,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三三两两的穿和服着木屐的游人在樱花树下或坐或立,派升平气象。但宋教仁可没有什么闲心思来欣赏这大好风光,他现在只想到德子,但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德子,想到她那含羞的模样,不禁怦然心跳。
“宋君,你好”宋教仁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跳,等他回过神来看:“哎呀,原来是你”说话的人正是他梦萦魂绕的德子,而且在她身旁还站着位俊朗少年。“这是山本君。请问,你这是上我家吗”“请多关照,我是上前面的电影院看电影。”宋教仁时乱了手脚,看到她却不敢表明去意。“哦,您请便,再见”“再见”说罢,宋教仁抢先往前走,只好去了电影院。
本来他没想到去看电影,但现在却身不由己地来到,等他买好票正要进去时,忽然听见里面人声嘈杂,跑进去看,原来出现黄色镜头,主人公是位中国妇女。观众中间有不少中国留学生,这下激怒了他们。“龟儿子,太欺负人了。”“板马养的,退票”“这哈熊,还不找老板算帐。”“丢他妈,还看么事电影,走啊”时间,四川话湖北话陕西话广东话江西话中国各地的国骂汇成团,也不管那些日本人听不听得懂,宋教仁本来也准备和那帮留学生轰而散,但想想总觉得有口恶气郁积于心。
革命家 宋教仁2
于是宋教仁便约几个人站在电影院门口,只要是见到中国人来,就劝他不要进去,后来讲得口干舌燥,就干脆写了张布告贴在门口,惊动了老板,老板出来了,把他们请到楼上,茶水招待,面为这天的事道歉,面要他们不要贴布告,以免影响电影院的生意。但宋教仁他们不依不饶,说:“你有放电影的自由,虽然是出我们中国人的丑,我们无权干涉。但我们有不让中国人来看的自由,就是你们的政府,也不能干涉。”通话说得老板哑口无言,只好妥协。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仍是愤慨不已。
自从宋教仁告别永井德子之后,他就和同住的同乡好友李和生搬到另外处地方。可尽管是不见了,但心里仍然挂念不已。他感到自己像无根的浮萍,他很想为自己那颗漂泊不定的心寻找个安全避风的港湾。接连好几天,宋教仁都在读吕坤的呻吟语,正是这些理学家的修身之道,给了他新的榜样,新的精神支柱。
1906年,宋教仁在积极编写革命文章的同时,决意进入早稻田大学学习,2月1日,他插班早稻田大学留学生部预科班。当时他的日语水平已经高于学校所授程度,从2月起,他开始学习英语,并着手翻译英国制度要览,成为他作为国民政府制度设计者的开始。
此时,又有位姑娘进入了宋教仁的心扉。
这个姑娘叫西村千代子,是宋教仁另位日本朋友西村年的女儿。天晚上,他来到西村年家门口,但在他将要敲门进去的时候,迟疑地停下来了,徘徊良久,最终他鼓足了勇气推门走进去。正好西村年不在,动人的千代子为他开了门。这天,他们在起谈了很久,谈得很投机,都有相见恨晚之感。西村千代子的天真活泼撩拨了宋教仁的心弦,他感到从所未有的愉悦和开心。
晚上回去之后,他久久不能入眠,心中老是浮现出千代子的笑颦,她的每个动作都能让宋教仁回味无穷。
同住的和生猜测他又陷入情网之中,便劝他不要眷恋儿女私情,应以国家事业为重。宋教仁陷入更大的苦恼之中,方面他忘不了西村千代子的倩影,另方面他又为自己屡屡被儿女私情纠缠而惭愧。
宋教仁想再不同西村千代子来往,可这天又不得不到西村家去,他和西村年约好去家造纸厂参观。可到了西村家,年又不在,而千代子却自告奋勇要陪他去。宋教仁开始还有些顾虑,但看到千代子那快活的样子,自然就把和生的忠告忘到后脑勺了。这天他们逛完造纸厂,又去了家制绒厂。
令宋教仁倍感惊喜的是,几天之后的个傍晚,千代子竟带着她的妹妹来看他了。这下可把宋教仁忙了个不亦乐乎,会儿上聚丰园买茶点,会儿给她们写毛笔字。当然,在这中间,他隐隐感到有点不道德,感到对不起还在湖南乡间的结发妻子。可转念想,自己对千代子只是种意念上的思慕,也就坦然了。
3天之后,宋教仁鬼使神差,又来到西村家。开始他还在屋子附近徘徊了好段时间,然后还是进去了。等他回到自己的宿舍,发现和生正在等他。和生问他是不是又去找千代子了,宋教仁矢口否认,和生不信,大怒而去,等和生走后,他心里愈想愈不是滋味,于是叫了辆人力车,直奔和生的寓所。他到了那里才发现和生还未回来,于是从书桌上拿起和生的日记翻看。他看到前天的日记里记着自己给和生信中的段话:“凡动念做事,当克制之于其发动之始,又当省察其善恶是非利害于克制之前。”想到自己前几天还拿这段话来劝人,今天却须别人拿这段话来劝自己,时羞愧难当,百感交集。正在他感叹之际,和生回来了,于是,他把实情古脑儿端了出来,并发誓不再辜负朋友的期望。
大约半个月后的个晚上,千代子果然又找上门来。但这次宋教仁待她很冷淡,她也似乎很知趣,坐了会就走了。
宋教仁的感情就此牺牲了,他在日记中写道:“我时心中大受震动,如劈头冷水,心神皆乱,似愧非愧,似悔非悔,似怨非怨。觉得他们对厉害关系分析实在不错,然而随即想到西村氏的情意,又不欲听之,时交战于心中,甚是难过。良久,始终下决心,听从其言。然而心中仍如火灼,如刀刺,不能片刻忍受。”
宋教仁在日本的恋情就此无疾而终了。
著名画家 吴冠中1
吴冠中:1917年出生于江苏宜兴,著名画家。
1938年抗日战争进入第二个年头,日军的虏爪从华北伸向了华东沿海地区,国民政府的许多机构纷纷内迁。在这种内迁浪潮中,吴冠中就读的国立杭州艺专辗转流徙,最终在湘西的沅陵落下脚来。
沅陵小城的对岸隔着沅江有处荒坡名老鸦溪,新校址就选在此处。经过学院师生的共同努力,群临时性的木屋搭建起来,权做校舍。那时,吴冠中十九岁,由于长途跋涉,患了严重的脚疾。老鸦溪既没有居民也没有商店,采买所需物品必须乘船到沅陵去。治疗脚疾则是件更加困难的事,沅江流经沅陵这段,水流湍急,来往的渡船必先逆流而上,然后才顺流而下,只有老船公才能撑持得住。
隔两三天,吴冠中便要去换次药。尽管相当小心,可船在急流里颠簸,难免不碰到伤脚。对吴冠中来说,每次过江都是次畏途,艰难异常。惟值得安慰的是,吴冠中就医的医院是江苏医学院附属医院,从镇江迁来。医院里有不少人和吴冠中等是宜兴同乡,在战争期间能听到亲切的乡音实在是件幸事。
不知是否环境变化所致,吴冠中的脚疾连几个月难愈,自然成了门诊部的常客。门诊部虽然有三四个护士,可为吴冠中换药的总是位年轻的护士小姐,他感觉像安排好似的。她文静内向,总是默默地低着头,擦洗疮口,换新药,扎绷带。吴冠中有时低声说谢谢,她也好像没有听见,没有反应。
她越不说话,就越激起吴冠中的神秘感和好奇心。
吴冠中看着白衣天使那纤纤十指灵巧地为他擦拭,种麻麻的痒痒的感觉传到腿上,传遍全身。吴冠中后来回忆说:“她脸色有些苍白,但我感到很美,梨花不也是青白色吗她微微有些露齿,我想到浮生六记中的芸娘也微露齿,我陶醉芸娘式的风貌。福楼拜比喻寂寞,是无声的蜘蛛,善于在心的角落结网;未必是蜘蛛,但我感到心底似乎也在结网了,无名的网。十八岁的青年的心,应是火热的,澎湃的,没有被织网的空隙。我想认识她,叫她姐姐。我渴望宁静沉默的她真是我的亲姐姐,我没有姐姐。”爱恋已在吴冠中的心里悄悄生长,他盼望能常常见到她。因此,坐船过江再不是可怕的事。他找出各种借口去医院,江上风浪已是寻常风景。他明知星期日休息,还是大早过江赶到门诊部。他在门诊部和护士宿舍之间的街道上走来走去,希望侥幸能碰上她。
她果真人出门了吴冠中大胆追上去惴惴地问:“小姐,今天是否有门诊”这显然是明知故问。“今天休息。”她善意地回答。“小姐尊姓”吴冠中抓紧时机问自己最想知道的事。“姓陈。”“是哪里人”“南通人。”
吴冠中不敢再细问下去,推说因收不到江苏的家信才来向老乡打听消息。
陈小姐踏着轻盈的脚步款款离去了。
吴冠中心怦怦跳着,在漫天大雾中渡江回老鸦溪。
吴冠中沉浸在这次幸运邂逅的兴奋里。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在慌乱之中没有问清陈小姐的名字。他本来可以向张医师打听这位护士的情况,但他不敢。他太害羞。
有次换药时姓陈的护士不在,由另位护士代替她。吴冠中托词南通同乡有事传信,问经常给他换药的那位南通人陈小姐叫什么名字。
那位护士略略迟疑了下,用钢笔在玻璃板上写了“陈克如”三个字。“陈克如,陈克如”吴冠中如获至宝地在心里默念了遍又遍,生怕未记牢。
回到学校,他在难言的依恋之情驱使下给陈克如小姐写了封长信,介绍自己,表示希望能认识她,希望永远知道她的踪影,希望得到她的回音,别无任何奢望。全篇没有个“爱”字,但每个字都像颗红豆在蹦蹦跳跳。
信发出去,吴冠中焦急不安地天天等她回信。回信不来,也就不敢再去换药,像罪犯样不敢再露面。
回信不来,他居然不再去门诊部换药了。他以为陈小姐手里定压着那封信,等着他上门质问。
就在此时,日军步步逼上,部队和百姓纷纷往南退却。沅陵已非安身之地,江苏艺专也决定南迁昆明。同学都陆陆续续走了,最后只剩吴冠中和朱子慕两人。在最后的几天里,吴冠中连续给陈小姐写了几封长信,仍如石沉大海。
他忍不住向朱子慕吐露了心底的痛苦,朱子慕鼓励他抓住时机,不然也许就永远失去了。在不得不离开沅陵的前夜,吴冠中带上幅自己最喜欢的水彩画作告别礼物,和朱子慕在黑夜中迎着狂风渡江去找陈护士。从护士宿舍门口进去是条长长的幽暗通道,通道尽头有微弱的灯光。吴冠中让朱子慕在门外街角等候,自己个人悄悄摸进去,心怦怦乱跳。入门的灯下有传达员守着,他问吴冠中找谁。吴冠中硬着头皮说找陈克如。传达员让他在下面等,吴冠中就躲进了阴影里。
传达员登上吱嘎作响的木楼梯去叫人。不会儿,楼梯咯蹬咯蹬地震响起来,有人大步下楼来了,并配合着声高呼:谁找我啊,下来的哪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白衣少女,而是位老太太。吴冠中见状,不管三七二十拔腿就跑,到门外拉起朱子慕就走。朱子慕不明就里,边跟着吴冠中跑,边迫不及待地问:“见到了吗”吴冠中只顾往江边跑,没有回答。待登上渡船,他才诉说了事情的原委。
著名画家 吴冠中2
在贵阳停留的段日子,吴冠中收到封陌生者的来信,信中以长者的口吻教导说: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莽撞,要三思而后行。虽然不是期待中的来信,但信里的几句话还是让吴冠中高兴。来信者告诉吴冠中说:他喜爱的经常为他换药的那位护士叫陈寿麟,南通人,二十岁,以后有信可直接寄给她。信的最后还表达了美好的祝愿,希望吴冠中能实现心中的梦想。吴冠中和朱子慕起研究认为,写信人应该是陈克如老太太,那位门诊部的护士长。同时,陈克如的来信也说明那些寄托着思念的书信,都飞到了她的手上。于是,吴冠中又写信给陈寿麟,因陈寿麟比他大两岁,他称她为姐姐,仍然是石沉大海。
以后的日子,贵阳也受到日机的大肆轰炸。战争的创痛使吴冠中暂时忘记了个人的感情,他和同学们走上街头,宣传抗日,救助伤残者。可事情在即将被遗忘的时刻突然又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天,吴冠中和朱子慕正在瓦砾遍地的街头写生。几位护士叽叽喳喳说笑着走来,停在了处刻章摊子前,吴冠中突然发现陈寿麟就在其中他兴奋地告诉了朱子慕,可又害怕自己看错了,两人跟随跑到刻字摊前,假意说要刻章,看到了护士们留下的名单,陈寿麟的名字赫然在列。吴冠中知道她们也迁到了贵阳,因此悄悄收起画夹,远远跟踪而去。最后,她们拐进了条深巷,吴冠中怕暴露不敢进去,留在巷口等候,只有朱子慕人跟进去。朱子慕得到了她们的住址:毓秀里81号。吴冠中紧接着往本市毓秀里81号寄了封信,依旧没有回音。吴冠中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从贵阳寄沅陵的信因她正在来贵阳的路上没有收到,那么在本市寄出地址确切的信,她怎么会收不到呢
人近在咫尺既不能互通音信又不能相见,对个年轻人来说真是种无法言说的折磨。那时候,贵阳经常有轰炸。每当空袭警报响起,人们都争先恐后地往城外奔逃。而住在城边的吴冠中却往城里的毓秀里跑,他想碰到陈寿麟陪她起躲空袭。可等他跑到毓秀里,整个巷子早已空无人,哪能见到她的影子。即使如此,吴冠中仍然次次在尖利的警报声中向毓秀里跑去,他渴望着奇迹的出现,可他等来却是次又次失望。于是,吴冠中改变策略,他不管有无警报,清晨6点钟前便在毓秀里巷口对面的家茶馆边等待,直等到天黑尽。连续几天也没有见到她出门,倒是她的同事三三两两进进出出,每次都望着他守候的方向指指点点,这使吴冠中既紧张又窘迫。他认为自己成了别人眼里的傻子和谈笑的对象。不久,艺专迁转昆明,吴冠中不敢奢望再见她的倩影。但他“终生对白衣护士存有敬爱之情,甚至对白色亦感到分外高洁,分外端庄,分外俏丽”。
半个多世纪后的1991年,七十二岁的吴冠中先生提笔回忆了那段交织着苦痛和思恋的血火岁月。文章结尾他问道:“她今在人间何处”
从柳州市工人医院退休后的陈寿麟在报刊上见到吴冠中回忆初恋的文章,才知道过去竟然有如此位痴情的小伙子爱着她恋着她,并因此感动不已。
如今,两个人都已两鬓挂霜,儿女成行。吴冠中已经在海内外闻名,而当年的护士还是那么平凡那么文静。陈寿麟让儿子写信告慰吴老,并惋惜地说明,他过去的那些信她真的连封也没有收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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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影星 阮玲玉1
阮玲玉:19101935年原名阮阿根,曾用名阮玉英。原籍广东中山,生于上海。著名的电影明星。
1901年4月26日,阮用荣与妻子何阿英在结婚四年后,生下了个女儿,父母为她取了个乳名叫凤根。个女孩取了个男孩的名字,并没有重男轻女的偏心,这是因为母亲看到婴儿的小脸上天生对弯弯的美丽的丹凤眼,而她的父亲,从第眼起已经为女儿着迷,把她当作了阮家的命根子。
不久,在孙中山的领导下,推翻清朝,民国成立,举国欢腾之日,阮用荣剪掉辫子,高兴地捧着女儿的脸,仔细地端详着,忽然“欢乐地笑起来,用家乡话广东香山称赞:我们凤根的双眼睛好靓啊”
以后,阮玲玉听到任何人对自己美丽眼睛的赞赏,没有个像父亲那样真挚,那样亲切,那样出自肺腑的衷心的喜悦。
有段日子,父亲所在的亚细亚油栈的外国老板发了善心,答应些住得远的工人搬到油栈附近的工人住宅去住。
那是段难忘的日子。凤根每天总是穿了身整齐干净的衣裤,坐在自己家的门槛上,等父亲下班。父亲回来,顾不得洗把脸,喝口茶,就把长着双美丽眼睛的女儿骑在肩上,到空场上去兜圈子,向邻居们夸耀。
这样的日子仅仅过了年,外国老板就要把工人住宅改为高尔夫球场,强令工人迁出。房子破不要紧,使凤根感到难受的是,从此减少和父亲相处的机会。每天天没亮,父亲就起床,粗大的手掌在熟睡的凤根小脸上轻轻抚摩下,然后摸黑出门,顶着满天星星赶到黄浦江码头,摆渡过江。晚上,也总是要到天黑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家。凤根就这样天天等待父亲。父亲瘦长的身影刚刚出现在视线中,她那对美丽的眼睛闪动着水灵的眸光,亲热地叫着扑上去,双手抱住父亲的头颅,小脸紧贴住父亲满是胡茬的面颊,唱了起来。父亲声不响地摊开粗大的手掌,里面放着凤根喜爱的东西:广东橄榄,陈皮梅,或者是各种小玩意儿。他宁可自己多走路,少吃个馒头,每天也要省下钱送给女儿点小小的奖品。
天,父亲回来时,已是深夜,父亲摔倒在屋前的积水中,手里紧握着个被水浸湿的小纸包。里面是给凤根的礼物用彩珠串成的耳环。
这是父亲送给女儿的最后的礼物,当晚,父亲去世了,带着个没有实现的承诺:有天,家人高高兴兴地去电影院看场电影。
或许,阮玲玉今后走上银幕,就是为了帮父亲完成这个承诺,为了深沉的父爱。
那年,她只有六岁。迫于生计,凤根的母亲去了个姓张的人家做佣人。张府是个大户,当家的张老爷在上海开了张利昌张亨昌两个商号,财源旺盛。他不仅业大,家也大,妻妾就有九人之多。张家政由张太太人把持。她生了四男两女,长子张慧冲,次子张睛浦,三子张惠民,最小的儿子叫张达民。值得提的是,张慧冲接办了个即将倒闭的小电影厂,并且娶了个电影明星做老婆,独立经营起夫妻店式的“慧冲影片公司”。张家最小的儿子张达民,比凤根大六岁。凤根随母到张家的这年,张达民正好是12岁。
她们暂时寄住在主人家里。尽管经济条件不好,但凤根的母亲还是有些见识的,她在本来就不多的生活费里省之又省,供女儿进学堂。凤根学名为“玉英”,学校很远,玉英搬出主人家,寄居到了姨妈家中。
随着年龄的增长,玉英益发艳丽动人。每天放学的时候,总有些青年在学校门口徘徊,等着和她搭讪。玉英对这些人视若无睹,心致力于学业。
周末,玉英照例去看母亲。母亲搂着女儿,欣慰地听着她讲学校里的事情。玉英每次去,多半是帮母亲干活,很少能像今天这样闲下来的。正在二人说得高兴的时候,阵皮鞋声由远渐近地传了过来。
“何妈,我到外面去了,有人找我,请他留个字条。”
未等阮母答话,说话的人已经站在了小屋门口。
来人是张家少爷张达民。由于玉英住在姨妈家,不常回来,张达民也不常在家,所以二人未曾谋面。
张达民无意中朝屋里扫了眼,瞥见了端坐在床沿上的玉英,玉英下意识地向屋外看了下,遇到张达民火炭似的目光,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屋里下子静了下来。
阮母看见张达民,连忙站起身局促地说:“玉英,这是张少爷。”
“少爷,这是我女儿玉英。”
玉英听母亲这么说,慢慢站了起来,对张达民微微行了个礼。张达民收起了往常的傲慢,含笑对她们母女说:“哦,原来是你女儿啊,难得来次吧。以后请常到这里来玩”
张达民的谦和令阮母很不习惯,她受宠若惊地答道:“好的,好的。她难得回来次,今天学校放假,平常她想来也没时间的。”
阮母声明似地说着,表示自己虽是个受人支使的下人,却有个有知识的女儿。这几句话也的确起到作用,张达民立刻对玉英又多了几分好感。
“哦,她还在读书,挺好的。何妈,你真不容易,日子过得这么苦,还花钱让女儿读书”张达民对阮母赞美似地说着,目光却刻也没有离开过玉英的身子。他看见玉英的第眼就被她的美丽深深地折服了。张达民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地打量着玉英:清秀的脸颊,修长的眉毛,丰满而又苗条的身材端庄秀丽妩媚张达民无法形容,她简直集万种风情于身张达民暗想:“好个绝世靓妹怎么我今天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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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英依然低着头,不吱声。凭直觉,她已经明白了张达民眼神所表达的内容。平日里也有不少人追求她,他们都是低垂着头,连看也不敢看她眼,今天真切地遇到了这种火辣的目光,她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少爷要到外面去吗什么时候回来”
这两句话,如同在下逐客令。也许是真心地在问,也许是从两个人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张达民自觉不便再留在这里,只得点点头,向母女二人说了声“再会”。
张达民走后,玉英和母亲仍旧坐着说话,玉英从妈妈的谈话中,知道了张达民没有完成学业,如今弃学从商了。
傍晚,玉英告别母亲,回姨妈家去了。破例的事情又发生了:张达民平日从来没有在半夜12点之前回来过,今天还不到晚饭的时候,他就早早地到了家,进门就找阮母。他从阮母口中打听到玉英已经在半个小时前走了,不禁万分失望地问:“怎么不让你女儿吃了晚饭再回去呢”
阮母微笑着回答说“她不肯留在这里吃饭,非要回学校去看电影。”
张达民不便多说什么,心里纵有多少懊丧,也不好表现出来。晚饭过后,张达民把阮母叫到他的房间,问起她的家事。阮母从阮父的死说起,说着说着就说到玉英要辍学的事,为了供她上学已经欠了不少钱,如今实在没有能力再供她读下去了。
张达民听到这里,想都没想就说道:
“何妈,学费不成问题,你只管问我要好了,我会负责她的切费用的你也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帮帮你们母女俩”
阮母又惊又喜,连声向张达民道谢。张达民问明了玉英的学名和寄居的地方,还拿钱给阮母,让她给玉英买些衣料。阮母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不知是福还是祸。
阮母走后,张达民给玉英写了封长信,信的大意是说:他愿意无偿地资助她上学,因十分倾慕她,想和她交朋友,请求她允许。次日,张达民托玉英的同学把信转交给了她。
单纯的玉英同意了。二人开始频繁地通信,经常约会,渐渐地,他们俩就成了感情颇深的朋友。张达民为了表示对玉英的关怀,热情地张罗要给玉英改个名字。他说:“前年曾有人控告个叫姬觉弥的人,说他诱了个姓徐名玉英的少女,你的名字和她的相同,还是改了吧。”
从此玉英改名为玲玉。
张达民对阮母也格外照顾,劝她不必去帮佣,生活开支都由他负担,并替母女俩租了间大屋居住。不久,张达民与阮玲玉订婚了。
天,张达民的哥哥张慧冲来找张达民。张达民不在,张慧冲和阮玲玉坐了会儿。临走的时候,他说起了明星公司要招考演员的事。阮玲玉暗暗动了心。就这样,阮母带着阮玲玉来到明星公司报名处。导演卜万苍对阮玲玉的第印象非常好,细细端详着她,他感到这个女孩子虽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却有股清秀气,十分耐看。尤为难得的是,她没有上海摩登女郎的洋味和俗气,形象非常符合这部戏的要求,于是立即让她参加挂名夫妻女主角的试戏。
“阮小姐,我看你是块演戏的料。”卜万苍热情地对她说。
阮玲玉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家。这切来得太突然了,让她没有时间去消化。她万万没有想到导演会看中她。阮玲玉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多想因为她马上意识到:这是她为了这个家走出的第步。导演只是让她试戏,如果自己不能胜任,这场美梦就白做了。所以定要摆正心态。
阮玲玉在家里整整想了个下午,却不知在电影公司里,人们正为“女主角问题”争得脸红脖子粗呢多数人都说,定下个从未演过戏的新人来试戏,万失败再选的话,周期就会乱套。他们觉得像阮玲玉这样的姑娘,并无特别之处,卜导演这么做风险太大。
卜万苍力排众议,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几天之后,受卜万苍之约,阮玲玉又次跨进了明星公司的大门。
她姗姗走进导演室,所有人眼前亮。当助理导演要她做欢乐的表情时,她轻盈地把头偏,薄唇轻启,嫣然笑眼睛弯得如同新月,唇角边浮出个迷人的酒窝;要求她做悲伤的表情时,原来留在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了,迷离的目光顿时蒙上了层水盈盈的泪花,泪眼中露出了哀怨的神情。
卜万苍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宣布她被录取了。所有在场的人,包括昨天提反对意见的人,都佩服卜导演好眼力。阮玲玉走后,卜万苍兴奋地说:
“你们看,她如此清丽脱俗,表情丰富,定是个有希望的好演员。”
卜导演的话在阮玲玉短短九年的银幕生涯主演的29部电影中得到了印证。
虽然阮玲玉和张达民正式订了婚,并且得到了张母的同意,但他们直没有履行正式的结婚手续,在外界看来,他们是同居关系。阮母为此没少受别人的白眼。比起以前的生活,阮家母女应该知足了,但是有件事还是让她们耿耿于怀,就是阮玲玉在张家的身份。
此事直到张达民的母亲去世时才有了结果。
张达民听到了母亲的死讯,准备立刻回原籍奔丧。阮母认为机会来了,私下对阮玲玉说:“玲玉,你和他的订婚,虽是他母亲同意了的,但因为没有正式结婚,他的亲友也许大半不知道你们的事。现在他母亲死了,我看正好趁他回家奔丧,你跟他起回去,披麻戴孝之后,他家的亲戚就都知道你是张家的人了。要不然,你们就在老太太的灵前,当着所有亲友的面儿,举行个结婚仪式。玲玉,你说我的意思对不对这和你的关系大着呢,可不要马虎地混过去,有你吃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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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影星 阮玲玉3
阮玲玉听了母亲的话,默默地思量着,她觉得母亲的主意有道理。既然跟了张达民,就做了生世都跟着他的打算。张达民推次,她的心就破碎次。张达民似乎总有理地说:玲玉啊,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封建礼教观念呢你是读过书的女孩子,你接受的新思想都到哪里去了男女之爱首先是种精神,你又何必看重那些世俗的形式
张达民在阮玲玉面前甜言蜜语有他的苦衷。其实当张达民写信告诉家里他要和阮玲玉成婚的意愿之后,不仅是张达民的父母,全家上上下下都反对他们的结合。张达民和家里沟通了几次也未见成效,只得委屈阮玲玉了。但阮玲玉不知内情,日不成婚,她就日不踏实。商量番后,张达民同意带她起回去。
到了张家,阮玲玉遭遇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半是心理作用,半是环境上的影响,她感觉张家所有人对于自己,定存有鄙薄的想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