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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搁浅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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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句让我更加茫然的话,“别喝咖啡,你胃不好。”

  我知道我胃不好,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晚上就去找卫衡明天我想约人,如果你喝了咖啡我是说,胃疼会影响晚上的事。”他说完长舒口气,顺手拿走杯子,“你回家吃饭,待会得工作。”

  夕阳已经沉入地平线,夜色直直坠落,隔着玻璃,里面灯火通明,外面暮色四起。

  宗晨终于走了,修长英俊的模样引得不少人的注目,他像个聚光灯,吸引了所有焦点,

  也曾吸引了我的。

  可这个诱惑,就如亚当夏娃的苹果,靠近不得。

  人可以摔跤,但总不能yi而再,再而三的,在同yi个地方摔倒。

  我默默起身,走出了店门,叫了辆出租,回家。

  夏天的气息让整个城市慵懒无比,云层褪成灰蓝,厚重的掀开夜幕。

  我默默起身,走出店门,叫辆出租,回家。

  夏天的气息让整个城市慵懒无比,云层褪成灰蓝,厚重的掀开夜幕。

  我忽然很想念yi个人,想念那个内敛沉稳,却总会用各种冷笑话呛人的少年,那段关于我和宗晨的过去。

  无处安放的记忆

  青春期最大的烦恼,总与考试c学习c成绩这类东西脱不开关系,对我这个令父母头疼的孩子来说,更是如此。在我用尽各种招数赶走第五位家教后,妈妈终于爆发,yi场世界大战后,我不得已妥协。

  宗晨便是第六位家教。他的出现,像是yi场多米诺效应,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和他第yi次见面,是在五月,五月最后的yi个周末。

  我yi人在家,穿着短裤背心,就着阳台温煦的阳光,肆无忌惮的偷看天是红河岸。因为太过自由,失去该有的警惕,甚至没发现屋子里何时多了yi人。

  “你好。”yi个好听的男人声音,我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你好。”声音又响起,我迟钝的神经终于找到重点,遂大惊失色,第yi反应竟是飞快的将漫画书藏到身后,又迅速抄起yi旁的拖把,指着他,“ 喂,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开进来。”那个男生言简意赅,扬了扬手心的钥匙。

  “哪来的钥匙”现在的小偷胆真大,不能小觑。

  “门口的花盆。”靠,见鬼了,这都知道。

  他朝我慢慢走来,而我的心跳亦随着逼近的脚步,越来越快。

  “喂喂我可学过跆拳道”我拽着拖把,手心紧张的出了汗。

  他止步,伸出手来:“你好,我叫宗晨,你的家教。”

  “哈”脑里似乎闪过妈妈出门前交代的几句话。

  “敲了很久,没人开门。”他解释道。

  我终于松口气,老妈对他也太放心了吧,居然连备用钥匙的位置都告诉他。

  “你叫宗晨对面小区的宗晨”我盯着他看。

  “是。”

  “哇那真是久仰。”

  “幸会。”他倒真不客气。

  我带着他来到书房,拖出早就准备好的凳子,十分殷勤,“请坐请坐,宗老师。”

  他看了yi眼,冷静说,“这凳子,缺条腿。”

  “哎那怎么办,我房间就两把椅子,另yi把是我的专座。还有啊,餐厅的那些是吃饭时专用的,客厅的三把,属于家人专用。客用的么,可就这yi把了。”无理取闹也算是我的强项了。我又好心提醒他,“哦对了,出门右拐,三个十字路口,再左转,两十字路口,有家店,有卖凳子的。”

  “谢谢。”他终于开口。

  “yiure elcyie.”我朝他眨眨眼,露出标准的无害微笑。

  哈哈,跟我斗。天才宗晨又怎样。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这家伙似乎没那么好打发,就在我继续埋首漫画没多久,便听到外头传来yi阵利器闷钝的声音。我冲出yi看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家伙,正蹲在地上,拿着锤子捣鼓着那把破凳子。天知道,他从哪找来的工具。

  “你在干什么”我惊讶的张大嘴巴。

  “修我的专座。”他头也没抬。

  “”

  “请别挡着光线。”

  “”拽什么,这可是我家我怀疑的盯着他,“你确定会修要是它又少了条腿,你得负责。”

  “我组装过的模型,工序比这复杂十几倍。”他淡淡的丢下yi句。

  好吧,他确实有拽的资本。“您真有才。”

  “谢谢。”他毫不客气。

  “yiure elcyie.”我更不能客气。

  说实话,我真无法将眼前这个男生与传闻中的天才宗晨联系起来。事实上,关于他的yi些小道消息,我都不知听过多少版本了。无论在什么时候,但凡有个成绩好的孩子,便会成为各家孩子学习的榜样,更何况,模样还那么俊俏。

  “听说初三那会,好几家学校校长都争着抢他呢。”

  “听说在全国物理大赛里,又得了奖。”

  “听说他能马上算出四位数乘法。”再传都要成神童了。

  因此在我的想象里,宗晨他的脸就是yi金灿灿的大奖杯,不过倒是没人告诉我,这奖杯脸还会修凳子。

  “好了。”他拍拍手,站了起来,“要不要检验yi下”

  “不要。”我yi口回绝。

  “你害怕”他挑了挑眉。

  “你才害怕。”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禁不住人激。正要坐下,凳子却被拎开,他丢下yi句,“不好意思,现在这是我的专座。”

  我惆怅,相当的惆怅。

  我们又回到书房。他抽出物理书,开始进入主题,“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你觉得哪yi部分最薄弱”

  “都挺薄弱的。”

  “哦,那就先学最基础的。”

  “可我连最基础的也不懂。”

  他头也没抬,“没关系,慢慢来,我还教过更笨的。”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我只是看不懂。”我什么时候说自己笨了

  “看不懂,更要笨鸟先飞。”

  你才笨鸟,我咬牙切齿,“我不是鸟,飞不起来。”

  “那先学慢慢走。”他倒是接的快。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先走拉。”我望文生义的本领也不错。

  他终于有了些反应,往后靠了靠椅背,眯着眼看我,“请便。”

  我唰的推开椅子,刚往外迈yi步,就被他的话定在原地。

  “走之前,我有必要先交代今天的补习任务,讲解加作业,大概需要四小时,”他看了看手表,轻描淡写,“现在是下午两点,按原计划是六点结束。如果你要先走,那没办法,只能延迟到晚上了。”

  “”

  “哦对,听叶阿姨说,晚上你要参加同学的生日会,真遗憾,大概去不了了。”

  “”

  “当然了,时间完全由你自己选。”

  我只能翻着白眼,老老实实坐回去。

  “好了,翻书吧。”他说。

  “知道啦。”

  他拿出yi本笔记,细条慢里的开始上课,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说来,他确实是个称职的家教。宗晨讲课时的声音与说话有所不同,沉稳,醇厚,像是风过梧桐,暖呼呼的,补习编排的内容也并不枯燥,他会用些恰到好处的比喻与yi些有趣的方式阐述枯燥的定理。不知不觉的,我居然也随着他的思路走了。

  “你可以按照这个方式来做受力分析,首先考虑重力,然后是向下摩擦力”

  “来,”他将手里的铅笔递给我,“你来画受力图。”

  “哦,”我接过笔,视线停在他握笔的手上,好奇的问,“你是左撇子”

  “是。”他揉了揉眉心。

  “那你吃饭也用左手”

  “是。”

  “洗衣服呢”

  “是。”

  “上厕所呢”

  “”

  “听说左撇子很聪明”

  “谢谢夸奖。”他又看了看手表,提醒,“已经三点半了。”

  “好吧好吧。”我无奈的瞄眼题目,又胡乱画了几下,丢下笔说,“不会。”

  “你先从yi个物体开始分析,受到哪几个力,然后逐yi画出”他细条慢理的重新说yi遍。

  “不明白。”我苦着脸。他继续重复yi遍。

  “还是,不太明白。”我继续装傻,这yi招必杀技,屡试不爽。

  他忽然站了起来我吓yi跳,以为这么快就发飙了,结果他却说:“你看着我。”

  “啊”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既然他都要求了,那我就好好看吧。我故意摸着下巴,将他从头到脚扫描yi遍。事实上,他还真是个好看的男生,柔软的黑发,深邃的眼,高高的鼻梁,侧脸弧度恰到好处,线条锐利而温和。

  他勾起嘴角,眼睛眯的更细,“看够没”

  “恩,鉴定完了,勉强算英俊吧。”我笑,看不出他还挺自恋啊。

  “我现在站着,受到几个力”

  “我怎么知道重力呗”

  “如果我站在凳子上,又受到几个力”

  “啊,站凳子上你又要再修yi次那破凳子吗”扯开话题也是我的强项。

  “”

  直到夕阳西下,我们还在纠结这道最简单的受力分析,我相信他知道我是在故意捣乱,但他却什么都没说,甚至没露出丝毫的不耐烦。不知道是他神经短路还是我真的棋逢对手,连我自己都开始觉得,无理取闹的有些过了头。

  “我饿了,要吃饭。”

  “行,”他直了直身,又看手表,“先把这道题做出来。”

  我崩溃,我投降

  只好拿起笔来,顺利的画出受力图,得出答案,又迅速的将东西收拾完。

  “好了,今天谢谢宗老师了,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不用再见,”他看了看我,说,“吃完饭继续。”

  “什么”我指着墙上的时钟,“喂喂,已经六点半了,超时了”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说,今天的授课内容是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我的标准是完成的内容。”

  “”

  “事实上,我yi开始并没有料到你的接受能力那么有限,因而错误的估计了完成这些任务所需要的时间,对此我深感抱歉,根据刚才你的表现,我已经调整时间表,也就是说,如果你顺利的在七点前吃完饭,然后马上投入学习,那还需要六个小时也就是到晚上的yi点,才可以完成任务。当然了,如果你的接受能力大有改进,可以按照正常人的水平发挥,那大约还需三个半小时。”宗晨慢腾腾的说完这番话,然后转身,“我先回去吃饭了,七点见。”

  我靠“见你个头。”我忍无可忍,“我晚上要参加同学的生日会。”

  “真是遗憾,或许你可以买份更好的礼物去弥补。”他走到门口时,停了yi下,“我知道yi家不错的礼品店,如果有需要,可以将地址告诉你。”

  “谢谢”我咬牙切齿。

  “yiure elcyie.”

  我真的要抓狂了唰的站起,我yi把推开椅子,冲着他的背影喊:“晚上你别来了,来了我也不在。实话跟你说吧,学习对我来说没意义,我宁愿用这点时间去发呆,也不愿意去研究什么重力阻力摩擦力当然了,你是优等生,你喜欢学习,因为那可以带给你夸奖,赞美,甚至崇拜,可对我来说不是这样的,我yi丁点也不喜欢所以宗晨,能不能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停下脚步,背影被黄昏的夕阳拉的很长。

  我平息了自己的呼吸,在心里默数,猜他忍几秒离开。

  “简浅,”他叫了我的名字,这不是他第yi次叫我名字,但却是我第yi次听到异性用这样的声音叫出那两个字,温和轻柔,仿佛拂过脸颊的风。

  “那对你来说,做什么才不浪费时间”

  天色暗的很快,残存的夕阳余晖仿佛放大镜,用金色光线勾勒出空气里那些细小的尘埃。那些尘埃,也只有在被阳光所眷顾的这些时刻,才会被人们所发现,而我们也才会知道,原来与我们yi直同在的,还有这样微小的群体,它们微不足道,却yi直存在。就像他所问的,那被我忽视却yi直存在的问题做什么才不浪费生命

  说实话,我明白,却也不明白,并非只是因为贪玩,因为无聊。只是对我来说,生命有着更yi层意义,它那么转瞬即逝,让我惶恐不安。

  此刻的我像在歌曲处被卡住的唱片机,努力想要发出声音,却只是徒劳。

  “既然没想明白,就别用这些自以为是的借口,等你真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再来理论这些也不迟。”他轻轻的带上门,说,“七点见。”

  那天晚上我并不想出去,不过也没呆在家。我无精打采的参加了阿力的生日会,脑子里却yi直回放下午的事情。

  回到家已经很迟,屋里亮着灯,我以为是爸妈回来,没想到开门的却是宗晨。

  生冷的白炽灯将他笼罩在yi层光晕里,他静静的看着我,漫不经心的说,“回来了,那过来补习。”

  我望着指向十点的钟,第yi次深深感到了挫败。

  但这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每个周末都会周而复始的上演这样那样的戏码。

  我想尽了各种办法。

  比如装傻充愣,不过他会不厌其烦的讲解,yi遍又yi遍,直到我听到想吐。

  我鸡蛋里挑骨头,他也总有本事将骨头挑完,而我却完全挑不出他的任何毛病。

  我故意挑衅不合作,他表面听之任之,可最后的结果还是我花几倍的时间与精力去弥补后果。

  要是我搞些恶作剧。比如趁他不注意将眼镜藏起来啦,那他下回yi定不会忘记带副备用的,又如我无缘无故给他取了个绰号粽子,结果他若无其事的说,“想吃粽子楼下的嘉兴粽不错。”或者在他讲课时,时不时的岔开话题,可最后往往被他反驳的体无完肤。

  我故意逗他,“哎,你学习好,长的也还行,yi定有不少人喜欢你”

  “长的,只是还行”他完全放错了重点。

  “”

  “如果我算还行的话,那你长的算什么,惨不忍睹”

  “你去死”

  “你怎么每周都那么闲,不陪女朋友吗”

  “暂时不用。”

  “暂时不用是代表你还没女朋友呢,还是你不需要陪女朋友”

  “如果你想知道我有没有女朋友的话,请直接提问。”

  “那你有没有”

  “和你做错的这道题有关系吗而且,还是做了三遍又错的题。”

  “没有。”

  “很好,那请继续。”

  “”他根本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吧”

  “不用了,谢谢。”

  “yiure elcyie。”

  “请你看电影”

  “不用了,谢谢。”

  “yiure elcyie。”

  威尔克姆你个头我软硬兼施,他软硬不吃。

  终于有yi天,他状似不经意的提了句,“简浅,你这套好像用了七次,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于是我彻底dyin了。

  相比这些,更可怕的是我的成绩居然开始进步了当看到物理老头笑嘻嘻的摸摸我的头,说孺子可教时,我真是感到星光暗淡,前途昏暗。

  虽然我们是以这样yi种,水火不容,敌存我亡,争锋相对的方式开始相处,但时间这个无情的东西,总会随心所欲的,用你所没意识到的方式,yi点点的慢慢的改变yi切。

  而当你意识到时,似乎已经晚了。终于有yi天,我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会乐此不疲的与他玩这些小把戏,居然会期待原本厌恶的周末。

  无处安放的记忆

  当我成长到足以麻木的看着成人们如何冷静的恋爱分手时,才明白当初对他的眷恋根本不需要理由,真要理由的话,也是很多的。

  比如他百年如yi日的耐性,他时不时的黑色幽默与冷笑话,他沉默思考时完美的侧脸弧度,他瘦高的个子,琥珀般宁静的眼眸,他沉稳淡漠的气质,他聪明到无敌的高智商。

  可如果他没有这些,我还是会喜欢他,喜欢这个恰好出现在我漫长青春期的他,喜欢他用宗晨式的耐心包容了我浑身上下的刺,喜欢他和我说的那些大道理,喜欢他以我可以接受的方式让我彻底了解了函数,导数,分子式,磁场,受力分析,化合反应是他让我明白了,生命无关长短,只在于深度,那么那么多的道理,都是他yi点yi滴教会的,在最短暂也最漫长的几年里,是他陪着我yi步步成长。

  可那时的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空去想为什么,我沉浸在莫名的欢愉与矛盾的酸涩里,无暇其他。而当回顾往事时,才发现yi切那么显而易见,年少的情感总是强烈而无需理由,也许昨天是仇人,明天就成了情人。

  于是我任意透支着他的好,以为理所当然。

  有yi次,我又逃了补习课,去溜冰场玩,没想到竟被他当场逮到,yi时惊吓,我摔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狼狈爬起,心虚却理直气壮的问。

  “你的溜冰鞋不见了。”

  “真聪明,福尔摩斯先生。”

  “谢谢夸奖。”

  “yiure elcyie.”

  “喂,要不要yi起来”我拍拍身上的灰尘,俯身冲到他面前,倚着栏杆准备把他也拉下水。

  “不了。”

  我朝他咧嘴yi笑,“来吧来吧,我教你玩。”

  “不用了,我会。”

  “你会”我故意yi脸的诧异加轻视,指着场中央正流畅滑出优美动作的金发男生,“那才叫会,你会的程度,是指扶着栏杆走路”

  他静静的看着我,忽然就下了战书,“若我比他厉害,你就回去补习。”

  “哈,yika。”我就不信他什么都能拿第yi。

  可事实证明,我又错了,当他用两个连续腾空旋转将金发男生打败时,我嘴巴大的足以吞下yi个鸡蛋,久久无法回神。老天,他到底是什么,超人还是蜘蛛侠,凭什么什么都会

  “回家。”他看着我,言简意赅。

  “不要。”我立马换了狗腿子脸,笑的那叫yi个假,“宗老师,你教我这个吧。”

  “哦,现在叫我宗老师了。”

  “哪有,你yi直是我的老师嘛”

  “回家。”他已经脱了yi只溜冰鞋。

  “哎哎这样吧,你要是教会了我,那以后我再也不逃课了,怎样”

  这个礼拜天的午后,闷热的溜冰场忽然明亮起来。金色的光线仿佛水波纹,透过玻璃倾斜yi地,荡出yi路路交错的水波,而我与他,便是迷失其间的鱼,yi圈又yi圈,梦想着成为飞翔的鸟。

  “你想学什么”

  “刚刚最后那动作。”

  他眯了眯眼,“你确定”

  “我确定,谁后悔谁小狗。”

  可没多久我就后悔了,摔倒yi次,两次,三次

  我终于朝他咆哮,“干嘛不扶着我”

  “扶着怎么学”

  说是这么说,不过后来他都在我即将摔倒前恰到好处的支撑住重心。

  我们的距离靠的很近,近到我能清晰的感受他的呼吸吞吐,他的左手牵住我右手,手心全是融在yi起的湿汗,那么亲密。

  “哎好累,我们先热热身,yi起滑几圈吧。”

  “”

  我们沿着边缘,yi圈yi圈的绕过人群,绕过光晕,急速飞驰,俯冲,倒滑,旋转,转圈,我沉浸在这份飞翔的酣畅淋漓里,不知所以。

  “还要不要学。”

  “”

  “不学回家。”

  “学,当然学。”

  他手把手的教我动作要领,姿势与要点,开始只是小心翼翼的抓着我的手腕,后来才慢慢的扶我的肩,我的腰。终于,我以略略成型的姿势跳起,落下,稳定。

  “eah”我尖叫着站起,顾不得多想,转了yi百八十度,抱住身后也是yi脸笑意的他,兴奋极了。

  “我会啦我会拉我会啦宗晨我会拉”

  “恭喜你。”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

  “谢谢。”

  “yiure elcyie.”

  “喂,我是真诚的感谢好不好”

  “我也是真诚的说不客气。”

  “”

  “那个简浅。”

  “恩”

  他低头看着我,脸上又是那抹可疑的红。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十分之不对劲,直到他的鼻息轻触过来,我才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抱着他,我们交换着彼此的体温与气味。我的下巴抵着他的锁骨,而他搭在我腰际的手显然已经有些无所适从。

  我尴尬的思考要怎么以yi个自然而不突兀的动作摆脱目前的境况。

  “简浅,我站不住了。”他很假的说了yi句谎话。

  “啊”我忙放开手,谢天谢地,还是他聪明,这个理由真不错。

  他站在逆光的位置,水波纹顺着他的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刚刚的那个拥抱,在我心底丢下了颗不大不小的炸弹,引得涟漪阵阵,漾起异样而陌生的感觉,仿佛街角的棉花糖,哗啦啦的迅速膨胀开来。

  宗晨故作镇定的偏开脸,“你看那个人,滑的挺不错。”

  “是啊是啊,真不错。”我附和道,可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关注别人滑的好不好了。

  “那人鞋子挺好看的。”

  “是啊,挺好看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他终于说了句宗晨式的话。

  “好。”第yi次,我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出来时,外面早已华灯初上,我与他站在街头,望着人流往来的街,各怀心思哦,他有没有怀心思我不知道,反正我心底早已百转千回,刚刚那异样的感觉是什么,跟猫爪似的挠啊挠,惹人心烦。

  我们沿着人流,默默朝前走,气氛有些奇异。

  “在想什么”我忍不住,硬着头皮问。

  “想,晚饭吃什么”

  “不如我们出去吃,给你yi个请我的机会好了。”

  “想吃什么。”

  “肯德基。”

  “我不吃这些。”

  “那你看我吃好了。”

  “我谢谢你。”

  “yiure elcyie。”好吧,这样气氛才正常。

  肯德基里,宗晨以极慢的速度解决着yi个汉堡,对我看看自己的秋风扫落叶,实在惭愧。

  “不如晚些我请你吃好了,你要吃什么”

  “云吞面,小区门口的。”

  “好吧。”说实话,那味道是不错。

  “哦对了,”他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请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不能再逃课了。”

  “我不准备请你吃面了。”

  “”

  那天夜里,我辗转反侧,似乎有些明白了喜欢这两个字的含义,而代价是,人生的第yi次失眠。看,我将那么多的第yi次都给了他,宗晨,你该感到高兴的。

  我们慢慢熟识起来,也摸透了彼此的性格与脾气,与此同时,也继续争锋相对,继续互相挑刺。我自以为是的给这些行为用了个总结词打情骂俏。原谅我用了这么个低俗的词,可凭我的语文成绩,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形容词了我也不可能就这个问题去请教宗晨。

  偶尔,我也会和他撒谎,可惜也会付出惨痛代价,比如那次印象深刻的装病事件。

  yi回数学考试,我得了59分。

  “简浅,怎么又不及格”他粗粗将试卷从头到尾看yi遍,“这些类型我都和你说过了。”

  “59,和六十有什么差别。”

  “小老虎和大猫有差别吗”

  “比喻不对,驳回。”

  “那你造yi个。”

  “”

  “哎呀,我不知道。”余光瞟到桌上的笔,我顺口瞎掰,“大概是我的笔太差了,影响发挥,恩,yi定是这样。”我说完抢过试卷,揉成球,稳稳的抛进垃圾桶。

  他头也不抬的,丢给我他用的那支笔,“把试卷捡回来,用年纪第yi的笔再做yi次。”

  “不。”我把玩着他的钢笔。

  “哦,那算了。我也不冒用你哥哥的名义,代签这张59的试卷了。”

  “小人。”我丢给他yi个白眼。

  “不管身高还是体重,理论上说来,你都比我更小。”

  “好冷。”我回击,“你就不能说个不冷的笑话吗。”

  “天太热了,等冬天我再考虑换个方式说笑话。”

  “”

  “好了,给你二十分钟,自己去分析错题,我回家yi趟。”说完他出去了。

  我哀号yi声,趴在桌上与那些叉叉大眼对小眼。

  二十分钟后,宗晨回来,看我有气无力,便问“怎么了”

  “胃疼”我胡乱回yi句。

  “吃什么了”他居然没有看穿,真笨。

  我将计就计,皱眉捂胃,“那个大概是因为喝了咖啡”生惯病了,装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简浅,”他狐疑的看了看我,眉头皱到yi处,“没开玩笑”

  我努力逼出几滴泪,低声低气,“没听说过咖啡过敏吗”

  “没有。”

  “那好,现在你见到了。”我转过头,拼命忍住笑。

  “很疼”他声音难得柔和下来。

  “疼死了。”我更加卖力的演戏。

  “我们去医院。”他冷静做出决定,拉着我就要起来。

  “不,我不去。”我作死鱼状,继续趴着,纹丝不动,“我痛的走不动了。”

  “不是想我背你吧”

  “你想多了。”

  “那这样,告诉我疼的具体位置,我去买药。”他俯身,轻问,他俯身的距离,与我很近。

  “”感觉到闹够了,正要起来好好嘲笑他,却正好撞进他的眼底那总波澜不惊的眼底,流露出真实的焦急与关切,我yi时怔忪,忘了想要说的话,任他小心翼翼扶到沙发。

  “不吃药怎么行,”他说,“如果你打算将这个当做不补习的借口,也不行。”

  “”我只能再翻个白眼送他。

  他倒了杯水给我,又利索的穿鞋,“我出去买药,就回来。”

  我握着尚留有他体温的杯子,窝在沙发里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他刚刚,算是在关心我吧

  都说人不能撒谎,说什么来什么。

  他出去没多久,我的腹部竟真疼起来,yi阵yi阵抽丝剥茧似的。去了yi趟厕所,果然是大姨妈来了,朝镜子yi看,看见自己的脸色憔悴如白纸,竟没半丝血色,也难怪宗晨被骗过去了。

  很冷。我关了电扇,蜷进沙发。

  没多久,便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拎着大袋东西,朝我走来,我竟莫名安下心来,似乎连疼痛都轻了几分。

  他看我看的眉头直皱,问,“你冷”

  我气若游丝,苍白着脸,yi言不发,只是点了点头。

  “吃药。”

  “不,不吃。”胃药能治痛经么

  他没理我,重新倒了热水,拿出药丸,“起来,吃药。”

  “那个,我好像搞错了不是胃痛,是肚子痛。”

  “”

  我舔了舔唇,胡编乱造,“据说红糖水可以治咖啡过敏”

  他直起身来,良久才吐出句,“红糖在哪”

  他递来的水很暖和,他的指尖也很温暖。

  我捧着杯子,任氤氲的水汽模糊视线,脑海里却浮现他温润的瞳孔,忽然感觉好暖和。

  过了会,他又丢过yi件外套来。

  “做什么”我问。

  “弥补我冷笑话说多的错误。”他挑了挑眉。我吐血,又装幽默。

  他拿的是件藏青烟灰相间的带帽格子外套,很大,是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像裙子。

  他开了电视,坐到沙发另头,低头百万\小说。

  我忍不住看他,宗晨的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修长匀称的手臂,长长的腿交叠着,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宗晨。”

  “恩”

  “帮我倒杯水。”

  “宗晨。”

  “恩。”

  “帮我拿点吃的。”

  “宗晨,帮我再拿个抱枕。”

  “宗晨,把你眼镜给我。”

  “做什么。”

  “给我。”他看着我,过好yi会,才摘下眼镜递过来。

  他摘下眼镜时总会习惯性的眯眼,视线有些迷茫,仿佛清晨潮湿的雾气。

  我带上他的眼镜,因为过大,镜桥掉到鼻尖,“喂喂,配上你这件外套,像不像宗晨二号”

  “不像。”

  “不像”

  “你肚子不疼了不疼起来补习。”

  “哎哟,好痛。”

  “哎,你买那么多药做什么我家又不开药店。”我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明显超出份量的大包胃药。

  “以防下次又出现什么奶茶过敏,乳糖过敏”

  “喂喂,我可是真的肚子痛。”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四周安静下来,夜幕完全降临。

  “宗晨,你该回家吃饭了。”

  “哦,我妈没在家。”

  “真巧,我妈也没在。”

  “你想说什么。”

  “不如你再请我吃肯德基”

  “确定不会肯德基过敏”

  “”

  后来,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我们渐渐安静下来,也都忘了要去开灯。黑黝黝的客厅里,只有电视屏幕发出的幽蓝光芒,照着屋子晦暗不明,而我与他,各占据沙发yi端,静默的守着自己的领地。

  我身上萦绕着属于他特有的气味,那气息细微而缓慢的,逐渐钻入四肢百骸让我坐立不安。我忍不住转头,飞快瞟他yi眼,幽蓝的光将他衬得有些冷然而疏离,似乎再yi眼,他便会消失。

  莫名其妙的,我忽然不安。

  “宗晨。”我叫他。

  他微微侧过脸来,四目相对,眼眸深邃而清亮,yi直看到我的心底去。

  那么yi瞬,yi股强烈的情愫猛地击中心脏,仿佛yi阵飓风,以不容抗拒的方式让我明白,原来电光火石真能用来形容眼神。我迅速移开视线,脑子yi片空白。

  “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叫yi下。”

  “”

  “哎,感觉安静的很诡异啦,叫yi声确定你有没有在等下要是我又叫你,你就答yi声在好了。”

  “哦。”他转回头,靠着沙发,继续看电视。

  宗晨,我想说的是,认识你真好。

  无处安放的记忆

  周yi去学校的路上,阿力拦住了我。

  “小丫头,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你,又去医院了”他穿着很平常的白色t恤,磨成灰白的牛仔裤,用脚踩掉了地上的烟头。

  我摇摇头,无精打采,“我在补习。”

  “哦,那可真是个大新闻。”他笑了起来,“这回的老师没被赶跑。”

  “没有”我想起宗晨,觉得心烦意乱,“可他真让我心烦。”

  “没事,搞不定我帮你。”他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

  阿力是个混混,不是和我yi样,在学校里无所事事,打架斗殴,专搞破坏的坏学生,而是真正混社会的,虽然对我来说那没什么概念。总之,附近yi带的人都挺怕他,除了我。

  “事实上,”我支吾道,“我是觉得,我挺喜欢他的。”

  阿力挑挑眉。

  “我是说,我好像挺喜欢那老师的。”

  “哇哦,”他学着我讲话的语气,“老头师生恋”

  “他才念高中,是外国语的,成绩很好,长的好看对我也好”我有些没玩没了。

  “停,知道了,总之他什么都好那还不简单,追呗,你又不是没经验。”阿力似笑非笑,他yi定觉得我傻极了。

  “哎呀可他,成绩很好,可能要出国的,而且,他身边的女同学都很优秀我”

  “哇,”他又学我,“想不到我们的简浅也会有胆小的yi天,哈哈,该不会真怀春了吧”

  “去死。”我踢了他几脚,继续闷闷不乐。

  我也奇怪,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不自信,这么自卑。

  “叫什么呢,他”

  “宗晨。”说完我抬头,“你可别去招他啊,我得去上课了,拜拜。”

  “恩,小心点。”阿力笑着说,“还有,想做什么就去吧,不就那回事。”

  我没想到,这个周末阿力便和宗晨碰面了。

  周五下午只有两堂课,yi放学,我便被宗晨逮到家里去做英语周报。yi篇阅读理解还没完,他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事,要去打篮球赛,让我继续写作业。

  我说好啊好啊,你尽管去吧。他不放心的看看我,说:“别偷懒。”

  他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了去,宗晨竟然会打篮球我怎么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

  比赛的地点是附近yi所职高的体育场,那职高我很熟,本以为自己也会去那里念书来着,便早早去混熟了。

  我熟门熟路的溜进yi个角落,逮住yi个打了五耳洞,yi头黄毛的家伙问怎么回事,场上的气氛明显不是正常的篮球赛。

  原来宗晨学校篮球队的yi队员与这里的篮球队长争个小姑娘,双方都怒气冲冲的,决定用篮球yi决高下。

  中途种种都可忽略,反正我只盯着宗晨看。

  呀,抢到篮板了,啊,投进去了,哟,那个撞他的肥猪,挫不挫

  最后他投了个三分球进去,我兴奋的直吹口哨,拍的手也疼了虽然宗晨他们学校输了,虽然只输了几分,但也是输了。

  其实也不用比的,要我yi看,瘦高又俊朗的队长,比起宗晨学校那带眼镜的廋小个,那竞争力高的可不是yi点两点。

  宗晨yi下来,便朝我走了过来,也不知他怎么发现的虽然我很不低调的站在第yi排。

  “不偷懒,恩”他穿着还没换下的白色球衣,笑着问我,显然没生气。

  我吐了吐舌头,正要拉着他走。

  “小丫头。”有人叫我。

  yi听就知道是谁,我僵着脸转身,“阿力”

  又指着宗晨对他说:“我老师。”

  阿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宗晨,若有所思,“是他”

  我点点头。

  “哦,”他笑笑,从口袋掏出yi根烟递过去,“抽不”

  “不了,谢谢。”宗晨冷淡的回绝。

  这两不靠谱的人在yi起,结果就是,造成周围强烈的低气压。

  “不好意思,习惯了。”阿力无所谓的笑笑,又将烟给了我,“你呢”

  阿力的举动有些奇怪,之前他yi直反对我吸烟,说是什么小孩子家家,吸什么烟不过这次他既然主动了,我也不好拒绝,便接了过来。

  他又帮我点上。

  宗晨顺势将烟拿走了,他牵着我的手,淡淡的说:“我们,回去。”

  我只好朝他挥手:“再见,阿力。”

  他亦朝我笑笑,“丫头,再见。”

  回去的路上,我yi直想着他说的话,“我们,我们”多亲密的用词。

  宗晨左手还夹着那根烟,都快熄灭了,看着怪可怜,我便拿了过来,深深吸了yi口,久违的烟味有些呛人,我咳着将烟递给他,“你也来yi口,恩”

  他伸手接过来,直接扔到地上踩了:“吸烟”

  我醒悟过来:“哦,你是好学生,不吸烟。”

  “这不是好坏的问题,简浅,你才多大,知不知道吸烟对身体有多不好”他口气听起来就像教导处主任。

  “有什么关系,反正迟早都要死。”

  他停下来,皱着眉:“什么话,怎么动不动就提死。”

  他顿了顿:“有没有瘾”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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