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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洞彻九重天 第 1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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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也传出令愉,随同黄龙同来的剑士杀手,也暂时不得进入洛阳居中,面遣人向宫主呈报洛阳居中的变化,事件重大,梅花已不敢擅作主张,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邓飞直行到韩霸的住处,大出意外的是竟被胡萍和段九挡住。

  胡萍很婉转地说:“副总管正在调息,指令我们紧守门户,任何人不能擅自闯入,这点,请总管多多鉴谅。”

  如果在早天,邓飞会立刻大发脾气,当然,胡萍段九也会当面开销,吃顿排头。

  但现在,邓飞邓忍下去,笑笑道:“好好,韩副总管醒过来”

  “我们会告诉他总管来过,请他立刻去向总管报到”段九也学会了讨好的语气。

  “不去通知我,我来看他”邓飞说,“韩副总管是洛阳居的大功臣,也是天马堂的大功臣,你们要好好的侍候着。”

  江枫恢复得很快,邓飞来的时候,他已坐息醒来,但他没有迎见邓飞,却在和七宝和尚研商大计。

  这些时日相处,江枫发觉了七宝和尚不但头脑缜密料事如神,武功的深厚,也高出了钱缺等很多,但他能深藏不露,而且,藏数十年,江湖上都知道酒肉和尚和老叫化是对风尘知己。

  两人的武功,也在伯仲之间,不相上下,事实上,酒肉和尚胸罗之博,武功之强,三五个老叫化也不是敌手,但江枫却发觉了这个隐密,那是酒肉和尚助他行功时,表现的深厚功力。

  深诘之下,酒肉和尚才说出了心中秘密,竟是江枫师父神僧无相大师留给江枫的个助手。

  无相大师化了半年时间,指点七宝和尚的武功,但却要他游走风尘,隐匿实力,不得轻易炫露出来。半年时间,不是很长,但七宝和尚却熟记了各种要诀,二十九年来直密练苦修,早已登堂入室,身集大成,连当年传艺的无相大师,也没有想到这个酒肉不戒的野和尚竟能举反三,修炼成今日的高明身手。

  江枫了解了内情之后大为放心,有这么位高手跟随身侧,帮他独挡面,江枫就可以腾出身子,放手施为,也就把布署的计划,全都告诉了七宝和尚,而且要他大力栽培胡元郭天同,使他们早成大器,以成为对付强敌的高手。

  七宝和尚笑笑,道:“两个孩子都不错,我和尚当尽全力教导,绝不藏私,但你也不要期望太高,我和尚的武功,得自神僧指点,那是正统武学,必须花费多年时间,才能奠定雄厚的基础,可不能和天狐夫人的技艺根比,诡奇辛辣,出人意表,我看眼前能当大任的倒是雪霜两位姑娘,她们可能已承继了天狐真传。”

  “好眼光”江枫笑笑,道:“她们藏真的本领,可不在你和尚之下,我几乎被她们骗过去了,现在,我已经放心的重用她们了,天狐技艺,贵在速成,两个丫头练了十几年,这方面的成就,可能已不在我之下了,数月之前,我还为独撑大局苦恼,想不到师长们恩情深重心愿,然后”突然住四不言。

  “然后,怎么样啊”七宝和尚听出了弦外有音,但就是想不出江枫心中痛苦之源。

  这位外拙内秀的大和尚,对自己料事之能,向颇为自负,闻弦歌而知雅意,但这次,却是心念千转,想不出困扰江枫的原因。

  “天狐技艺,在三位师长的武功中最易成就,也最邪气,对抗魔教武功,也最能发挥效用。”

  “那好啊老弟,目下江湖,遍布邪恶,以魔制魔,应该是最有效的手段了。”七宝和尚说,“江湖义理,早已为邪恶掩遮,逐不走这天阴暗,也无法论道说理,老弟,所谓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不用为此自苦。”

  “我步入得太深了”江枫痛苦地说道:“狐性过重,但又无法控制得很好”

  大和尚有点明白了,笑笑,接道:“头悬梁锥刺骨,添香夜读书,只要能把书读好,如何个读法,那就不用计较了,酒色财气,有四大戒,我和尚三戒不空,但酒肉穿肠过,佛在我心坐,不义之财,取不伤廉,拿过来布施众生,算是替他们作功德,说到气字,如不是这股气忿难平,和尚早就找处清静寺院,养心悟性,安安逸逸过日子了,又何苦奔波劳碌,为他人作嫁衣裳,独独个色字,和我无缘,那要拜我这副尊容之赐了,老实说,真要有位绝色美女,情甘布施,我和尚能不能自制得住,可是点点也没有把握。

  四大戒,我和尚犯了二戒,但我却活的心安理得,杀人,救千百人,为什么不杀除恶,胜为百善,就算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我和尚也认了,割肉饲虎,虎壮伤人,怎么办呢我和尚禅功不深,这点有些想不通”

  江枫倒是被逗笑了,道:“你这歪理十八章,听起来,倒也是振振有词啊”

  “两情相悦,心愿得偿,死而无憾,活得甘心”七宝和尚道:“至于别人的看法如何又何必放在心上,目下江湖情势,正邪决战在即,执大义,不拘小节,技艺有高低,真理只个,你肩负大任,那就只好牺牲些了,阴阳相生也相克,你不克,那就等人克你了,何况,你输不得啊。”

  江枫脸上阴霾尽去,笑笑,接道:“好啊大和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放心,放心”七宝和尚道:“我和尚和老叫化,都会在地狱里等你。”

  雄风重振,江枫跃而起,道:“说的也是,三位师长,临去时那份遗憾的神情,仍叫我惴惴难安”

  “他们品尝了慈悲的苦涩,”七宝和尚道:“所以,只传你武功,却没有留下限制你的规戒,对吗”

  江枫点点头。

  “但我和尚相信,他们给了你辨认是非的能力,他们教你武功,也让你读了很多的书,培养你这么个人才,化了他们多少的心血如让你出入仁途,立身庙堂,应该有更大的作为。

  但却把你放人江湖,那是因为这里需要你,他们念之仁,留下了祸患,成了茶毒武林的大害,可能他们也已受到了暗算伤害,所以,才全力培养你,要你完成他们的心耗,”

  “有点我直也想不明白”江枫道:“他们为什么不明白告诉我元凶首恶呢也可省去我花费很多时间在暗中摸索。”

  “这就是潜移默化,要你在不知不觉中全力投入”七宝和尚叹口气又道:“九华大会之后,三位老人家就潜隐不见,我想,那时候他们已自知身受暗算,无能为力,才把希望投注到你的身上。

  我和尚不知道他们如何撑下来的,但我想他们定活得很辛苦,把毕生的修为,耗消在延迟死亡的时间上,也让对方莫测高深,不敢明目张胆的胡作非为,才勉强维持了武林段平静岁月。”

  “至于他们不肯直接告诉你首恶是谁”七宝和尚道:“我想是怕你沉不住气,直接找上门去,逞时豪壮之气,误了大事,那不但授敌以可乘之机,也将揭穿了他们受伤之秘,有些事必须要段艰辛的过程,才能淬练出锋芒,凝聚成力量。”

  江枫抱拳,道:“我应该叫你声大师兄了,多承指教啊”

  “那倒是不敢当了,无相大师兄传了我半年武功,但却未准我列入门墙”七宝和尚笑道:“你才是正统主帅,我和尚只是恭候差遣的部将,老弟,别要妄自菲薄,消磨了你的豪壮气势。”

  这时,胡萍探首向房中看了眼,道:“九头乌刁鹏求见”

  “这个人大有用处”江枫点点头,笑道:“我在小客厅见他。”

  只是座小小厅堂,除了张茶几,四张木椅之外,别无陈设。

  七宝和尚守在厅门口,刁鹏进入了小厅之后,和尚就立刻带上房门。

  江枫早已在厅中等候,亲自倒了杯茶,道:“刁兄,请用茶。”

  刁鹏接过茶杯,四下打量了眼,叹口气,道:“这么小个地方,可真是委屈韩兄了,邓飞这老小子,真是小家子气”

  “没有办法啊这里是顾客第”江枫道:“自己人就只好委屈下,能有个安身的地方,也就行了”

  “邓飞见过韩兄了”刁鹏道:“兄弟本要请命来见韩兄,却被邓飞抢着了先鞭”

  “邓总管到此时,兄弟正在调息,彼此没有见面”

  “好极了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刁鹏笑道:“这就是缘分,韩兄,兄弟已经向天虚子副总堂主提过了,洛阳居副总管这个职位,实在太委屈你了,应该另作安排。”

  “天虚子的意见呢”江枫直呼天虚子,未再加副总堂主四个字,那种傲然,冷漠的口气,似乎并未把天虚子摆在心上。

  “在等你韩兄的决定”刁鹏道:“看样子他会尊重韩兄的志愿。”

  “天虚子在天马总堂有多大份量”江枫说,“总堂主之下,有几个副总堂主那个最有权势”

  刁鹏沉吟了下,道:“总堂主之下,有四位副总堂主”

  江枫接道:“掌追魂万方,还有天虚子这位道长,我已经见过两个了,还有两位是”

  “天马行空司徒艺”刁鹏道:“此人驯马之能,天下无双,天马渡危的天马,都由他驯练而成”

  “还有位呢”

  “金凤凰申雪君,那是位女的了”

  江枫提出心中的疑问。

  “不错,是位巾帼英豪”刁鹏道:“韩兄心中有何打算希望能告诉刁某,刁某当尽我之能,说动天虚子副总堂主,以完成韩兄的心愿”

  “多谢刁兄的关顾”江枫道:“只是韩某人已习惯于洛阳居的生活,时之间,尚无离此的打算”

  “好吧邓飞已有辞去总管,让由韩兄接掌之意,刁某这就去说服副总堂主,要他下令责成邓飞交出总管的职位”

  “这个使不得”江枫道:“邓总管有提携韩某之情,我怎能忘恩负义,谋夺他总管之位,倒不如切照常。

  韩某唯的希望是总堂能授邓总管较大的权力,允许他扩展力量,以便能和内宫系中人,长期对抗”

  “经过了此番挫折,我看内宫系中人,也该收敛下了,”刁鹏说:“短期之内,他们也许不会再有行动。”

  “这个,韩某的看法不同”江枫笑笑,道:“我们侥幸胜了两阵,内宫对此事,必然怀恨甚深,洛阳居太赚钱了,他们不会放弃这块肥肉,如果内宫系人马再次发动攻势,必将是谋定而后动,

  旦发动,将是惊天动地的凶猛攻势,天马堂如不能在洛阳后布署下强大实力,势必被人全面扑杀,那时再想夺回来,只怕是困难重重了。”

  刁鹏点着头,道:“高见呀高见,我就没有想到如此深远,我立刻会见副总堂主,转达韩兄的看法,早作布署准备”

  他说走就走,真的站起了身子。

  “慢些,慢些”江枫伸手拦住了习鹏,道:“这件事,天虚子能够作得了主吗”

  刁鹏沉吟了阵,道:“我们来时,也带了批人手,有四位护法,两位长老,还有十几位随行的香主,但他们都暂宿在洛阳居外,待命行动,韩兄技镇现场,也就免去了场搏杀。

  论实力,我们这行人,算相当不错,但如内宫系倾巢而来,或是集中了大部分力量时,就不是我们能敌了,所以,这件事,恐怕还得由总堂作主,这是大动干戈的事,天虚子只怕还不敢逾越”

  “还有件事,我直想不到,请教习兄”

  “只管吩咐,兄弟不能回答的,也必转告上去,尽量给韩兄个答复。”

  “今日之局,咱们应该算是大获全胜,韩某人离开之后,天虚子为什么不下令,举尽屠内宫中人,独霸下洛阳居呢这应该是个很好的机会呀”

  “不错,机会是千载难逢,只可惜天虚子副总堂主,心中有些顾虑。”刁鹏大约是发觉了韩霸还有很多话要说,只好又走回原位坐下。

  江枫心中忖道:“不知道这刁鹏知晓多少秘密但今天定要把它全掏出来。”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顾虑这就怪了,既有顾虑,干脆让给别人算了,天马堂中人忍下口气,就可以少丢掉几条性命。这可是拎着脑袋打江山,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啊”

  “唉韩兄,这中间有个很大的原因,近两年来,内宫系中人,处处在和天马堂中人争夺权势,控制地盘。

  天马堂也直是到处退让,以避免造成了全面的大冲突,这次洛阳居的事件,是天马堂真正开始反抗的次”

  “为什么呢夭马总堂中的实力不如内宫,是吗”江枫道:“还是别有顾忌,不敢放手战”

  “我不知道内宫系中的实力如何但天马总堂却是聚集了近百年来,江湖中的精英人物,三十六位长老,七十二个护法,和数百位香主,千名以上的骑士,”刁鹏略思索,接道:“这些人的实力,已超中原武林任何个门派,但仍不是天马堂真正的实力”

  江枫心头震,忖道:“果然,江湖上的大巨恶,尽集在天马总堂,当真是群魔乱舞,妖氛弥天”

  “真正的实力,是总堂主和四位副总堂主了”

  “对他们五位,再加上福寿院中的六大楼主,才是天马总堂的真正实力”

  怕引起九头鸟的疑心,江枫未追问六大楼主的姓名身份,却改口说道:“既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为什么还要忍让”

  “天马堂内宫天王门,本就是个组合,”刁鹏道:“天马堂以聚集的江湖人物为主,天王门和内宫却是训练的新人掌权,大家各自发展势力,就引起这些无法避免的冲突了”

  江枫由青凤口中得到天王门的系的讯息,比九头鸟还要丰富,所以,转话题,接道:“看来,我们这个组合十分复杂,还位完成武林统的霸业,自己就窝里反,相互残杀起来”

  “这时没法子的事”刁鹏无限感慨地说:“双雄不并立,何况三足鼎,也许是四雄争霸五强相残”

  “四雄五强”江枫道:“刁兄,又是怎么回事”

  “刁某人武功,算不上江湖中顶尖高手,但我自信的观察力,有着过人的敏锐,我感觉到有股隐在暗中的力量,操纵着这个组合”

  “这倒有理”江枫说,“也许在天马总堂天王门,内宫系统之上,还有个真正的首脑人物,可是这也只有四雄啊

  那里来的五强”

  “有另股隐藏在暗中的力量,直在导引着天马总堂和内宫中人的冲突”九头鸟说,“那是根看不到的索绳,却把天马总堂和内宫连接在起”

  江枫心中动,忖道:“我加入这场混战,只是近半月的事,难道另外还有人在暗中导引不成。”

  心中疑虑大起,接道:“刁兄,几时发现了这件事情”

  “唉应该有半年以上了”刁鹏道:“只是找不出点痕迹。”

  江枫心头松,道:“刁兄,你这么急急的来见我,是不是想要我解去你受制的岤道”

  “人不自私,天诛地灭,”刁鹏道:“求解伤岤,是我心愿之”

  “噢你还有第二个心愿了,说出来听听吧”

  “交你韩兄这个朋友”刁鹏道:“我姓习不是好人,但却有片结交的韩兄的诚意。”

  江枫道:“好”右掌挥动,三起三落,拍中刁鹏三处岤位,笑道:“刁兄,说服天虚子副总堂主,让我留在洛阳居,邓爷仍然是总管身份,我以副总管的身份,行事还方便些。

  最重要的是,天马总堂要大力支持邓总管,韩某人愿为先锋和内宫人马决胜负”

  这番话像拜托,也像命令,九头鸟竟然抱拳礼,道:“我尽力而为。”转身大步而去。

  七宝和尚推门而入,笑道:“九头鸟以诡诈闻名江湖,这次,也翻不出你老弟的手掌心了”

  “我要他感觉到伤岤未愈,但也不会发作”江枫微微笑道:“像把无形的心锁,使他永远带着份烦恼。”

  “也可以试试看天虚子能不能找出他受伤的岤道”七宝和尚道:“但你如何对付邓飞,可已胸有成竹”

  “支持他,要他坐稳总管的位置,也要他成为天马堂中重要的人物”

  “好办法由他顶着这个总管的位置,你就可以来去自如了”七宝和尚笑道:“我们好好地保护他,让他声誉日隆。”

  第十回雪霜女情开诱江枫

  邓飞和江枫经番深谈之后,简直感动的热泪盈眶,江枫不但替他背上了杀死王龙的罪名,而且,还大力支持他洛阳居总管的职位,最重要的自愿留任副总管,不为任何利禄,名位所动,誓共进退。

  所以,邓飞在晋见天虚子时,竟也能表现得不亢不卑。

  天虚子早已得知九头鸟传来的消息,这老道士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韩霸为什么会对邓飞如此忠诚,拥护。

  所以,在接见邓飞时,直不停地在邓飞身上打量,似是要持穿邓飞的内腑五脏,可惜,看了很久,仍然,找不出点可以令人敬服的地方。

  但却看得邓飞心中发毛,忍不住道:“副总堂主如若认为属下才不足当此大任,当然可以调属下离开这个职位,另委贤能接任,至于韩霸愿否留任副总管,那就请副总堂主踉他当面谈了。”

  “你很适任现职^”天虚子笑道:“因为,你有个忠诚拥护你的副总管韩霸,何况,万副总堂主也对你不错,曾经面托我照顾你,不过,天马堂上是否肯放开手和内宫大于场,我也无法作主,我看总堂主也不便擅自作主,恐怕要召集福寿院中六大楼主研商番才会有个决定。

  我这就动身回去,快则十日,迟在个月内,定会有个明朗的消息,也许我会再回来,说不定老万也跟着我起来,你就等候回音吧这段时日里,可要多多珍重。”

  这番话顿然使邓飞有些慌乱起来,急急说道:“副总堂主,我们两挫内宫中人的锐气,杀死了宫主门下三龙之二,这个仇恨已经结得很深了,如是总堂不支持洛阳居,邓某这个总管,那能干的下去”

  “有韩霸在这里,我想可以暂时撑得住场面,”天虚子笑道:“老道只能答应你,在总堂未决定是否对抗内宫之前,你们如被逐离了此地,总堂可以不追究你的罪责”

  “如内宫再派高手到此,我想,他们不会留下活口”邓飞道:“撑不住,我们只就有死路条,千祈万祷,希望副总堂主能早作决定,我们在这里恭候佳音了”

  天虚子淡淡笑,道:“邓飞呀走马行船三分险,何况在江湖上打滚的人,你已活了六十多岁,死而何憾”

  邓飞微微呆,口中连应了两个是字,心中却暗暗骂道:“你出身正大门户,但你心地的险狠生性的残酷,就算下五门出身的绿林人物,也是望尘莫及了。”

  这时,坐在侧的九头鸟突然接口说道:“副总堂主,为了使邓兄安心,属下想留下来,助邓总管臂之力”

  “你要自愿留下来,小刁,你没有喝醉吧”天虎子看着九头鸟,脸上是股大感奇异的神色。

  “属下滴酒未沾”刁鹏道:“属下留下来,也是为副总堂主树立德威。”

  九头鸟果然不凡,记马屁,拍得天虚子怪异的睑上忽然绽开了笑容,道:“好吧,你有些豪气,老道就把带来的四位护法,十位香主留下来,由你指挥,至于鲁长老和你身份相若,留下来,对你反而碍手碍脚,老道带他回总堂去。”

  “多谢副总堂主”

  刁鹏是真的感激,竟然撩衣襟,跪了下去。

  邓飞跟着也矮了半截。

  天虚子挥挥手,让两人起来,说道:“老实说,对内宫中人那份跋扈气势,我老道也是看不下去,但我们杀了内宫宫主两个弟子,理亏在我,星火燎原,何况,你们烧起的是把大火,闹下去,可能会造成场大火拼,没有充分的准备之前,谁也不敢担起这个担子,就是总堂主也没有这么硬的肩胛,再说,老道还担心另外件事,不知是否会引起另场大风波出来”

  “什么事”邓飞道:“也和属下这洛阳居有关吗”

  “当然有关”无虚子道:“你该记得,韩霸杀死那位玄衣姑娘吧她已说明了不是内宫系中人,但韩霸仍掌要了她的命,这掌威镇全场,我老道也自叹弗如,可是,为什么呢定要杀死她如果,她是另系中的人,咱们岂不是多结了个强敌”

  他没有说的很明白,但邓飞和习鹏都听得心中有数,而话中有话,对韩霸已动了些疑念。

  他性格阴毒,表面上,事事微求别人意见,其实心中早有定规,又会随机应变,对人刻薄寡情,但对事物的观察,却又洞见细微,入骨三分,当真是老谋深算,滑无比。

  邓飞道:“副总堂主可是怀疑韩霸故意在煽风点火,引起纷争”

  “我没有这样说呀”天虚子道:“也许他年纪不是太大,好胜之心还强,想在老道面前露手,让我瞻仰瞻仰”

  “副总堂主是语中的。”九头鸟道:“韩霸如是个平庸之*,早就被黄龙活杀了,这可是性命交关的事,实也怪不得他出手狠毒”竟然为韩霸辩护起来。

  “说的也是,如果不是他那两掌,说不定早已闹出个血淋淋的局面了,”天虚子道:“不论胜败,双方都会有很大的伤亡”

  站起身子接道:“事情紧急,老道就立刻动身。”

  说走就走,双肩晃,人已如轻烟般穿窗而出了,消失不见。

  是有意的炫露,种绝顶高明的轻功。

  这是迎宾阁间大客房,邓飞探着窗外看了好阵子,才回头叹息声,道:“刁长老,副总管好像对韩霸动了怀疑这就麻烦了”

  “不用担心”刁鹏道:“天虚子副总堂主向多疑,对谁都会存着分怀疑。”

  “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刁鹏打断了邓飞的话,接道:“邓兄,你每个月平均解缴总堂多少银两”

  “大概,两万到三万之间”邓飞道:“刁长老”

  “不用这么客气,咱们平辈论交,我叫你邓兄,你叫我刁兄老刁都成,就是别再叫长老。”

  “兄弟恭敬不如从命,刁兄,这件事”

  “两万多两银子,几近总堂每月开支的半数”刁鹏接道:“总堂多处事业收入,都被内宫系中人抢去,目下收入锐减,就上下情况而言,总堂受不了这个损失,少了洛阳居这份收入,总堂很可能入不敷出,所以,他们必需支援洛阳居”

  邓飞道:“真的”

  “当然真的,总堂也明白日后收回比现在保有困难百倍,所以,他们不会任令洛阳居再落人内宫系手中,”刁鹏笑道:“总堂中人几乎大都由这笔收入中,分到些利益,他们自不会坐视不管,老实说,你咬牙真要撤离,总堂中人,可能会比你更紧张”

  刁鹏又道:“我常住总堂,长老的身份,不高不低,也有参与机要的机会,所以,我对总堂中的情形,了解较多”

  邓飞道:“就邓某所知,总堂不是还有大笔的黄金储存吗”

  “不错,总堂还有五万两黄金存着,”刁鹏说,“但那是老本啊用个少个,非不得已,谁也不愿动用”

  “有道理”邓飞道:“这么说来,保护洛阳居的事,用不着我担心了”

  “但你担心下也好,至少,让天虚子副总堂主看到你的紧张,”刁鹏放低了声音又道:“这表示你不知道他心中想法,他向不喜欢了解他心中想法的人。”

  “承教,承教”邓飞感激的抱拳挥,道:“如果,天虚子副总堂主面报总堂此行经过时,言语间伤到了韩霸,说他故意制造冲突,那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这点,更不用你多虑了,”刁鹏笑道:“他如此批评韩霸,那无疑是自打嘴巴,他坐镇现场,指挥全局,弄出如此个大批漏来,如何能自圆其说,所以,他会路思索,想出个漂亮的说法出来。”

  邓飞道:“但副总堂主,提出的些问题也对,细细的想想,今日的事,也确有可疑之处韩霸如果没有掌击毙那玄衣少女,事情就不会如此复杂了”

  “怎么总管也怀疑韩副总管”刁鹏道:“面对强敌,还要受到自己人多方逼迫,他能忍下这口气,已经是不容易了,如果换了我们两个,具有那等高明的武功,会不会翻目相向呢

  “唉他曾把口怨气,发泄在刁兄身上,但刁兄对他,却又是如此的关注,”邓飞道:“韩霸知晓此事,定会对刁兄,极为感激。”

  刁鹏摇摇头,道:“说起来,当真惭愧,我逼他出手伤敌,而且又出言讽激,如是换了我刁某人,绝不会留下那个人条性命,但韩霸却放过了我,在下心中存了份深厚的感激,所以,我要留下来,希望能对洛阳居略尽绵力”

  “这就不敢当了”

  只听阵急促步履之声传来,打断了邓飞未完之言。

  “什么人”

  邓飞霍然站起,厉声喝问。

  步履声在门外停下,个清亮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属下胡七求见总管。”

  “进来吧”

  胡小七就是胡元的代号,推门而入,说道:“两位风尘满身的中年人,自称是总管多年的好友,求见总管。”

  “可有名帖”

  “没有,也不肯通报姓名,但他们说,只要见面,总管就立刻可以认出他们。”

  胡元说出了两人的模样。

  “有这等事,”邓飞有些茫然地说,“会有什么人呢我到洛阳居的事,老友故旧知晓的不多”

  九头鸟也直冷冷的在观查着邓飞,看出他不似作伪,淡淡笑,道:“邓兄,来人能找上迎宾阁来,显然已对你的行踪十分清楚,”

  “刁兄的意思是”

  “出去看看,兄弟陪你去,如若是找麻烦的,那就用不着带他们进来了”刁鹏说,“就在迎宾阁外面,把他们撂倒。”

  邓飞点点头,道:“胡小七,能不能把他们的样子,形容下”

  胡元沉思了阵,道:“两个人的个子,都不太高,四十到五十之间,长的有点神似,应该是对兄弟,带着样兵刃,是种很奇怪的兵刃,像刀,但又不是刀”

  “月牙刀”邓飞道:“刀的尖端,有个形如月牙的东西,”

  “对就是那种怪异的兵刃”胡元说,“在下从未见过那样的兵刃”

  “老邓,可是已猜到他们是谁了”刁鹏微微笑道:“是朋友还是仇人”

  “朋友不过二十年没见面了,怎么会找来洛阳居呢”

  邓飞放低了声音,道:“他们没有加入天马堂,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这件事有点古怪”

  “怎么连二十几年老朋友,也不相信”刁鹏语意双关道:“除非他们投入了天王门,当今江湖之上,还有那个门派,敢和天马总堂为敌”

  “对对刁兄言提醒梦中人,咱们去瞧瞧吧”邓飞并未叫胡元带路,当先向迎宾阁外行去。

  迎宾阁外,果然站着两个不高不矮的中年人,年约五十左右,两鬓微斑,腰中各挂着支江湖上极少人使用的月牙刀。

  但大出意料之外的是邓飞并未立刻向两人招呼。

  胡元站在邓飞身后数尺,副人微言好轻的低姿态,实则全神贯汪,留心看情势的发展。

  他奉命留守迎宾阁,职司护卫邓飞,但暗中却要注意情势的发展,必要时立刻传报江枫。明明是邓飞二十年的故旧,为什么邓飞竟似全不相识。

  胡元看的愣住了,暗道:“这是怎么同事河湖诡变,果然是很难测度。”

  事实上,刁鹏也看得脸迷糊,邓飞可以装作不识二人,但两人怎的也不识邓飞呢

  原来,刁鹏和邓飞并肩而行,走在起,两个中年汉子,四道目光分在两人脸上转动,不知在看些什么

  刁鹏脑际间灵光闪,道:“邓兄,小心”

  邓兄两个字出口,两个中年人突然扑向了邓飞,刀光闪动,直取要害。

  两个人,两柄月牙刀,展布出的刀光,足足有十八尺方圆,完全把邓飞圈罩在片刀光之中。

  刁鹏的宽面双刃刀几乎是两人月牙刀出手的同时,也离鞘而出,闪飞起道寒光,迎向那落向邓飞的片刀幕,护住了邓飞。

  胡元暗暗赞道:“好快的刀,当真是凶名之下无虚士,这九头鸟果然是难缠的人物。”

  他心中念转,手中的长剑也离鞘而出,杀了上去。

  九头鸟那刀具有相当的威力,封开把月牙刀后,立时向另个大汉攻去。

  刁鹏对自己的武功,具有强烈的信心,攻敌必救,招解危。

  那知对方竟然全不理会习鹏的刀势,月牙刀仍然指向邓飞的左胸。

  幸好胡元的长剑,及时而至,挡住了月牙刀。

  九头鸟却看呆,忖道:“这两个小子,全不顾自己的生死,只求伤敌,算什么武功。”

  就在他怔神间,那柄被他封开的月牙刀,忽然卷地飞旋,转向邓飞双腿。

  这招变出意外,刁鹏吃了惊,大声喝道:“老邓,快些闪避呀”喝声中飞身而起,头下脚下,手中双刃刀插地如桩。

  金铁交鸣声中,闪起溜火光,封住卷地如雪的月牙刀,左袖扬动,四支亮银棱,脱手而出。

  四棱皆中,右首大汉,噢了声,立刻毙命。

  胡元人已从邓飞身后穿出,反手剑,刺入了左首大汉心脏要害,当场了帐。

  这剑有如神来之笔,绘出了片艳丽彩色之章,看的邓飞刁鹏,都为之神色动了。

  这正是南刀门段九的反手刀,但已被胡元运用到剑法变化之上。

  “好剑法,老邓啊你这批手下,”刁鹏道:“个个都是高手嘛”

  “刁兄夸奖了”邓飞在两柄月牙刀攻袭过程中,表现的镇静,确有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的气度。

  使刁鹏心中暗生敬服,但也对邓飞这等不知死活的举止,有些不满,忍不住冷笑声,道:“奇怪呀老邓,如若在下手中之刀,晚那么丝丝,封不住对方的月牙刀,你那两条腿,还能够保得住吗”

  邓飞行近两个中年大汉的尸之前,伸手在两人的睑上揭下了两副人皮面具。

  这时,露出两张年轻人的脸来。

  敢情,来人是经过了精密的易容手法。

  刁鹏凝目望去,由两人的脸上判断,来人最多在二十三四左右。

  但闻邓飞说道:“也许保不住我的两条腿,不过,邓某人对刁兄的武功,很有信心”

  “少灌迷汤,刁某人不吃这个,但我奇怪的是,你怎么能肯定我刁某人会拼上全力救你,这是拿老命开玩的事,像你邓兄这样的老江湖,怎会不分轻重”

  “这是种判断能力”邓飞道:“我见他们时,已知道他们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死亡杀手改扮,他们无法肯定的认出来习兄和我的身份如不是你那句邓兄小心他们还需要段犹豫时间,但最终仍是难免战了。

  这些死亡杀手的可怕之处,就在他们认这个目标之后,不计本身的生死,只求伤敌,也不理会别人的攻击,他们心中只有个目标,那就是他们奉命杀死的人丁长老和刘清周源两位护法,都死伤在他们的手中。”

  “内宫系中训练的杀手”

  “对”邓飞说,“今天,兄弟能逃过劫,全凭刁兄相护”

  “你的护卫,也很不错”刁鹏的目光投注在胡元的身上。

  邓飞把自光凝注胡无身上,脸上是种感激和怀疑组合而成的怪异神色,道:“是的

  你很不错。”

  “多谢总管”胡元躬身抱拳,表现出了很高的崇敬和礼貌。

  “关于刁兄心中之疑,兄弟也有解释”邓飞说,“这些死亡杀手,都有锐利的杀人眼光,只要兄弟闪避还手,被他们瞧出了破绽所在,那就会全力攻杀,怪招连出,追魂夺命,凶厉非凡,但如兄弟站着不动,他们找不出破绽所在,就只有向我发动般的攻击,有刁兄在旁相护,他们又不会对你下手,以刁兄的技艺,胜算很大,所以,兄弟赌这记,算是被我赌赢了。”

  “原来如此”刁鹏说,“他们施用的兵刃,就是这种月牙刀吗”

  “不是是种锋利的弯刀”邓飞说,“兵刃的不顺手,也是他们威力减弱的原因之。”

  “看来,对事物观察方面,刁某是大大的不及邓兄了”

  “如果易地而处,我相信刁兄亦必有应付之道”邓飞道:“现在证明了件事,那就是内宫系中除掉我邓某之心,十分积极,明取暗袭,不择手段,兄弟也该作些防备措施了”

  “不错刁某可以把留在长安的四位护法,十位香主调入洛阳居来,以增强人手。”

  “非不得已,不能在这里动手,这样吧”邓飞说,“刁兄可以把四大护法中的两位调入洛阳居,再调两三位香主进来,余下的仍留在洛阳居外,等待刁兄之命。”

  “好就这么安排,刁某亲自走趟,把他们重新布署下,”大步向外行去。

  目睹刁鹏去远,邓飞下令收拾现场,面举步向花树林中行去。

  胡元受命保护邓飞,只好紧随身后。

  林中幽静,四顾无人,邓飞突然停下脚步,回顾着胡元,道:“你们都是韩霸引来的人,个人身手不凡,刚才那反手剑,不但邓某人自叹弗如,就是刁鹏也看的心生敬佩,我不明白,你们这等身手高明的人物,怎肯屈就洛阳居的镖手”

  这番话很难答复,语失错,就会露出马脚,胡元谨慎小心的思考了下,道:“不到这里,又能到哪里去呢总管心中如有怀疑,何不去找韩副总管谈谈呢”

  “他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事”邓飞道:“现在,我必须要了解的件事是,你们几人的武功,是不是都很高明”

  “这个,没有定之规,属下很难回答”胡元说,“不过,有点可以向总管说明的,我们几人之中,在下的身手,是最差的个了。”

  邓飞点点头,道:“你也不叫胡小七了”

  “属下是姓胡”胡元恭恭敬敬的回答。

  “只要你们没有陷害我的用心,邓某人也不用多问了”

  “总管应该感觉得到,韩副总管和我们,都在尽全力保护总管。”

  “好你很明确的说出来这点,也就够了”邓飞果然不再多问,步出花树林,直向住处行去。

  胡元紧随身后,副全神护从的样子。

  洛阳居地区广大,花树遍布,虽有多次的搏杀,但都局限隅,再加上有意的掩遮,都未传播出去。

  所以,洛阳后的生意,并未受到影响,依旧是客如流水马如龙。

  只是梅花姑娘却请了病假,专为梅花而来的客人,无不大失所望。

  江枫恢复了本来面目,亦来探视梅花,他要求证下,“惑心术”对人的影响,能有多久。

  梅花经过了连番的大挫折之后,是否还把这个度刻骨难忘的男友,放在心上。

  此刻洛阳居中的饭庄赌场,虽然仍照常营业,但却已壁垒分明,原本分布在各处的年轻镖手,大部分集中酒客买醉的饭庄中,赌场方面,却集中了天马堂的人手,维护着场子。

  洛阳楼是最安定的个地方,青凤的身份,已经摆明了,天马堂和内宫中人,都不敢侵犯到她。

  洛阳楼的事,也就没有人插手多管了,切由青凤接管。

  最重要的件事,是分配银子,原本是统收统支,盈余下来的三分均分,如今却成了三分天下,各人收到的,就归各人所有

  化名田玉的江枫,步入了梅花厅中。

  这里是梅花专用的宴客雅室,只见房中片幽暗,和别处灯光辉煌不大相同。

  原来,此刻,已经是掌灯的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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