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朝元 第231部分阅读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大人,这魔蝶粉极难测出,怕是武华丹药楼也没这个本事,只有我这针才可探出,在这一方面,仵作的本事可比大药工还要强上一些。”陈显听后丝毫不觉着自己有说错了的尴尬之处,当下道:“原来如此……”跟着看向柳姨道:“尔敢如此嚣张。这便押解你去牢房,明日再提审你,还有那位药农,一并押解进去。若是无罪,自会释放!”陈显这般一宣令,那药农顿时又害怕了,一张脸吓得青白,却见柳姨对他轻声说道:“莫要怕,我有事,你也不会有,何况他们连我都是冤枉的,莫要说是你了。”说过这话,柳姨转而看向陈显道:“大人。我儿子还在郡城之内,能否让我面见他,叮嘱几句,当然可以当着你们的面说。”
陈显听后,似乎是在想。想了一下,便道:“无妨,就让你们母子见上一面,小秦捕快我接触过几次,他未必了解你这个母亲所做的一切……”说到最后,陈显又是一身叹息,彷佛为秦动惋惜有这样一个母亲一般。韩朝阳在一旁细细观察。从陈显看道夏阳,再看到钱黄,以他的察言观色的能耐,总觉着表面看起来,这几个人没有什么问题,但好似哪里不太对劲。装得有些刻意了,只是他全无任何证据,此时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位柳姨,他也半句话都不能说,心中盘算着。对方这般有意识设计,说不得自己家中也被放下了什么和兽武者相关的物件,不过好在没有人能够供出自己来,这帮人就是要陷害,也没法让白逵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兽武者带非武道中人,向来不会直接露面,都是暗中指使他们做事,因此若自己是陈显口中的兽武者,那自然无法让白逵给供出,因此自己的人证便没有,至少不会定死罪责,到时候在想法子便是。尽管韩朝阳已经开始怀疑今晚冒充小狼卫引自己前来的,可能就是要陷害自己的人,但他仍旧对小狼卫大人充满信心,就算小狼卫大人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但总会回来,一旦清楚,自己便能一还清白了。
很快陈显就令人将柳姨和那药农一起押解向了郡里的看守牢房,而那药材车自然是没收了,尽管老王头和白逵都在这所看守牢房之内,但各处不同的房间,只要牢头不让他们相见,他们便根本不知道对方也在,柳姨和那药农进来的时候,同样也见不到老王头和白逵,各自都被关在相隔较远的封闭牢房之内。刚进入牢房,铁门被关上的时候,柳姨刹那间承受不住,这一晚上的巨变,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整个人也颓废的靠着墙壁滑坐在了地面之上,无声的哭泣,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这样哭着,知道困累到了极点,便沉沉的睡去。同一时间,第一捕头夏阳、第一捕快钱黄,郡守陈显加另外两位捕快,一共五人随着韩朝阳进了三艺经院,又来到了韩朝阳的宅邸。所以没有叫上全部的人,自然是因为这里是三艺经院,还有许多生员在休息,且不能惊动太多人,即便韩朝阳真是兽武者,也要把影响化到最小,直到三艺经院任命了行的首院为止,何况此时韩朝阳还未必是兽武者,有可能和他所说的一般,被有心人引到了那胡来客栈。当然在场的郡守衙门的几人,除了两个小捕快,都知道是被裴家人引去的,可他们做事一切都要按照常态来进行,只有这样,才不会被韩朝阳看穿、怀疑,或是被其他人看穿和怀疑。韩朝阳的家宅比起郡里其他武者府邸要小很多,只是三艺经院之内的一处院落,但比寻常百姓之家还是大了太多,搜查起来也是极慢,又应了韩朝阳的要求,任何搜查都要他在场,因此没法分开同时搜查不同的房间,所以这一搜,就搜到了第二天天色大亮,终于在韩朝阳书房书柜的机关暗格之内找到了那把匕首,韩朝阳倒只是微微惊了一会,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帮人能够如此陷害柳姨,陷害他也是很轻松的事情,早先那位飞刀传信的家伙,就有本事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摸进来,寻到机关暗格,放上这把匕首。不过韩朝阳记得自己昨天白天还开了暗阁取东西,并没有匕首在里面,因此他现在十分怀疑,那匕首就是在他去会柳姨的时候放进去的,时间卡得十分精准。
“韩首院,还有什么话说。”夏阳玩着手中的匕首,看着韩朝阳道。
“不得无礼,这只是物证,人证没有。也没有发现魔蝶粉一类的毒药,一把匕首最多只能将韩首院羁押个十天罢了。”陈显摆了摆手,制止了夏阳的话,跟着道:“韩首院。这就委屈你跟我们回衙门了,不够这之前你可以将三艺经院的事务交代一番,我们等你。”
韩朝阳无可奈何,这便喊来几个亲信,当着陈显等人的面,交代了一番三艺经院的事情,如此这般才能避开嫌疑,免得这衙门中人误会自己偷偷的和亲信交代什么,让他们出去传信,如今当面来说。每一件事衙门中人都听得真切,自不会怀疑到什么。交代好了一切,韩朝阳便跟着陈显等人回了衙门,不过也没有被提审,同样是押解到了看守牢房。一进入自己的房间,就有人送来了吃喝之物,韩朝阳身为二变武师,不吃数日也不要紧,不过一夜疲惫,见有吃食,也就随口吃下。又喝了些水解渴,这才闭目养神,细细思索起来。从昨夜发生的一切开始,慢慢的一点点的理清线索,就这般想着,大约过了一刻钟。韩朝阳猛然间一捶地面,发出嘭的一声响动,这一下算是用足了气力,不过这牢房材质极强,自是能抵住他这样的锤击。否则也没法子关押二变武师了。之所以这般锤击地面,只因为韩朝阳想到了一桩十分可怕的可能,他觉着今夜将他引去客栈见那柳姨的人,如果不是小狼卫大人派来的人,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裴家。只因为那书信中冒充的是小狼卫大人,而知道谢青云是小狼卫的,只有裴家,这可是当初自己被裴家折磨的不成丨人样,将死未死的时候,不得已透露出来,才换了一条性命的。也就是说,整个宁水郡,知道自己和小狼卫关系的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裴家人了,因此也只有裴家会利用这层关系,将自己诱出来,去那客栈见那柳姨。至于柳姨所收的信件,是她儿子所写,那便更为容易,裴家想要模仿柳姨的儿子秦动笔迹并不算难,请了郡中那些个先生也就可以了,到时候杀人灭口,再无人知晓。当然这一切也不排除都是小狼卫做的,他在办案不方便现身,因此只好冒充柳姨儿子写信给柳姨,只因为柳姨不知道他小狼卫的身份。而自己清楚这一点,他就直接用小狼卫名义把自己喊了出去。不过韩朝阳越想越觉着是小狼卫的可能性极低,自己这一出来,非但没有完成嘱托,也都失陷了进来,小狼卫大人不可能算不到这一点。所以韩朝阳觉着今夜发生的一切,最有可能就是裴家所为。想到此处,韩朝阳又细细的理了一理他所知道的这白龙镇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的受害者,从柳姨和陈显的口中,他都听到了,有白逵夫妇,又老王头。韩朝阳对白龙镇一切和小狼卫童年相关的人物都探查过,知道这白逵是小狼卫大人当年拜的木匠师傅,而老王头则是他的厨艺师父,虽说拜师之后,小狼卫大人还没学艺就离开了,但他在白龙镇中,显然十分尊敬这二人,除了他们之外,小狼卫大人最亲近的也就是柳姨了,当然还有那位离开了的女夫子。而眼下女夫子离开,小狼卫大人的父母也去了凤宁观,白龙镇中和小狼卫大人最好的几位都一齐被捉进了牢狱,连自己这个在三艺经院的小狼卫大人的“师父”也都给陷害进了牢房,这么一想起来,还的确只有裴家才会如此,那裴杰被人称之为毒牙,做事非常的毒辣,且崇尚报仇十年不晚,这几年之后,他设下如此完美的一个连环计策,将自己等人一并捉了进来,非常符合这位毒牙的风格。韩朝阳想着想着,眉头蹙了又松,松了又蹙,跟着猛然间一拍地面,心中自语道:“为何不去寻那凤宁观的相助,当年对付这毒牙的儿子裴元,也是凤宁观主出面,还收了小狼卫大人最好的伙伴小粽子为徒,如今帮小狼卫大人父母疗伤治病,自然能表明凤宁观和小狼卫大人的关系越来越好,这当初的缘由,韩朝阳也算是知情人之一。此刻想到了这一点,便决定只要有机会离开这里,或者传出消息,就让人将消息传给凤宁观,甚至自己亲去一趟凤宁观求见那秦宁观主,只要秦宁一出来,裴家就不敢如何,此案必然要深入调查个清楚。
想到此处,韩朝阳的心境总算放松了一些,只不过马上他又皱起了眉头,因为那武华酒楼的十五条武者性命,这裴家只为害自己和白龙镇和小狼卫大人相关的众人,竟然连带了十五条武者性命,这让韩朝阳觉着有些过头了,这裴杰就不怕因此牵连出隐狼司,狼卫虽然不能任何按键都破了,但总比各地衙门要厉害许多。眼下裴家想要避免此事,只有在数天之内,将自己等人给彻底定案,就算交上去,隐狼司看过卷宗的一切证据,也不会再回头来查了,这是隐狼司给予各郡衙门的权力,任何武者相关的案子,只要不是他们认为的关联极大,或是涉及到他们正在查的案子,他们都会给郡衙门十天时间查案,若是查不出,送上来所查的证据移交给他们,若是查的出来自然最好。这些,同为官道之人,虽只是三艺经院的首院,但也清楚得很。而这些,让韩朝阳更加急着想要出去,或者面见自己的亲信,让他们将消息传给凤宁观的观主秦宁,糟糕的是,那书院的聂夫子也离开了,韩朝阳早就觉着聂夫子和小狼卫的关系也不一般,若是能让聂夫子传信,倒是最为简单的事情了,偏偏聂夫子去了京城三艺经院修习去了,可真是糟糕至极的事情。
ps:
感冒总不好,唉,多谢诸位观看,明日见
第五百六十章 牢夜
想到这里,韩朝阳再次惊出一身冷汗,只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件麻烦事情,那白龙镇衙门的府令王乾也是一个能人。因为小狼卫的关系,小狼卫离开之后,韩朝阳就打听过白龙镇的一切,知道王乾此人虽身为府令,可在白龙镇民众的面前丝毫没有府令的架子,和白龙镇镇民的关系极好,用爱民如子的话来说,也绝不为过。方才听柳姨的话中,她儿子白龙镇捕快秦动在白逵出事之后,就一直在郡城之中照顾着,若是没有王乾的准许,那绝无可能。
韩朝阳以为,以这王乾的为人,定然不只是让秦动在郡城里照看着一点而已,多半会尽全力相助白逵夫妇脱困。王乾身为府令,自然能明白衙门之内的门道,也一定会清楚这白逵夫妇之事,是一场巨大的阴谋,若不请强者来相助,便绝无可能洗脱白逵夫妇的嫌疑。因此,这王乾能够想到的愿意相助白龙镇的强者,便只有两位,一是自己,二就是那凤宁观的观主秦宁。而王乾所以没有来寻自己,多半也是了解了自己平日的性子,以及自己的能力,在这宁水郡中并没有什么势力,也无法给郡守衙门施加任何压力,找来自己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韩朝阳以为,这王乾应当已经尝试了,写一封求助信传至凤宁观观主。可现在距离白逵夫妇被抓,已经很久,到如今连那老王头也都入狱了,从柳姨的言行来观察,显然白龙镇没有得到凤宁观的帮助。以王乾几年前在地牢中瞧见秦宁对小粽子的喜爱,和对谢青云的看重。加上谢青云的父母此时还在凤宁观中,她若是得到消息。绝无可能不来。所以,韩朝阳判断那信多半没有送到凤宁观,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裴家也监视了王乾或是白龙镇中的每一个来到宁水郡的人,又或者监视了宁水郡城中,所以可以替寻常百姓、武者传递消息的场所,若是和白龙镇全无干系的强大武者,他们自然不敢拦截,可若是和白龙镇相关或是白龙镇自己的人来送信,裴家定然会在那鹞雀、鹞燕甚至是鹞隼截下来。让信无法送出,当然想要截获这等雀鸟,也是有难度的,只因为敢于承接送信任务的行场,这些鸟雀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只要放飞,除非射杀,即便驾驭飞舟,也难以活捉。这也就保证了那些信件中的内容,不被外人瞧去,当然能拜托行场送信的,一般都不会是太过机密之事。且一般不会是有势力的武者所为,寻常势力之中都有自己驯养的鸟雀,传信也不会写在纸张之上。以玉玦记录内容,同样玉玦上还可以封印接信人的气机。以防被其他人随意破开禁止。玉玦一类灵宝,本身都有禁制。想要看其中内容,自要以灵觉破开,当然能破开的玉玦,你的灵觉修为要强过对手。而为避免这类情况,录有机密内容的玉玦还可以封入接信者的气机,即便你破开禁制,没有接信人的灵觉探入,仍旧无法开启其中的内容,即便你的修为胜过对方,若要强行破开,玉玦便会损毁,当然若是你修为胜过对手太多,那还是能够一观的。也就是说,裴家想要截获行场的鸟雀,唯一的法子就是收买那行场中放飞饲养鸟雀之人,自然若是送信人很强,这行场饲雀者未必会答应裴家的要求,可若只是白龙镇的人,哪怕是镇府令王乾,连武者都不是,这行场饲雀之人,自然愿意接受银钱,一个特殊的哨音,就能将信雀找回,骗白龙镇之人,说信已经送出。对于这些,韩朝阳是明白其中的猫腻的,再他看来,王乾多半是着了道,可又实在没有其他法子将信送出,于是就在焦急之中,等到了今日。想明白这些,韩朝阳越发觉着此案已经陷入了一个极为麻烦的境地之中,这裴家要对付白龙镇,也要对付自己,十五条武者性命也在所不惜,韩朝阳此刻倒是希望裴家对付自己和白龙镇不过是顺带之物,还要对付更强的对手,也将对方诬赖为兽武者,若是这样,牵扯的人越多,裴家的精力耗费的越大,自己的盟友也会越强大,那自己便更容易脱离这糟糕的境地了。可韩朝阳知道,这些不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裴家还真有可能就只是要对付他和白龙镇而已,若是这样,这郡守衙门里会想尽办法在几日之内找到一切可以定罪的证据,当然这些证据都是裴家伪造而出的,如此定罪之后,隐狼司也不会再去过问。这样一来,麻烦可就大了,因此韩朝阳决定,无论如何他也要试一试,想法子见到自己的亲信,暗示他寻找武者强人,帮忙把信送出去,若是那鹞隼从武者家中飞上高空,裴家就是再大能耐也没法子拦截,现在对于韩朝阳来说,不只是为了小狼卫大人了,若是他什么都不做,只在这里干等着,怕是连他自己也要死在牢狱之中,且死后连个清白名声都没有,定会被裴家彻底的诬做兽武者。想到那白婶咬舌自尽,也多半是这帮混蛋所做之事,韩朝阳相信白逵夫妇不可能帮兽武者做事,也就更不可能见到那童德就直接吓得一个自杀,一个招供了。至于张家的管家童德,韩朝阳有一些印象,此人在三艺经院看望他们家小少爷张召的时候,总会和各类教习,甚至食庄的厨工打招呼,让他们多照顾着张召一些,自然少不了送上一些银钱,这人也是极善言辞,当初见到自己的时候,言谈之中,确是尽投自己所好,若不是韩朝阳经验老道,还真要觉着此人值得亲近。不想此人也被连带着成了兽武者的下属,真不知道裴家在这案子之中,到底设下了怎样的陷阱和圈套。在韩朝阳细细思索的同时,柳姨在另一间牢房之中已经被拷打了一番,一身鞭痕让她一个即便平日里还算矫捷的女子。也是承受不住,不过她自是咬牙坚持。丝毫不承认自己就是那兽武者的下属,坚称自己是被人陷害。拷打她的人。就是在外面还显着一脸正直的夏阳,可进了牢狱之内,这第一捕头就露出了他的獠牙,不过柳姨感觉的出来,这夏阳打得她虽然极重,但都是在常人承受极限的范围之内,否则以他武者的力道,随意一抽,就可能将她活活打死。因此柳姨猜出这夏阳还是有所顾忌,在没有确定一切之前,不会杀了她,或者是要依律法来处刑,即便确定了罪责也不能私自在牢狱里施刑令她身亡。这让柳姨有了一些底气,口中直说她不信白逵会招供说她是兽武者的属下,除非当面对峙。果然那夏阳只是冷笑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两人见面。想要串供么?听过夏阳的话,柳姨更是觉着白逵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夏阳等人诈唬她的结果,当下便一言不发。任凭夏阳刑罚,不过她一这样,夏阳反倒没有再去打她。只是言道:“过几日,证据就会全来。到时候也不用再揍你了,你和白龙镇的几位。就等着秋后问斩吧。”夏阳的话并没有吓倒柳姨,不过在夏阳离开之后,柳姨整个人都彻底崩了,好在夏阳在走之前,将她张开的双臂,从架子上卸了下来,柳姨站不住,便直接软倒在地上,这般躺着也好过一直被那样吊住。疼痛一阵阵的袭击着柳姨的全身,她一边忍着苦痛,一边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儿子秦动,之前那郡守大人都答应过了,可现在瞧这夏阳的模样,似乎没有打算让她再见秦动了,这让柳姨心中十分害怕,她真怕对方找到证据,从此自己再也见到不儿子,她知道衙门处斩犯人,有些是当众斩首,有些则是在诸位大人的监管下,不允许百姓观看,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从此就见不到秦动了。柳姨苦痛,和她相隔更远的牢房之中,白逵也是痛苦万分,不过他现在连自尽都难,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妻子死去的消息,已经彻底的绝望,可是牢头早就将他舌下塞入了铁架子,让他想咬舌头都不能,身体也都被牢牢的捆在木架之上,动也别想动上半分,倒是这些日子,再没有人来拷打他了,一天还有两顿饭吃,自然,为了防止他咬舌,那木架子也是不弄下来的,直接喂他吃稀的,从口中灌下去,尽管都是稀的,但是也有两大碗,白逵也没有被饿着,只是精神上已经彻底崩溃,一双眸子整日垂着,脑中只想着要去死。便在这个时候,牢房门忽然开了,夏阳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跟着伸手在白逵脑门上一按,一股灵元涌入,直接刺激白逵的血脉节点,比用辣椒水浇他还要更加刺激,直接让白逵惊醒了过来。跟着夏阳便照着那纸上的话读了起来,大致意思是白逵彻底认罪,承认自己是替兽武者做事,不过从未见过兽武者本人,和他联络的人一直是镇里的柳姨,本来给他一些魔蝶粉,是打算这个月要做一次大事,不想他自己就在这之前被张家欺辱,忍不住就想着先杀了张召这混蛋再说,结果暴露了大事。至于其他,他白逵一概不知,自己的妻子原本没有参与,但有一次无意间听到自己和柳姨之间的对话,又看了信件便知晓了事情,但妻子没有声张也加入了进来。所有的内容念完,夏阳淡漠的说道:“直接画押在武国律则中不做数,武皇英明,只为了避免屈打成招,拿了你们的手指头来按,因此还要你来签个字,之后再在那字上画押,尽管这也有屈打成招的可能,不过总比直接画押要多了一个步骤。”白逵虽然被刺激醒了,但眸子依旧无神,听夏阳念这封信的时候,只有听见柳姨的名字时,惊了一下,不过此刻再次恢复了那呆滞的模样,一言不发。夏阳皱了皱眉头道:“你老婆已经死了,你也一直想死,签字画押之后,再过些日子,你就可以被斩首了,这不是正合你意么?”说过之后,顺手将白逵口中的铁架取出,那白逵抬眼瞥了一下夏阳,嘴角泛出一丝冷笑:“你们想让我诬赖柳姨,那不可能,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夏阳哈哈大笑道:“这世上比死还要可怕的刑罚多的是,莫要说隐狼司。这宁水郡牢狱之中就有……”说到这里,夏阳故意停顿了一下。才道:“不过你放心,这种刑罚只对付穷凶极恶的兽武者或是荒兽的兽将,你这样的寻常百姓即便是兽武者的下属,也够不上用这等刑具,身为第一捕头我可是十分遵守武国律法的。”他这话刚说完,白逵就冷哼一声,口中啐了一下,白逵早就看透了这夏阳,在外面的时候道貌岸然。如今逼死自己妻子,之后对自己的言行,全然不是什么想要公正查案之人,加上此刻夏阳竟然拿了记录着柳姨莫须有的罪名的纸让自己签字画押,白逵已经认定了这夏阳也参与了这次阴谋,不过他并不知道对手倒地是谁,为何要至他夫妇于死地,当然他也想到了自己夫妇多半只是牺牲的棋子,对方要对付的正主应该另有其人。夏阳见他如此。忍不住又是大笑,道:“我很佩服你的硬气,不过我忘了告诉你,柳姨、老王头都已经被我们捉来了。那老王头的家中也和你家中一样,灶台之下让我们搜出了魔蝶粉,至于为何去他家搜。是因为这厮送给武华酒楼的肉中藏有魔蝶粉,而那些魔蝶粉直接毒杀了十五名武者。虽然都只是修为极低的一变武师,但毕竟都是武者。我等在那武华酒楼之内查了许久,终于查出毒药来源都是老王头提供的干黄肉,去他家一搜果然如此,你们白龙镇真是藏污纳垢之地,这老王头一个,你一个,再有那柳姨一个,噢对了,还有孙捕头,虽然没有证据直接表明他到底是谁,但手中那把兽武者匕首已经出卖了他,早先我还不敢肯定,现在发现老王头、柳姨也是替兽武者害人的混蛋,那孙捕头也就跑不了了。”这一番话说下来,白逵是越听越怒,哪怕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还是忍不住爆发了:“放你个臭狗屁,你他娘的简直不是人,你夏阳不得好死,身为捕头,如此构陷寻常百姓,天打五雷轰!”夏阳此时无事,见白逵恼怒,更生出了挑他玩的意思,当下正色道:“白逵,你一介凶徒,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寻常百姓,你联合柳姨,要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好在提前发怒,只伤了张召一人,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要对哪一位武者不利,我查过去你家定制木具的人,也有些是武者家族的仆从、管家,张召倒是替了他们死了,可你杀了张召也是罪大恶极。至于老王头,十五条人命啊,你还想颠倒黑白么?这份供词……”夏阳甩了甩手中的纸道:“都是你前几日听闻你妻子死了之后,亲口供出来的,如今怎么又不承认了!”
“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说了!”白逵暴怒,一张脸也是涨的血红:“血口喷人的混蛋!”
“我和郡守大人亲自审你,你自己招供的,招供之后,悲痛欲绝就昏了过去,我们想着等你醒来在签字画押,可这几日,那十五条人命的大案让我们疲于忙碌,直到昨天发现柳姨和韩朝阳在郡城胡来客栈密会,才知道你顶头上的兽武者竟然是这三艺经院的院首韩朝阳,我们捉了柳姨和韩朝阳,但这二人死不承认,终于让我们在韩家也搜出了兽武者匕首,柳姨在郡城客栈里的住处也同样搜出一把兽武者匕首,明日一早我等还要去白龙镇,彻底查封柳姨的宅院,我郡守大人英明,并没有捉拿柳姨的儿子,只因没有任何证据,她那儿子连嫌疑人都算不上……”说到此处,夏阳看着白逵,慢慢靠近,满眼充满了嘲讽,道:“这些,你还想狡辩么?”白逵怒不可遏,当即猛力向前一冲,那捆绑的绳索都勒进了肉里,勒出了血痕,可是他毕竟不是武者,根本挣不脱这绳索,只能看着夏阳在自己面前几寸的地方狞笑,那种狞笑让白逵一汩汩的怒火喷涌,这一下直接冲上了大脑,憋得胸口一股郁气猛击,直接晕了过去。夏阳还没有让白逵画押,自然不会让他这般晕了,当下又是一股灵元拍击在白逵的身上,这次才不管他承受不承受的住,直接刺激的白逵喷出一口血来,夏阳轻松的向侧面一闪,躲开了这一口鲜血。跟着站得远了一些,似笑非笑的看着白逵道:“你还有个儿子。三艺经院修习武道,天赋还算不错。你妻子死了,总要为那白饭着想一下,多么可爱的小孩儿,将来可能成为武者,为你们白家光宗耀祖,只要你签字画押,我夏阳说不得就会照拂一下你的儿子,提点他一番,若是你就这么不理不睬。那白饭不只是成不了武者,怕是要早夭了也说不定。”话音才落,夏阳又换上一幅严肃的面孔道:“莫要再晕了,就这么简单的事情,签字画押,你儿子没事,不照做,就说不准了。”这一次白逵果然没有被激怒到晕,只是凄然冷笑:“你们这样做。编织一起这样的冤案,到底为了什么?我武国律法如此严苛,我还从未听过有这等冤案发生,一旦被隐狼司查出来。你们就不怕死无全尸么?”夏阳摇头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再说,你一介平民。若是有这等冤案让你听见,那早已经轰动武国了。所以你不知道,只是因为这些案子只在黑暗之下。隐狼司发现不了,武皇也发现不了,只有制造案子的人才知道原委,莫要说你,我这样的也没法子去明白其他郡内是否有这类案子发生啊。噢……我说错了,你这怎么是冤案,这就是板上钉钉的铁案啊,当然你画押签字之后,就更好了。”白逵看了眼夏阳,道:“好吧,拿笔来,我签。”夏阳见白逵忽然转变,自也是高兴,省得自己再要费那口舌,且他相信白逵不是糊弄他的,只以为他用上了白饭作为威胁,他知道白逵此人最在意的就是家人了,当下就出手成刀,一划,就将白逵的绳索切开,跟着取出笔来递给了白逵,又将那张纸递了上去,指了指一旁的木案道:“就在这上面写,有劳了。”白逵结果纸笔,点了点头,又松了松被捆了好几天的肌肉,让自己身体更加舒坦一些,这才走到那木案之前,接着便忽然将那张纸塞进了口中,大口咀嚼,跟着吞下肚中,随后举起手中的笔头,冲着夏阳就猛戳过来,夏阳哪里会躲不开他,即便是偷袭,白逵和武者夏阳也是相差太大,不过夏阳倒是没有攻击白逵,躲开之后,顺手一怕,再次将白逵拍在了木架之上,跟着极速将绳索绕起,本已经断的绳索变得更短,再次将白逵牢牢的捆在了木架之上,不用白逵挣扎,绳索都已经勒入了他的肉中,当然几乎同时,夏阳也将铁架重新塞入白逵的口中,防止他自尽。
“好,你是铁了心了,你儿子早夭也怨不得我了。”夏阳冷言,却没有离开,指望白逵受到威胁,还是决定签字画押。却见白逵目光冷冽的看着自己,虽然嘴巴被撑了起来,但仍旧浮现出一丝笑容,像是在嘲笑一般。夏阳却是被白逵这副表情给气怒了,当下咬牙道:“好,你厉害,便是没有你的签字画押,我等一样可以至你们于死地,当然,还有你儿子。”说过这话,夏阳终于转身,就要离开牢房,却不想忽然听见白逵呜呜啊啊的声音,显然是想要说话,夏阳以为这一次起了效果,忙又回头,用手抵住白逵的头,灵元涌入,将那铁架子震出,跟着道:“莫要耍花招,我灵元在你身体内,你没法子自尽,想要说什么就说吧。”白逵上下活动了一下嘴,这才道:“要自尽的话,方才被你取下铁架就已经自尽了,我现在只想多活一会,好看着隐狼司的人怎么收拾你们,好看着青云回来如何收拾你们,收拾你这裴家的走狗。”他这话一出口,夏阳的表情微微一怔,跟着又换做笑容道:“签还是不签。”白逵摇头道:“自是不签,我儿子若是因此而活下去,将来见了青云,也对不起他,回了白龙镇,也对不起柳姨,对不起整个白龙镇的乡邻,这般武者,做了也没有意思,我白家依靠诬赖乡邻成就武者,算不得光宗耀祖。”说到此处,哈哈一笑道:“果然还是裴杰那杂碎,带着笑杂碎裴元,来害我白龙镇,我说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郡守大人还有你这第一捕头都相助他们,即便真要对付我白家、加上老王头和柳姨,也用不着绕这么大个圈子,方才听你说都闹出十五条武者人命来了。原来你们想要对付的还有三艺经院的首院,难怪。难怪,也只有裴家能够设下这般惊天阴谋。”夏阳听白逵如此肯定。眉头微微一皱,道:“你胡言乱语。”白逵再笑道:“方才我不过一试,你面色就变了,莫要不承认。裴元当初在三艺经院想要对付青云,想要杀害青云,结果反被青云和看中青云的师父韩首院羞辱,我白龙镇的人全都知道,对于裴杰以前只是听闻,有毒牙传闻。但自青云的事情发生之后,我白龙镇的人都了解过这个裴杰,知道他的名声十分可怕,刚才听了你的话,才知道我白家、柳姨、老王头以及韩首院都入狱了,这么一盘算,我就猜到咱们这些人都是和青云那娃儿关系最近之人,若是青云的爹娘也在郡中,怕也要一齐遭殃。至于秦动,他娘被捕,他自会激动讨个说法,你们想要对付他。自然轻而易举。你就莫要抵赖了,想明白了这些,我倒是不想死了。我很好奇这裴家竟然敢为此杀了十五个武者,我就期盼着死之前。看看隐狼司如何将你们一一都给收拾了。”这话刚说完,白逵还要再言。夏阳就将那铁架子塞入了白逵的口中,道:“铁证如山,你们没有任何机会,省省吧。”说过此话,夏阳不再多等,转身就离开了白逵的牢房,白逵确是真心笑了,虽然口中被塞住了,看不出来,但心中却是真心笑了,知道了仇人,远比之前那种蒙在谷里的绝望要痛快得多,他相信自己能够猜到这些,王乾大人也一定能够想到,多半此时已经将信送到了凤宁观,他也相信青云那娃儿一定没有事,凤宁观能来接青云爹娘看病,多半青云还活得很好,说不得是受到什么羁绊没能回来,等到回来之后,即便没有元轮,那一身武道也足以灭了裴家,只因为谢青云当初没有元轮都能够达到内劲武徒的本事,创出这等奇迹,那还有什么奇迹不会在他身上发生的呢。夏阳这一来,让白逵知道了许多,也想到了许多,非但没有逼他签字画押,反而生出了活下去的动力,想要为妻子复仇的动力,至于儿子白饭,身在三艺经院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衙门中人不可能明目张胆从里面带走一个孩子,白逵想着目下最重要的是见秦动一面,叮嘱他不要因为柳姨被抓而冲动,只要他不冲动,对方难以害他,他也可以替自己去三艺经院叮嘱一番白饭,让白饭不要单独去任何地方,一直留在武院之内,跟随教习以及同年们在一处。
老王头已经遭受了三轮毒打,不过每一次打完,都会得到一枚淬骨丹,他如今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以夏阳的话来说,这淬骨丹是王乾出的,要好好照看他,以至于老王头此时还当夏阳等人是个好捕头,一切就事论事,和陷害他的人全无干系。就在这个时候,夏阳走进了老王头的牢房,见到他就直接问了一句:“你和童德相熟么?”老王头听得莫名其妙,当下摇头道:“不熟。”跟着又听夏阳问道:“你和三艺经院的首院,韩朝阳相熟么?”老王头仍旧摇头道:“从未见过。”夏阳再问道:“那童德有可能是谋害张召的人,张重如今也死了,证据都指向童德,我们捉了童德来,白逵夫妇见到童德之后,白婶自尽,白逵直接招了一切,这是他的供词,说过之后他就晕了过去,没来得及画押签字,你自己看看。”说过话,夏阳将一份供词递了过去,老王头有手铐脚镣,但没有吊起来,自己能够拿在手中,而这份供词和刚才白逵吃下去的一模一样,夏阳身上准备了好几份,也有模仿老王头语气写的几份,也有柳姨和韩朝阳语气写的几份,省得以后再写起来麻烦,他打算临机应变,若是能够迫使这几人自己招供,就随时签字画押。老王头听着夏阳的话,整个人都懵了,听到白婶死了,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子拿了那供词看过,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白兄弟不会这么说,不会的……”跟着又抬头看向夏阳道:“他是不是中邪了,我听闻又一种毒药可以让人胡言乱语,是不是那童德下的药?”跟着又到:“弟妹死了,真的是死了吗。怎么可能,不可能啊……”夏阳见他情绪激动。当下便道:“我也弄不清怎么回事,那白婶确是自尽了。他们为何见到童德会如此,我完全不明白,可供词也是事实,那童德进来没多久,也死了,体内有魔蝶粉,此事太过蹊跷,不过白逵供词中没有提到你,只说了柳姨。在我查案这多年来,从未见过如此蹊跷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