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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 第2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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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老王头和白逵一家,所以事十分严重,这些日子我一直让秦动在郡里照顾白逵,可前些天忽然不准探视了,今日郡守来镇里捉拿老王头的时候,我乘机问了问,郡守大人只说有了新的证据,对白兄弟和白弟妹不利,但是什么证据,不能透露,这让我更加着急。我和你们说这些,只有两个希望,若果认识什么武者或者大家族的,都到衙门里来和我说,由我来判断可否去求此人,若是你们直接去了,说不得反而会坏事,这官场、家族各分派系,一旦乱了套,就会有人对白龙镇不满,老王头和白逵兄弟就是替咱们吃苦头的人。第二个希望就是你们知道了前因后果,就明白咱们白龙镇任何人也无法独自去救下老王头和白逵夫妇,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去了郡里申冤,那样的话。非但成不了事,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到时候我们要救的就又多了一人了。”王乾说完这些,当下便有人问道:“大人现在有什么法子了没有?”
王乾既然决定全都说出来。也就不打算有儿女和隐瞒了,当即说道:“我多日前已经托了我岳父给凤宁观观主送了信,到目下尚未有回复,谢宁老弟和弟妹被凤宁观观主请到观里疗伤,想来那观主对青云那孩子极为看好,若是她知道了此事,多半会来相助,以凤宁观的势力,至少在没有定罪之前。无论有多大的证据指向白逵夫妇和老王头,他们都不会再受任何苦,且秦动也都能去探视。明日我会给秦动去一封信,让他在郡城里关注有没有要去凤宁观的武者,若是有的话,我会花大价钱请那武者带我一程,我觉着那封信有可能出了问题,或许就是陷害白逵之人暗中做了手脚。若是有飞舟而行,那就更好了。只是咱们郡一年能见到一回飞舟就不错了。”王乾说过,还要再说,当下就有人打断道:“王大人一定为此出了不少钱了,咱们不认识大人物。也不是武者,只能将自家银钱都捐出来,让王大人去打点。去想法子。不能只让王大人一人出钱。”他话音才落,全镇人都一齐响应。王乾早知会如此,却仍旧有些感动。当下摆手压住众人声音道:“此案若是长久的拖下去,我的银钱怕还真有些不够,大伙的好意,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不用都拿出来,一人家出十分之一,凑起来也算是一笔不错的数目,我会让衙门账房记下,暂且不用,等需要的时候,就从这笔账目中支取,直到用完,再向大伙开口,若是一下子拿了许多,怕是要耽误大伙生意甚至是吃饭,用多少就先捐多少。”他话一说完,柳姨怕众人不乐意,都想多捐,当下就先举手赞成,道:“王大人说得没错,用多少先捐多少,不够再捐,这样账目容易记,且不会因为暂时用不到,又拿了大伙的钱,耽误大家……”柳姨虽是白龙镇最富有的,却也是最慷慨的,经常帮助周转不过来的人家,大伙见她都这般说了,自是没有任何异议。接下来王乾继续说眼下的境况,除了想法子去一趟凤宁观之外,再有就是这七日之后,郡衙门会将此案移交隐狼司,一般势力想要插手根本不能,也只有凤宁观或许能够说上几句话。听到隐狼司的大名,一种百姓都吓了一跳,生怕白逵夫妇和老王头在里面受大苦,众人焦急不已,王乾却摇头道:“隐狼司的名头只是为了震慑宵小、恶人,依我在官道中的了解,他们的人不会收受任何好处,断案比起地方衙门反而更加公允。”王乾话音才落,当下就有人应道:“可隐狼司的拷打逼供却是比地方衙门厉害的多,再可怕的兽武者也要被打的招供。”
王乾笑道:“隐狼司讲究证据,严刑向来都是对待已经确定对方是罪人之人,逼其招出同伙,老王头和白逵夫妇尚未定罪,且都没有修习武道,隐狼司不会对他们用什么刑罚的。只不过隐狼司毕竟是武国最高的律法衙门,进去以后总不会有在家中这般,受些苦头是必须的,毕竟大部分证据都指向老王头和白逵夫妇,我是担心他们进去之后,咱们使钱也没门路了,案子若是拖得太久,他们未必受的住,若是在郡衙门里,咱们至少能够给牢头好处,让他们照看着一点。”话到此处,王乾不等众人接话,便总结道:“好了,这事目前就是这等境况,咱们处处劣势,但我希望诸位在为此事想法子的时候,不要太过焦心,别事没办成,自己的生意也给耽误了,大伙暂时也帮不上其他忙,就努力做生意,多挣些银钱,将来说不得就要用到。不过千万不要做违反武国律法的事,那只为给大伙添乱,而不是帮忙,明白吗?”柳姨跟着接话道:“王大人放心,我白龙镇的人个个重重义,且聪明绝顶,知道什么法子最有效果,不是傻呼呼的去帮倒忙。”她这么一说,十分巧妙的化解了几个还真有可能帮倒忙之人的心思,众人也都跟着柳姨的话,表示明白。很快一场校场大会就依照王乾预想的结束了。他的心也稍稍轻松了一些,许多事只压在自己一人身上的时候。就似一座大山,尽管镇里人也帮不了多少。但让大家都知道了整个因由,在下意识中,那座大山就似有
许多人一起扛着一般,自会减轻了压力。第二日一早,白龙镇在没有什么生意人出现,镇子里本来开写小商铺,赚那些外镇声音人钱财的也都跟着柳姨一起晒起了药材,他们现在并不去计较自己赚多少了,只要整个镇子能够凑出更多的钱就行。柳姨打算多筛出好药,多挖好药,能多给武华丹药楼送上一些。寻常的药材,丹药楼都是定量收的,若是好药材,有多少要多少,因此柳姨很快将大伙的工作分配好了,身强力壮有经验的都跟着她去了北郊的山中采药,这山里倒是没有任何荒兽。只因为山外的青峦山北驻扎这镇东军,让他们采药也方便许多。这白龙镇靠青峦山最近,比其他镇子的药农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当然有时候也会生一些摩擦。白龙镇采药的采药。晒药的晒药,秦动则在郡里四处打听有没有去凤宁观的武者,也给行场留了口信。说一旦有强者租赁最好的快马要去,就提前通知他。他愿意付钱给那强者,带着一个人一齐去。
当日夜里。裴家府邸。裴杰的书房,裴元肃立在裴杰的身旁,嘴角却不免有些笑意。裴杰瞧着他的模样,肃穆道:“你笑什么?”裴元接话道:“父亲大人,孩儿高兴,我的计划就要快要成功了,明天我就再去那郡守大人府,过两日就是那白龙镇柳姨来郡里送药的日子,到时候要他好看。”
“噢?”裴杰不置可否,随即问道:“韩朝阳那里呢,他也是二变武者,你如何将他私通兽武者的证据安在他的房中?”裴元再次得意道:“不用,夏阳去搜查时,在他家某处暗格里探查时候,直接从自己袖中漏出即可,没有人会察觉有任何问题。”裴杰终于点了点头道:“你用计谋收了夏阳,这一点还不错。”裴元听到父亲称赞,自是更加得意道:“那还是父亲教导的好,孩儿可不会坠了父亲毒牙的名头。”裴杰忽有严肃起来,摇头叹道:“可惜啊你还是不够老练。”裴元听父亲忽然这般说,当即有些不明所以,忙疑道:“父亲这是何意,我计划十分完美。”裴杰冷笑一声:“对付那老王头、柳姨、白逵夫妇,包括韩朝阳,你用力太过了,任何计谋,要当得上所要对付的人,越大的计谋冒得险也越大,牵扯的要帮你的人也就越多。收夏阳一人,足以让你计谋大成,也刚刚好符合你对付这几人的程度。”
裴杰说了这些,裴元仍旧有些不解,忙又问道:“父亲的话,孩儿还是不太明白,孩儿现在做的不就是父亲说的么?”
裴杰一敲桌子,提高了一点声音道:“蠢,还是不够老练啊。(平南文学网)”跟着不等裴元再问就继续解释道:“害死十五名武者,你不觉着过了么?”
裴元奇怪道:“父亲大人何时这般仁慈,父亲当初教导孩儿,做事不要妇人之仁。”
裴杰一听,再次冷笑不已:“到底是蠢,我何曾会去同他们的性命,但是付出十五名武者的性命的代价,就不应该只是对付韩朝阳这等二变武师所为,当年父亲要了七名武者的性命,最终换来的是如今咱们分堂的这位做上了堂主之位,咱们裴家也就在宁水郡烈武分堂有了极高的地位,你杀一个韩朝阳,要那么多人死,值得么?”
“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死就死了!”裴元仍旧不服气。这一下裴杰有些气了,用力一拍桌子道:“你怎么还么有明白为父的意思?十五名武者的性命,牵扯极大,不出六七天,隐狼司就要干涉了,这对你来说就是风险,我方才说过计谋越大,风险越大,所以相应的风险要得到相应的回报。设计对付敌人都有风险,可对付什么样的敌人,就要冒什么样的风险,冒大风险对付蝼蚁,你值得么?”裴杰一番话说下来,裴元这才明白父亲的意思,当下一脸惭愧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孩儿当初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怎么对付这几人,没有考虑风险。不过好在孩儿有信心在隐狼司介入之前,让郡衙门拿到最完美的证据。将这一切都给结束,如此一来,也不用怕什么隐狼司了。”
“把时间玩得这般紧,万一出了一点小差错呢?”裴杰冷声说道:“你就没想过,那陈显愿意配合裴家,是为了立功,他要立功升职,也是要冒风险的,可是这个风险大过了他的心理底线。他便不愿意再去冒险了,不再配合你了,你又怎么办?之前你所做的一切,都不算什么,死个张召、张重那等生意人,陈显不会多理会,这忽然一下子十五名武者死了,陈显若是一下子害怕起来,这便将案子全都给了隐狼司。不去理会,你又如何是好?”
“呃……”这一次,裴元终于收起了那得意之,心下开始害怕。脸上也流下了豆大的冷汗:“不……不会吧,我和陈显接触几次,觉着此人算是有胆识的。”
“才几次。你就这么肯定了么?”裴杰摇头道。
“那,那怎么办。父亲,咱们一定不能让陈显害怕。我今晚就去找他。”裴元开始着急起来。
“所以,你做的计谋,还要我来替你擦屁股。”裴杰斜睨了裴元一眼道:“老实呆在家里,今晚我去见那陈显,你还太嫩,说出个花儿来,他要害怕,还是会害怕。换成我去,他怕是会更加怕我了。”
“是,是,是……”裴元见父亲出马,心下大喜,那股子方才升起的担心,也一下子都消失殆尽。
“在家等着吧。”裴杰不在啰嗦,直接起身大步出了书房,不多时就离开了裴家,裴元放下了心,想着方才惊了那么好一会,一身臭汗,这便去厢房调戏新来的小丫鬟伺候他洗浴去了,当然,现下这等关键时刻,他可不敢真的去要小丫鬟做什么,父亲最讨厌他的这些个行为,在此事了解之后,他才会真正去享乐一番,这一点分寸,裴元还是有的。
郡守府邸,陈显昨日从白龙镇归来,亲自审讯了一番老王头,今日又和夏阳去了一趟衡镇,细查了一番,再度回来,此刻有些疲惫,正要睡下,却听见下人禀报,烈武门裴杰求见。听到裴杰前来,陈显反倒心下高兴起来,此案之前生的一切,他都不怎么在意,只需要配合裴家就行了,直到这几日十五条武者的性命就这么没了,他心中才开始担忧起来,不过当日他就下了狠心,继续配合裴家做下去,为了升官,他要赌上一把,他相信裴家一定知道案十日后务必要移交给隐狼司,裴家若是想要做事,不会任由此事生的,他就等着夏阳来引着他去破查此案,但是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仍旧没有定死老王头罪责的证据出现,陈显又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他想着难道此事只是裴元自己的行为,裴杰只清楚个大概,具体并不去理会,任由他儿子这般作为?尽管陈显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但是他心下却是觉着十五条武者性命,只凭借裴元这小子,怕是玩不起,只有裴杰出面,他才能定心,因此陈显打算再等一天,若是裴杰不出面,他就找个由头去裴家拜访,试探一下,若裴杰再不管,他索性也不管了,直接交给隐狼司,把事推个一干二净,反正他什么错也没犯,大不了这次机会就放弃罢了。想不到今夜,裴杰主动来了,这让陈显忍不住高兴起来,当即就让那下人请裴杰来书房一叙,还让下人通知厨房,上好酒好菜当做夜宵款待裴杰。很快裴杰就来到了陈显的书房,当下拱手道:“深夜造访,打扰了郡守大人,还请见谅。”陈显也是拱手笑应道:“哪里,哪里,裴武师能光临寒舍,真是在下的荣幸,我已经让下人准备夜宵酒菜了,都是些清淡雅致的菜肴,既然裴兄赏光来了这里,咱们就边吃边谈。”
裴杰见陈显如此说,就料到陈显这几日多半是在犹豫之中,见到自己来了,大约应当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既然如此,裴杰自要更加热客气一些,好让陈显彻底上了裴家这条船,接下来几天也就更加全力配合裴元完成这个大阴谋,在隐狼司接案之前。将此案彻底了解。当下裴杰就道:“陈大人如此客气,裴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既是陈大人如此诚意,裴杰就却之不恭了。正好我肚子还有些饿咯,尝尝这郡守府的厨艺,到时候还能出去吹牛。”前半句说得仍旧文绉绉的,都是客套话,后半句却变成了自家人随意的辞,这简单的两句话,就让陈显明白了裴杰的意思,这是要彻底拉拢自己了。陈显本已经在之前就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如今要抗下这十五条人命大案。只有上了裴家的贼船,才能够相互彻底信任,才能够搞定这件事,陈显也就点头笑道:“裴兄不用客气,一会咱们两兄弟就痛快吃喝一回,我这里的厨艺虽不及武华酒楼的大厨,但一些小菜肴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说着话,两人就开始闲聊起来,从各类菜色美食到各处美酒。裴杰还说道当年有烈武营的好友珍藏了从灭兽城带来的好酒,据说灭兽城的一家酒楼里的大厨才算是武国顶尖的大厨,和扬京城的第一名厨相比,也不逊色。甚至还要更好,怕是皇宫之中才能有这等美味,只可惜自己只是尝到了美酒。没有吃到美味。陈显也是一脸羡慕,又说了许多佩服裴杰的话。二人吹了许多牛,就是没有谈到正事。直到酒宴上来,下人都被陈显令离了房间,陈显这才伸手在桌上写了十五二字。裴杰当然明白陈显之意,也就没有再啰嗦其他,直接道:“所有计划都很完善,我那孩儿脑子还不错,计谋也不赖,就是第一回这般做,用力过了头,虽然这计划我相信绝不会出事,十五条武者性命的风险,换那几个人的人头划不来。”不等陈显接话,裴杰再道:“我今夜前来,就是怕大人有些心焦,便来给大人吃一颗定心丸,我裴家的计划万无一失,那十五人死就死了,我相信接下来的几日大人只要配合夏阳,一切都会搞定。”
陈显听后,这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当即就敬了裴杰一樽好酒,两人这便开始吃喝,不过裴杰始终没有将计划的全貌说给陈显听,让他配合就是了,直到一番夜宵吃过,裴杰要离开的时候,还是暗示了一下陈显,道:“你要立功捉拿兽武者,我便让你立功捉拿,那韩朝阳确是真的兽武者,只是没有证据定死他,所以我孩儿用了一些手段,至于其他的几位,有人确是他的手下,安插在平民之中,有些则不是,具体的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总之,陈大人捉了一个真正的兽武者,也算是对得起将来要升迁的官职,可不是故意使诈,即便以后隐狼司要查,也不会说你陈大人有什么过失,这一点请放心便是。”
听到裴杰的这番话,陈显心中更是安定了不少,他本来心中越倾向于整个事都是裴家设计的,所有人都和兽武者无关,但是他既然决定要上裴家的贼船了,就不打算去问那么详细,就当成所有人都是兽武者以及兽武者的手下好了,却不想裴杰今日亲口告知他那韩朝阳真个是兽武者,既然如此,他便更加没有任何担心了,这裴家送给他的,还真是一桩大礼。早先他还想着十五条武者性命,只对付一个得罪过裴家的韩朝阳,似乎有些过头,他还想着裴家是不是还要对付更大的人物,今夜听过裴杰的话后,他才明白,最终要对付的就是韩朝阳一人,只是裴家知道了此人是兽武者,却苦于寻不到证据,只好用这样的法子来做,而这些法子都是裴元那少年设计出来的,才会出了偏差,一下子害了十五条武者性命,用力过了头。
“裴兄不用叮嘱许多,在下明白。”陈显郑重抱拳还礼,裴杰察观色,见他如此,自是明白,陈显这里算是不会再出现异数了,也就拱手告辞。裴杰并不在乎死十五个武者,死几十个他也不在乎,他怕的就是风险过大,对不起要对付的人,而且这风险若是没有自己来摆平,很有可能出现差错,到时候不只是自己的儿子,连带自己也要被隐狼司给彻查了。当然裴杰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此案就算陈显没来得及定案,或者隐狼司觉着十五条武者性命牵扯太大,提前接下此案,裴杰也觉着未必会出事,他儿子设计的证据他都很清楚,只等后日白龙镇那药商柳姨来了郡城,一切都实施之后,隐狼司也只会查出他们设好的证据,完全没有翻案的可能,在裴杰心中,隐狼司虽然厉害,但却不是神,不能读人之心,证据确凿,隐狼司也会办下错案。
两日之后,柳姨一大早就从镇里出,带上了一马车的药材,赶去宁水郡城,驾车的是白龙镇的一位药农,身强力健,虽只是外劲武徒,也算是可以护卫一下柳姨的安全,两人一路疾驰,到傍晚时分的时候,赶到了宁水郡城里。这一进城中,柳姨就四处探查,自是因为王乾大人叮嘱,说郡城之内或许有人安插了眼线盯着白龙镇的来人,要她注意一些,若是能现最好,现不了也就算了,反正柳姨此来也不做任何特别的事,只是买卖药材,没有任何问题。这般看了许久,没有什么现,柳姨便和那药农赶车到了平日送药时常去的客栈,二人将药材车辆停在了后院,这便吃了晚饭,就此各分房间歇下,只等第二日去武华丹药楼送药,之后柳姨打算寻了自己孩儿一起去,看看能否见到老王头或是白逵兄弟、弟妹。这睡了没一会功夫,柳姨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柳姨开门一看,是个脏兮兮的小孩儿,递给她一封信道:“婶婶,有人让我给你这封信。”话一说过,就把信件一丢,撒腿就跑。柳姨心中纳闷,左右看看,没有其他人,就关了房门,又从窗户向下瞧去,后巷子里也没有任何人,最后才拆开了那封信,去瞧见上面只有一行字道:“母亲,子时在东街十二巷尽头的胡来客栈天字号厢房一见。”
ps:感冒持续中,一身汗,又不能吹,多谢诸位百~万\小!说
(小说界)
第五百五十八章 夜诡
只从这封信的语气上来看,若是写给自己的,应当是儿子秦动送来的,柳姨反复将信翻来覆去的看,没有发现其他字样,又仔细看过这字迹,确是和自己的孩子秦动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分别。
这让柳姨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为何秦动要如此隐秘的喊她见面,莫非是查到了和老王头一案相关的证据,打算让自己悄悄带回镇里,给镇衙门府令王乾大人么?可是儿子自己为何不回去?莫非儿子也被恶人给盯上了,一旦回去怕是就要被人截杀?一大堆念头情不自禁的冒了出来,柳姨越想越是觉着很有可能,她心中开始担心起儿子秦动起来。尽管她也支持儿子为老王头和白逵拼命查案,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为此事而深陷危险,她当然会害怕,她宁愿一切都由自己来。而现在,柳姨却是管不了许多了,只有等到晚上见了儿子再说其他。正这般想着,手指忽然感觉到一阵热流,低头一看,顿时发现手上的这封信猛然间烧了起来,柳姨吓了一跳,赶忙松了手,那信燃烧的速度极快,飘在空中还没落地,就彻底化作了飞灰。莫非是特殊的燃烧药粉么?柳姨并未见过这样的奇怪事情,但他记得儿子秦动曾经和自己说过,大衙门里办案的人,传递机密文件,就算是玉玦也有可能被人破开,有时候就会用这种涂抹了特殊药粉的信,只要接触空气之后,不一会时间就会自行点燃,烧成灰烬。如此便不容易生出错漏,忘记处理之后。被有心人瞧了去。柳姨也不知道儿子从哪里得到的这种药粉,但见如此神秘。心中更觉着子时见到儿子后,儿子要和自己说的事情,应当十分机密。尽管柳姨在白龙镇算是见过世面最大的百姓了,可现在却仍旧不免有些紧张。柳姨拿起了桌面上的茶壶,直接对着嘴连喝了几口,跟着又坐下来缓缓呼了几口气,这才将紧张的情绪给舒缓了开来,随后,柳姨便盘腿坐上了床。闭目养神。这个法子自是儿子秦动所教,柳姨虽从未习武,但秦动如今快要破入先天,对于体内气劲的运用自是十分自如,也教了母亲一些修养气息的法门,即便是死轮者也可以这般,能够更快的恢复气力,宁静心神。几乎是同一时刻,宁水郡三艺经院。首院韩朝阳正在自家宅中的书房内信手翻阅这半月以来,武院之内进步较大的武徒的名单,这些都是各院教头呈送上来的,每半月一次。在武徒各境界之内潜力较大的生员名字都会出现在这上面,韩朝阳每次都会详细记下,再和半月之前比较一番。最终一年一次,那些出现最多次名字的生员。就会成为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当然也会成为他和蒋和相互争来做自己个徒弟的人选。早些年他和蒋和只不过是争争罢了,二人也算是朋友,自从小狼卫和裴家冲突之后,韩朝阳才算是看透了蒋和的为人,自此与蒋和之间再无任何情分,只是蒋和此人并未直接作出伤天害理之事,战力也算是武院除了他之外第二强者,留在这里当教习,还是十分不错,韩朝阳便没有向三艺经院的总院参他一本。作为郡三艺经院的首院,整个三艺经院的任免,他都是有权利的,只不过武院先天门的教习,任免都需要上报,一般首院的建议,总院不会驳斥,只要理由充分,而其他各院的教习,首院可以先进行任免,再上报名单。所以在韩朝阳看来,自己对蒋和已经算是极为公允的了,不过在蒋和眼中,早些年的韩朝阳是他升职的障碍,而自他搭上裴家之后,韩朝阳就彻底成了他的眼中钉。不过这两年,裴家刚开始还折腾了一下,后来便不在对韩朝阳怎样了,蒋和也毫无办法。此时此刻的韩朝阳,看着生员的名目,不断的点头,其中发现了好几位,已经连续数个月出现在这份名目之上了,算作是这两年来的后起之秀,其中就有那小狼卫大人所在白龙镇的一位小家伙,叫白饭的,韩朝阳想着若是这小子再出现个四回,自己就收他来先天门,做自己的徒弟。将来在小狼卫面前也算是有话可说,还能从这个白饭的身上了解一下小狼卫大人童年的生活,当然韩朝阳可没想着从白饭身上知道小狼卫大人是如何成为小狼卫的,这等机密之事,韩朝阳很清楚,白龙镇的人是不可能知晓的,他事后自己也稍微调查了一下,知道白龙镇有一位神秘的女夫子,想来那位女夫子应当是狼卫之一,才会收了谢青云,成为了小狼卫。心中正自高兴,却不防忽然间听到破空之声传来,嗖的一下,书房的横梁上被钉上了一把飞刀,飞刀之下钉着一封书信,韩朝阳没有着急去取信,一个箭步拉开房门,整个人冲着飞刀射来的方位,奔行而去,他身为二变武师,劲力有十七石,身法也是影级中阶的初成,在这三艺经院之内,无人能敌,在整个宁水郡城也算是前十之数,这般追逐,他相信自己多半能够追上对方,只可惜这么一追,却是只看到一个影子从远处晃过,眨眼间就拐得不见了踪影。以韩朝阳的目力推测,此人的身法也应当处于影级中阶的水准,但大约到了中成,比自己要快上不少,宁水郡达到这等身法的,屈指可数,最多不过五个,韩朝阳知道自己追不上了,就返身回了书房,将房门重新关上,看了那被穿了个洞的窗户,皱了皱眉头,想着明日在叫下人来修葺便是。随后一个起跃,伸手摘下了梁上的飞刀和那封信件,这信封上没有写任何字迹,韩朝阳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吞入腹中,跟着仔细看了看飞刀和信件,又小心的闻了闻,并没有察觉出任何抹了药粉的痕迹。这才将信封拆开,取出其中的信件。至于方才吞服的丹药。自是能够解寻常之毒的,这等莫名其妙的来信。他不得不防。不过下一刻,韩朝阳的面上就露出了惊喜之色,只因为那信上留着一行字,写道:“韩首院,今夜子时在东街十二巷尽头的胡来客栈天字号厢房一见,署名为谢青云。”几年前小狼卫刚离开不久,他被裴家整治过,直到说出小狼卫之事,才逃脱了虎口。舒坦了好几年,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得罪裴家,直到最近才在一次酒宴上奚落了一番裴元,事后甚至有些后悔,如今小狼卫忽然回来了,还要见自己,这一下让韩朝阳对裴家再无任何惧怕,很显然小狼卫要面见自己,而没有直接来这里。当是有什么需要隐秘的东西交代给自己,若是完成了小狼卫的嘱托,说不得又会得到大好处,韩朝阳看着信上的文字。面上笑开了花儿,他也想明白了方才那人为何自己追不上了,替隐狼司送信之人。身法比他厉害,自然不足为奇。不过很快。韩朝阳就想起了什么,他赶忙从书柜之中取出一方锁着的木盒。又将木盒开启,从中取出几章纸,纸上写了不少的字,韩朝阳拿起那几张纸和手中信上的字迹细细对比起来,他怕有人冒充小狼卫给自己来这一封信,隐狼司行事,对付的都是大j大恶,若是小狼卫已经出了事,完全有可能有人想要查到小狼卫当初在这三艺经院所查之事,如此将自己诱了过去,捉了拷打,那就麻烦了。不过这一看之后,发现字迹确是极为相像,只是有些比划不大一样罢了,这让韩朝阳放下心来,几年前小狼卫是个孩童,如今几年过去,应当是个少年了,字迹有所变化也实属正常,整体风格上没有差异便可,若是这信上字迹和几年前完全一样,韩朝阳反而更会起了疑心。当韩朝阳满意的将早年间谢青云在武院记录了一些课上书卷的纸张放回木盒的时候,一旁的信件忽然烧了起来,片刻间就化作了灰烬。韩朝阳倒是没有意外,对于这种毁信的法子,他不只听过,也见过,他自己这里就有这样的药粉,能够让信纸接触了空气一小会儿时间,就自行燃烧,比起用火烧还要快捷许多。将木盒放好,韩朝阳的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连看那弟子的名单的心思也都没有了,只盯着白饭的名字,画了一个圈,就将这名单归拢到了一旁,随手又取了一本杂记,读了起来,此刻让他再去看任何卷宗也都看不进去了,只有读读这些天下趣闻的杂记,才能消磨时光。韩朝阳在读杂记,方才那飞刀之人已经出了三艺经院,乘着夜色跃入了三艺经院附近的一座院落之内,跟着将一身的夜行衣换了下来,这才光明正大的出了院子,随后上了院外的一辆马车,车夫见他上来,这便悠悠然将车驾了起来,在宁水郡上奔走,绕了几条街道之后,最终驶进了裴杰家入车的大门之内,停进了裴府的宅邸,很快车上之人就走了下来,而那车夫也跟着一跃而下,笑嘻嘻的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人道:“父亲大人,有劳了。”那下车之人撇了眼车夫,道:“有话回房再说,先把衣服给换了。”话音一落,就大步离去,丢下车夫不再理会。那车夫也是匆匆换下衣服,露出里面的少爷华服,随后就朝着他父亲行走的方向而去,很快就到了父亲的书房,那房门开着,华服少爷也不客气,直接迈了进去,随后将房门牢牢的关上,这才转头拱手道:“多谢父亲相助,今晚上没有父亲出马,还没法子这般把稳,不让韩朝阳追上。”这少爷正是裴家的少爷裴元,他的父亲自然就是裴家正主裴杰了。裴杰摇头道:“陈升也能去,你为何不请他相助,他也是二变武师。”裴元接话道:“原本是计划让陈升相助,不过自父亲几日前严责孩儿做事还是太莽撞之后,孩儿便更加谨慎了,陈升虽为二变武师,劲力和父亲相仿,可身法却比父亲差了一些,被韩朝阳追上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一些,孩儿必须用上最把稳的法子,免得节外生枝。”
“嗯,不错。”裴杰点了点头,算是对儿子的赞扬。跟着又道:“不过今晚这事,我觉着你做得最好的。你知道是哪一环么?”裴元听后摇了摇头道:“不就是请父亲出马么,其他都没有什么难处了啊……”裴杰难得一笑道:“字迹。谢青云的字迹。”裴元一听,又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几年前找蒋和要那字迹是为了调查小狼卫的真实身份,到底对不对得上,可却没有查出,我就留着谢青云写过的一些书卷纸张了,想不到这一次却刚好用上。”裴杰哈哈一笑道:“小兔崽子,又和我装是不是,你知道我是称赞你那一处。”听了父亲的话,裴元也是一笑道:“父亲是说我没有请郡里的几位高手来模仿谢青云的字迹。而是直接找了陈升来写么?”裴杰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换做为父也会这般去做,但却想不到你能想到这个细节,和我平日了解的你不大一样,你这孩儿身上总是带着那么一点浮躁,却能够想得如此细致,实在难得。一是请人来写,若是将来被查,又要露出破绽。或是再次杀个人灭个口,城中两个仿写高手都死了,就算那老头是死于意外,也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所以请人来写在灭口的法子不好。其二就是最重要的,你能想到谢青云几年前的字迹是小孩儿写法,如今要陈升来模仿。虽然模仿不会完全一样,但刚好可以解释为长大之后笔迹有所变化。确是在合适不过。”裴元听父亲说这些,心中却是一愣。他这想到了请人来写麻烦,所以让陈升来帮忙,他是赌那韩朝阳不会在意小狼卫的笔迹,只要有几分相似也就是了,不可能去一一对比。只因为韩朝阳对小狼卫大人十分敬畏,不大可能还故意去记那谢青云的笔迹,而且几年不见谢青云回,忽然间得到小狼卫大人私信,多半会激动,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却想不到父亲说的第二点竟然是此,他还真没想过这一点,不过父亲这么一说,裴元也觉着,哪怕是那韩朝阳真个去对比了,他这般让陈升写倒是更加的真实,也算是他误打误撞了。虽然知道自己赶巧了,但裴元并没有承认,只是顺着父亲的话谦虚道:“其实孩儿早先也没有想这么多,当时看过谢青云的笔迹,孩儿想要自己模仿来着,模仿了一会,发现谢青云早年的笔迹好多字没什么劲力,还有些歪歪扭扭,就想到他若是长大了,字迹风格不变,但细节总会有变化,于是孩儿就想到让陈升来写,刚好可以迷惑住韩朝阳。”裴杰听了,也是再次点头道:“原来如此,即便是临时想到,也是一大进步,今后再做起事来,也就有了经验,这般自己成长,比起父亲教你,可要体会深刻的多。”裴元再次谦虚道:“父亲大人说得是,孩儿会去掉身上的浮躁之气,不会给父亲丢脸。”心下却是得意之极,知道自己若是完全顺着父亲的意思去说,虽然不会引起怀疑,但总不如稍微改变一点父亲的猜测,只说自己是临机所想,反倒更加真实,而且还能让父亲明白自己并非如他所想那般的深谋远虑,如此一来,下回若是自己失误,也不会让父亲失望过大。在裴元的内心深处,对父亲裴杰还是颇为惧怕的,若是能让父亲满意,是他最痛快的事情。就在裴杰父子畅聊的时候,郡衙门之内,郡守陈显、第一捕头夏阳,第一捕快钱黄,以及十二位宁水郡战力最强的捕快都严阵以待,这十二人被称之为宁水郡衙门的十二猎犬,听起来似乎不大好听,却也表明了他们的厉害之处,就似猎犬一般,能够迅速将罪案嫌疑之人缉拿归案。这十二人在衙门大堂之内候着,他们并不知道要去捉拿什么人,捕头夏阳已经对他们说了,此事保密,到时候跟着走就是了。而郡守大人陈显、捕头夏阳、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