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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 第1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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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直接扇了上来,虽然打的是队长杨恒的脸,可却打在十字营每一个弟子的面上,你和陶壶虽是后来,可也应当感同身受,再说了,那天你和咱们一起去乘舟的庭院,也瞧见他那副嘴脸了,换做是谁也都无法忍,这和高虎能一样么?”

  不等胡凡接话,白蜡又道:“咱们两去试炼场打上一场,无论谁输谁赢,不过是师兄弟的切磋,你总不能因为输了,就去嫉恨对方吧,这高虎就是这种人。怎么能和咱们十字营相提并论。”

  “是是……”胡凡被白蜡一番抢词说得再无任何辩言,他本就不大喜欢想事。在十字营中靠得就是战力,听白蜡说过。也觉着白蜡说得有理,也就更加有些义愤填膺了,只觉着十字营可是受了六字营天大的委屈,这般寻人找六字营报仇,丝毫也不为过。

  两人行走不多时,就来到了听花阁中,正见那高虎坐在一楼临街的一张位置上独自喝着闷酒。

  白蜡方才听胡凡所说,高虎方才在这里和人一齐喝酒来着,只是对方大说乘舟好话。连带着也说了六字营不少好话,高虎却和那几人小有争辩。

  如今看到只剩下高虎一人,想必其余几位和他说不来,这便先一步走了。

  “高师兄,一个人喝着酒呢?”白蜡笑嘻嘻的走了上来。

  半个呼吸之前,他已经让胡凡先行去西街酒肆晃悠一下,让叶文瞧见就行。

  其一是怕胡凡跟了自己去见高虎,却不会说话,到时候误了大事。

  其二就是跑去让叶文看见。就知晓又有人来,自当会先一步让这三个懒汉离开,或是准备好其他的法子,只因为这灭兽城中。对六字营不满者有之,嫉恨乘舟的也有,但没人会瞧得上这三个懒汉。若是和他们一齐去寻乘舟麻烦,怕无人愿意。

  胡凡早先还在叶文庭院中时。就已经被叶文说得明白了,知道自己不用参与进来。只去人群中听事就行了,当下就离开了白蜡,赶去见见叶文。

  “有事快说,少他娘的废话。”高虎不止心胸狭窄,脾气还十分火爆,刚和同营师兄弟吵了,心中自是极为不痛快。

  白蜡丝毫也不介意,依然笑道:“一个人喝酒多没劲,不如咱们移步,去西街酒肆,一起痛饮?”

  “为何?”高虎斜睨了白蜡一眼。

  “方才我那师兄胡凡也在听花阁吃酒,他听见高师兄和其他几位师兄弟吵闹,听着听着也就气恼了,只因觉着高师兄说得极是,可偏偏就有那些个伪君子,拍马屁,讨好六字营,只因为乘舟是大教习和总教习的弟子,可方才是高师兄同营之间的事,胡凡师兄也不好插嘴,就一直听着,直到气不过索性先行离席,路上遇见我,就把这事说了。”

  高虎听后,面色稍稍好转,道:“我知你们十字营和六字营有嫌隙,可咱们也没有多好,你特意过来,却是为甚?”

  “只为志同道合,吃酒时可以毫无顾忌的骂上一番,这灭兽营中习武、修行,都是世间最痛快的事,可就是六字营却让咱们很不痛快,又无处发泄,眼下连随意说几句,都要被其他人指摘,咱们不如凑在一处,只为骂上两句,有知己一齐,岂非快哉。”

  这些话,白蜡自然说得极为小声,只是面上却显得极为大气,像是慷慨激昂一般,绝无偷偷摸摸之感,如此一番话说下来,那高虎自是觉着胸中一股郁气即将找到宣泄口一般,当下道:“好,就为你这几句话,便跟你一齐去吃酒。”

  说过话,高虎当先迈步而行,白蜡心中一笑,这便抢过几步,领着高虎向西街而去。

  一路之上,白蜡不断寻着话题去说,只想给叶文多争取一些时间,说服三个懒汉的同时,又能弄走那三人。

  与此同时,叶文这便也早一步瞧见了晃悠的胡凡,当下便知道有人要来,这是他和白蜡早先就约好的法子。

  眼见面前三位不只是喝得面红耳赤,再不以灵元醒酒就要东倒西歪了,叶文举樽再道:“咱们这便干了最后一樽,今日就到此为止,只因我那师父因为乘舟这厮战力全无,又要我去装模作样看那乘舟一番。”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三个懒惰弟子都差不多将叶文当做生死之交了,此时说话也就随意了起来,高个弟子醉醺醺的道:“方才就说过,不在虚伪,不再虚伪,你这又是要去虚伪应酬了么?要我说就该打那乘舟一顿,又能如何,他反正没了战力。”

  “谁说不是!”叶文哈哈大笑:“既然师兄你都说出来了,我也就不瞒着诸位了,还请诸位师兄替我保密。我原本还真想着就应了师父,去看看乘舟那厮。说几句好话就走。不过今日见三位师兄如此爽直,方才喝酒时我就想好了。一会去见乘舟,好话自是要说,却冷不防撞他一下,绊他一脚,总要让他摔个狗啃屎,在装模作样扶他起来,好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战力全无,也不敢对我如何。”

  “妙极。妙极,如此甚好。”矮个弟子出言笑道。那瘦弟子还是不怎么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我和乘舟约好,这个时间,在这里请他吃酒,安慰他一番,瞧来六字营其他弟子应当都不在他身边,你们三位师兄最好速速离去,待乘舟来了。瞧见咱们聚在一起,怕是看穿了什么,不进来了,我这计划就要失了。而且三位师兄最好离得远远的。去其他街面,要不乘舟看见你们,又被我暗中害了。不敢告我的状,却去跟大教习说是你们做的。乘舟此人欺软怕硬,他知你们三位排名靠后。心中想找个出气筒,说不得就会如此。”

  叶文胡编乱造一番,这三人本就对乘舟并不十分了解,今日又被叶文说得只觉得寻到了知己,心中激荡无比,此时又喝得多了,脑袋晕晕乎乎,这便都信了叶文的话,当下一齐起身,连告辞都没有,就统统出了酒肆,快步离去了。

  叶文见着他们如此,只是一个劲的冷笑,这三位说得好爽,一旦遇见可能的事情,立马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叶文也正需要他们如此,此后再寻他们去试探乘舟,反倒更容易了些,只要过两天,再请他们吃酒,算好乘舟出行时间,和他们三人说前几日摔了乘舟,轻而易举,乘舟屁都不敢放,不如三位师兄也去试一试,这高、矮、瘦三人的性子,叶文已经看得透了,有便宜没危险自然要占,有他在前成功过,这种胆小之人,反而会状起胆子去做了。

  三人刚一离开,叶文就叫酒保收拾好一切,重新换上两幅碗筷,上了新的酒菜,又将其中酒菜翻得稍稍乱了,两幅碗筷都动了些油水,这才端起酒樽,佯装饮酒。

  不大一会,白蜡就领着高虎过来了,叶文一见,抢先说道:“白蜡,你不是去小解了么,怎地许久才会……”刚说过又抬起头看了眼高虎,道:“咦,这不是高师兄么,你们怎么……”

  白蜡见叶文说得天衣无缝,又给自己暗示了方才为何离开的情形,当下完整的接话道:“这不方才遇见了胡凡,这厮气呼呼的跑来,只说高虎师兄在听花阁中和同营师兄弟辩驳之事,我一听,才知道高虎师兄和咱们一般想法,这便一块请了来。”

  “呃……”叶文故意装出一副谨慎的模样,看了看高虎道:“此言当真。”

  高虎脾气火爆,当下就道:“啰唣,老子就是看不惯子车行,瞧不上六字营,又能如何,你叶文战力这般高,说几句真话,也要畏畏缩缩,躲在这里,真不痛快,我这就告辞了。”

  叶文见高虎如此说,心中大喜,方才装出谨慎,一是试探高虎的决心,二就是越装越显得真实,若是高虎一来,直接拉了他就说,热烈无比,那反而有些假了,高虎可不是方才三个排名最后的师兄,他战力虽不如叶文,但也犯不着因为叶文的热情而受宠若惊。

  “算我说错了话,高师兄既为知己,不弱坐下来喝上几樽,就这般走了,岂非又是独自一人,有话无处可说。”叶文举起酒樽似笑非笑的看着高虎道:“若高虎师兄怕了,那请走便是,我叶文不只是嘴上说说,子车行又算个什么,整个六字营,我也要想法子让他们倒霉。”

  高虎一听,果然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叶文道:“此话当真?”跟着又看向白蜡:“你不是说只是骂上几句么,瞧来你这是拉我入伙啊。”

  “入个什么伙?!”叶文摇头道:“我说的是我叶文要做的,和高师兄无关,说给高师兄听,只是表明心迹罢了,白蜡拉你来,也只是为了饮酒说话而已,你若听了我的想法,连话都不敢说了,那还请自便。”

  叶文短短几句话就捉住了高虎的心思,那高虎顿觉恼怒,一拍桌子。这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白蜡的酒樽。一饮而尽道:“老子不只是要说,你们若有对付六字营的法子。便叫上我,我早就想要那子车行好看了。”

  “好,高师兄快人快语,白蜡,速去取一副酒具碗筷来,咱们和高师兄一醉方休。”叶文话音才落,白蜡当即就出了雅间,喊酒保拿了新碗筷酒具来了。

  如此这般,一整天下来。包括那三位排名最后的弟子之外,叶文一共笼络了八人,但都没有说好几时去找六字营或是乘舟的麻烦,只是含糊其辞间,说了的大概。以叶文和白蜡看来,动手之前,在喝上一顿,有些可以临机激起他们的怒意,去找乘舟麻烦。

  有些譬如高虎。则可以认真相商,对付乘舟的细节法子。

  一天下来,乘舟又是等到月朗星稀之时从灵影碑中出来,第六碑的中级难度依然没有过。却还只剩下五头荒兽了,虽然只有五头,可他确是从下午到晚上。始终没法子突破,每次到还剩下五头的时候。灵元就已经耗尽,自然这都是在不用推山十二震合一的前提之下。

  谢青云并不十分着急。他已经有多次厚积薄发的经验,脚踏实地一步步来,总会爆发,少年心中始终坚信自己能够踏破一个个难关,一如从前一般。

  出了灵影碑,依然有比昨天多的弟子在外面等着,一见到谢青云就一副想问却不开口的模样,谢青云原本打算出了人群,上飞舟离开的,不过瞧见这等架势,索性站在人群之中,放声喊道:“我乘舟战力确是已经全失,再不能外间猎兽,承蒙各位师兄弟、营卫、教习的关心,乘舟谢谢大家了,只是这些日子,心境极差,只想在灵影碑中杀兽度过,若是诸位想帮助我乘舟,还请这些天不用来寻我问话,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这些话也请大家转告现在不在此地的其他弟子们得知,多谢了。”

  说到最后,乘舟拱手弯腰,向四面深深的鞠下,转着圈子鞠了好几圈,这才起身,众人之中的大多数原本就体谅到乘舟心情定是极差,才没有开口去问,眼见他如此,更是大为动容,这便纷纷出言安慰了几句,当下就散了开来,成群,乘飞舟离去。

  自然也有一部分对于乘舟战力全无是抱着幸灾乐祸,甚至十分希望的心境,这些人一部分是嫉妒谢青云之辈,一部分是在这两年间和六字营的其他几位弟子相互有摩擦之人,如今乘舟回来,虽然六字营弟子并未表现出任何傲慢,但在他们眼中,六字营的弟子却一下子变得不可一世一般,这些都是来自于人性人心,总有人会如此,无法避免。

  他们过来灵影城中等着,便是要亲眼或是亲耳来确认一下乘舟战力全失的消息真伪,只不过每个人都明白,这个时候出言刺激乘舟,无异于会遭到大部分弟子的鄙夷,传了出去,几位大教习和总教习,都会看不上他们,影响了他们将来的前途,因此一个个都装作和其他人一样,只连声道着可惜,便也跟着离开了。

  谢青云自能猜到有这些宵小,不过却不认为他们敢对自己如何,尽管自己此时战力全无,但总教习和大教习将消息传出来之后,已经明说了若是他战力无法恢复,那便留在灭兽城中做城中之民,其中隐含的一层意思便是他们护着自己了,宵小之辈莫要借着这个机会找乘舟的麻烦。

  这样的话自然不能放在明面上去说,尤其是没有人露出丝毫想对乘舟不利的意思的时候,直接说出来,倒显得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众人都散开了,谢青云也随意选了一艘飞舟,和其他相熟或是不熟的弟子们坐在一齐,飞舟之上,他不说话,气氛倒是显得有些压抑,谢青云也懒得去管,就这般闭目养神,倒真像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其实方才对着这许多弟子鞠躬,谢青云倒是真心实意的,只因为这其中还有大部分是对自己真正的关心和关切的,可自己却需要先行瞒着他们真实境况,少不了也要让他们心中跟着郁闷一些,比如此时,自己不开口。他们也生怕影响了自己的情绪,也不说话。整个飞舟之上,确是很不自在。

  谢青云觉着这些都是自己对不住一众师兄、师姐的地方。这才诚意鞠了一圈子的躬,算是在他们不明白的情况下,给他们赔礼道歉了。

  很快飞舟就落在了灭兽城的舟域之内,待众人下来,便又重新返回灵影城,要接下一批弟子,今夜聚集在那里的弟子甚至还有营卫太多,城中的飞舟不够,便需要多跑几回。

  谢青云下了飞舟之后。和同舟的几个师兄、师姐点头表示歉意之后,这便又沉默着离开了,只听见身后的几声叹息,随后便是脚步之声,渐行渐远。

  从舟域回到六字营,还有一段距离,谢青云并不着急,一路上只想着今日在第六碑中闯荡的心得,打算回到庭院之后。再如昨日一般,细细模拟一遍,找出其中缺漏或是不妥之处。

  这行走了不多时,就忽然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人一直跟着。从热闹之处跟到了这僻静之在,眼下环境极为静谧,因此感觉上更加真实。

  谢青云灵元无法施展。灵觉却还真切存在,当下细细去探。果真发现有人潜行在不远处的一棵高树之上,谢青云也不管许多。转身就道:“何人鬼鬼祟祟跟着,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还请回吧。”

  他没有用灵觉去探对方气机,算是一种警告和客气,灭兽城中厌恶六字营,厌恶他的人,定然有一些,可这些人未必是恶人,未必会来找麻烦,好似人与人相处,总会有摩擦,而且许多好人之间,出现了嫌隙、矛盾,甚至因为某些机缘巧合,偏生始终无法和解。

  这些人也并非心胸狭隘之辈,只是不如那些宽广之辈罢了,都是寻常之人,有恩就会偿,有仇自然要报的,这样的武者杀起荒兽来,也同样不含糊,却避免不了相互之间看不过眼。

  因此这些人也有可能因为极大的可能而一路跟着谢青云,想要探明他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毕竟如此突兀的战力全失,就算解释合理,也总有一些奇怪。

  如此去想要探明谢青云到底是不是战力全失,也未必就是想证明之后,去找谢青云或是六字营的麻烦,有些只不过想要得知真相以后,大笑一番,扬眉吐气一番,得意洋洋一番,或是幸灾乐祸一番。

  这些都不算什么罪过,只是人和人之间嫌隙的一种体现罢了,谢青云也不想知道都有哪些人对他如此,对六字营如此,有些事情,不清不楚更好,清楚了相处之下反倒别扭,毕竟都是同营师兄弟,没有深仇大恨,也都不是恶人。

  基于此,原本武者对于身后跟踪之人,完全可以在发现之后去明目张胆的探对方气机,也不能算作不敬重对方的,可谢青云依然没有去探,只是发觉有人之后,便扬言警告。

  半响,树上那人也不吭声,谢青云灵觉再探,这人也没有离开,这让谢青云心中有些古怪,当下又道:“是谁这般看得起我乘舟?想要探明我战力全无的真假,无可厚非,我这里只能诚恳的说一句,我是真的没有战力了,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可若是再这般跟着,我便不当你是要探明这么简单了,你若想找我麻烦,不怕大教习怪责下来么?”

  话说到此,树上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谢青云也就全无顾忌,当下灵觉探入对方气机,这便要看看对方修为,若是本就认识且记得之人,更是能够知道这气机属于谁来。

  “咦,徐逆大哥?”谢青云探过之后,当下一脸惊讶:“你这是?”

  叫出了对方的身份,那树上之人也就一跃而下,清秀俊美的徐逆,就这般穿着营将软甲,站在了谢青云的面前。

  未等谢青云开口,徐逆便仍旧和最后见面教授谢青云易容术时那般冷然道:“乘舟,枉我忧你被叶文、杨恒之流找麻烦,原来你灵元不转,是假的。”

  “我……”谢青云刚要说话,就又被徐逆打断道:“你和总教习有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你既然没事,也就不需要我护着了,这便告辞。”

  谢青云听后,确是一脸奇怪的笑,徐逆能担心他被找麻烦,而悄悄的跟着,护卫他安全到那六字营居处,他自然十分感动,所以才会笑,不过见徐逆这般冷漠,却又有些纳闷。

  这一下就变成了一脸古怪的笑容,口中连忙说道:“徐大哥请留步,乘舟真个是战力全无了,只不过这战力消失得十分蹊跷。体魄还在,元轮也依然坚韧,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只又灵元不能运转罢了,其余包括灵觉在内,都全无任何问题。”

  顿了顿,又道:“因为这个,总教习才认为我的战力将来多半还能够恢复,只是时间长短罢了,他说过会助我,已经联络了朝凤丹宗的名医,到时候准备来诊查一番。”

  徐逆听过后,复又转过身来,依然冷峻的看着谢青云,道:“这般说来,还是我蠢了么?”

  说道此处,徐逆又冷笑一声,道:“也是,白天消息传出时,已经说过是灵元不能运转,我却还当做你灵觉也跟着一齐无用,这般想法,还是战营的营将之一,倒是让乘舟你见笑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奇怪的徐逆

  谢青云听徐逆语气似乎有些像是在生闷气的自嘲,心下更是纳闷,却怕徐逆有什么误会,当下连声道:“不是,不是,总教习对外的说辞本就不十分详尽,徐大哥这般猜测也是很正常之事。”

  说到此处,谢青云瞧了眼徐逆,见他仍旧冷冰冰的模样,便又说道:“徐大哥能够为乘舟的安危而担忧,乘舟自是十分感激,只是不知为何徐大哥自从上回开始,便对我如此冷淡,莫不是弟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么?”

  今日见徐逆能这般来护着自己的安全,谢青云当然知道徐逆还是拿他当生死兄弟的,可却一直不明白为何上回之后,徐逆便总是冷然之极。

  索性借着这个机会,一口气问了出来,想要知道个中究竟。

  早先在请徐逆帮忙易容时谢青云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只不过都是半说笑着去问,也没有很认真的当做一个事情来说,自然那几回换来的也都是徐逆不去回应的冷然。

  眼下想着总不能时时见徐逆,都是如此,总得解开这个心结,谢青云就这般干脆郑重的问个明白。

  不想,徐逆听后,非但没有说个明白,还似有些挤兑着反说了谢青云一句:“莫要乱猜,你做得一直都很好,我的天性便是这般,还要请你别见怪的才好。”

  紧跟着,徐逆似乎又觉着自己这般说或许有些不怎么妥当,未等谢青云接话,接着又道:“我的身份。乃是战营的营将之一,第一营将彭杀的弟子。你和我不过相处七八日而已。对我当然不够熟悉。方才我就说了,我待人本就冷淡。你若是不习惯,大可不必与我相交,我来护送你,不过是乘了你之前救过我的情,咱们也算是袍泽,和战营的那帮袍泽一般,你若来了战营便知,我对他人也是如此,和你又不算最好。又怎会对你热情。”

  说到此,徐逆只是微微一顿,便马上再言:“早先你和我相处时,所见到的徐逆,那可不是我的常态,只不过是因为你刚救过我师父,又救了我,才会对你随性一些,现下再要如当初那般。你不别扭,我都有些不自在。所以,你莫要再说什么你我之间有何误会之语了,以后再见到我时。我也是这般冷淡。”

  一番话说过,谢青云还刚要开口,就见徐逆理也不理他。只一个飞身,便又一次上了那棵高树。这一回,却没有再停留。转了个方向,急跃而去,谢青云灵觉去探,能够真切的察觉到,不一会,徐逆便已经离开了。

  谢青云有些蓦然,不过想想既然徐逆不愿意说,那便不强求罢了,成为袍泽兄弟,生死至交,未必就一定要坐在一起大口吃肉,谈天说地,相互交心。

  只需对方有险,能来相救,便已足见真义,这样的兄弟又有何不好。

  谢青云向来不会为这类事情去思虑,顷刻间便想得通透,当下也只是一笑,便迈步而行,如此这般,再走了十几丈之后,就又一次感觉到有人跟在了自己的身后,且和方才徐逆一般,也只在暗处的高大树木之间潜行跳跃。

  只不过这一回,比方才徐逆那般跟得更加小心翼翼,离得要远了许多。

  谢青云依然没有用灵觉去探对方气机,只因为他只从此人的潜行之法上就能够察觉的出来,这人是跟着自己学过潜行术的。

  彭杀、多名、曲荒等暗营的营卫,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等背后跟着自己的事情,仇怨自然没有,若说担心自己因为战力消失而被人欺辱,他们当可直接寻了那几个宝贝徒弟,杨恒、叶文说上一通便可,根本不必偷偷摸摸的来。

  很显然,这次,跟在身后的人,仍旧是那去而复返的徐逆。

  事实上,堂堂正正的陪同自己回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徐逆这般做,看起来一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如此关心自己。其二便是他那张冷脸,和这般热心的举动,似是有些矛盾,若主动相送,估摸着他也不好意思了。

  无论如何,徐逆能够如此,谢青云只觉着心中暖意升起。

  他心知此时若是回头揭破,怕会让徐逆尴尬得不知道如何说辞,所以谢青云也就不去理会,这便安安心心的继续向六字营所在行走而去。

  当然,徐逆又一次回来,让谢青云更加不信,徐逆方才自己说的,他平日待人都是那般冷淡,至少对自己这样经历过生死的人不会如此的冷漠。

  更加的不相信,他先前和自己那般热情,吃酒畅聊,只是因为自己救过他的师父彭杀,也救过他。

  刚才既然已经想得通透了,现下谢青云也更不会再去多想,不长时间,就摇摇望见了六字营所在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只要穿过这怡人的秀丽景观,就到了弟子们居住的庭院之前。正要跨上拱桥的时候,谢青云就老远瞧见,司寇、罗云、姜秀、胖子燕兴还有子车行,全都从司寇的院落里大步行走而出。

  这一边走,还一边争争吵吵的,有的说“乘舟师弟当不会有事。”有的则说:“未必,咱们还是快些的好。”

  几乎在见到六字营的师兄、师姐们同时,谢青云就感觉到一直跟在远处的徐逆大哥忽然反了个方向,又潜行回去了,显然是见到六字营弟子都出来之后,便放下了心。

  谢青云心中一乐,脸上也跟着笑了,只觉着徐逆大哥的性子若以后都是如此,到也算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咦,那不是乘舟师弟么?”紧跟着,远处的罗云瞧见乘舟,高声打了个招呼。

  “是我,你们几个怎地都跑了出来,迎接我么,用不着这般客气,迎了也没有好吃食请你们。”谢青云哈哈的说笑起来。

  不想一众师兄、师姐没有跟他开玩笑,只那子车行第一个大吵大嚷道:“我就说没事吧,那个不长眼的敢找乘舟师弟的麻烦。”(未完待续。。)

  ps:晚上总容易登6不上作者专区,太焦躁了,另外429章开始多写了一个陈方龙套,后来漏掉了,实在抱歉,如今已经修改过了,去了这个人物,请见谅

  第四百三十三章 算无遗策

  紧随着子车行之后的是姜秀师姐:“还不是以防万一么,乘舟师弟毕竟没法子运转灵元了,杨恒在生死历练之地做了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想找麻烦,一定有这个胆子。”

  “我和师妹所见略同。”胖子燕兴见到乘舟的身影了,也就不着急了,当下看着姜秀笑嘻嘻的道,却不想被姜秀瞥了一眼:“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么?”

  听得一旁几人都是大笑,燕兴却赶忙说道:“有,怎么没有,杨恒之外,还有叶文,这厮心高气傲的,说不得也会想法子来找乘舟师弟的麻烦。”

  他这一说,其他几人包括子车行也都点头称是,大伙也都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等着谢青云过来。

  司寇则忽而言道:“不如以后,在师弟恢复战力之前,咱们轮流安排个人跟着乘舟师弟送他去灵影城,待到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再接回来。”

  “我看这法子可行。”罗云听后,当即应道。

  不等其他人再接话,胖子燕兴这便开始详细计划起来:“那每逢猎手日,咱们就要早些送乘舟师弟过那灵影城,等咱们回来以后,去接师弟的把武者行囊给其他人代为核算武勋,自己赶去灵影城,接乘舟师弟回来。”

  这么会儿功夫,谢青云已经过桥、越亭,来到了近前,距离并不远,耳识早已经将这些话都听在了耳中,心中自能感受到一股和方才在徐逆那儿感受过的暖意。

  只不过他可不想然几位师兄、师姐为自己如此兴师动众,当下说笑道:“啧啧。你们这是当我皇太子么,我虽然没了战力。灵元无法动用,可在这灭兽营的几座城池之中。哪里会有人来寻我麻烦。”

  “话不是这么说。”司寇早知谢青云多半不愿,接口就要劝,却不料谢青云哪里给他说话的时间,这便直接摇头晃脑道:“不干,不干,我还脸面,你们几个要是想送我,干脆一起来,以后都不去外面猎兽了还差不多。要不就我一人天天被接送,你们不觉着丑,我还觉着。”

  谁也没曾想,乘舟师弟竟然像个小孩儿一般,耍无赖的模样,大伙都是一愣,不过马上想到乘舟师弟向来不寻常理,如此这般以前虽未见过,发生在他身上。倒也不觉着太过古怪了,姜秀当下就笑:“师弟,你这是耍赖么。”

  “自然。”谢青云也笑,“师兄、师姐要强着送我、接我。我不愿意也要如此,那不也是赖皮么,大家一齐赖皮。这才叫六字营的袍泽兄弟。”

  他这般一说,一群人都跟着乐了。谢青云道:“走了,走了。我还没吃,若是大伙都没事,今晚再去我院中,还有剩的食材,为表示你们这般看重我,我就再下厨一次。”

  这话一出,子车行第一个欢呼,跟着就是胖子燕兴,姜秀皱眉道:“你们就知道吃……”不过马上也跟着笑起来:“师弟快些,师姐也馋了。”

  “快些,快些。”向来沉稳的罗云也跟着起哄,说着话还看向司寇,却不想司寇一个箭步,就纵身向谢青云院中跑去,口中嚷着:“赶紧的,打水煮饭,都动起来,美味当前,谁不帮忙,谁就没的吃。”

  众人一哄而入,只不过这一次,除了跑在最前的司寇一跃而入之外,其余人都走了正门,当然这门是司寇跃入之后打开的,虽说灭兽营的武者,要想进入这样没有机关匠器防备的院落轻而易举,但仍旧给每一座庭院的大门配备了匠锁,也给每一座庭院的主人配备了钥匙。

  司寇跑在最前,第一个开了门,便是怕乘舟师弟来后有些尴尬,尽管师弟说过三个月或是半年战力便可尽皆恢复,但这段时日内,落入准武者境界,这样的高院墙跃上都要费些气力,怕心中也会有些不痛快。

  其余弟子见司寇开门,自都明白了司寇的意思,所以也一个个都走了正门,谢青云瞧见,虽觉着即便他们都飞跃入了院中,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在意,可师兄、师姐们能这般顾虑到自己,自是心中感激。

  众人一齐忙碌,很快一顿美味佳肴这就上了桌子,大伙吃喝说笑,不亦乐乎,酒过三巡,还是司寇先一步道:“师弟还是考虑一二,虽说今夜没遇见什么危险,可不代表时间久了,那杨恒不会蠢蠢欲动。”

  罗云也跟着点头:“我也是这般想。”

  随后,胖子燕兴、姜秀,连最开始也觉着不会有人敢动乘舟师弟的子车行也都一头。

  谢青云知道师兄、师姐们不会因为他之前的几句说笑、赖皮,就对他以后放了心,当下就应道:“师兄说得在理,可总教习传出来的话,想必你们也都听见了,我便是战力无法再回复,也会留我成为灭兽营的子民,这便是告之那些个与我或是六字营有嫌隙之人,莫要妄动,借着我战力消失的机会,来找我麻烦。”

  子车行听后,点头道:“是啊,乘舟师弟这般说,好像也有道理。”

  罗云挥手道:“话虽如此,可总要以防万一,且杨恒这类人想找你麻烦,必不会亲自露面。”

  罗云说过,子车行又挠了挠头,道:“也是,罗云说得也有道理。”

  他这来回一说,原本刚刚从说笑中出来的众人,又跟着一起笑了起来,胖子燕兴习惯性的一巴掌拍在子车行宽厚坚实的肩膀上,道:“你这厮,到底想说什么,要送师弟呢,还是不送。”

  子车行被这般一问,倒是愣住了,不过只愣了片刻,才道:“还是送的好,我又不怕什么麻烦,师弟若是真遇见麻烦。那可就麻烦。”

  一堆麻烦一出,大伙又笑。谢青云边笑边道:“其实你们若是送了,还真就有麻烦了。不管我战力消失得再如何合情合理,杨恒、叶文之辈定会觉着十分突兀,除了总教习说要收我成为灭兽营永久子民之外,便是这一层突兀,杨恒、叶文也不敢来寻我晦气,就算想法子请了其他人来,也同样如此,他们一定会担心我有可能是在玩什么花样,战力仍旧在身。只要将他们请来之人制住,随意一逼问,就能供出他们来,到时还想抵赖也是不成。”

  停了停又道:“只有我真的战力全失,被他们请来的人揍了一顿,就算瞧见是谁,也不敢乱说,只因为我再不能战,敢说的话。以后他们时不时会找人来打我一顿,便是捉住我没有战力这一点,就可以让我在这半年里,屡受欺辱。同样只要证实了我战力全无。说不得还会在荒兽领地找你们的麻烦。”

  “怕个鸟,这两年师弟不在,咱们也没少应付麻烦。他们也没能如何。”子车行嚷道。

  “师弟不在,和师弟回来后立了大功。但战力又消失不见,完全不同。”司寇接着子车行的话说道。

  “怎么不同?”子车行听后。只觉着纳闷,转而看姜秀,姜秀也是摇头,不大明白其中道理。

  胖子燕兴心思机灵,司寇一说,他便想到,当即解释:“此乃人心人性,当初师弟失踪,刘丰和彭发也都失踪,且还基本上证明已经死了,杨恒、叶文想要报复,也要掂量掂量,他们自然不认为师弟一人能杀掉刘丰、彭发二人,只会猜想师弟身后还有什么人护着,如此这两年和咱们六字营摩擦虽然不断,可也不敢太过分,基本上算是一种平衡,说白了,他们对刘丰也没有甚么感情,对咱们的仇恨都来自于当初师弟打了他们几个巴掌,狠狠的让十字营丢了脸面。”

  停了停又道:“可刘丰、彭发之死,给他们的震惊多过于仇恨,这样的震惊让他们不敢举动,时间一长,对咱们虽有恨意,可那种屈辱感却未见得一直深印在心中。”

  胖子燕兴说道此处,罗云也想了个通透,道:“燕兴师弟说得没错,可这次乘舟师弟回来立下大功,瞬间就把叶文、杨恒等人的嫉妒、仇恨和当年的屈辱全都勾上了心头,何况那叶文当天还来了咱们营,带了十字营的每个人都过来了,又被咱们奚落了一顿。那杨恒尽管未来,咱们也没去寻他晦气,可他在生死历练之地想杀师妹不成,反倒被师妹羞辱,本打算回来之后,可劲的想法子报复,却因为乘舟师弟以英雄之姿归来,压得他来也不敢来,更莫要说报复了,这心中的压抑可想而知。”

  “我明白了。”提到杨恒,姜秀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红晕爬上了俏丽的脸,却看得一旁的燕兴目不转睛了。

  姜秀没去注意到燕兴,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乘舟师弟归来,反而让这帮子宵小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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