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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小仙医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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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流小仙医》

  ooo章 被舍利子砸成婴孩的强者

  夜色沉沉,星星点点。神州浩土,北方十万大山。一道翁口粗的白光如迅雷般冲天而起,圣洁的光辉普撒了整个九州大地,神圣而不容侵犯。刹那间,漆黑的夜空亮如白昼。夜不再是夜……

  神州大地卧虎藏龙之辈不在少数,但更多的是平凡的人。

  人们纷纷起床,走到窗户前,猜测这犹如神迹一般的光柱是怎么产生的。

  与此同时,云省某原始森林的边缘的高山上,一身穿青色道袍的老者正掐指捏算着什么。忽然,他满脸的震惊。神情肃穆,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如此妖孽一般的高人,竟然飞升失败?嗯?为何天机直指秦省……”

  忽然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双眼之中,竟然射出一道犹如实体的光芒。他的脸上挂满了震惊、疑惑、和莫名的恐惧。

  ※※※※※※※※※※※※※※※※

  身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仿佛刀割,仿佛火烤,他的面孔变得狰狞扭曲。

  他坚持着,为了心中那个没有泯灭的信念。

  他知道自己要坚持下去,一旦过了这一道关卡,他就能变成神,可以永生。

  忽然,好像澎湃的潮水,身体内传来“嘭……嘭……嘭……”骨骼断裂的声音,而他的身体,就好像正在烈火中炙烤,皮肤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难道就此放弃吗?”他的体内不断传来骨骼断裂的声音,直到最后一刻,他依然坚持着。

  他的身体布满了鲜血,面容狰狞可怖。

  忽然,“蓬”的一声传来,炙热散去,身上的血污已经干涸。随着一层皮肤生出而脱落了下来,随风而散。

  一道翁口粗的白光从天空降下,将他包裹在里面。

  他的身体缓缓飞起。

  光柱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呼啸声。然而,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一尊庄严而慈祥的佛像出现在他的视线,一颗金黄|色拇指大小的舍利伴随着那尊圣洁的佛像,如迅雷般从天而降。他不由得睁大双眼,转瞬间,那颗舍利已经接近,砸向他的天灵盖……

  一瞬间,他脑海中的记忆凭空消散。他的身体变成婴儿般大小,化作一道彩色的光线,如风筝般,向远处坠落,消失在秦省的上空……

  ※※※※※※※※※※※※※※※※

  云省某原始森林边缘的高山上,身穿青色道袍的老者依然掐算着什么。忽然,他的脸上布满了狂喜的神色,“什么?天宝竟然也伴随着那个妖孽一般的人物出现在了秦省?不行,我一定要去寻找,这件天宝可绝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说完,他的身体竟然犹如鬼魅般向山下飘去,步法诡异,身形飘忽不定。

  oo一章 为了母亲

  夕阳西下,落日黄昏。

  一缕细弱的微风,带着淡淡的清香,越过山头,来到一座古老的村庄。

  村子四面环山,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的逶迤在山上,路面布满了细碎的石子儿,不太好走。但这是村子里唯一一条能通到外面的路。

  几个孩童刚刚离开小学堂,走在回家的路上,齐声高唱刚刚学来的歌曲,“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好像比赛一般,一个个不甘落后,扯着嗓子往高里唱,唱的面红耳赤,却感觉酣畅淋漓,心情舒畅。

  年纪最大的,孩子们公认的老大却默默地走在几个小孩的身后,心中一阵苦涩。他叫何致远,孩子们喜欢叫他远哥,也算是对他的敬畏。他的年纪其实也不大,只有十岁,但是他比较有正义感,为人仗义,打架总喜欢冲在别人前头打前锋,不把人打趴下是绝不会放手的,久而久之,他便成了孩子王。

  他只有个母亲,没有父亲,这是孩子们都知道的。他也不是这里的老户。

  他的母亲叫何月,是全村长的最漂亮的少妇。有一次他问何月,为什么别人有爸爸而他却没有。何月溺爱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没有说话。那天夜里,他听到了何月的在半夜里传来的哭泣声。从此以后他虽然还带着同样的疑惑,可是再也没有问何月这样的问题,他不想听到妈妈的哭声。

  可是前不久,何月病了,奄奄一息的躺在炕上,连下炕的力气都没有。他们家可谓是一贫如洗,根本拿不出给何月看病的钱,就算有钱,离这里最近的医院也要走两天才能到,而且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是医院,而是一个设施简单,极其简陋的小诊所。

  何致远的心里非常的乱,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的他,心智早就不是其他孩子所能比拟的了。每天早晨从被窝里爬起,他都会感到无比的害怕,害怕自己的母亲就此离去,这样的无力感自从母亲生病便一直伴随着他,直到现在。仿佛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没有向前的路,他的心中呐喊着,空荡着,无人回应,他彷徨着……

  “永强爷爷是在早晨死去的。”他想着,“听说牛头马面都是在早上的时候来勾魂。还好,现在是黄昏。”

  何兵见他这般忧愁,于是停下了高亢的歌喉,后退几步,和他并肩而行。

  “远哥,那个……阿姨的身体好了吗?”

  几个孩子闻言,也不再唱歌了,一个个围了过来。

  “还好。”见有人问话,小小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可是他的笑,却让其他的孩子在心中感到莫名的难过,仿佛有一根针,忽然刺进了他的心扉。

  何兵学着大人的模样,拍了拍何致远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学堂里的老师不是说过吗?好人一生平安。”

  被何兵这样一说,他的哀愁顿时减淡了不少。

  一群孩子把他围在里面,不知道谁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两颗鸡蛋,然后不由分说的便塞进了他的书包,“远哥,这是我妈给我当做午饭的鸡蛋,知道阿姨得了那个奇怪的病,没有人给你做饭,所以我把它留下来给你。”

  “远哥,还有我的苹果。”

  “还有我的葱花饼。”

  “远哥……”

  ……

  一双双小手频频伸出,何致远看着自己打着补丁,但却十分干净的书包。书包变得鼓鼓的,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群孩子中唯一的一个小女孩名叫何晓木,胆子最小。她见其他人把各自的东西都送给了何致远,于是深吸一口气,撞着胆子向他走来,其他的孩子见状,都识趣的让开一条道。一双白皙的小手捧出一个精致的南瓜形红木小盒,脸上闪过一抹害羞的表情,低着头道,“致远哥哥,这是妈妈给我做的绿豆糕,知道阿姨病了,所以……嗯……你快接啊。”

  何致远讷讷的哦了一声,把小木盒接到手里,然后便见何晓木转身跑开了。

  其他的同伴开始起哄了,他感到莫名其妙,手中的那个小木盒,还有一丝温度。这一丝暖流顺着他的双手,流进了他冰冷的心扉,感觉暖暖的,心中的压抑,顿时烟消云散。

  他的母亲曾给他说,他六岁的时候还不会自己吃饭,那次去何晓木家,居然是四岁的何晓木拿着小饭勺喂他。他听后觉得很没面子,对自己的形象有很大的损失,所以就来了个死不承认,说一定是他母亲记错了。

  看着何晓木离去的身影,想起母亲对他说过的话,何致远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没有理会同伴们起哄的声音,向他们招一招手,做了个出发的手势,然后一群小屁孩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几个孩子一边聊天,一边向小村走去,到了村头便分开,各自回家。

  与此同时,何致远家对面的那座山上……

  一位身穿古式长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手拿罗盘,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仿佛一阵清风飘过,老者的身影一个闪烁便消失在那里,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以为这只不过是个幻觉。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一个简陋的院子,共有三座房子,院中垒着一个砖块搭起的灶台,灶台上安置着一口大铁锅。右面,是一座頹坯的篱墙。

  房子的门都关着,可是老道清晰的听到,有一扇门里,传出细若蚊蝇的呻吟声。

  走上去轻扣房门,门虚掩着,轻轻一敲便开了一道缝隙。缝隙内的一切都映入老道的眼中,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妇奄奄一息的躺在炕上……

  “主人家,可否讨口水喝?”隔着门,老道依然很有礼貌的问道。

  “水在那里。”少妇有气无力的说道,右手从被窝拉出,颤颤巍巍的指着那口水缸。

  老道轻轻推门,走到水缸边拿起水瓢喝了一口水,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奇迹般出现了一根金针,“主人家,可否原意让贫道治疗你身上的疾病?”

  少妇双眼无光,有气无力的道,“好吧。”说完便闭上了双眼。

  一把手猛地搭在她的手腕上,片刻后,少妇只觉得身上一阵火热和一阵冰冷交织在一起,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这难受没有持续片刻,然后便觉得浑身一阵轻松……

  “东西虽然在这里,但是却不属于我啊。”老道叹息一声,然后转身,却被何月拉住了袖子。

  “老人家,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知道你来的目的,可那东西是属于他的。”说着,他的手指向墙上那一块奖状,“有多人都在找,可是,又有谁知道,上天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老人家,他快回来了,我想请你见见他。往后的十年内,他不能跟我住在一起……”

  ……

  快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升起的袅袅炊烟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拼命向院中跑去。

  何月正满头大汗的在灶台边做饭,忙的不亦乐乎。见何致远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回来了。刚才干什么了,看把你累的。”

  “嗯。”何致远上气不接下气的应了一声,然后走到灶台前,伸手抓住何月手中的炒菜勺,然后说道,“妈,您回屋里歇着,我来做饭。”

  何月笑着摇了摇头,把他递来的小手拨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向屋里瞅了一眼,说道,“今天家里来了个讨水喝的老道士,见我身上有病,于是问我想不想治。我说想治,他于是替我把了把脉,然后隔着衣服在我身上扎了几针,这病就好了。那个道士本来是要走的,我硬是把他给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她忽然压低声音,向屋里看了看,然后在何致远耳边道,“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先帮你探探口风,看他收不收徒弟,如果收徒弟的话你就去和他学医。”

  何致远自己的母亲说病好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也没有了硬抢炒菜勺的想法,可是听到后边的这一句话就疑惑了,“为什么要去学医?我听学堂里的老师说现在的社会只有考上大学才有前途,她说要是咱们村要都是大学生的话也就不会这样贫穷落后了。她说二十一世纪最宝贵的就是人才。”

  何月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乐了,腾出左手摸了摸何致远的脑袋,然后说道,“你们老师说的也对,但是自古以来,只有穷死的书生,没有穷死的医生。无论是什么时代,医生都是最吃香的。你要是能学好医术,咱们也就可以离开这个小山村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了。”

  何致远不明白“吃香的喝辣的”的有什么好,他对辣椒很是过敏。不过好几次都听人说城里的生活是怎样的纸醉金迷,怎样的美不可言,小小的心中充满了对都市生活的向往和好奇。所以在心里其实很希望去城里,这也是村子里所有孩子的想法。

  菜香弥漫开来,何致远向屋里走去,他很想看一看治好他母亲病的是什么人。

  屋子里一片漆黑,他取来火柴将煤油灯点上。

  灯火渐渐照亮了整个小屋,他此时才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瘦骨嶙峋的老道士盘腿坐在炕上。嘴唇在不断地张合,但却不发出声来,他感觉很是奇怪,这个老头儿的打扮和那次在镇上见过的算命先生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算命。

  何致远挨着炕沿坐下,然后试探着问,“是你治好了我的母亲?”

  老道睁开双眼,看到何致远,于是嘴角露出微微笑意,缓缓开口,“是的。”

  “此子根骨奇佳,她说的没错,是块好料。”老道心中说道,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那你会算命吗?”何致远激动地道,“我见过镇上一个算命先生,可厉害了,没来过我家也知道我们家有些什么东西,并且还知道那些东西放在哪里,算的可准了。那次她说我们家箱子盖上放一碗肉,这个除了我和我妈知道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可是他还是说出来了。太神奇了……”

  何致远侃侃而谈,说的面红耳赤,双眼充满了敬畏与激动。

  老道眯着眼看着他,对眼前这个孩子的好感骤然攀升。只见他摇摇头,然后说道,“占卜算命我是不会,求道者各有天命,所学术法大有不同,但我会治病救人,你母亲的病那个算命先生治不好吧。”

  何致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看了看院子外忙碌着的母亲,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颗鸡蛋,递到老道的面前,说道,“你治好了我的母亲,是我们家的恩人,这个鸡蛋给你吃。”

  老道接过鸡蛋,满脸微笑的打量着他,然后摇摇头,把鸡蛋递还给他,“小小年纪便懂得知恩图报,实属难能可贵。只不过你母亲尚未痊愈,所以鸡蛋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

  何致远心头猛地一跳,忙问,“你的意思是我母亲的病还没好?”

  老道点点头,“正是,不过你母亲此病倒也不是不可以医治,只是……”

  “只是什么?你怕我们家给不起你药钱?”何致远追问道。

  老道摇摇头,“贫道自称‘医药必死病,钱渡有缘人’,倒不是为了那黄白之物。你母亲此乃顽疾,十年一犯,一犯三月,如果在这犯病的三个月内没有得到治疗,那……”

  何致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自然明白老道的意思。忽然,他的屁股滑下炕沿,“通”的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母亲。”

  老道依然摇头,“十年后,我在不在人间还是个未知数,我是救不了你的母亲了……”

  听到这里,他顿时绝望了,不过老道的后半句话让他两眼发光,希望的火苗在熄灭的那一刻再次燃起。

  “……不过你可以救她,只要你学会了我的医术,十年后再次犯病你就能医好你的母亲。”

  何致远看了看门外还在灶台边忙碌的母亲,然后目光再次对准了老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家就只有我和我母亲两个人,我走后她怎么办?”

  老道摇摇头,“你母亲自己会照顾自己,更何况你还有十年的学习时间,难道你怕自己在十年内无法将我一身的本事学去吗?”

  何致远双眼迷茫,十年后如果自己的母亲再次犯病,那么……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心中暗道,自己的母亲,现在只有三十岁……

  他的母亲也希望他学医,这个老道又有心收他为徒,他暗暗咬牙,然后点头道,“我愿意跟你学医。”

  说完便站起身来,将自己的书包扔在炕上。既然放弃学习去学医,那他就要和自己的学业说一声告别,虽然,他是那么的不舍。

  “或许从今以后再也学不到课本里面的只是了吧。”他这样想着。

  饭菜已经端了进来,老道和何致远津津有味的吃着,饭毕,已是深夜。月亮高悬,晚风习习。老道下炕,轻轻一拍何致远的后脑勺,说道,“走吧。”

  一听这话,何月愣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何致远把自己拜师的事情说了,然后便见何月脸上充满了喜悦的神情,不过很快便醒悟了过来,皱着眉问老道,“今天已经天黑了,能不能明天再走?”

  老道摇了摇头,“我本是求道,三日后有约,今日有缘与二位相遇,已在此逗留许久,不能再耽搁了。”

  何月一阵失望,走到炕沿,将何致远的书包给他挎好,把里面的书本掏出来,然后给他书包里塞进去一个小盒子。又问,“那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老道牵起何致远的小手,然后说道,“短则六七年,长则十一二年。归来之时,定当学有所成。”

  第一次分开,就是这样长的时间,何月的眼中满是泪水,何致远也在默默地流泪,两个人对望了半天,老道终于动身,拉着他向外走去。

  看着一高一矮两个浅浅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她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就这样分别了,没有一句道别的言语,或许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颗心,永久的牵在一起,不需要任何的沟通,但是已经知道了彼此的心意。

  曾几何时,想过这样的分离。

  曾几何时,想过忧伤充满了天地。

  黑夜吞噬你离去的身影。

  月光下,留我一个人在此伤怀。

  自古伤离别,可怜父母心。

  装饰华丽的房间里,一个满面油光,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正看着手中的一叠资料。面前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半弓着身子,等待问话。

  “老孟,我已经让你查了十年了,现在还没有她的消息吗?”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平淡,没有丝毫感情的流露。

  老孟微微点头,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资料,“是我对不起她,当初不应该把她赶出去。有些东西,只有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但已经是追悔莫及。好了,你先下去吧。”

  老孟弯腰退出了房间,他没有看见,那个中年男子的眼中,淌出晶莹的泪水。

  ……

  oo二章 九年

  出本来的材质和颜色了,想必是老道经常在上面打坐的缘故。

  茶几的上面放着一个青铜丹炉。圆形,葫芦状,开两个圆形小孔。丹炉的旁边还放着九个长约十五厘米的小银盒。

  再往里看,便是一张木床,床上只有一块灰色的床单,没有被褥枕头。床头方有一摞古书,古书的上面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白玉葫芦,做工精细,隐隐有细小的纹理流动。

  整个房间简陋如斯,再无他物。

  老道拉着他向床边走去,待他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坐下,面对着正对面的那一堵木墙的时候,他才看到,那堵墙上,隐隐有一个太极图案。

  “赶了十五天的路,今天先休息一天吧。”老道说道。

  何致远微微点头,老道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干硬的床板,薄到只有几毫米的褥子,何致远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身上多了一块兽皮毯子。

  有清淡的菜香飘进房间,推开门一看,老道正在外面做饭。

  一堆柴火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四周是三根手腕粗的木头搭起的木架。顶端拴着三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是一个浅底圆锅,锅子是铜的,被火熏黑的底部,隐隐有一些纹饰。不见炒菜勺,老道就那样把锅子一甩一甩的,就像是在表演一样,何致远看的瞠目结舌。

  感觉到何致远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老道没有回头,只是右手一挥,两只瓷碗和两双竹筷便凭空出现在火堆的旁边。

  “开饭了。”老道大喊一声,然后锅子一甩,里面的菜肴便分成两拨,正好盛满两碗,不多也不少,最神奇的是,地上居然连菜汁都没有洒下一滴。

  何致远对老道的厨艺不做评论,一脸憧憬的走过去,问道,“师傅,这两只碗是怎么变出来的?”

  老道迷上双眼,似乎很满意何致远的这一反应。然后右手一伸,从腰间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白玉葫芦。

  “这个葫芦不是放在床头的吗?”何致远心中充满疑惑,然后急忙转身,跑到屋里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床头,又再次跑了出来。

  老道很满意何致远的这一举动,微笑着说道,“你想得没错,这就是你昨天在床头看到的那只葫芦。刚才跑进屋子是不是发现茶几上放着的那些东西也没了?”

  何致远想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点头。老道呵呵一笑,蹲下来将两碗菜端起,把一碗递给何致远,然后说道,“先吃饭,睡了一晚,你应该早就饿了。吃完了饭我再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何致远头点的跟个蒜头似的,端起饭碗扒拉扒拉几口就已经吃完,然后放下碗,一脸期待的等着老道的下文。

  老道看到何致远这样的举动,无奈的摇摇头,一边吃一边说,“要说起这事,就不得不提‘道法’二字,我所修炼的道家功法乃祖师爷传下来的,本来没有名字,但是上面屡屡出现残缺的太极图案,于是我把它命名为‘无极玄功’。太极图本来是有阴阳两半,阴阳相补,本来平衡,但若只有一半,那便是无极。‘无极玄功’共分九层境界,分别是练气、筑基、洗髓、凝丹、金丹、元婴、阳神、飞升,这套功法玄奥至极,略有小成的时候便有一些小小的威能,练至大成,更可以长寿。我若没有修炼这部功法,恐怕也早已仙逝。”

  何致远满脑子的疑惑,这根本就是答非所问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于是无奈一笑,放下手中的饭碗,然后说道,“这个小葫芦是祖师爷在偶然间得到的,屋子里的那条金蛇你见过吧,其实这个葫芦本来是它的。祖师爷把这个葫芦当做普通葫芦传给了我,过了好多年我才知道了它的妙用。若催动体内真气,将真气注入小葫芦,那便可以随心所欲的将一些东西装进去,这个小葫芦虽然看起来小,但是非常神奇。但是有一点我还是要说明,你如果想要使用这个小葫芦装东西,一要修炼‘无极玄功’,二来就是要得到金蛇的首肯。从下个月开始,金蛇的喂食便由你来负责吧,每七天一颗鸡蛋,我相信你一定会得到它的同意。”

  何致远不但没明白,反而更加糊涂了,一脸疑惑的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老道被问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想了半天,然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只需照做就是了。”何致远无语。

  老道把碗筷都放进锅子里,然后领着何致远向屋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要想尽得我一身医术真传,你同样需要修炼‘无极玄功’,无论是你修炼玄功的时候,还是你学习医术的时候,一定要想,如果今天不好好修炼,不好好学习,万一师傅明天死了,谁来教你?万一你今天没有学好,明天你妈妈的旧病复发,该由谁来医治?记住,一定要抱着这样的想法,要不然你就会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跟我学医。好了,今天先把床头那本‘医学通史’看一遍,看完后再背诵‘汤头歌’,然后了解各种医治方法,以及熟悉医用器具。白天百~万\小!说,晚上的时候跟我修炼‘无极玄功’,好了,这一切都从今天开始吧。一会儿我再带你看些东西。”

  何致远点了点头,没有半句怨言,走到床头拿起那本“医学通史”看了起来,遇到不认识的字和不明白的地方就去问老道,老道也不厌其烦的为他讲解。晚上,林子里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一老一小两个人离开小木屋,向树林的更深处走去。到了一棵七八人环抱的树下才停了下来,老道“啪啪啪”拍了拍手,树干的一边闪烁了几下,便有一个矩形的树洞露了出来。树洞里面不知道有什么照明的东西,里面的一切都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帘。

  何致远满脸通红,他的眼前,一个一丝不挂的年轻男子和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被树洞里面的藤蔓绑缚着,呼吸均匀,但却不睁开双眼。

  “这是两个植物人。他们不会死去,也不会苏醒。你要记住,以后遇到这样的情景,不要害羞,在医生的眼里,他们都是病人,没有男女之别。还有,以后遇到这样的植物人,如果不是至亲,就算你有能力医治,也不要救治。”老道意味深长的道。

  “为什么?”何致远问,此时的他很想离开这里,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那个浑身的女子时,他的体内便觉得热血,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欲望想要发泄。

  老道看出了他的异状,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在你以后的日子里,或许每天都要和他们打交道,我要在他们身上检验你的医术。”他挥了挥手,树干上的矩形树洞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拍了拍何致远的小脑袋,然后道,“我们所属的是一个很特殊的门派,治病救人是我们的本分,但是,我们救治每一个病人,都要索取回报,无论贫富贵贱。你眼前的这两人,在你医术有所成就的时候,我会医治好他们的,全当是给你当试验品的回报。”

  何致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学有所成。要对得起自己的妈妈,师父,和刚才那一男一女,以及,那些曾经在一起的玩伴。

  离开这里,便向木屋行去,回去的路上,老道意味深长的看着何致远,背着手说道,“其实,我炼丹炼药才是我的拿手绝活。”

  何致远什么也没说,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炼丹炼药……

  回到木屋,一老一少找好团蒲面对面盘坐了下来,一个讲,一个记,时不时传来啪啪啪教鞭落下的声音。

  从此,白天的林子里渐渐多了一道清脆稚嫩的朗诵声,晚上,屋子里同样会时不时的传来“啪啪啪”的教鞭声,偶尔,还能看到一老一小两人手推手做一些奇怪的动作。似乎定格一般,这样的生活每天都重复着。

  春去秋来,一晃眼,九年过去了,木屋的旁边,多出了一个新土堆起的坟墓。一个背着竹楼,穿着朴素的少年,手持火把,准确无误的扔进木屋。木屋内被撒上了火油,他的眼前,燃起了熊熊大火。

  少年双膝下跪,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眼中已充满了泪水。

  “师傅的教诲,徒儿谨遵不忘。授业之恩,定当铭记于心。如此大恩,弟子无以为报,您的遗愿,弟子定会竭尽所能的完成。”

  跪了良久,终于缓缓站起身来,沿着小路,一边走,一边回望。

  ……

  “九年了,妈妈,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何致远激动地想到。他的身后,背着一个圆形的竹篓,口袋里装着一只白玉小葫芦,脖子上,挂着一枚铜钱样式的红玉项链,上面有“五诛”二字。

  “距离发病期越来越近了,一定要快点回去。”何致远自言自语道。

  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就好像争分夺秒一般。但是他心里也十分清楚,离自己母亲的发病期还有一年的时间,可是他不怕一年后自己母亲发病,他是害怕万一发病期提前。

  求学九年,终于有所成就,他清楚地记得这九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抱着对自己母亲的爱,凭借着自己的那一份执着,不断的学习着。从《汤头歌》到《难经》,从认识腧|岤到推拿针灸……他没有过一句怨言,为了心中那一份期盼,那一份渴望。

  此时的他,眼前已经浮现出一幅幅美好的图画。温暖的房间里,和母亲一起坐在热炕头,一边说话,一边吃饭。

  “很久都没有看到她的微笑了,不知道她看到我会是怎样的表情。”他这样想着,脸上露出傻傻的微笑。

  此时已经入夜,华灯初上。这条公路很少有车辆经过,人,孤零零的,只有他一个。

  他已经不是九年前的他了,这九年虽然苦学医术、玄功。但是他的师父每隔两三个月就带他到繁华的都市采购一些东西,对现代高科技的产品也有了一定得接触,所以对于都市生活,他已经没有了儿时的好奇。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为自己传道授业的师傅,他的心中就感到一阵苦涩。

  那个慈祥的老道一生只收了他这一个徒弟,传授了他一身的本领后便悄然离开了世间,直到死的时候他才告诉了何致远他的本名与道号。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清楚的告诉何致远,不要为他立碑。

  何致远不知道他师父是不是已经得道,但是当他的师父把道号和本名告诉了他的时候,他震惊了。自己的师傅,有着何其恐怖的年龄,如果世人知道他是最近才去世的,那么,整个九州,乃至全世界,究竟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看着黑夜里的繁星,摸了摸口袋中的小葫芦。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的师父是把一身本事都传授给他了,可是同样的,也留给他不小的任务。

  “若有可能,一定要把她救醒。这本来是师祖爷交给为师的任务,但是我就要死了,这个重担,你一定要挑起。如果你不行,就把这重任交给你的徒弟。”

  我能救醒她吗?就算救醒,她能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吗?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连师父也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救她?

  无数个疑惑困扰着他,但是他知道,这个担子是甩不掉的。九年的授业,没有向他索取任何东西,这是自己的师傅唯一的要求,也是他老人家唯一的遗愿。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救不醒她,但是这个要求,如何叫人拒绝?

  何致远摇摇头,自嘲一笑。

  oo三章 救人

  一辆红色的跑车,伴随着呼啸声从弯道处疾驰而来,刺眼的车前灯照的他陷入短暂的失明。过了一会儿方才有所好转。

  他朝着汽车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微笑着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转过弯道的瞬间,他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倒在路边的血泊中,皮包掉在不远处的地上。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他迅速跑到女人的旁边,蹲下身摸了摸女人的脉象。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现在还没有死去,但是头部和腿部严重受创,命悬一线。如果一个小时内还没有受到有效的治疗,那她一定会一命呜呼。

  将这个女人像拖死猪那样拖到路灯下,再帮她把皮包捡了过来,然后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救,还是不救?救的话就会耽误回家的时间,虽然师傅推测妈妈的发病期是在一年后,但是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老道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如果,你母亲身上的顽疾明天复发,如果,她发病的时候你因为没有学好医术而导致无法替他医治……”

  他低下头看着面前满身是血的女人,咬咬牙,“还是救吧,医者父母心,谁让我是个医生呢?”

  一个银盒从他的口袋里掏了出来,揭开盒盖,一个约摸宽约十二三厘米的布卷呈现在他的眼中,打开一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会是鑱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几个银盒,而且银盒里面“九针”一应俱全,还有一个银盒里面装的是金针,此时此病,金针当属最好。但是那么多的银盒要是一一取出查看……他心里十分清楚,那样的话就算他师父来了恐怕也救不活她了。

  深吸一口气,取出一根银针,也不消毒,只是手指摸了摸针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刺入女人头部的神庭|岤。神庭|岤一般被击中,人的脑袋会发懵。何致远扎针的方法,虽然和其他医生有所不同,但是同样的,这些死|岤他还是要谨慎对待。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出人命。

  轻轻转动了一下银针,然后便见女人手指动了一下。

  从女人的脑袋上抽出银针,重新插回到那卷棉布上,然后再次将其卷成一卷装进银盒。长舒了一口气,“已经帮你延续了两个小时的寿命了,现在能不能活命就要看造化了,有人送你去医院的话应该还有救。”

  话刚说完,不远处已经驶来一辆汽车。迅速将银针装进口袋,伸手便向开来的那辆车招手。

  汽车停了下来,竟然是巡逻的警车。

  从警车上窜出两个年轻的警察,都穿着警服,手里还拿着电警棍和手铐。这两个警察干这行时间不长,没见过这除了人命的大事故,但是在正式上班前他们还是经过培训的,知道面对歹徒采取怎样的措施才能使自己的生命不受到威胁,于是隔着老远便向他大喊,“我们是警察,请你转过身,举起双手,把双手贴在电线杆上。”

  何致远郁闷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难道当个好人也有错?他满脸的无奈,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和这两个警察把话说清楚,可是这两个警察却惊恐的后退了几步,大喊着,“你别过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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