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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冷王追妃 第6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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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布置又有何意义?
有人会说,哪有什么关系?齐墨封王之后,大可广选秀女充盈后宫,雨露均衡,迟早会子嗣丰满。
但若是真是那样,以钟青叶的个性又如何能容忍?到时候只怕不是齐墨百花簇拥,而是她一纸休夫了。
要齐墨放弃钟青叶,这比要他放弃谋划已久的大业更加困难!
如何选择为好?难道就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吗?!
四鹰的眼眸里都染了悲愤的颜色,不知是在心疼齐墨,还是在埋怨风瑾提出的选择。
寂静中,紫鹰和白鹰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有异样的寒光闪动,一个对视,两人心里突然达成了共识。
这孩子,必须得打掉!
没有孩子,日后齐墨登基了还可想办法补全,因为之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测,难保齐墨对钟青叶的感情不会随着时间淡化,但是现在,若钟青叶没命,齐墨势必会疯狂!
北南的布局已经差不多完善,时机慢慢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境地,如论如何,在这个节骨眼上,齐墨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做想法。
同样的想法同样出现在黑鹰和红鹰的脑海里,五鹰本是一同长大,想法各异却总归心有灵犀,比较起来,黑鹰、红鹰及黄鹰较为感性,而紫鹰和白鹰则更显理智,但到了这种攸关的大事面前,感性总归要败给理智。
钟青叶不能死,齐墨不能垮,唯一的办法,就是打掉孩子!
“王爷……”紫鹰和白鹰几乎同时开口,话虽没有说出来,但是也足够让屋内的人明白他们的想法。
风瑾声色不动,一双眼睛黑雾蔼蔼,一动不动的看着齐墨,手指无意识的蜷缩,松开,再蜷缩,如此细微的动作,才能泄露其心底一丝半点的紧张。
他知道以眼前这些人的理智,势必会做出放弃孩子的举动,因为没有比他更明白,钟青叶对齐墨的意义。
有句话说,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这句话无论是对齐墨和齐穆,还是齐墨和风瑾,都是一样的妥帖。
他微微转头,垂眸看着床上仍然沉睡的女子,眼底的歉疚和叹息一晃而过。
不是他容不下这个孩子,要怪,只能怪孩子的父亲不是他……
他说过,开口要放弃阿青腹中孩子的人,绝不会是他风瑾!
但是怎样的借口,都无法填满他对钟青叶的歉疚,但是风瑾到底是极其理智的人,这样的歉疚只能犹如见不得光的吸血鬼,躲藏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该怎么去做,他还得怎么去做。
阿青,我向你发誓,今日你失去的一切,来日我会加倍补偿给你!幸福,孩子,做母亲的资格,我都竭尽全力偿还给你……
你一定会记起你曾经说过的话,一定会……像曾经那样爱我。
修长的手指有白玉的光芒,在细微烛光之下一根根有力的蜷缩,慢慢紧攥成一个拳头,坚硬而僵直,像是在无声的诠释风瑾心中的坚定。
一定会的!
许久许久,或许也没过多久,齐墨终于开口了,“你们先出去。”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如同他现在的表情一样,波澜不惊的好似一滩死水,无论扔下多大的石头,都激不起半点波澜。
“王爷,这个孩子不……”紫鹰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利的选择从而危害到他自己的权利,急忙开口想要说明利害关系,却被齐墨毫不留情的打断。“出去!”
两个字,平静的语气配上不容反抗的吐音,混合出来的效果更加让人心神微颤。
风瑾微微阖眸,“你可以在这里待到晚上。”
说完,他转身便朝大门走去。
一天时间而已,齐墨,好好和你唯一的孩子告别吧……
她在你身边那么久,也该回来了……
四鹰无奈,看齐墨的表情就知道再说什么都说没用的,无声的叹了口气,四人从房内退了出来。
房间的大门刚一关上,红鹰就急不可耐的一把抓住了风瑾的衣襟,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风瑾被他拎在手里,不急不躁不怒不喜,淡淡的反问道:“你以为我的医术无所不能吗?”
红鹰表情一僵,手指不受控制的松软下来。
风瑾从他手中挣出来,退后一步,慢慢整理自己弄皱的衣衫,似笑非笑的嘲讽道:“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没有能力,就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伤心人的模样!”
说着,他转身就走,雪白的衣袂翻飞,阳光下犹如翩翩蝴蝶一般。
“风公子!”钟浩宇遥遥从另一边冲了过来,一下子拦在他面前,什么都不知道的他表情急切,一副充满期待的模样,急不可耐的问道:“我妹妹她怎么样了?”
风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越过他径直朝外走。
“没事了。”
红鹰的表情惨然,有他出手,钟青叶当然会安然无恙,但是钟青叶和王爷的孩子……
354、给我把院子里的池塘踏平了!
十月二十三日那天黄昏的夕阳格外绚烂,临近秋日的太阳温度柔和了不少,四鹰站在院落里,四周绿树成荫,偶尔还可以听到鸟儿和夜虫的啼鸣,宛如一派温馨柔和的气氛。
钟浩宇坐在一边的树下,双手捂着脸,一言不发。从在四鹰口中得知了钟青叶的情况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现在,谁也没有心情去安慰他。
红鹰看着那个金灿灿的圆球在天边一点一点晕黄,最终像个迟暮的老人一样蹒跚着往西边跌去,大片大片的云彩飘动在森蓝的天空,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了绚丽的锦帛,红红紫紫的夺人眼球。
心中有事的时候,仿佛时间会跟着你的思维转换,有时慢的让人承受不住,有时又的让人心生懊恼,还没有看够,西沉的阳光却消失的无比迅速,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整个橘红的果实便消退在远处的茫山之巅。
黑夜像是一名多情而无声的艺术家,用它厚实的画笔给那些刺眼的色彩一层一层抹上淡灰,看着它们一点点的暗淡,最终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之中。
远方,有晕黄的烛光幽幽亮起,闪烁在黑夜中,像一只只无声窥探的眼睛。
这天,终于是黑了。
月儿辜负文人雅客的期望,光辉极为黯淡,朦朦胧胧的向周围散开,就像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整个天空阴沉而灰败,往日的璀璨星辉全不见了踪影,举目望去,满世界都是同心底一样的死灰绝望。
风瑾遥遥出现在院落的门口,一声白衣光洁刺眼,所有的月辉都像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了,光芒黯淡的夜里,他就像月上谪仙一般超尘圣然。
他的手上端着一只白瓷兰花玉钵,钵体中盛着八分满的黑色药水,还没有凉透,微微有热气盘旋袅袅。
见他已经来了,四鹰心中同是一棱,齐齐转过身看着他,扫过他手中的玉钵,目光说不出来的复杂。
终于到了选择的时候。
风瑾看也不看他们,目光如温柔的月辉一般,淡淡的扫过和离开时没什么区别的房间,眉心微微一拢,抬步便要朝房间走去。
白鹰身子一闪,拦在他面前,对风瑾这人说不出来的敬畏让他的语气难掩生硬。“王爷还没有出来,你再等等吧。”
“如果他一辈子不出来,那我是不是要等上一辈子?”风瑾反驳,语气淡雅却暗藏锋芒。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提出那样的选择也就罢了,难道连多给王爷一些时间都不行吗?”黑鹰气不过,大声斥责。“亏你还是大夫,医者父母心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没有什么父母心。”风瑾表情淡漠,比死水还像死水。“我只知道,是你们王爷请我来帮忙的,如果不是因为阿青,这王府就是金雕玉琢的宝地,我也不屑一顾。”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听在四鹰耳里却是极为刺耳,四人脸上皆呈现出一派怒意,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风瑾也不甘示弱,眼眸虽淡却半点不曾退让。
正当两方你来我往硝烟弥漫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五人齐齐抬眸,将目光对准了站在门口处的男子。
才不过一天时间,齐墨却像已经老了十岁,眼瞳漆黑,眼白处全是丝丝缕缕弯弯曲曲的红色血丝,脸色惨白,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自然的张开了手指,呈现出一个想抓却什么也抓不住的姿势。
风瑾走上去,淡漠的问道:“做好选择了?”
齐墨毫无血色的唇有些干燥开裂,极为颓靡。他无意识的抿了抿嘴唇,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眼眸扫过风瑾手中那钵黑漆漆的药水,瞳孔顿时放大,颤抖着,迅速内缩。
风瑾无声的冷笑,越过他径直走进屋内。
就算齐墨不说,他也能知道他的选择。
只是没想到……堂堂睿王爷,也有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
风水轮流转这句话,说的当真没错。
“王爷……”四鹰围上齐墨,看着他似乎摇摇欲坠的疲惫模样,忍不住心中难受,唤了一声后,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齐墨长长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将外露的情绪全部压制下去,连着四五下的深呼吸,才微微平静过来。
唇角有些裂了,殷红覆在惨白上,触目惊心之极。
“听着,今天的事情要全部封口,告诉府里所有的下人,王妃的孩子是因为落水受惊而小产的,至于青叶的具体情况,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齐墨如寒刀般的眼神扫过来,四鹰心中微微一惊,低头道:“属下知道。”
齐墨重新转过眼眸,瞳色有些迷茫,遥遥看着天边朦胧的月亮,似是命令又像是自言自语,语气喃喃的道:“青叶不能再怀孕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她自己。”
四鹰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府外的谣言可以消失了,戎北平原那边怎么样?齐穆有什么动作?”
齐墨淡淡的问道,双手习惯性的背后,仿佛一瞬间,他就从那个失意的男人变回了意气风发的睿王爷,所有的情绪全部掩埋,犹如从未出现过一般。
唉……王爷啊……
红鹰在心底无声的叹息了一句,又很收敛了情绪,认真道:“平原那边没有异常,我们派去的人已经和南宋的上官宁接上头,只要时机一到,就和他签订同盟关系,保证我们的后方无虞。至于齐穆那边,听皇宫传来的消息,傅彦似乎在调动他手下的暗卫朝戎北平原而去。”
“齐穆不是傻子,戎北一带为何抗税不交他心知肚明,我们和上官宁接头的事情他迟早会知道,你们要做的就是加脚步,务必在他插手之前确定上官宁的态度。皇宫那边,更要多加人手注意。”
“是。”
“另外……”齐墨的眼眸倏然锋利,透着蚀骨的恨意,一字一顿的道:“给我把院子的池塘踏平了!一滴水也不准留下!”
355、风公子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四鹰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了数十个小厮前来铲土添池,铁锹插入土壤中的声音虽然细微,黑暗中显得极为刺耳,王府中渐渐点起照明灯笼,还是钟青叶怀孕的时候更换的红色灯罩,远远望过去,一片喜庆的红。
齐墨黑衣素裹,面无表情的站在房间的台阶之上,红色的灯笼就挂在他的头顶,艳艳的颜色,犹如盛开在黑夜中妖异的曼珠沙华。
红鹰和紫鹰陪在他身边,不时转头看看毫无动静的房门,隔着那薄薄的一层门板,有个才成型不到三个月的生命正在消失。
一想到钟青叶腹中即将死去的孩子,红鹰就觉得呼吸不畅,鼻尖有些苦涩,凉凉的,似乎要掉下来泪来一般。
那是他们王爷的孩子啊……
齐墨脸色平静,瞳孔却难掩疲倦,手指根根蜷缩,银色的吼狼铁面在红艳艳的烛光下冷意依然,更显落寞寂寥。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等待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失去了原有的定论,待众人都有些汗流浃背的时候,风瑾终于开门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白袍下摆处染了些红色的血液,白红对比的十分强烈,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一边头也不抬的道:“可以了,丫头正在给她换衣服,你们等会再进去吧。”
不知是不是红鹰等人的错觉,风瑾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好像有些沙哑了,也不知是为何种原因。
齐墨看也不看他,转身便走进了屋内。
房间里残留着大量的血腥味,研紫正在将被血染脏的被单卷起来,冷不防看到齐墨进来,手一松,被单便掉落在地上,大片艳红的血液直挺挺的冲入齐墨的眼球内。
莫名其妙的,齐墨突然走不动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两只眼睛犹如失明一般牢牢看着被单上的血迹,表情呆滞,脸色苍白。
那片血迹,在不久前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是他齐墨的孩子……
“王爷您怎么突然就进来了……”研紫的声音难掩哽咽,蹲下身子手忙脚乱的将弄脏了的被单卷起来,擦着眼睛道:“您去看看小姐吧……我从来没见过小姐那个模样……”
齐墨怅然回神,挥了挥手,研紫咬着下唇将被单带了出去,不多时,手脚麻利的春夏秋三个丫头也给钟青叶换好了衣服,一个个捂住口鼻,踉跄的冲出满是血腥味的房间。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狠狠的闭合,犹如闷雷一般。
风瑾已经离开,去了偏房换衣服,研紫胡乱的擦擦眼泪,将被单交给春儿收拾,问了风瑾的去向,忙道:“奴婢在钟府里曾经服侍过风公子的衣食,奴婢去给他准备换洗的衣物。”
四鹰此刻都心乱如麻,哪还顾忌得上她那点小心思,红鹰不耐的摆摆手,研紫微微施了个礼,急匆匆的跑出了从仙居。
她的脚程很,钟青叶出了这种意外,她伤心之余再见到风瑾,却是真心实意的激动和欣喜,心脏砰砰的直跳,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不由自主的加脚步,风瑾几乎刚刚抵达自己暂住的房间,她便已经出现在了视线内。
听到脚步声的风瑾回头,见是一个面熟的小丫头,怔了怔,停下了脚步。
“风公子……”研紫步跑到他面前,小脸蛋红扑扑的,眼圈却还是红肿的模样,对他粲然一笑,小心翼翼却又真心实意的道:“风公子……好久不见。”
风瑾微微蹙眉,似乎一下子想不起她是谁了。
研紫瞳孔微微一黯,笑容也淡了些,却还是细心的解释道:“您可能不记得了,我是小姐在钟家的贴身丫头,我叫研紫。”
“哦,是你啊。”风瑾微微露出笑容。“在钟府专门伺候阿青的丫头。”
研紫表情僵了僵,风瑾却似没看到,继续问道:“你不在从仙居伺候你的小姐,跑来我这做什么?”
研紫脸皮一赫,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声音细细的。“是红鹰大人……他公子的衣服弄脏了,特意让我来准备新的换洗衣服。”
风瑾看着她火烧一般的脸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身朝屋内置走去。“既然是他的好意,那就进来吧。”
研紫顿时眉开眼笑,惊喜万分的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屋内。
屋内早已经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研紫侍奉他床上,手指贴在衣料上游走,男子如玉的肌肤近在不足半寸的地方,研紫的手指有些颤抖,心跳声声如雷,脸皮越发的滚烫起来。
“研紫,你跟在阿青身边多久了?”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局促,风瑾淡淡的开口道。
研紫如临大赦,暗暗松了口气,道:“已经三年了。”
“三年啊……”风瑾眼眸微阖。“是不短了,那你觉得,睿王和我,谁更适合阿青?”
研紫惊愕的抬起头来,原本就浮肿的眼睛瞪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嘴巴微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风瑾失笑。“怎么这幅表情?难道你觉得,我连和睿王并提都不够资格吗?”
“当然不是!”研紫回答的极为迅速,却一下子看到风瑾黢黑含笑的眼眸,顿时面如火烧,慌慌张张的低下头继续整理他的衣摆,手指颤抖的越发厉害了,欲盖弥彰的回答道:“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嗯?”
研紫咬了咬牙,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抬头看着他,斩钉截铁的道:“研紫只是觉得,风公子是天下最好的男人,睿王虽好,比起风公子仍是差上一筹,风公子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疑惑。”
“是么……”风瑾垂下眼睫,静静的看着她,眸色纯净犹如孩童一般。“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为什么,她会忘了我,又爱上齐墨了呢?”
356、心中还是疼的不得了
研紫何时听风瑾说过这样的话?一惊之下手指顿缩,修剪的圆润可爱的指甲顿时勾到了衣带上装饰用的狭长玉片。
也不知为何,原本应该圆滑的玉片今日却好似尖锐了起来,唰的一下划过葱白的指尖,研紫惊呼一声,条件反射性的收回手,只见原本圆润细腻的指尖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斜斜的伤口,几滴小巧如玛瑙红珠一般的血滴盈盈而上。
她却好像失了神,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受伤的手指,脸色倏然惨白,毫无血色可言。
风瑾浑然不觉,自顾自的低笑一声,伸手拢紧了衣衫,三两下便用腰带扎了个结实,这才垂目看着她越发殷红的指尖,嘴角一勾,清淡的弧度里凭空染了些讽刺的意味。
“怎么?我说的话有这么可怕吗?竟能让你一下子控制不住,划伤了自己的手?”风瑾淡淡的说着,伸手捉住她的手。
研紫一颤,本能的想要将手抽回来,风瑾却握的很紧,丝毫不给她退让的机会。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块丝绢,垂目细细的绑在她的手指上。“别看伤口小,不小心处理也会严重的,要记得不要沾水。”
研紫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风瑾长得很美,几乎模糊了他的性别,低眉浅笑的模样温柔的几乎可以将人化开了去,额前的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微微下滑,有些挡住了眉眼。长长的睫羽,犹如蝴蝶的翅膀一般覆在白皙如玉的眼睑上,触目惊心的美丽。
研紫莫名其妙的有些眼眶发热,全身僵硬的好似脱了控制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用力挣开他的手,将他推出去的!
但是为什么……身体这么僵硬,完全做不出任何动作呢?
她应该比谁都清楚的,风公子和小姐的过去,那么恩爱登对的璧人。
她应该比谁都明白的,风公子从来没有放弃过小姐,而小姐也不过是因为脑部受创才会忘记风公子,如果没有五小姐的那场火,小姐只怕……早就是风夫人了。
如此沉厚的情谊,纵然小姐失忆,风公子也从来没有甩袖离去,而如若小姐一旦想起过去的事情,想必也会不顾一切的回到风公子身边……
如此情深意浓的两个人,哪里有她插入的地方?
早该明白的……早该放弃的……
虽然……
心中还是疼的不得了……
“好了。”风瑾灵活得打了个结,细细看了看她的手指,粲然一笑,抬起头来却微微一怔,奇怪道:“你怎么哭了?是我你了吗?”
哭了?!
研紫吓得急忙缩手,立刻伸手抚上脸颊,入手的触觉果然冰凉一片。
原来,在不经意间,她居然已是泪流满面了。
何苦呢?何必呢?怎可呢?小姐待她如何大恩,她怎么可以趁小姐失忆,借机接近小姐的心仪之人?!
研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撒谎撇下病床上的小姐偷偷溜走,只为了见风瑾一面,这对小姐,是如何的不忠不义不顾主仆情分?!
“你怎么越哭越凶了?”风瑾微微蹙眉,伸手去擦拭她脸色的泪痕,却不想才刚刚触碰到她,研紫却像碰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猛地一下倒退了一步,眼神惶恐而不安,莫名的透出厌恶的神色。
她不是厌恶风瑾的接触,她只是厌恶她自己,什么时候,她居然变成了窥视小姐心仪之人的无耻作妇了?!
风瑾不明所以,被她激烈的举动弄得怔了一下,这才收回手自嘲的笑了一声。“抱歉,是我冒犯了。”
研紫咬咬嘴唇,伸手用衣袖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表情突然变得坚强起来,看着风瑾郑重道:“风公子,您不用担心,小姐不过是头部受创导致的失忆,只要她想起来了,一定会像您一样不顾一切的回到您身边的,没有人,像小姐一样爱着你!研紫发誓!”
是的,没有人能像小姐和风公子那样相爱,她研紫,也做不到!
“研紫你不用安慰我,现在齐墨日日陪在她身边,她怎么可能想起来呢?”风瑾淡淡的一笑,似是并不在意。
在研紫眼里,他的笑容却变成了极度的强颜欢笑,想想也是,心爱的女人忘记了自己,却日日陪伴在别的男人身侧,哪个男人会不在意?能像风瑾这样始终不离不弃的,已是极为难得了。
研紫脸色惨淡,也知他说的是事实,只是小姐和王爷的相处又岂是她这个奴才可以左右的?纵然有心想助,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风瑾突然开口,却不知为何犹豫了下来,目光微带迟疑,看向研紫。
研紫不明所以,“如果什么?”
风瑾定定的看着她。“研紫,你是阿青的贴身丫鬟,又是亲眼见过我和她之关系的人,如果我有机会将阿青带离睿王府,你会不会帮我?”
“带离睿王府?!”研紫大惊,本能的惊叫出声,话音未落却又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巴,面容惶恐的看着他。“睿王府高手如云守卫森严,小姐又是王爷的心头肉,您如何都带她离开?”
“这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但我想知道,如果真的有机会,让阿青回到我身边,你会不会帮我?”风瑾紧紧的盯着她,目光如柱。
“这……”研紫有些犹豫,小姐毕竟是已经成了亲的人,这若和他一走,不就成了私奔吗?
“果然,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风瑾眸色微暗。“算了,你会去吧。”
“不!”研紫心思单纯,那知道这是风瑾的激将法,她最听不得这种说她对钟青叶用心不纯的话,牙关一咬,下定了决心。“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帮!”
357、她的孩子……没了?
钟青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傍晚时分了。
屋内的窗口依然悬挂着帘布,只是将厚重的深红色布料换成了烟罗紫的蝉翼薄纱,虽然薄,却编织细腻,不阻挡光线却能有效的拦截长风,再加上屋内门窗紧闭,火炉高燃,仍然是一派暖意融融的模样。
眼眸闭合的太久,眼皮都有些发涩了,屋内虽然点着火烛,光线不是太强,透过床沿边悬挂着的赭色薄纱更是柔和不少,但久闭的眼眸还是承受不住,一阵阵涩痛。
钟青叶忍不住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盖在眼皮上,闭着眼睛,微微发出一线呻吟。
屋内伺候的是春儿和夏儿,原本安静的有些无聊,乍一听到钟青叶的声音,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撩起薄纱,一看到钟青叶的模样顿时惊喜万分,夏儿更是一瞬间眼圈红润,捂着口鼻喃喃道:“王妃,您总算是醒了……”
话音未落,春儿猛地用手肘捅了她一下,暗暗使了个眼神,转头又一脸粲笑的道:“风公子说您今儿个会醒,果真是神医啊,一说一个准的……”
说着便俯下身子,温柔的将钟青叶的上半身扶起来,夏儿急忙在她背后垫上几个鸭绒棉枕,细心的将被褥拉高了一些。
钟青叶头昏脑胀的靠在软垫上,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的一片,她皱了皱眉毛,这是久睡不起才会有的症状,随口便道:“我睡了多久了?”
话音未落她便察觉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刮到脸部,放下手一看才发现,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缠上了一圈厚厚的纱布,刚才就是纱布打结的地方刮到脸部。
春儿轻声道:“已经四天了。”
“四天?!”钟青叶大惊,暗暗咂舌,她居然睡了那么久?!以前就是受了再重的伤,也没有昏迷过这么长时间,这次不过是落水,怎么就昏迷了四天呢?
“夏儿,你赶紧出去找人通知王爷,就说王妃醒了。”春儿低声吩咐,夏儿应了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钟青叶只记得自己掉落到了水里,那水凉的过分,在不断的下沉浮起时,她的手腕似乎被什么东西咬到了,还留了不少血,想必手腕上的纱布就是用来包扎那伤口的。
钟青叶仔细想了想那天在水下看到的景物,那东西能咬人能吸血,估摸着应该是水蛇或者水蛭一样的生物,只是水蛭生活的水温比较挑剔,应该不会出现在那么冷的水里。
算了,既然自己睡了四天还能醒过来,想也不是什么太要命的东西,钟青叶放下心来,突然想起刚刚春儿说的话,“你刚刚说风公子?是风瑾吗?”
春儿正在将赭色的薄纱用金钩绾起来,闻言便回头一笑,欣喜的道:“是啊,风公子已经来了好几天了,王妃的身子全是他一手调理的,医术可高着呢。”
“那他有没有说,我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孩子有没有问题?我落水昏迷,有没有伤到他?对了,我是为什么昏迷这么长时间的?”钟青叶的疑问太多,一口气说出来,几乎让人有目不暇接的感觉。
春儿的脸色飞的闪过一丝悲悯,猛地转过头,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薄纱帷帐,笑容明显有些不太自然。“王妃一口气问那么多,要奴婢先回答哪一个才好?”
“先告诉我,孩子怎么样了?我落水有没有着凉,有没有伤到他?”钟青叶果断的选择了最在意的问题,甚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困惑的喃喃道:“没有发烧,也没有冷汗,为什么会昏迷那么久呢?”
“王妃……其实,风公子在诊断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外面等候的,屋内只有您和王爷、风公子三个人,春儿……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春儿拢好了薄帐,却没有回过头,眼珠子四下转动,根本不敢和钟青叶接触。“您还是……等王爷来了,问王爷比较好……”
钟青叶本就是极为敏锐的人,春儿的不自然又表现的如此明显,根本就不可能瞒过她的眼睛,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活生生的吓了她一身的冷汗,手指本能的抚摸上腹部。
突然,全身僵住了,她的面容惨白如雪。
钟青叶清晰的记得,在落水之前,她曾夜夜抚摸自己的腹部,感叹自己居然也做了母亲。因此,身体发生的变化她比旁人要更加清楚。
原本,三个月的腹部已经微微凸了一些,呈现出一个圆润而小巧的弧形,可是现在……她摸到她的腹部,居然是……
平的!?
小腹的平整一如从前,薄薄的皮肉下,已然失去了生命特有的气息,钟青叶瞳孔剧颤,稍稍一个哆嗦,豆大的眼泪陡然从眼眶中挣脱而出,顺着细长的脸颊下颚,滴落在锦缎丝袍被子上。
她的孩子……没了?
怎么没的?为什么没了?她的孩子去哪了?
钟青叶蓦然瞪大了眼睛,唰的一下抬起头来,蓄满眼泪的眸子正对上另一双同样满是泪水的眼睛。
春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话还没说出来,却已经呜咽难言了,从钟青叶落水开始,这些丫头们的眼泪就像开了的水龙头一样,止也止不住,流也流不完。
钟青叶呆呆的坐在床上,手指还放在平坦的腹部上来不及回缩,她的头脑空白的厉害,什么想法都消失了。
她的孩子……她和齐墨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她甚至连他是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原本好端端待在她腹中的骨肉,就这么没了?
她静静的吸气,大口大口的,像是缺氧极久的人一样,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呼吸,肺部一阵撕裂般的痛,来不及准备,她猛然剧烈咳嗽起来!
“王妃!……”春儿吓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急忙扑上前想要帮助钟青叶,有个人影却比她更,一下子就冲到床边,紧紧的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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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大转折~~
358、我的孩子,是你杀死的?
“青叶……”齐墨一接到消息就扔下了手头上全部的工作,急不可耐的跑过来,却不想还没走进屋里就听到她撕心裂肺一样的咳嗽,心中猛然一紧,来不及多想,人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
钟青叶泪流满面,双手用力的捂住嘴巴,咳嗽太过激励,她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颤,抖动的肩膀,全是让人为之不忍的娇弱。
豆大的泪水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拼了命的往下掉,钟青叶根本阻拦不住,颤抖的身体将泪水四溅来开,四散落在被褥衣襟之上。
不用听侍女的解释,凭齐墨对钟青叶的了解,光是看她现在这种反应,也能猜到她定是知道了。
心底猛然一阵抽痛,失去的孩子不单单是钟青叶身上掉下来的肉,更是从他心里溢出的血!更何况……这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
齐墨浑身一凛,绝对不能让钟青叶知道这一点!
“别哭了……”齐墨说不出什么太好听的安慰,只能拧了眉毛,轻轻拍打她的后背顺气,一边头也不回的对完全傻掉的春儿道:“去倒杯水来。”
“哦……是!”春儿猛然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跑去倒水。
钟青叶的泪水止不住,咳嗽更加止不住,齐墨的顺气非但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反而使她的咳嗽越来越激烈了起来,原本惨白的脸涨的通红,几乎有发紫的痕迹,额头上青筋暴起,看上去极为骇人。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喝水,就连喘气都困难无比。
“青叶!青叶!!你别咳了!”
齐墨完全慌了手脚,到目前为止钟青叶在他面前的激烈咳嗽只有在赤水河床上那一刻,来得去的也,之后好似就沉息了,虽然风瑾曾经警告过他,钟青叶的咳嗽可能和她内创严重的身体一再受伤有关,他也小心的做过一些应对,但是事情真的来临,他反而有些手忙脚乱了。
渐渐的,钟青叶的指缝中突然溢出一线艳红的痕迹,齐墨怒目圆睁,猛地一把扳下她的手,定睛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盈白的掌心里,喷溅了些许艳红色的液体,虽然不多,却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她……咳血了!?
“去找风瑾来!!”齐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风瑾,一惊一恐下情绪完全失了控,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出声,吓得春儿全身一哆嗦,差点没摔倒在屋内,连回答都忘了,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齐墨果断的抬起手,一记手刀狠狠的打在钟青叶后颈上,钟青叶身子往前一倾,眼睛木然的瞪着,随即阖上,软软的倒在他的胸口上。
齐墨紧紧的抱着她,胸口撕裂一般的尖痛和恐惧,几乎要将整个人撕裂。
风瑾来的很,只要事关钟青叶,他从来没有真正淡定的时候,一见她被齐墨牢牢的拥在怀中,那种充满占有欲的姿势让他心中一烧,怒意燃起又熄灭,只在一秒之间。
“把她平放在床上,衣领解开一些,不要箍住了脖子。”风瑾步走到床边,手上第一次拎了一个棕色的木箱。
齐墨沉着脸,轻轻将钟青叶放下,依言解开了她领口前的几粒小扣,露出一对洁白精致的锁骨。
虽然女子的锁骨暴露在除夫君以外男人的眼里是极为不妥的,但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风瑾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块红布包裹,“你让开。”毫不客气的命令式语气,虽然语气还算平稳。
齐墨按捺住心底的不悦,拼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钟青叶,好不容易才忍住没一拳砸在那男人脸上,默不作声的站起来,退到一边却不离开床沿一米。
风瑾也不在意,或者说是完全顾不上去在意,将手中的红布包裹放在床上,展开来竟是一个银针包,里面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长短粗细各异的银针,烛光下冷光滟滟,看的人心底发凉。
齐墨双拳紧攥,眸底的冷意凝成极为冰冷的黑色沼泽,一动不动的看着风瑾,却没有开口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像是默契一般,齐墨和风瑾二人虽然都看对方不顺眼,但是在心底,两人却对对方的实力很是肯定,从来不因为心里的厌恶而轻视或高看对方。
这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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