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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冷王追妃 第5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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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不会停的。”
亮闪闪的笑容,埋在她身体内的昂扬一点点律动起来。
察觉到体内的异样,钟青叶倏然瞪圆了眼睛,红唇大开,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齐墨整个堵了回去,无视她汹涌的愤怒气息,趴在她身体上,辛勤的劳作起来……
一直到凌晨四点左右,差不多劳作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的齐墨,看在钟青叶已经歇菜的程度上,终于吃饱了,一脸餍足的从她体内退了出来,长臂一包,占有欲十足的将她搂在怀里,十分“体贴”的问道,“累坏了吧,赶休息吧。”
钟青叶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被他搂在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的时候,钟青叶居然看见了一大片连绵起伏的山丘,脑子一瞬间回不过神来,呆了一会,突然低下头,果不其然的看见自己腰间多了一只有力的手臂,再下面,是马鞍精细的纹路。
她什么时候上的马??
“丫头,睡足了吗?”头顶,传来男子淡淡的询问声,细听之下还可以察觉出些许的笑意。
钟青叶愣了一下,抬头,正好撞进齐墨漆黑的瞳孔里,脑子一瞬间混乱不清。“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问题听上去有些奇怪,但是齐墨还是听明白了,淡淡的解释道:“你昨晚太累了,一直没有醒过来,没办法,我只有抱着你一起上路了。”
钟青叶瞪圆了眼睛,下意思的四下张望,果然看见红鹰带着几个黑衣卫骑马走在不远处,一接触她的目光,顿时撇开了脸,紧绷的脸上还带着忍耐不住的暧昧笑容。
钟青叶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大囧的一下子将头扭了过来,伸手极度难为情的捂住了脸蛋。
完了完了,她的英名啊!全毁了!
恼羞成怒,睡了舒服的一觉,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她一把抓起齐墨的衣襟,咬牙切齿的怒道:“为什么不叫醒我??!”
齐墨看着她被怒火熏的锃亮的眸子,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你睡的太香了,我舍不得。”
钟青叶咬牙,切齿,口里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红扑扑的脸颊,看上去简直像个害了羞的小媳妇。
齐墨心中大软,心情一下子飞了起来,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小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乖,现在天色还早,再休息一会。”
天色还早?
红鹰瞥了一眼不远处西下的红丹丹的咸蛋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要自己骑马!”钟青叶恼怒的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气鼓鼓的吼道。
齐墨暧昧的一笑,微微低头,贴近她的耳畔:“昨晚那么多次……那里不酸吗?”说完立刻直起腰身,一脸正义凛然的说道,“你还是乖乖待在我怀里吧。”
钟青叶一愣,突然明白了过来,眼睛一瞬间瞪的像牛一样,重重的倒抽凉气,头顶青烟袅袅……
“齐墨!你个混蛋!!!!”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顿时响起,吓得林子间已经归巢歇息的鸟儿一阵恐慌,拍打着各色的翅膀飞离这片危险的丛林,鸣叫声响的杂乱无章。
红鹰痛苦的掏了掏耳朵,同情的看了看齐墨一如既往挺拔的后背,突然无限担忧起自家王爷以后的生活来……
王妃这性子,可不好招惹啊……
298、该死的!
天翔历六年,六月二十四日,齐墨一行人穿过了里赫山脉,沿赤水河分支进入了北齐境内,稍作休整,便准备包船逆流而上。
赤水河是北齐境内跨度最大、最长的河流,总有两头主线分支,一条繁荣,一条萧索,源头则位于大6第一高山,天山。
钟青叶曾经也是借由这条大河一路而下,从北齐进入东商,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在哪里,也不知道她会这样毫无目的的游荡多久。世事弄人,没想到还没一个月的时间,她居然会在齐墨的陪同下,重新踏上这片河流。
可载五六十人的中型木船逆流而上,浪花缱婘退散,钟青叶一个人坐在木船高跷的船头,看着阳光晴好,破开的浪花泛出艳丽的银光。
远处,有几只雪白的水鸟展开了翅羽,不断贴着水面滑行,不时有鸟儿飞冲上天,长长的嘴里叼着银光闪闪的鱼儿,水声哗哗,天地一片静好。
骑了几天的马,颠簸的人十分难受,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有齐墨不时的帮助,钟青叶却总是觉得十分疲惫,看着此刻阳光潋滟,她懒心顿起,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腰身往后一倒,整个人躺在船头的甲板上,吹着舒凉的河风,头顶金光温暖,竟然有些倦倦欲睡起来。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齐墨又不准她多操心,老早就下令不管是北齐的还是东商的消息,一律不许告诉她,弄得现在钟青叶是无所事事的很,反正对情况两眼一抹黑,她索性放任自己懒散下来,奔波了这么久,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渐渐的,睡意越来越浓,眼皮沉重的有些过分,她眯了眯眼睫,扭过头避开阳光的直射,就这么大咧咧的晒起阳光浴来。
安逸使人倦怠,这句话说得确是真理……
正睡的朦朦胧胧的,突然耳畔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钟青叶眉心一蹙,本能的想要惊醒过来,却不料眼皮紧紧闭合,怎么也挣扎不开。
她心中顿时大急,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全身的力气却像是被什么力量抽走了一般,软绵绵的好似连骨头都没了,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睁不开。
感觉身体被什么人轻轻抬了起来,靠在一个结实的胸口上,耳畔有清晰有力的心跳,这种声音钟青叶很熟悉,这段日子每天晚上都在耳边不散。
是齐墨……
原本焦躁的心,好似干涸已久的禾苗一下子得到了雨水的滋润,突然之间平静下来,她在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稍等了一会,力气渐渐恢复,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齐墨正低头看她,恍惚醒来的女子,眼眸不似往日的锃亮,含着一丝薄雾般的朦胧,却越发的引人心动。
好像还搞不清楚情况,她呆呆的看着齐墨,愣了好一会,突然用力甩了甩头,从他怀中坐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那副迷糊的样子,看的齐墨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紧紧的藏起来。
“累了吗?”他伸手,温柔的圈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重新拉回怀抱,小心翼翼的护起来。
钟青叶并无反抗的靠在他的胸口上,星眸半阖,声音充满睡醒后的慵懒,猫儿一般惹人怜爱。“是有点。”
“要回房休息一下吗?”
“不要。”钟青叶急忙摇摇头,伸手无意识的抓住他的衣服,“天色这么好,睡觉太可惜了。”
齐墨低低的笑了一声,看着她不知为何微微苍白的脸色,疲惫在脸上显现的十分明显,心疼的将她拥的更紧一些,还没来得及说话,钟青叶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她咳的太厉害,以至于一下子从齐墨的怀中挣脱了出去,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涨红起来,纤细的手指微微发颤,捂住了口鼻,激烈的咳嗽声不断从指缝中透出。
齐墨吓了一跳,急忙凑过来,一手扶住她的胸口,一手轻拍她的后背,眉心微蹙的看着她,焦急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钟青叶咳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哪还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两条柳眉在额心紧紧的蹙着,拧成了一个难看的疙瘩,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一手捂嘴一手撑地,身子微微发颤,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齐墨的眉毛渐渐蹙紧了,回头想要叫大夫,突然想起自己并不在睿王府里,谁出行还带个大夫在身边?
该死的!
齐墨一瞬间懊恼至极,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回头继续给钟青叶顺气。
钟青叶的咳嗽来的突然,去的也,不一会儿就止住了,虽然只是短暂的时间,她却像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额头上甚至泛出了晶莹的冷汗。
见她似乎好点了,齐墨急忙将她拉进怀里,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心头就忍不住瑟瑟发疼。“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咳的这么厉害?”
“王爷!王妃!”红鹰的惊叫声突然传过来,齐墨回过头,看见他一脸紧张的跑过来,在两人身边跪下一条腿,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咳嗽的这么厉害?我在船舱里面都听见了。”
钟青叶休息了一会,一口气终于渐渐回了过来,脸上不正常的潮红缓缓褪去,露出原本白皙到有些病态的肌肤,擦了擦头上的汗,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我没事,只是喉咙有些不舒服而已。”
齐墨却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时候开始咳嗽的?”
钟青叶一愣,眯眸想了想。“我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有一段时间了,放心啦,只是咳嗽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咳嗽就像刚才那样?”齐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可怖。
“没有。”钟青叶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还是第一次咳成这样。”
299、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齐墨蹙眉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的严肃。
眉心拢成一簇,细细的纹路摺叠,从钟青叶松口之后,他戴面具的时间越来越少,精致犹如艺术品一般的五官完整的曝露在空气中,眸色幽暗,黢黑犹如水晶一般,看破表面薄薄的冷漠,钟青叶可以清晰的看见汹涌的洪流。
他的眼神,总会让钟青叶的心不受控制的柔软下来,仿佛被一杯滚烫的水浇过,每一寸角落都是湿漉漉的温暖。
从松口到现在,才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钟青叶就觉得,自己真的要爱上这个男人了。
“好啦,我真的没事。”钟青叶压下身体不断传来的疲倦感,笑着伸手拍了拍齐墨和红鹰的肩膀,“我只是有点咳嗽而已,小意思啦。”
“可是……”红鹰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一般人咳嗽,会咳成那个样子吗?这明显就是不对劲。
钟青叶眉毛一挑,将腰子一叉,蛮横道:“怎么,我的话不可信吗?”
红鹰:“……”
“呵呵……”齐墨突然笑了两声,伸手将她圈过来,伸手捏了捏她娇俏的小鼻子:“这么凶悍,会吓到为夫的哦~”
钟青叶被那个“为夫”弄得脸颊一红,恼怒的吼了回去。“吓死了都没关系!”
“那怎么可以。”齐墨含着笑和她调侃。“为夫要是死了,你怎么办?谁会像我一样爱你?”
钟青叶脸色更红,倒是一下子盖过了她原本略显病态的苍白,气恼的伸手往他胸口上一锤,含怒骂道:“少看不起我!愿意娶我的人多了去,你要是死了,还不知道多少人会偷着乐呢!”
“是么?”齐墨的笑容突然险恶起来,伸手用力将她搂紧,张口一下子咬住了她的耳廓。
“啊……!”钟青叶本能的惊叫了一下,恼怒的吼道:“混蛋!你居然咬我!”
齐墨一挑眉毛,“挺有活力的嘛,看来,昨天晚上为夫努力的还不够。”
钟青叶本能的一愣,火速转头去看另一旁的红鹰,一接触到她的眼神,红鹰立马低下头,但是看那嘴角憋不住的弧度,真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砰的一声,钟青叶的脑子彻底炸毛了!
“齐墨!你个混蛋!!!!”
一声怒吼,震惊了大一片河面。
看着气的要跳起来的钟青叶,齐墨的眼里浮出一线宠溺,伸手用力的压下她不安分的小脑袋,根本不顾及红鹰就在一边,伸手就往她屁股上一拍,威胁道:“再乱动,我现在就抱你进房间!”
“……”钟青叶瞪圆了眼睛怒视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齐墨根本不把她的威胁看在眼里,若无其事的和她对视,两个人居然就这么较起劲起来。
过了会,齐墨的眼睛眯了眯,眼眸里毫无预兆的浮现出一线红光,极的闪动了一下,很隐没了下去。
钟青叶心里一个咯噔,和他同床了几天,对于他那啥前的行为是了如指掌,心中顿时警钟长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眼神,气鼓鼓的别过了身子。
“变态!混蛋!禽兽!”
红鹰在一边听得直咧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王爷说话的,这王妃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偏偏王爷一点都不生气,居然还露出那种甜蜜蜜的笑容。
唉……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
红鹰的眼神,不动神色的扫过钟青叶气的嫣红的侧脸,眉心不受控制的轻蹙,泄露了些许担忧。
王妃的咳嗽……真的只是小问题吗?
脸颊突然一麻,红鹰顿时惊醒,本能一般抬起头,正对上齐墨暗含警告的眸子。
心中顿时一棱,虽然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神冒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王爷的不悦和警告却是鲜明的,红鹰是个聪明人,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齐墨的意思。
眼眸吞没了苦涩,红鹰缓缓低下头,行了个礼,站起来往船舱内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忍不住停下来,回头看了一样。
迎着河风的船头上,两人静静坐着,黑衣的男人将蓝衣的女子抱在怀里,手臂合拢禁锢,呈现保护的姿势,两人同样漆黑的发飞扬在半空,交织缠绵,难分彼此。
阳光正暖,河面波光粼粼,两人的身影好像裹在金光中,温暖和睦的让人眼瞳发涩。
红鹰的心里,突然之间苦涩顿起,无措的揉了揉眉心,转头走进了船舱。
王爷……心里也是想到了吧。
王妃她的咳嗽……或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察觉到红鹰离开了甲板,齐墨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余怒未消的小女人,缓缓垂落的睫羽,遮挡掉了黢黑的瞳孔。
眼眸深处,有丝狠戾的光,疾驰而过……
“齐墨……”
静了一会,钟青叶突然往后仰了仰身子,靠在他的胸口上,星眸半阖起来,懒洋洋的模样。
“嗯,我在。”
“我以前也在这条河道上顺流而下,途中认识了一对老夫妻,他们还收留了我在家过了一夜,对我可好了。”
钟青叶指的是在行走途中认识的胡老汉和老妪,那两个淳朴的老人,即便对她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也抱了最热忱的心。那一顿晚餐,虽然是粗茶淡饭,但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依然让钟青叶觉得温暖。
“嗯,怎么个好法?”齐墨淡淡的询问道,声音带着类似于催眠曲一般的绵软。
浓密的睫羽晃动了些许,“我和老人是在船上认识的,他们的儿子意外去世了,老妪还说,我像他们的儿子呢。”
“儿子?”齐墨微微一笑:“不该是女儿吗?”
“笨!出门在外,我当然是女扮男装啦,我的男装可是很帅的。”
“帅?”齐墨不解的重复,“那是什么意思?”
“唔……哎呀,反正就是很好看的意思,要不然,别人怎么会说我像他们的儿子呢?”
“呵呵~~”看着钟青叶傲娇的模样,齐墨忍不住低低一笑。
“要去看看他们吗?”
钟青叶沉吟了一声,缓缓摇摇头。“下次吧,还是尽回去更重要。”
“嗯,下次我陪你来。”
“……”
3oo、终究还是回来了
苍央大6,北齐,天翔历六年,七月初十
下嫁睿王才不到四个月,却已经离开睿王府整整两个月零十一天的睿王妃钟青叶,终于重新走到了睿王府的门前。
坐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钟青叶一身湖蓝的长衫,黑发披散,仅用一根同色的发带束了一束,白净的面容上未着任何脂粉,剔透的肌肤在阳光下有光洁的色泽,睫羽漆黑浓密,静静的抬着,一双锃亮的桃花目,泛出潋滟的光芒。
她伸手勒着缰绳,微仰着头,静静的看着高高的门楣上,龙飞凤舞的“睿王府”三个大字,阳光一照,有犹如金子般璀璨的光辉。
怪不得常有人说,旧地重游,是最容易勾动情绪的事情。
时隔两个多月,重新站在这个王府前,钟青叶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坐在高头大马上,阳光烈烈的照射的头顶,隐约间,有思思绵绵的微痛。
一转眼,从她来到这里,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但是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情,跌宕起伏的程度却丝毫不比她在军情部那么多年逊色。
从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钟家大小姐,到认识齐墨、和他联手,再到成亲、被人追杀,再然后,和齐墨产生感情,逃离出睿王府。
在外面游荡了很大的一圈,走过了很长很多的路,途中的故事有好有坏,她时而旁观,时而也被卷入其中。
如今,终于重新走到了这个王府的门口,感觉就像是沿着一个大圆圈走了长长的一段,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回了原点。
钟青叶低下头,无声的勾起唇,是心甘情愿的微笑,还是无可奈何的苦笑,或许只有她自己明白。
“青叶。”齐墨拍马从她身侧走过来,脸上依然扣着面具,一身深紫色的锦服,看上去精致而挺拔,一眼就看到她唇边含着的笑意,好心情的问道:“一个人偷笑什么呢?”
钟青叶抬起头,俏皮的挑了个媚眼:“在笑我自己白痴啊,不行吗?”
齐墨愣了一下,突然哈哈一笑,显得是心情愉悦之极,点点头,“当然可以,如果嫌你自己骂的不够过瘾,我还可以帮你补上两句。”
钟青叶眉眼一横,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用了!”
说完一个翻身,利落的从马背上跳下来,伸手拍了拍红枣马的脖子,伸手握拳抵住了上唇,低低的咳嗽了两声。
齐墨正好从马上下来,一听到就皱了眉毛:“怎么又咳嗽了?”
这一段时间钟青叶的咳嗽一直没断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吃药也没有用,时好时坏的,倒是没有再出现船上那种情况,这让齐墨在担忧之余,又不免多了些庆幸。
终于回到王府,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找个大夫给她好好查查身体,这一路来他已经受够她的咳嗽了!
钟青叶咳了几句便停住了,满不在乎的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伸手摸了摸枣红马的鬃毛。
这马是齐墨特意为她准备的,原本寄存在天山镇的一个客栈里,还有专人守着,马身健壮雄伟,鬓毛油亮,双眼炯炯有神,跑起来腿脚生风,十分敏捷,一看就知道是匹千里好马。
这马原来的性子很烈,死活不肯载人,最后钟青叶闹了倔脾气,愣是在天山镇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手段用了一个又一个,好不容易才把它驯服,几天下来,马已经认了她这个主。
“齐墨,这匹马可以送我吗?“她一边用手指给红马整理鬃毛,一边回头问道,莹白的手指穿插在暗红色的鬃毛里,看上去对比十分强烈。
齐墨还没说话,倒是从一边走过来的红鹰笑吟吟的开口道:“我说王妃,王爷都把这马交给你这么久了,你还用得着再问上一遍吗?”
钟青叶白了他一眼:“我这是礼貌,行吗?”
红鹰一撇嘴,刚要说话,冷不防齐墨扫了他一眼,眼眸冷的渗人,吓得他顿时噤若寒蝉,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钟青叶整理好了红枣马的鬃毛,伸手在它脖子上一拍,笑道:“以后,你就跟着我,保证你有最好的青草吃!”
红枣马乃是千里良驹,性格高傲,但是十分通晓人性,一旦认主,终身不改,听到钟青叶的话,红马嘶鸣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她的话,马脖子一扭,马头轻轻蹭了蹭钟青叶的脸颊。
钟青叶顿时被痒的咯咯直笑,伸手推了推它的脑袋,“齐墨,你说,我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
齐墨将手里的缰绳交给一边的下人,淡笑着回答道:“你想取什么名字?”
这话一问出口,旁边伺候的人连同红鹰都把耳朵竖了起来,想听听这王妃能起出什么好名字。
钟青叶歪着头想了很久,突然一拍巴掌:“有了!”
“叫什么?”齐墨兴致很不错。
“叫小黑!”钟青叶得意洋洋的说道。
安静……
一群人转头看了看高高大大、通体枣红的马,齐齐抽搐了一下嘴角。
到底哪里小了?又是哪里黑了?
钟青叶倒是心满意足,对自己起的名字很满意,拍了拍马脖子,便让下人把它牵下去休息了,刚想走进去,突然又回过头来。
“喂!”她唤道,“我想先沐浴,再去见研紫他们。”
沐浴?
齐墨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步走到钟青叶身边,大喇喇的圈住她的腰,笑的无限邪恶:“好啊,沐浴好,我们去沐浴吧!”
钟青叶眼睛一眯,一字一顿道:“是我,一个人洗!”
齐墨满不在乎:“我给你擦背。”
“不需要。”
“我很需要。”
“……”
看着拉拉扯扯、斗嘴不断的两个人逐渐走入王府,其余人:“……”
你好歹也是个王爷啊……
3o1、情敌面前的面子问题
最后,齐墨还是没能和钟青叶洗成,因为王妃大人发怒了,一脚把他踢出了房间,扬言大吼:“你要是敢进来,以后就别想上我的床!”
说完根本不管其他人的眼神变化,砰的一声,门摔的是惊天动地。
可怜齐墨堂堂一个王爷,就这么被甩了一鼻子的灰,无可奈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转头就看见n多丫鬟站在门前的柱子后面,目光幽幽的看着他。眼里的光泽可以通俗的诠释为,同情!
即便齐墨脸皮不薄,却依然被这种眼神看得脸皮发麻,心里直有不舒服的感觉,又不好直接发怒,只得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摆出威严的模样,呵斥道:“一个个的都没事做吗?”
王爷的呵斥那可不得了,只可怜那群心地淳朴的小丫头,一个个被吓的跪地求饶,就差没挤出点眼泪来表达自己的忏悔之心了。
齐墨在她们哀声遍野的求饶声中找到了以前从来不屑一顾的别人的肯定,好像一下子就从那个被妻子制的严严的“可怜男人”变回了往日一言九鼎的大王爷。
板着个脸挥挥手,将那群遭受了无妄之灾的丫头赶走之后,确定四周再无旁人,齐墨这才转身看着门窗紧闭的房间,铁色面具迎着阳光,嘴角的弧度一点点的上扬,缓缓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回来了,终还是回来了。
这一路的相伴中,齐墨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钟青叶态度的变化,虽然不大,却如同细水流长,慢慢的,是可以将他整颗心都溺毙的温柔。
这一次,他要留下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一直游离不定的心。
齐墨转过身,抬头看了看斜上方亮的刺眼的阳光,嘴角的笑容分分明明在诠释幸福的模样,让驻足在走廊尾端的男人,一瞬间寒了眼眸。
同一时刻,齐墨也发现了这抹眼神,嘴角的笑容瞬间回缩,冰冷的弧线重新爬上唇角,慢慢转头,看向静静站在走廊下的,那个白衣男人。
依然是月白色的长衫,腰间束着亮白的洛带,中镶白玉,外绣紫苏。长发黑的亮人,一张面容,即便站在走廊铺落的阴影下,依然光彩夺目的仿若吸取了所有阳光的明媚。
全身的光亮气质,唯独不相符的,是他的眼眸。
黢黑如曜石一般,沉静,而没有半点波澜,之前那一抹掠动的寒光,也好似只是齐墨的错觉而已。
狭长的眸,缓缓眯缝起来。
齐墨缓缓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那白衣男子风姿绝艳,一点一点脱离阴影,阳光下眉目却清淡的如同薄雾翻飞一般。
风瑾的美,美在飘渺不定,犹如仙邸一般,不仅是女子,就连同做为男人,齐墨都要忍不住用“美”这个好似不符的词来形容他。
这样的男人,不该出现在阳光下,他生来就如黑夜中的明月一般,光芒柔软,却明亮惑人。这样的他,似乎只适合出现在满月的夜空下,持一柄玉箫,长睫低垂,纤指翻飞间,便吹动一湖的波澜。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谪仙一般的男人,是不会给人危险的感觉,但是偏偏在齐墨的眼里,这个男人,却不仅仅是危险两个字,可以充分的描述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墨眯眸看着他,语气丝毫不客气,大概只有在钟青叶面前,他才有那么点柔情可言,对于别人,犹如是对于像风瑾这样随时随地散发危险气息的人,他的态度简直如冰冻三尺,寒不可言。
风瑾的行踪一贯飘忽不定,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但是偏偏,一切的防御在他面前都如同虚设,好像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
齐墨的眼眸,越发眯缝起来。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么……
只有毁灭!
风瑾分明是看清了齐墨的杀意,却似根本不放在心里的微微一笑,光洁如玉的脸颊上,阳光也爱怜的打出柔软的光晕,声音轻柔而磁性,不显娇弱,声线却可杀人。“王爷这话,问的真奇怪。”
“为何?”
“我会在这里,王爷难道不知道是为了谁?”风瑾云淡风轻的回答,语气不见恭敬,但也不显得失礼,只是他在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齐墨一眼,目光缱绻,犹如交织的大网,密密麻麻的包裹着齐墨的身后。
——钟青叶所在的房间。
齐墨眸色一厉,不知是因为风瑾摆明了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还是因为他对他的王妃,毫不隐瞒的心意。
心头突然供起一团火气,蔓延的速度的让他阻拦不住,很久没有出现如此鲜明的怒意,以至于在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之前,夹杂着怒火的话,已经朝着风瑾喷射而出。
“哼!阁下这话,说的当真是不客气,你大概是忘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那又如何?”。
出乎意料的,风瑾丝毫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衍生出任何的怒意,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动一下,对于这件事的所有怒气,早已经融化在几个月前,钟青叶抑制不住的呜咽中。
对于那个女子,他从来只有无可奈何。
“什么?”对于钟青叶和风瑾之间的关系,齐墨一直没有弄清楚,因为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询问钟青叶,而对于风瑾,齐墨根本不可能开口询问。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在情敌面前的面子问题。
不过,看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齐墨想,他是该找个机会和钟青叶好好聊聊了。
钟青叶好不容易才愿意和他尝试一次,从她的性格来看,这绝对是齐墨得到她的心,唯一的一次机会,无论如何,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从中破坏!
绝不允许!
3o2、风瑾的宣战
将齐墨眼神的变化看在眼里,见好就收这个词在风瑾身上丝毫看不到任何效果,也不知道是他太狂妄根本没把齐墨这个睿王放在眼里,还是他心有别计,故意要在齐墨面前说清楚自己对钟青叶的心意。
“睿王爷,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情。”风瑾终于用正眼瞟了他一下,笑的依然云淡风轻,“无论她现在在谁的身边,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带着她离开。”
他眉梢清扬,眸里脸上的神彩飞扬而动,风华绝代的惊心动魄,“你以为,一个睿王府,能拦得住我吗?”
这是宣战?
身体里属于男人好狠斗恶的因子一瞬间复苏,连同汹涌的要灼烧掉所有理智的怒火,一瞬间齐齐涌上齐墨的心头,大抵是极度的愤怒,反而让他沉下了心思,一味的恼怒挥舞拳头,那是莽夫才有的行迹。
微微冷哼,尖尖的下颚抬高了些许,虽然角度不大,却立刻将那种不屑一顾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邪眸半眯半阖,冷光如刀。“如果你真的有能力,她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呵呵~~”风瑾依然没有生气,甚至还轻轻笑了两声,意有所指的道:“王爷,你该不会忘记,阿青当初会嫁给你,是出于何种原因吧。”
阿青……!
齐墨的眼眸,因为这个只属于风瑾和钟青叶之间的暧昧称呼,红了一瞬,又速平复下来。
“那又如何?”钟青叶当初为何会答应下嫁,他心里自然有数,只是当初毕竟是当初,现在,齐墨可以百分百的确定,钟青叶心里是有他的!
不管他在钟青叶心里有多少分量,哪怕只有巴掌大小,他也有信心将那小小的一块,彻底的膨胀起来,迟早会有一天,钟青叶会像他爱她一样,一生一世,仅此唯一!
齐墨如此坚信着。
风瑾的眸色,第一次有了细微的波动,齐墨的坚定他看在眼里,心头却隐隐有了种莫名的思绪。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钟青叶了,事实上在知道钟青叶答应重回睿王府的时候,风瑾就知道,她有些动心了。
之所以回来,除了其他的理由外,很重要的一点是,他要将钟青叶心中的“有些”,彻彻底底的拔除!
风瑾可以容忍钟青叶不是,但是,他却绝对无法容忍她的心也属于别人。这会让他本就不甚洁净的心,掀起一股翻天覆地的疯狂!
风瑾缓缓正过眼眸,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堂堂正正的和齐墨对上了眼。
眼前这男人有一张不输与他的皮囊,有显赫的地位,庞大的家势,更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手段和能力,无论从哪一点来看,他都是一个让女人为之疯狂的角色。
但是风瑾知道钟青叶不会真正在意这些,那丫头虽然时常不甚严谨,但却绝对不是趋炎附势的女人,他相信她能看到,曾经在齐墨这张华丽皮囊下,是一颗冷冰冰的心。
而现在,这颗心变了。
不再冰冷不再自私,甚至学会了设身处地的为人着想,虽然这个人还只限于钟青叶,但是风瑾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惊慌起来。
钟青叶要的,不过就是这样一颗心。风瑾不能再继续自信,他不知道,在改变后的齐墨身边,钟青叶还能否守住自己的心。
所以,他放下了手头紧急的一切事务,千里迢迢的赶回来。
这一次,他要一个完整的钟青叶。
看着眼前的男人,风瑾平滑如镜的眼眸里,第一次染上了厌恶的寒光。
她那个人,她那颗心,原本都是属于他的。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从中作梗,横刀设计,钟青叶或许早已经是他的妻子。
那一场算计,他至今铭刻在心,在风瑾的眼里,钟青叶一直都是他的人,齐墨才是那个截断他和钟青叶的第三者,夺妻之恨,他如何能忍?而钟青叶从到他身边后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能力不够,才会弄得钟青叶伤痕累累,甚至……命已至危!
他怎么可以,将阿青交给这样的男人?
风瑾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晃动了一下,美丽如同蝴蝶翕动的翅羽,声音倏然冷漠下来。
“睿王爷,你是何种想法与我本无任何关系,我也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今天我来,是为阿青的身体。”
然而,风瑾不曾知道的是,昔日和他定下百年之约的少女早已经灰飞烟灭,如今居住在那具身体里,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即便没有齐墨的出现,钟青叶能不能和他走到一起,还是个未知数。
“她的身体……”齐墨的浓眉蹙了下,突然想起了几个月期风瑾的断言,眼眸顿时犀利起来:“你知道了?”
早该想到的,几个月前钟青叶大开杀戒,导致自己的身体内脏严重受损,为了救她,风瑾不得不采用刺激性药物,虽然救活了她,却给她的身体带来了难以承受的损伤。
当时风瑾就说过,钟青叶的内脏受损情况十分严重,只是因为现在年轻,所有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即便在保证身心愉悦、内脏不再受损的前提下,她也只能再活十五年。
随着年龄的增加,受损的内脏会逐渐明显起来,首先心肺会出现问题,她可能会有呼吸不畅、咳嗽、心绞痛等毛病。然后日益严重,发展到最后身体的各个机能都会出现问题,她可能会吐血、休克、瘫痪等等,这段时间会依照每个人不同的身体或长或短,最后,枯竭而亡。
倏地的,齐墨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步冲上去揪住风瑾的衣襟,声音几乎带了微微的颤,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她的咳嗽是……”
风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森然的眼神看的齐墨心中发凉,手腕一个脱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脑袋一点点的摇晃起来。
“不……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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