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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后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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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后》
正文 oo2 楔子(二)
玉辰是这座宫殿的原主人,自然知道这条通道是通往哪里的,正殿的寝室,她住了十七年的地方。
从偏殿过去的路并不长,通道的另一端传来浅浅的呻吟和低喘,像是一道魔音一样缠绕在她的耳旁,星辰初升,这个时候殿里会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在她的床上,他们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玉辰奋力地挣扎,除了血不断从肩胛骨里面渗出来,什么都无能为力。
“怎么,你在害怕?”玉华带着鎏金甲的手轻轻挑起玉辰的下巴,凑近脸蛋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可他们确实在做那档子事,你要怎么办?”
“为什么非要我看到这个?”
“我说过,我要看到你难过,伤心欲绝,自己的夫君在和别的女人欢好,这个滋味不好受吧?”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仔细看来眉梢那股天生的傲气倒是十分的相似,只是一个衣着华丽,妆容精致,而另一个脸色苍白。
那年,她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战场之上,可醒来的时候她代替死去的妹妹成了宸华公主,皇上的嫡妹,太后唯一的女儿,整个国家最尊贵的公主,还记得那时宸华公主下降镇远候沈君彦,天朝京都那是真正的十里长红,仪仗更胜皇后的迎取。
她是沈君彦明媒正娶的嫡妻。
可洞房花烛夜那整室的旖红,那明晃晃的喜烛光刺得她很疼,她捉住了他的衣襟,问出了曾经不敢说出口的话:“沈君彦,你喜欢宁王玉辰?”
沈君彦拉开她的手,理了理被她弄褶了的地方,嘴角笑得不明所以:“本侯是不是断袖,公主很快就会知道了。”脖子被卡住,毫无怜惜地被推倒在喜床之上,玉辰在他的神情上看到的是满脸的厌恶,有什么是他这么讨厌的?
“住手。”
“公主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狠狠地被贯穿撕裂,玉辰下意识地护住小腹,身上的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他还是她印象里那个温润如水的人吗?一场欢爱,没有情亦没有爱。
“公主倒是洁身自爱啊?”
她不是chu女,她的第一次早在数月前就给了他。
那夜他丢下她一人在新房,离开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整个京都变天,她才从下人的口中知道,他竟率兵围宫,夺了皇兄的皇位。
“你不想见见他?”
“不!”
“可决定权在我这里。”
玉华挥了挥手,两旁的侍卫将她架起,从通道里将她带进,屋子里面还是她熟悉的布置,紫檀案上的香炉几缕熏烟,盖不住这空气里弥漫着的情爱的味道,呛入口鼻,胃里就像是有着一只手在搅动,忍不住想要作呕。
帘曼被掀开,沈君彦从这后面走出,衣襟微敞,眉宇间带着丝丝的慵懒,此时身上还带着没有散去的情欲味道。
虽未明示何时获召,但玉辰已经隐约猜到,接下来将会是一出好戏,瞧这场景,今日她又要受一番磨难了。
“臣妾见过皇上。”
她屈膝跪地,眸光低垂,只是看着自己脚下的大理石地砖,微微的寒意传至全身,从每一个毛孔透出,她不敢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心里的那份情感。
沈君彦走至椅子边坐下,舒服地半靠着,肘撑着扶手,未言平身,朝着玉华问道:“淮南王妃怎么今日进宫来了?”
“回皇上,臣妇是来探望贵妃娘娘的。”
“哦?”
沈君彦挑了挑眉,将目光移到了还跪着的玉辰身上,玉华瞥了一眼身侧,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此人收押已久,臣妇是来问问,娘娘想如何处置的。”
“不必了。”沈君彦换了一个坐姿,原本慵懒的神色变得凌厉起来,“不要再拿这件事情来刺激贵妃了,就由朕来定夺。”
“是,罪人宸华你可知罪。”
罪,她哪里来的什么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深宫里这样的戏码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沈君彦做了皇帝,她这个原配的夫人却未能被封为皇后,一纸诏书下来她成了淑妃,也在同时她知道了沈君彦原来还有一个“她”,一个被他护在手心里不为人知道的女子,他的贵妃娘娘。
可谁也没有想到,她们进宫的第一天就出了事。
贵妃娘娘小产,她什么都摸不到边的时候就被囚进了冷宫里面,没有审讯,她等来的是玉华,那个她以为已经死去的妹妹,再后来,她的内力被废,琵琶骨被穿,她的所有骄傲被一一毁去。
时到今日,真正的审问。
只是她没有辩驳的机会,就已经被按上了谋害皇嗣的罪名。
“臣妾不知。”
“哦?”
玉华瞧着这一切,拍了拍手,殿门被打开,两名侍卫提着一 个宫女进来,扔在了玉辰的左前方,浑身是伤,淡粉色的宫服上沾满了血,看样子绝对不会比她好多少。
宫女趴在地上,艰难地爬着转过身,微微地抬首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算是一个叩首,含糊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公主殿下,奴婢对不住你了。”
听到这句话,玉辰的心就凉了一半,屈打成招,这个宫女怕是要反咬她一口,只是这么一个连她都只是看着有几分眼熟的宫女,就能证明什么?进宫那日拨给她的宫女有十几个,若真是她做的,怎么会用这么一个刚来的?
“臣妾再说一次,贵妃娘娘的小产与臣妾无关。”
玉辰突然抬起头看向殿前的人,撞进了沈君彦冷漠无边的眼瞳里,他的眼睛似黑曜石一样闪着森冷的光,盯着她一眨不眨。
“说,淑妃让你做过什么?”
“回皇上,册封那天娘娘知道了贵妃娘娘的存在,娘娘担心贵妃会比她更早诞下皇长子,所以让奴婢在给贵妃娘娘送去的燕窝里加了花红。”宫女说着话的时候头一直闷着,不敢看在坐的任何一个人。
“抬起头来说话。”
“奴婢不敢。”
“看着朕说说,你具体是怎么做的?”
看来是不相信这个宫女的片面之词了,玉辰的心里荡出了一丝的暖意,只是还没有感受到这一丝的暖意,一切被忽然出现的贵妃打破,头发林乱的女子从帘曼的后面走出来,面色苍白地看着她,质问道:“为什么你要害我的孩子?”
正文 oo3 楔子(三)
听闻声音,沈君彦立马将这女子揽入了怀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若视如珍宝。如此娇弱的一个泪美人,怎能叫人不心疼?
玉辰呆呆地看着上面依偎着的两个人,她千万次地想过让沈君彦动心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人,可万万没有想到是竟然是她——宁王妃柳如烟。
她的妻子和她的夫君,原来他们才是一对璧人。
“淑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玉辰的眸光从沈君彦的身上移开,嘴角闪过苦涩的笑,已经不必盘问了,因为心疼柳如烟,不想刺激她,所以轻易地定下了她的罪名。
“臣妾还是那句话,臣妾没有做过。”
玉华看着殿前的一切,原以为要定下玉辰的罪还要花些功夫,而今皇上已经默许了,那么这出戏她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唱下去。
“皇上,谋害皇嗣这可是大罪,按律令可诛九族。”
九族?她的九族谁诛得起,玉辰嗤笑,这倒也不错,若是如此第一个砍下的便是你玉华。
玉华像是故意似的,不慢不紧地继续说道:“淑妃乃是先皇的嫡女,如是这九族的话,怕是皇亲国戚都包含在内了。”
沈君彦如刀光般的眸光在玉辰的身上久久徘徊,没有理会玉华所说的那些分析,只是淡淡问道:“淮南王妃,你说怎么办?”
“宫廷秘事,直接赐死,以来告慰小皇子的在天之灵。”玉辰一日不死,她守着这个秘密就得提心掉胆每一日。
沈君彦放开怀里的柳如烟,交给一侧的嬷嬷带回内殿,缓缓地走向玉辰,那迸出炽人火光的双眸始终都没有移开过,勾着笑颜嘴角轻轻吐出:“赐死,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了?”心里频频冷笑,玉华,唯独你必须在地狱里呆着。
“那皇上想怎么样?别忘了臣妾也失了一个孩子。”
“你的孩子怎么能比的上他的。”沈君彦的眼眸里有着将她碎尸万段的冲动。
“原来这样啊。”玉辰惨淡地一笑,笑容飘忽而复繁,心里封存的那些美好,在这一瞬间,飞散而出,消失不见。
那个孩子,早在北疆时就有了,伴着她经历过生死却顽强地活了下来,可在那个荒凉的冷宫之中,化作一滩血水,除了她这个母亲,不再有一个人心疼,就连他的父亲还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就随皇上惩罚。”
“拉出去,杖毙。”
“谢皇上。”淡淡的一笑,眼里露出了一片凄凉。
玉华落空的心此刻被填满,没想到沈君彦竟然会比她还狠,后妃被赐死一般都只不过是一尺白绫,而沈君彦却下令杖毙,那可是活生生地被打死,那种疼无言以计。眸光一转,玉华朝着外面的侍卫吩咐:“没听到皇上说的吗?”
玉辰拖着破败的身子,重重地叩首:“皇上,臣妾被赐死前还有一心愿,望求皇上的恩典。”
“说。”沈君彦淡淡的笑,透着嗜血的意味。
“既然皇上认为臣妾谋害皇嗣,那么臣妾也不配再为后妃,臣妾虽未成皇后,但当日也是皇上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求皇上赐下一纸休书,废除臣妾。”她是顶着玉华的身份下嫁于他的,如今要死了,她不想再顶着妹妹的身份,更何况他们还是……你我今生,缘尽于此。
“朕……准了。”没有在看她一眼,重又坐回了大殿之上。
两名侍卫将玉辰架起,按压在行刑的木凳之上,此时的她平静如水,走到如今这一步,一切都没有什么好挽回的了。
或许她还能告诉沈君彦她真正的身 份,可是她不想了,一半可能他是爱她的,另一半的可能他会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饶她一死,可无论哪一种的可能于沈君彦来说都是一记致命伤,他能顺利登基是因为他是先皇流落在外的皇子,可她也是先皇的子嗣。
行刑的棍杖落下,她仰着头看着坐在上方的沈君彦,冷酷,残忍,还有浓浓的厌恶,这样的神情落在眼底已经不单单是一种心痛了,是绝望,深沉冰冷,刻到骨子里,到此刻,无关对错,无关爱嗔,这样的伤害,没有谁能回到原处。
沈君彦看着眼前的玉辰,每一击落下哼也不哼,像极了记忆里的他,心忽地被抽离,心脏像是被挖了出来,是因为那张一样的脸,他很痛很痛,无法再看她这个样子。
“带出去,别弄脏了这里。”
人被拖走,留在地上斑斑血迹,沈君彦急剧地喘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情绪会受到这样的干扰,心不由自主地乱跳,像是被撕扯般的疼痛,按着,压着,怎么也止不住,全身冰冷,血液像是凝住了一般。
殿外,漫天繁星的天空忽然被黑幕所盖,云层里传来呜呜哽咽般的雷声,一道闪电划破天幕,瞬时的光亮照耀到这座宫殿的每一个角落,豆点似的雨倾盆而下。
玉辰趴在行刑的凳上,全身都已经湿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只愿沈君彦这一生都不会知道真相,不会知道她的委屈,要记得的只要那些美好就够了。
正德二十三年。
正直夏季,原本明朗的天忽然乌云密布,不一会儿整个临安都笼在了一片黑暗中,狂风肆虐,雷声呜呜如同哽咽一般,一道闪电滑落照亮整个京都的上空,顷刻骤雨倾盆而下。
突如其来的变天,看似有些不太寻常,原本还热闹非凡的街道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李四收拾好自己的摊点,急急忙忙朝家敢去,走得太急不小心踩进了水洼里,这黑黑的天本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恰好那一道闪电,他才看到了自己的脚下,那哪是雨水,分明就血,正顺着雨水从一侧的巷子里流出。
“啊!”
这一幕吓得李四失声尖叫,这叫声惊动了两拨人,一是在巷子里杀手,正在检查是否全部死亡的杀手不得不立马离开,而另一波则是从稍远处赶来的军队。
巷子深处。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身上的寒气也越来越重,总想要就这么睡下去,可身上的疼痛总让她保持了一丝的清醒,她不是在华清宫的前面受刑吗,难道这里已经是地狱了,空气里的血腥气好重,是在处罚她生前的杀戮太重吗?
艰难地挪了挪身子,上面好像还压着什么,试着叫喊,除了雨不断地呛入她的口鼻,只有很低很低的呜咽声,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无能为力的绝望,只能静静地躺在着雨里,等待着虚无的以后。
“洛月,洛月……”
雨幕中传来焦急的呼喊,是在叫谁?踩着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身上的重物被掀去,冰冷的身子被揽入到一个怀里,很暖的体温隔着湿透的衣服传来,不由自主地想靠得更近一点。
“君彦,是你吗?”
很低的呢喃,抱着她的人却愣了一下,可还是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洛月,我会保护你的。”很坚定的诺言,说着将她抱起,向着巷子的外面走去……
正文 oo4 不受宠的二小姐
夏日的午后,一场雷雨刚刚洗涤过万物,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淡淡的草香。
临安城洛家的一处小院。
洛月依然是被噩梦惊醒,她总是从梦中痛醒,身上冷汗连连,湿透了里裳。手不经抚上后背,那里的肌肤光滑细腻,可那切肤之痛早已刻进了骨子里,难以磨灭。
曾经,那里落下了无数的棍棒,将她活活杖毙在华清宫的前面,那双厌恶的眼神,在梦里依旧心寒。
还记得那时的雨下得很大很大,她的身上早已没有了温度,恍若间她听到了各种的呼喊,兵器的冷光闪过她的眼前,浓欲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再后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抱起,让人很想依赖……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她便在这个身子里了。
如今的她是洛家的二小姐——洛月。
里屋的帘子被掀开,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裳的丫头端着茶水进来:“小姐醒了,可是又做噩梦了,喝点茶压压惊。”
接过杯子,洛月小小地呡了一口,随即放下了杯子,这茶水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不是她嘴娇而是这茶根本就是用茶末泡制的,还带着一点点的霉味。
粉色衣裳的丫头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托盘。
洛家是临安的大户,有名的皇商,这家里又怎么会缺了这点的茶水钱,分明是有人在故意苛扣她。
将托盘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洛月拉起这小丫头的手,这孩子看上去才**岁的样子,在这府里怕是没有人罩着才会被发来这里。半个月前,她从乡下的别庄回来,路上遇上了劫匪,同行的丫头婆子都死了个精光,府中人说她的身边晦气,怕那些死去的丫头婆子索命都不愿意来,故而她的院里现在只有两名丫头,这小丫头便是其中的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
“小琪。”
“你怕吗?”
小琪奋力地摇头,说道:“小姐是好人。”
“跟着我可是要吃苦的。”
“不苦,比起以前,伺候小姐一点都不苦。”
洛月看着小琪的那双眼睛,水汪汪的,不带一点的杂质,到底还是个孩子,心里想得都很直白,看她的手上面还有一些细小的创口,这孩子以前怕是做粗活的,如今她的院里没有人,过来伺候的便被抬了大丫头,日子是要比粗使丫头好过些,只是看这府里的形式,她这个院子怕是不招待见,若是没有当家的默许,谁敢公然给小姐上这种茶水。
只是她不是从前的洛月,她的丫头不该跟着她受苦,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欺负的。
屋子的外面传来脚步声,连同着的还有细细的唾骂声,小琪赶紧跑去拉开帘子,进来的是同小琪穿着一样粉色衣裳的丫头,相比于小琪的年幼,这个丫头倒显得粗壮,洛月认得她,她便是这些时候伺候她的另一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
“呦,小姐的脑子清醒了,都这些天了才想起来问问名字。”她手中的活没有停,将篮子里的食物一样样地拿出来,熟练地整齐摆在桌子上,“傻小姐啊,过来吃饭了。”抬起头,正对上洛月的眸光,秀气的唇轻吐出两个字:“秦明。”
“那我就叫你小秦好了。”
秦明没有在洛月的眼中捕捉到她想要的表情,将最后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嘴里咕哝着:“真是完全的傻了。”走近洛月的身边,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开始自顾 自地整理床铺。
洛月被这忽然的蛮力甩到一边,小琪连忙过来扶她,焦急地替小秦说情:“小姐,你别介意小秦姐姐,她也就是嘴巴毒了一点点,其实她对小姐可好了。”
小秦,这些天来洛月是看在眼里的,言语上她可没有少说过讽刺的话,整天“傻小姐,傻小姐”地叫着,可这些的话里洛月却没有看到鄙视,反倒是有一种不理解,像是在为什么人惋惜着什么,倒也是她这性子,院子里面才好过了点。
“小姐,快吃饭吧。”
洛月拍拍小琪的手,告诉她自己没有生气。
这个时辰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这个院子不受待见,平时虽没有什么好的吃食,可还算是正点,偏今儿到了这个点才弄到了吃食,不过今日的饭菜倒是好了许多,有鱼有肉,做得还很精致。
“小秦姐姐,你是怎么弄到的?”
“我把厨房给砸了。”
“什么?”小琪听到这话,吓得张大了嘴巴,那神情像是受了不少地刺激,急得倒像是要哭出来似的,而秦明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去取膳食的时候我看见了大小姐,四小姐她们的,要厨房给我们一样的,他们不肯,我一个来火就把厨房给砸了,那稀里哗啦的声音听得人真解气,这不,砸完了就给一样的了。”
“干得漂亮。”
“小姐,你怎么还能这么说啊,砸了厨房那些管事的嬷嬷能饶了小秦姐姐吗?”
洛月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饭菜,真的很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从前世被囚到如今醒来,她可真要谢谢小秦给她弄来这么一顿,而同时一边吃也一边在思索着,厨房的这些人欺软怕硬,当时给了小秦同样的饭菜,可不代表他们不会秋后算账,没准已经告到了当家的那里,得到私下处罚她的默许了,不过既然是私下的,她不妨就把事弄得更大一点好了。
正文 oo5 嬷嬷上门
“难得有好吃的,一起吧。”
拉着小琪坐下,小丫头别扭了好一会儿才乖乖的,却还是小心地给洛月布着菜,而秦明很有自觉地大快朵颐起来,一点都不为自己犯得事儿担心,倒是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一盏茶的时间,桌面上杯盘狼藉。
院门的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像是恨不得把门板卸了似的。
“小姐,要去开门吗?”
“不用,让她们敲去吧。”
吃饱喝足的洛月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按照本能,敲门超过2o秒的样子,人便开始烦躁,这一大群的人趾高气昂地来到她的院子,迟迟的不开门,心里的这把火怕是会烧得更旺,而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闹得越凶对她的好处也就越多。
“我说傻小姐,你打算一辈子躲在里面。”
洛月瞧了一眼小秦,跷着二郎腿,剔着牙,看着还挺秀气的一个姑娘家怎么举止就这么的粗鲁,倒是像个爷们,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她们要逮的是你,你是希望我开门把你交出去。”
“你会吗?”
秦明盯着洛月打量,含笑的眼睛,到像是一只狐狸,不知道在偷偷的谋划着什么。身上莫名地竖起鸡皮疙瘩,一股的寒意从秦明的心底升起,眼前的女人一副云淡风清的大家闺秀样,却让人感觉更像是一个深渊,一个不小心掉进她的陷阱,将会粉身碎骨。
照顾她的这几日,秦明没有少打听过这位二小姐,她是洛家的大房正妻洛氏所出,论摸样,论学识,论品行都属于上乘,却不知为何极为不受老夫人的待见,而偏偏她生得一副淡然的性子,生母又常年抱病在床没得照应,这久而久之丫头婆子就没少苛刻她,只是没想到如今竟会厉害到了这样的地步。
可到如今,秦明绝不会还把她当成乡下别庄遇到的那个小姐,被人逼到了院门外了,还能如此的处变不惊,这份淡然让她不由地想起宫里的那些女人,当朝的皇后华氏也总是这样一副慵懒 的样子看着众人。
“在想什么呢?我很好看?”
回过神来的秦明立马否认:“小姐长得是好看,但更好看的多了去了。”其实这话他说的有几分的违心,洛月是个美人坯子,否则他家主子又怎么会心动,还把他派在了她的身边,如今还没长开就已经美得勾人了,要是再长那么几年,怕是天下第一美女玉华公主都要被她比下去了。
可他还是不想认同洛月,此番的事故,她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是不记得了才露出了这些本性,还是这失忆原本也是她的谋划,若是,这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可撇去这些,洛家二小姐的这个身份绝配不上他家的主子,即使是妾她也高攀不上。
“轰!!!”地一下,院子的门被撞开,几个彪悍的婆子踩着倒下的门板涌进院子里,瞧着这番的仗势,年幼的小琪一下子就被吓哭了,抹着眼泪哭喊:“小姐她们撞门进来了。”
“没事,院子里的这些都是记在洛府的账上的,坏了什么谁弄的谁陪。”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想这个?”秦明翻了一记白眼,亏得刚才他把洛月想得城府有多么的深,没准她这是没肝没肺,打一早就打算牺牲他一个,成全她的胃子。
几个管事的嬷嬷嚣张地闯进洛月所在的里屋,看见秦明所在直接招呼人进来绑了。
“几位妈妈这是做什么?”
一直无视洛月存在的管事嬷嬷这才转过身对着洛月,榻上的人懒懒地躺着,有意无意地摆弄着衣服上的挂坠,那一下下像是打在她们的心里。出事后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二小姐,和以前一样的淡然,可说不出来哪里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丫头犯了事,绑她去问话呢。”
“哦!?”
没有了下文,吊得几位嬷嬷的心里更加的不好受,照这二小姐的性子向来是不太爱管丫头们的事的,况且这个才跟了她半个月的新人,可今儿的这副模样,又不像是想轻易作罢的样子。
后面的人捅了捅前面嬷嬷的腰,嬷嬷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何要怕了这个不得宠的二小姐,腰板不由地挺得更直,声音也高了几分。她可是呈了当家的许可的,这绑了丫头本就是要这二小姐好看的,现在怎么自己先怕了起来。想明白了这件事,心里的火气不由地大了几分,对着二小姐的脸色更是差了许多。
“二小姐不会管教下人,我们替二小姐管管。”
“管?我的大丫头那可是府里的一等丫头,你们能管?”
“是上面主子的意思,敢砸厨房就要做好受罚的准备。”
“是我让她砸的。”
一句话不重,却怔住了所有的人。来的时候想过这二小姐会有的反映,或许什么都不说由得她们绑人,也或许会给自己的丫头说几句求情的话,可万万没料到是她的态度会这么的强硬,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时间这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个眼巴巴瞧着嬷嬷们的反映。
正文 oo6 略施巧计
洛月瞧着这些慌了神的嬷嬷,心里暗暗的好笑。
这些丫头婆子欺负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没有人过问这事,都怕已经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了,可毕竟她还是洛家的二小姐,也是这个家里的主子,就算有人罩着,欺负她也只能是私下里,如今把这事拿到了台面上,这些位自然是要好好掂量掂量的。
瞧着她们一个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洛月好心地提醒道:“嬷嬷们不是要拿了那砸厨房的人吗?”
拿了二小姐?她们怎么敢真的这么做?
嬷嬷们的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平日里敢这么肆无忌惮,都是因为这二小姐是个吃闷亏的主,加上其他院里明里暗里的意思,她们办起事来自然好说,可这一次二小姐出事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虽说一样爱待在院子里面不出去,可人到精明了许多,把这事揽在自己的身上,她们要拿小秦就是要问二小姐的罪,可主子们的罪她们问不起?
犹豫了片刻,嬷嬷遣了身后的人去回当家的一声,好让上头主子拿个主意,人却在门口被秦明挡了下来。
秦明看着上首的洛月,虽不知道她到底在玩什么样的把戏,却很想见识见识,若是让人喊来了更厉害的主,这戏不就没有办法再唱下去了。对着那人狠狠瞪了一眼,估计那会儿砸厨房的余威还没有散去,那人退了几步又躲回了嬷嬷们的身边。
“嬷嬷的,这罪你们还要问吗?”
“……”
面对这满堂的鸦雀无声,洛月自个儿说着下文:“我的人砸了你们的厨房,要不你们砸了我这院子好了?”
砸了二小姐的院子,给她们一万个胆子都不够,可二小姐的这句话却不像是玩笑,原本还慵懒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凌厉的光,像是老鹰盯着猎物,那意思分明的很,要么就动手砸,要么就此作罢,砸是不敢的,作罢的话……带着这么一大帮的人兴师动众的过来,整个洛府怕是都知道了,可到了人家的跟前什么都没做又打道回府,她们的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搁?
谁都不敢先动手,相互都打量着,嬷嬷们的心里更不是滋味,自己在这洛家做了十多年了,后面的小辈一个个都 在看着自己,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各占其半,那股本就大的火气烧得更旺,加上整间屋子里那压抑的气氛,终是一个狠心掀了面前的一张桌子。
“稀里哗啦”一阵,狼藉的杯盘跌落在地上,立马碎成了大小不等的无数瓣儿。
声响过去了片刻,后面的丫头婆子还傻傻地站着,片刻才明白过来她们要做什么,赶忙撸起袖子,开始砸起这间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卧室,对她们来说嬷嬷们才是真正的主子,得罪了主子顶多就是一顿罚,可惹恼了嬷嬷们,那往后的日子里面那是天天给穿小鞋的。
为数不多的几件家设都被推到在了地上,原本挂着的纱幔也都被扯了下来,瓷器落地清脆的响声,原本还有几丝顾虑的丫头婆子越砸越兴奋,屋子里能动的地方都被她们翻了个遍儿。
小琪吓得直哭,试着阻止这些人,却被推倒在了地上,那些碎片一不留神就划破了手掌,秦明拉起这个比自己小了很多的丫头,退到了洛月的身边,这些人砸得凶狠,却还真不敢对洛月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放眼看来屋子里还算能站脚的,也就洛月躺着的这张软榻了。
“瞧瞧,怎么这么不小心?”洛月抓起小琪的手,小心地挑出了瓷渣子,又从秦明的裙摆上撕了块布,简单地包扎了下。
秦明瞪着那块从他裙摆上撕下来的布,这丫的是想哪样,屋子里都鸡飞狗跳了,她还有心思帮小丫头包扎手,更况且干嘛不撕自己的,要撕他的,想找一件合身的丫头装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tt)
“小姐,我们怎么办?”
“有句话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屋子里还要闹腾那么会儿,洛月的心倒是越发的沉静,一切就像她计划的那样,这群人还是沉不住气,撞了门,砸了屋子,也就给她留下了铁一般的事实了,有了这些证据,该怎么编排就是她的选择了。
还记得上一世,她出生在后宫,宫里不受宠遭苛待的皇子皇女多的去,明面里皇子皇女都是不能动的,暗地里使得手段却多,可若留下了什么把柄,告到了皇上皇后那里,哪怕是多么的不喜欢,皇子皇女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天家的威严,怎么可以纵容的了几个仆人,质疑皇子皇女的话,那些苦肉的戏码她没有少见,没想到现如今的她也要用到这样的招数。
嬷嬷们一路过来的声势不小,抱着看戏想法的人也多,大都徘徊在了院门的外面,心想着这二小姐怕是又要受欺负了,原本也就看个热闹,却听到了院子里那“稀里哗啦”不小的动静,有点眼力见识的人立马意识到院子里的情况有些不寻常,拉着几个胆子大的人进去看看情况,却被院里狼藉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丫头们还在砸着那些已经不成样的家设,嬷嬷冷眼站在一边,可怜的二小姐正伏在贴身丫头的身上,那样子像是受尽了委屈在哭。
正文 oo7 洛府众人
洛月要的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假象,与其日日暗地里吃亏,还不如这么闹腾一回,洛家的人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她,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了,她们也不能不好好的处理,这大户人家最讲究的就是尊卑礼仪,如今她有的是物证人证,再怎么不受宠,这二小姐的话自是高了这些嬷嬷们一筹的。
院里不久就来了人,是个年纪稍大的丫头,模样长得端庄,处事上也冷静,也没被屋子里的样子惊到,进了门就先给洛月请了安,一句二小姐叫地不卑不亢,也看不出她带着个什么样的态度。
秦明知道这洛月脑子不太灵光,立马小声地提醒:“这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莺歌。”
老夫人身边来了人,这说明是时候该见见这洛家的正主了。重生醒来,她的这个院子本就冷清,察言观色了几日,也就知道她在家里排行老二,是个不受宠的女儿。她反复思考过这个问题,先前的洛月也不像是个会惹事的主,听说琴棋书画也样样不差,不得宠也无非就那么几个原因,怕是生母在府里的地位不怎么样。
一脸委屈的看向莺歌,莺歌立马明白了洛月的意思,一副大丫头的做派开始调解屋子里的事:“都去正院吧,这事自有老夫人做主。”
嬷嬷们看向洛月,一副委屈至极了的模样,就差几滴眼泪水了,和刚刚与她们对峙的完全是另一个样,倒有了以前二小姐的几分味道,只是这事有点大,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过了,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不由地为自己担心起来,这倒打一耙说她们欺负主子,这罪她们怎么担当的起。
一群人向着老夫人的正院而去,相比来时的趾高气昂,这回儿的气氛倒是压抑的很。
莺歌在前面带路,洛月在小琪的搀扶下起身立马跟了上去,找上了莺歌。莺歌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这府里的事情知道的怕是不少,如今是去见这府里的正主,心里有那么一点的底也是好事,可以早些的打量。
示意秦明给莺歌塞了些银子,却被莺歌推了回来:“二小姐有事儿就问吧。”
“那也就麻烦姐姐了。”洛月的话说得也客气,一句姐姐算是奉承到家了,“姐姐也知道洛月前些日子出了些事,这伤了脑子不太灵光了,好些的事也不记得了。”
“明白。”莺歌自然知道洛月的意思,无非想从她这里听听府里有些什么人,都各自有着什么样的性子,可怜了这二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还不知道该向谁申诉,反正这儿到正院还有些距离,也就粗略地给洛月讲了讲。
洛家是临安城里的大户,是有名的皇商。可论这人丁倒也不旺,洛家的老夫人也就只有二个儿子,大儿子洛荣常年在外忙生意,正妻娶了洛氏,另有二房小妾赵氏和李氏,二儿子洛耀是个二世祖,除了玩乐什么都不会,却娶了个厉害的妻子申氏,愣是一房小妾都没敢纳。
洛家洛月这一辈的人丁也不多,也就六位,大小姐洛如萍,二小姐洛月,三少爷洛铭,四小姐洛如烟,五小姐洛如淼,六少爷洛垣。这五小姐,六少爷是二房所出,洛月正真的姐弟也就只有前面的几位,可问到各是何人所出的时候,洛月自己也惊到了,原来她才是这长房嫡女,怪不得她的名字与其他的姐妹都不一样,可如此一来,她先前做的那些假设,为何她不受宠的原因都被推翻了,这又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二小姐,莺歌提醒你一句,如今这洛府当家的并不是大夫人,而是赵姨娘。”
姨娘当家?
若在这后宫里,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前几朝就有这样的先例,皇后逝去后不再立后的,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