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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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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你不能不回答,金泽滔却嘿嘿笑着胡扯:“这房子是民国的,那房子住了三户人家”
单纯睁着大眼睛:“我胡扯乱问的,你也都知道啊?”
吕大伟在边上吃吃低笑:“单纯爱闹,看到什么都要问个究竟,你们别理她。”
堤坝上,单纯就曾追问过金泽滔那张纸的秘密,你不说她就架着摄像机后面追着问口这记者求知欲太强了,郭鹏程等人只能从正面理解单纯的连珠炮追问。
金泽滔神秘地笑笑:“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知人心。”
单纯张大着嘴,不信:“你倒说说,我现在最想干什么?”
金泽滔眼珠子一转:“鸭脖子!”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包括高云瑜、林玉明在内的这么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找鸭脖子干什么?
但用脚后跟也能猜出来,这鸭脖子跟眼前的美女主持人单纯不无关系。
单纯咽了咽口水,垂头丧气:“偌大的县城,找个吃鸭脖子的地方怎么那么难?”
金泽滔恍然大悟,原来是麻辣鸭脖子,这东西现在还没传到浜海,你把整座县城拆了都不定找得到,浜海特色小吃众多,浜海人什么都吃,但就是对酱腌麻辣类食品不感兴趣。
金泽滔停下了脚步:“你要吃这玩意,不用找了,县城没有,来浜海,你要尝尝浜海的特色。”
金泽滔随手指了家夜店,店面挂着大骨头豆面碎,单纯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问:“好吃吗?”
郭鹏程老浜海了,对找什么鸭脖子早烦心了,连忙说:“这东西好吃,我们浜海特色小吃。”
金泽滔也要了碗大骨头豆面碎,郭鹏程一边殷勤地往单纯碗里放醋点辣酱,一边询问着明天的行程,单纯大概对这类的采访热情不是很高,只是说,随你们安排吧。
单纯也就是嘴馋,呼噜噜吃了大碗加辣加醋的大骨头豆面碎,摸着肚皮,才笑嘻嘻抹着额头的汗直呼过瘾。
这个时候,高云瑜和林玉明才满头大汗地赶了回来,郭鹏程虽然有些生气,但也没板脸训斥,两人惭愧地检讨,只有烤鸭,鸭舌头,鸭肫,就是没有鸭脖子,愧对领导的信任了。
单纯解了馋,也没了念头,挥挥手说,这豆面碎挺好吃的。
两人才如释重负,金泽滔哭笑不得,丫头这谱也摆得太大了,两副科领导还要为没找到鸭脖子作检讨。
吕大伟看了单纯一眼,单纯吐了吐舌头道榭了。
第二天,曲向东打电话让他来办公室一趟,金泽滔匆匆地赶往县委大院,就在大院门口,金泽滔看到单纯一本正经地拿着话筒正在采访杜建学,金泽滔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曲向东让金泽滔过来,主要还是谈农村党建这篇文章,曲向东回家后,再仔细阅读了该文,稿纸上的空隙间密密麻麻地填满了曲向东的一些注解和修改意见。
曲向东的意思是这篇文章以投送《越海党建》为好,作为全省党建理论的重要宣传阵地,深受省委领导的重视和关注,是省委主要领导案头必读刊物,以该文的深度和高度被录用应该没问题,金泽滔自是无可无不可。
对于这篇文章如何处置,其实金泽滔并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他也做不了文章钜公,又不缺乏文声,此文只是他进阶县局党组成员的敲门砖,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金泽滔还需化些时间通篇润色和修改,反正一时三刻也完不成任务,就准备先去看看周连正。当他开着车离开了县委大院,还真是有缘,省台那辆采访车就在前面开路,金泽滔在后跟着,也真奇怪,竟是一路同行,直到金泽滔快到目的地,那辆采访车才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单纯和大胡子吕大伟从车上下来,后面自然紧紧跟着大群陪习的各级领导,现在正是创建活动不断深入的关键时刻,好不容易请了省台记者过来,自然不容有失。
与此习时,附近街口走出几个工人打扮的群众,然后66续续不断有群众从这几支路口涌出口
金泽滔摇了摇头,太假了,县领导也不知是怎么安排的,你要群众当背景,也得赶在记看到来之前就在这里忙碌,那看起来更有现场感和真实感。
单纯其实并不单纯,你若真以为她是为了吃个鸭脖子而兴师动众,惹得他人敢怒不敢言,那你也太小瞧了这位省台正当红的外景记者兼新闻主持人。
实在是这位美女主持人在省台有点另类,有着嫉恶如仇,路见不平都要吼一声的侠女性情,见不得官员装腔作势,听不得领导夸夸其谈。从这一点上讲,她的性格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善(单)纯。
单纯平时对于此类的政治任务是能推就推,这次国庆假日颠簸了六七个小时风尘仆仆赶到浜海,却是对浜海对东源实在有份难以割舍的牵挂口她想趁此机会,再到东源看看,再去那座堤坝看看,或许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以挖掘,她总以为,新闻镜头不仅仅给那些西装革履、顾盼生辉者们,更应该聚焦那些在社会底层为生存、为生活而挣扎劳苦的人们。
当单纯及大胡子他们离开他的视线时,路过城关第二财税所,金泽滔也到了县医院。
自上次金钱湖一别后,也有些时间没见面了,周连正生活恢复了正常,他又开始故态复萌,给孩子看病的时候,眼睛总是瞄着孩子妈妈,虽然没有再发生过给漂亮妈妈量体温表的笑话,但也时常魂不守舍,错将听诊器往妈妈怀里凑口
待终于看完排着一长溜的病人,周连正松了口气,才发现金泽滔正抱臂看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金泽滔问:“现在和马湘如怎么样?”
周连正苦笑着摇头:“将就吧,自她前夫进去后,她似乎经常处于不安中,脾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金葬滔叹息:“没人马蚤扰你们吧?”
周连正说:“那倒没有,这几天好象都往家里跑,问她,只是说她妹妹有什么事,但不愿意细说。”
金泽滔又和她聊了会儿,正准备告辞离开,周连正女朋友马湘如神色惶恐地来了,扑在周连正的耳边诉说了起来,金泽滔有点无趣,挥挥手先走口
出了县医院,经过二所时,发现办公楼内外被人围实了,单纯唯恐天下不乱似地,提着话筒采访起现场的人们,后面陪同拍摄采访的领导们急得满头大汗,小声地哀求着,千万要手下留情。
第一百九十章 工人集 体上访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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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滔坐在车里,听着围观的人们议论,才知道这些围观的都是浜海酒厂的职工,最近第二财税所狠抓组织收入,应收尽收,这也罢了1虽然国有企业效益普遍下降,但作为全县龙头骨干企业,纳税大户,浜海酒厂的销售及利润还一直不错。
三季度,县局下给第二财税所的任务是,确保去年同期水平,力争按时间进度完成任务进度,这个难度就更大,保同期已经让方继光快揪落头发,保进度与时间同步就使方继光铤而走险了。
但方继光总归还是个心善的人,没有跟效益差的企业下手,对规模企业,有利润企业先是谈话恳求,应收尽收,一点不留情面,这些企业也就咬咬牙认了,并没有同那些亏损企业计较了, 但亏损企业留下的窟窿得有人弥补,所以老方最后眼光还是盯上了这些效益企业,预收所得税吧,把你明年的利润所得税收先缴了?
企业不答应了,这不合规定吧,哪有利润都还没产生先预计着收了,如果亏损了呢?是不是还能退回来了?
老方还签字画押保证多退少补,绝不让企业吃亏,只是任务实在紧迫,请企业谅解支持,企业管理层凉解了,企业职工闻讯后不解了,凭什么就让我们酒厂预征所得税,既然都是预估的,现在的亏损企业明年不一定也亏损吧,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都一起光荣纳税吧。
朴素的工人兄弟并没有认为财税所预征税收有什么错,他们只是愤愤于财税所的不公,要摊派大家一起摊派,不能亏了酒厂一家o
所以尽管围着财税所,但工人师傅们还是很有秩序地没有情绪激化了也没为难进出财税所的人和车。企业税收负担的加重也直接影响了企业职工的工资和福利发放,酒厂的管理层也睁一眼闭一眼,爱闹就闹吧,闹一闹对企业也没坏处。
第二财税所上下如临大敌,但在大门口满头大汗做工人师傅工作的只有方继光这个光杆所长,其他人都躲办公室里紧闭门窗隔岸观火,幸灾乐祸了
金泽滔摇头感叹,老方在二所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方继光在二所的工作局面一直没有打开,看这情势,估计也就孤家寡人一个3
老方还是不太合适管人当领乎,业务是他的专长,做些幕后的思想工作也还拿手,让他负责一个大所的全面工作,就有点捉肘见襟,力有不逮了。
金泽滔还在感慨的时候,并不单纯的单纯既愤怒,又激动,愤怒的是这财税所的作为,和旧社会的那些地主老财预收佃户来年地租有什么区别,都是对劳苦大众的盘剥和压榨。
激动的是在平淡无味的采访中,终于让她逮到了真正的新闻,她为自己放弃国庆假期奔赴浜海的英明决策而暗自得意,浜海终是自己的福地。
单纯的侠女情怀让她和工人师傅们很快引起共鸣了省台记看到现场采访,让工人师侍放弃了围堵财税所,转而把单纯围个水泄不通。
陪同领导从劝说省台记者离开,到最后紫紧围着单纯和吕大伟等人,筑起人墙当起了义务保镖。 不管报道多么负面糟糕,总比记者因此而受到伤害,回转余地要大,陪同领导里三层外三层一边保护着记者,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工人师傅离开o
但此时因为单纯的采访,浜海酒厂的工人师傅们情绪激昂,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着心中的不满,场面一时有些失控,幸亏此时,大批公安干警及时赶到:
道路逐渐堵塞,交警人员也赶来疏散围观人群和车辆,金泽滔只好驾车离开,因为还要处理手头的丈章,金泽滔一个下午都把自己关房间里咬笔头,等快下班时,他才最后在撰稿人一栏里填上曲向东和自己的名字。
曲向东坐在家里的客厅,仍自满面怒容:“真是乱弹琴,子吃卯粮,收过头税,引发企业工人集体上访,这种主意都亏他们想得出来,”
金泽滔只好低着头洗耳恭听,对这事,他不置一词,曲向东发了通牢马蚤,再看眼前这篇文章,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看完后,对金泽滔擅自添上自己的名宇并无微词。
作为分管党建工作的副书记,适当发出自己的理论宣言,其政治意义不言而喻,而且该文在金泽滔的妙手操作下已经面目全非,更多的突出了曲向东的一些观点,就现在看来,此文除了实践例证留有金泽滔的痕迹,已经和金泽滔并无太大关系。
金泽滔笑说:“现在财税部门组织收入下计划定任务,这也是通行做法,为完成任务,下面征收单位各显神通,虽然有些手段并不太合规矩,但也无可厚非,”
曲向东叹息:“都是经济落后才会这么被动,财税部门不但要会收税1还要会涵养税源,在这方面,你就做得很好,现在东源经济稳步发展,财政收入快速增长,你功不可没。”
金泽滔谦虚道:“这主要是领导支持,上下同心,我只是做了份内的丰。”
曲向东摆摆手:“该是你的功劳,组织上都记着,回去后,抓紧把岔口村的党建工作做扎实,有空我会来亲自看看。”
金泽滔有些心动,组织上记着,是不是该给点好处,不过想想刚提拔了副科,再上台阶,那就要时间和资历了,有些遥远o
金泽滔呀着嘴笑:“随时接受组织的检验,也欢迎领导莅临东源检查指导工作。
小楼楼蜷缩在金泽滔的怀里,象只小猫一样眯着眼打盹,老姨还心有余悸:“昨晚闹的事还真是吓人楼枝都一宵没睡踏实了……”
金钱湖里钓到一只红鞋子,还真是有点诡异,曲向东说:“公安部门正组织力量侦查,就现在发现的情况看,没有进一步的证据能证明有案子发生或许就是谁恶作剧扔了只红鞋子乙……”
年纪大了的老人都有点迷信,老姨亲手钓上红鞋子,她坚信这只红鞋子就是阴魂借她的手申冤,口口声声要曲向东引起重视,继续深查下去,才能让死者安息,生者安心。
曲向东自诽晚后也不知听了老姨多少回的唠叨,而且他还不能装聋作哑,还得耐心地安慰她那颗有些受伤的心灵,对老姨的念叨也感觉心烦。
金泽滔却越听越碜得慌,还借你的手伸张正义,还让死者安息,分明是让自己安心。
他安慰了老姨几句,说:“芳姨啊,我觉得呢,你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再说,鬼都怕官,你老住曲书记家里,那是有神明在守着家门,鬼神莫入,你就放宽心,该吃吃,该睡睡!”
老姨脸都白了:“那我不就不能出这个房门吗?惨了惨了,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在曲向东上班后,老姨平日无事,也爱逛逛街,最近她迷上了麻将,结交了些本地老年朋友,也算在无聊时有个说话的人。
曲向东有些好笑,这一吓,或许能让她心安几天,金泽滔佯装惊诧:“芳姨,你缺乏常识,鬼是不会大白天现身的,只要你在天黑前按时回家,就万事大吉。”
老姨一拍大腿:“对呀,你看,我都给急糊涂了,这下我就真安心了。”
卓华君在边上吃吃低笑,老姨刚才拍腿惊醒了小楼搂,楼楼搓着惺忪的睡眼:“姥姥,你安心什么?”
小孩子不象大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昨晚受了点惊吓,没睡踏实,现在补上一觉也就没啥事了。
老姨眉开眼笑,抱过搂楼在她脸上乱亲11小楼楼抹着脸上的口水,不开心了:11姥姥你流口水了!”
大家都乐笑了,老姨笑得更欢:“小楼搂多可爱,姥姥都恨不得咬上一口,姥姥喜欢楼楼小宝贝。”
横搂也不计较她的口水了,反手抱着姥姥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搂横也喜欢姥姥呢。”
金泽滔在曲书记家吃过晚饭,就直接回县招去了。县招大堂,郭鹏程和相关单位领导大约是刚从外面吃饭回来,正围着单纯等人说话,大约是在恳请删除财税所的工人围堵镜头。
单纯有些不耐烦,见到金泽滔,眼睛一亮,远远就打招呼,金泽滔本不想掺和他们的谈话,但此时也不能视而不见,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招呼。
单纯眼尖,看到舍泽滔手中的一份资料,劈手就夺了过去,金泽滔只有苦笑,吕大伟也无奈地摇头。
金泽滔奇怪,以单纯这样的性子,在现在的喉舌机构,应该步履维艰,但看她的随行人员对她的举止不闻不问的情形,她应该工作得很舒畅,这也是十分令他费解的地方。
单纯看的正是曲向东修改过尚未重新誊写的那篇文章,单纯看得很认真,对周围领导的游说充耳不闻。
待费劲地看完这篇文章,单纯将文章递于吕大伟,说:“我看明天就去东源,这个东西如果能做成专题新闻,很有意义。”
金泽滔根本没有请省台记者采访的打算,不过他们自动请缨,对扩大东源的知名度,叫响东源精神,甚至下一步发挥农村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领导和带领群众奔小康都不无益处。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单纯采访合作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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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郭鹏程疑惑的目光,金泽滔只好摊着手,表示自己也并不知情,郭鹏程也有些了解单纯的性情,拉过金泽滔,让他侧面再做些工作,务必要从正面报道浜海的创卫工作。
郭鹏程只是担心,工人上访事件会给全县创建工作抹黑,其他并不在他关注的范围内。
其实从金泽滔内心来说,他并不想干涉省台对这次上访事件的报道,从工作上来说,方继光并没有违法违纪行为,而且出了这样的事,即使没有媒体暴光,老方也不适合再在二所担任所长职务。
相反,实事求是地报道这次工人集体上访事件,也有利于改进工作,促进财税部门转变职能。
第二天,金泽滔带着省台的采访车回到了东源镇,岔口村的党建工作,金泽滔一直以产业办的名义开展的,还没有向镇委镇政府正式汇报过。
金泽滔先安顿了记者一行,随即赶往罗才原书记办公室,随着卢水港滩涂养殖塘第一批起网海产品的畅销,东源上下对滩涂养殖海产品更有信心,而且从财税所报表反映的税收结构也看出,滩涂养殖产业化工作已经初见成效,罗才原对金泽滔的产业办工作内心是非常满意和肯定的。
只是自党政联席会议的争执以后,罗才原和金泽滔的关系就变得微妙,特别在金泽滔被纪委谈话审查后,两人除了工作,已基本没有其他的接触。
金泽滔有些苦恼,他和罗才原缺少和曲向东这样的默契,而且,在他和卢荣归的问题上,罗才原态度暧昧,摇摆不定,大多数时候对卢荣归的意见重视甚于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对他分工的产业办工作也基本不再过问。
如果是基于信任基础上的放手,那就是对自己的重视,但就两人目前的关系,离信任已是越来越远。
金泽滔对岔口村的支部建设情况作了简要汇报,省台记者前来回访滩涂堤坝及养殖业情况,也算是对上次《长缨何时缚苍龙》的专题片后的一个后续报道。
罗才原书记对省电视台的采访非常重视,要求做好接待和安排,务必让记者满意,上次来堤坝采访连个暖饭都没吃上,并表示今晚将亲自设宴款待省台记者同志,对于岔口村的支部建设,他倒没太多关注。
金泽滔有些失落,不过随即释然,对于现在的罗才原书记来说,省台记者的采访更具政治意义,特别是上次的专题报道播出后,虽然侧面打响了东源的知名度,但在越海各级的领导印象中,东源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人民群众生活困苦。
时隔数月,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个后续报道,两相比较,渔村群众的生活不说翻天覆地,也至少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无论从渔民收入还是精神面貌上来说,将更能突出当地党委政府的地位和作用。
晚上的时候,镇委镇政府一大帮子人围着省台记者,争献殷勤,只希望能在镜头中露上一脸,金泽滔却成了酒桌上最无聊的人,在一边和风落鱼说着话。
风落鱼规规矩矩地端坐着,目不邪视,耳不妄听,认真倾听着金泽滔的谈话交代,东源集团中,有个奇怪的现象,很多决策居然都是通过风落鱼,这个相对来说和金泽滔来往最密切的人来传达落实的。
由此,风落鱼在集团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有人提议任命她为集团公司董事,风落鱼本身也勤奋,再 尽管金泽滔经常对风落鱼没好脸色,但这种默契就是在长期的潜移默化中渐渐地形成,风落鱼也能准确领会和把握他的意图。
就象现在他交代的事情,风落鱼更是立起耳朵倾听,按她的理解,这是金泽滔当初作出进军海岛房地产市场,成立东源集团后的又一事关东源集团前途命运的重大决策,
金泽滔最后定出的时间表是十月十日,之前,东源集团的投资必须全面从南水市撤出。建议刘诗诗任集团财务总监、董事;建议金达任集团投资公司总经理、董事;建议东源集团总部搬至浜海县城,并在永州、西州等大中城市按市场需要设立分公司。
同时建议整合下属砂洗厂,高薪聘用高学历管理人才和专业人才,建立公司人才储备库。
将销售部从酒店剥离出来,建议成立海产品贸易公司,由李沉鱼任总经理;建议成立海鲜码头酒店管理公司,由风落鱼任总经理、董事;建议考虑配给朱小敏、曹剑缨的职务股份,任命两人为管理公司副总经理;建议成立绣服工贸公司,由刘止惠任总经理、董事,金泽洋任副总经理、董事;建议成立水产品养殖公司,由集团董事长邵友来兼任;建议成立建筑工程公司。
风落鱼拼命地开动脑筋,努力记住金泽滔的原话,她要一字不漏地向集团董事会传达,以至于当金泽滔说到她自己的任命时,都没时间欢呼。
金泽滔说完了话,挥挥手让风落鱼尽快落实,风落鱼看着被众星捧月般围着的单纯等人,却只是淡淡地一笑,换作他日,她或许会羡慕嫉妒一阵,但现在她只想高声欢呼,我现在也是董事总经理了,论级别,嗯?应该享受什么级别呢?
但随即,风总就置之不理了,什么级别也没我这董事总经理的工资高,不知道国家给省长一年开多少工资?她的野心一下子膨胀起来,从收入和待遇上来说,感觉自己应该到了享受省长级别待遇。
不说风总高一脚低一脚地出去传达最高指示。金泽滔和风落鱼说完话后,欢迎宴会也差不多结束了。
第二天,金泽滔就带着单纯他们一行到村办公楼采访,在大楼正门,新钉了块铜牌,岔口村共同富裕互助合作社。
村两委领导集体恭立门口迎接传说中的省台记者,果然,单纯一亮相,就引得围观村民齐齐喝采,省台就是省台,出来的记者就是漂亮,和单纯相比,跟着后面的镇有线电视台的主持人金燕就黯然失色。
大胡子吕大伟扛着摄像机先对着那块铜牌狂扫,单纯提着话筒,不理眼巴巴希望说两句的支书李良才和村长李小娃,专往围观的年轻后生嘴边递,年轻后生受宠若惊,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单纯扑嗤一笑,灿烂得就象春花怒放,顿时周围围观的姑娘媳妇全无颜色,单纯对村民不象对官员那么凶巴巴,很象邻家小妹一样纯洁无暇:“不要急着要说话,你都还不知道我问什么问题,是吧?不少字”
那接受采访的年轻后生脸涨得通红,两手不安地绞动着衣角,不知道怎样摆放手脚才算规矩,单纯问了个简单的问题:“你知道这块铜牌上写着什么吗?”。
年轻后生一挺胸,大声说:“当然知道,不就是岔口村共同富裕互助合作社!”…。 加上天赋颇高,受金泽滔的长期熏陶,看问题想问题站的高度也越来越有企业高层的胸怀和气度。…。 这是漂亮主持人要考自己识字了,幸亏自己高中语文还算合格,难怪老师说,学好语文和数学,出去社会,将会终身受益,我都还没到终身就已经受益了。
单纯握着话筒鼓掌,围观的人都一起喝彩为年轻后生加油鼓劲,单纯又问:“那你知道这个合作社是什么意思?”
年轻后生胸挺得更高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说:“当然知道,金镇长都说了,互助合作社,就是大家都是同宗同姓,同村同邻,要相互帮助,共同合作,一起致富,共走社会主义康庄大道。”
考完识字,这是考名词解释了,感谢金镇长,幸亏他书教得好,多好记的几个词,就一下子都背出来了。
单纯这次没鼓掌,却是口头表扬说:“讲得真好,那你说说村民都是怎样互助合作的?”
金泽滔在人群外看着,心里也不禁暗暗佩服,单纯并不单纯,她对调动一个人的说话情绪,掌控采访节奏和局面,确有其独到之处,不是一般记者能达到的职业素养,现在他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她的同事都能容忍她的小脾性。
经过三个由浅及深问题的提问,以及不时地加以鼓励,年轻后生没了拘谨,也渐渐地放开了:“那可多了,说起来话长了,我们村大楼里有个学习室,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有村里致富能人,和工贸公司的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给我们上课,还有产业办的同志也上过课,不过,我们都喜欢听金镇长讲课。”
答完名词解释,现在是回答问题了,年轻后生充满信心。
单纯适时地插上一句:“金镇长都给你讲过什么?”
年轻后生眼睛发亮:“金镇长以前还是我们东源中学少年税校的老师,给我上过课,可惜我自己不争气,没考上大学,我们学校今年考上大学的学生是历史上最多的,在全县都排得上号,大家都说应该让金镇长当我们学校的校长!”
第一百九十二章 组织部长找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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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后生说着说着有些偏题了,单纯却生起浓厚兴趣,问:“那你说说,金镇长跟当校长,跟你们升学率有什么关系?”
年轻后生继续离题:“因为考上大学的全部是少年税校的学生,都是平时最认真听金镇长讲课的学生,都怪我当好玩听,没认真记住。”
金泽滔听到这里,知道自己不适宜再在这里旁听,悄悄地离开岔口村大楼,但内心却感觉无比欣慰,东源中学这一届高三毕业生他是真心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学生和孩子一样爱护,毕业典礼上,他也参加了,学生们告别他时那撕心裂肺的痛哭让他动情,也让他感觉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国庆前后及之前的教师节,他每天都能收到大量的贺卡,很多都是学生亲手做的,他也挺享受这种为人师的自豪感。
至于其后的采访,金泽滔不担心偏离他的方向,岔口村已经正紧锣密鼓成立合作滩涂养殖公司,合作绣服工贸公司,现正在动员村民自愿入股。
村支部在这中间起着战斗堡垒作用,党员更是率先垂范,带头以身作则,只要真正发挥好农村党组织的作用,其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现在进岔口村,扑面能感受到奋发向上的活力和和谐团结的村风村貌。
采访组这一天几乎全在岔口村村民及民居中转悠,最后总算采访了李良才和李小娃,在镜头前,两人的表现还不如那今年轻后生最初的表现,满头大汗,结结巴巴,手足无措,但总归还是表达了自己内心的一些话。
不过尽管这两人表现不尽如人意,但作为岔口村的最高领导人他们的采访谈话还是相当讲政治,把岔口村的变化都归结于上级领导的关心和帮助,归结于组织上的支持和关怀。
只是这个上级领导和组织格局有点小,对于这两人来说,上级领导就是金泽滔镇长,组织就是产业办和财税所,没有镇委和镇政府什么事。
而且这也是岔口村上上下下众口一词的共识,倒不是大家商量好的。
李良才不用说了,他已经把自己看作是岔口村里金镇长最贴心、最亲密的人 李小娃自金泽滔亲自关怀后,也办起了绣服厂,并被东源集团工贸公司重点照顾,没一两个月就完全大翻身了,对金泽滔的感激自然不是几句话能表达的。
晚饭的时候 单纯不住地打量着金泽滔 却是眉头打结,金泽滔忍不住问了一句:“单记者什么事让你愁眉不间? ”
单纯还是不说话 只是啧啧摇头,金泽滔开始纳闷,随即惊骇:“是不是在村里有人马蚤扰你了?”
大胡子吕大伟喝进嘴里的酒水差点喷了出来,你都让派出所所长亲自率领三个彪形大汉贴身保护着她,能有哪个色胆包天的村民敢马蚤扰单纯,一路上都是单纯马蚤扰别人好不好?
金泽滔的担心一说出来 果然单纯柳眉倒竖:“金大镇长,你的脑子很龌龊啊,本姑娘难道一看就是个很容易被马蚤扰的人吗?还是你对你辖区的群众没点信心,难道岔口村的村民经常马蚤扰民妇吗?”
金泽滔连忙举手投降认错,伏罪 单纯才悻悻作罢,但还是口沫横飞足足数落了十来分钟。
大胡子吕大伟低着头对着金泽滔挤眉弄眼,让金泽滔好不郁闷,我就关心一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过也只能在肚子里鄙视一下,脸上却摆出一副教训深刻,态度诚恳,认识到位的欣然受教模样。
单纯见金泽滔态度还算积极,才恨恨地最后问了句:“就你这素质,怎么还那么受村民拥护,你平时都怎么蒙蔽村民的?”
金泽滔苦着脸趁机回击:“姑奶奶,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愁眉苦脸的,我能不担心吗?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堪?”
单纯夹夹眼,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嗯,从你的立场出发,关心和担心也是应该的。”
金泽滔和大胡子吕大伟一起低头吃饭,啥都不说了,这都什么人,自我感觉也太好了,越是对她了解,越是感觉从此要对此女敬而远之。
难怪吕大伟挺能说会道的一个人,在单纯面前,也经常装聋作哑,装疯实傻,人都是给逼的!
单纯见金泽滔不说话,又不乐意了:“你怎么象个哑巴,看你挺会说的,怎么就不说了呢?”
金泽滔用饭覆面,却是一声不吭,吕大伟加快进食速度,一忽儿功夫,就吃完了饭,闷声说:“我吃好了,先出去透透气,太热了。”
金泽滔差点没骂出来,都起秋风了,还太热了?柳立海跟金泽滔一样,努力吃饭,却是差点没笑断肠,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齐划一地低头吃饭,视而不见。
风总呆了一会,借口说外面太忙,赶紧到门外乐去。金泽滔吃好饭,正想找个理由溜走,单纯气呼呼地说:“都走了,谁陪本姑娘吃饭?”
金泽滔一看,,全都脚底抹油,把自己一个人扔水深火热中。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都没了说话的兴致,一人吃饭,一个看吃饭,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单纯扑地笑了:“是不是觉得我这人不好相处?”
金泽滔拨浪鼓似地直摇头:“挺好相处的,单记者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慈眉善目,大家都说好!”
单纯又是扑地笑了:“你就是睁眼说瞎话,我有那么老吗?还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金泽滔连忙凝眉细虑,说:“那就换个说法,美丽大方,亲切动人,和颜悦色,岔口村老少都说单纯记者又善良又纯洁。”
单纯捂着嘴咯咯笑:“挺会逗人欢喜的,难道你和岔口村民就是这样讨人家喜欢的?”
金泽滔收起了玩笑:“老百姓说你好不好,不是让你扮小丑做鬼脸就说你好,你要为百姓踏踏实实做事,能让老百姓真正得实惠,老百姓才会真正拥护你,爱护你。
单纯笑得有点狡黠:“那是不是你扮扮小丑做做鬼脸,我就可以说你好?”
金泽滔嘿嘿笑:、‘女孩子笑一笑没伸么不好’归根揭底,老百姓说你好,那才是真的好!”
单纯抿着嘴说:“你就不怕我故意在报道中丑化或都淡化你?”
金泽滔严肃说:“我栩信单记者的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一个爱抱不平,嫉恶如仇,能为一张逝者名单哭得差点没晕倒的记者,尽管有着自己的小脾气,但其品德是毋庸置疑的。
单纯笑了笑,却觉得有些牵强,只是低声叹息:“还是第一个官员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一直以为,作为一个新闻记者,其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是最重要的!谢谢你的肯定!”
金泽滔没想到就这么容易把单纯打发走了,心里感觉单纯也并非一定要敬而远之,从职业来说,她是成熟的,但在性情上,她又是单纯的。
第二天,原计划安排这几天到涂下村及横门沟村的采访,却因单纯接到一个电话匆匆离去而告终,金泽滔也无所谓,岔口村也是东源的一个窗口,能正面宣传岔口村的党支部建设也已经达到预定目的。
待送走省台记者一行,金泽滔也接到组织部门通知,蒋国强部长亲自找他谈话,金泽滔知道自己被正式任命为县财税局党组成员,因为是平级调整,也不需要组织考察,但会有组织例行谈话,不过组织部长亲自谈话,还可见组织对他任命的重视。
蒋国强部长他并不陌生,貌不出众,才不惊人,平时也很低调,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从排名靠后的分管农业副县长,一下子跃过很多排名在前的副处级干部,直接就任常委,组织部长,成了全县干部人事任免的大总管。
蒋国强看到金泽滔的第一句话就是:“金泽滔,你做好准备了吗?”
一向说话轻声细语的蒋国强,此刻竟问出这么锋芒毕露而又有些咄咄逼人的话,让金泽滔感觉陌生,但本能似的他挺直胸膛,大声说:“时刻准备着,随时接受组织考验!”
蒋国强微笑说:“不错,当了副镇长,没把那股精气神丢了,还是那么富有活力。”
金泽滔坐得笔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