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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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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李明珠,一个就是他的小女友,后面还跟着明显是夫妻的两个中年男女。

  酒店门口灯火辉煌,那两夫妻仔细打量着李明堂,李明堂一脸紧张,拼命地挺直胸膛,接受那两中年人的检阅,金泽滔心里涌起奇怪而又荒唐的念头,不会是见女方的家长吧?

  李明堂如果不露出原形,穿上笔挺威严的保安服,再加上天生一副好身胚,还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那两中年人明显第一印象非常好,频频点头,说:“你叫李明重?”

  李明堂有点畏缩:“是……是……我……是………”

  李明珠在一旁也急得直跺脚,却是半点忙也帮不上,金泽滔站了出来,说:“两位好,我是明堂的叔叔,不如这样,我们就别站门口了,大家都没吃饭吧,海鲜码头的饭菜不错的,进去再聊吧。”

  李明堂只好垂头丧气地叫了声:“滔叔叔。”这称呼也叫得不伦不类,李明珠扑通笑了,夜色中,象是威开的蔷薇花。

  金泽滔让门厅迎宾随意安排个包厢用餐,金镇长,酒店上下连扫地的都要对着相片每天认上几次,早就烂熟于胸,金泽滔昂首阔步在前,李明珠也扔了她同学,跟金泽滔走在一块。

  金泽滔问:“今天你怎么还得空来这地方,不是后天要高考了吗?”

  李明珠咯咯笑道:“我现在自己放了自己的假,现在万事俱备,只等时间到了,上考场见分晓。”

  金泽滔几个月前在她面前提起高考,还兴趣缺缺,有些不以为然,李明珠却低着头说:“我读书并不差,本来想高中毕业就跟我姐进京城做生意,以为赚钱比读书强,但后来我又觉得读书比赚钱有尊严,有出息,你看现在东源能赚钱的人沙子一样多,连我哥都能日进斗金了,你赚钱没他们多,但东源人谁不服你?”

  金泽滔却不料自己竟成了她努力读书的榜样,不过这立志动机有点不纯,说:“你以为你叔这是威风吗?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你叔能让他们赚到更多的钱,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你应该为中华崛……”

  李明珠蒙耳朵:“我不听,我不听,你要说的大道理老师都说烂了。”

  金泽滔只好实话实说:“你叔当初立志考大学,只是想有份国家包分配的职业,庸俗说,就是为了生活。你现在衣食无忧,不用为生活奔忙。你说的更有尊严,更有出息,这话是时的,但要立志还要问心,要立大志,才问心无愧。”

  李明珠抬起亮亮晶的双眼“什么才算是立大志,不要跟我说什么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金泽滔看着走庇外黑漆漆的夜色,只觉得目光穿过夜空,能感觉到金钱湖水轻拍着岸草,如同母亲安抚着即将入睡的孩子,桃花树上的成熟桃果落地的僻啪声,或许明年又会在绿草丛间长出一棵新桃。

  ♂♂

  第一百六十章 赠君一言,张弛有度

  黑夜中,更多的生命从草丛中,从湖水间,从林木上,趁着夜色纷纷出动,寻找着黑夜的真相。这一刻,金泽滔觉得夜色如歌,生命如诗!

  他回头望着李明珠说:“问你的心,你最想做什么,那就去读什么,读到最好,做到极致,那就是立大志!”

  金泽滔往前面快步走去,后面李明珠慢慢地思想着,眼睛慢慢地象夜色中的各色生命一样焰熠熠生辉。她快步跟上,大叫着:“哥,等等我!”

  落在更后面的李明堂奇怪道:“你不是在我前面吗?”

  金泽滔却向后摆摆手:“叫叔!”

  李明珠咯咯笑说:“偏不!”

  一行人吵吵闹闹到了吃饭的包厢,李明珠同学叫吴承慧,跟李明珠一样,很普通的名字。

  吴承慧的父母是工厂工人,现在厂里效益也日益下滑,本来象他们这样的双职工家庭在县城也算是小康人家,作为城市户口,还不太看得上农村娃。但现在听说李明堂家里搞起了绣服买卖,办了个绣服厂,每月销售及利润比自己厂可要好上太多了,而且听说李明堂还当上了金钱湖酒店的保安部经理,开的工资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丰厚,再加上李明堂长得一表人材,风流侗傥,心里就满意了三分。

  若是换作以前,他们一家也经常有条件出入各色饭店最近两年,厂里不景气后,经济也拮据起来,金钱湖海鲜码头酒店在浜海名气很大,进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李明堂还告诉他们,若是白天过来,那景色更美。

  也是奇怪过了刚开始的紧张后,有金泽滔在旁作陪,李明堂只觉底气十足,自信心膨胀,看吴承慧父母也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工人心里面的优越性不觉显露出来李明堂越是自在,吴承慧父母反而变得拘谨起来。

  金泽滔看着侃侃而谈的李明堂笑着说:“我这侄儿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管不住自己,他在酒店工资不低,没人管束着,一个月也能胡花完,年少多金,不知节俭这有家有室以后怎么过日子啊?”

  吴父连连点头:“确实,年轻人不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都快成家立业的人了要学会精打细算。”

  金泽滔恨其不争地摇摇头:“这孩子要是有他父亲一半的精明,我就不用那么操心了唉,真要找个人管着,不然迟早是个败家孩子!”

  李明珠看着金泽滔一副家长嘴脸,扑地忍俊不禁地笑了,李明堂却低垂着头,不住地用脚尖在地上划圈圈,开口孩子闭口孩子,好象你还没我大,还操心,你倒是经常操心怎么作贱我。

  吴母也赞同地点头,不知不觉间,这俩家长都把管束李明堂提上了议事日程,李明堂懵懵懂懂时,金泽滔和吴父吴母竟商量起挑今日子先把这两孩子的事情先定下来,马上要高考了,就等女孩高中毕业后就定婚。

  李明珠旁边眉开眼笑,吴承慧不住偷偷觑着李明堂,只盼和他能和自己分享这份幸福和快乐,只是李明堂一时间变成了傻子兼呆子,盯着金泽滔的不断上下翻飞的嘴唇,心里却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太厉害了,就这么说两句话的功夫,让这本来晚上来兴师问罪的吴家父母不但把事情定了下来,而且都谈婚论嫁了。

  李明堂虽然有些优越感,那也是站在海鲜码头的地盘上,还有个金泽滔作坚强后盾,若走出了酒店,面对吴承慧父母,自己铁定连句整话都说不泠清。

  他做梦都没想过能娶上城里工人的女儿,这种城力差别虽然随着经济发展也逐渐缩小但只要户籍制度还在,永远都会存在。

  金泽滔和吴氏父母其乐融融地杯来盏往,极为投机,李明堂这才介绍了金泽滔的身份,这一大串身份砸得吴氏头母说话间又多上了几份恭敬。

  此时有服务员过来请示县委程书记请他过去,金泽滔看了看手表,才发现都快八点了,遂告别了吴氏一家,并顺祝李明珠考出好成绩,吴父吴母恭恭敬敬地目送着金泽滔去会见县委程书记。

  程云庆满面红光,心情相当不错,看到金泽滔进来,呵呵笑着站起来握手,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金泽滔端起茶杯,说:“以茶代酒,先祝领导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大展鸿图,心想事成!”

  程云庆也认真地举杯互相碰了一下说:“谢谢你的祝福,北山县是个苦地方哇,要想在北山有所作为,实在为难n”

  程云应此番去北山县任县长,北山县跟浜海大同小异,在永州地区来说,也是相对落后的县市了,各项经济指标在全地区排名都相当靠后。

  金泽滔笑说:“程书记胸有成竹,腹藏锦绣,一定会找到工作突破口。

  程云庆苦笑着摇头:“谈何容易,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政府工作,靠的就是这两条。”

  金泽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有一条程书记没有说,再加上一条,程书记的思路。”

  程云庆顿时哈哈大笑:“你小子,就会逗人开心,不过船到桥头自会直,人哪,还真让尿憋死啊。”

  金泽滔道:“那是,没钱就去搂钱,没人就去调动人积极性,程书记从政多年,经验丰富,处事公道,深受同志们尊重和爱戴,我敢肯定,不长时间内,程书记身边一定会聚集起有志于改变北山落后面貌的同志,一定能扭转北山落后局面。”

  程云庆拍拍金泽滔的手,感慨说:“承你吉言,为官一任,谁都希望能改变一下什么,你也知道,北山县虽叫山,却是一大半临海,如同浜海一样,叫浜海,却一大半都是山。”

  也是奇怪,浜海县城其实跟海离得十万八千里,海岸线也不长,虽有着海的名字却其实是个山城。而北山县却恰恰相反,跟山没多大关系,县城就濒海,超过三分之一的界线为海岸线,滩涂广布,北山是个渔业大县。

  其实在金泽滔看来,北山县是个资源宝库,后世尖山县经过多年开发滩涂,也逐渐变成了全国闻名的海产品供应集散地。

  只是现在,就是开发改造好了滩涂,这么庞大的海产品以目前的周边市场也无法消化,如果交通和冷藏技术改进了,就大有作为,但目前,仅交通一项制约,就无法将海产品远销出去。

  程云庆真诚地说:“今天请你过来,想让你出出主意,就目前整个越海,滩涂开发改造,你是最有发言权的。”

  金泽滔沉思了片刻,说:“北山滩涂资源丰富,但开发不易,无天然屏障,筑堤围塘成本相当高昂,我建议采取围一段,开发一段,成熟一段的办法,用打丁头糖的方法,逐步消化,这样,坚持几年,北山县的滩涂养殖业一定会大放异彩。”

  程云庆点点头:“一口吃不成胖子,这道理我懂。你们东源能向省财政申请到滩涂改造资金,但北山却不行,就这启动资金都成问题,怎么吸引企业投资滩涂开发?”

  金泽滔说:“当然不能用东源的方法,东源镇在滩涂开发改造项目中是占有大比例股份的,北山县要想推行滩涂开发改造,就换一种方法,放弃股份,采用收费形式让企业投产赢利后缴纳一定的资源使用费,不管怎样,防洪堤坝修筑,对县里说,就是笔巨大的收益。”

  程云庆陷入沉思中,良久才抬头说:“不错,这也是不失为一个妥当的办法,其实对政府来说,并没有损失什么。”

  金泽滔最怕两类领导,一类是拍脑袋的领导,只要能引进投资,什么条件都敢答应,一类是拍屁股的领导,把治政地当自家后园,不懂得妥协和退让,不会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谈判技巧,一言不合,就拍屁股走人。

  金泽滔说:“固定资产投资,企业又带不走,对地方总没有什么损失。”

  程云庆站了起来,认真地说:“东源集团实力雄厚,滩涂开发改造经验也丰富,你做个媒婆,北山县需要这样的媳妇,北山县人穷志短,商品意识淡薄,有东源集团的抛砖引玉,相信会对北山的滩涂开发改造开个好头。”

  程云庆很清楚金泽滔在东源的号召力,相信有金泽滔出面,东源集团会认真考虑参与北山县的滩涂开发改造项目。

  金泽滔也站了起来,诚挚地说:“义不容辞!程云庆但有所命,无不遵照办理!”

  东源滩涂开发改造已经进入良性循环,二期海塘改造还没结束,承租者已经6续报名,相信在二期滩涂改造项目中,东源本地企业已经完全有实力消化股本认资。

  东源集团完全可以逐步从东源滩涂项目中退出,转而考虑象北山县及海仓县这样的滩涂大县,那将更具经济效益和社会意义。

  程云庆在送出金泽滔时说:“浜海是个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发展潜力巨大,西桥等沿海乡镇从商意识浓重,经过多年积累,基础扎实,后劲足,再加上南巡讲话后,群情鼎沸,人心思富,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光,切不可辜负大好年华,作为过来人,临别之际,赠君一言,张弛有度,进退有据。”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老姑回家

  第二天,金泽滔赶赴永州开始了在地委礼堂的首场宣讲报告,金泽滔作为县市抽调的宣讲员,被地委宣讲办试验性地安排限时半个小时的宣讲,但效果出人意外的好,地委领导在总结时开玩笑时说,从掌声可以得出一个初步结论,金泽滔的讲话比我有吸引力。

  地委宣讲办当即决定金泽滔作为首席宣讲员,参与全地区九县市巡回宣讲,金泽滔现在习惯了脱稿演讲,而且每到一地前,总先要向当地党委办公室索要资料,做些案头准备。

  宣讲中,该地的各种经济、社会及地理特征和数据,他总能在宣讲中信手拈来,娓娓而谈。而且他善于调动现场听众中的情绪,所以,几天宣讲下来,金泽滔倒是在全地区博得了个口才出众,思维敏捷,博闻强记的名声。

  让他意外的是回来时口袋里多了一大扎的宣讲费,也算是意外之财,地委党校甚至聘任他为客座讲师,反正不是什么坏事,也就欣然应聘。

  宣讲回来后,高考也结束了,从通话中可以听出,小海临场发挥不错,之前还患得患失的他此刻信心膨胀口出狂言,非重点大学不填。

  此刻距离父亲等人远赴东北长青也有几天了,金泽滔从地区回来后,安排了财税所和产业办的工作后,跟镇领导打了声招呼就赶赴长青。

  长青是个历史悠久的老工业基地中国汽车和电影事业摇篮,人口众多,经济活跃,老姑原来在长青市一家重型机械厂上班,住在厂区宿舍楼,为照顾老姑养病,厂办还特地给调换了一间较大的二居室朝阳宿舍。

  金泽滔进来时,房间已经挤满了人有厂办及工会的领导,也有老姑工友及姑父生前好友,今天安排好要带老姑回家,能来的全来了。

  父亲等人都有些手足无措,等到金泽滔到来,才仿佛有了主心骨,金泽滔还没来得及看望老姑及和嫡亲的两表弟妹招呼,就分别先和厂办厂工会的领导握手致意。

  人一多宿舍就显得格外的狭窄,所有人或站或蹲,有些是从车间刚出来的,穿着工服,脸上甚至还粘着油腻,但笑容真诚表情纯朴,都纷纷说,盏花这下有救了家里人都找上门来了。

  金泽滔看着这些可敬的工人们,向着四周深深鞠了四个鞠躬,抬起头时,已是眼含泪花,有些哽咽地说:“我家老姑能活到今天,不容易!如果没有重机厂领导的关怀和关心如果没有诸多工友的帮助和照顾,十多年前我老姑就坚持不下去,这个家也就支离破碎了,老姑命苦,但又不苦,在此我代表全家,对重机厂领导及所有工友,多年来对老姑及两孩子的帮助和照顾,表示深深感谢和崇高的敬意。对于我们来说,你们是最可爱、最可亲的人!”

  场面有些感人,很多人都捂嘴流泪,纯朴而善良的东北人啊,几年后,计划经济逐步被市场经济替代,大批的国有企业步入困境,甚至倒闭,多少工人将被清退回家,下岗再就业将是眼前大部分人的前途命运,希望有机会能报答这些工人兄弟们。

  金泽滔此次还带着邱海山一起过来,在重机厂领导和工友们离开时,每人赠送一份东源特产礼物,让重机厂的人们既感慨又伤感。

  金盏花好命啊,老家人不但没有嫌弃,还大老远过来寻亲,看起来家境还不错,送回南方老家至少比在窝在宿舍里度日等死有苏醒的希望。伤感的是金盏花这次离开,不论生死,估计都不会回到长青这个伤心地了。

  等众人离开,金泽滔这才有时间探望在里面房间卧床的老姑,一进房间,金泽滔就情不自禁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淌,同宗同祖的血脉亲情,哪怕素无谋面,也隔绝不了这种血缘亲近和血脉相连。

  金泽滔看到那张消瘦得皮包骨头的面容,尽管是第一次见面,但至亲血脉的哀痛,顷刻间如潮水般在心头涌起,低低地哀嚎了声:“姑姑!”抱着老姑的头却再也控制不住地号啕大哭。

  父亲等人从未见过金泽滔如此失态,却是不知道金泽滔这番哀痛却是两世相加,找到老姑,这个家才算完整,他曾经发下大宏愿,愿身边的人不再遭受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苦难,愿身边所有的人都有看风景的心情,让老姑重归家庭,才令这大愿望变得圆满。父亲等人不断抹泪,金泽滔也未失态太久,收拾一下心情,随即和两表弟妹见面,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在金泽滔松开老姑的头时,老姑干枯紧闭的眼角流下两滴浊泪。

  两表弟妹穿的都是破旧衣服,但却整齐干净,这几天就象做梦一样,身边一下子涌来这么多的亲人,但看得出来,这些亲人都是以眼前这位哭得最为哀痛的大表哥马首是瞻。

  姑父姓商,表妹商雨亭,表弟商念西,从这名字就可以看出,老姑对当年自己不辞而别离开家乡亲人,极为愧疚,一直耿耿于怀。

  一个雨亭,身处北国,心怀南方,“却忆短亭回首处,夜来烟雨满池塘”,听父母说,老姑离开时,村口还有个凉亭,只是后来筑路时给拆除了。至于念西,那就更为直接,怀念西桥故乡,怀念父母兄弟!

  金泽滔轻轻拥抱着两表弟妹,喃喃说:“这几年苦了你们,现在好了,我们都是亲人,至亲的家人,终于回家了。”

  商念西还好,商雨亭身为长姐,这两年母亲病倒后,孱弱的肩膀却要负起家庭的重任,这种重压跟她母亲何其相似,这一刻,只觉得万钧重担齐卸下,心里是又是轻松又是悲痛,趴着金泽滔的肩头,嘤嘤痛哭。

  金泽滔好不容易才抚慰着两姐弟坐下,讲了母亲躺下后这两年的遭遇,开始的一年,两姐弟抬着母亲在各大医院救治,但渐渐地也就熄了希望,近一年来,两姐弟也只是尽人意听天命了,母亲日渐消瘦,每天单是进食进水都要费尽心机,金泽滔也感叹,这种事落在还在上学的两姐弟身上,还真是难为了他们。

  为照顾家庭,两姐弟都在长青本地上的大学,商雨亭念的是英语专业,商念西读的是医科,过了暑期,一个大三,一个大四,现在学校也放假了,两姐弟也要跟着母亲回西桥认亲。

  金泽滔让两姐弟罗列了今天没到来,平日对这家庭有过帮助和照顾的亲友名单,让邱海山跟着挨家挨户都留一份礼品,也算作这几年来对这家庭照顾的感谢。

  下午的时候,全家人抬着老姑上了飞机,本来机场方面不同意,前两天重机厂领导亲自协调,才允许老姑上机,飞机降落东珠机场,来之前和屠国平联系过,屠国平安排联系了东珠医院,就目前来说,是华东设备最齐全,医护力量最强的医院。

  入院很顺利,金泽滔也不指望老姑能在东珠医院苏醒过来,他只是想在老姑回家前能全面检查调理下身体,现在带着这副骷髅一样的老姑回家,没准奶奶、爷爷伤心得一口气回上不来那就更糟糕了。

  东珠医院耽搁了一个星期,会诊后专家意见跟长青医院的医生大同小异,以目前的医疗水平和条件,这样的病人很难救治苏醒,按病人目前身体状况,各大指标正常,身体器官机运行良好,只要能适时进食,照顾体贴,生存应该不受影响。

  经过医院一星期料理,老姑的脸色也红润起来,尽管面部看起来仍然干瘪,但也不令人初见之下感觉可怖,这几天金泽滔让小海、敏祖等人陪同商雨亭、商念西两姐弟到东珠逛逛。

  回家的时候,两姐弟都一身新装,两人生得都不赖,这换了身衣衫鞋帽,就显得光彩照人,连躺床上的老姑都上下换了通新衣服。

  回家!回家!

  老姑要回家了!

  昔日悄然离家的老姑终于带着两个儿女回家了,邱海山的面包车还没驶过桥头,早已等候多时的爷爷奶奶踉踉跄跄走过桥面,拦着面包车老泪纵横。

  奶奶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囡囡啊,我的乖囡囡,你今天终于想回家看看娘了,你这不孝囡啊,这一去二十多年,也不知道捎道消息,你要让娘把心想念成两瓣吗?”

  爷爷不住地抹着眼泪,声声低呼着老姑的小名:“花囡囡,花囡囡…,,”却是多余的话全都哽在心口。

  母亲、伯母及婶婶都扶着两老在旁边也是泪水长流。

  桥头对面大宅院的大门口外围满了村民,有人不住地抹泪叹息,不知道谁喝了声:“金家闺女回门喽!”

  随即门前屋后,道路两旁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远近村民齐齐叫好!

  好不容易才劝得爷爷奶奶平息了一下情绪,让面包车先开进大宅院,但当老姑被担架抬下车时,奶奶抓着老姑干枯如鸡爪般的手,踹脚陷地地又开始泪水滂沱,肝肠寸断,周围围观的众人看着老姑的模样,也不觉恻然,纷生悲恸。

  ♂♂

  第一百六十二章 藏了二十年的红包

  爷爷抚摸着老姑的略有些红晕的脸,却悲伤地哭出声来:“花囡囡,你受苦,受大苦了,一个人走这么远,让我们父母怎么不牵肠挂肚,日思夜想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就不出去了哦。”

  金泽滔等人抬着老姑上了早就收拾干净的二楼房间,里面电视、电扇等家具一应俱全,金泽滔在前面抬着,边走边说:“老姑,回家了,终于回家了,这是你的房间,以后你就在这里生活起居,你如果不满意,要记得告诉我们。”

  进了老姑的房间,除了嫡亲的亲人,其他人都被劝下了楼,爷爷奶奶伤心了一阵后,待金泽滔介绍商雨亭和商念西后,两老的主意力都被转移到两外甥身上。

  奶奶搂着两姐弟,却意外地没有再痛哭流涕,而是不住地上下打量,开心地说:“跟我花囡囡长得都很像,长得真俊,这么多年也苦了你们俩孩子了。”

  边说边往贴身衣袋里颤巍巍地摸出两个红包包,皱瘪瘪的红纸,藏着有些年头,因为姐弟两听不懂西桥方言,金泽滔在旁边边做翻译边解说:“每年除夕夜,奶奶都会准备两个红包,给你爸妈的,破了就换,没有停过,一直放到现在,现在也终于可以把红包送出去了。”

  姐弟看着金泽滔,见他点头,接过红包,终于也是带着哭音叫了声:“外公,外婆!”

  奶奶又回头看了眼老姑,也不再伤心,脸上洋溢起红光,说:“你们妈回家了,就不担心了,外婆亲自照顾,不用多长时间,又会象以前一样漂亮了。”

  母亲眼中,女儿年纪再大,哪怕多年未见,也是母亲眼跳年轻漂亮的孩子。

  奶奶有了目标,更象是焕发了青春,嚷嚷着要大家下去吃饭,踮着小脚把金泽滔等人推出门外,说:“我要喂囡囡吃饭了,你们自己下去吃饭吧。”

  连爷爷都不许插乎,大家都只好都下楼吃饭,汇聚在院里的村民也纷纷叹息着离开。

  很多家长都纷纷教育起身边的儿女,外面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家乡好,要不是泽滔当了官,外面人面广,关系熟,金盏花这一离家出走可就回不了家了。

  想想也是,金盏花出走二十多年都没找回家,金泽滔一当领导,就给寻回了家。

  却说金泽滔等一大家十来口人,团团围坐着大圆桌坐下吃饭,海鲜为主,肉食蔬菜齐全,现在金家生活早就跨入小康人家,每餐鱼肉不断,父亲还嫌母亲厨艺太低档,花样还要不断翻新,

  商雨亭、商念西两人自打懂事开始,生活就困苦,除了过年过节,很少吃到鱼肉,自离开长青开始,从东珠到西桥,吃的都是以前很少吃到,有些甚至是见所未见的食物,就象眼前满满一桌的海鲜,很多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大家都纷纷为两姐弟示范,有些剥虾皮,有些去蟹壳,有些开贝壳,从长青出来一路上,金泽滔等亲人的照顾也渐渐让两姐弟有了亲情归属感,此时,见大家都喜笑晏晏地为自己忙东忙西,生怕两姐弟不习惯南方米饭,母亲等人还蒸了馒头。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眼泪不住地流,爷爷还有些慌乱,生怕怠慢了这俩还第一次见面的外甥,手忙脚乱地帮忙擦拭泪水,商雨亭擦了眼泪说:“外公,我们这是高兴的,真的,这里很好,有这么多亲人,妈妈在这里休幕,我们姐弟都不担心。”

  正在这时,奶奶忽然在楼上大喊大叫:“囡囡会动了,我看到她的手指动了。”

  大家都哄了上去,老姑仍然是老模样,一动也不动,虽然是白高兴一场,但按东珠医院医生的说法,这是开始逐步恢复自主苏醒机制的良好开端,爷爷还揉着胸口埋怨:“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一惊一乍,我这心还扑通地跳得厉害。”

  用过饭,母亲、伯母和婶婶三人都分别包了二个大红包给商雨亭、商念西两姐弟,每包都上千,两姐弟满面通红,却是怎么也不敢接。

  金泽滔拦了下来,说:“老姑病倒后,你们除了微薄的重机厂几个补助,就没了生活来源,我知道你们一边要照顾母亲,一边还要勤工俭学挣学费,这些钱就是你们几个舅妈的意思,你看得出来,你们三个舅舅家生活条件都不错,上学以后,都辞了工作,集中精力把书读好,你们的法活费我来负担,这么一大家午人,还养不起起你两个姐弟啊,拿着!”

  有金泽滔在,一般家里人都是他拿主意,就连商雨亭这姐弟遇事也是先看金泽滔的意思,见金泽滔这么说了,两姐弟眼眶红红的接过红包,又是鞠躬又是感激。

  小海大咧咧地说:“让你们拿就拿着,我哥都说了,都一家人,就不用这么客气的鞠躬了,我要是问家里拿一次钱还要鞠躬一次,那还不如杀了我。”

  大家都哄地笑了,小海翁声翁气地说:“那是表弟表妹大学生有礼貌,谁象你管家里要钱象领工资的一样理直气壮。”

  父亲举箸又要故技重施,金泽海连忙仓惶窜逃,母亲拦着父亲,瞪眼骂道:“老大不小了,还,今年都没问你要过一分工资,你倒好,全换成了一堆废纸,工资花光不说,还隔三差五地伸手问我要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大事业,你瞧瞧顶楼都快成了破书收购站了。”

  父亲只有嘿嘿地赔笑,父亲把顶楼四大间房间都辟作禁地,作为藏书之用,一有时间,除了从,大量的还从各种旧店里淘买故纸旧书,每个周日,必是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进村访户,查找有无古版旧书。

  钱虽花了不少,金泽滔也洌览过,好书倒是收藏了不少,甚至有明宋刻本,母亲虽然时常念叨,日夜嘲讽,但手头上从没让父亲紧过,金泽滔也权当是投资,暗助了不少。现在足有两大间的书架上给堆满各类书籍。

  在金泽滔还想要在家呆上几天,好好陪陪老姑一家人时,电视里的天气预报让他打消了念头,五号台风即将来临,可能正面袭击永州一带,每逢台风季节,永州上下都如临大敌。

  金泽滔再也坐不住了,黑夜来临前和邱海山赶回东源。还在路上,已经是风雨交加,路上行人车辆都罕见,金泽滔赶到产业办时,外面已经狂风大作,雨下如注。

  金泽滔身为副镇长,并没有包片任务,所以镇里在安排防台抗滔值班也没他的名字,产业办因为大多是年轻干部,也没家室之累,都聚在办公室里打牌,算是集体值班。

  现在七月也过了一半多,卢水港滩涂二期招租也已经结束,手脚快点了都已经下了一批种苗,没有潮水涌进,这批海产品将在三个月后起网,东源滩涂产业化工作也算是初步告胜。

  金泽滔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不知道滩涂能不能经受往这次五号台风的袭漆,希望没事吧,现在台风预报不象后世这么准确,而且提前量也不足,风大雨急时间紧,也不容许海边村民大规模转移。

  就算转移,很多人也无处可去,天灾之下,也唯有暗求上苍大发慈悲,手下留情。

  很快文元旦和张晚晴来到办公室,文元旦汇报了这些天的工作,只是在最后提了一句,西忖大学和浜海的校地合作计划正式启动,第一批合作科研小组在县科委和科协同志陪同下已来了东源镇,听说有批参加社会实践的大学生也要来东源,目前还滞留在浜海。

  金泽滔一听科研组来了东源,随口问,什么时候来的?

  张晚晴说:“昨天来的,西大来了六个专家教授,听说都和滩涂改造和海产品养殖有关,镇领导罗书记和汤镇长亲自接待。”

  金泽滔问文元旦:“接待和安排西州大学科研考察,产业办有没有计划?”

  文元旦递过一份材料,金泽滔大致浏览了一下,说:“就先按计划先安排在卢水港考察调研。”

  文元旦点了点头,两人出门时,金泽滔问了一句,今天镇里是怎么安排的,一般按常规,昨天刚来,今天也先休息一天,或看到附近的景点放松一下。

  文元旦摇头,张晚晴却有些迟疑地说,好象镇里安排到海边走走,具体我们不清楚,镇里也没有和产业办,招呼。

  金泽滔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打了个电话给罗立茂,没人接听,金泽滔看看天色已晚,让食堂准备了一份面条,匆匆吃过后和邱海山直接去了镇委大院。

  在家的镇委镇政府领导都聚集在罗才原办公室,见金泽滔进来,罗才原问:“回来了?接到你老姑了吗?”

  金泽滔看大家神情都很轻松,想必那些专家应该没有涉险,也就放宽了心,笑说:“嗯,接到了,顺便去了东珠一趟,全面检查了一次,没有大碍,应该还有苏醒的希望。”

  金泽滔在临行前,曾和罗才原、汤军贤说过老姑的事,罗才原书记才有此问。

  虽然镇两委都安排抗台值班领导班子,但也流于形式,现在这种狂风暴雨中,即使有什么意外,两委领导也束手无策,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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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拯救女生王雁冰

  金泽滔呆了一会儿,听大家谈的都是些家长里短,也没人提起西州大学的科研组教授们是怎样安排的,忍不住问了一句:“罗书记,听说今天镇里安排西大科研组到海边去了,现在他们都在哪?”

  汤军贤笑着回答:“傍晚的时候,还联系过,杜昌永镇长带队,西大科研组教授们不愿在旅馆里闲着,要到滩涂看看,就安排他们去横门沟滩涂实地察看,风雨来临前说是去了当地横门沟村避雨。”

  横门沟滩涂是东源除了卢水港之外最大的滩涂,滩涂外海的地质条件也很适合筑坝拦洪,是产业办目前正在规划的滩涂改造二期工程项目所在地c

  金泽滔看也没什么事,正想告别罗书记等人回产业办值班,罗立茂却落汤鸡一样地跑了进来,急匆匆地说:“罗书记,汤镇长,科研组有个学生走失了,横门沟村正组织村民搜寻,村里没电话,这还是杜镇长让村民跑邻村打的求助电话。”

  怕什么来忖么,金泽滔有些无语,横门沟山丘众多,地形妾杂,风雨天气,当地村民都经常有人迷路,更不用说大风大雨天气,一个大学生在横门沟走失意味着什么?

  罗才原腾地站了起来,脸色都有点变了,骂道:“这个杜昌永搞什么名堂,下午报信的时候科研组人员都还好好的,这一忽儿功夫居然就走脱了,出什么事了,罗立茂你赶紧和那村民再联系一下,摸清情况,顺便通知下柳立海,派出所准备出警。”

  柳立海也从浜海县公安局借用刚回来金泽滔看到他时脸有些黑了,但精神状态不错。

  流窜持枪抢劫杀人案的侦破,让浜海县公安局上下获得了巨大荣誉。

  省公安厅决定,给在案件侦破过程中立功的浜海县公安局记集体一等功,给浜海县公安局局长柳鑫和东源派出所所长柳立海记个人一等功,给浜海县公安局刑侦队队长赵向红等十四人分别记个人二、三等功,省厅专门为浜海县局侦破的流窜持枪杀人案召开了隆重的表彰大会,宣读嘉奖令,公安部还专门发来贺电。

  金泽滔笑着握住柳立海的手直说恭喜,柳立海有些脸红,自己知晓,当时罗立茂婚礼上,他表现还是差强人意,如果没有金泽滔的两棍子打掉了青年汉子的枪枝,如果没有柳鑫奋不顾身地从二楼跃下柳立海可能命都没了。

  但此后和柳鑫抓捕罪犯时的表现,甚得柳鑫局长的赞赏和肯定,后期侦破柳立海几乎全程参与,他的表现可圈可点,柳鑫也有意要重用柳立海。

  金泽滔着手捣捣柳立海的胸脯,说:“不错,有点一等功臣的样子,估计你在东源也呆不长了柳大麻子多次说要调你进城。”

  柳立海不擅言辞,只是嘿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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