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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2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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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火箭似的。
柳鑫还在自怨自艾时,金泽滔说:“如果说昨天的陈喜贵税案只是一道红烧小鱼,那么王慕河案如果揭开,就是一道清蒸大鱼。中午大家就在这里吃顿便饭,提前让大家品尝清蒸大鱼这道菜。”
柳立海会心地笑了,和柳鑫相反,他现在可是充满干劲,只等金区长明确分工后,就可以全面开展侦查。
金泽滔看了柳鑫一眼,说:“柳局长,你也别眼红,酒厂在你的管辖范围内,这件案子还要借重于你,论功行赏,少不了你那一份。”
柳鑫立马收起又妒又羡的目光,搓着双手,狰狞着麻子脸说:“那老柳我就沾光了,你直接吩咐,该怎么干,我二话不说,只是要动酒厂,还需要永州市委点头。”
金泽滔说:“市委领导那边,这里事毕,我就马上汇报,纪委这条线,何悦你协调一下,为增加威慑力,我希望,纪委能第一时间介入。”
何悦嫣然一笑:“我让张山主任配合你,书记那边我过会儿跟他通个气。”
何悦这一两年基本上被省纪委借用在外面办案,见的场合大了,说话虽然一如既往的柔软,但话语间却带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金泽滔点了点头,张山是原南门纪委书记,半年前被调整到市纪委任纪委常委,第二纪检监察室主任,虽然平级,但从工作性质上来说,算是前进了一小步。
金泽滔说:“你们或许都以为我跟王慕河结怨,是始于省局那次执法检查,也对也不对,就是那次执法检查,我才接触到酒厂的内部管理。”
金泽滔没有马上部署调查,而是先说起了题外话,这个时候,他觉得有必要先澄清一下自己坚持彻查浜海酒厂的初衷。
他说:“浜海酒厂是建国初期就存在的永州老牌国有企业,浜海功勋企业,永州行业骨干企业,经过这近半个世纪的发展,浜海酒厂的内部管理,特别是财务管理,不但没有逐步规范,反而日渐混乱,这一点,我想秋明局长比我清楚。”
朱秋明站了起来,说:“不用我来证明,酒厂最近一月的财务报表就能说明问题,一直是永州利税大户的酒厂,上个月开始出现亏损,这说明了什么?”
尹小香皱着眉头说:“这几年,酒类原材料成本并无明显上涨,如果产品成本没有增加,企业出现亏损,只能说明两个问题,或者是工资成本和财务成本上升,或者是企业利润被转移。”
朱秋明挥着手说:“它还说明这是企业有意为之,或者说是王慕河是有意把企业先搞乱,好趁机混水摸鱼,转移视线,达到转移资产的目的。”
金泽滔接着说:“说到这里,话题又要扯回到当初,就是通过那次执法检查的初步调查情况,我们发现酒厂存在巨额偷漏税现象,而且有严重的侵吞国有资产现象。”
得出这番结论时,当时朱秋明和柳鑫都在现场。
金泽滔说:“当时,我就坚信,如果照此深查深挖下去,在酒厂光鲜的国有企业外衣下,一定掩盖着一个腐烂的,肮脏的躯体,这将会是一起惊天大案。”
当时,以他一个财税所长的身份,面对浜海酒厂这个庞然大物,犹如蚍蜉撼树,螳螂挡臂,加上当时他还面临省局检查组的调查,最终搁浅了继续深挖。
但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不要说浜海酒厂的问题还是通过陈喜贵案子暴露出来的,就是以他和何悦的身份,足可以发起对浜海酒厂和王慕河的正面调查。
金泽滔在客厅里转起了圈子,他说:“你们一直以为我坚持要调查王慕河是基于个人私仇,你们没有去过酒厂实地察看过,浜海酒厂最珍贵的不是它的历史,不是它的生产工艺和配方,而是那个冠绝江南的酒窖。
“那个酒窖,依山而挖,一半是地上溶洞,一半是历经百年的地下挖掘,才形成现在规模的酒窖,半山半土,不干不湿,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称得上是民族瑰宝。”
“浜海酒厂它不单单是一家国有企业那么简单,浜海老烧,已经成为我们永州人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永州文化重要组成部分。”
“酒厂,再加上那个酒窖,这么一个宝贝,在王慕河手中,迟早一天被败光,这几年,王慕河没一天停止过对酒厂的侵吞,如果说陈喜贵是依附陈铁虎生存的寄生藤,那么,王慕河就是酒厂的吸血虫。”
“这样的国之大贼,公之仇寇,于公于私,我都跟他不依不饶,不死不休,所以,你们认为我心胸狭窄也好,公器私用也好,就算为了拯救酒厂,挽回国家损失,也誓与他周旋到底。”
金泽滔话音刚落,大家都轰然叫好,柳金最是立功心切,拍起了胸膛:“泽滔,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别做思想工作了,是私仇是公义,大家都清楚,你就不要担心怕我们引起误会,直接下任务吧。”
金泽滔暗暗抹了把冷汗,他倒不是怕这些老伙计不用心调查,实在是陈喜贵的落网,让他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金区长心比针细,胸比线窄,谁得罪了他,早晚找你报仇。
再贸然发起对王慕河的调查,难免坐实了他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传言。
社会风评也就罢了,身边人要是落了这个印象,难免会影响他努力打造的正面形象。
只是可惜,柳立海也好,柳鑫也好,谁在乎你记仇别人,只要不记仇自己人就行。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表示,他们心中都有个坚定信念,那就是金区长所作所为,莫不是出于公心,关乎正义,是领导自己想得太多了,你就是大家都信得过的领导。
尹小香的话最具代表性:“金区长,说了一堆话,你就担心我们误会了你,你就放一百个心,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你就是有什么坏心眼,也是对坏人生的,只要我们认为你是好人,那就是好人啦。”
金泽滔只觉得白费了一大杯白开水,亏他说了那么多话。
他怏怏地说:“不要因为王慕河是条蠹虫,就怀疑他的智慧,他能多年来逐步蚕食酒厂,而没有引起有关主管部门的警惕,那就说明这个人绝不是易与之辈,所以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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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三章 我不是狼
说到这里,金泽滔面色一肃,说:“柳鑫局长,从我和曲向东县长街头遇袭那事起,浜海就连续出事,马意如失踪案,马湘如儿子绑架案,最后随着最大的嫌疑人王宗数的失踪,全成了无头案。”
“这些旧案几成了你我共同的心病,我一直怀疑这几起案子都和王慕河脱不了干系,你也多次重查旧案,最后都不了了之,所以,我希望借这个机会,重新梳理一下相关线索。”
说到这里,正在翻着陈喜贵口供的李明堂忽然一拍大腿,说:“金区长,刚才你提起酒厂酒窖时,我就觉得耳熟,陈喜贵交代,有几次去浜海,酒足饭饱后,王慕河都在他的酒窖招待他们唱歌跳舞。”
金泽滔回头看了柳鑫一眼:“酒厂办歌厅需要公安报备吗?”
柳鑫摇了摇头:“企业内部歌舞厅,不需要公安审批。”
李明堂说:“李明堂说,王慕河很喜欢唱歌跳舞,他又不愿自降身份去营业性歌舞厅娱乐,所以就在厂里办了个内部歌厅,歌厅修得比商业歌厅都豪华,而且厂办专门有一批陪唱陪跳的女孩,论长相,不比专业歌厅的陪唱小姐差。”
朱秋明叹息:“当初挖酒窖的祖先有灵,看到今天酒窖沦落到乌烟瘴气的风尘场所,恐怕死都不会瞑目。”
金泽滔挥手说:“总不能让这宝贝给这糟蹋了,柳局长,回去先关了它,顺便查查有没有藏污纳垢。”
“我回头就去封了它。”柳鑫毫不犹豫说。
这几年,没少在王慕河身上花功夫,王慕河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酒厂,很少在其他场合出现。根本抓不到他什么尾巴,心里早憋了一股郁气。
金泽滔说:“总有一天,浜海酒窖会重新焕发荣光,我跟领导汇报后。成立浜海酒厂的联合调查组,具体谁负责,到时再定,公安这一块。由柳鑫负责,税务这一块,暂时由朱秋明负责,其他听通知吧。先做好外围调查。”
当天下午,金泽滔就带着柳立海赶到市委汇报,温重岳听了一半就直接找来庄子齐和纪委书记。
温重岳的黑脸象刷了层炭灰似的。拍着桌子雷霆暴怒:“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偌大的酒厂快被人败光了居然还要等到一个嫌犯来揭发,主管部门是怎样监管的,浜海县是怎么管理的?失职!严重失职!”
温重岳不发火这张脸就够难看的,这一发火,就连庄子齐脸色都有些挂不住,浜海酒厂出这么大的事。说到底都是政府线的责任。
庄子齐觉得自己冤枉,我连这个王慕河还是第一次听说,谁跟我汇报过浜海酒厂的事啊。
再说,酒厂出事,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之前,好象是你温重岳当的专员,你咋就没发现呢?
金泽滔小心说:“温书记,浜海酒厂作为永州龙头骨干企业,属免检企业,酒厂的管理权几次变动,浜海县很难实施有效监管,永州又鞭长莫及,现在发现问题,为时不晚,不至于难以收拾。”
温重岳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说:“你什么意见?”
金泽滔说:“此事宜早不宜迟,宜急不宜缓,马上成立联合调查组,由纪委牵头,公安税务审计联合行动,浜海那边,我已经让他们展开外围调查,只要调查组入驻,马上就可以展开行动。”
温重岳最后拍板:“说的象那么回事,这事由你而起,就由你牵头,何悦同志这几天回来了吧,让她一起配合。”
金泽滔愣怔了一下:“这不妥当吧,让我牵头名不正言不顺,再说,让何悦配合我,只怕外面会有议论。”
他现在的主业是筹备西桥立县,连南门的政府分工他都当副业干,浜海酒厂关他什么事。
温重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妥当的,你难道就不是市委市政府领导下的党员干部?或者现在你的筹备组成独立王国,听宣不听调了?”
金泽滔缩了缩脖子,跟暴怒的温重岳是不能讲道理的,只好闷声不响接受了这个明显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金泽滔不担心查不出问题,而是担心问题太过骇人,王慕河太过棘手。
酒厂内部或许管理混乱,但不代表内部就是一团散沙,相反,王慕河担任酒厂厂长有几年时间,内部被他打造得犹如铁桶,外部被他经营得花团锦簇。
果仁好吃,但果壳太坚,打破这个坚果,还必须一鼓作气,一锤破敌。
不然,只要让王慕河缓过气来,他就不可能坐以待毙,真把他给惹急了,打虎不成反被虎伤都是有可能的,谁知道会出现什么难收预料的后果。
王慕河现在政治荣誉等身,关系网复杂,一旦进入胶着状态,就算以金泽滔现在的身份,也不能承受方方面面的压力。
金泽滔还担心如果不能一招制敌,就怕惊走他,狗急尚且跳墙,经营这么多年的王慕河不可能没有安排好退路。
或许,就在金泽滔还想着怎么安排调查的时候,他可能就做好闻风而动的准备。
就算一切顺利,案子告破,这个涉案会牵扯到谁,触犯谁的利益,现在谁也心里没底,莫名其妙就被一大帮人记恨,有点得不偿失啊。
指手划脚容易,真要置身其中,金泽滔却感觉这个调查组组长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直到离开市委大院,看着庄子齐一路哼着小曲返回办公室时,金泽滔忽然有一脚踩上狗屎的感觉。
浜海酒厂的事情,凭什么叫我牵头,作为一个局外人,参与这种案子调查,大功告成,没他什么好处,事有不谐,打板子他排第一个。
金泽滔为这个莫名其妙的调查组长身份而苦恼,柳鑫等人却为之欢呼雀跃,金区长挑头好啊,没人跟他们分匀功劳。
何悦安慰他说:“就当是西桥立县筹备工作的一个插曲,调节一下工作节奏,没什么不好,再说,浜海酒厂不是在西桥还有家分厂吗?也不能说事情全跟你没关系。”
金泽滔就渐渐地又开心起来,抱着含情脉脉的何悦正要兽性大发,小唱唱蹦蹦跳跳进来了:“爸爸,一个很凶很凶的大灰狼叔叔,打电话来了,你快把他赶跑。”
很凶很凶的大灰狼叔叔?那就非柳鑫莫属,金泽滔跑到客厅一听电话,没听说话声音,就听到话筒传来鬼哭狼嚎的笑声。
金泽滔忍耐了一阵,用手捂住话筒,看着眼巴巴的小唱唱说:“大灰狼正得意地笑呢。”
小唱唱焦急地摇着他的手说:“那你快赶走大灰狼,大灰狼要吃小红帽了。”
金泽滔放开话筒,话筒里面人声鼎沸,哭泣声,打斗声,吵闹声不绝如缕,金泽滔开始担心起来:“喂,说话!”
话筒里面的柳鑫没有再张狂地大笑,而是开始骂大街:“我让你是人民代表,我让你是党代表,你他妈的就是一坨狗屎代表,你妈的……”
边骂,还边喘着气,伴随着骂人声的,还有扑扑踢人的声音,金泽滔连忙用手捂住话筒,对女儿说:“嗯,警察出现了,大灰狼被警察包围了。”
唱唱高兴得直拍手,金泽滔听了几次电话,里面都是柳鑫骂骂咧咧的声音,估计骂得兴起,忘了话筒还搁着。
金泽滔等得无聊,对唱唱说:“给你讲个大灰狼的故事。”
唱唱四肢并用,迅快地爬上金泽滔的膝盖,把头埋进他的肩窝,说:“好哇,好哇,唱唱最爱听爸爸讲大灰狼故事。”
金泽滔说:“有一天,小红帽在路上偶遇大灰狼,小红帽眼看跑不掉,就对大灰狼:‘你猜猜我口袋里有几块糖?’大灰狼说:‘猜对了你给我吃吗?’小红帽点头答应:‘嗯,猜对了两块都给你。’大灰狼猜:‘五块。’”
金泽滔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唱唱还眨巴着眼睛,等了好久不见爸爸接下去讲,催促说:“爸爸你讲啊,讲啊,大灰狼吃了小红帽没有?”
何悦在旁边嗔怪道:“唱唱现在数数都不会,你讲这个故事能笑得出来才怪,真够笨的。”
金泽滔拍着头懊恼地正想说话,却听得话筒里却传来柳鑫鬼哭狼嚎的笑声:“这个小红帽还真够笨的。”
金泽滔没好气地拾起话筒说:“大灰狼更笨,对了,你在干什么?”
柳鑫又一声撕心裂肺地大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才断断续续说:“你猜猜我现在在哪?”
金泽滔心中一动:“浜海酒厂的歌厅?”
柳鑫又是大笑:“那你猜猜我刚才都打的是谁?”
金泽滔慢慢地站了起来:“王慕河?”
柳鑫张狂地又是一声狼嚎:“那你再猜猜我在这里看到了谁?”
金泽滔终于怒了:“猜,猜,猜!你妈的我又不是狼,需要猜你口袋里装几块糖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唧唧歪歪,你现在神经有些不正常,知道不?”
柳鑫终于收起笑声,说:“我在这里看到了马湘如,我还看到了她的妹妹,知道我抓到王慕河时他在干么吗?”
金泽滔终于失声摔落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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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四章 案情大白
不管柳鑫抓到王慕河在干什么,马湘如和她失踪的妹妹在酒厂酒窖出现,对金泽滔来说,就是一个让人震惊并且意外的好消息。
金泽滔简单问了几句话,连夜带着联合调查组几名骨干,和何悦携手赶到浜海。
赶到酒厂时,厂区主要出入口都被武警部队接管,并严密警戒,出入人员须出示身份证明,并附有公安部门的临时出入证。
柳鑫安排相当周密,这个时候,不容他有失,马湘如的妹妹马意如意外在酒窖出现,那么,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结论,围绕马意如失踪案的一系列恶性案件,可能都会因此水落石出。
柳鑫站在酒厂大门前迎候,公安局副局长吕宏伟陪同,吕副局长跟吕三娃叔侄是同村本家,曾经因为原海仓县城关镇镇长吕信行的重婚案跟金泽滔有过接触。
从南门到浜海需车程一个多小时,直到现在,柳鑫的嘴好象就没合拢过,看到金泽滔夫妇下车,柳鑫老远就哈哈大笑着迎上前去:“欢迎两位领导漏夜莅临我县检查指导工作。”
柳鑫满面红光,神采飞扬,一张麻子脸此刻都仿佛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金泽滔矜持地握着他的手:“柳局长侦破此连环积案,既扬了浜海公安的威名,又解了往日的晦气,可喜可贺!”
金泽滔说得这么正式,柳鑫也不敢张狂,说:“说到底,马意如失踪案能顺利告破,都是得了金组长的指示,在此我谨代表浜海全体公安干警,深表谢意!”
何悦皱着眉头说:“你们两个就别假惺惺了,虚伪得让人大半夜起鸡皮疙瘩。”
金泽滔和柳鑫相视大笑。情状欢欣,柳鑫简单汇报了情况,原来,下午从南门回来后。柳鑫决定连夜查封酒厂歌舞厅,到酒厂后,他也没有预先通知王慕河。
现在手握联合调查组的尚方宝剑,柳鑫不怵王慕河能拿他怎样。
再说。明天调查组就将进驻酒厂,也不担心王慕河能出什么妖蛾子,查封酒厂内部歌舞厅,权当检查组进驻前的下马威。
柳鑫以例行安全检查为由。进入酒窖歌舞厅,跟陈喜贵交代的一样,酒厂歌舞厅果然装修豪华。
当晚酒厂歌舞厅并没有安排活动。酒厂保安也没有惊动厂部领导。柳鑫指挥干警以消防存在隐患为由,贴了封条,就准备离开时。
歌舞厅建在酒窖,除了隐蔽,还因为这里的溶洞环境回音条件好,柳鑫正准备收队,突然听到酒窖隐约传来歌声。
多年养成怀疑一切的良好习惯。让柳鑫将跨出大门的前脚又缩了回去,歌舞厅今晚明明没有安排活动,酒窖里怎么会有歌声传出。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临时起念,可能这件案子就石沉大海,成为浜海永久的悬案。
如果不是酒厂保安带路,要想在曲折蜿蜒的酒窖找到歌声的源头,怕要费一番工夫。
柳鑫在保安的带领下,寻寻觅觅了一段不短的路,才在一处独立的依附山壁的一间房间找到声音来源。
柳鑫打开房门时,就看到一幅这样的景象,两个光溜溜的女人互相拥抱着,一边蠕动着,一边唱着歌。
其中一个女人脖颈上还套着一副皮链子,套皮链子的另一端揣在房间里的一个男人手里。
这个男人就是一贯风度翩翩的王慕河,此时却光着下身,咬牙切齿地撸着胯间的丑物。
柳鑫等人推门进来时,王慕河一声狂吼,一股腥臊喷涌而出,柳鑫随手扔出手中的警棍,王慕河当场应声倒地。
警棍打在王慕河的胯间,落在沙发上,慢慢地滚在地上,发着清脆的咣当声音,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红白秽物。
经仔细辩认,柳鑫才发现,这两个女人正是马湘如和他失踪的妹妹马意如,被王慕河当狗牵着的正是马意如。
打给金泽滔的电话,就是在不久以后从这间房里拨出去的。
柳鑫说得眉飞色舞,何悦厌恶地摆摆手:“打住,打住,别把恶心当开心,嫌犯在哪,马上隔离审查,败类,蛀虫!”
明知道何悦嘴里的败类指的是王慕河,柳鑫还是禁不住老脸涨红,连忙敛色屏气道:“正就地组织突击审讯,向红副局长牵头。”
何悦回头说:“张主任,请你马上带人介入谈话,务必不能让嫌犯喘过气来,柳鑫局长,虽然你说得很猥琐,不过时机抓得很好,正可以一鼓作气攻破嫌犯的心理防线。”
柳鑫眉开眼笑说:“何书记说的对,王慕河到现在还神情恍惚,他一向注重外表,是个既自卑又自尊的家伙,他现在哪还有什么心理防线,都快溃不成军了。”
何悦冷冷地看了柳鑫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自吹自擂,在吕宏伟副局长带领下,径自带着张山等人先进了厂区。
等他们走远了,柳鑫才拍着胸口说:“泽滔,不是我说,你家媳妇越来越有领导气势,我见了都心惊肉跳。”
金泽滔横了他一眼说:“柳局长,何书记面前,我都规规矩矩,你就敢口无遮拦?”
柳鑫不屑说:“拉倒吧,你规规矩矩?仨孩子石头缝里冒出的?”
金泽滔没有再跟他胡扯,说:“现在情况怎样?”
说起案情,柳鑫说:“可以初步肯定,马湘如的儿子绑架案,以及王宗数的失踪,都跟王慕河脱不了干系,现在干警正在全面搜查酒窖,正如你所说,酒窖现在成了王慕河藏污纳垢的场所。”
说到这里,柳鑫又得意洋洋说:“不是我吹,我飞出警棍是有用意的,铁棍打,伤的不是他的,而是他的精神和尊严,现在他能抬得起头来才怪!我还特地将将我们局预审第一高手赵向红从西桥召回,相信不久,就有会喜讯传来。”
浜海围绕马意如失踪的一系列恶件,这些年对金泽滔柳鑫两人来说,都是一件心事,如今有望全面告破,心情都十分舒畅。
对柳鑫来说,其意义更在于通过侦破此案,重新找回昔日的信心和雄心,闲谈了几句,金泽滔突然转身就走:“走,走,进去看看,呆大门口喝西北风啊?”
柳鑫拉着他的手说:“等等,刚刚跟曲县长汇报,他说马上赶过来。”
说到曹操曹操到,柳鑫谢意刚落,曲向东的车子就驶近大门,曲向东从车里下来,先是打量了一下金泽滔,然后,慢慢地笑了。
跟数年前金泽滔第一次见到的曲向东相比,现在曲县长更显平易近人,也更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气度。
金泽滔首先迎了上去,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曲向东的手,说:“领导,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曲向东最早从温重岳那里得悉,浜海酒厂及王慕河有严重的经济问题,市里成立联合调查组,近日将对浜海酒厂发起全面调查,希望他放下包袱,积极配合。
浜海酒厂每况愈下,效益年年递减,今年更可能出现历史性的亏损,这是国有企业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普遍问题。
酒厂也多次向县里求援,希望县里能适当倾斜,出台扶持政策,实现扭亏为盈。
万没料到,事情还没有过夜,柳鑫就打电话向他汇报,王慕河不仅存在严重的侵吞国有资产等经济问题,更存在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
县公安局在例行检查时,在酒厂酒窖,发现了被王慕河非法拘禁长达数年的马意如。
马意如还是昔日金钱湖红鞋子案的受害者,王慕河更有可能是浜海一系列恶性旧案的幕后黑手,包括他和金泽滔那一次街头遇袭。
曲向东心情十分沉重,虽然浜海酒厂的管理权不在浜海,但日常监管已经下划到浜海,王慕河的职务任免更是由浜海提名,永州备案。
浜海酒厂的败落和王慕河的违法犯罪,浜海市委市政府难辞其咎,曲向东作为一县之长,更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此刻,跟温重岳和庄子齐等领导态度一样,事到如今,曲向东也只能破釜沉舟,积极配合市委联合调查组,把这个盖子揭开。
一旦查实浜海酒厂在海西的股份公司,是和王慕河幕后操纵的个人企业合伙,那么这将又是一起惊天动地侵吞国资大案。
更何况王慕河此时还是系列重大刑事积案的第一嫌犯,这样的案子要是还捂盖子那纯粹是老寿星吃砒霜,自己找死。
曲向东也伸出双手,热情洋溢地说:“金区长,现在你可是市委钦差大臣,全面负责联合调查组工作,我就一句话,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全力配合,绝不懈怠!”
曲向东旗帜鲜明的表态,让金泽滔十分钦佩:“谢谢领导的理解和支持,浜海酒厂因历史和体制原因,一直处于半失管状态,出现今天不可收拾的地步,关键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发现问题,纠正问题。”
几人还在寒暄,赵向红率着一队干警,急急忙忙从厂区小跑着出来,脸上难掩喜色,柳鑫顾不上和曲向东说话,急忙问:“审出来了?”
赵向红重重地点了点头,哈哈笑说:“出来了,出来了,所有这些恶性案件,幕后都是王慕河一手策划指使的,现在终于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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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五章 筹备立县
赵向红性格内敛,喜怒一般不形于色,但此刻,他难掩心中的喜悦,跟在他身后的刑侦大队同事,几乎一路上欢呼着过来。
这些案子都发生在赵向红任职刑侦队期间,一旦告破,赵向红等老刑侦队员没有理由不激动。
不等柳鑫发问,赵向红就简单汇报了情况,说起来都难以置信,王慕河和王爱平、王联群两人竟然是亲兄弟,很小的时候因家庭贫寒,王慕河被过继给现在的父亲。
听到这里,金泽滔还有些感慨,王慕河给王爱平说情时,曾经说过他们是亲戚,他还求证熟悉王氏兄弟一家的梁杉,后来还曾让柳鑫调查过,都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有这一层关系。
如果早早就知道王慕河和王氏几个兄弟有这一层关系,案子线索可能早就指向王慕河,更不会耽搁到今天才真相大白。
有了这层关系,就能解释王联群判处死刑后发生的一系列案件,马湘如因为向公安机关告发丈夫强jian幼女,她的妹妹和儿子先后被绑架。
金泽滔则因为调查王爱平的汽配厂遇袭,王爱平随后自杀,则是王慕河生怕他知道内情太多,祸延家人,被王慕河一番恐吓自杀。
王氏三兄弟的堂弟王宗数纠集了一批社会流氓在社会上横行霸道,所有这些恶件都是由王慕河策划指使,王宗数出面。
最后因为王宗数因绑架案浮出水面,被王慕河骗至家中杀害。
赵向红他们出来就是到王慕河的老宅挖掘王宗数的尸体,被绑架的马湘如的儿子也被关在老宅,刚刚转移出去,之前也被拘禁在酒窖。
那个老宅,金泽滔还有印象,就离酒厂不远。前店后场,金泽滔和王慕河还曾在他的小店面前抽过一支烟。
王慕河还交代,自酒厂出现亏损后,他就加紧转移资产。如果不是今晚柳鑫歪打错着,再过几天,他就准备一走了之,从海西出关。直接逃离国境。
柳鑫和曲向东庆幸不已,如果王慕河出逃,不说马氏姐妹将面临什么悲惨下场,就是他留下的酒厂这个烂摊子。就够曲向东他们喝一壶的。
金泽滔在浜海逗留了三天,在这期间,省公安厅、省税务局6续派员分赴南门和浜海。指导陈喜贵特大税案和王慕河系列恶性案件的侦查。
大批财税审计干部进驻酒厂。全面清查企业在王慕河任厂长期间的生产经营情况,大批纪检公安人员分赴海西,检查酒厂资产转移情况。
随着检查的逐步揭开,人们发现,金玉其外的浜海酒厂已经处于资不抵债的边缘。
王慕河甚至堂而皇之地在香江注册了一家公司,调查组此时才发现,堂堂浜海人大代表。浜海酒厂厂长,居然还持有香江护照。
三天后,金泽滔没有继续坐镇浜海,临时指定何悦全权协调联合调查组工作,自己匆匆赶回南门。
应司长等区划海洋专家圆满结束对西桥海域界址的勘测,顺利返回南门,明天,应司长等专家领导就要离开南门,所余6界勘测任务则委托省民政厅专家组完成。
今晚永州市委设宴欢送应司长等专家领导,金泽滔这个主角必须到场。
金泽滔赶到南门老营村酒店时,温重岳和庄子齐两位领导刚刚下车,金泽滔不敢落后于两位领导,连忙紧走几步,跟上领导的脚步,说:“温书记,庄市长,两位领导好!”
温重岳微笑着点头,庄子齐则转身热情握手说:“金区长,这几天辛苦了,温书记刚才还提起你们调查组,王慕河恶性刑事案能顺利告破,浜海酒厂资产流失案能顺利开局,你居功首位至伟。”
这段时间,南门和浜海连出惊天大案,这是温重岳就任永州市委第一任书记以来最大的政治考验。
但幸好,这两起案子,都是永州主动发现,主动侦查,最终顺利告破,说起来,这两起案子的调查和侦破都是金泽滔为主牵头的。
浜海酒厂案更是调集了南门浜海两地公安税务的精兵强将联合办案,省公安厅和税务都派员莅临指导。
因为时间跨度大,涉及面广,浜海酒厂国有资产流失调查工作量大,进度缓慢,但从目前暴露的问题看,浜海酒厂早已经败絮其中,腐烂透顶。
万幸发现及时,处置果断,流失资产追缴行动迅速,目前调查组已经将国有资产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
单凭这一点,就已经得到上级有关部门和领导的肯定,但不论是温重岳还是庄子齐,都十分清楚,目前发现的问题仅还是冰山一角。
酒厂之败落,不是从王慕河任上开始,之前几任领导,都存在严重贪腐现象。
据王慕河交代,他之所以胆大妄为至此,就因为有酒厂几任领导为所欲为,最终不但没有被查发,而且在仕途上还一帆风顺。
从浜海到永州,每天被调查组传讯谈话的人越来越多,级别也发挥来越高,有些人说清问题正常工作,有些人至今没有再出现。
所有这些,都是调查该案的后遗症,后续处理是和风细雨,还是暴风骤雨,将是市委市政府面临的又一个难题。
浜海酒厂案涉案范围太广,牵扯人太广泛,后续处理压力巨大,也是让他望而却步的一个重要因素,
金泽滔连忙谦虚说:“浜海酒厂案开局能如此顺利,都是仰赖两位领导决策果断,态度坚决,给予调查组充分的信任,若说首功,非两位领导不可居。”
温重岳摆了摆手:“调查组第一拳打得又准又狠,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三寸,直接将拿下王慕河,为后面的调查打好了基础,但接下来,调查组不能掉以轻心,硬仗还在后面,希望调查组全体人员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金泽滔郑重地点了点头,此时,应司长等人在王力群和谢凌两人陪同下,也出现在酒店门口。
应司长原本白皙红润的脸庞,经过几天的风吹日晒,变得黝黑,但看上去更健康。
金泽滔一步迎上,握着应司长的手说:“应司长,辛苦了,这两天不好意思,没能一路陪同领导。”
应司长不以为意道:“金区长,职责有异,分工不同,咱们就互相理解,看了垦荒队员一代接一代地建设海岛,看了第一队垦荒队员面向大海的墓地,我们很惭愧,更不敢怠慢。”
金泽滔摆着手,说:“应司长,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段时间以来,应司长沐风栉雨,不就是为了早日让西桥立县,让后洋镇早日得到开发吗?”
应司长摸着他凌乱的发圈,说:“这些时间,虽然走马看花,但我们也走遍了英雄列岛的每一个角落,认识了许多人,知道了许多事,回去后,我们将加快西桥立县审批步伐,算是我们对海岛所作的微薄贡献。”
应司长经过这段时间海岛现场勘探,往日的斯文气少了许多,但气度却变得厚重沉稳了许多。
金泽滔和应司长两人堵在门口说着话,乍一听,都是一些场面客套话,但偏偏两人似乎都被对方感动,说到动情处,还用力摇着对方的胳膊。
言者谆谆,闻者翕翕,温重岳和庄子齐含笑而立,专家组领导肃然起敬。
后洋岛之行后,京城专家组领导对西桥设县行政区划方案,不约而同地投了赞成票,这倒出乎金泽滔的意料。
配合京城专家组斟界的省民政区划专家,几天后也圆满完成6界斟界返回西州。
两个月后,国务院斟界办一次通过西桥立县斟界方案,第二轮申报顺利批准,最后一轮审批还需经国务院常务会议的集体讨论同意。
从法理上说,西桥已经独立成县,永州市委市政府正式发文,西桥设县筹备小组更名为西桥县筹备组,金泽滔的头衔也从小组长变更为组长。
前后仅相差两字,但对金泽滔来说,却是本质上的变化,筹备组也搬出南门市委大楼十八层楼,正式在西桥镇挂牌对外办公。
按批准区划方案,西桥下辖十二个6地乡镇,一个海岛镇,筹备组除组长金泽滔外,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