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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20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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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悦查的是经济案,虽然京城卢家仁案是长江科技案引出来的,长江科技案中间还隔着卢家仁公子卢阳公司的税案。

  但只要把握好这个度,何悦还不至于牵扯得太深,自己也是关心则乱。

  6部长微微一笑,说:“只要范主席点了头,你就不要在京城逗留,尽快制订时间表,邀请相关部门来西桥勘测6界和海域,西桥立县。意义重大,组织上对你寄于厚望,京城之行,不会是风和日丽。当然也不是你想象的风雨如晦。”

  6部长说得轻巧,只要范主席点头,关键就是范主席的头不好点,范家虽然逐渐退出军界,但第二舰队向来是范家传统的势力范围,第二船队的军港基地的设立,跳不过范主席。

  6部长的开解非但没有让金泽滔宽心,反而让他更加沉重,金泽滔说:“6部长,与其说让我代表越海去范家协调军港基地的事。不如说让我代表越海找范主席谈判。我两手空空而去。不被范主席打出青山园才怪。”

  6部长莞尔而笑:“你有几斤几两,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敢跟范主席谈判?”

  金泽滔苦着脸:“我这不是找6部长要谈判的砝码了吗?”

  6部长勃然作色。骂道:“说你笨,你有时候狡狯如狐,说你聪明,你又蠢笨如牛,让你谈判,你有谈判的资格吗?范主席将你视作谈判的对手了吗?你这是晚辈拜望长辈,顺便提提军港基地的事,至于答不答应,是你关心的事吗?蠢货一个!”

  金泽滔看着激动得唾沫四溅的6部长,心里却奇怪。我本来就没打算让范主席答应,是你非要说只要范主席点头,然后怎么怎么的。

  我压根就没跟你讨主意,也是你非要跟我谈谈京城之行,至于这么激动么。

  回头一看,却见屈辰正杏眼圆睁,怒瞪着张牙舞爪的6部长,心里不觉骂道,太不地道了,这是在屈辰面前拿我立威啊。

  仔细看那屈辰,虽然算不上美艳妩媚,但也长得明丽动人,轻嗔薄怒,都是风姿,别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清新气质。

  看看正骂得津津有味的6部长,再看看粉面生威的屈辰,金泽滔忽然涌起荒唐的念头,莫非,6部长这个老光棍竟然动了春心,打上了屈辰的主意。

  倒是桩好姻缘,就是6部长这头老牛脾气太犟,如果能套上缰绳,是头好牛,只是可惜了屈辰这把嫩草。

  6部长骂了一会,若无其事地往门口张望说:“那个和庄子看齐的庄局长呢,广电局还真是出圣人的地方,去了一个姓庄的,又接上一个姓孔的。”

  6部长的毒舌本能又开始发作,金泽滔冷眼看着6部长一个人唱独角戏,屈辰更不会接他这个话茬,刘志宏这老狐狸一定早看出其中的猫腻,到现在,庄局长他们都没有进屋,一定是被他拦在门外。

  金泽滔试着问了一句:“6部长,能不能透露一句,庄局长的去向定下来没?”

  6部长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幽幽说:“永州撤地建市后,越海将少一个庄局长,多了一个庄市长。”

  多了一个庄市长,那是不是少了一个温市长,马速书记铁定要走,那么这个位置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是专为温重岳而设,或者这就是铁司令为西桥立县准备的代价。

  金泽滔听到这句话后,夺门而出,经过屈辰身边时,低声吩咐了一句:“我走了,好好招待6部长,如果不开心,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他走。”

  6部长最终并没有袖手旁观,还是给了他一枚砝码,让他的京城之行稍稍有了底气。

  屈辰脸上的怒色更甚,金老师都被气走了,就别指望她有好颜色,屈辰随即跺着脚推门离开,留下服务员招呼已经够优待了。

  金泽滔离开前,对着庄局长说:“庄局长,恭喜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金泽滔人已走远,往后面挥了挥手:“6部长让你们进去呢,他有话要交待。”

  东珠通元期货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内,期货公司总经理吕信行正陪伴着金泽滔,两人已经关在办公室一个上午。

  金泽滔赶到东珠已经二天,谢凌和刘延平直接从西州飞往京城,他要在东珠停留两天。

  三个宝宝满月的时候,何悦的舅妈和小表弟章之超曾回来随过礼,还在永州逗留了一段时间,金泽滔这次到东珠,顺便也拜访了老舅一家,这是礼尚往来。

  章之超如愿以偿考取了华清大学的计算机研究生,明年就将毕业,老舅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他刚从一个郊县县长任上,转任江东新区管委会主任不过两个月。

  如果不是他这次特地赶去看望老舅,还不知道老舅的变化,老舅从全市经济发展首席智囊的计委副主任位上,悄然下到郊县担任县长,不过两年,就华丽地转身任国内最具生命力和创造力的新区管委会主任。

  可能老舅自己都没有认识到,未来十年,江东将成了东珠这颗东方宝冠上最璀璨的明珠。

  而江东新区党政领导无一例外会被提拔成为副部领导,这是东珠市党政干部最顺畅的提拔通道,江东新区也逐渐成为东珠干部最炙手可热的去处,这些都是题外话。

  自去年以来,中央银行提高3年期以上储蓄存款利率和恢复存款保值贴补,国库券也同样进行保值贴补,保值贴补率的不确定性为炒作国债期货提供了空间。

  大量机构投资者由股市转入债市,春节前后几个月时间,中国开设国债期货的交易场所陡然增到24家,其中有5家是通源投资。

  在市场上多空双方对峙的焦点始终是围绕对“527”国债品种到期价格的预测。

  527国库券到期的基础价格已经确定为128元,但到期的预测价格还受到保值贴补率和是否加息的影响,市场对此看法不一,多空双方在148元附近大规模建仓。

  吕信行按照金泽滔的交代,通源期货满仓建多仓,截止目前,通源期货已经持有2oo万口多头,总价值4oo亿。

  其实金泽滔赶到东珠,他就是想单纯地体验一下这场遭遇战的悲壮气氛。

  按现在东珠交易所规定的保证金比率是25,也就是说,5oo元的保证金就能买卖2万元的国债,通源证券持有的2oo万口多头,也不过1o亿保证金,这无疑是把操纵者潜在的盈利与风险放大了4o倍。

  昨天收盘时,537国债合约价格已经涨到1485o元,金泽滔判断,财政部公告已有预期消息在市场上流传。

  上午,两人坐在办公室里,共同迎来了财政部的公告,公告称,527国债将按1485o元兑付,空头判断彻底错误。

  看到公告,吕信行有些失魂落魄,道:“金市长,坦率地说,如果让我来判断,我没有自信断言不会买空头,因为我也始终认定财政部不会为已发行的国债加息。”

  行内人士大多会作出这样的判断,但他们始终忽略了中国的期货市场刚刚起步,行政干预要比市场调节来得更有力量。

  吕信行是这样认为的,万旗证券也同样这样这样认为,以万旗证券为主力的空方把赌注都押到自己的基本判断上。

  财政部公告就象火油一般,以财政部下属的中经信公司率领多方借利好大肆买入,迅速将合约价格推到15198元,“527”国债在1分钟内涨了2元。

  按照原先计划,通源证券迅速交割提前离场,这是一个需要巨大勇气和无比冷静的头脑才能作出的决定。

  一分钟,眨眼就过,但就这一分钟,六十秒,造就了无数的亿万富翁,也让无数的亿万富翁一文不名,这就是证券市场的残酷和魅力。

  看着屏幕上节节升高的价格,最后定格在152元,吕信行知道,结算后,至少有六十亿元的巨额利润流入通源证券的账户内,而眼前这个年轻的副市长,他的家族至少拥有六成以上的收益,亿万富翁就是这样产生的。

  第七百三十八章 尚办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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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信行看着不断跳跃的数字,感觉呼吸都开始不顺畅起来,通源公司已经离场,吕信行却感觉战争才刚刚开始。

  每一个小数点后的数字细小的变化,都预示着其后巨量的财富或聚集,或蒸发。

  作为行内人士,他很清楚每一笔巨量交易的背后主人,财政贴息公告一出,其下属公司,也即范萱萱所属的中经开率领多方借利好大肆买入,迅速将价格推高。

  作为空方的万旗证券和辽发集团不愿坐以待毙,通过巨额做空来绝地反击。

  辽发集团把几家关系户的空仓集中在海岛公司名下,通过无东州期货经纪公司大量违规抛空,企图压低价格。

  但此时,大势已去,抛单都被多方吸收,537价格还是在上升,辽发集团关键时刻,背弃盟友万旗证券,突然倒戈,改做多头,企图继续抬高价格减少损失。

  这就是“537”国债在财政部贴息公告出来后,1分钟内竟上涨了2元的原因。

  万旗证券成了市场空方最后一家领军机构,但此时,树倒猢狲散,在收盘前八分钟时,万旗证券受形势所逼,做出避免巨额亏损的疯狂举措,大举透支卖出国债期货,做空国债。

  到下午四点二十二,在手头并没有足够保证金的前提下,空方突然发难,先以5o万口把价位从1513o元轰到15o元,然后把价位打到148元,最后一个73o万口的巨大卖单把价位打到1474o元。

  而这笔73o万口卖单面值146o亿元,当日开盘的多方全部爆仓,并且由于时间仓促,多方根本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使得这次激烈的多空绞杀终于以万旗证券盈利而告终。

  而另一方面。以中经信为代表的多头,则出现了约4o亿元的巨额亏损。

  吕信行很不解,他说:“收市后所有未平仓的合约都要进行实物交割,他根本交割不了这么多国债。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金泽滔感慨说:“明知道这是严重违规,但还坚持这么做,既是形势所逼,也是想绝地求生。这样做,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促成协议平仓,二是打压国债期货的价格,降低结算价格,协议平仓的原则一般是赔者少赔。赚者少赚,这是市场惯例。”

  说到这里,金泽滔摇了摇头,不想再谈论万旗证券,最后八分钟的交易,毫无疑问会被监管方裁定无效交易。

  万旗证券是个悲情英雄,他悲情就悲情太相信市场。537国库券兑换前夕,财政部提高贴息并不符合市场规律。

  他悲情就悲情太相信自己的专业判断和同盟伙伴,在现实的巨大利益面前,坚持显然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

  从某种程度来说,万旗证券及其身后的扛旗人,就是中国证券市场的堂诘柯德,一个证券市场的骑士,骑着一匹瘦马。端着一支长矛和一面皮盾,跟着一只猎兔狗,要和财政部这样的大风车搏斗,结局早就注定,最后只能以头破血流收场。

  财政部多支出的13亿元贴息,当然不会凭白由国库掏钱,还要着落在这场证券混战中的受益者。

  金泽滔离开前。只交代了三件事。

  尽快关闭国债期货业务,不久之后,证监会就会以不具备开展国债期货交易的基本条件为由暂停国债交易,开市仅两年半的国债期货无奈地划上了句号。中国第一个金融期货品种就此夭折。

  全面收购范家股份,价格不妨放高点,现在股市低迷,范萱萱想必不会拒绝,通源证券只要再坚持几年,证券交易的春天还在后面。

  做好接受监管机构调查的准备,不要期望能保住所有成果,幸好通源证券在此次炒作中,已经提前规避了所有违规操作。

  相信,最后的交割结果,虽然和预期收入会有差距,但至少能使通源投资减少十年的资金积累时间,这是金泽滔亲自赶赴东珠坐镇通源期货的最根本目的。

  当夜,金泽滔就离开东珠,直飞京城,到机场接机的出乎意料的热闹。

  小海小亭和李明珠自不必说,林文铮钟佑铃带着小孩过来拜望也在情理之中,风落鱼出现在机场,金泽滔一点不奇怪,这是个把雷达装在鼻子上的女人,金泽滔只能相信这是她的天赋本能。

  唐人俱乐部董事长华似玉和她的丈夫娄中江联袂接机,让金泽滔有点意外,但联想到京城俱乐部良好的经营状况,金泽滔还能对华似玉的热情拥抱抱以微笑,虽然他依旧被勒得面色绯红。

  等到金泽滔都感觉快要断气时,华似玉才带着一股浓烈的香风,将他扔给丈夫。

  娄中江一如既往的朴素和谦卑,他很得体地微笑说:“欢迎金市长来到京城!”

  金泽滔摸摸有些发酸的鼻子,当着人家丈夫的面,被按在那汹涌澎湃的胸前,尽管他也是受害者,心里总难免惭愧。

  他很认真说:“娄总,贵夫人的热情很难阻挡,我很钦佩娄总的生命力,几十年如一日,至今仍还活蹦乱跳的。”

  说罢,对着娄中江眨眨眼,说:“如果有机会,下一次请一定带条板凳过来,这样做,虽然很锻炼肺活量,但实在让人心有余悸,娄总以为然否?”

  其实华似玉并不比金泽滔高多少,只是华似玉拥抱人的时候,习惯性地把人的头往自己的胸口摁。

  娄中江愣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继而捧腹大笑,娄中江最后笑得眼泪直淌,抹着泪水和金泽滔拥抱了一下。

  两个难兄难弟的大笑,让在场的人们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乐。

  逗弄了一下林文铮的孩子,金泽滔说:“收到通知了吧?”

  林文铮任浜海财税局党组成员,西桥财税所长,县委组织部文件刚刚通过,西桥人事冻结,但并不妨碍县级机关派出机构的人员任命。

  林文铮点了点头:“已经接到电话通知,过两天,我就回浜海,办事处的工作已经移交。”

  李明珠也要学华似玉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金泽滔拍了一下她的脑门,说了一句:“胡闹!”

  惹得李明珠闷闷不乐,小亭却乐不可支,让李明珠愈发的气闷。

  等到和所有人都见过面,金泽滔随着众人走出候机室,正要坐上刘延平打开的车门,忽然一辆大红旗哧溜一声滑来,停在他的身旁。

  深色玻璃车窗看不出车厢里的丝毫端倪,现在坐红旗车的非官即贵,金泽滔皱着眉头,转了个弯,准备从另一侧上车。

  车窗忽然缓缓摇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不是别人,正是尚副主席办公室王主任。

  金泽滔回头说:“你们先去唐人俱乐部,我过会儿就来。”

  京城呆久了,大家都清楚红旗车象征着什么,谁也没问什么,只有商雨亭大声说:“哥,我们都等你吃饭。”

  金泽滔摆了摆手,从车的另一侧上了红旗,王主任伸手说:“欢迎金市长!”

  王主任是个严谨的人,平时甚少说话,他能欢迎,金泽滔已经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金泽滔连忙握上他的手说:“谢谢王主任,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幸运了。”

  严格说起来,尚副总理的秘书机构不称办公室,而应称尚处,但约定俗成,大家都习惯叫王主任。

  王主任突兀出现在机场,金泽滔还不会自大到以为王主任特地跑来机场接他,十有是凑巧碰到。

  现在的红旗车并不是太舒适,外面的噪音会透过缝隙传进,座椅黑色的真皮已经磨得油黑发亮,仍然会散发着皮革的气味。

  王主任笑说:“虽然不是特意为你而来,但也不纯粹是偶遇。”

  王主任有意而来?金泽滔有些发懵,他谨慎地说:“太荣幸了,尚副总理身体还好吧?”

  金泽滔无话找话,眼睛却注视着后视镜,谢凌他们几辆车子一直跟在身后,跟踪王主任的车子?

  心里忍不住一惊,如果说商雨亭这么做,他还能理解,但谢凌和华似玉都是混老了社会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么做后果是什么?

  王主任似乎没看到他的担忧,说:“尚副总理身体一向很好,能按时休息,每天还能腾出半个小时的健身时间,只是最近心情不是太好。”

  尚副总理心情不好?金泽滔连忙闭嘴,领导心情要不好,你再细问,就轮到你心情不好了。

  王主任说:“现在京城天气转凉,金市长来京城,还要做好防冻保暖工作。”

  都开春了还防冻保暖,这股寒流显然是卢家仁案子刮来的,尚副总理,范家,铁司令就是煽风点火者。

  尚副总理对卢案犹为重视,多个公开场合他的表态都十分坚决,他应该是中央力主查处卢家仁的领导之一。

  金泽滔硬着头皮说:“来京城前,我特地多带了几件衣服,应该冻不着人。”

  王主任声音平静得象是自言自语:“何悦同志也在京城,夫妻本是一体,也要多关心关心。”

  金泽滔嘴里发苦,说:“谢谢王主任关心,何悦的衣服自然也带来了,明后天,方便的话,我会把衣服带到,总不能我自己吃饱穿暖了,让孩子他妈冻坏了。”

  金泽滔把他妈两字念得重了一个音调,发泄心中的郁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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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三十九章 寻妻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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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主任仿佛没听出他的话外音,唔了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此时,金泽滔才发现车子是朝着承天大街方向走的,难道要邀我进京海参观?

  王主任闭目养神,说:“正好同路,唐人俱乐部离京海不远。”

  金泽滔牵了牵嘴角,笑得很难看:“王主任,这是我搭过最高贵的便车。”

  王主任似笑非笑:“你好象很不乐意,心情不好?”

  我心情要好得起来才怪,自己压根就不想掺和进京城这趟浑水,早在第一次跟范主席见面时,他就有很清醒的认识,高层博弈,你死我活,胜则没他什么事,败则跟着倒霉。

  虽然卢家仁注定是惨淡收场,但谁能保证这中间没有波折,他和何悦两人捆在一起,也经不起这些庞然大物一个喷嚏的冲击。

  大春天的,让他给何悦送寒衣,金泽滔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他抖了抖眉毛,很想大喊停车,就当没搭过让人如坐针毡的便车。

  但当从后视镜看到浩浩荡荡的家人、朋友和下属,他唯有深深地叹息。

  身在此山中,谁都不是旁观者,你或许想明哲保身,但滚滚红尘来,何处无尘埃。

  王主任并无他意,就是要告诉你,不要逃避一些无法逃避的现实,或许,这就是王主任要选在机场跟他见面的原因吧。

  金泽滔坐直了身子,谦恭说:“尚副总理心情不好,我能好到哪里,只可惜小子身微力薄,不能为首长分忧。”

  车子很快就下了机场路,已经转入城市主干道,王主任严肃颔首。道:“位卑未敢忘忧国,年轻人就应胸怀天下,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心里都要装着国家和人民。”

  王主任调子拔得很高,金泽滔不知道他此后他要唱什么高调,一时间不敢开口附和。

  王主任说:“既然是你最先提出的军事港链。那就要有始有终,在你手中起,在你手中始,也在你手中终。”

  关于军港基地的事,王主任也只是一笔提过,金泽滔赴京参会时。王主任还曾陪同他一起到过国家计委,曾现场论证过该项目可行性。

  只可惜,人算不能如天算,南门港区建设此刻因为西桥立县的事已经支离破碎,项目一期工程还因为南门市政府分工不明,一直被范仲流主任压在手里迟迟不批。

  这起事,应该惹得王主任心里相当不痛快。如今,绕了一圈,南门港区建设项目变成了西桥设县申报项目,尚副总理应该也是反对范家插手第二舰队军港基地选址。

  如果说刚才让他给何悦送温暖,是王主任今晚找上自己的第一件事,那么现在让他从老范家取回军港基地的主导权,就是王主任的第二件事。

  金泽滔默默地点头,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京城之行的主要目的。王主任交代不交代,那也是铁司令的任务。

  王主任说完这两件事,就闭上眼睛打起盹来,直到从车窗看到不远处的街边那五个巨大霓虹灯大字,才知道,他已经快到了唐人俱乐部。

  王主任仿佛长了眼睛似的,说:“刚才我到机场送首长上飞机。全国人大会议即将召开,这是首长为出台经济改革要点所作的工作调研,越海落实中央宏观调控政策十分有力,还听说越海的干部任用新条例实施很成功。”

  金泽滔撇了撇嘴。落实宏观调控政策还跟首长搭上边,干部任用新条例跟尚副总理什么关系。

  金泽滔默默地点头,现在正是治理通货膨胀关键时期,全国一盘棋,在这个时候就十分考验各地的政治智慧,至于新条例,中央酝酿多时的党政干部任用新条例也于日前出台。

  王主任此时特别提到这两件事,无非是在告诉他,跟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是提高到政治高度的每个干部的责任,这或许就是卢家仁被查处的深层次原因。

  金泽滔下车后,王主任还特地下了车,跟金泽滔很正式地握手告别,金泽滔客气了一句:“王主任,这么晚了,不如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王主任摆了摆手,又坐回车里,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大红旗很快就没入夜幕中,金泽滔却奇怪,首长都下基层了,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却还在京城溜达,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

  作为香江客商,华似玉对京城和政治沾边的权力物特别敏感,比如车辆,牌照,华似玉和娄中江两人瞪着只能看到尾灯的大红旗,还在震惊中。

  眼前这座仍旧简约的十层楼宇,门前仍然逼仄,但外观看上去堂皇许多,顶上巨大的霓虹灯让人老远就能看到唐人俱乐部五个发光大字。

  墙体立面不再灰扑扑,而是换了玻璃幕墙,虽然整体仍不突出,但看上去大气了许多。

  跟旁边的京东宾馆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也算是在承天街上露了自己的脸,这张脸,将会和承天街上的京东宾馆、京城饭店等驰名中外的建筑物一样,每天笑迎八方来客。

  娄中江的腰弯得更深,小声地询问:“金市长,刚才这辆车是不是尚副总理的座驾?”

  金泽滔点点头,不以为然说:“是啊,尚副总理到外地考察去了,刚才是尚办的王主任,正好遇见,捎带了我一程。”

  金泽滔说得轻巧,但听在娄中江夫妇耳里,却不啻于滚滚天雷,王主任都走出了车门,他无意为自己保密,金泽滔也乐得借他的名头震震娄中江这对夫妇。

  京城唐人俱乐部,东源拥有一半的股权,金泽滔希望俱乐部的门脸,能一直矗立在天承大街上,随着今后俱乐部知名度的上升,娄中江夫妇可以对合伙人东源集团略无忌惮,但对自己这个牵线搭桥媒人想必有所忌讳吧。

  华似玉毕竟看过金泽滔和尚副总理上过新闻联播,震惊过后,也就释然,挥舞着两手,说:“金市长,现在俱乐部正式开张,正是按照你提的几点要求布局和装饰,希望你能满意。”

  风落鱼一直微笑不语,此刻袅娜着飘了出来,说:“金市长,各位,请随我来,我将一路给各位介绍唐人俱乐部的内部设施。”

  看着风落鱼将腰肢扭得跟水蛇般柔软,金泽滔更欣赏她现在终于清楚怎样做一个恰如其分的女人,那就是在合适的时候出现,说合适的话,做合适的事。

  这才是一个成功女人的成功蜕变,再历练几年,这个文化程度不高的酒馆老板娘,将会是集团的重要战将。

  金泽滔只是瞟了风落鱼一眼,却被旁边的李明珠狠狠地剜了一眼,让金泽滔有些莫名其妙,商雨亭干脆拉着他和风落鱼并排走着,两女孩才高高兴兴地左右挽着金泽滔的手。

  俱乐部的内部装潢一如既往的奢华,设施也是一脉相承的齐全,跟着风落鱼参观了四层,到了五层,就是通元酒店,四个金字招牌落款的还是铁林。

  或许普通人眼里,铁司令令名不彰,但出入俱乐部的非富即贵,铁司令的大名还是能震慑很多人。

  之后两天,金泽滔带着谢凌刘延平两人在民政部、海洋局等部委来回奔跑,何悦现在已经无法联系。

  金泽滔甚至都不清楚,何悦是否还在京城,或许她的调查组早已经远离尘嚣,躲在辽阔国土的不知哪个角落办案。

  董明华说已经跟范家联系过,让他耐心等候,金泽滔没有耐心候在宾馆里等待范家的召唤,今天约好和应司长见面,刚走出宾馆大门,大门口停着一辆奔驰警用车。

  凌卫国部长亲自驾车恭候在这里,金泽滔只好嘱咐了几句,让谢凌刘延平两人先去民政部赴约,自己一步跨上副驾驶室。

  两人直到出了一环,凌卫国才说:“其实今天我并不乐意载着你去青山园,坐了范家一回小马扎,你的脾气开始拗了。”

  凌卫国今天穿着便装,或许是长期习惯戴着警帽,让他的发际压得有些高,似乎十分不惯脑袋空荡荡的,开一会儿车,就摸一下脑袋。

  金泽滔却答所非问:“到了京城,已经第三天了,我至今没找到我妻子,凌部长,能给我发个寻妻启事吗?”

  凌卫国又开始摸脑袋,说:“何悦同志并不合适和你见面,现在正是办案的关键时刻。”

  金泽滔有些恼怒:“何悦首先是我妻子,然后她才是纪检干部,不管办什么案子也不能灭绝人伦吧?”

  凌卫国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何悦同志嫁给你前,她已经是纪检干部。”

  金泽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可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她还不是纪检干部,职责不是负担,工作不是一切,凌部长,你走火入魔了。”

  警车前挡了一辆灰不溜秋的面的,凌卫国大力地按着喇叭,面的司机探头就欲破口大骂,待看到按喇叭的是辆奔驰警车,连忙作了个敬礼的动作,迅速地将车辆靠边行驶,示意让凌卫国先行。(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章 将军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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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似乎都有些火气,金泽滔语气不善地说:“如果你要跟我说什么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你的警车就不应该超车。”

  凌卫国长长地吸了口气,说:“大家都把心情放平和一点,我承认,我急躁了。”

  任何人被一个案子折磨了大半年时间,心里都不会愉快,而且凌卫国每天还要承受着四面八方的压力,他的精神到现在能不崩溃,已经说得上强大。

  金泽滔认真看了他一眼,说:“职责不是负担,工作不是一切,凌部长,你现在的状态极差,再这样持续下去,你就会象气球被扎了一针,总有一天,它会呯地炸开。”

  凌卫国说:“现在卢家仁已经被宣布停职检查,金泽滔,我们已经别无退路,调查组所有人的弦都崩得很紧,如果办不出案,我们难以收场。”

  金泽滔嗤笑:“又不是你宣布的停职检查,你担心什么?适当地放松一下,既有利于调节状态,也不至于忙中出乱,急中出错,凌部长,现在你该担心的不是办不了案,而是应该担心哪个环节出错。”

  凌卫国默默地点头,金泽滔的建议也是肺腑之言,无功总比有故强,自己这个部长助理坐得并不踏实,出了差池,这顶帽子就要被回收。

  逐渐地,路上的车流渐渐地稀落起来,凌卫国说:“我会建议上级适当地给办案组人员减减压,何悦知道你在京城,合适的时候,我会让她跟你联系的。”

  金泽滔的心神却被周围环境所吸引,京城,特别是靠近中轴的人民广场四周,新旧建筑混杂,人员成分复杂。各类商贩比肩接踵。

  很难想象,天子脚下,路边商贩公开兜售窃听器,壮阳药、老军医的广告纸打得满天飞,环境秩序可想而知。

  广场旁边的胡同弄堂,更是鱼龙混杂,天南海北走江湖。讨生活的人们充斥其中。

  从车子进入青山园后,两旁的建筑物和道路就变得干净整洁,跟市中心相比,这里就一个词可以形容,一尘不染。

  甚至连路旁菜园里的一棵棵排列整齐的青菜,都是经过精心清洗过的。翠绿色的菜叶仿佛着了色似的。

  环境整洁,色彩明丽,空气都格外清新,心情也不由舒畅起来,盘山路上,行人稀少,从山脚行车到现在。金泽滔暗暗数了数,至少经过五道明岗查证盘问。

  从这个山路进去,山洼里,有一片别墅区,就是共和国党政军高级干部居住地,除了整洁,除了山顶上两支白塔,外表上看。这里和京城大多数山岭没有什么区别。

  进了青山园区域,凌卫国就很少说话,而是专注地开车,转过那一大片聚居地,车子并没有进去,而是转了个弯,继续往山上行去。最后一道岗,就一个警卫,凌卫国探头张望了一下,那个警卫没有要求出示证件。仅是点了点头,就直接放行。

  警岗过后,就是一个平坦地,地面用细石子铺着,停了几辆车,凌卫国将车子停下,刚下车,金泽滔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个面南的向阳坡,阳光明媚,但山风也大。

  岭口下方十米,一幢三层小楼,掩映在绿树中,看上去不象是新修的,环顾四周,这是视线所及唯一的一幢建筑物,想必就是范主席的居所。

  凌卫国说:“这楼原是警卫部队营房,范主席入住后,营房在山脊梁另造了一座营房。”

  两人正说话时,一个中年军人从山道上迎了上来,正是金泽滔见过一面的范主席的警卫秘书,他点了点头,招呼说:“凌部长,金市长,请跟我来。”

  进了门,金泽滔才发现,这是个标准的部队营房,三层楼房依山而建,东西两面围墙,院子是个标准的篮球场,楼房对面,一排四间伙房。

  营房外,辟了块菜地,更远处,有个小型的养殖场,不时还能听到鸡鸣猪叫,四周有果树环绕,范主席还真是好眼光,这幢楼自成体系,俨然世外桃园。

  一进门,就看到范主席坐在偌大的篮球场中间,前面摆了张茶几,四周围坐着若干人,其中就有金泽滔见过一面的国家计委范副主任和总后范副部长。

  范仲流主任头发稀疏,好象比自己大婚见到时又胖了一圈,但面色红润,衣着考究,保养得极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高官。

  范部长看上去寒酸多了,不但长得瘦小,而且一脸苦相,摘了帽子,灰白头发随风飘洒,蓬乱而干枯。

  范主席身后,一如既往地一左一右站着一老一小两个护士,年轻护士一看到中年军人后面跟着的金泽滔,眉毛就开始弯下来,象卧了一对柳叶,好看的眼睛也眯成月牙。

  金泽滔对这年轻护士挤了挤眼,呲了呲牙,年轻护士的眼睛就从月牙型变成一线天,这是他和范主席相处时唯一的乐趣。

  老人和少女站在一起,就好比枯萎的老树旁边栽着一棵新苗,金泽滔是个爱美的人,自然宁愿面对只露出一对眼睛的年轻护士,也不愿意面对弱不禁风的范主席。

  到了老人跟前,金泽滔就快成大风中的柳树,对谁都弯弯腰,鞠个躬,范主任还好,对他点了点头,范部长干脆将他当空气。

  最后,他朝范主席鞠了个大躬,说:“范主席精神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范主席腰腿上压了一床小棉被,指了指眼前的凳子:“坐!”

  金泽滔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坐小马扎了,只是他的屁股还没落座,范主席又开腔了:“岭上芭蕉雪打死,霜雪打死还有心,你看我这支老芭蕉有心还是无心?”

  这句话还是金泽滔上一回告别范主席最后说的,却被范主席记在心里,都说老人记远不记近,金泽滔还当他早已忘怀,谁料第一句话就问起这事。

  不知道范主席平时说话风格怎样,但每每和金泽滔对话时,总让他有语不惊人心不死的惶惑,金泽滔连忙抬起屁股,长者有问,无论他怎么地腹诽范主席的恶趣味,但起码的礼貌金泽滔从来不缺。

  金泽滔欠身说:“西窗一雨无人见,展尽芭蕉数尺心,风骤雨急,更见公心,范主席自然是有心的,一颗拳拳爱国爱民之心,天人可鉴!”

  金泽滔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话只要是官员就没有人不喜欢听的,尤其范主席,他现在每做一件,更多的是考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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