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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19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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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归来寻旧垒,这是小时候金泽滔翘首以待的喜事。
现如今,金泽滔已经很久没看到燕子归巢的热闹场景,回想起燕子喂食唧唧喳喳,雏燕学飞歪歪扭扭的欢乐童年,才发现,童年,已经成了回忆。
小海能把一首充满童趣的儿歌唱成撕心裂肺的摇滚,确实是是个伟大的创举,一曲唱罢,技惊四座。
顶顶被他抱在臂怀里,听得最真切,塞进嘴里的美味指头都忘记吸吮,两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瞪着小海发呆。
商雨亭怀中抱着的唱唱从小海一开喉,小眉头皱得让商雨亭心疼得心都快碎了,连忙用襁褓包住她的耳朵。
何父早早就把立立抱到隔壁的爷爷房间,避免立立幼小的心灵蒙上阴影。
小海得意地狼嗥两声,沾沾自喜:“瞧瞧,小顶顶都听得入神了,可见这我歌唱得是多么的委婉动听。”
商雨亭一跺脚,将唱唱递给老姑,上前踮起脚尖就去揪小海的耳朵,小海稍稍地脚尖一踮,商雨亭就够不着他的耳朵,只能举起拳头落雨般地打在他的肩臂上。
只可惜,商雨亭的粉拳,对如今长成狗熊一般的小海来说,就如同搔痒。
金泽滔十分担心,小弟金泽海都上大学了,怎么还没停止发育啊,这一学期似乎又长个子了。
商雨亭捶了几下,累得香汗淋淋,委曲得泫然欲涕,看得小洋、小忠、商念西等人都忍不住对着洋洋得意的小海摩拳擦掌。
小公主在老金家地位超然,绝不能轻侮,看到惹了众怒,小海只好矮了半个身子,好让商雨亭揪耳朵更顺手些。
商雨亭揉揉生痛的拳头,揪着小海硕大的耳朵,狠狠来回转圈,直揪得小海呲牙咧嘴。
刚刚还发呆的顶顶此刻却开心地咧着小嘴,咯咯欢笑,不住地舞着双手,象是在鼓掌欢呼。
商雨亭立刻破涕为笑,逗着顶顶吹弹得破的婴儿脸,顶顶一开心,痴心不改地拿出好东西要和姑姑共享,商雨亭虽然喜欢顶顶,但让她吮他那根沾满口水的手指,还缺乏勇气。
看到这一幕,金泽滔拉着金泽滔离开正堂客厅,转到隔壁的爷爷的正房,刚才爷爷进去的时候,让他来自己屋里,有几个客人需要他出面见见。
爷爷的正房很大,中间用木板隔成前后两进,前面为卧室,外面作会客室,专门用来接待昔日的老伙计。
用爷爷的话说,老金家今非昔比,他不能再象以前一样,抱个大茶壶到村里的大队屋就能打发一天。
现在爷爷自矜身份,一般场合很难看到他的身影,村里有什么大事,要老支书拿主意,都得跑爷爷的会客室里请教。
爷爷走的地方多了,见的人面广了,说话开始咬文嚼字,虽然避免不了在村里这些老伙计面前好自矜夸,但胜在爷爷见多识广,老金家也开始变得规矩多了起来。
老金家一门出了一窝子的大学生,大孙子金泽滔做了大官,现在都准备在西桥立县了,几个孙子都6续成了大老板,俨然一方大族。
再说,到了爷爷的会客室,好烟好茶不断,天气放晴出太阳的时候,搬张小方桌,摆在樟树下,置上几样小菜,喝上一盅,天南海北,神聊海吹。
在老金家总能听到外面听不到的新鲜事,比如,西桥立县,就是爷爷在这个会客室最早发布的,久而久之,爷爷的会客室也成了永丰村有身份的耆老才能出入的高档场所。
金泽滔和何悦携手进去的时候,爷爷会客室坐满了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何军和父亲都在。
爷爷站了起来,这些面生的老人也都跟着手忙脚乱站了起来,爷爷平静地介绍说:“几位大兄,这就是我家孙子,金泽滔,南门常务副市长,西桥立县的带头人,这位是我家孙媳妇何悦,何主任的闺女,现在是永州纪委副书记,很快就当局长了。”
爷爷说得平静,但难掩他眉宇间的骄傲,提到金泽滔两口子的身份,老人们的态度更加谦恭,爷爷说:“小滔,他们都是我们老金家分散在永州的同房长辈,他们准备编撰永州全族族谱,今天特地过来给我们南门一房上族谱的。”
金泽滔知道父亲一直在编撰老金家的家谱,从现存资料看,只能向上追溯到五代,金氏是个大姓,要是推本溯源,更是个庞大到令人崩溃的工程。
爷爷对这些同族大兄既不冷淡,但也说不上有多热情,可见爷爷只想做好自己这一房的金家老祖宗,并不想掺乎所谓的金姓族谱编撰。
金泽滔先是一个鞠躬,说:“各位爷爷辛苦了,金姓是个大姓,要想编撰完整的永州一地的金姓族谱,殊为不易,永丰村一房的金姓都在这个老宅院里,我们家人丁单薄,本房家谱到现在都还没有整理出头绪,实在无力参与编撰族谱,但我们愿意出钱资助。”
爷爷碍于情面,让父亲过来说话,摆明是很难婉拒金氏同辈族兄的请求,金泽滔快刀斩乱麻,割断了和他们的来往联系。
随着自己的地位不断提升,各种深山远亲都6续露面,再不刹住这股风,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这些金氏族人,血脉关系已经很淡,早出了五服,再加上平日素无来往,这个时候来金家攀亲,让金泽滔暗自警惕,出一笔钱能割裂和这些金家族人的联系,也不失为良策。
金泽滔的决定,一般就是金家的最后决定,爷爷眉开眼笑说:“小滔的提议不错,大兄刚才不是说,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么,我们金家人丁单薄,大家平时都很忙,族谱编撰就不参与了,我们出些钱吧,表表心意,至于家谱,刚才小滔也说了,等理出头绪再说吧。”
随着顶天立地两个胖小子的出现,老金家算得上是四世同堂,人丁也逐渐兴旺,这才是金家的头等大事,至于其他的,能不参与,就尽量避免。
第七百一十六章 等待时机
送走这些同族老人,庭院开始热闹起来,得知金泽滔已经归家,亲朋好友都纷纷携家带口,来老金家拜年贺岁,走亲访友。
东源集团已经成长为一个庞大的利益群体,每年年关,金泽滔出面召集集团高层年会,已经成为惯例。
现在集团运行已经进入轨道,金泽滔很少操心,年会已经从工作例会,逐渐成为旧友聚会。
大人们到金家宅院,除了感情因素之外,更多的是为了来年能有个更好的开局和发展,不论是为了集团还是个人。
孩子们到金家宅院,则更多的是为了好玩和热闹,当然还有金家厨房里的美食,以及客厅里精致的零食。
天增岁月人增寿,金家大院的中庭里,大人们长了一岁,老人们添了一寿,孩子们增了一齿,今年还添了好几口新丁,金泽滔的三胞胎无疑最吸引大家的眼光。
说是三胞胎,其实十分容易辨别,顶顶肥,立立瘦,唱唱声音象唱歌,大家都围着三兄妹品头论足,仨孩子似乎很享受大家的目光,咿咿呀呀地似乎急着开口说话。
金泽滔抱着林文铮的女儿正逗着玩,钟佑铃生了孩子后,体格更加的魁梧,京城劳模会议后就没见面的林文铮,看上去更加的弱不禁风。
金泽滔打趣说:“文铮,瞧你这身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你生的,都快瘦成什么样子,形销骨立的,佑铃,这个月子就不该让你来坐。”
钟佑铃性情豪放。笑得也很开朗,她说:“金市长,我坐月子时,大鱼大肉他跟着没少吃,但你看看。不顶用啊,吃下去的是肉,不但没挤出奶来,还不长肉,命贱,啥科学都拿他没办法。”
林文铮并不气恼。多年的高压统治,他不但习惯了钟佑铃的粗犷外形,也习惯了她没心没肺的豪放性情,苦哈着脸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金泽滔笑说:“文铮,你的办事处正式从产业办里分离出来,这是永州第一家县级驻京办事处。如今,你孩子也有了,再呆京城,就是浑噩度日,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回来。”
林文铮一向大大咧咧,不求闻达,但求富贵。说好听点,知足常乐,说难听点,胸无大志,再加上钟佑铃性格刚强,如果再在京城办事处混上几年,一块好钢也成废铁。
林文铮不以为然,倒是钟佑铃犹豫了:“金市长,孩子刚刚出生,家里还离不开文铮。要不,再呆两年?”
金泽滔摆摆手说:“佑铃,你也不想自己的丈夫象个米虫一样,躲在米缸里坐吃等死吧,文铮。我还记得你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你亲口跟我说过,当个税务干部是你一生的梦想,你发誓要做一个合格的财税干部,我想,现在是你回归财税部门的时候了。”
林文铮是他前生不多的几个好友之一,他们一起共事五年,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
林文铮重情重义,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坚守住他的梦想,今生,金泽滔提前为他按上一对翅膀,本来很期待他能展翅高飞。
但现在看来,历史的惯性竟是如此强大,经济及生活环境的优越,竟然提前摧垮了他的雄心。
钟佑铃担心地看了眼满脸颓废的丈夫,心里隐隐生起悔意,林文铮的变化,钟佑铃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很多时候,她或许有口无心,但正是这日积月累的强势,毁了他的进取之心。
“就是和你们打声招呼,做好心理准备,年后文铮就调回。”金泽滔呵呵笑着将孩子抱还给钟佑铃,东珠投资公司总经理吕信行抱着儿子过来了。
吕信行因为重婚案被处理,投身集团负责投资公司,至今和范萱萱合作的通源证券已经遍布环东珠城市圈,一举成为东珠证券行的龙头老大,这其中吕信行功不可没。
范萱萱明里暗里多次以高额年薪和范家权势威逼利诱,希望吕信行能为她所用,凡此种种都被他婉转谢绝,并曾多次跟集团及金泽滔建议,适当时机,或者收购范家股份,或者另起炉灶。
这个适当时机,就是金泽滔两年前成立通源证券的初衷,等的就是这个时机,目前,期货公司下属多个分公司,分别在东珠及其他几个城市落户,主要从事国债期货。
吕信行也认为,中国期货市场刚刚起步,国债是固定利率,风险相对较小,而国债期货又能促进国债市场的发行,能得到上层的支持,利于在混乱的金融市场生存,经过两年打拼,通源国债期货在业内也小有名气。
国债期货市场之所以在近年来逐渐火爆,主要是基于财政部调整国库券发行条件的公告出台。
公告称,在通货膨胀居高不下的背景下,政府决定将参照中央银行公布的保值贴补率给予一些国债品种的保值补贴,国债收益率开始出现不确定性,国债期货市场的炒作空间扩大了,但风险也大了。
金泽滔抱过吕信行的儿子,说:“一起走走吧。”
吕信行这是第二次参加集团年会,去年被正式任命为投资公司总经理,今年年会,金泽滔亲自打电话,他有事关集团未来几年命运的重要事项交代。
吕信行郑重说:“金市长,你说的199o年发行的5年期国债期货,也即527品种,于今年6月即将交收,现货保值贴补率明显低于银行利率,故颇受市场青睐,一向是十分活跃的炒作题材。”
吕信行的儿子长得十分粗壮,被陌生人抱着,不自在地扭着屁股,向着旁边对自己遭遇视若不见的爸爸挥舞着莲藕般的小手表示不满。
金泽滔一边安抚着孩子,一边说:“有消息称,财政部可能要以148元的面值兑付527国债,而不是之前大家预估的132元。但也有人持相反意见,其中以东珠万旗证券为代表,他们认为,财政部不会割肉掏出13亿元来补贴527国债,预计财政部将下调保值贴息。”
吕信行脚步慢慢缓了下来,说:“如果这样,这将是一场龙争虎斗,我敢肯定,如果消息属实,范萱萱的中经发公司一定会提前做多,而被业内人士称为中国证券三驾马车的万旗证券,一定会做空。”
说到这里,吕信行又沉思了一会,说:“去年底今年初,通胀率已经被控下调了25左右,众所周知的是,早几年通胀率一直居高不下的这三年里,保值贴息率一直在7至8的水平上,万旗证券有理由作出这样的判断,而且,万旗证券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金泽滔平静说:“另外,还有个消息,财政部将在月底向证监会移交国债期货交易的监管权力,交割前,财政部会向证监会移交了监管权力,并在新的监管条例还未出现前,公布消息,以此规避监管责任的风险和受到新监管条例制约的风险。”
吕信行失声惊叫:“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财政部确凿无疑是准备提高保值贴息率,按照8的正常贴息条件下,537将以132元兑付,而当市价在148元左右波动的时候,万旗证券将会联合其他公司,成为市场空头主力,而财政部下属的中经发已经得知上调贴息率的消息,将成为市场多头,这不可能!”
金泽滔笑说:“为什么不可能,财政部既然规避了风险,那么它就完全可能通过下属公司做一场多头,来弥补损失的13亿财政贴息,现在中央财政并不宽余,能有机会咬上一块肥肉,没有理由不做。”
吕信行面色微变:“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以万旗证券为首的空头主力疑问将成为这场盛宴的输血者,他们就不担心这样一来,会扼杀刚刚起步的证券业吗?”
金泽滔冷笑说:“证券投资,本来就是不确定的风险投资,从投资开始你就应该预估风险,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国库券的保值贴息应该与通货膨胀率的实际值相等,而在国际惯例上,大多数国家都取消了这一补贴,原因在于,国债购买者在购买时应当自行预见金融产品收益的不确定性,这就是风险。”
“根据规定,个人持仓不得超过3万口,机构不得超过5万口,最多只允许开4o万口,所以,只要万旗证券遵守游戏规则,最多让他们伤些元气,还不至于动及根本,所以,投资,最重要的是冷静和理智,不管你是赢还是输。”金泽滔补充说。
吕信行失笑摇头:“我还真是想多了,证券投资,考校的就是耐心和理智,这次回去后,我们就密切注视537国债的价格,只要市价有波动,我们马上建多仓,资金上希望集团支持。”
金泽滔划了划手说:“国债期货的保证金定为25,集团资金按照需要和规模无条件支付,期货公司严格按照游戏规则来,每个机构不允许超过四十万,但可以发动所有下属期货公司参与。”(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七章 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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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没有销烟,但杀声震天的战争,有人因此生,有人因此死,期货市场就是这么残,却是个巨大的机遇,成则一飞冲天。”
金泽滔将已经扁着嘴就差哭出来的孩子抱还给他,说:“这场混战,将会是证券市场的一场大决战,谁能在这场战火中胜出,谁就得永生,可以预料,等最终尘埃落定时,将引发投资市场的大洗牌,我们只求财,不求罪,所以,我再强调一次,严格按游戏规则办事,火中取栗,不是引火烧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们不干。”
孩子落回吕信行手中,立即眉开眼笑,拿着小胖手就去揪他爸爸的鼻子,吕信行瓮声瓮气说:“这几年,环东珠城市圈,我们的期货公司布线已经不落于证券公司,所以,通源投资有足够的实力避免犯规,这点,请金市长放心。”
金泽滔点点头:“这就好,节后通源投资就全力备战,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财政部预计会在二月下旬就公布537国债的贴息率,这之前必须完成建仓,我会让刘止惠全力配合你们。”
吕信行犹豫了一下说:“金市长,经过此役,如果我们能有有所收获,我建议,和范家的合作还是中止吧。”
金泽滔微笑说:“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我另有安排。”
吕信行多次提议回购范家的证券公司股份,借助范家势力在环东珠城市圈的证券公司布局已经完成。
再加上金泽滔和范家的关系逐渐微妙,金泽滔负责筹备西桥立县。和范家的冲突难以避免,虽然范萱萱不知道东源集团就是老金家的产业,但合作的前景并不让人看好,不如好合好散。
537国债事件,成为了中国证券史上的“巴林事件”,民间则将这一天称为中国证券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这场混战,万旗证券率领的多家做空投资公司临阵反戈。万旗证券瞬间亏空6o亿元,陷入孤军奋战的绝境。
万旗证券在最后八分钟做出一个疯狂举措,在手头并没有足够保证金的前提下,突然发难,违规操作开出近两8oo万口的巨大卖单,将537国债一举打到财政部公布的兑付价格之下,以稳坐钓鱼台的财政部中经发公司为代表的多头出现巨额亏损,财政部的算盘落空。
这场交易,以及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让国人看得眼花缭乱,扼腕长叹。
金泽滔一直认为,撇开该事件的是与非,发生这起证券史上最黑暗的一幕,说到底,都是制度漏洞和法律缺失。
不管该事件卷入多少人。不管这些人最后怎样的处置,这些都是中国证券交易市场规范化的必然代价,
但不管怎样。这些都不是金泽滔今天所要考虑的,小春花牵着小汉关,小帽帽腻着小柳叶,四个少男少女正朝着他走来。
长了一岁,小姑娘也渐渐地长成大姑娘,小汉关手脚利索,丝毫看不出他的两条瘸腿有什么异样,小帽帽两条长盛不衰的鼻涕龙终于不见。
两个男孩穿得都十分喜庆,头戴虎头帽,脚套虎头鞋。身穿大红袄,再加上两孩子生得粉妆玉琢,两女孩长得如花似玉。站在一起,就象两对金童玉女。
小帽帽见到金泽滔,弃了小柳叶,张着两臂,就冲金泽滔扑来,早早地叫开了:“爸爸,爸爸!”
帽帽长得敦实,金泽滔抄在手中都感觉有点沉,开心地说:“帽帽长大了,明年春节的时候,爸爸一只手都抱不起来喽。”
小帽帽搂着金泽滔的脸就叭唧叭唧地啃上了,亲完了,还伸手擦去了他脸上的口水,小汉关则仰着头说:“金叔叔,我考试得了第一名,还被评为三好学生,老师都表扬我。”
小汉关去年夏天终于实现了他走在阳光底下的梦,已经正式在小柳叶的母校浜海小学入学,看着他充满希冀,没有一丝杂质的纯净的眼睛,金泽滔不由得感到温暖。
阳光一样的少年,不管是在阴暗小屋的病榻上,还是在医院等待手术的病床上,总能用他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水晶般纯粹的心灵感染人,温暖人。
金泽滔眉开眼笑:“等会儿叔叔包你一个大大的压岁钱,得了三好学生的,叔叔都加倍地奖励!小汉关继续加油,明年再拿第一名!”
小汉关顿时笑魇如花,狠狠地点了点头:“金叔叔放心,我一定再拿个第一名。”
这是个有决心,有恒心,更难得还有爱心的孩子,金泽滔摸了摸他头:“明月有没有给家里写过信?”
小汉关很享受金泽滔的抚摸,将身子靠得紧紧地,说:“我姐每个月都写信呢,我哥就是个懒鬼,都是我回的信,我姐还夸我字写得好看。”
秦明月被卢海飞那个有点腹黑的革命军人凄子齐泳带到部队入伍,至今也有年余了,每个月初,都能收到她的来信,现在正在努力复习,准备考军校。
小汉关的哥哥秦朗,今天带着他的女朋友也拜年来了。
小帽帽看爸爸跟小汉关说得热火朝天,都把他给遗忘了,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大声嚷嚷请功劳:“爸爸,我也得了个好孩子的小红花,我爹爹说,相当于三好学生,我也要得大红包。”
小帽帽目前随着他父亲罗立茂在海仓入托,金泽滔笑得更开心:“好,帽帽也有,只要听话的孩子,读书用功的孩子,爸爸都给他包大红包。”
小帽帽冲着挽着金泽滔的柳叶说:“柳叶姐姐,我是好孩子,你不是好孩子。”
柳叶伸出小指头比划着不屑说:“我年年都得三好生,家里的奖状都快发霉了,穿开档裤的小不点,跟我比读书,你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有啊,不许叫我姐,知道不?一点都不晓事。”
小帽帽让柳叶给挖苦得面无人色,赶紧先摸了摸屁股,很快就洋洋得意说:“不叫你姐,难道叫你妈呀,我有两个妈妈了,不要妈妈了,我才不是小不点,我爹爹说,我现在是读书郎,我不再穿开档裤了,”
小柳叶就拼命去揪小帽帽的耳朵,金泽滔把小帽帽高高举起,不让小帽帽的耳朵被揪到,小柳叶恼怒金泽滔的偏心,就去拧他的胳膊。
金泽滔咧着牙喊痛,小柳叶就马上去揉他的胳膊。
在大家吵成一团的时候,小春花就一直站在旁边静静地看,淡淡地微笑,象朵养在深谷的幽兰,不管人间多么的喧闹,仿佛都跟她无关似的。
金泽滔放下小汉关,招了招手,小春花这朵幽兰就象突然间怒放,笑逐颜开直接往金泽滔怀里冲来,这个动作娴熟得就好象做了千百遍。
金泽滔连忙伸出双手将她抱住,然后,小春花就横抱在他的怀中,一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手挽着他的腰,也不理会正对着她呲牙咧嘴的小柳叶,眯上眼睛,那股熟悉的味道让她沉醉。
此时,却见小洋带着一群人从二进门进来,带头的正是谢凌,跟着他后面的都是金泽滔熟悉的东源老领导,老同事,金泽滔拍了拍小春花示意她下来。
小春花就象只猫咪般呢喃了一声,一动不动,柳叶正愁找不到理由扒下这只母树熊,见状十分主动地将小春花的手掰开,说:“行了,别再装死,你的市长叔叔来客人了,没皮没臊的。”
小春花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待落了地才施施然说:“市长叔叔,我考试也得了个第一。”
金泽滔愣了一下,小春花和柳叶同班,柳叶的学习能力是众所周知的,一向霸占着第一位置,从来就没失过手,却不料,才被小春花赶了两个学期,就超了过去。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天爷折磨了你一回,这就是后报,大约如此。
小柳叶脸蛋涨得红红的,难怪一向骄傲的柳叶刚才都没提自己成绩,她恼羞成怒,拧着小春花的脸恶狠狠地说:“你不说话又不会变哑巴,才得了一回第一,就要到你市长叔叔前显摆,我年年得第一,都没骄傲过,这次让你的,下次绝不留情。”
小春花毫不相让:“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小柳叶,你想做小帽帽的姨,那也得成绩盖过我,才有这资格。”
小柳叶不知是因为被小春花说中心事,还是因为恼怒,面红耳赤道:“我就知道,你那么拼命考第一,就不安好心。”
几个少男少女吵吵嚷嚷着走远了,将空间留给谢凌他们。
谢凌很正式地拱手说:“金市长,祝你新年愉快,万事如意,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这还是谢凌第一次看到金泽滔和一群少男少女闹成一团,阳光下,笑得就象个孩子,这时候,他才发现,论年纪,在场的人们眼中,金泽滔本来就是个小字辈,大孩子。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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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滔谢过后,微微鞠躬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各位都是我的老领导,老前辈,就一并向大家拜个年,祝大家事业顺利,家庭幸福。”
和谢凌一起过来的有赵东进、王奎良、沈英、刘永达等人,金泽滔拜过年后,一一和他们握手问好。
赵东进神情激动,拉着金泽滔的手连连说:“金市长,真是后生可畏啊,转眼间,西桥立县后,你就将领导着我们这些东源旧人建设新西桥,我们都很期盼啊。”
赵东进原为浜海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曲向东的得力助手,说起来,他被发配至东源任书记,金泽滔是始作甬者,赴任时他还对金泽滔满腹怨怼,但至今,什么恩怨都没有比金泽滔主导西桥立县来得现实。
金泽滔笑容满面道:“赵书记客气了,我现在就是革命军前马前卒,领导让我筹备西桥立县,我就努力圆西桥人这个梦,老领导,以后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啊!”
赵东进笑得虽然开朗,但踏足金家大院,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西桥立县,东源镇等临近西桥乡镇最受冲击,县里已经全面冻结这些乡镇的人事调整。
换句话说,如果西桥成功设县,东源等乡镇就可能划入西桥县版图,金泽滔领衔筹备组,前景看好,前途光明,他还担心金泽滔会客套地自谦一番,但无疑,金泽滔刚才这番话,让他心里踏实多了。
相比较赵东进,王奎良、沈英、刘永达就随便多了。王奎良和刘永达都是自己在浜海财税系统时的老领导,沈英在何健华提拔浜海副县长后,接替三水镇党委书记,是浜海唯一的女性一把手。
这三人和金泽滔关系一向不错,走得也近,金泽滔调离浜海后,还都保持着联系。
刘永达见到金泽滔。嘴巴就没合拢过,两只手握着金泽滔久久不愿放下:“泽滔啊,我就知道你行,这才几年呢,再见面时,我就需要仰视了,东源财税所的十九罗汉,一个赛似一个的厉害,就你们这个所长最没出息。”
金泽滔再次和达所长见面。心情也十分激动,当初如果不是刘永达主动让贤离开财税转到行政,金泽滔也不会这么快就任所长,说到底,都是达所长慧眼识人。
说起十九罗汉,金泽滔还有些恍惚。这还是当初财税局在东源财税所开展责任制考核试点时,自己在主席台上的玩笑话,眨眼间。这些都成为历史。
金泽滔还在感慨,刘永达一挥手,却见一大群身着笔挺财税制服的干部,整齐地列着两队,胡祖平、文元旦、尹小香、王得灶、李相德、王正浩、孙寒梅等老部下竟都赫然在列,林文铮也夹在其间。
这些人中,有好些人已经脱下税服离开财税队伍,如胡祖平,目前任东源镇副镇长,文元旦离开产业办后。调至白丰镇任副镇长,跟东源原镇长汤军贤共事,王得灶调三水镇副镇长。和沈英共事,尹小香调入南门财税局。
目前的东源财税所长李相德,副所长王正浩,孙寒梅,除了一些老同志,原来十九罗汉都差不多到场了。
胡祖平喊号:“向财税所两位老所长致敬,敬礼!”
胡祖平一声令下,大家都啪地立正敬礼,胡祖平等人齐声喊道:“所长好!”
下意识地,金泽滔和刘永达都不由挺直了胸膛,两脚并拢,举手庄重回敬,刚刚离去的小柳叶等孩子,都被这声穿云裂帛的齐喝所吸引,不知从哪又折了回来看热闹。
内宅里的一些长辈都纷纷拥出来观看,金泽滔看着这些旧属,心情难免激荡,大声喊道:“同志们辛苦了!”
胡祖平等人愣了一下,嘻嘻哈哈喊:“为人民服务!”
大家一阵欢呼,都纷纷拥上前围着金泽滔、刘永达问长问短,金泽滔招呼着站在不远处的小叔说:“叔,晚上有贵客,让厨房再开两桌!”
这些人都是胡祖平召集来的,本来想跟老领导拜个年就回去,没准备在这里留饭,胡祖平搔着头,不好意思说:“金市长,这不好吧,这么多人,还是下次有机会再聚。”
尹小香撇着嘴说:“不好意思也不早说,现在金市长都让厨房备饭了,才说不好意思,我看你压根就没想不好意思。”
尹小香说得又快又饶舌,听得胡祖平两眼直翻,金泽滔任所长时,两人为搭档,工作上能互相配合,但私底下,也不知是八字不合,还是怎么的,就是说不到一块。
金泽滔摆摆手说:“小香说得没错,既然到了我家,就别婆婆妈妈,今天这么多老领导,老同事在,仓促之下,饭菜不讲究,但喝酒一定要讲究,能喝酒的,都别客气,不醉不归啊!”
东源财税所,大多领教过金泽滔的酒量,说到喝酒,若是单打独斗,大家可能都不敢吭声,但十八罗汉斗地主,还真没把他们吓住。
尹小香首先跳出来:“金市长,说好了,你是老所长,咱们都是你的老部下,不挑别人,就和你单挑。”
金泽滔有点懵懂,这到底是单挑呢还是群殴?
小柳叶出来打抱不平了:“小香姐姐,平时看你挺有正义感的,今晚你这是要把滔哥哥往死里整,我坚决不同意。”
尹小香一把拉过小柳叶:“两个选择,要么跟你姐站一块,把这个万恶的滔哥哥打倒砸碎,要么你就跟人民为敌,遗臭万年,光明和黑暗,朋友和敌人,自己选择吧。”
小柳叶看了眼孤零零的金泽滔,又看了眼尹小香身后,一群跃跃欲试戴着大盖帽的的财税干部,明智地选择了住嘴,心里却一直好奇,不知道滔哥哥喝醉了是什么样子。
小春花坚定不移地站在金泽滔身边,一言不发,小帽帽拉着金泽滔的手,仰头说:“爸爸,小帽帽不做叛徒,小帽帽帮爸爸打坏蛋。”
说着还扭头问小汉关:“汉关哥哥,你是帮柳叶姐姐还是帮爸爸呢?”
小汉关是个老实孩子,此刻很苦恼地说:“我想帮金叔叔,可我不会喝酒呢。”
小帽帽凑近小汉关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我爹爹说了,我爸爸喝酒可厉害了,全世界的人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厉害,我们帮着数数就好了。”
小汉关迷惑说:“喝酒跟数数什么关系?”
小帽帽神秘地说:“我爹爹跟爸爸喝酒回家,每次都叹气,哎呀,数不清,数不清了,我问爹爹什么数不清了,我爹爹说,喝了多少酒数不清,倒了多少人数不清了,等会儿,你数酒瓶,我数人,怎么能数不清呢,爹爹真笨!”
小汉关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还会加减法,数酒瓶一定没有问题。”
小帽帽嘘了一声,说:“柳叶姐姐真笨,电视上都说了,做叛徒都没好下场,她还要做叛徒,我们偏不告诉她。”
小帽帽和小汉关自以为说得隐蔽的悄悄话,听在大人的耳朵里,都快成了高音喇叭了。
一向自诩聪明数她第一的小柳叶又羞又恼,噔噔过来,对着小帽帽的小屁股就是两巴掌。
远处观战的老娘却笑得两只老眼都眯成一条缝:“乖孙子,真是聪明又伶俐,不跟你爸爸一条心,难道还要帮外人。”
罗立茂却喜得一张猪腰脸上的器官全挤作一团,小帽帽腻他二爸爸,开始他还深深地失落,但现在听来,儿子一说起爸爸,必把他爹爹的话当作最权威的佐证,可见,在孩子的心目中,他亲老子还是第一位的。
金泽滔正待要说话,大弟小洋又进来跟他耳语说:“东源李支书他们一家人都来了。”
金泽滔只好先请赵东进书记他们先进中庭休息一下,幸好,家里专门辟了个房间做会议室,不然,这么多人还真坐不下。
等现场的人们散开,金泽滔才发现,内院的门廊里,笑吟吟站着一个方头大耳,满面红光,但头发霜白的老人,他的身旁却标杆般立着一个年轻人。
两人似乎已经站了很久,金泽滔一见,立即伸出双手,老远就招呼:“哎呀,卢镇长,失礼了,失礼了,来了也不事先告我一声,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这位老人正是东源镇老镇长卢荣归,后来受他堂侄卢勇的诬告金泽滔一案受牵累被处理,现在已经退居二线,提前过起了退休生活。
卢荣归跟着赵东进他们一起进来,刚才人多,他就远远地站在门廊观看。
昔日的金镇长,现在金市长,过两年,就可能是西桥立县后的第一任县长,这是一颗每天都在上升的政治新星,一时间,让他既感慨又迷惘。
金泽滔的热情超乎他预料,悬起来的一颗心也踏实下来,说:“不好意思,金市长,说实话,老头子我今天如果不是有事相求,还不敢上门。”
金泽滔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卢镇长,你要不来,那才真的是不好意思,来了,不管有事没事,就没有不好意思的道理。”
第七百一十九章 小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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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荣归被处理后,就一直深居简出,金泽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