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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1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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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和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及附属设施规划好。”
“港区这边,力群主任牵头负责,你这边压力较大,港务、航管、水文这些部门需要你统一协调,我希望短期内能拿到初步规划。”
“至于这个新经济发展方略,卢海飞执笔起草,具体你和力群主任商量着办,有什么困难的,请及时汇报,我们一起商量解决。”
下山后,金泽滔还深入了港区和道口分别现场察看,他只是提出大致的规划要求,专业的事情还要王力群、任家农组织专业人员论证。
此后数天,金泽滔就呆办公室里看材料,听汇报,王力群三人都被打发四处找数据,看现场,查资料,为完善金泽滔提出的新经济发展纲要寻找依据。
杜建学市长回来后,听到金泽滔汇报说,王力群主任加入新经济发展战略纲要的撰写小组,杜市长只是沉默了一会,说:“让他集中jg力,围绕新经济发展战略纲要,好好地发挥自己的专长,只要有利于这个纲要的制定,办公室的人财物一律倾斜,办公室ri常事务由裘星德协助管理。”
金泽滔暗暗叹息,杜建学说出这番话,王力群在办公室的政治生命基本结束,杜建学看上去宽厚大度,有时候如年轻人般激|情四she,实际上看人看问题,却极端的古板和功利。
几天相处,王力群给他的印象异常深刻,对工作充满热情和想象力,大局观和细节处理都十分到位,组织协调能力十分强悍,港口区的基础数据和初步规划方案,短短几天已经初见轮廓,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实干型干部。
反倒任家农,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和主管城建系统,却到现在都拿不出让人眼前一亮的规划方案,两相比较,让金泽滔对王力群犹为看好。
这一天,已经离他正式上班差不多一个星期,何悦终于来了电话,这对年轻人新婚即分别,一个星期没听到对方的声音,说不完的柔情蜜意,相互诉说衷肠,说到动情处,恨不得沿着电话线爬到对方的心里去。
何悦告诉他,吕氏叔侄案牵连之广,涉案官员背景之深厚,常人难以想象,当她说到此案甚至惊动中纪委,目前已经有线索指向京城重要官员。
金泽滔吓了一跳,按金泽滔的前世记忆,此时正是京城某重要领导失势被查处的前夜,难道这个貌不惊人,弱不禁风的套中人吕三娃,居然是这个举世震惊案的导火线。
以他那点可怜的对上层政治斗争的了解,金泽滔连忙告诫何悦,这种涉及到高层核心的政治漩涡绝对不是一个小小地方纪检干部能沾惹的,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让她一定要置身事外,千万不能置自己于危墙之下。
何悦还取笑说,以她的身份,也只是当听众的角se,这种大要案自然有上级纪检部门查处,不关她的事。
直到放下电话,金泽滔还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在政治面前,没有对与错,是与非,只有利益和利益分配。
我们现在只是一棵小小草,风吹草低见牛羊,大多数时候,草是牛羊的养料,有狂风暴雨刮过时,小草低低头,庞然大物有时反是你最好的遮风挡雨的庇护所。
金泽滔拼命回忆着套中人吕三娃的模样,自诩记忆力超人的金泽滔却惊讶地发现,在自己的记忆中,吕三娃只剩下一个别里科夫式的符号。
金泽滔还在感慨时,卢海飞推门进来,现在他的编制已经转入市府办,成了堂堂正正的市zheng fu办公室副主任,这是王力群主任在办公室主动经办的最后一件事。
自此以后,王力群退出了办公室ri常事务,他现在全副jg力投入到新经济发展规划纲要的规划和草拟中。
由王力群、任家农、卢海飞以及财税局翁承江等几个人为核心组成的,新经济发展规划纲要编写小组,也逐渐成了围绕金泽滔中心工作的核心团队。
卢海飞还没说话,门口有人大声喊报告:“报告金市长,公安局副局长柳立海向你报到!”
金泽滔招招手,让正站门口喜笑颜开的柳立海进来,柳立海往里一闪,后面还站着一个挤眉弄眼的年轻jg察,穿着一身皱巴巴的jg服,怎么看都象个混迹在市井街巷的痞子流氓,正是小混混出身,现在却是正儿八经人民jg察的李明堂。
李明堂胸一挺,脚跟一并,啪地行举手礼,有模有样地学着柳立海喊道:“报告金市长,公安干jg李明堂向你报到!”
金泽滔很长时间没见他了,乍一看到他,还是让人有些惊喜,走了过去,绕着李明堂转了两圈,还抡拳砸了砸他厚实起来的身板,点点头说:“不错,有点人民jg察的样子,好了,别装了,找地方坐吧。”
李明堂一放松下来,整个身形就垮塌下来,还不住地摩挲着刚才让金泽滔砸过的胸口,嘻皮笑脸拱着手,装模作样说:“滔叔,你老人家大婚我都没能前来恭喜,新任市长我也没能前来祝贺,小侄今天特地前来一并恭喜,祝贺滔叔新婚大喜,升官大发!”
现在李明堂称呼比自己还年轻的金泽滔为叔,却是丝毫也没有了当初的尴尬,随着金泽滔身份的提升,金泽滔有意无意间流露出来的领导气度,往往让人忽视了他的年龄。
金泽滔摇了摇头:“你就是当了局长,也是没个正形,行了,你也恭喜过了,这段时间的全封闭集训还是不能去了你一身的泥腥味。”
李明堂也不生气,嘿嘿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叫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饮水思源,我即使当了公安部长,那也是从东源街头出来的小混混,是滔叔你当头棒喝打醒了我,也是你一脚把我踹进了公安队伍。”
金泽滔仔细打量着李明堂,这话虽然说得有些夸奖,但能从他的嘴里说出这番话,还是让他有点刮目相看。
柳立海直接惊呼:“不得了啊,关了大半年,都能拽起古文了,士别三ri啊!”
李明堂有些得意地笑了,在这大半年的全封闭集训里,李明堂确实下了苦功夫,除了学习公安专业知识,他还磕磕绊绊地阅读了不少书,也算是开卷有益,斯文起来,还能说上几句有内涵的文明话。(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肮脏女孩
(九月了,孩子们都6续开学,这个季节里,风筝可以高飞,菊花开始泛金,大闸蟹正是最肥,月亮将是最圆,潮涨潮退最急,经过一个最热夏天的熏烤,想必会更期盼清凉好个秋!鞠躬恭祝订阅了本书的,投了月票推荐票的,打了赏的,写过书评点过赞的诸位书友大大,秋安!)
李明堂聊了会闲话,忽然拍着腿说:“忘了一件事,浜海酒厂重新上划地区管理,厂长王慕河听说还被地区二轻局评为年度优秀厂长,传闻地区局还准备将他高配副局长,级别上,都快跟你齐肩了。 1en2&nb ”
金泽滔眨巴着眼睛,幽幽地盯着虚空,一言不发,李明堂和柳立海都清楚他和王慕河的恩怨,金泽滔一直认为在王慕河的身后,除了千疮百孔的浜海酒厂,还有死得莫名其妙的王爱平,和最后离奇失踪的王爱平的堂弟王宗数。
在这些事件中,金泽滔坚信,一定有一根无形的线索串连着王慕河和王家兄弟,但至今,柳鑫都没能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王慕河和王家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立海忽然说:“王慕河即使关系上划到地区,你还是很难直接对付他,和浜海酒厂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喜贵批发部,可能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金泽滔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喜贵批发部的陈喜贵虽然横僿不文,铜臭熏天,但其身份却不可少视。一边是市委陈铁虎书记的本家堂侄。一边是现调省人大的原行署专员叶春定的乘龙女婿。
叶家骄女叶宝玲被金泽滔排挤出财税系统。已经让人非议,如果再去触动陈喜贵,不要说陈铁虎,恐怕连温重岳都会出面干预。
金泽滔摇了摇头,摒弃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说:“喜贵批发部一直合法经营,照章纳税,我们没理由去查他。算了,王慕河的事也不急在一时,对了,你们局里还没有选配局长吗?”
柳立海笑说:“有罗立新政委代行局长职责,并不影响南门公安局的正常运转,只是说起来有些脸上无光,堂堂南门市局,连个象样的局长人选没有。”
金泽滔感叹道:“罗政委压力很大啊!”
几乎同时,柳立海也感慨说:“罗政委压力很大啊!”
柳立海和金泽滔相视一笑,罗立新的压力一方面来自陈铁虎。市公安大楼被陈铁虎列为重点工程,原设计方案被全盘推翻。陈铁虎要求,公安大楼,必须建成南门市的新地标建筑。
罗立新悲惨了,修改图纸意味着原来好不容易跑下来的一套程序要重新跑一遍,修改图纸还意味着大楼的预算要成倍增加,就是按原设计图纸,公安局都不堪负担,现在这预算成本增加,公安局还不鸡飞狗跳。
公安大楼工地这个无底洞每天需要大量资金填充,罗立新疯了似的到处找钱,根据金泽滔的建议,罗立新把机关干部都撒了出去,并将收费罚款和干部业绩和个人收入挂钩。
一时间,干警积极性高涨,饭店、旅馆、娱乐场所到处都是便衣公安的身影,市局最近出警效率和服务态度都大大改善,只要有黄赌毒的举报,五分钟必然赶到。
开始群众还额手称庆,南门市局知耻后勇,这是人民的福音,但很快,当警察频频破门而入,出现在居民私人住宅抓赌扫黄时,群众开始怨声载道。
金泽滔告诫说:“愈是这个时候愈要沉得住气,不要眼红这些乱收费、乱罚款带来的福利待遇,沉下身子,踏踏实实地干几件让人民群众叫好的事,比什么都强。”
柳立海点头说:“我分管治安这一摊,正常合法的收费就足以解决干部职工的福利待遇,大家都能心平气和,最近,联防队这个受人非议的机构,也按照你的建议被撤销,成立了治安大队,原联防队员经重新考核,择优录用上岗。”
金泽滔高兴说:“社会治安和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只要社会治安抓扎实了,抓出成效了,就能减少很多恶性案件,这才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大好事。”
说到社会治安,柳立海有些呆板的面孔也生动起来,道:“目前全市性的群防群治,治防结合的社会治安综合管理模式已经初步建成,市区各街道,乡镇各村,都纷纷成立了治安组,由我们治安大队帮助开展治安巡逻,群众反应良好,各种社会治安案件同期相比大幅度降低。”
李明堂挺着胸膛,很随意地说:“柳局,你要看得上我,调我过来给你打打下手行不?”
李明堂热切地盯着柳立海,眼角余光却瞄向金泽滔,李良才在他来之前千叮万嘱,一定要想办法调到金泽滔身边工作,麻子局长虽然挺关照你,但你是金市长的心腹嘛,不到他身边工作哪能算是心腹。
李明堂经过半年的全封闭集训,去了很多痞气,反思以前的所作所为,开始有了自己的追求和人生目标,算是从里到外的脱胎换骨。
自己能为柳鑫所用,那还不是看在金泽滔的面上,真以为自己抓了个逃犯就是犯罪克星,那就是脑袋进水了,李家只有紧紧靠拢在金市长身边,那才大有前途。
金泽滔微微一笑,柳立海说:“我是没意见,只要你能说动柳鑫局长放行,我一定接收。”
李明堂啪地立正敬礼:“谢谢柳局长的关照,不用柳鑫局长放行,集训班学员由地区公安处统一调配,我没回浜海报到,现在还是自由身,只要柳局长在这上面签个字,就是你的兵了。”
说罢,从口袋里摸出一份受训干警统配表,只要接收单位签个字,盖个章,就可以过来上班。
柳立海看得目瞪口呆,金泽滔乐了:“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啊,立海,这回你被他绕进去了。”
柳立海愣了一下,笑骂:“还真是士别三日啊,都学会欲擒故纵了,不错,不错,有长进了。”
三天后,金泽滔带着王力群、卢海飞及翁承江,在胡飞燕市长陪同下,赴市教委听取全市教育基本情况汇报,之后大部队转向南门一中,实地考察教学环境。
南门一中作为永州老牌完中,历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吸引了很多优秀老师和学生到这里就业和就学,站在学校汉白玉拱形大门口,扑面而来的都是岁月沉淀的历史厚重感和浓郁的校园文化气息。
从大门看进去,能一眼看到大门直进照壁上镌刻着的八字校训:“博学笃志,切问近思”
学校门口,已经恭恭敬敬地站着一排校领导和两列学生组成的欢迎队伍,金泽滔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胡飞燕在旁边说:“近五年来,你是除我之外第一个来校考察的市领导,校领导把欢迎仪式搞得正式点,也是情有可愿的。”
金泽滔笑笑说:“只要不影响同学和老师们正常的教学秩序,也能理解。”
两人说话间,正准备走向迎上前的校领导,金泽滔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的目光看向门口,校门口的墙边石阶上,坐着一个面色腊黄,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小女孩。
小女孩两只乌黑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一本破烂的没有封面的教科书,腊黄的脸庞还涂着黑黄的污泥,穿的是一双露出两只指甲里都是污垢的大脚趾。
这个从上到下都散发着汗腥气的肮脏女孩,唯一干净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校门口排列整齐的学生。
金泽滔停住脚步看了一眼,旁边有保卫模样的干部正要冲上前去驱赶,金泽滔摇了摇手示意他让开。
小女孩大概看到有人注意到她,刚刚还看得出神的她慌乱地闪避着金泽滔的眼光,只是她想撑着胳膊起身时,却无力地整个身子扑在台阶上,就是在她摔下时,那只手还是紧紧抓着破烂教科书不愿放手。
金泽滔没有伸手去扶,这是一个和秦汉关一样,倔强而又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孩子,小女孩终于撑起了身子,看着金泽滔有些惊慌说:“叔叔,让我先歇歇,我马上会离开的。”
金泽滔蹲在地上,看着她那只抓书的手,皴裂着一道道被泥污镶嵌的血污口子,这是一只怎样的手,最劳累的老农都不会有这样一双跟秋风中开裂的树枝一样的手。
金泽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柔和:“小妹妹,你病了,要不要叔叔送你去医院?”
小女孩霍地坐了起来,眼睛警惕地看着金泽滔,倔强道:“我没病,我只是累了,我不去医院。”
金泽滔一声叹息,正想说话,刚才那个保卫模样的干部在旁边说道:“这个女孩就住附近村里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里坐一会儿,我们怎么劝,她都不会理会,送她吃的喝的,也不会接受。”
金泽滔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女孩头一歪,避开了他的手,却强撑着准备站起来离开。
金泽滔连忙退开一步,晃着手说:“你累了就多坐一会儿,没人会赶你离开,你看,我离开了,这里专属于你。”
金泽滔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回头,前方大门两侧排列的学生开始奏乐,校长等校领导也迎了上来,电视台的摄像师和记者开始忙碌起来。
此时,金泽滔却看到那女孩很快就目光投向了那些衣衫整洁,弹奏着各种乐器的学生,眼里闪烁着亮光,远看,象太阳,象星星!(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大义女孩
这应该是个失学女童,或者因为家庭困难,或者因为身患疾病,不能正常入学,他找各种理由安慰着自己,很快就投入学校的欢迎仪式。(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校长是个精明的年青人,精力充沛,热情洋溢,说着得体的普通话和客套话,金泽滔和迎候的校长副校长们寒暄了几句,转而看向奏乐的学生,仪仗队的同学们一边骄傲地吹奏着乐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金泽滔这个年轻的市长。
这个时候,金泽滔忽然发现在这些学生中,还夹着亭亭玉立的柳叶,她那副从不离身的黑边眼镜,不知什么时候给摘了下来,看上去更显青春和美丽”“。
金泽滔对着她微微一笑,柳叶夹了夹眼睛,抿着嘴吃吃地偷笑,大概她pangbian一个女生注意到了柳叶的异样,低声问了一句,柳叶只笑不语,惹得那女生翻着大白眼不理她了。
南门一中作为省重点中学,一直是柳叶向往的学校,这个学期,她如愿以偿,磨得柳鑫终于松了口,她才在这个夏天转学到南门一中上学。
校长请金市长一定要说上几句,此时学校正好下课,爱热闹的同学们将金泽滔、胡飞燕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金泽滔只好清清喉咙,年青校长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手提扩音喇叭,还鼓动说:“下面我们请金市长给同学们讲讲话,金市长还兼着市财税局长,我们学校能有今天的条件和环境,全赖金市长的支持,大家热烈欢迎!”
同学们都啪啪地大力鼓掌。在现在这个信息封闭的年代。市长来看望大家。还要讲话,足以令他们激动得忘乎所以。
金泽滔说:“七前年,我是个高中生,十年前,我是个初中生,跟大家一样,喜欢看热闹,学校来个陌生人。都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其实,我跟大家一样,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
学生和老师们都开始议论,有些脑子灵活的开始计算起这个年轻的市长现在多大了。
或许几年前,金市长跟大家一样,是个小人物,但现在,堂堂副市长,对现在的同学们来说。是个需要仰望的大人物了。
金泽滔说:“每个人都有一个梦想,无论他是聪明还是愚昧。无论他是高贵还是低贱,无论他是美丽还是丑陋,梦想从来没有远离我们,南门一中,她是这样一个地方,她既是很多在大门外面徘徊的孩子们的梦想,又是实现同学们梦想的地方,我们爱她,是因为她最接近梦想!”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大门外那个肮脏女孩的方向,正巧看到小女孩纯净的目光看向自己,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年青校长带头鼓掌,其实不用校长暗示,同学们都噼噼啪啪地鼓起了掌,金泽滔的演讲,比听得都快耳朵生茧的校领导讲话要生动得多。
金泽滔微笑道:“我们爱一中,我们更要珍惜一中,珍惜这里的一草一木,珍惜这里的每一天,珍惜身边的同学和老师,当有一天,我们长大了,离开这个校门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在这里,我们一起欢笑,一起吵闹,一起笑,一起哭,在这里,我们将会留下回忆,留下青春,留下友情,甚至偷偷地留下爱情。”
同学们哄地大笑起来,年轻人,向往一切未知的东西,包括爱情,年青校长有些不自然地陪笑。
金泽滔摆了摆手:“我说爱情,不是鼓励同学们早恋,异性互有好感,这是天性,同学们更应该去爱护,不要让幼稚的早恋,毁去我们的梦想,所以,若要大声地说爱,请到大学校园去说,努力吧,大学的大门就在前方向你们敞开!”
南门一中,是永州大学升学率最高的学校,基本上应届毕业生有八成以上能考上大学。
金泽滔零零碎碎地说完这番话,就关闭了喇叭,然后在校长的带领下,往行政楼走去。
金泽滔寥寥数语的讲话,却令得这些学子们一直把它连同梦想,带入各自的人生,若干年后,从这里出去的同学们,回想起当年金市长的讲话,还会深情地对身边的女友说,金市长当时都鼓励我们珍惜爱情,所以我们一直走到今天。
据说,这几届彼此有好感的同学们最后恋爱成功的比例是历年最高的。
在学校座谈中了解到,类似南门一中这样的名校,缺的不是资金,不是生源,也不是师资,而是制度,南门一中的校长都兼着教育局副局长,不受地方乡镇的制约。
而其他学校,因为经费受制于乡镇财政,他们的校长及教师的人事权都掌握在乡镇手里,教育资源的配置权掌握少数人手中,导致了学校不正之风的蔓延,扰乱了正常教学秩序。
从会议室出来,一直沉默不语的胡飞燕说:“说到底,出现这样的状况还是因为财政资金贫乏,如果市财政壮大了,乡镇中小学的经费和工资由市财政统包了,那么,我们教委就能顺理成章地收回学校的人事权。”
金泽滔感叹说:“教育要发展,就要逐步松开教育身上的制度束缚,明年分税制财政体制改革后,市财政的可用资金会进一步增加,届时,如果可能,我们市财政会逐步加大教育的支出,教委可以先动起来,向市委市政府提出改革教育人事制度的提议,我们一起努力,我相信,一定能为南门未来的教育事业腾飞找到一条合适的路。”
胡飞燕十分激动,教师出身的胡飞燕,一直从事着和教育有关的职业,视南门教育为性命,对南门教育事业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她有些忘形地拥抱着金泽滔,连声说:“谢谢,谢谢,南门的教育事业,需要有开明的领导来扶持推动,人们在大谈gdp的时候,都忘记了,只有教育,才是南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长期在永州全境处于领跑地位的项目。”
在pangbian聆听两人交谈的其他陪同人员,都不由为一样热爱教育事业的两位市长鼓掌欢呼。
胡飞燕松开金泽滔时,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有些自嘲地笑笑,但脸上一闪而逝的红晕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金泽滔理解地对着胡飞燕说:“南门教育,是一块品牌,更是一张名片,我坚信,胡市长,你对南门教育作出的贡献,必为人们所传诵。”
出来时,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很多学生围着金泽滔等人前呼后拥向大门口涌去,柳叶背着个卡通双肩包,蹦蹦跳跳着向他奔来,后面还跟着鼓乐队的好友女生。
金泽滔招招手,柳叶毫不避讳地一把挎上他的胳膊,跟着柳叶的那个女生差点没把眼珠子瞪落在地。
难怪在门口的时候,她偷偷地和这个帅气的市长眉来眼去,原来本来就相识。
金泽滔溺爱地拍拍她的头,对身边的胡飞燕市长说:“这是我在浜海一个同事的女儿,柳叶,很自律的一个小大人。”
柳叶吐着舌头招呼:“胡市长好,我们同学都知道你,学校的校史室还挂着你的大照片。”
金泽滔吃了一惊:“原来胡市长和一中还有这个渊源啊。”
年青校长笑着介绍:“胡市长和我们一中有着不解之缘,在一中读完中学,在一中任教,在一中任校长,最终从一中出去。”
走在操场上,金泽滔张望着大门,此时,已经看不见门口那个肮脏女孩,也不知她现在离开了没有。
柳叶是个鬼精灵,看他心神不宁的样子,就猜到了他一准记挂着大门口那个小女孩,说:“这个女孩子,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是附近村里的,说起她的遭遇,很令人感佩,我们老师还将她作为激励我们努力学习的榜样。”
pangbian的女生也唧唧喳喳地说着:“她姓沈,大名沈春花,家里有三个哥,她三个哥都是从我们一中出去的,现在都上了大学,家里还有个继父瘫痪在床,上面还有爷爷奶奶。”
金泽滔问:“她妈呢?”
柳叶有些伤感说:“她亲妈早跟人跑了,听说最近带信过来,让人接她出去,但她硬是留了下来,继续支撑起这个艰难的家庭。”
年青校长补充说:“她曾经在我们学样念了一学期的书,后来家庭负担重了,她就主动提出辍学在家,照顾继父和爷爷奶奶,还要负担她三个哥哥的学杂生活费,就靠着几亩责任田和自留地,养活了一大家子人。”
金泽滔有点难以置信,就他刚才看到的这副孱弱的小身板,不知道是什么信念,让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竟然支撑起了这个大家庭的天空。
金泽滔有些不愤说:“将这个家扔给一个这么小的一个女孩,这三个哥哥还能安心在外面读书?”
年青校长长长地叹息:“我们老师还家访过她的家庭,他们三个哥哥倒是都争着要退学留在家里,但小女孩却是哭着闹着不愿意上学了,我们也没办法,她原来所在的班级还发过一次捐款,但对这个家庭而言,这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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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滔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是说,这个女孩,竟然跟这个家庭没有一丁点的血缘关系?”
柳叶摇着他的胳膊说:“是呀,沈春花还是最后改的沈姓,其实她与这个家庭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只是一个连户口都没有的继女。(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金泽滔内心深处一根心弦,蓦地为这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折断,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或者说精神力量,支撑着她日复一日地为这个没有尽头的家庭奔忙。
金泽滔疑惑地问:“这个女孩身体不太好吧,刚才看到她坐在校门口,连起身都困难。”
年青校长不知道说什么好,旁边有个女生大声说:“我知道,她是我们村里的,她准又去卖血了,他们家为凑几个哥哥的学杂费,家里有点值钱的全卖光了,小春花为前面两个哥哥还虚报了年龄去血站输血赚营养费,最后才凑齐了路费和学杂费,她小哥今年刚考上大学,离家的时候,就穿着一身夏衣,估计又是瞒着家里人去输血了,要为小哥凑一笔冬衣的钱。”
现在上大学还没有天文数字的学费,但就路费和学杂费对贫困的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在这个大义女孩的背后,是一个血和泪的故事。金泽滔再也停不下脚步。就他刚才看到的女孩孱弱的身体。能不能捱到家都是个问题,不要在路上出什么事才好。
他拉着小春花同村的女孩,转头对卢海飞说:“快让海山发动车,我们送她回家,不要出什么事。”
旁边的胡飞燕也说:“我跟你一起去。”
在学校门口,他甚至都来不及跟校长们告别,就匆匆踏上前驾室,在那个女生的指点下。车子一直向她们村子方向慢慢地边寻边走,金泽滔的脸色却渐渐地苍白起来,冥冥中,他总感觉这个女孩面临着什么灾祸似的。
金泽滔说:“加快速度吧,不要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前方路口传来一声刺耳的急刹声,然后听得一声巨大的砰的声音,有人在尖叫:“撞死人了,车子撞死人了!”
金泽滔的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都仿佛被抽了气似的。软搭搭地提不起半点劲,在车里人还在迟疑不定时。金泽滔却蓦地象打了强心针般没跳起来,坐在前驾位置的他举手猛敲方向盘上的喇叭,大声对着还在短暂失神的邱海山吼道:“快开车,你妈的发什么呆!”
邱海山一醒神,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箭一样地冲向出事路口,没等车子停稳,金泽滔就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从车上跃了下来,前面围着大群的路人。
金泽滔粗暴地推开围观的人群,只见中间道路,一辆白色的小车横在路中央,很眼熟的牌照,在车子五六米开外,一个小小的身影一动不动地卧在路肩上。
金泽滔看着这个五颜六色的瘦小的身影,心渐渐地沉到谷底,那件五颜六色的旧衣裳不是这个衣服有多花俏,而是补丁打补丁的重叠在一起的混乱的色彩,此时,这件衣服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花,又添了一种色彩。
在金泽滔的眼中,这堆旧衣服仿佛包裹的不是生命,而是一个精灵,此时,他只想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巴掌。
从重生到今天,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他仿佛受着冥冥的引导,来拯救这个精灵似的,就连上天,都不愿看着这朵有着最绚丽色彩的生命之花凋零。
明明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他只要稍微地交代一下,就能避免这个意外,但此时,却因为自己的漠视和大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亡。
莫名的痛楚让他只觉得胸肺里氧气瞬间被抽离,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才能不让自己窒息。
金泽滔几乎没有停顿,直接奔向小女孩,甚至都来不及看上一眼那肇事车主。
小女孩一动不动,仰天躺着,两只手还紧紧地揣着那本掉了封皮的教科书,从那本翻开的书页里,掉落两张轻飘飘的纸片,上面沾满血水,一张是汇到东珠的邮局汇款单,一张是血站开具的献血证明。
小女孩的嘴角不断地往外吐着血沫,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两只眼睛无神地看着虚空,金泽滔一把抄起女孩,仰天痛嚎着:“老天,老天,你开开眼,不要让她离去!”
他跌跌撞撞地抱起女孩便往人群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问:“医院在哪,医院在哪?”
王力群在前面开路:“前方不远就是永州医院。”
金泽滔扭头正好看见胡飞燕气喘吁吁地挤进人群,说:“胡市长,你通知一下医院,让他们作好急救准备。”
此时,白色小车的前车门打开,里面踉踉跄跄地跑出一个三十出头,手脖子上套着一条麻绳般粗大的金手链的人,醉醺醺地骂骂咧咧道:“妈的,谁赶着挺尸,没看到爷车子过来了,还挡爷的路了,撞不死你!”
此人正是前不久金泽滔还念叨起的喜贵批发部的老板,陈喜贵,在陈喜贵的身后,哆哆嗦嗦地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这个女人大约被吓坏了,上下两排牙齿都咯咯地叩击着,说不出一句囫囵话:“陈陈……总,你你你……撞死……人人了!”
陈喜贵一瞪眼,不以为意道:“死了拉倒,陪了钱回家跟你睡觉。”
无耻的人见多了,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围观的有人谴责,有人骂娘,有人捋袖揎拳,陈喜贵却大声嚷嚷着:“南门地头,看谁敢动我,再说一句听听,看我回头不削死你!”
有认识陈喜贵的窃窃私语:“他不就是喜贵批发部的陈总吗?他叔可是市委书记铁老虎,不是咱们平民百姓能惹得起的。”
刚才还摩拳擦掌的都偃旗息鼓了,铁老虎陈书记,谁能惹得起?
金泽滔抱着小女孩正从他身边经过,二话没说,一脚往陈喜贵小肚子上蹬去,金泽滔头也没回,却是对正赶上来的邱海山咬牙切齿说:“抓住他,抓住他,通知柳立海,让他赶紧过来,保护好现场,出了人命,我就要他偿命。”
陈喜贵被金泽滔踹了小肚子一脚,当场就吐得稀里哗啦,这一下子就把肚里的酒精吐出一半,脑子一激灵,看清了环境,暗骂了声,真倒霉,喝个酒,都能撞死人,还碰到金泽滔这颗丧门星。
邱海山在做驾驶员前就是横行乡里的打手,眼里只有金泽滔的话,哪还管你什么陈书记不陈书记,嫌陈喜贵脏,直接揪着陈喜贵的头发象拖死狗一样地往外拖。
陈喜贵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求饶:“兄弟,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放了我,一切都好说,我赔钱,赔钱还不行吗?”
人群这时候,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人围着邱海山呐喊:“揍死这龟孙子的,揍死他,揍死他!”
邱海山把陈喜贵往喊得最凶的那人扔去,说:“你要揍死他,我绝对不拦,揍死后,我还帮你跑路,你干不干?”
那人嘿嘿笑着一个劲往人群里面缩,邱海山不屑地啊呸了一声:“麻麻的,当老子傻啊,揍死这龟孙子的,我还要吃官司,有金市长盯上,他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还有一群人则跟在金泽滔后面,一路向医院狂奔而去,有看热闹的,有真正关心这小女孩的,也有想目睹市长救人的。
刚才坐在胡飞燕车子过来的电视台记者,气喘吁吁地边跑边问:“金市长,女孩还有没有气?能不能救活?”
金泽滔象看白痴一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理都没理,卢海飞赶紧把记者赶得远远的。
此刻,小女孩似乎停止了自语,金泽滔一只手忙乱地擦拭着她的嘴角,脚下机械地向着前方的医院狂奔,这血水却象是溃了坝似的,怎么抹都抹不净。
女孩瞳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