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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1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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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引不起传播者的兴趣,自苏子厚厅长离开永州后,金泽滔似乎不约而同地被人遗忘。

  这个时候,不但没有人再关注金泽滔提拔上调省财政厅的事情,就连金泽滔自己似乎都忘却了那晚苏厅长的谈话,

  更多的人开始关注永州行署专员和财政厅长这两个新鲜出炉,光鲜锃亮的正厅宝座,有人蠢蠢欲动,有人奔走呐喊,更多的人按兵不动,蜇伏待机。

  金泽滔并不是不着急自己的去向,他非常明白,自己的命运跟这两个eizhi的最后归属息息相关。

  离六一结婚登记都快一个月了,对于金泽滔来说,却跟很多人的心情一样,灰暗而且颓唐不安的六月,上个月,何悦还能时不时地半夜溜家里一趟,现在干脆都快一个月没见面了,这就是金泽滔的新婚蜜月期。

  月末有一天,金泽滔惯例给何悦的传呼留了言,也不期望她能回复。

  在这种沉闷的政治环境下,似乎一切都变得乱糟糟,就连预算外资金阳光工程,似乎都停滞了,有人反应,有些乡镇及机关部门故态复萌,又开始偷偷地巧立名目乱收滥发。

  金泽滔看着文件夹中的阳光工程回头看反馈报告,心里莫名地愤怒起来。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金泽滔连忙拾起话筒,一听声音,却是章进辉打来的,金泽滔有些郁闷说:“你打什么电话?”

  章进辉比他更郁闷,好不容易才在金泽滔引见下,搭上苏子厚副厅长这条大船,眼看着苏副厅长就要转正登上厅长高位,却莫名地被搁置,现在厅机关内外,更是谣诼汹涌,让原本意气风发的章进辉,一下子从云头跌落凡尘。

  他有些没好气说:“好象你比我火气还大,电话还规定谁能打谁不能打吗?”

  金泽滔没接这话茬,说:“对了,那笔钱到现在还划不出来吗?”

  上次苏厅长答应下来的那笔一千多万道口改造资金,本来都已经说得好好的,但就在快划出来的时候,却被以未经省领导审批同意为由被暂时冻结。

  章进辉苦笑说:“现在谁还关心这笔资金呢,你不知道,苏厅长现在日子也艰难,省政府正在清查财政资金违规审批,说起来,还是你们南门搞出来的一支笔审批惹出来的麻烦,需要时间,你也别整天就惦念着这钱。”

  金泽滔暗暗叹息,苏厅长也是难,该亲近谁,该疏远谁,苏子厚并没有自主建立政治圈子的自由,他得服从政治派别的利益需求,省里主要领导时不时地给他制造一些羁绊,也在情理之中。

  金泽滔摇摇头,把这些念头都赶出脑外,章进辉有些愤愤不平说:“现在,现在省里有个说法,省局陈建华常务副局长准备接班财政厅长。”

  金泽滔心里咯噔一紧,这种说法还真有可能,陈建华也挂着财政厅党组成员的职务,排名在苏子厚之后,无论从资历还是能力,他是除了苏子厚以外,在财税系统内部接任厅长最合适的人选。

  金泽滔有些无言以对,只能安慰说:“不是还没到最后吗?应该相信苏厅长会顺利接位厅长的。”

  金泽滔现在已经无法用前世的历史来对照现实,现实已经被他涂改得面目全非,谁知道苏子厚还能不能顺利接任厅长,希望强大的历史惯性并没有脱离轨道。

  刚放下话筒,卢海飞急匆匆地进来了,最近他的妻子,有点腹黑的革命女军人齐泳也结束了探亲回部队了,他又恢复了单身生活,但从他有些发福的小肚子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琴瑟和鸣,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跟随齐泳一起离开的还有秦时月,以她自强自尊的性格,只要能克服胆小的弱点,相信在部队里一定能如鱼得水,前途未必就比考大学差。

  卢海飞给金局长添了茶水,说了些局里的事,最后,才小声说:“现在,外面开始盛传行署董副专员要接任专员,还说温重岳书记要被调回团省委,传得很凶,也不知道真假。”

  这又是一个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传言,金泽滔忽然想起在西顶山上的地下赌场门口,他还曾经和董副专员的儿子,一个爱装冷酷的阴郁男发生过争执。

  由此想起陈建华局长的儿子奔驰男,西州市政工程公司的陈副总,他也曾和他有过拳脚往来。

  如果这两位公子的父亲接位厅长和专员,那么,可以想见,他在财税系统和永州前途基本一片灰暗,什么上进之心全死心了,什么前进道路全变成断头路。

  快下班的时候,柳鑫踱着方步,带着柳立海和赵向红,螃蟹一样横着进来了,吕氏叔侄的地下赌场案基本查结,浜海县局参与案件侦破的柳鑫一班人,也开始交接手头工作,准备打道回府了。

  今天这三人来这儿,却是商量好了,一定要请金局长请顿饭,谢谢金局长在关键时刻总不忘拉兄弟一把。

  三人的表现很受省厅董厅长的好评,如果不出意外,三人uo侦破吕氏叔侄地下赌场案,可以换来一次记功机会。

  如果在这个黑色六月,还有谁的心情有如这天气一样的灿烂,那就非这浜海三人组莫属。

  吕氏叔侄案的侦破,永州公安处及南门市公安局首当其冲,就在这个六月,两个公安系统的班子几乎为之一空。

  南门局就剩下一个罗立新政委,公安处只剩下一个党委委员,其余人等悉数被叫去谈话,停职的停职,审查的审查,至今还没有一个正式结论。

  说起该案的主角吕大伟,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莫不咬牙切齿,羞与此等败类为伍,实在是永州公安的害群之马。

  到现在这个时刻,吕大伟也是破罐子破摔,这败类别的不行,记性却是不错,连小时候偷看村里寡妇洗澡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记得一清二楚,审讯倒没费什么劲,但求证却化去了办案组大部分精力。

  柳鑫一拍桌子,骂道:“麻麻的,吕大伟,太不是东西,玩女人也就罢了,他的地下赌场,养了不少暗娼,任他骑任他嫖,却偏偏专找有家有室的良家妇女,而且嗜好到别人家里嫖宿,不知道坏了多少家庭。”

  金泽滔还没感慨,柳鑫又是大力拍桌,道:“你知道他有名有姓交代出来,他j滛过的妇女有多少?”

  金泽滔没有去猜这无聊的数字,却心痛地看着桌子说:“你义愤填膺也不用和我的桌子过不去吧,这又不是吕大伟,是我的办公桌。”

  柳鑫愤怒道:“你这人,怎么没有一点正义感了,对这种败类,就要愤怒声讨。”

  金泽滔无奈说:“这么在意他j滛了多少妇女,那就不是正义感,他的那些肮脏事,我还真不想知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大事静气

  赵向红扑地笑了,说:“不过这个吕大伟倒真是色中饿鬼,他有名有姓有地址交代出来的女人足有一百三十六人,还真亏他记得这么qgchu。”

  金泽滔感叹一声:“真是个人才,呆公安队伍里都屈才了。”

  也不知道是感叹他博闻强记,还是感叹他在这么多女人中游刃有余的强悍能力。

  柳鑫瞪着绿豆眼道:“吕大伟大约也是知道自己离死不远,早死早超脱,每天挖空心思要交代问题,不理他,还不行,天天闹着要交代这些腌臜事,听得多了,都要吐了。”

  金泽滔摆摆手制止再说吕大伟的事,柳鑫这才说起了正事:“听董厅长的意思,准备要调我进地区公安处,充实进处班子领导,你说我是留还是走?”

  柳鑫虽然很客气地说是要征求金泽滔的意见,但话里话外,却很矫情地麻子脸都快笑成花了。

  金泽滔没好气地说:“你就得瑟吧,也不想想当初你那副落水狗的狼狈模样,今天倒让你挑眼花了,如果你想当一辈子公安,就调公安处,如果想有点出息,就留浜海,不管什么样的选择,记得给曲县长报个信。”

  当初曾经窥视浜海县局局长eizhi,想伸手摘桃子的米副处长,和那个要和金泽滔对调eizhi的刑侦支队长,俩难兄难弟现正呆临时拘留所里每天数蚂蚁。

  柳鑫从善如流,当即用金泽滔的座机给曲向东县长打电话,汇报了浜海公安干警在这次查处吕氏叔侄案中的突出表现。并忸忸怩怩地说了省公安厅董明华厅长的意思。

  曲向东问他本人什么意见。柳鑫连忙拍着胸脯说:“我当然希望继续在曲县长领导下工作。”

  曲向东沉吟了一下。说:“那就回来吧。”

  金泽滔估计,等吕氏叔侄案告一段落,柳鑫的常委也应该水落石出,倒是羡慕他的好运气,正巧碰到温重岳书记要查处吕氏叔侄,他的事这才柳暗花明。

  柳鑫准备挂电话,曲向东说:“让金泽滔听电话。”

  柳鑫很尴尬地问:“曲县长,你怎么知道我和金泽滔在一起。”

  曲向东笑笑说:“以你的性子。从来是有肉有吃,有酒喝酒,哪耐烦猪肉馒头挂过夜,你呀,别老盯着眼前,要学泽滔,还是那句话,风物长宜放眼量。”

  柳鑫大惭,脸红得猴屁股似的,一向能说会道的他此刻连话都不会说了。连忙将话筒递于金泽滔。

  金泽滔高兴道:“曲县长好,今年浜海形势一片大好。各项数据都在永州前面领跑,曲县长运筹帷幄,领导有方,我们都很佩服。”

  曲向东呵呵笑说:“别尽拣好听的说,浜海能有现在的局面,也是基础扎实,群策群力,其中就有你的功劳。”

  金泽滔忙说:“领导就别给我脸上栽花,我做过什么自己qgchu,浜海有了曲县长领导,浜海的明天才大有希望。”

  曲向东也没再纠结这些,敛笑肃声道:“不说这些了,送你一句话,每临大事有静气,越是遇到大事,愈要沉着冷静,政治从来不是一帆风顺,总会有起伏波折,有高峰低谷,你留地方,温书记会用你,但要给他时间,财政系统上升通道顺畅,但上升空间有限,迟早你要跳出财税,还是建议你留地方,把基础打扎实,从长远来说,更有利于你发展。”

  此言大善,这才是长辈领导教诲晚辈下属的体己话,金泽滔感动道:“曲县长的教诲我一定会牢记在心,也会认真考虑自己的前路选择,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吃饭时候,金泽滔想象中的杯来盏往的情景没有出现,柳鑫明显在控制酒量,他最擅长的酒场上那套挑起群众斗地主的老把戏没有再发挥。

  赵向红哂笑说:“柳局长现在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他准备做文明人了。”

  柳鑫大度笑笑,意外地没有就此事辩驳,金泽滔心里却想,难道自己真有做神棍的潜质,一番神神道道的烟酒论,居然劝得两个公安老油子,都决心革心洗面做文明人,这是大功德啊。

  聚餐结束的时候,柳立海特意拉在后面,告诉金泽滔说:“有件事,需要你帮我斟酌一下,这次侦破吕氏叔侄案,董厅长挺欣赏自己的,南门市公安局需要配备班子,他隐隐有意要我留在南门,但我不知道怎么向他表达这层意思。”

  这倒是意外之喜,柳立海能留在南门,对自己也是一大臂助,柳立海的意思他明白,董厅长有情,但也仅仅表达过善意而已,柳立海愿意,却也不好开口明说。

  金泽滔是最合适从中说合的人选,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在这个时候,曲向东的告诫无疑给金泽滔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不再关心工作外的风风雨雨,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沉下心来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南门财税工作在人心浮动的政治环境下,不但没有停滞,相反还开展得轰轰烈烈,南门财税干部因为金泽滔之前的未雨绸缪,受这次永州贸易非法集资案影响很小,干部凝心聚气,很有干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吕氏叔侄的落网,对别人或许是坏事,但对金泽滔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他在财税局里的个人威望达到顶点,不能说一言九鼎,至少他推动的各项工作,在财税内部也是畅通无阻,不折不扣地被落到实处。

  任谁坐在局长的eizhi上,能大幅度地提高干部职工的福利待遇,能及时避免同志们的经济损失,大家都会对他竖拇指说好。

  金泽滔这段时间着重抓了两件事,第一件事,预算外资金管理回头看,进一步巩固阳光工程所取的效果,防止反复和反弹,查处了一些重新抬头的乱收费行为,联合人民银行,取消了一些乱开账户。

  在这一点上,杜建学市长态度也非常坚决,预算外资金阳光工程作为南门市今年工作亮点,省报专门报道过,省财政厅也专门调研过,虽然因为苏子厚的接班问题,阳光工程在全省的全面推广没了下文。

  但杜建学坚信,规范预算外资金管理,是国务院整顿财经秩序,加强宏观调控的一项重大举措,既有其经济现实意义,也有长治久安的政治意义。

  更重要的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南门市已经花了大量精力规范的预算外资金管理,如果任其反复,不但财税部门,就是作为分管财税的市长自己,都将成为笑柄,而且将预算外资金纳入财税管理范畴,也正是自己打开工作局面的重要手段。

  有了杜建学义无反顾的支持,少数乡镇和行事单位,特别是叫嚣得最厉害的城建土管等部门,也都悄悄地偃旗息鼓。

  另一件事,金泽滔也亲自关注亲自抓,去年底开始组织实施的税收征收、管理和稽查三分离工作,在机构、人员上做好准备,为下一步分税制财政体制改革做好准备。

  抓好这两件大事的同时,金泽滔集中力量抓收入,事实上一过春节,金泽滔就要求全局上下将工作重心转移到组织收上来。

  各财税所,各机关科室,都下达了收入任务指标,以基层财税所一线抓收入,各科室二线促收入,今年度,金泽滔甚至提出收入任务的完成和个人收入福利挂钩。

  同时在月首季头,金泽滔都要求计划财务科排出收入任务指标,分所分乡镇落实任务,收入进度的考核甚至精确到日,以日保旬,以旬保月,以月保季,最后确保全年收入任务的完成。

  金泽滔率领财税局干部发了疯似的四处奔走挖税源,抓收入任务,用机关大院某些干部说,财税局一大帮人就象一群饿疯了的水老鼠,到处找食吃。

  抓紧了,抓狠了,企业叫苦连天,原来可不是这样的,资金紧张的,找找关系请求缓缓再缴,资金不紧张的,也希望能拖拖,现在民间借贷利息高,拖一天就赚一天。

  但现在不行了,税务干部笑眯眯地让你在催缴通知书上签字,但一听说缓缴欠税,脸就黑了,头摇得拨郎鼓似的。

  企业直接跟财税局干部说情不顶用了,就uo各种关系,请动了市领导,分管副市长也头大了,大家的分工多少都和企业有关系,连常务副市长沈向阳都给说动了,金泽滔专门就今年的收入形势,和财税局抓收入的动机作了详细汇报。

  目前,国内的税收收入和财政支出还带有明显的计划经济痕迹,其实,不要说现在,再过二十年也是这套模式。

  明年开始实施的新分税制财政体制,以及省体制的分成比例,都是以基数法为核心的计算方式最后确定的,换句话说,做大今明两年的收入和支出基数,将在未来十年内直接影响南门市的可用财力。

  再说通俗点,就是你今年收多了,以后年度省财政和中央财政转移支付给的钱就多,而且还是一劳永逸的好事,这个文章不做,这个好处不拿,天理难容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谈婚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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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向阳等分管市长也心平气和了,拍拍金泽滔的肩膀,都说,财税局长也不容易啊,要操持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不用点脑子还真难当好这个家。

  领导的理解差点没让说得口干舌燥的金泽滔热泪盈眶,好在夏新平书记和杜建学市长两位党政一把手,自始至终支持他鬼子进村般的抓收入作风。

  杜建学咬牙要搞建设,只要他的钱袋子能鼓起来,你就算把市委大院卖了,他也认。

  夏新平的想法要朴素得多,去年因为财税局闹出的非法代扣代缴事件,弄得南门在全国都出过一阵名,不过却是臭名,更惹得税务总局要追责原市长陈铁虎。

  夏新平也因此给闹得灰头土脸,最后连有了几分眉目挂地委委员的好事都直接给搅黄了。

  对于坏人前程的金泽滔,他心中是有想法和怨气的,也难怪每次金泽滔来汇报工作时,夏新平对他都不咸不淡。

  金泽滔也有自知之明,夏新平没有直接找他麻烦,已经是他烧高香了,难道还奢望夏书记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

  但金泽滔和夏新平之间并没有根本性的矛盾,夏新平也只是殃及池鱼,金泽滔也没有因此而刻意疏远夏新平。

  财税工作虽然是市长分管,但财税局还是在党委领导之下的嘛,所以,尽管夏书记的门难进,脸难看。但每次他都笑呵呵故我依旧。乐此不疲地频繁进出夏新平的书记办公室。连他的秘书都有点看不过去,对他的态度也慢慢地热情起来。

  而且,金泽滔每逢大事,总不忘事先跟党政两位领导汇报,狠抓收入的事情,他早给两位领导打过招呼,利弊得失全分析清楚了。

  最主要的是,金泽滔狠抓的组织收入工作。是南门市在全地区排位的一次翻身仗,从目前看,效果很好,财税局提供的各种报表数据全面飘红,遥遥居于各县市前面。

  而且他在今年组织开展的各项工作,让南门市,也让他这个书记脸上增光不少,或许,这对夏新平书记来说,是一个新的契机。特别在现在永州局势不明朗的环境下,狠抓收入也是一个亮点。能为自己增添不少砝码。

  金泽滔把夏新平的支持当作一种态度的根本性转变,君不见,他现在进夏新平书记的办公室,也没那么难进了,那张扑克脸偶尔也会露出笑容了。

  到八月底的时候,收入进度已经大大超过金泽滔的预想,金泽滔终于可以悄悄喘口气。

  何悦也逐渐解放出来,吕氏案件似乎进入尾声,从目前来看,永州外围调查已经基本结束。

  这次受灾最严重的永州南门公安系统领导班子,已经十不存九,地区成立了清理非法集资领导小组,省联合办案组还有个清退组,专门对集资个人和单位进行登记摸底,下一步就准备退赔集资款,永州上下的人们也终于松了口气。

  但金泽滔注意到,省联合办案组并没有解散,从何悦偶尔说起的只言片语了解到,办案组的人员不是减少,而是增加,从金泽滔理解,吕氏叔侄的案子远远没有结束,现在只不过是他们对地下赌场和非法集资案的刑事侦查告一段落。

  吕氏永记贸易经营数年,违纪金额达数亿元,其背后不会就仅仅几个公安系统领导那么简单,也许,风波才刚刚激荡。

  金泽滔既然已经放下心事,面对这些风云,他坐看云舒云卷,何悦从办案组解放出来,金泽滔也顺便跟她补上蜜月,正巧,过两天,暑期回家度假的金泽海、商雨亭和商念西就要6续返校,两人相约回家看看。

  何悦驾着那辆都被关了大半年没动过轮子的宝马,经过国道连接道口的时候,金泽滔不由有些感慨,道口改造资金至今还没有到位,也不知道苏子厚教授现在景况如何,未来到底何去何从。

  这次回家,金泽滔和何悦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把婚事定下来,到如今,何母也开始着急了,都住一起差不多一年了,也不见他俩消极怠工,平常耕耘还算勤劳,何悦的肚子咋就没动静呢。

  何悦比金泽滔年纪要大几岁,以何母过来人的眼光看,再不播种就要错过春耕季节,女人一辈子没有个子嗣,那都是残缺不完美的。

  开始,何母翻了不少书,偷偷走访了不少所谓的名医,有医生建议,夫妻生活过密,可能导致质量不高,存活不多,也就不可能怀得上孩子。

  何母就硬逼着两人从每日一歌调整到隔日一歌,希望能一弹中的,但让何母失望的是,何悦这两个月因为工作,经常每周才能回家和金泽滔团聚,这都每周一歌了,还是不奏效啊。

  到最近,就连平日经常以保重身体为由,罚何悦背秦的观仙鹊桥,干涉小两口夫妻生活的何母,也睁一眼闭一眼,不管他们的夜生活了,权当是广种薄收了。

  现在,何母也不知听谁串掇,认为,婚前,或许因为名不正言不顺,造成心理和生理上的障碍和负担,命中率不高,婚后,那就不同了,心理和生理都具备了要小孩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怀孕的概率就高多了。

  还使命感和责任感,这种谬论居然连老何都相信了,小两口被逼无奈,只好回老家找金家家长商量,先定个大概的日子。

  家里几个大学生都回来度暑假,老家就热闹不少,老姑身体恢复得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相比较来说,家里几个妯娌数老姑文化程度最高,见的世面也最多,顺理成章被推为家族绣服工贸公司法人代表和总经理。

  每天也有忙不完的活,生活挺充实的,再加上清明时候,老姑父的遗骸被迁回来了,她也没什么心事了。

  这次金泽滔回来,有几个月没见到老姑了,居然感觉她都脱胎换骨了,差点没有认出眼前这个大城市白领女强人模样的精明女子居然就是老姑。

  商雨亭亭亭玉立在老姑身边,得意地挽着母亲的肩,歪着脖子问:“哥,你来看看,我跟妈站一起,象不象姐姐妹妹?”

  金泽滔搓着眼睛,仿佛看花了眼,垂头丧气说:“可能我真的老眼昏花了,硬是看不出谁是亭亭谁是姑,你们谁能告诉我?”

  商雨亭难得看到金泽滔小孩子心性般逗自己和母亲开心,开心之余,却没来由得直想哭,刚才还喜笑颜开的俏脸扑簌簌直淌泪水。

  何悦也感同身受,揽过她的肩,掏出手帕抹着她的泪说:“亭亭乖,亭亭不哭。”

  春节时候,商雨亭陪着金泽滔何悦两人,一路跟到东珠,这个大灯泡跟何悦的感情也与日俱增,她本来就是小孩子性情,爱哭也爱笑,才没一会儿,两人就唧唧喳喳笑开了。

  老姑抚摸着金泽滔的脸颊,说:“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要多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老姑现在什么都好,你也别惦记着老打电话,你的身体好比什么都强,知道吗?”

  金泽滔很享受老姑的抚摸和呵护,上辈子连老姑的影子都没见着,今生凭空多了个姑,那种造化的神奇,每次见到她,让他都不由得心生感激。

  “唉哟喂,宝贝肉回家了,奶奶瞧瞧!”奶奶飞快地移动着她那双小脚,跌跌撞撞地从老宅深处出来了。

  金泽滔生怕她摔倒,连忙伸手扶向她,却被奶奶一手拍开,直接抱向正迎面过来的何悦。

  金泽滔哭丧着脸说:“有了媳妇,奶奶连我这个亲孙子都快不认了。”

  老姑掩嘴咯咯笑:“妈这是心急要抱玄孙,都自家媳妇,你吃什么干醋。”

  不一刻,在家的父母,爷爷,还有小海,小忠,商念西都从老宅院拥了出来,经过大半年的整修,老宅院现在也初露当初立院时的繁华,按爷爷的说法,除了人丁单薄了点,老金家家道中兴就在眼前。

  大热的天,爷爷居然衣衫齐整,一丝不苟,外面还套了件西装,也不嫌热。

  父亲大概出来急,手里还拿着本小册子,上面还沾着墨水,看样子,应该是他正在编撰的金氏宗谱。

  其实小海他们刚放假的时候,也来过南门,还在老营村住了几晚,商雨亭顺利接到了外经贸大学的录取通知,这次返校,她将和小海一起进京,学的是商务英语。

  商念西准备出国,现在正在咬牙准备外语关,金泽滔也帮忙找关系帮他物色学校,申请也寄了出去。

  小海最是无忧无虑了,才大学一年级,而且,金泽滔也不准备让他再接下去念书,家族的商业王国也需要有人掌舵,就目前来说,小海是最合适的人选,金泽滔也是将他当作商业接班人培养的。

  小海健壮如牛,性格豪爽,善于呼朋唤友,有才有貌又有财,学校里围着他转的男生女生不少,暑假期间,家里来了不少同学校友找小海玩。

  等大家拥着金泽滔何悦两人进了大院子,奶奶还是抱着何悦不放,这回她不摸脸了,却去摸何悦的肚子,笑得连刚装上的假牙都差点掉出来。

  第四百零二章 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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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比奶奶还心急,急吼吼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连挥汗如雨的爷爷都顾不得抹汗了,焦急地看着看着奶奶。

  奶奶笑眯眯说:“快了,快了,好事就快了。”

  当晚吃饭的时候,奶奶小手一挥,小脚一跺,豪气干云道:“十月大婚!”

  金泽滔谦虚地忙问其故,现在奶奶越来越神神道道,连易经八卦高手父亲都要退避三舍”“。

  奶奶咧着嘴笑:“多子多孙,多禄多寿,就在十月!”

  再问,就啥都不说了。

  在家呆足两天,直到送别返校的三个弟弟妹妹后,金泽滔和何悦两人才在第三天的黄昏时分驾车回南门,金泽滔在财税局门口下车,他还要去办公室签批这几天积压的文件,让何悦不用等他,先回家。

  从办公室出来,天已大黑,走在大街上,街头巷尾,到处有乘凉的居民摇着蒲扇,端着大号茶杯,搬一把躺椅,谈天说地,说古论今。

  每当有人争论时,金泽滔都忍不住驻足聆听,这个时候,他们更多的是关心自己的柴米油盐和吃穿住行,这才是最真实的社会心声和百姓生活。

  在快到地委家属大院的拐角处,有一群人在高声议论,金泽滔侧耳一听,停下了脚步,只听得有人说:“说起来,就让人恨得牙痒痒,你们说说,现在的警察,那还是人民警察吗?那就是一群披着警服的强盗土匪。”

  这大约是受过警察欺负的群众,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表达着愤慨,有人接话说:“说真的。有公安还不如没公安。什么守护神。屁!”

  “就是,就是,你们看那个吕大炮,整天带着群联防队员,鬼子进村似的,正事不干,就尽欺负咱老百姓。”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

  “我们邻居家有个亲戚,就因为在吕大炮的警车边撒了泡尿。溅到了车轮子,硬是让他家里掏钱将车子四个轮子全换成新的,这还不够,差点没被以袭警罪给判刑,最后家里花了大钱,找了关系,才在里面关了一个多月给放了出来,出来时,那叫一个惨,连他妈都差点没认出这个儿子。”一个中年人咬牙切齿说道。

  “那还不赶紧到政府告发去。没准还能退还那钱。”有人好心地出主意。

  “去了,咋能不去呢。听说,省里查案的大领导还亲自出面接待,这孩子关里面一个多月,出来连小便都不会了,尽尿裤裆里,都是给那天杀的吕大炮吓的。”

  “唉,罪过哪,比当年的日本鬼子都还可恶啊,要这样的公安干么,还不如没公安呢,听说,抓了不少的公安,按我说,把公安局撤销掉算了,没公安天下才太平。”那个老大爷出主意说。

  “吕大炮……”

  金泽滔没有再细听下去,只觉得脸上辣地羞愧难当,仿佛这些人指责的是自己,赶紧快步离开。

  推开家门,看到董明华正坐自家客厅里高谈阔论,老何凝神聆听,不时地点评几句,何母远远地坐在一侧,脸色不愉地瞪着老何和这个长得挺jgshen的小老头。

  董明华正说着他从军的光辉岁月,两人所在的部队驻地相差十万八里,时间跨度也大,没多少共同点,但都是当过兵的人,总能找到共同语言。

  金泽滔笑道:“董大爷,串门来了?”

  董明华哈哈笑说:“正跟何主任取经呢,你小子,很有办法,把老丈人照顾得挺周到,听何主任说了,原来一身的毛病去了大半,现在能吃能睡还能喝,每天过得既充实,又滋润。”

  何军不太爱说话,现在也学会和人拉家常,要知道,金泽滔第一次和老何主任见面时,他说话都是鼻腔往外送声音的。

  金泽滔洗了把脸,坐在董明华身边,说:“都好几个月了,吕氏叔侄案还没结啊,这都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平时在家时候,金泽滔从不过问何悦关于吕氏叔侄案的进展情况,但和董明华他却没那么多顾忌,说到底,他还曾被董明华赶着鸭子上架,亲自参与抓捕和审讯吕大伟。

  董明华乐呵呵说:“不急,不急,这案子现在都捅到京城了,哪那么容易了结。”

  果然如此,吕氏叔侄案从某种程度来说,才刚刚发酵,此前所查处的一些人只能说是虾兵蟹将,不知道因此引发的新一轮风暴会刮到谁身上。

  董明华没有深谈,金泽滔也不准备深究,他有些沉重说:“刚才回来的路上,听到很多人议论起吕大伟的案子,南门出了个吕大炮,南门的天都黑了半边。”

  说着,把路上关于吕大伟,关于公安的一些议论细细地复述了一遍,金泽滔口才和记性极好,学着这些纳凉群众的口吻,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董明华脸色铁青,说起来,吕大伟还是他的下属,这些议论对金泽滔来说象是打脸,而对董明华来说,却是戳心肝。

  在老百姓的眼里,本应该是人民守护神的公安干警,竟然成了本城最大的地痞流氓,强盗土匪,确实是他这个全省社会治安总掌门人的失职,至少也负有驭下不严,失察少教的责任。

  董明华fennu之余,有些失落,说:“你说的那个少年,我见过,他们说的那个大领导就是我,可就是我这个大领导,却带出这班衣冠禽兽,公安败类,惭愧哪!”

  金泽滔安慰道:“全省数万公安干警,武警官兵,难免良莠不齐,你就别自责了,关键是要为南门和永州公安系统选几个好领导,真正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重树人民群众对人民警察的信心。”

  董明华叹息说:“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格外慎重,南门和永州公安系统迟迟没有配齐班子,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再不敢掉以轻心啊,如果永州再出这样的公安败类,到时,老百姓不是指着你脊梁骨骂娘就完事,他们真敢扒你家祖宗坟了。”

  金泽滔笑说:“也别把我们的群众说得这么不近情理,以前是群众躲着公安走,现在却颠倒过来,公安躲着群众走,按我说,越是这个时候,公安干警越要挺起胸膛走出去,董厅长,冲击地委大院的余波未平,当心一波又起,多事之秋,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董明华悚然一惊,倒让金泽滔提了个醒,以现在南门市局的班子力量和干部士气,若真有什么大事,还真不能指望,这对重塑公安形象,重树干部信心,无疑雪上加霜。

  金泽滔建议说:“南门市局,现在有罗立新政委主持工作,倒也不急于考虑局长人选,关键是尽快物色合适的班子成员,先把工作支撑起来,余事可以慢慢考虑,对于治安管理,我倒可以提个人选,浜海的柳立海,他在浜海推行的治防结合,群防群治的社会治安综合管理模式,很有成效,很受老百姓好评,董厅长可以考虑。”

  董明华看了金泽滔一眼,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金泽滔连忙说:“或许,你以为我在为人说情,柳立海在浜海就是副科,我要真向你说情,就推荐他当局长了,你别度君子之腹。”

  董明华破口大骂:“跟吕大伟比,你小子也好不到哪,一肚子坏水,吕大伟碰到你,也算是他倒了十八辈血霉,还君子之腹,你算哪门子君子,只有温重岳当你是君子。”

  董明华的骤然暴怒,让老何一家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董明华却转向何军说:“何主任,别在意,我跟你家小子不见外,有一说一,他皮厚腹黑,骂几句他也没啥感觉。”

  金泽滔果然没有介意,还嘿嘿笑着顾自对何悦说:“开瓶红酒,我跟董大爷喝一杯。”

  别看董明华貌似大义凛然,嫉恶如仇,其实骨子里是个极护短的小老头,看不得外人欺负自家人,金泽滔曾作弄吕大伟,最后又亲手把他送进监狱,董明华至今都念念不忘。

  金泽滔心里骂道,麻麻的,我就帮你欺负欺负个败类,你惦记到现在,自己把永州南门两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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