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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扫娥眉 第 3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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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的界限。最终,陆子周还是摇了摇头,暂时将赵瑟的自怨自艾放到边,继续说了下去。

  “这当然是个蠢办法。能不能排除万难信守承诺,拖延五年这么长的时间不和傅铁衣完婚先放到边。仅从最后的结果而言, 这个诺言你守不守,根本就没有区别。五年之后,如果公孙玉事无成,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你只要诚心以待,他总会傢给你的。如果他真的做到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你休掉个丈夫再取他绝不会比你拒绝和傅铁衣完婚更困难。事实上,个在五年间取得了比傅铁衣还要高地位的男人,会非常欢迎你和傅铁衣的婚姻。正夫的地位这种事,只有还没有长大的少年才会以为有多重要。男人们喜欢”

  陆子周看了眼赵瑟,有些担心下面的话是不是对她打击太大。而赵瑟却非常不识趣地反问了句:“喜欢什么”

  于是陆子周再也没有犹豫的余地,断然说道:“男人们,我指的当然是野心勃勃的男人,喜欢以女人为中心形成个利益集团。通过傢给同个女人的方式,他们可以把分割成小块小块的权利与利益结合到起,成为大可以左右天下局势,小可以雄霸方的实力。没有什么再比傢给同个女人更简单更可靠地结盟方式了。会为了个正夫地位而放弃结盟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站到足够高的地位上。”

  “可是可是”赵瑟结结巴巴地说,她真是被陆子周吓坏了,“放弃正夫的地位,就代表放弃官位和爵位。军权又不是钱帛,又不是买卖,没有了官位和爵位军权也就没有啦如何还能结什么盟”

  “傻瓜”陆子周伸手过去轻推赵瑟的额头,笑道:“真正的权利是不可能被夺走的。若非如此,又如何能算是权势者官职爵位这些物件,形式耳,大有可以推敲的余地。便是非要不可的时候,只要妻子身份不同,自然迎刃而解,只需耐得住性子便是了。”

  或许是考虑到进步阐明如何让妻子的身份有所不同对赵瑟的冲击太大。陆子周暂时放过了这个问题,转而道:“所以,如果是聪明的女人,这时候般都会”

  “生孩子,取傅铁衣,而后徐图之”

  趁着陆子周停下来翻转手中的玉杯的空隙,赵瑟抢先步说出标准答案。之后,她跌坐在地毯上,微微笑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子周点点头,低声道:“这就叫做不可错再错,也可以叫做因势利导,趁势而为。阿瑟,这是我教给你第套权谋,你定要记好。”

  “我记住啦”赵瑟悠悠叹道:“你们可真有学问。书上说上兵伐谋,今日才始知厉害。原来我赵瑟的桩大蠢事,只要谋略得当,竟能化腐朽为神奇,变成皆大欢喜的局面子周,你说的我都懂了。我也知道你说的都对,你是为我好。可是可是我还是要做个蠢女人。”

  “我本来也是个蠢女人。如果我聪明的话,在汝州城头我就不应该答应十。十将来会怎么想我不知道,可是以前我是知道的。如果我坚持,就算他不情愿也会和我回来的。可惜我到今天才知道我是蠢的,当时我只顾着让他高兴了既然开始就做了蠢女人,那么,就把蠢女人做到底吧就算十以后反而怪我也没关系”

  “答应了的事情,就算很没有道理,就算很难办,总不能连试都不试子周,我知道我这么做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不敢要求你帮我谋划,也不能请你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我我们总会有许多孩子的,请你放心”

  “愚蠢”

  最后陆子周给赵瑟的评语就是这两个字。在赵瑟还在思索陆子周这“愚蠢”二字究竟是针对自己这榆木脑袋明知道蠢还要固执己见的做法还是仅针对自己要给他生很多孩子以为补偿的许诺的时候,陆子周“拂袖而去”当然,“拂袖而去”四个字是赵瑟在心里自己给加上去的。她以为,陆子周现在有这个权利去任性。

  赵瑟在地毯上坐了会儿,直到重新构建起自己的厚脸皮,她才大声唤了侍仆们进来。吩咐收拾炉火酒盏,并派人去寻陆子周。因为青玉不在,大约跟去服侍陆子周,团子亲自带着两个侍奴去找。会儿功夫来回禀说:“陆公子正在沐浴。”赵瑟方才松了口气。

  团子见天色以晚,请赵瑟回房安歇。赵瑟迟疑了下,四顾着吩咐:“今夜就住公子这里,你们下去吧,留公子房中侍奴服侍就是了。”按赵瑟的想法,做了蠢事就要有做了蠢事的态度,留下陪伴陆子周是应该的。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不负十所托,下面的事情总要好好哄得陆子周不再伤心才是。

  团子和圆子为难地互相张望,见赵瑟已经自顾自上床了,团子只好硬着头皮跪下禀告道:“小姐,近几日该是您月信期至,依礼不宜在和公子合寝。这”

  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赵瑟真恨不得就此掐死记性奇好的团子,面上还和颜悦色地道:“无妨,反正也不准,上个月不就迟了好些日子这个月怕是更要迟几日。死守着那些日子做什么你们去吧。”

  赵瑟的话说得轻松无比,心里却是紧张地砰砰只跳。她知道这几日便是最大的难关,若是蒙混不过去,便只等着过年和婚礼起办吧。上个月的好运气她是不敢指望第二次的。

  果然,赵瑟话音落,圆子立即上前几步,凑到赵瑟身前说道:“不如明日请个大夫给小姐您瞧瞧。或者有大喜事呢。”

  如今赵瑟最大的长进也就是“不动声色”这四个字可足称道了。她闻言笑道:“哪有那样的好运气过几日瞧瞧再说吧如果不是,岂不是丢人之极。何况这几天是扶风君的嘉礼,府中乱的不行,我们便不要在这时候拿没影儿的事儿去添乱了。”

  待团子和圆子等人退走,赵瑟躲进床幔里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烦恼不已。因为久候陆子周不来,她便命侍奴挑亮了帐外的火烛,自己索性靠在帐内床头,展开陆子周先前所开的药方细读。药方上林林总总列着二三十味药,用法分量俱注得清楚明白。大多数名目都是些常用药,赵瑟是知道的。其中却有三四味相当古怪,赵瑟便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反复思虑了阵,赵瑟打定主意明日且出门看看形式再作计较。

  帐外传来阵响动,赵瑟忙将药方折起来藏好,分开线帷帐向外瞧去。果然是陆子周回来了,头发湿漉漉地侧坐在旁妆台前。青玉蹲下帮他换鞋,另有个侍奴拿着干布站在后面替他擦头发。

  赵瑟轻轻地下床,拿过侍奴手中的干布说:“我来吧。”那侍奴呆了呆,被青玉拿眼瞄,才忙识趣地和他起退了下去。赵瑟也没干过这活儿,只是估量着胡揉而已。陆子周反转手臂过来抓住赵瑟的手腕,赵瑟心里慌,竟是把干布都掉到了地上。

  “我自己来吧。”陆子周笑了下,拾起干布,推着赵瑟道:“你先去睡吧。”

  赵瑟含含糊糊地答应声,却不知怎得拉着陆子周的手起往床上去。坐到了床头,她却又不动了。“向里面些啊”陆子周提醒她,她却是只是嘴上答应。陆子周叹了口气,将赵瑟打横抱起,平放到床上,在用力往里推,才给自己匀出小块地方来躺。

  “睡吧”陆子周说。

  和赵瑟预想的样,他面朝外睡,头发部分搭在床沿,将帐子都洇湿了。于是,赵瑟放着老大片地方不去睡,偏要去挤陆子周。像执拗地孩童般,单纯地为了消灭自己和陆子周身体之间的任何处缝隙而努力不休。

  “傻瓜,你再挤,我就要掉下去了”在赵瑟挤得正入神的时候,陆子周猛然转过身来如是说道。

  “啊”赵瑟迷惘的看着陆子周,仿佛自己很有理的样子。她说:那我应该做什么,你又不肯理我”

  “傻瓜,难道我能辈子不理你吗真笨”

  陆子周觉得,自己都要忍不住指点赵瑟下怎么对付自己才合适了。他伸出手臂去,穿过赵瑟颈下,让她枕着。赵瑟那是相当有天分,立即就又向外面努力凑了凑。

  “阿瑟,你是个好女人。只可惜好女人都是蠢女人刚才我写给你的药方呢拿来给我吧。”

  赵瑟便当真取了药方出来还给陆子周。陆子周坐起身,瞧着手心里叠成方胜的药方摇头笑了笑。之后,竟是既不拆开,也不交代声,直接揭开帐子,往床脚炭盆里丢去。赵瑟大惊,不由自主地抬起半身去瞧。药方却已经连灰都找不到了。

  “你怎么把它给烧了”赵瑟坐起来埋怨道。

  “傻瓜和尚跑了,庙又没跑,你急什么”陆子周顺手推赵瑟的脑门,赵瑟便倒了下去。他接着自己躺好,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傻瓜,你以为把药方吞进肚子就可以了吗照方抓药,照方抓药,抓不来药方子还有何用你以为红花这味药有卖的吗我保证你寻遍上都也找不到。真是笨死了”

  “那该怎么办”赵瑟大失所望,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把事情想简单了。情急之下,也不管合适不合适,便前陆子周讨教起来。陆子周简单提了两句,大体是说药方上有几位药是朝廷明令禁止贩卖甚至栽种的,那便是赵瑟先前看到的药方上列着的几味奇怪而陌生的药了。故而,世上类似的药方万金难求也不光是因为大夫不敢给开,也是因为有方无药,冒了天大的干系开了也是无用。

  两人沉默了会儿,赵瑟苦笑道:“果然我是最蠢的这真是个笑话那就只有”

  “傻瓜,我便教教你吧。”陆子周讲话说了半,停了半天,像是梳理自己的思路般,才条条的交代起来。

  “明天,你随便找个借口禀告祖母,我们去西山的别院住几日。”

  “不用带太多人,米饼定要带。他实际是刺客对吧这件事你开始你就找错了人,你该去请教的是米饼不是我陆子周。去问米饼,他若有办法便是你运气,他要是没办法你就认了吧,乖乖等着完婚”

  赵瑟愕然打断陆子周的话道:“你莫不是想叫米饼去刺杀傅铁衣,不成的,已经试过很多次“

  “当然不是“陆子周断然否决道:“刺杀这样事,等而下之,便是成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岂会出这等春蠢主意”

  “那”赵瑟疑惑不解。

  陆子周道:“你去问他便是了此事我也没有把握。大抵内家岤脉经络之学自有其妙用,只是不知是真是假了。”

  赵瑟点点头,算是半信半疑。

  最后,作为完结,陆子周说:“傅铁衣的事情,你爱怎么胡搞便怎么胡搞就是了。别来问我,我没办法。我若能想出来主意给你,我早就说了。傅铁衣这种人,我能想出来的办法,他也能看透,必不会上当。你这傻瓜的主意反而不好说了。反正死马权当活马医,让你没章法的乱搞气,或许柳暗花明也说不定”

  次日,赵瑟果真早就去禀告祖母,她用的理由非常气人,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那便是:“傅铁衣要到上都,既没有成婚,便不好与子周相见。所以我送子周去西山住阵子,等傅铁衣走了再接回来,也免得傅铁衣见到子周不高兴”

  陆子周对她这理由却是大加赞赏,暗中直夸:“总算是有长进。”

  总之,忙碌了宿还没合眼的苑国夫人闻之莞尔,袍袖挥算是应允。只嘱咐赵瑟新年之前定要回来。于是,赵瑟便带着米饼等人与陆子周起轻车简行往赵家在城外西山的别院小住。

  宣华二十三年十二月十八日,公主大婚之期。上都全城张灯结彩,鼓乐齐鸣。百官集于含光殿朝贺。当今天子端坐于凤座之上,面带微笑倾听百官的贺表,神情很是专注。宣化天子今年圣寿五十整,在女人而言,可谓韶光逝尽,便是最精细高超的妆容也遮掩不住她已经开始松弛的面颊和眼睛四周层层叠叠叠的皱纹。然而,从站立在旁的公主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上,依稀还能寻找得到宣化天子年轻时的蛛丝马迹。

  永安公主是宣化天子唯的女儿,也就是大郑唯的储君。公认的聪明,美丽,只是身体过于孱弱,成年之后甚至屡屡称病不在人前露面,更不曾插嘴过朝政。或许因为身体的原因,及笄之后就该办的大婚直拖到了二十岁不能再拖得年纪。

  在上都,有些奇怪的传言,是说公主生不出孩子来,故而直不便成婚。这当然是无稽之谈。然而多年以来,公主虽然未立正君侧君,府中毕竟侧侍宫奴成群,公主何以不但女儿,连儿子都没有生出个呢众人不得不在心中悄悄怀疑,而相关人等自从多年以前就开始蠢蠢欲动。

  大婚之期,公主无论如何都得亲自出马,称病再怎么也说不过去。即使是册立不是迎立,礼仪也很多。永安公主被当成提线的木偶忙碌了整天,终于在黄昏时分回到了大殿。如此,只要宣读了圣旨,由公主亲自将凤翔君张夏引入大殿,起拜过皇帝皇后,至太庙行礼后便算是礼成了。

  圣旨就由站在皇帝身边的内官总管恭敬地捧着,永安公主肃立于丹阙之下,未来的公主正夫,即刻就要成为永安君的张夏就在隔壁的偏殿。虽然皇后没有出席有些不够圆满,然而切大局定,只等良辰吉时。作为张氏族长的韩国夫人张媛终于也忍不住露出个笑容。笑容与紫色的礼服遥想呼应,带着让人心惊胆战的遐想。

  铜漏里最后滴水滴落,发出阵轻响。之后编钟七响。六十四名司仪发出他们特有的,气息绵长的呼喊,起报道:“吉时已到,恭请皇帝陛下降谕。“

  宣化天子以优雅而高贵的姿态站起;永安公主肃然而拜,宽阔而华丽的袖子平摊于地,美丽异常。百官起躬身施礼。宣化天子四顾而笑,拿起宫侍捧着的圣旨,展开刚读了个“维”字,便听得殿外猛然传来阵宏大而悠远的钟声

  天子脸上的笑容立即飘渺得不真实起来,起僵住的还有张媛脸上的神采奕奕。在阵接着阵的钟声中,百官的交头接耳越来越明显。整个含光殿上,唯有依旧跪伏于地的永安公主难以辨明神色。还有就是那些敷着粉的宦者依然挂着阴森的笑容。

  钟声共九响。皇帝把圣旨合上还给宫侍。皇后徐氏便于此时素服上殿,哀声禀告道:“太皇太后薨了”

  宣化二十三年十二月十八日,太皇太后谢氏薨于大明宫长生殿,国丧。依礼,储君代天子守制。如此来,永安公主的大婚不得不就此中断,并推迟到三年以后。

  三年据些无人负责任谣言流传,韩国夫人张媛事后自家的聚会上曾砸着东西怒道:“三年再等三年还有什么用三年的时间天下都够打下半了”

  这的确是谣言,没有任何证据的谣言。然而,那天,在大殿之外,张媛确实咬牙切齿地低语过:“算你厉害,连自己亲祖父的死都可以利用至此”位低等的宫侍诅咒发誓他确实听到了,只不过第二天,他就彻底失踪了,从此再也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

  钟声穿过上都的厚重的城墙直传到西山那么远的地方之时,赵瑟还在沉睡之中。她立即就被惊醒了,猛地坐起来。米饼就睡在她的外侧靠下的位置,忙伸手去搭她的尺关,急急问道:“不舒服吗”赵瑟看他面色苍白发青,额上还不停的趁出细汗,大是过意不去,忙道:“没事,你睡你的,我睡累了,下去活动活动”

  下得床来,到底有点头晕目眩,两腿发虚。坐在床边缓了刻,她才看清楚屋里只有陆子周人。他在桌上铺开了纸笔,张接着张地写大字。

  赵瑟便问:“出了什么事,仿佛是丧钟”

  “不知道。”陆子周头也不抬地答道:“圆子已经去问了,想必很快就有回报你别出来,外边风大。”

  赵瑟点点头,有搭没搭的和陆子周聊天。大约过了刻钟,元子进来跪在外间禀告:“城里传来消息,太皇太后薨了”

  赵瑟心中颤,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问:“你说什么”陆子周提着笔的手也是为之顿,墨汁滴下来污了字。

  圆子又重复了遍:“太皇太后今日黄昏薨于长生殿,公主的大婚已经停了。小姐在病中不相干,还请公子立即回房换了素衣吧。咱们房里的摆设都得换了呢。”

  陆子周出门时候,特别回首对赵瑟说,很诚恳的:“别怕,阿瑟。”

  赵瑟勉强笑,拾起地上的纸来看。“事缓而圆”四个字被陆子周写的又大又饱满。赵瑟相信自己这生都忘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馒头25号要出门考试,22,23号在火车上,所以二十三号不定可以按时更新。请大家谅解,非常感谢,考完试之后,我会集中补回来的。

  宫闱

  宣华天子仿佛是个并不非常追求闺房享乐的皇帝。尽管依照典制天子该有的后三君九卿二十七世子八十御侍她个人头也不缺,然而,在后宫内官乃至外臣眼中,皇帝陛下对于滛乐总是副心不在焉的形象。大多数在宫廷混饭吃的女人们上至白发苍苍的贵妇人,下至刚刚入宫不久,青涩未褪的年轻女官,她们都固执地相信天子的“禁欲”源于当年谢氏十七公子最为光彩照人的次拒婚。并且,每有个新人进入宫廷,她们都要神秘兮兮地把人家拉到边,像施舍天大恩惠样地悄声指点这些宫闱秘事。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尚有待考证,反正,皇帝陛下本人对以上流传甚广沸沸扬扬翻腾于水面之下的传言从来没有跳起来反驳过,次也没有。她是个挺沉得住气的女人。

  不论朝堂如何,回到后宫,每个月,她总是按部就班地在朔望之日至昭阳殿与皇后合寝,在固定的日子驾临正品正二品君卿的宫殿过夜。如果将皇帝陛下的足迹在大明宫的地图上标识起来,那么,很有趣,以正中的朝阳殿为,前半个月,她绕完左边的半个圈,后半个月她必然绕完右边的半圈。其规范之处,堪称天下女子的表率。

  在没有被排班的日子里,皇帝陛下喜欢住在太极宫。太极宫中有两座寝殿东西相对,为神凰,为甘露。如果皇帝打算整夜独宿,般她会睡在神凰殿。如果皇帝打算召正三品以下的后宫前来侍寝,则会在太极宫的甘露殿宠幸他们。大多数时候是在后半夜,偶尔也有前半夜的机会,前半夜和后半夜连续召后宫侍寝的次数非常稀少,大约自登基开始算起,双手的数目都足够数的出来。

  据彤史所载,宣华二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六夜,天子本来独宿于神凰殿

  神凰殿是大明宫里最美丽的宫殿。那些在大明宫里呆了辈子的女人们都说,众口词地神凰殿可以满足任何个女人任何最绮丽的遐想。宫殿里层层叠叠垂落着的轻罗像云端样,有让人不由自主漫步的魔力。如果有阵风吹过,风铃会伴着轻罗起飘动,而女人就会彻底迷失在朦胧与飘渺之中

  或许女人迷失在朦胧与飘渺之中的时候也会发出欢爱之时那般醉人的吟唱之声吧,当风将轻罗和雪末翻卷到处的瞬间,神凰殿的深处传来的阵呻吟之声相当可疑。声音在风铃声的掩盖下显得断断续续,仿佛过了气的歌女咿咿呀呀地歌声。殿外宫侍们小心地侍立着,每五步人,头律垂得很低。殿东面的台基下,两个宫监个是着正六品宫装的女官,个是着正五品官服的内官脱离了宫侍们每五步人的队列,窃窃私语。

  女官还很年轻,大约十七八岁,脸上微微泛着些红晕。她带着些为难地哀求内官道:“裴大人,烦您入内为下官禀告声。陛下吩咐过飞鱼卫的奏报到就要进呈的”

  裴性的内官暧昧地笑了。带着丝轻佻,他说:“崔司记,您这是急什么陛下这都歇下了。您等会儿不是也没说刻都耽搁不得嘛”

  “可是”崔司记有些心神不定,踮起脚尖往殿门里望了望,点儿完事儿的迹象都没有。遂垂头丧气丧气地道:“若是宿在甘露殿也就罢了,可是明明是神凰殿我若不及时进呈,会儿陛下万怪罪下来我可怎生说裴尚寖,你给人家出出主意嘛”说到后面,崔司记竟是双目含泪,拉着裴尚寝的袖子只摇。

  裴尚寝纵然明知道眼前这小姑娘是在撒娇,心中也不由便是荡,神色随之缓了下来。

  这位尚宫局的崔书记,双名莺莺,乃是大明宫中第会撒娇的女官。凭着这番撒娇的本事,横扫六局二十四司众内官,入宫至两年,就做到了尚宫局书记司正五品的书记,可谓人才了得。偏巧众位内官还真就经不住少女撒娇,比如这裴轩逸裴尚寝吧,都已经三十来岁的老男人了,而况据传还被陛下宠幸过,崔莺莺对他撒娇,他就立即要缴械投降。

  裴尚寝苦笑道:“我的小姑奶奶,您就别摇了。反正我是不敢这时候进去不然,你瞅瞅”崔尚寝伸手指点殿外垂头侍立的宫侍,慷慨道:“你瞅着谁不顺眼,咱们就把谁扔进去承受陛下的雷霆之怒。”

  宫侍们闻言都暗中打了个寒颤,齐齐就是往后面缩。崔莺莺看得都乐了,笑道:“你也太坏了,我要做好人。”

  “崔大人您也知道啊就是您自己被扰了雅兴,那也得发老大番脾气,何况是惊了陛下的凤驾走吧,下官先送您去偏殿歇会儿。会陛下安歇了我招呼你”

  裴尚寝说着便去扯崔莺莺的胳膊,崔莺莺低声骂道:“裴轩逸你这流氓我算了,你找个漂亮点的小奴过来给我揉脚。”

  “行”裴尚寝答应地很痛快,笑道:“哪敢让姑奶奶您不满意呢”

  踩着刚积在地上的新雪,崔莺莺忽然好奇心大发,忍不住低声探问:“这是哪位新贵人,竟能进得了神凰殿服侍好生大的面子啊”

  裴尚寝忙压住她的最嘴阻道:“您就少管闲事吧”

  崔莺莺撇嘴道:“不告诉我算了,明天我去问彤史”

  “你就笨死了得了”裴尚寝忍不住掐了崔莺莺把,教训道:“彤史能知道的还劳您大驾到处打听你当不知道不就完了嘛我说姑奶奶您这么爱打听,过两年可当不上我裴轩逸的顶头上司啊。”

  顿了下,裴尚寝换了格外严肃的语气说:“莺莺,里面那贵人可是问不得更说不得的,连皇后都不知道。这可是真要死人的你千万别不当紧”

  “这么厉害”崔莺莺缩脖子。

  两人正在咬耳朵间,猛然听到神凰殿中传来声钝响,之后,便是宣华皇帝明显压着怒气的呼唤:“来人”

  “糟糕”裴尚寝小声嘀咕着,立即转声就往殿内跑。崔莺莺却是眼疾手快,把抓住了裴尚寝。她顺手把奏本塞进了裴尚寝的衣襟,动作利索之极,同时笑道:“烦劳裴大人了”

  裴尚寖也顾不上和这小丫头歪缠,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内殿。殿内已有几个宫侍在,却都战战兢兢地跪在边不敢动弹。

  皇帝独自个人坐在铜镜前,神色颇为不悦,有搭没搭地揉着自己眼角的皱纹。她的头发除去了假发披散下来,有些花白,也有些乱。大多数都聚在背后,只有簇搭在肩膀之前,盖住了半边胸乳。露出的半胸乳略显得有些松弛,半搭在状台上,其上桑葚般的尖端微微颤动。

  宽大的凤床之下,却有个男子懒懒地靠着。这男子背倚着床尾,秀长的腿直直地伸长了坐在地毯上。周身的肌肤婉柔凝脂,在内殿晦暗的烛光之下闪出柔和的光泽,像月光样。他的头微微仰着,眉头颦得比皇帝仿佛还要紧些,带着种无以诉说的哀伤,却淡淡地,丝毫无法损害他的绝美容颜。这男子,便是有着“瑶台谪仙”美誉的秀侯李六尘了。

  裴尚寝悄悄换了口气,强逼着自己把目光从李六水身上转到皇帝陛下身上。他深深的叩首,膝行到皇帝身前。沿着脚踝向上,他悉心揉捏皇帝的小腿。过了好长会儿工夫,裴尚寝全身都渗出了密密麻麻地层汗,皇帝总算是开口说道:“起来吧越来越会敷衍塞责,连力气都不肯用了”

  “奴婢知罪。”裴尚寝嘻嘻笑着起身,立在皇帝身后,为她梳理凌乱的头发。同时,他还不忘回首骂手下的宫侍:“怎么这等没眼色,半天了还愣在那儿不知道服侍侯爷吗地上凉,倘若侯爷贵体稍有损碍,你们等着剥皮抽筋呢”

  宫侍们被他这骂,终于得以解脱,手忙脚乱地起身。乱过气之后,众人将李六尘扶到床上,并摆好了迎枕给他靠。李六尘仍是那样副淡淡的模样,皇帝不和他说话,他便也不理皇帝。急得旁裴轩逸五内俱焚,心道:神仙祖宗,你这不是要人命嘛

  宫侍奉了茶上来,皇帝喝了口,沉吟道:“服侍侯爷的人全部都要换过。你重新挑二十个宦者,明天早就送过去。以前的,也不必带回来了,律杖毙。”

  裴尚寝恭谨地答应,却不知到底是为什么,只好偷眼去瞧李六尘,只盼他会儿能给自己提示二。不然,便是换了新人去,不知何处出错也是无用。

  李六尘笑了笑,挺无聊地说:“若非陛下先给臣用过,他们岂会拿红丸来给臣吃。陛下现在才动怒吗”

  “这倒怪到朕头上来了。朕这里还不知道要怨谁呢行了,那你改日再调养吧”皇帝对李六尘说完,转而冲裴逸轩笑,轻声道:“去伺候侯爷吧,朕这里用不着。”

  裴尚寝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明白这就是红丸用多了终于用出毛病来。服侍秀侯的宦者果然该千刀万剐,只因秀侯每次都不大情愿叫皇帝宠幸,宦者们便暗中下了红丸在饮食茶水中给他吃。现在好,终于吃出麻烦来。

  裴尚寝心中连连叫苦,这非叫秀侯连他都起恨上不可。可是没办法,他干的就是这个活儿。只好硬着头皮过去,从凤床侧的格子上拿下个青花小瓷瓶。宫侍捧了碟子过来,裴尚寝往碟子中央轻轻倒,便是颗拇指大的鲜红丸药滴溜溜滚动。裴尚寝手端茶,手托碟,送到秀侯嘴前,道:“侯爷,奴婢服侍您吧”李六尘将脸扭到旁,眼眸和声音中都笼罩着层雾气。

  “姑母”他说。

  皇帝便挥挥手道:“算了,轩逸你过来。”她随意指点了两个宫侍道:“过去服侍秀侯,其余的都下去吧。”说完自己便靠到了凤床的另端。

  两名宫侍起跪在秀侯侧,其中人先是含了口水,润过喉咙,便垂头下去吻到李六尘两腿之间的,有别于女子的春笋之上。他先用舌头大略勾过几圈,再以嘴唇包裹住牙齿,最后方才将笋尖含住。李六尘的眉头略松了下,春笋便如同在水汽中萌生般发轫起来。宫侍慢慢含吸几次,轻轻松松将春笋送入自己的喉咙深处。宫侍的头侧仰着,和脖子形成个奇怪的角度。因为不敢将头压在秀侯的腿上,他必须手以肘撑在地上,手以掌按在床上才得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与此同时,另个宫侍叩头谢罪,轻手轻脚地爬上皇帝的凤床。他跪在秀侯两腿之间,将头探进最深处的丛林。从最后面的孔道至会阴,再到丸丹,以及勃发出春笋的丘陵地带,宫侍都精心侍弄。大多数时候,他都依靠柔软的嘴唇和灵巧的舌头,偶尔也会用到牙齿和手指。宫侍的节奏掌握的极为精妙,下面人的舔舐拂动正好可以和上面人的吞吐允吸相迎合。秀侯很快发出微不可闻的呻吟声。

  皇帝无声地微笑。这个时候,她正享受裴轩逸在自己胸乳上推拿带来的舒适。裴尚寝单膝跪于床侧,手稳稳地拖住皇帝身体,另手变换这各种手法在皇帝的胸乳上游走。皇帝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正好可以对上宫侍翘起来的圆臀。她在上面轻轻敲了下,宫侍便反手过来将袍服的下摆统统卷到腰部以上。皇帝覆手上去,似乎感受到冰凉,她轻轻拍打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直到它们暖和起来。

  皇帝做了个手势,裴尚寝立即褪下半边衣裳。皇帝将脚搭到裴轩逸的胸肌,上下摸索着用脚心去寻找他胸口那点儿小小的突起摩擦时带来的舒适。裴轩逸及时作出令皇帝满意地回应,使她不必再用点儿力气。

  道奏本从裴轩逸的半边衣裳里划出来,擦着皇帝的脚踝落到地上。皇帝顿时大为扫兴,沉下脸将裴轩逸踢开便收了脚。裴轩逸忙端正姿势,跪伏于地,连连叩首。

  “什么东西”皇帝皱眉问。

  裴尚寝边叩首边答:“是书记司呈上来的飞鱼卫奏报,奴婢该死,不该带入内殿。惊扰凤驾,请陛下降罪。”

  “降罪啊你自己挑个吧”皇帝像小姑娘样笑了。在五十来岁老太太的脸上露出这等笑容,那可当真是费劲哪

  裴轩逸仰起头,迟疑地道:“那那罚俸半年”

  “罢了吧”皇帝大笑道:“年的俸禄才够你花几天”她推开上面的宫侍,抱住秀侯,秀侯呻吟之声顿时窒。裴尚寝连忙上前分开阻隔,皇帝这才俯卧在秀侯的身上,宫侍扶着她的腰轻轻动作。

  “姑母”秀侯挥动手臂,嗓子像是被塞满了样。

  裴轩逸忙伸手过去,秀侯死死握住,指甲陷进他的手背,生疼生疼的。秀侯将头侧到边,眉目间闪过不可掩饰的厌恶。之后,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裴轩逸飞快地抓起格子上的某个瓷瓶,倒出颗碧色的丸药喂给秀侯。清凉顺着食道滑进秀侯的肠胃,弥散出阵飘飘欲仙的舒适,并最终及时制止了他的恶心与干呕。

  在中途,皇帝突然意气风发的问:“飞鱼卫的奏报呢,念”

  裴逸轩愣了下,拾起奏疏,念道:“傅氏今日黄昏已入函谷关,携亲兵五千,财帛珍宝十车,计行程,三日后当至灞河曹氏约于明日正午过浦津入关,曹氏每日需服人参数钱,疑似病入膏肓”

  “傅铁衣”皇帝猛地松开秀侯,起身在床下踱了起来。秀侯松开裴尚寝的手,支起身体,将还在自己身下的侍弄的宫侍拂到旁。裴轩逸拾起件袍子给皇帝披上。

  “终于来了。”皇帝自言自语。接着她转头问秀侯:“赵家那个小丫头你还没收拾了吗”

  秀侯摇头道:“那位小姐真有点奇怪。好多次明明眼神都迷糊了,却又猛然便可以拒人千里”

  “这倒是新鲜了,总不成真是赵氏的芝兰玉树吧”皇帝边剥裴轩逸的衣服边沉吟。

  秀侯迟疑半晌说道:“不过她最近给我送了帖子,约我后天上终南山赏雪很奇怪,自从我上次刺伤了她二哥我们便没有见过面。听说她最近出城小住。”

  “啊”皇帝笑笑,手掌拍上裴轩逸的脖子,顺着脊柱滑到臀部。她不屑的说:“那是怕傅铁衣眼前不好看,赶着把夫侍都送出去”

  “哎朕也老了,小丫头的心思我是不耐烦猜喽”皇帝叹息着说,“六尘你回去吧,切朕都会安排妥当的。六尘要傢人了,姑母还真舍不得呢”

  李六尘就像要逃离这个能够承载住所有女人最绮丽遐思的神凰殿样,匆匆走了,通过凤床之下的地道。这让皇帝很不高兴,不过,她早已经过了为这种事发脾气的年龄。她在裴尚寝的臀峰上使劲扭着,留下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皇帝召唤内谒者入殿,宣旨道:

  “着内府监制诏,范阳节度使武成侯傅铁衣入都之后,即刻入觐。”

  “召飞鱼卫指挥使明日早朝后觐见。”

  “召晋王明日侍膳。”

  内谒者领命而去。皇帝将手指狠狠插进裴尚寝两臀之间的孔道,微笑说:“去甘露宫。”

  大约盏茶的时间,裴尚寝整肃衣冠出殿宣谕:“皇帝陛下有旨,起驾甘露殿。召正六品宝林箫氏侍寝”

  几乎同样的时间,数百里之外,刚刚进入函谷关不久的武成侯傅铁衣同样彻夜未眠。这个搅得皇帝夜不得尽欢的男人,这个赵瑟发了疯也要推出去的男人,这个唇上着些非常好看的短髭的男人正扶窗而立,沉默地望着弦月出神。

  他的背后,站着几员将领。其中人便是当初护送过赵瑟的万将军,因为换下了盔甲,没了的只耳朵便无从遮起。另有员虎将,身形与傅铁衣很是相似,便是傅铁衣的四弟铁然。他的身边却是员女将,全身都湿透了,全靠傅铁然拉扯着才不至于倒下。

  “大哥”傅铁然叫道:“回范阳吧流寇这时候出山来袭,必是欺你不在河北。铁云重伤未愈,未必守得住真定啊倘若真定有失,幽燕危矣。咱们在关内,万有个差错,朝廷问罪,曹文昭这老不死的再跟着落井下石,咱们那就得束手就擒哪大哥”

  傅铁衣低声笑了笑,并不回头,只说道:“铁然你安静点,先扶阿扬坐下歇息吧。”

  女将推辞道:“大帅我没事”话音未落却被傅铁然扯着坐下。傅铁然倒了杯茶墩在女将眼前,埋怨道:“夫人你厉害啊,跑死了四匹马你到还没事你说你笨不笨,派个壮汉来报不就行了。你来干啥这时候你得留在范阳帮铁云御敌吧”

  女将惶然起身,分辩道:“大帅,我实是因为”

  傅铁衣摆手打断女将的话,继而说道:“铁然,你过来。”

  “有啥事,大哥”傅铁然不明就里地走到窗前,和傅铁衣并肩站着。

  傅铁衣看了弟弟眼,伸腿绊,再举肘砸,傅铁然便以狗啃屎的标准姿态扑到于地。他“哎呦”声吆喝刚喊到半,身体便被傅铁衣以脚背勾,腾空跃起。傅铁衣抓住傅铁然的腰带,同时推开窗户,直接就把人给扔到外面的雪堆里。

  “阿然”女将惊叫起来。傅铁衣眼光扫过,惊叫戛然而止。女将嚅嗫地言道:“大帅,阿然他只是关心我,并不是没想明白”

  傅铁衣叹了口气道:“阿扬啊啊扬,我这弟弟傢给你也当真是委屈了你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你来了倒也正好,索性明日先我步进城,替我去送几份礼”

  唤作阿扬的女将肃然起身,拱手从命。傅铁然却扒着窗框探出脑袋来,不满地道:“大哥,我去吧你叫阿扬歇息下。”

  “果然谁的夫人谁心疼啊”旁留着个山羊胡子的将领玩笑道。众人便都跟着大笑起来。笑得女将满面飞红,横了傅铁然眼骂道:“阿然你别胡闹”傅铁然冲她笑,却眼巴巴地看着傅铁衣小声哼哼。傅铁衣皱眉道:“再哼今晚便呆在外面不要进来了”傅铁然立即住口,半响换言道:“那那我先服侍阿扬安歇再来听命如何明天早她不是就要动身嘛”

  傅铁衣微微点头算作答应。傅铁然欢呼声,按着窗楞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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