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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命讨好 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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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无法精准地确定死亡时间;他们所能得到的只有一段时间范围。但凶手似乎打算在星期天晚上前往蓝家。据在杜卡卢就读大学的蓝家么女媚怡说,那天晚上她的父母开车去那里和她吃晚餐,一直待到快十一点才走。那使他们多活了二十四小时,也给了他们的女儿最后一次和他们见面的机会。

  那些电话开启了一个以前不存在的机会通道。寇子回到购物中心摄影机角度最佳的那家商店,取得星期天和星期一晚上的监视录影带。拍摄角度仍然很差,也没有一个影像是清晰的,但那个男人却是相同的;相同的头发、相同的体型、相同的服装风格。

  凶手就是那个混蛋。现在他的心中毫无疑问,局里的其他人也一样。

  问题是,好像没有人认得出他。诚然,取自录影带的停格影像在放大后,粒子粗又不清楚,而且没有真正显示出他的脸孔。但从中得到他的印象应该不成问题。然而,至今仍然没有任何人说:“嘿,他使我想到某某某。”

  汪太太不认得那个男人,但她服了太多镇静剂,可能连自己的妈妈也认不出来。汪家的三个成年子女也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眼熟之处,因此他不可能是家族的朋友。蓝家两个女儿的情形也是如此,所以凶手与被害人一定有事业上的关联。但同样地,汪杰可的员工也都不认得相片中的男人。

  一定有人认识这个混蛋,但那个人在哪里?

  警局的电子天才石立夫把头探进门内。“嘿,医生,快来听。我想我在录音带上找到那个混蛋了!”他兴奋地说。

  在听力范围内的每个人都挤进立夫的办公室。“这是蓝家的答录机录音带。”立夫说。

  “别告诉我,他留了言。”寇子说。

  “不完全是。瞧,蓝太太想要用的那支电话有立即录音按钮,要知道,好比跟你通话的人开始扬言要杀你,你可以像这样按下这个小按钮,嘿嘿,谈话内容立刻被录在答录机上。好,她可能不是想录音,而是想打电话求救,但她很紧张,对不对?她抓着电话,按到她无意按的按钮。我听了所有的录言,发现这一段有个奇怪的声音。不是……我不知道,只是听来怪怪的。于是我把它分离出来,用一些强化程式加以处理,然后──”

  “拜托,我们不需要知道方法,”寇子打岔道。“让我们听就是了。”

  立夫用受伤的眼神看他一眼。“好啦。不是很清楚,还需要加强和消除静电──”他在寇子凶恶的瞪视下住口,默默地按下一个按钮。

  静电干扰声、摸索声、惊慌的急促呼吸声,然后是一个很轻的声音,再来是一声细微的“嗖”和“砰”。

  “那是什么?”

  “最后那个声音是开枪声。”立夫说。“灭音器。但再听一遍,仔细听枪声前出现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再度凝神细听。在寇子听来,那像是人的说话声。

  “他说了话,那个混蛋说了话。说了什么?你可以把它分离出来吗?”

  “我会下工夫。再听一遍,你可以听出那句话。”

  他再度播放录音带时,房间里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没有。

  那个声音非常轻、非常柔。寇子眯起眼睛,集中注意力。“好像是‘不’什么。”

  “好极了!”立夫欢呼。“是‘不乖’。”他重播录音带,这次大家都知道要听什么了。那句话可以被理解,而且令人不寒而栗。

  “不乖。”近似告诫的语气、温和的责骂。然后是装了灭音器的枪声,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现在握有凶手的声音纪录。如果能找出他是谁,他们就能用声纹比对来定他的罪。

  “嘿嘿!”立夫兴高采烈地说。

  “亲爱的,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你看来筋疲力竭。”狄先生温和地说。“你经历了一件非常令人难受的事。坐下来喝杯茶不会遭到天打雷劈,对不对?茶可以促进恢复元气,我来泡一壶新鲜的。”他提议。

  她需要的是食物而不是茶,莎兰为时已晚地发觉。她上次吃的东西是昨天下午和狄先生在咖啡厅里喝的那半碗汤。如此算来,她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了。

  她刚刚把狄先生的晚餐端上桌。他的厨子在三点进来替他烧晚餐;莎兰抵达时,厨子已经离开。厨子显然只准备了狄先生一个人的晚餐,但那不要紧。等伺候他吃完晚餐和把碗盘清走后,她就可以找东西吃。

  他一直焦虑地逗留在她附近,使她感到很不安,现在她明白他是在担心她会昏倒。那个念头使她露出微笑。“狄先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多么可爱?”

  他瞪大眼睛,然后羞红了脸。“哦……我的──没有。”

  可爱却寂寞。她为他感到难过,但那不足以使她留在这陵墓似的房子里,提供他显然十分需要的陪伴。但是,茶里的咖啡因或许可以支撑她到有机会吃东西。

  “听来很不错。”她说。

  他露出笑容。“太好了!我知道你会觉得好过许多。”

  他在桌边站起来,莎兰急忙说:“拜托,先吃完你的晚餐。茶,我来泡。”

  “不,我来。我对我的茶很挑剔。”

  既然他的茶对他那么重要,他的晚餐反正是冷食,再加上这里是他的家,他仍然是主人,所以她也就不再反对。

  他进入厨房烧开水,然后回到餐厅坐在玻璃大餐桌继续吃他的晚餐。由于在他吃完前无事可做,所以莎兰退到角落里等待。她很少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毫无用处;她得到的印象是,他并不期望她做任何实际的工作,只是希望她……在场。她渴望得到的喘息时间不在这里。她在这里感受不到平静和安宁,只有枯燥乏味和隐约的不安。

  她累得几乎站不住,而且头越来越痛,可能是因为没有吃东西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整天都没有喝到咖啡。如果真是因为缺乏咖啡因,那么茶会加倍讨喜,她说不定会喝两杯。

  他吃完晚餐时,厨房里的水壶正好开始鸣叫。“啊,水烧好了。”他说,好像怕她听不到那刺耳的笛音。他走进厨房。莎兰忙着收拾碗盘,拿进厨房冲洗,然后放进洗碗机里。

  等她做完另外一些琐事时,他正把泡好的茶倒进杯子里。“好了。”他满意地说,把托盘端到餐厅。她不得不跟着进入餐厅,然后在他的坚持下在餐桌边坐下。

  他在她啜着热茶时,开始问她各种与总管工作有关的问题。她感激地专心回答那些不需要动太多脑筋的问题。也许只是极度疲惫引起的头晕,但她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于是急忙抓住桌缘。“哦,对不起,狄先生,我突然感到头晕眼花。我今天没有吃东西,我想我是体力透支了。”

  他看来吃了一惊。“你没有吃东西?天啊!你怎么不早说?你刚才不该站在那里服侍我的。坐着别动,我去拿吃的给你。你想要吃什么?”

  她眨眨眼。她连这里有什么吃的都不知道,叫她如何告诉他,她想要吃什么?她需要吃东西,所以任何食物都行。但是她上次真正想要吃的是──

  “冰淇淋。”她咕哝,吃惊地发现那三个字很难发音。

  “冰淇淋?”他停顿一下,眨了眨眼。“我恐怕没有冰淇淋。要不要吃点别的?”

  “不是,”她努力想要解释。“我不是想要吃那个。上次……”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能困惑地瞪着他。周遭的一切开始绕着她慢慢旋转,她隐约又惊讶地想到她可能快要昏倒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昏倒过。

  他开始离她越来越远,或是看起来像是那样。她无法确定,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慢着。”她说,试图站起来,但突然两腿一软。

  他冲上前去,在她倒地前抓住她。她感到他的抓握出奇有力。“别担心,”她听到他说,发觉她的视力开始模糊,耳朵里像是塞满了棉花。“我会照顾你。”

  第十七章

  莎兰首先意识到的是头痛,那种颅骨里的阵阵抽痛。她处在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但她不敢动,唯恐会使头痛加剧。她还感到恶心,她想她可能会呕吐。事情不大对劲,但脑海里一片混沌使她想不通是哪里不对劲。

  她努力回想,随便想起什么都好。但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时间感或地方感,只有恐怖的一无所知。接着她感觉到身体下的布料,因而推测出自己躺在床上。嗯,有道理。她头痛,所以在床上。她记得自己上……她不记得自己上床。最后一项清楚的记忆是……天啊!她想不起来。她不再努力回想,再度坠入没有知觉的黑暗深渊。

  再度醒来时,她心想,自己一定是感冒了。不然这强烈的患病感该怎么解释?她很少生病,连鼻塞都很少,但想必只有流感能令她感到如此不适。她生平第一次了解人们说病得无法去看医生是什么意思。她绝对无法去看医生,得请医生来看她才行。

  有东西在拉她的头皮。那种轻柔规律的拉扯没有使她的头痛加剧,反而让它减轻了,好像拉扯感使她对抽痛的感觉变迟钝了。

  她的手臂酸痛。她想要移动它们,但发现自己做不到。

  警觉进入她混沌的脑海。她再度尝试移动手臂,手臂仍然动不了。“手臂。”她呜咽,声音沙哑到连她自己都认不出。

  “小可怜,”一个温和的声音喃喃细语。“你会没事的。感觉很舒服,对不对?”

  规律的拉扯继续,缓慢而轻柔,片刻后,她恍然大悟是有人在梳她的头发。

  感觉确实舒服,但她不想梳头,她想移动手臂。不顾头痛与恶心,她不安地在床上移动,结果发现她的腿也动不了。

  惊慌使她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影像在她眼前打转。有一个男人……不是寇子,但那是不可能的。怎么会有一个不是寇子的男人在梳她的头发?

  “我倒些水给你喝。”那个温和的声音呢喃道。“你想喝水,对不对?甘甜的冷水会使你的喉咙舒服些。你睡了好久,害我好担心。”

  一只凉凉的手伸到她颈后抬起她的头,一个玻璃杯抵在她的唇边。冷水灌进她的嘴里,浸入干透的组织,使她的舌头不再黏着上颔。她的胃在她吞咽时翻搅,但谢天谢地,她没有呕吐。她继续吞咽,直到玻璃杯被拿走。

  “别喝太多,亲爱的。你先前病得不轻。”

  如果四肢麻痹,那么她现在还是病得很重,但这个男人可能不知道她无法动弹。她闭上眼睛,企图使力。但是天啊,她连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虚弱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我待会儿拿汤来给你喝。你需要吃东西。我不知道你整天没吃东西,我恐怕是不小心害你生病了。”

  那个声音中的温和特质使她猛然醒悟,记忆开始慢慢恢复。“狄先生?”

  “对,亲爱的,我就在这儿。”

  “我的身体很不舒服。”她细声说,睁开眼睛眨了眨。这次发现她的视觉比较清楚了,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充满关切的脸。

  “我知道,我觉得很抱歉。”

  “我动不了。”

  “那当然。我不能让你伤到自己,对不对?”

  “伤到自己?”她逐渐战胜脑海中的混沌;困惑随着时间过去而递减,她越来越清楚周遭的环境。她有种从麻醉中苏醒的感觉。她很清楚那种感觉,因为她在六岁跌断左手臂开刀治疗时,就接受过全身麻醉。她比讨厌石膏还要讨厌麻醉。

  “如果你试图离开。”狄先生解释,但那句话根本说不通。

  “我不能。我没有。”试图离开?她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她试图从桌边站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别激动,保持平静,一切都会没事的。”梳子缓缓梳过她的头发。“你的头发好美,莎兰。虽然你的优柔寡断是令人不悦的意外,但总体上,我对你还是很满意。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就会安定下来。”

  他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安定下来?她皱起眉头,他用指尖抚平她眉心的皱纹。“别皱眉,你会弄皱你漂亮的皮肤。我的眼光果然正确,红宝石和你白皙的肌肤再相配不过。但我翻遍了你的东西都找不到那条红宝石项炼,你为什么不戴它?”

  红宝石项炼?

  一阵寒意窜下她的背脊,浮上心头的可怕怀疑使她静止不动。她的胃再度翻搅,但这次是因为恐惧。

  “为什么不戴我送你的红宝石项炼?”他问,听来有点暴躁。

  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暗中跟踪她的怪胎。他侦察等候、伺机下手。她明白她根本不是生病;那个怪胎下药迷昏她,由于她整天没有进食,所以药效更加显著。

  她必须回答他。不要激怒他、不要打草惊蛇,她心想。动脑筋。她需要一个错不在她的借口。快动脑筋!“过敏。”她细声说。

  梳头发的动作突然停止。“亲爱的,真是抱歉。”他后悔地说。“我不知道你会过敏。你当然不该戴会使你长疹子的东西。但它在哪里?也许你可以戴一下下让我看看就好。”

  “首饰盒。”她细声说。“我可不可以再喝点水?”

  “当然可以,亲爱的,因为你没有把刚才喝的吐出来。”他抬起她的头,把玻璃杯再度抵在她的唇边,她大口、大口地吞。“好了。”他把她的头放回枕头上。

  “你的首饰盒在哪里?”

  “小屋。蓝家。犯罪现场……警方封锁。进不去。”

  他发出恼怒的哼声。“我早该想到。别担心,亲爱的,我会设法把你其余的东西拿来。有自己的东西在身边会使你自在许多。”

  她再次尝试移动手臂,这次她感觉到有东西缠着她的手腕。她恍然大悟她被绑在床上。她努力抗拒即将席卷她的惊慌。她不能惊慌,她必须思考、她必须专心。惊慌于事无补,保持冷静才有可能智取他。

  她占有一个极大的优势:她知道他这个人很危险,他却不知道她不好惹。

  寇子。他知道她在这里。他迟早会打电话给她,想和她见面说话。她只需要稳住局面到寇子来找她。她不想激怒狄先生,使他动粗。他跟踪她、迷恋她;现在他很满意她在这里受他的控制。只要他相信那一点,她就不会有危险。如果他以为她企图逃跑,他很可能会暴力相向。如果发生那种情形,如果她无法顺利逃跑,那么她最好确定自己能够对付他。

  但她不知道寇子要过多久才会尝试联络她。他知道她在这里,但所有的警察几乎都在不眠不休地找寻凶手。他会先试她的手机,如果她没有接听,他会稍后再试。但稍后说不定是几天后。

  不,寇子不会等那么久。他太固执。

  但在这期间,她必须自力救济。当务之急是说服狄雷弗替她松绑。

  她用比实际上虚弱的声音说话。如果他希望她娇弱无助,她就娇弱无助给他看,至少装到她有力气修理他。

  “狄先生?”

  “什么事,亲爱的?”

  “我……我有件事难以启齿。”

  “不用不好意思,我在这里就是要照顾你。”

  “我需要上厕所。”她细声说,而且说的是实话。再加上月经来潮,情况真的很不妙。

  “天啊!那倒是个问题。”

  “我──我想我瘫痪了。”她说,故意让声音颤抖。最好让他以为她行动能力受损的程度比实际上严重。虽然她在此时就算手脚没有被绑着也没力气逃跑,但她希望他认为她恢复得很慢。

  “没那回事。”他说,声音中充满同情。“我只是绑住你以免你伤到自己。好了,让我想想看该怎么办。”

  她略微扭动,内急的迫切使她很容易就挤出一滴眼泪。她得试试看她能不能走路,看看药的药效还剩多少。

  “好,这个办法应该行得通。”他喃喃自语,然后掀开覆在她身上的被子。看到自己仍然穿着衣服使她如释重负。他只脱了她的鞋子。他解开绑在她脚踝上的尼龙绳,重新绑成某种脚镣,留下一段连接的绳子握在手中。如果她能够走,步伐也很短;如果她轻举妄动,他只要用力一扯,手中的绳子就能使她跌个嘴啃地。

  等他弄好脚镣开始解开缠着她手腕的绳子时,她的哭泣已经不是装的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受。”他嘟囔。“再过几分钟,我就扶你到浴室。”

  “拜托快一点。”她沙哑地说,两眼紧闭。

  他终于扶她坐起来,她立刻明白就算她没有被绑着也做不成什么事。这次最好不要引起他的疑心,等她体力较好时再作打算。她不能忘记,如果他能独力把她抬上楼,那么他比外表看来强壮多了,因为失去知觉的人重得像死猪一样。

  她虚弱得无法坐直,只能重重倚靠在他身上。碰触他使她作呕,但她必须专心消除他的疑虑;如果那意味着接受他的协助,那么她会咬牙去做。

  他扶她站起来,她的膝盖立刻虚软下去。他支撑起她全部的重量,半拖着她走向深黑色大理石的浴室。

  她的盥洗用具都摆在化妆枱上;她的行李是他打开的,她希望她的私人用品在化妆枱的抽屉里。没错,她装那些用品的袋子就放在架子上;即使他把卫生棉条留在袋子里,她也拿得到。

  他扶她到马桶边,满脸不自在地站了一会儿。“呃……你需要帮忙吗?”

  她一手扶着墙壁喘气。“我想我可以自己来。”他应该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浴室里,因为浴室里只有一扇玻璃砖砌成的窗户。就算她能打破玻璃砖,位在二楼的窗户距离地面也有六公尺以上。如果那是她唯一的机会,必要时,她会冒险一试。

  他打量周遭,好像在检查有没有可以被她拿来当武器的东西。他很小心,他不相信她。她整个人靠在墙壁上来突显她的虚弱。

  “好吧!”他终于说。“如果你需要我,我就在外面。”

  “可不可以让门开着一点?”她问。“拜托?万一我跌倒,你才听得见。”这样将计就计或许可以使他相信她不会企图逃跑。

  他看来很高兴,露出他那种羞怯的笑容,走出浴室后,让门虚掩着。她只能拥有那么多的隐私,但此时此刻她根本不在乎。

  解放几乎令她感到疼痛,不争气的泪水再度滑落她的脸颊。她在化妆枱的底层抽屉找到卫生棉条,也把那个问题解决了。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感觉好多了,她蹒跚走向洗脸枱,靠在洗脸枱上用湿毛巾洗脸和洗s处。如果他在偷看,就让他偷看好了。

  她喝了一些水,然后慢慢走向门边。“拜托,”她有气无力地说。“扶我回床上。”

  狄雷弗冲到她身边。“靠在我身上。”他柔声说。“小可怜。”他扶她回到床上躺下。她全身发抖,不是假装的;她的腿好像再也支撑不了她。他拨开她的头发抚摸她的脸颊,然后开始捆绑她的手脚。他碰触她时,她不得不咬牙忍耐。她没有抗议,只是闭着眼睛,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寇子时常拨开她的头发抚摸她的脸颊,她痛恨狄雷弗做出类似的动作。

  “我马上拿吃的回来。”他低声说,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被绑着的她什么事也做不了,所以她甚至没有拉扯尼龙绳。她认为那个怪胎很可能在房间里装了影音监视器,她不打算做任何会使他提高警觉的事,以防万一他正在监看。

  上厕所用完她仅存的力气,她深吸口气,让自己陷入等待的黑暗中。这次她可以利用黑暗来恢复元气。

  “莎兰?”

  呼唤声仿佛来自远方,但她立刻清醒了。她躺着不动,让自己看来像慢慢苏醒。

  “莎兰,醒醒。汤来了。”

  她移动一下,缓缓把头转到一边。“什么?”

  “你需要吃东西。醒醒,亲爱的。”

  她张开眼睛,看到他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很好,很好。”他微笑说。“让我们看看怎样做最好。我想我最好喂你,对不对?我会用另一个枕头把你的头垫高些,然后铺条毛巾在你的下巴下。”他一边说,一边把他的话付诸行动。

  “来,喝点鸡汤。”他舀一匙鸡汤送到她嘴边,她像小孩子一样乖乖地张开嘴巴。她强迫自己喝下每一口,因为她需要尽快恢复体力。

  喝完汤后,她昏昏欲睡地朝他眨眨眼睛。“谢谢。”她喃喃地道。“汤很好喝。”她打个呵欠。“对不起,我还是很困。”

  “那当然。”他用餐巾轻拭她的嘴唇,然后拿走她下巴下的毛巾。“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但我会不时进来看看你是否需要什么。我有一件你意想不到的礼物要送给你。”他羞怯地说。

  “意想不到的礼物?”

  “它会在你醒来时,等着你。”

  那个保证赶走她的睡意。在他离开后,她仔细检视天花板和墙壁,找寻可能是摄影机的东西。但不靠近看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她不得不假设他在监视她。她没有用力拉扯尼龙绳,但从脚开始活动肌肉。她必须消除药残留的药效,保持血液畅通和肌肉柔软。如果逃跑的机会出现,她必须能够把握。

  莎兰为什么不接电话?寇子打了好多次她的手机,不愿意在他们的关系还很薄弱时,和她失去联络太久。没错,他们做了爱,她同意给他一次机会,看看他们能不能复合。但那个暂时的同意令他苦恼。他不要暂时,他要永远。

  她昨天傍晚去了狄雷弗家。好,他能够理解她在忙着安顿下来时,没空接电话;但她在有空时,应该会在手机上看到他打了好几次电话给她。她早该回他电话了。今天他打去时却得到“您拨的电话未开机”的回应。

  狄雷弗的电话号码不在电话簿里,但只要有适当的软体和搜寻引擎就可以轻易查出来。寇子按照他查出的号码打到狄家,接听的是电脑语音的答录机。他留下简单的讯息:打电话给山溪镇警察局的寇警探。人们往往会立刻回覆那种公事公办的留言,但她还是没有回电。

  惊骇的民众纷纷打电话来提供毫无结果的消息和线索,但每条消息和线索都必须查证,他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莎兰迟迟不联络使他万分沮丧,他硬是抽空像害相思病的少男一样开车经过狄家,看看能不能瞥到她的休旅车停在那里。他什么也看不到,因为狄家就像堡垒一样,锻铁大门紧闭深锁,石造围墙不但又高又厚,还加装了铁蒺藜。狄先生显然很重视隐私。

  他再度打电话到狄家留言,这次流露出他的不耐烦,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席小姐应该为自身着想而迅速与警局联络。如果屋里有人,那通留言应该能够得到回应。

  他的电话果然在不久后响起,他一把抓起话筒。“寇警探。”

  “寇警探,”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神职人员的那种温和,但也威严十足。“在下狄雷弗。你两次留言给席小姐,听来她必须与你联络。很抱歉,席小姐身体不适,没办法说话。”

  “不适?”寇子厉声问,警觉使他背脊刺痛。“哪方面?”

  “喉炎。”狄雷弗轻声低笑。“她是真的无法说话,也许过两天她能够打电话给你。”

  寇子还来不及回话,那个混蛋就把电话挂断。可恶!他想见她,但狄家既有铁门又有高墙;没有邀请或搜索票,他根本进不去,但两者都不大可能立即得到。

  莎兰病了?她说过她几乎连感冒都不曾得过,所以她突然得了喉炎似乎有点讽刺。她承受极大的压力,免疫系统很可能受影响,但……这么快?就在第二天?鬼才相信!但她可能在逃避他。

  不,那不是莎兰的作风。莎兰从不逃避,她遇事向来勇敢面对。即使得了喉炎,她也会拿起电话用沙哑的声音答覆他。

  她感觉得出那个姓狄的家伙在说谎。他不认识狄雷弗,但莎兰似乎喜欢他,至少是感激他提供工作机会。但直觉告诉寇子事有蹊跷。狄雷弗为什么说谎?他没有理由说谎,这使寇子更加惴惴不安。但说谎一定有理由,只是寇子不知道那个理由是什么。

  不管怎样,如果莎兰没有在短时间内与他联络,他就算翻墙也要见她。他可能会因擅闯民宅而遭到逮捕,但至少他会知道她是否安好。

  莎兰再度醒来时,仍然头疼欲裂,而且比睡着前更加严重。她再度感到脑海里一片混沌,但这次她不必纳闷自己是怎么了。她知道,狄雷弗又对她下药了。药一定是下在她喝的那碗鸡汤里。

  但为什么再度对她下药?她的手脚都被绑着,想逃也逃不了。

  她躺着不动,努力对抗头昏眼花,凭意志力摆脱药效。她绝不可以再让这种事发生。

  她不能拒绝吃喝,那会使她更加缺乏体力。但终日昏迷,她也逃不了。

  她觉得冷,不舒服地动了动,但双手被绑着,她无法拉被子盖住肩膀。她可以感觉到空气轻拂过她赤裸的肌肤──

  惊骇的领悟使她头脑停摆。狄雷弗脱掉了她的衣服,她全身赤裸。

  “想不到吧!”他快活地说。“我知道你醒了,我这次的药下得不重。别装死了,睁开那对漂亮的眼睛。”

  怀着不可言喻的恐惧,她睁开眼睛凝视他。窗外一片漆黑,显示已经几个小时过去,而在这几个小时里,昏迷的她任凭他摆布。所有安抚他和虚与委蛇的念头顿时一扫而空。“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沙哑地问。

  他衣着整齐地坐在她身旁的床上,他朝她眨眨眼。“做了什么?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

  “我的衣服──”

  “喔,那个呀,衣服脏了。天啊!那套衣服你已经穿了两天,还穿着睡觉。脱掉它们太费事,所以我直接把它们剪开。反正它们已经没救了。”

  她压抑惊恐,低头望向自己。被子全部被掀开,暴露出她赤裸的身体。但她的双腿仍然并拢着,仍然被绑得死死的。她从没料到她会庆幸自己被这样绑着,但这回……

  她深吸几口气,挣脱开始吞噬她的梦魇。“没救了?”

  他做个鬼脸,指向她的s处。“要知道,你真的应该告诉我你正值花期。那样我就不会容许自己那么亢奋。被迫等待很令人失望,但我设法应付过去了。”

  花期?想必他指的是她正值经期。如果那使他失去性趣,那么她从来没有如此感激她的月经。但那也表示他看过她,那使她屈辱得想哭。但她压抑住哭泣的冲动,努力恢复镇定。接着她再度望向自己;看到腹部和大腿上的湿黏液体时,她几乎呕吐。

  她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保持镇定的念头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弓起身体,拚命扯着尼龙绳,急于除掉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秽物。“弄掉它!”她尖叫。“你好大的胆子!你好大的胆子!”

  他竟然一脸困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你手滛在我身上,混帐东西!”她开始啜泣,徒劳地想要扯断绳子。“洗……掉……它!”她尖叫。

  “别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小姑娘。”他厉声道。

  “你碰过我!”她愤怒咆哮。“你看过我!你没有权利!”

  “别闹了。我知道你害臊,但你想必明白你目前的状态只是延迟你我关系的自然进展。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上天要给我的。你属于这里、属于我。我们会非常幸福,亲爱的。你以后就会知道。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会把你当王后伺候。瞧,我已经把这枚戒指给你了。钻石需要重镶,但它的颜色和形状都非常适合你。我一看到就知道那个俗气的女人配不上这颗钻石。我等一下就把它脱掉,我知道你对首饰过敏,但我想先让你看看它。等重新镶嵌好之后,我会在指环内加上防敏感衬垫,那样你就可以戴它了。”他抬高她的左手。“瞧,是不是很漂亮?”

  她瞪着他套在她手指上的戒指,瞪着戒指中央的大黄钻和周围的小白钻。她认得那枚戒指。每次在蓝美琳的手指上看到那枚戒指,她都对中央那颗钻石的硕大惊叹不已。

  望着凶手微笑的脸孔,她的心倏地往下沉。

  寇子看看表,眉头皱了起来。购物中心即将打烊,他好厌烦拿这些相片给疲倦的购物者和店员看。有事情困扰着他,但他又说不出是什么事。他已经忘了他有多少个小时没有睡觉,他只希望有机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思考。狄雷弗说的话令他困扰,但他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尽管百思不得其解,他仍然肯定事有蹊跷。

  星期四即将结束。莎兰在狄家只有三十个小时,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好几天。也许真正令他苦恼的是,她迟迟不跟他联络,而不是狄雷弗说的话。他担心她,又知道她在狄家,所以自然而然地把他的不安和狄雷弗联想在一起。这些理论他都懂,可惜他不相信。

  他拦下一个六十多岁、保养良好、满身贵气的妇人。“对不起,夫人,我们在找这个人。你认不认得他?”

  他决定再打一次电话给莎兰。如果还是无法和她说话,那么他就要去按狄家的电铃要求入内。他可以佯称持有她的逮捕令之类的。

  妇人拿走相片,端详片刻后,还给寇子。“没错。”她从容不迫地说。“我认为他是我的银行经理。”

  “谢谢。”寇子不假思索地说,咽下他真正想说的话。又一个自动柜员机迷,哈哈!他累得没力气理会──“等一下。你说什么?”

  她微微挑起眉毛,暗示她不欣赏他这个人,更不欣赏他的态度。她再说一次。“我认为他是我的银行经理,他的举止有某种特色,还有那个头发。”

  寇子顿时倦意全消,肾上腺素在他的血液里奔流。“他叫什么名字?”

  “狄雷弗。他拥有──”

  寇子不等妇人把话说完就拔腿跑向出口,一颗心在恐惧中怦怦跳。他冲进夜色里,一边打电话魏副局长,一边穿越停车场奔向他今天驾驶的公务车。

  “我查出身分了,”他在魏副局长接起电话时,冲着话筒叫喊。“狄雷弗,他是银行家。莎兰在他手里,天杀的!莎兰在他手里。”他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座,还没关车门就发动引擎。车子冲向停车场出口,轮胎在柏油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你说莎兰在他手里是什么意思?”魏副局长问。

  “他雇用了她。她昨天下午去了狄家,从那时起我就联络不上她。我正在赶往狄家的途中。”

  “医生,不要仓促行事。真要命!我们必须照规矩来,我去申请搜索令──”

  “我下午和他通过电话。”寇子粗声恶气地说。“他的声音和蓝家录音带上的声音一模一样。我知道事情不对劲,他令我觉得怪怪的,但当时我没有把两者兜在一起。”

  寇子把手机扔到旁边时,魏副局长还在说话。如果他会因此遭到革职,那就革职吧!千军万马也无法把他挡在那座灰色的围墙外。

  案情现在豁然开朗,警方苦寻不着的犯案动机终于出现了。那些凶杀案不是为了生意、报复或金钱,它们全都是因莎兰而起。他想起几个星期前在第一件命案还没有发生时,她打电话告诉他说,她收到邮寄来的匿名礼物。那是那个混蛋的第一次接触,迷恋的初征。寇子并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就只有那么一次接触,之后没有任何电话或信件,显示跟踪者的迷恋程度加深。

  但莎兰感觉到事情很不对劲,她企图引诱她的神秘仰慕者现身。罗法官遇害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命案是她所谓的跟踪者做的。

  她的直觉果然正确。

  狄雷弗先是想把她从法官身边挖角走。那一招无效时,他排除障碍,再度表示想要雇用她。当她去替蓝氏夫妇工作时,他迅速除掉他们,使她再度失业。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工作邀请信如雪片般飞来;毕竟谁会愿意雇用一个被列为命案嫌犯的扫帚星?只有狄雷弗愿意。他不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害人,因为他就是凶手。

  他一心想得到莎兰。媒体在蓝氏夫妇遇害后,胡诌莎兰遭到逮捕,狄雷弗立刻再开杀戒来证明莎兰不可能是凶手。她一获释,他就乘虚而入,这次他成功了。

  他得到了莎兰,莎兰落入那个混蛋手中。

  他的表情和眼神令她不寒而栗。他望着她赤裸的躯体,伸手抚摸她的胸部。莎兰断断续续地说:“我不能戴戒指,拜托脱掉它,已经在痒了。”

  他抬起手,朝她眨眨眼。“对!真抱歉,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它。我早该想到你的皮肤有多敏感。”他取下套在她手指上的戒指放进口袋里。“你真是完美无瑕。”他低声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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