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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嫡妇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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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已经达到那种给人使鬼还让人感恩戴德的忽悠大仙境界?你以为你本山大叔他妹啊?

  “当然小妹也知好诗词绝非想作就作,呼吸之间就随口能成,苏姐姐大可在此稍待片刻,待到有些灵感,随便作一首,也不一定要明月几时有那等的绝妙好辞嘛。只要有一首,下次小妹和这里的众位才子们在街上若再遇上有人拿此事非议苏姐姐,小妹绝对用唾沫啐他!叫上十几二十个家丁,打他!把他抓进衙门,以毁谤他人声名告他,叫知府大人折腾他!哈哈,如此岂不快哉!”

  “快哉?呵呵,呆子妹妹说得真好!”苏瑾看她说到后面得意之情尽显,如果不是这里有外人在场,她大概已经手舞足蹈了,苏瑾也也跟着笑了出来,似乎也很开心。

  旁边的才子们也开始鼓噪:“黛子小姐说得在理!”

  “不错不错,只要苏娘子今天作了诗词,他日在下如果再遇到谁说苏娘子的明月几时有是剽窃来的,在下肯定跟黛子小姐一样大耳瓜子抽他!”

  “在下亦然!”

  “小生也非常想见识一下苏娘子的才华,希望苏娘子不以我等粗鄙,不吝赐教!”欧叶这时也插上了一句。

  黄敏悄悄拉了拉张黛子的胳膊,等张黛子回头之后,才压低声音皱眉道:“黛子,不是说只了了天的么?怎么你非要苏瑾作诗啊?”

  张黛子小声辩驳道:“不是我要苏姐姐作诗啊,刚才的情形黄姐姐你也看到了,这么多人强烈要求,苏姐姐不作那就是不给大家面子,被这些人嫉恨了,对云澜哥对柳家可都不好,我这是在帮柳家帮苏姐姐呐!”

  “是吗?那真是多谢张小姐了!”黄敏又不是笨蛋,闻言冷笑了一声,称呼也变了。

  张黛子抿了抿嘴,想要再解释一下,不过却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得委委屈屈泫然欲泣地说了一句“黄姐姐你冤枉黛子了”。

  对于黄敏她并不想得罪太深,毕竟这个女人在云澜哥心里的地位她也了解一些。

  如果她这番表情和作态被苏瑾看见,她大概会忍不住想起一个后世的词:绿茶婊。

  黄敏把头扭到了一边没有接话。

  她虽然先前因为偶遇张黛子而高兴,但那也只不过是因为对这曾经险些做了弟妹的姑娘有些熟识,算是朋友,但……等她看出张黛子故意为难苏瑾之后,黄敏心里便别扭起来了,苏瑾现在毕竟是她的弟妹,那可是一家人。

  哪个更为亲近,柳云澜的这位表姐在这件事情上可不会犯糊涂。

  “你真的要我作诗?”苏瑾低头沉吟了一下,看着张黛子问道。

  张黛子用力点头:“苏姐姐请吧,小妹拭目以待!”

  苏瑾又转头看向这些才子们:“你们真的要小女子作诗?”

  “苏娘子请,我等拭目以待洗耳恭听!”

  “其实小女子真的不想作诗的,毕竟有些东西拿出来不太好,唉!本想低调做人……奈何……”

  “苏娘子絮絮叨叨说这些莫名其妙地话作甚?莫非是在拖延时间?”有人幸灾乐祸。

  苏瑾摇了摇头:“也罢!你们出题吧!”

  最后众人公推才华最高的欧叶出题,欧叶眼睛在大厅堂里扫了扫,最后落到了窗台上那株盛开的盆景花上:“不如大家都以花为题作诗一首吧,完了逐个品评一番!”

  “这个提议好!以花此等雅物为题作赋诗这等雅事,妙极!”温有方心里高兴,今天烟雨楼注定是要出名了。

  众人也都觉得这个题目好,花可是有很多可以写的,也不会有人因为做不出来而难堪。

  题目刚说完,大家都在冥思苦想,苏瑾却腼腆道:“小女子先就抛砖引玉了!”

  温有方立即名人呈上笔墨纸砚。

  苏瑾看看张黛子,笑问:“呆子妹妹能不能帮忙把纸展开?”

  张黛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此时心里冷笑,这苏瑾真是自大,连欧叶这等大才子都还没有先出声,她倒迫不及待地要第一个赋诗了,才考虑这片刻就不信你能写出什么好货色!

  苏瑾提起笔沾了一下墨汁,然后稍一沉凝,提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了起来。

  “葬……花……吟……”旁边自有人小声读出。

  苏瑾笔都不抬,前两句一气呵成:“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片刻之后,苏瑾停笔,也不理众人,拉着黄敏和紫鸢径直离开了大厅堂,不过在经过张黛子身边的时候,她恶意地笑着说了一句:“张小姐,其实这首诗也是从那个游方僧人那里听来的!”

  大厅堂里虽然有人看到了她要走,却奇怪地无人阻拦。

  刚才围在苏瑾周围看她写诗的几个人好像都变成了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桌子上刚刚写完的几百个字发怔。

  外围没看到诗内容的话,原本想阻止苏瑾三人离开,但是一看到里圈人的反应,便也明智地住了口。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听是剽窃来的,对对对,她刚才也说了是从那个游方僧人那里听来的,一定是这样!”张黛子简直要疯了。

  欧叶皱了皱眉,蔑视地看了一样张黛子,这张家小姐怎么这么蠢笨?难道听不出来人家那是讽刺么?

  外围的人忍不住挤进来好奇道:“到底写了什么啊?你们怎么都这种反应?”

  温有方指了指桌子,长叹一声:“你自己看吧!”

  这人凑过去,只见是一首长诗,忍不住一句句吟诵起来: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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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烟雨楼顶楼的大厅堂里,苏瑾的那首葬花吟随着一人一句句朗声吟诵出来,这里的人也都听见了。

  原本大厅堂里的窃窃私语此时一点都听不到了,众人的神色起初变得惊讶,随后便面面相觑住了嘴,原本嘻嘻哈哈玩闹也收了起来,直到整首诗被吟诵完毕,大厅堂里竟是一片沉寂。

  欧叶看了看众人的神色,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首葬花吟确实是难得的好诗,将一个女子的孤苦无依以及半身飘零写得极尽凄婉。

  尤其是这几个小段: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这几段真真是写得让人听了都心有戚戚。

  听说那位苏娘子身世堪怜,早年就父亡母死成了孤女,孤苦无依犹如浮萍。都说诗词言志,这肯定也是她心里的写照。

  这样一位女子让人忍不住想呵护,想到刚才自己等所谓才子的咄咄相逼,真是羞愧汗颜。

  又想她诗里描写葬花这一段,“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大概也是她以前做过的雅事吧!真是个多情柔弱又风雅的女子。

  脑子里不禁幻想着漫天飞花之时,花树之下一个美丽少女手把花锄默默用锦囊装好地上的落花然后掘土掩埋,那时候她必定是极为难过的吧?

  更何况,这么数百字的长诗对方竟然呼吸间就能完成,这等敏捷的才思……欧叶咂摸了一下嘴巴,自己的诗可是仅仅才做了两句,远近高低秋萧萧,烟雨楼里烟雨摇。正想着接下来一句把窗台上那盆花写进去……

  原本心里还得意,自觉自己这两句也比较满意,可是先下跟那位苏娘子的葬花吟一比,顿时觉得干巴无趣,后面的两句一时间竟没有一丢丢心思去往下想了。

  “我比不上她!”欧叶小声喃喃自语了一句,这是他的心里话。

  大概跟欧叶一般抱有同样的心思的士子们不少,刚才人家苏娘子写诗前好像说了什么抛砖引玉,可是似乎对方的诗词才是玉,自己的好像一比较真的跟烂砖石头一样。

  温有方倒是很高兴,这首葬花吟毋庸置疑又是一首绝佳的好诗,这诗是自家烟雨楼上写出来的,稍后传的时候,人们必定也会说谁谁谁在烟雨楼上作了一首好诗,再加上中秋诗会那首明月几时有,这位柳家新妇苏娘子必定再次轰动整个江南府,其才华这下是毋庸置疑了。

  如果说先前一首明月几时有还有人相信是游方僧人所作,苏娘子是剽窃而来的,那么这首葬花吟出来,恐怕那个关于游方僧人的传言会立即制止,明月几时有因为其立意大气,颇有男儿风格的话,那么这首葬花吟哀哀婉婉是不折不扣的女儿诗,游方僧人总写不出这个吧?

  要说这苏娘子可真是温家的贵人啊,有这两首诗词在,谁敢再说温家满身铜臭味,举办诗会也只是附庸风雅?对于苏娘子,温有方实实在在心怀感激,他微一沉吟招手叫过伙计,大声吩咐道:“尽快把这首诗找人裱起来挂在咱们烟雨楼的一楼正堂!”说完后又低下身子凑过去小声说道:“跟楼里的伙计都知会一声,以后如果苏娘子在这里吃饭,一律免单!”

  美善坐在位子上,此时却满脸泪水,苏瑾的这首诗真真的写到了她的心里,“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身为妓子,可不就是这样么?春残花渐落,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美善本姓秦,名叫小卿,当年也是官家小姐,父亲曾官至御史中丞,正二品朝廷大员,只是牵扯到当今陛下和前太子的皇位之争,后来被抄家灭族,男子不论老幼尽数斩首,女子被贬为奴,阴错阳差后来就到了这澹楼。

  想到自己的身世美善心绪澎湃,她突然迫切地想要把这首诗唱出来,从来都没有这么迫切过。

  好在她琴艺一向很好,叫丫鬟取过琴摆好,心里反复琢磨,半晌后,十指拨动,烟雨楼上响起一个缠绵哀婉的歌声: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她琴艺高绝,嗓音柔妙,两者搭配起来,将这曲葬花吟唱得宛若天籁,不止烟雨楼里的宾客们都停下手头的动作呆呆地听着,就连烟雨楼外的行人也纷纷驻足侧耳聆听。

  顶楼大厅堂里,温有方欧叶等才子们听着美善的唱曲满眼迷醉,甚至有人猜想,美善姑娘这一曲葬花吟只要一传出去,这次的花魁八成是跑不了了。

  众人听歌闲谈,小声议论那位苏娘子,赞叹其才华,却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张黛子牙齿咬着下唇,袖子里的拳头已经攥得出血,她只觉得羞愤难言。

  本来以为这次能叫苏瑾颜面扫地身败名裂了,哪里想到就如那次的中秋诗会上一样,对方又在她满以为即将成功之时,啪!响亮地抽了她一耳光。

  而且对方写完诗后说的那句话“张小姐其实这首诗也是从那个游方僧人那里听来的”,这般讽刺的话,让人羞臊难言,更让她险些要疯掉的是大厅堂里这些才子们看她的那种眼神,俨然把她当成了一个笑话!

  更有先前一直跟自己作对的那个木家少爷,居然走过来笑呵呵地冲自己举起酒杯,嘿嘿笑着说:“张小姐,其实这首诗也是从那个游方僧人那里听来的!”

  然后周围的才子都使劲憋着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苏贱人,我要你生不如死!

  这边苏瑾跟黄敏紫鸢三人出了烟雨楼之后,紫鸢拉着苏瑾的衣袖,脸上笑得灿若春花,嘴里叽叽喳喳:“少奶奶少奶奶,你真是太厉害了,奴婢虽然对诗词不在行,却也瞧得出来你的那首葬花吟是极好的,那些才子们都被震住了,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苏瑾笑着瞪了自家丫鬟一眼:“你给我低调一点行吗?说得这么夸张!”如果可以选择,苏瑾真的不想太高调,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人红了是非便也跟着增多,前世那些明星不正是如此,当然他们自己炒作是一个方面,但是外部因素也不可忽视。

  况且……前世苏瑾就是太高调了,做什么亚洲前三甲的女富豪,做什么全球影响力最大的十大女性,而且非常高调地跟王氏集团搞股战搞收购,结果才会惹来杀身之祸,被对方买凶一枪爆头。

  装逼遭雷劈,这话虽然粗俗,但是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黄敏从烟雨楼出来之后就一直沉默,这时突然拉住苏瑾的手,肃容说道:“苏瑾,我把云澜就交给你了!”

  此次她对那位张家黛子小姐彻底失望,你说你处于嫉妒要找苏瑾报仇让她难堪却为何要把我当枪使?当枪使就当枪使吧,后来被苏瑾反将一军便乱了方寸胡言乱语,跟苏瑾先前被这么多才子咄咄相逼而自始至终保持从容镇静两厢一比较,确实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云澜啊,你这做弟弟的眼光确实比姐姐要好得多,也罢,有这么一位这般优秀的妻子帮衬你,姐姐也就放心了,以后就不再干涉你们的事情了。

  苏瑾听到黄敏突然的话愣了一下,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表姐你放心吧!”

  三人随后跟石墩儿汇合,坐上马车往柳家大宅行去,石墩儿见到少奶奶以及紫鸢姐姐三人完好无恙,差点掉泪,连连祷告着感谢了好多位天上的神佛菩萨。

  方才从行人嘴里听到这街区附近发生刺杀事件时,他差点崩溃,有心去找少奶奶她们,又时而担心她们回来,时而怕马车被人牵走,当真是纠结死这位憨实的车夫了。

  傍晚的柳家阁楼里,秋阳斜照,苏瑾的屋子里,除了这间屋子的主仆苏瑾和紫鸢之外,柳云澜和白鹭也在。

  此时白鹭坐在一边做着针线活,苏瑾和柳云澜围着茶桌坐着,她负责吃瓜子,柳云澜则在细心地剥壳,每剥完一把就叫一声“手”,苏瑾便会嘻嘻笑着展开手掌,柳云澜便会将去壳的瓜子仁儿放在她的手里。

  至于另一个人紫鸢,则是在滔滔不绝地讲方才在烟雨楼发生的一切,重点当然突出了张黛子和众位才子的卑鄙,自家少奶奶自然是正义凛然临危不乱,最后拿出一首葬花吟让众人拜倒俯首称臣。

  这丫头本就口齿伶俐,将烟雨楼的情景描述得绘声绘色。

  “……然后呢你们猜咱们家少奶奶是怎么做的?少奶奶写下这首葬花吟的时候,那些人就都傻眼了,原本想要刁难少奶奶的那个张家小姐还问:你不是说那首明月几时有是个游方僧人做的嘛?然后少奶奶走过去就告诉她……哈哈哈哈……少奶奶说……哈哈哈……等等我肚子疼……少奶奶就说……那个和尚当日这首诗也是……呼呼呼呼……那个游方僧人做的的……哈哈哈哈哈哈……”

  她这句话说完,自己捂着嘴蹲下咯咯直笑,白鹭也肩膀直抖,支支吾吾道:“少奶奶,真真是太风趣了……”

  柳云澜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走到床榻边,然后在苏瑾三人疑惑的眼神中,砰的一下扑倒在床上,抱着肚子大笑着打起滚来。

  苏瑾目瞪口呆,随即大叫道:“喂,柳云澜,你敢表现得不这么幼稚么?而且……这貌似是我的床啊!”

  “额……咳咳……”柳云澜笑得喘气:“一时给……忘了……”

  片刻后,柳云澜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此时面对苏瑾不时的白眼,他表现得面色很严肃。

  紫鸢笑够了,才忐忑地问道:“少爷,少奶奶的这首诗……真的那么好吗?奴婢也看得不是太懂,只是觉得很好,而且连欧叶那个大才子都变了脸色,所以觉得少奶奶的这首诗肯定是好的!”

  苏瑾瞪了紫鸢一眼,笑骂道:“好啊,先前还一个劲肯定地各种说我的诗多好多好,搞半天原来你这死丫头是看人表情懵的,那也可能是那个欧什么的觉得我的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得烂,才变了脸色……”

  “才不会呢,奴婢看到他们眼睛里的惊叹了!”

  “还惊叹!你倒是还挺机灵的嘛,还会看人眼睛里有没有惊叹!你别是把惊恐当成惊叹了吧?”

  主仆两在这斗嘴,柳云澜坐得端正,面容严谨,道:“你家少奶奶这首诗确实极好,只不过有点太凄婉了!”心里却想着,原来娘子这般柔弱无依,以后定要好好待她。

  “照紫鸢你说的那情况,今夜过后,这江南第一才子之名,怕是就有人要冠到娘子的头上去了。可惜……娘子是个女的,咱们大殷朝也允许女子参加科举,不然的话,我倒真不介意让娘子去中个状元,让本少爷捞个状元相公做做!”

  柳云澜后面虽然在开玩笑,不过面上却没有一丁点的笑容,总之表情和谈话内容反差极大。

  苏瑾看着柳云澜叹了口气:“相公啊,你在播新闻联播么?表情这么庄严肃穆!”

  “嗯……为夫一向都是如此的成熟严肃的!”

  “切,那刚才在妾身床上四脚朝天跟个小孩子一样打滚的是谁?”

  柳云澜摇头:“不认识!”

  夫妻两个又玩笑了一阵,这时苏瑾突然问道:“那个季掌柜相公打算什么时候处置?怎么处置?”

  柳云澜沉吟道:“我本来等着他这几天主动来找我认错呢,这个人其实能力很不错,我也很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背叛我柳家?不过他这几天倒是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大概心里还怀着侥幸,以为我们不知道家里的内j就是他!”

  “看来涂家也抛弃了他啊!要不然涂家明明知道我们已经找出家里的那个内j是谁了,却还一直都没有通知他。呵呵,果然啊,叛徒在哪里都是不被待见的!”

  “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涂家因为季掌柜提供的情报和配方才导致他们一败涂地,被我们拿走了一半的家财,这样大的损失,涂家人大抵也恨死了季掌柜!”

  苏瑾承认柳云澜分析得有道理,她微笑道:“涂家这样做,妾身倒是放心啦,原先妾身还担心涂家以后的报复手段,现在看来,这涂家不足为惧。”

  “哦?娘子这话怎么说?”柳云澜眨了眨眼,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苏瑾。

  “道理很简单!涂家的人就是一帮见识短浅的蠢驴!”

  “噗!”在一边旁听的紫鸢和白鹭听到少奶奶把涂家人比作蠢驴,忍不住笑了出声。

  苏瑾也不训斥她们,自个也跟着笑:“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么?季掌柜可是自小就在我们柳家长大的,从学徒到掌柜,在我们柳家里人脉以及知道的东西肯定非常庞大,涂家如果想要找我们柳家报仇,最正确的做法不是抛弃季掌柜,而是尽快以更加热情和重视的态度把季掌柜保过去,有了季掌柜这个知悉我柳家不少内情和商业机密的人在,他们就能做到最大限度地熟知我们,包括我们柳家的商业运作,客户机密,每一个柳家人的性格特点喜恶爱好,兵法上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要知晓我们柳家的一切,就能根据弱点制定最完美的计谋,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能给我们造成麻烦,但是现在……呵呵……这样愚蠢的敌人不是蠢驴是什么?”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柳云澜看着侃侃而谈的苏瑾,突然问道。

  苏瑾心思一转:“在想幸好我不是相公你的敌人?”

  啪啪啪!

  柳云澜轻轻鼓掌:“猜得不错!我正是在想,幸好你这个叫苏瑾的女人不是叫涂瑾!”

  “涂瑾?听着跟秃顶图钉似的!我还是喜欢苏瑾这个名字!”

  “是的!我也喜欢!”

  其实涂家的人倒并不是如苏瑾所说的那样个个都是蠢驴,起码涂家老太公以及家主涂惠源都亲自嘱咐过涂启元尽快通知季慕容已经暴露,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把人秘密弄进涂家来。

  只不过涂启元这位大少爷恨死了季慕容,根本没有按照长辈的吩咐做。

  在他看来涂家这次之所以遭受这么大的损失都是这个季慕容害的,他甚至不止一次对父亲涂惠源说季慕容说不定看着是帮着涂家,其实则一直都是个双面间谍,他是身在涂家心在柳家,那个配方就是他故意提供来坑害涂家的。

  况且,当初就是因为自己一力力挺季慕容,方能说服家里人促成皇商的事,现在皇商就是个陷阱,他也因为这事在家里的地位便得有些尴尬,下一任家主的位子还能不能落在他头上也变得不确定,他焉能不恨季慕容?那个家伙最好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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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花魁赛(上)

  耳边传唱的是伴着习习清风自色彩斑斓的画舫上送过来的葬花吟,苏瑾不禁又想起后世那个世界,想起那个繁华都市,想起那一本名叫《红楼梦》的小说,想起那一对儿名叫黛玉和宝玉的阆苑仙葩和美玉无瑕。

  又跟杜士毅下了两盘棋之后,苏瑾带着紫鸢告辞离开,杜士毅原本笑呵呵地面容顿时有些沉凝下来,如果自己刚才没有听错的话,那个名叫苏紫的书童……唔……确切地说应该是丫鬟,在叫苏兄少爷之前分明叫的是少奶,想来跟这个称呼相近的也就是少奶奶了。

  “果然是个女子啊,苏……兄……”只不过虽然是女子,被称呼的却不是小姐而是少奶奶……苏兄……已经嫁为人妇了么?

  “也是,似你这般优秀出众的女子,自然早早地就寻了个好夫家,也罢……就这样也挺好的,远远看着,有时间聊聊天下下棋……”这不是以前就想好的事情么?为什么现在心里还这样难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杜士毅小声喃喃低语哼唱着,如此反复唱了三遍,才又收拾起了棋子。

  拈起一颗白色如玉的棋子,想着苏瑾刚才那番关于棋子的理论,如果棋子也是人,如果这白色的棋子是个女子,那么又会是谁呢?会是你么?苏……兄……

  这边,苏瑾沿着秦淮河走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自己那首葬花吟所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出名这种事她本人敬谢不敏。

  紫鸢跟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苏瑾的身后,憋了半路,这会儿终于再也憋不住了,撅着嘴问道:“少奶奶,你刚才怎么自己说自己坏话呀?”

  “额……什么坏话?”苏瑾想得入迷,没听明白小丫头的问话。

  “少奶奶啊……奴婢是问你刚才在杜公子面前怎么自己说自己坏话啊?”

  “我说了么?我说的不是那个柳家妇么?”

  紫鸢眨了眨眼,茫然了:“柳家妇不就是少奶奶吗?”

  “额……是这样么?”

  “当然是了!少奶奶可是少爷的娘子……是……那个什么那两首诗的……”小丫头急急分辨,心里想着莫不是少奶奶糊涂了,说到这里,突然见少奶奶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那种眼神太熟悉了,分明是以前戏弄自己的时候才有的。

  “少奶奶太坏了,又欺负奴婢!”

  “就欺负你!”苏瑾笑着,拉住紫鸢的耳朵,道:“来,变个猪!”

  紫鸢无奈,伸出手指顶起自己的鼻子,让鼻孔朝天。

  “果然是你家少奶奶的最最忠心的贴身小丫鬟!来,变个包子!”苏瑾说着伸手按住紫鸢的脸蛋,往里一压,嘴里还说着:“恩恩,好香好软的大肉包!”

  “稍娜娜又奇虎怒屁!”

  “怒屁个毛线!嘴巴都不灵光了啊!”苏瑾松了手,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结果紫鸢跟了上来又锲而不舍地问了:“少奶奶为什么自己说自己坏话呀?”

  苏瑾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原因就是两个字低调!现在我都有些后悔昨日在烟雨楼受不了那些人的逼迫,一时激愤想打脸而写了那首葬花吟了,当时应该忍住的,随他们怎么说,就是不做,现在葬花吟传得这么快,还有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给我弄了个什么狗屁江南第一才女的名头!”

  “少奶奶……你讲粗话了!”紫鸢捂着小嘴惊讶地看着自家少奶奶。

  “我讲了么?”

  “讲了,说了王……王八蛋还有狗屁!”

  “噢,讲了就讲了吧,喂,你这死丫头,我是在跟你说低调的问题,你怎么就听了两句脏话?听话抓不住重点啊!”

  “啊?少奶奶刚才还说了什么吗?”紫鸢迷糊道。

  “我说原因就是低调两个字,当时应该不管那些人的嚣张和逼迫,就是不写诗,随他们怎么说,现在葬花吟传得这么快,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还给我弄了个江南第一才女的名头!”

  “奴婢觉得少奶奶当时就应该写诗的!不然岂不让那些才子们和张家小姐小看欺负?尤其是那个张家小姐,那么讨厌的,总是找少奶奶麻烦,怎么可以让她得逞?就应该气死她,少奶奶忘了么?那天少奶奶写了诗之后,张家小姐脸都绿了,奴婢细细观察了一下,看到她身体都在发抖,真是太好笑了!少奶奶,奴婢是不是很坏啊?”小丫头忐忑地看着苏瑾,语气犹疑。

  “你不是很坏,只是心向着我而已!”苏瑾笑笑:“其实那个张家小姐所作所为也只是出于嫉妒,这可以理解,她做什么无视就行了,还是我养气功夫不到家啊!”

  “少奶奶就是心好,跟观音菩萨似的!”

  “心好?菩萨?呵呵,我的心一点也不好!”苏瑾摇了摇头,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她是全国龙头集团的总裁,掌握的几乎就是一个金融帝国,在商业运作上,没少干一些吞并小公司千方百计挤垮同行的勾当,就是股票市场,赚了还不是有不少小股民倾家当茶,甚至跳楼自杀,这些虽然并不是苏瑾直接造成,但跟她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好心,菩萨……呵呵……就更不是了,顶多就是还有一些做人的原则和些许良知。

  “只不过我是不想把那位张小姐给逼狠了,不然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要知道一个女人一旦发起狠来,有时候比男人还可怖!我只是不想制造一个疯婆子,然后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紫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少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江南第一才女这个名头啊?”

  “声名是会累死人的懂不懂?一来,做了这劳什子的第一才女,往后肯定少不了某些才子打着诗会的名义邀约,到时候我是去还是不去?不去吧,对方肯定觉得你家少奶奶不近人情,为人高傲,看不起他们;去吧,作为一个女子,总是抛头露面总是不太好的,就算相公大量不计较,那公公婆婆呢?二房三房那些视咱们大房为眼中钉的婶婶叔叔弟弟妹妹呢?他们可是一直在寻着缘由找咱们不是抓咱们痛脚,好让相公这掌事人丢脸。万一真惹出个莫须有的事儿,相公到时候是帮着我呢还是秉公处理?帮着我不免难以服众,让人觉得他帮亲不帮理,这个掌家做得不公道,惹来非议,不帮我,我就算理解但肯定心里不痛快,最后难免家庭不和夫妻关系不睦。”

  这些大宅之家,人多嘴杂,妯娌之间叔伯之间兄弟姐妹之间的勾心斗角,以及作为掌家这上位者的艰难等等等等,以苏瑾对人心的熟知,对这些事情心里明镜似的。

  紫鸢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暗想,果然如少奶奶说的那样,如果少奶奶被那些才子们经常邀约,二方三房那些老爷太太以及下人们还不一个劲地在背后嚼舌根?

  苏瑾接着又说道:“再者,我一个女子做了什么第一才女,被人捧得这么高,肯定有大批才子心里不舒服不服气,自古文人相轻嘛,在他们看来自己个个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哪里输给别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被女人骑在头上……呵呵……于是接下来便少不了有人登门挑战,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几十个几百个!他们输了,固然理所应当,谁叫人家是第一才女呢,赢了便就此一鸣惊人轰动四方,这样便宜的事,那些才子肯定趋之若鹜,这完全可以想得到,人心大抵便是如此。这么多人上门挑战,你家少奶奶还不被他们烦死?”

  “照少奶奶这么一说,奴婢便明白了,果然还是不出名的好!”紫鸢脑袋点得跟小鸡啄食似的。

  苏瑾斜睨了她一眼:“知道就好!所以喽,我才要自黑!”

  “那……少奶奶在杜公子面前说说自己的坏话就可以这个低……低调了么?”

  “自然不行,除非最近再出现什么更抢风头的人或者更重要且有话题可议论的事情转移百姓们的注意力……”苏瑾皱眉暗忖,是不是要利用另一个世界里的那些炒作手法炒一个更大的才子出来?

  不过这个人选不太好确定,要么就选相公?还是算了,那个家伙那么懒散,整天都慵懒得像只猫咪,恨不得趴着不动弹。

  “紫鸢,最近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吗?”

  “活动?”

  “就是譬如诗会那种的,不过最好能更盛大一些!”

  紫鸢用手拄着下巴想了想,惊喜道:“奴婢想起来了,今天已经十一月初二了,三天之后初五就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了。”

  花魁大赛么?这个应该可以吸引一些眼球,分散一下大家对于什么葬花吟什么才女的注意力。

  回到家用了饭之后,苏瑾跟紫鸢坐在屋子外面说了会话,这时柳云澜带着白鹭上了阁楼,他今天去城里的几家布行了,季慕容的突然离开,以及他是内贼的事情爆出来以后,在这些掌柜们中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柳云澜这次去就是去安定人心的。

  柳云澜也不回自己屋子,便吩咐白鹭端来靠椅,自己也在苏瑾这一边坐了,看着两人笑问:“你们在聊什么?”

  “说闲话呢,女人们之间的秘密话题,相公就不要打听了!”苏瑾笑了笑:“紫鸢,去泡些茶来!”

  然后又问布行的事情,柳云澜叹道:“都处理好了,只不过廖掌柜很是自责,说是怪自己老眼昏花没有看出季慕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又说能力有限身体不好,当不好大掌柜管不好布行了,所以向我请辞呐!”

  “相公答应了?”

  “没答应!廖掌柜在咱们柳家干了三十多年了,无论资历威望还是对布行运作等等都很熟悉,现在刚刚接手的涂家那一半生意也要聘请得力的掌柜和伙计打理,在这一行,廖掌柜人脉丰富,现在还少不了他,我跟他说了,等度过这一段时间,同时我再考虑好大掌柜的人选之后,他再退休安享晚年!”柳云澜唏嘘道:“说实话,廖掌柜打我没出世那会儿,就跟着老太爷干了,后来又辅佐阿爹,现在又尽心尽力帮我安定内外,咱们柳家布行还真有点离不开他,我刚接手布行生意那会子,他老人家教了我不少东西,现在他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

  苏瑾心思一转,微笑道:“相公既然舍不得,同时我柳家布行也少不了廖掌柜,妾身倒是有个主意,相公不妨等廖掌柜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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