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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军旅] 第 1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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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呵呵地锤了对方yi拳。
陈水墨从傅武轩身后探出头来,她本来就胖了不少,又穿得比较厚,整个人圆滚滚,看上去特别滑稽。
“邱翔,好久不见啦”
李邱翔推了推眼镜,朝她点了点头,又对傅武轩道:“你跟秦yi个个都是故意的吧年初他带着言静过来,现在你又带着新媳妇儿回来...养胎。”见到陈水墨的肚子,李邱翔也吃了yi惊。
傅武轩哈哈yi笑,拍了拍李邱翔的肩,“羡慕了”
李邱翔的脸上闪过yi丝落寞,可还不等陈水墨看清,就见李邱翔又恢复到了淡笑的模样,摇摇头道:“好了,你就别打趣我了,快走吧,车在外面等着呢”
傅武轩叹了口气,朝满腹疑问的陈水墨摆了摆手,又牵过陈水墨,跟在李邱翔身后往外走。陈水墨只能把疑问埋在肚子里,另外找时间再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李邱翔把傅武轩和陈水墨送到傅家门口就走了,傅武轩请他进去坐坐,李邱翔笑着拒绝,说他还得回去陪爷爷下棋。
傅家出奇的冷清,家里只有yi个帮佣阿姨在忙着做饭。傅武轩面色如常地把两个人的行李放回屋子里,仔仔细细地帮陈水墨洗了手,拿了陈水墨爱吃的零食陪她坐在沙发上。
“饿了没晚饭还要等会才能好...”
陈水墨摇摇头,也不动零食,扯了扯傅武轩的衣角,“喂,咱爸妈呢”
傅武轩冷笑,“他们可是大忙人”
“那他们会回来吃晚饭么”陈水墨刻意忽略傅武轩语气中的讽刺,又问道。
傅武轩把零食递到陈水墨手里,顺势吻了吻她红扑扑的脸颊,“不yi定。”
“那他们知道我们今天会...会来么”陈水墨本来想说“回来”,可又觉得不妥,想说“过来”,反倒显得生疏,只好直接说“来”。
“知道。”
“哦...”陈水墨应了yi声,低头开始吃零食。
这就是傅武轩不喜欢回家的原因之yi,工作忙永远都是他们不回家的借口,久而久之,这座屋子便变得冷冷清清,哪里像个“家”傅武轩让陈水墨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怀里,不愿让这股冷清影响到陈水墨。
门外突然响起发动机熄火的声音,陈水墨和傅武轩对视yi眼,不知道回来的会是谁。陈水墨想起身去迎,傅武轩却把他牢牢抱在怀里,不让她乱动。
门从外边被打开,整齐的脚步声之后,陈水墨终于看清来者。
55 跟他回家的路程
c56 仰望非遥不可及
傅恒谦进屋后不咸不淡瞥了客厅里的二人yi眼,陈水墨如坐针毡,只觉得自己被yi股强大的气场震慑得有些腿软,傅武轩则以yi个标准的姿势站在沙发旁。傅恒谦只是稍稍点了点头,不发yi言,然后便迈着沉着的步子上楼去了。
过了晌久,陈水墨轻轻“哎”了yi声,傅武轩这才如梦初醒般又坐回到了她的身边。“怎么了”
陈水墨往他身上靠了靠,“你既然自己要起来刚刚干嘛抱着我不让我站起来啊”
“你自己再站起来就是了...”
陈水墨咬牙切齿地说:“我腿软了”
傅武轩yi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腿软陈水墨还真是敢说啊坦率的让人嫉妒
陈水墨恼羞成怒地去锤他,傅武轩yi边躲,yi边笑得更开怀了不等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消退,门就又从外被打开,姚容曼依旧穿着深色的套装,头发yi丝不乱地盘在脑后,看到沙发上笑作yi团的两人,她也不禁弯了弯嘴角。
见状,陈水墨立马拉着傅武轩窜了起来,“妈...”
姚容曼把目光移到陈水墨脸上,朝她点了点头,之后就又yi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儿子俊朗的侧脸,也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语,“回来就好...”
傅武轩蹙眉,却敌不过陈水墨暗自掐他的暗示,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妈...”
姚容曼有yi刻的失神,眼里慢慢染上yi层厚重的水雾,“儿子...”
傅武轩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陈水墨恰好看到帮佣阿姨已经备好饭菜,正yi脸不知所措地站在餐厅门口往他们所在的方向张望。陈水墨扯了扯傅武轩的衣角,赶紧出来打圆场,“妈,先吃饭吧”
“饿了”傅武轩低头,下巴凑到陈水墨额上蹭了蹭。
陈水墨轻轻“嗯”了yi声,姚容曼也终于回过神来,张罗着吃晚饭,“是啊是啊开饭吧水墨身子重,怕是早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恒谦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陈水墨yi顿饭吃得战战兢兢的,连稍远yi些地方的菜都不敢碰。傅武轩则yi直忙着给陈水墨布菜,没吃多少。陈水墨怕他没吃饱,又反过来给他夹菜。姚容曼看着儿子儿媳妇之间的互动,很是满意地笑了笑。傅恒谦虽然还是yi副严肃的表情,却多吃了小半碗饭。
好不容易吃过饭,傅武轩去厨房帮陈水墨准备水果,姚容曼拉过陈水墨,询问她怀孕期间的琐事。明明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了,姚容曼却听得很是认真,时不时还叹口气,说着辛苦你了之类的话。
吃过饭傅恒谦原本直接上楼去了,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到了另yi侧的沙发上,听得同样很是入迷。
傅武轩旁若无人轻车熟路地喂着陈水墨吃水果,陈水墨满意地在他脸上啃了yi口,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对面坐着的是傅武轩的父母。等她笑眯眯地转过头,傅恒谦跟姚容曼都以yi副怪异的表情正看着她呢陈水墨的脸“轰”地红透了,下意识地往傅武轩怀里缩。傅武轩揽住陈水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目光阴瑟地瞟了自己父母yi眼。
“陈水墨”傅恒谦手里拿着yi只小巧的紫砂茶壶,威严不已。
陈水墨从傅武轩怀里抬起头,怯怯地叫了yi声:“爸...”
傅恒谦原本觉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陈水墨究竟为什么那么怕他,可这yi声“爸”,却完完全全将他的脾气捋顺了yi连说了三个“好”,傅恒谦将原本想说的话忘得yi干二净,满意地吸溜了yi口茶水。
姚容曼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小心,时不时看yi眼傅武轩的脸色,“水墨啊,预产期大概是什么时候呢”
“啊”陈水墨yi愣,求救般地看着傅武轩,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傅武轩见她yi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不由得笑着接过话去,“大概yi月中旬吧”
“啊,才七个多月怎么肚子这么大”姚容曼吃惊不已。
陈水墨倒是毫不在意,笑呵呵地道:“是啊,看样子咱们家的小宝宝是个大个子”
现在的气氛才有些家的味道,傅武轩近乎贪婪地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时光,yi时间竟有点恍惚,这yi幕就好像他小时候那样,爸妈在他的身边谈笑,他还可以再孩子气
若不是陈水墨,这yi切都不可能发生。
所以,谢谢谢谢你选择了我,谢谢你给了我yi段完全不同的人生。
“首长...”陈水墨拿手肘拐了拐傅武轩,“爸问你话呢”
“嗯”
傅恒谦看了他yi眼,也没责备他,又把问题重复了yi遍,“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报道”
傅武轩想了想,低声应道:“明天”
陈水墨禁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眼里立马积满了泪水。傅武轩见状,赶紧哄她回房睡觉。陈水墨本想多陪长辈坐yi会儿的,可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只能跟着傅武轩回房。
“那爸妈,晚安咯”
姚容曼朝她摆摆手,“晚安”
傅武轩和陈水墨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姚容曼yi把夺过傅恒谦手里的小茶壶,淡笑着问:“你怎么看”
傅恒谦也不着急要回自己的小茶壶,“婚都结了,孩子都那么大了,我还能怎么样”
“是么”姚容曼把茶壶塞回傅恒谦手里,“我怎么觉得你倒是对这个儿媳妇挺满意的”
傅恒谦笑而不语,确实是很满意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个环境,陈水墨又突然睡不着了。她的双腿浮肿得很厉害,傅武轩每晚睡前都要帮她按按。
“其实...”陈水墨吃痛,咬了咬下唇,“其实咱爸也没那么可怕么...”
傅武轩轻笑,“也不知道是谁吓得腿软”
陈水墨踢了踢腿,不让傅武轩好好帮她按,鼓着腮帮子道:“不准再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傅武轩赔笑,“水儿,乖,别乱动”又按住她的双腿,帮她按摩起来。
“首长,我们要yi直住在这儿么”陈水墨舒服得直哼哼。
傅武轩故意掐了掐她白白嫩嫩的小腿,惹得陈水墨又是yi阵换扑腾。
“好了好了,别动...嗯,我们不住这儿,还是部队的房子,过几天我们就搬过去”
陈水墨也觉得这屋子虽然大,却冷冷清清让她害怕,还不如他们俩的小窝来的贴心,对于傅武轩的安排,完全没意见。“嗯,好啊首长,我们终于要在北京安家啦”
可惜事情并没能如陈水墨的意,等她看到比起傅家宅子也毫不逊色的两层小楼时,有些不可置信地扯了扯傅武轩挺拔的军装,疑惑地问:“首长,我不是眼花了吧这...这也太大了吧我们就住这儿了”
帮忙搬家的小战士听到陈水墨也叫自己的首长为“首长”,脚下yi滑,差点把陈水墨最喜欢的书摔地上心想,这个冷面的首长实在是太可怕了,在家都要别人叫他“首长”啊殊不知这是人家夫妻间的情趣,yi不小心就把傅武轩划为狠毒的角色上去了。
忙了yi下午,把yi切都安顿好了之后,陈水墨舒服地仰面倒在床上,惬意地“嗯”了yi声。
“怎么了”
傅武轩拿过yi杯水递给她,陈水墨却不肯起来喝,傅武轩没办法,只好又去拿吸管过来喂她。
“累死我了”陈水墨喝了半杯水,傅武轩则毫不客气地把剩下的半杯送到自己口里。
“你什么都没做还累”说是搬家,其实也就是yi些衣服和书需要收拾。陈水墨的肚子又大了不少,没人敢让她动手,就这样,她还敢说累
陈水墨摸了摸肚子,爱意满满,“宝宝,这是我们的新家,你高兴么”
小宝宝心有灵犀地踢了陈水墨yi脚,陈水墨装模作样地“哎哟”叫了yi声,把傅武轩的大手移到自己的肚子上,小宝宝则很给面子地又在陈水墨肚子里动了动。
“首长,我有时候会想肚子会不会突然就被撑破了,然后我们的小宝宝钻出来对着我笑”
傅武轩哭笑不得地伸手点了点陈水墨的鼻尖,真搞不懂她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是哪儿来的
“首长...”
“嗯”
“我们的新家...”陈水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实在是太好了”
傅武轩捉住陈水墨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是啊,太好了...”
跟霍言提前要钻出来不同,傅滢则是很准时地按照预产期出生了。
陈水墨在提前两天入院,按时阵痛,在所有人准备为她捏把汗的时候,护士却从手术室里抱着yi个软乎乎的东西对他们说了声“恭喜”。
陈母于慧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连忙叫住另yi个护士,高声问道:“这就...这就生了”
“是啊七斤六两的女孩,母女平安”
傅武轩是所有人当中最沉默的yi个,他yi直注视着手术室的门,直到陈水墨被推出来,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首长...”
陈水墨的声音委委屈屈的,傅武轩的心yi下子就被揪住了,赶忙过去握住陈水墨的手,柔声道:“我在呢”
“她...她就出来了,我...我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她...她就出来了”
陈水墨的yi番话引得周围的人大笑不止,傅武轩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傅滢呢你看过没,像你还是像我”病房里,陈水墨很是兴奋。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明明储备好了能量,却什么都没做,就被告知已经成功结束了,让她有力没处使,浑身都难受
宝宝的名字早就取好了,如果是女孩就叫傅滢,如果是男孩就叫傅泽。
“还没...”
“啊你...”
“水儿”
陈水墨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莫名其妙,呆呆地应了yi声,“嗯”
“我第yi次见到你是在武汉,大概八年前...那天是你的生日,在献血车上,你说这是你送给自己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陈水墨任由傅武轩握住自己的手,惊讶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武轩又道:“我那时就觉得你很有意思,送给自己那样的礼物,你很特别...后来第二次见到你是在yi条小巷里,你怎么胆子那么大,yi个人竟然敢追着小偷到处跑...”傅武轩低下头,耳根微红,语气也不如往日从容,他其实也在羞怯,“再就是在霍秦跟安言静的婚礼上了...明明没什么酒量,还喝得那么豪爽想让人不注意到你都很难...”
“你...”
“本来早就想告诉你了,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表达的...”
“首长”陈水墨吸了吸鼻子,刚刚进手术室她都没哭,听到傅武轩的话后却yi下子就哭了出来。
“哎,你...你哭什么啊”傅武轩赶紧拿手去擦陈水墨的眼泪,却觉得泪水越擦越多。
“原来你早就惦记上我了”陈水墨朝他瞪眼。
傅武轩朝她微微yi笑,眼里满是爱意。
是的,早就惦记上了。那样璀璨的笑容,那样肆意的性格,不能说yi见钟情,这或许是...三见钟情吧
“水儿,我爱你”
陈水墨的声音哑哑的,“首长,我也爱你”
迟到的我爱你,还好,我们的爱情并没有迟到
其实,仰望并不是遥不可及的距离,向日葵也是可以触碰到太阳的
正文完
c番外yi 不得不爱yi
詹yiyi第yi次体会到恨这种情绪是在她高考完那年的暑假。yi门之隔,她竟然可以坦然自若地坐在客厅里听了yi个多小时的活春宫。很多年之后,当她再回想起那天下午的场景时,她竟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推开门冲进去呢
冷气吹在身上,将她原本已经湿透的衣服慢慢风干。细小的鸡皮疙瘩在胳膊上冒了出来,她稍稍环紧了自己的身子,在沙发yi隅缩成yi团。
喘息声逐渐平息,她空洞地抬起头,死死盯住那扇门。
“你怎么来了”高鹏毫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了yi杯冰水,衬衫扣子没扣上,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裸露的胸膛上满是滛靡的欢爱痕迹。
那yi刻,詹yiyi竟然还觉得高鹏很性感。
高鹏半晌没听到詹yiyi回话,拿外杯壁已经沁出水珠的杯子碰了碰詹yiyi的脸颊,詹yiyi下意识地别开脸,恰恰躲过了他的触碰。
高鹏浑然不觉地挨着詹yiyi坐下,“咕嘟咕嘟”喝完yi杯水,将杯子重重搁在茶几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熟练地给自己点上yi支烟。“说吧,跑这儿来干嘛”
詹yiyi厌恶地挥了挥手,在高鹏的嗤笑声中摸过那只烟盒,学着他的样子也给自己点了yi支烟放进口里。“咳咳”喉咙里好像着了火,呛得她直咳嗽,泪水蓄在眼眶中,她却倔强地不肯让它们落下来。
高鹏皱着眉从她手指间将香烟抽走,直接在烟缸里按灭。“好好的,学什么抽烟。”
詹yiyi想说其实她很厌恶烟草味儿,可是因为他,她逐渐觉得其实烟也没那么糟。只要关于他,好像什么都是好的。她开口,却发现自己说的跟想象中差得很远,“为什么我不行”
高鹏将烟盒外的透明玻璃纸抽出来,用烟头在底部烫了yi个小圆孔,再深吸yi口,将烟吐了进去。被浓白的烟雾充满,他箍住开口,烟气只得从小圆孔中溢出来,逐渐在空中形成yi个圈。詹yiyiyi瞬不瞬地看着高鹏的动作,以前,他也会用这样的小把戏逗她笑。
“看吧,你不适合。”高鹏笑了笑,将烟掐灭。玻璃纸当中的烟雾全部散去,只留下yi个被灼烧的圆孔。高鹏捏着玻璃纸,缓缓开口,“同样是烟,直接吐出跟从这儿出来就是不yi样。你被束缚住了,你懂么”
詹yiyi只听到高鹏说的“不适合”,后面那yi长段话被她完全忽视掉,她只想知道他说的不适合是指她不适合抽烟还是她不适合他。
“为什么我们不是”有婚约的么
“yiyi,你真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么”高鹏整了整衬衫,将上面的几颗扣子扣上,“婚姻我当然会给你,因为你我都知道,那是我们的宿命。只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被那段婚约束缚。”
他居然觉得那是束缚詹yiyi觉得很挫败。
“那你为什么不能试着爱我”
高鹏突然倾身过来捧住詹yiyi的脸,深情无比地说:“我爱你。”
话音刚落,詹yiyi就像是被针狠狠蛰了yi下,“啪”地拍开高鹏的手,詹yiyi满是不甘地看着他。为什么他可以那样无所谓地说出“我爱你”,为什么他可以yi直yi直对她的感情视而不见为什么
房门突然被拉开,yi个只穿着宽大男士衬衫的妖娆女人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詹yiyi,“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嫂子来了啊”
小嫂子
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詹yiyi跟高鹏的婚约,从小到大,詹yiyi早就习惯了他们不怀好意地叫她“小嫂子”,习惯了追着高鹏跑,可这yi刻,她却只觉得讽刺。
那个从她yi出生就抱着她笑的大哥哥,那个在她成长中yi直扮演着最重要角色的指引者,那个寄托了她全部依赖的男人,第yi次让她觉得很陌生。
想到此,詹yiyi反倒笑了,那双向来不揉yi丝杂质的眼里产生了yi种类似于心死的黯然。“高鹏,我原本以为我自己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更可怜”
大门被狠狠带上,巨大的“砰”声在空间里回响。
高鹏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完全褪去,他靠在沙发上,有yi下没yi下地按捏着自己的眉心,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已。
“你怎么还不去追她啊”那个从房间里出来的女人顺了顺头发,也不靠近,依旧倚着门,yi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咸不淡地开口问道。
“她也该学着长大了。再说了,像我们这种人,哪里奢侈得起爱情”高鹏闭着眼,语气是说不出的冷。
那女人低下头沉思了几秒钟,再抬眼朝他摇了摇头,“或许小嫂子这次真的说对了,你确实是比她还要可怜。”
“是么”
“高鹏,你对别人狠,可你对自己更狠”
“多谢”
高鹏冷哼yi声,站起身,从茶几上拿过车钥匙,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他到底是还是放心不下啊
高鹏的预感很准,詹yiyi确实是出事了。她开着他送她的小跑,yi路疯狂加速。
“詹yiyi你发什么疯”
高鹏紧追在她身后大声喊话,詹yiyi却置若罔闻,继续挂档加速。
真不该教她学会开车的,高鹏yi边追赶,yi边后知后觉地想。
弯角,连环碰撞。
高鹏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赶紧推开车门朝詹yiyi的小跑冲了过去。
你不要有事,我只求你,不要有事
事关詹家唯yi的孩子,车祸的事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医院里更是忙做yi团。那个yi直站在门口的男人向他们传达着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息,所有人都知道,必须确保那个女孩没事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詹父拍了拍高鹏的肩,“你也赶紧去把伤口处理下。”
高鹏已经在医院里守了十几个小时了,整个人看上去比出了车祸的人还要狼狈。詹yiyi伤得并不重,骨折加轻微脑震荡,只要醒过来就没事。高鹏勉强应下,匆匆处理好自己身上的伤,洗过澡又换了yi身干净的衣服才又迅速地回到病房。
“爸,我想出国。”詹yiyi已经醒了,音量不大,语气却格外坚定。
高鹏站在门口,呼吸猛地yi滞。
詹父笑了笑,低声问道:“那么,你想去哪儿呢”
“美国”
“哦看来你已经有自己的计划了。”詹父故意扬起声调,像是对此倍感意外。
“对”詹yiyi坚定而缓慢地点了点头。
“好,爸爸支持你”
“谢谢”
父亲会答应是詹yiyi意料之中的事情,父母尊重她,也相信她。毕竟,她身上流着的,是詹家的血液。
她要走
高鹏脑子里yi片空白,yi时间没控制好力气,“吱呀”yi声将门推开yi条小缝。詹父已经察觉到有人来了,他回过头朝高鹏礼貌性地微微yi笑。詹yiyi却别开脸,头yi次视线不再围着他打转。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yiyi,你好好休息”詹父拍了拍薄被。
“爸”
“放心,你交代给爸爸的事情,爸爸已经记住了”
詹yiyi笑着点了点头,“那就谢谢爸了”
詹父走后,高鹏深吸了yi口气才慢吞吞地移到詹yiyi身边。她头上围着纱布,雪白当中隐隐透着yi抹猩红。脸色苍白,向来亮晶晶的眼眸也黯淡了下去。
“你要出国”
“你不是都听到了么”詹yiyi笑了笑,稍稍挪了挪身子,刚刚高鹏进来时她yi不注意触碰到了伤处,疼得她背后冷汗直流。
高鹏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像是叹息yi般轻声道:“其实,你出去几年也好”
“呵,是啊,我走了就没人天天缠着你了,怎么可能不好”詹yiyi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
“yiyi”高鹏苦笑,“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yiyi”
“高鹏,我喜欢你。”詹yiyi冷不丁地突然开口道。
高鹏面色yi泠,“呵,我知道。”
詹yiyi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我说了,你也不知道。”
高鹏笑,知道詹yiyi在针对他刚刚那句话,“yiyi,我说过,我爱你。”
“是么你爱我你看,你说了,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看,是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詹yiyi捂着脸,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尽量不让对方听出自己语气中的呜咽,“高鹏,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原本以为你不相信爱情没关系,你不相信自己更没关系,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可你连继续坚持下去的幻想都不能给我,你让我还能怎么办呢
累,从心里到身上,没有哪yi块儿是不累的。
“就这样吧”詹yiyi抹了抹脸上的泪,“就像你说的,这是我们的宿命。婚姻我接受,你我不要了”
得不到的不能强求,詹yiyi用了整个花季去证明了这yi点,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我”
“够了,我想休息了,请你出去”
高鹏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慢慢走了出去。他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门外,却没能再推开那扇门。
yi门之隔,分开的,又何止yi段不曾萌芽的爱情呢
c番外yi 不得不爱二
詹yiyi只在医院住了yi个礼拜,之后便悄无声息地在父亲的安排下乘上了飞往美国的班机。那边的房子是挂在她母亲名下的私人房产,很难被查到,安全更是不存在yi点问题。詹yiyi老老实实地念了三个月的语言课,低调地在yi所私立学校逐渐安定了下来。
国内,身边没有任何yi个人向高鹏透露詹yiyi的消息,倒不是他们不想不愿意,只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夏天又恰好是高鹏的大学毕业季,他yi个人又要跑学校又要跑公司,整个人忙得昏天黑地的。那段时间,也是高鹏第yi次意识到自己的尴尬处境现在的他,根本就不足为惧。他需要变强大,强大到任谁都要让他三分,哪怕是长辈们。他不敢轻易让自己闲下来,因为只要大脑yi放空,他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仰着头倔强说着“喜欢他”的女孩。那双最纯澈的眼里,满满都是对他的眷恋,还有被伤害后的脆弱。
可怜么
或许,他们真的都是可怜之人。
这次变成了yi片海洋之隔,却足足差了十二个小时。是谁说白天不懂夜的黑难道那不是夜在追逐白昼的最后yi丝光亮么
詹yiyi在适应了美国的生活之后交了第yi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对方是美籍华人,黑头发黑眼睛,还说得yi口流利的汉语。而他之所以能够吸引詹yiyi最最重要的yi点则是他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高鹏。
细狭的眉眼,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微微上扬,只是yi双眸子,却透着说不出的诱惑妖异。
对方最喜欢从詹yiyi身后抱住她,双臂圈紧她的腰,把略带胡茬的下巴搁在她光滑的肩头来来回回yi下下地滑,弄得她痒痒麻麻的。
他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yi,我不喜欢跟你对视因为我知道你总是透过我在看另yi个人。”说到最后,他竟有些吃味地哼了哼,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詹yiyi就夸张地笑他,在他怀里拼命撒泼挣扎,直到两个人最终呼吸不稳地面着对面。对方墨yi样的眸子里倒影出她的脸,精致美丽,却莫名黯然。她难道真的不是在透着他看另yi个人么詹yiyi的呼吸猛地yi滞,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了。
她主动凑去吻对方的眼角,细细密密的,每yi寸都不放过。但每yi次亲吻,她都会闭上眼睛,不去看对方此刻的表情,在脑海里想着另yi个人的样子。
骗人骗己,终究怕是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吧
之后,男友换了yi个又yi个,可他们每yi个的身上都多多少少带了点高鹏的影子,或是相貌,或是身材,又或是习惯
自欺欺人,最终骗不过的还是只有自己。
詹yiyi喜欢在午后拿着相机在广场上随手按下快门,她也就是在那样yi个不起眼的路口看到了陈水墨的。
那段时间她喜欢上了朋克风,化着浓妆,穿得极具艺术性。
陈水墨抬手飞快地抹了抹眼泪,泪眼朦胧地抬头望向她,眼里满是倔强。詹yiyi对着她,鬼使神差地说了yi句中文,还带了点南方的口音。陈水墨的yi双大眼睛骤然放亮,没心没肺地笑,非要跟着她。
詹yiyi带她去了yi个很著名的酒吧,重金属的音乐下,她在吧台旁yi杯yi杯地哄着陈水墨喝酒。陈水墨本是没什么酒量的,可还不等她喝醉,詹yiyi自己已经红着脸趴到了冰冷的吧台上含糊不清地重复叫着yi个名字,yi遍又yi遍。
“高鹏高鹏”
或许只有喝醉的时候,她才会放任自己肆无忌惮地想他。
“喂,你这就喝醉了啊”陈水墨嘀咕了yi声,让詹yiyi倚在自己肩上,“亏我还以为你的酒量很好呢”
“醉”詹yiyi突然站了起来,在原地歪歪倒倒地转了个圈,“我才没醉呢”
“好好好,你没醉你没醉”陈水墨怕詹yiyi摔倒,赶紧拉过她的手臂,让她在高脚椅上好。
詹yiyi又给自己倒了yi杯酒,还不等陈水墨伸手阻止,就yi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怎么办越是喝醉了,那个人的样子就越是清晰。即使是yi个背影,此刻都让她觉得想念不已。
“高鹏”詹yiyi嗤笑yi声,索性直接赖在陈水墨身上不肯起来了。
“你不快乐。”陈水墨倒没喝太多,她本来就是第yi次进酒吧,难免胆小了yi些,喝酒也只敢小口小口地啜。比起詹yiyi,她倒是清醒得多。
“快乐”詹yiyi把玩着空酒杯,瘫在陈水墨身上笑得花枝乱颤,“唔,快乐那是什么”
陈水墨瞪她,鼓着腮帮子,像只青蛙。詹yiyi大概是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是可爱,就迷迷糊糊地拿手去戳她的脸。她的指甲留得很长,手上力气yi没控制好,陈水墨白白嫩嫩的脸上不大yi会儿就留下了两个弯弯的指甲印。
“你干嘛啊”陈水墨挥掉她的手,跳下高脚椅,还又往后退了yi步。
“你真可爱”詹yiyi笑眯眯地又作势要去掐她,吓得陈水墨赶紧捂着脸再往后退了小半步。
可陈水墨等了老半天,预料中的触碰却迟迟没有落下。她怯怯地睁开眼,却发现詹yiyi已经趴在吧台上睡了过去。
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陈水墨在原地愣了好久才不甘心地撇了撇嘴,甘心认栽。说是带她出来好好玩玩,可她不仅什么都没享受到,还要落得要照顾yi个不省人事的醉鬼哎真是欠了她的啊
在房东太太极为不认同的目光注视下陈水墨把詹yiyi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还把自己的床让了出去。
给詹yiyi擦了把脸,陈水墨拧开yi瓶水给詹yiyi递了过去,不料醉鬼yi翻身,直接将yi整瓶水打翻在地。看着地上的水渍,陈水墨恨得直磨牙
宿醉,詹yiyi头疼地醒来时,陈水墨还在地板上蜷着身子睡得正香。
“喂 ”詹yiyi拿脚踢了踢陈水墨。
“嗯”陈水墨极不甘愿地睁开眼睛,没办法地板太硬,睡得她腰疼,她yi整晚的确睡得很不好。
“去床上睡吧”詹yiyi莞尔,朝她点点头,“昨晚真是谢谢你了。”
陈水墨yi下子就清醒了,yi骨碌翻身起来,yi不小心又扭了yi下腰,疼得她龇牙咧嘴的。“你要走了么”
“是啊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喂,我们算是朋友了么”
“当然”
詹yiyi向来是个讲义气的人,只不过认识了几个小时就能这样对她的人能有几个陈水墨在她心里已经有所不同了。
“那”陈水墨托着腰,“那你有不开心的可以跟我倾诉的,我,我很愿意倾听我不想你不快乐”
詹yiyi沉默了yi会儿,走到陈水墨的书桌旁,在yi张便条纸上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那你记得给我打电话预约哟”
詹yiyi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收获了yi位好朋友,还是无话不谈的那种。她之前没什么朋友,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追逐高鹏了,詹yiyi到美国以后才发现之前的她,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正常生活。
她将自己对高鹏这么多年的感情大致对陈水墨说了yi遍,听得陈水墨瘪着嘴,唏嘘不已。
“还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样yi个嗯,长情的人。”城市就那么大,关于詹yiyi的事陈水墨多少有过耳闻,换男友换得如此不眨眼的女孩竟然在心底埋着这样yi个秘密,确实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
詹yiyi摊开手,yi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或许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注视他,追随他,喜欢他”
“你说什么”到最后对方声音实在太轻,陈水墨没听清楚。
“没什么”詹yiyi飞快地含含糊糊yi语带过。
“逃避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哟 ”
詹yiyi赏给陈水墨yi个“还是你懂我”的眼神,手上yi下下地拿小勺搅拌着面前的咖啡,“等我变强后我会回去的”
“变强”
“是啊”詹yiyi抿了yi大口咖啡,不加任何辅料的黑咖啡,苦涩的味道直接刺激着她的喉咙,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他没信心,我给他信心。而我自己的信心,我就只能自己给自己咯所以,我必须等自己足够强大再回去。不然不然又会像之前那样,灰溜溜地逃到国外来”
陈水墨yi边眨眼yi边朝詹yiyi比了个大拇指,“你行的还有啊,我说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凄凉好不好依我看,那个高鹏的我爱你搞不好还真是真心的呢”
詹yiyi沉吟了几秒,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或许吧”
“詹二”陈水墨顿了顿,“你可别习惯了不信他。”
“你叫我什么”詹yiyi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忽略陈水墨那后半句话的,只追求那个称呼。yi爪子过去,差点就在陈水墨艳丽的脸上挠出yi道血痕。
“嘿嘿 ”陈水墨边躲边干笑。
陈水墨只是来做交换生的,在美国待了两个月就要回国了。
离开之前,她们俩又跑去那间酒吧喝了yi次酒。这yi次,詹yiyi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点了yi排酒,直说要把陈水墨灌醉,谁让她上次见到她喝醉的样子了呢yi人yi次才公平。
陈水墨酒量不好酒品却很好,喝多了就老老实实地睡了。
看着陈水墨微红的侧脸,詹yiyi反倒是有些羡慕陈水墨。她够单纯,够淡然,这样的人生想必会轻松很多吧
又送了yi杯酒到口里,詹yiyi此刻也有些微醺的醉意了。
来了yi年多了,她掏出手机,第yi次主动给高鹏发了yi封邮件。
高鹏,我喜欢你我还是,喜欢你
c番外yi 不得不爱三
詹yiyi带着自己在国外赚到的钱回国时,高鹏已经成功获得了高家绝大多数长辈的认可,坐在最高决策者的位置上,几乎可以说是大权在握了。
轻轻摩挲着财经杂志封面上高鹏含笑的侧脸,詹yiyi只觉得心里yi片安宁。之前隔着好几个时区,铺天盖地的疯狂想念几乎将她完全淹没,可当真的回来跟他呼吸着同yi座城市的空气时,她反倒不着急了。
是啊,yi千三百多天都过去了,又哪里会再计较这几日了呢
“听说你回来了啊”
陈水墨的声音透着喜悦,即使隔着手机看不见对方,詹yiyi也可以想象出陈水墨此刻yi脸揶揄的表情和放亮的yi双大眼睛。
“是啊回来了。”詹yiyi站在公寓的大玻璃窗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黑夜中的零星灯火,不禁微微yi笑,就连声音都不自觉柔和下来。
“好样的,我很看好你哟等着你凯旋的好消息”
“那你可得赶紧过来”
“是是是,等我毕业就过去,不然就没好戏看了”
“好啊,我等你过来”
挂了电话,詹yiyi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收邮件,处理了几封比较重要的工作邮件后,詹yiyi伸了伸盘得太久而被压得有些麻木了的腿。鼠标在最近联系人那yi栏快速滑过,最终停留在高鹏的名字上。
她是真的已经回来了啊
回国的日子比她想象中过得要快得多,网店的筹备工作比想象中繁琐,好在她有yi个拿得出手的老爸,有了詹父的人脉关系,詹yiyi的网店很快步了上正轨。
不过半年的时间,她就用网店赚来的钱在最繁闹的步行街租下yi家店面,虽然不大,但好歹有了自己的小地方了。不过,跟某个成功的商人还是没得比,但是,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了,她已经做到了。剩下的,不急,她有时间慢慢来。
明明都在同yi座城市却yi次都没碰上,他的生活轨迹似乎已经跟她离得越来越远了。离开了四年,好像真的把他越推越远了。
只不过,好像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现在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坏
回来之后跟高鹏的第yi次见面是在yi次慈善酒会上,詹yiyi是顶替詹父代表詹家参加的。再yi次回到那个圈子,穿着高雅的礼服,端着香槟杯,看着西装革履的各路人虚拟逶迤地互相寒暄,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