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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天王 第 15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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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章
“小史，大过年的，算了。”
就当陈帆眯起眼睛，眸子里闪过丝寒意的时候，后面那辆宾利房车不知何时来到了旁边，车窗打开，露出了个秃顶男人。
男人大约四十岁的样子，鹰眼，大嘴巴，肥头大耳的，副福相。
“洪爷发话了，这事就算了，以后开车他好长个记性。”听到中年男人的话，青年骂骂咧咧地朝自己的奔驰走去，走到中年司机身旁时又踢了中年司机脚：“听到没有？”
“是，是”中年司机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地说着。
“滚吧，别让老子见到你，否则见你次打你次。”青年吐了口痰，随后回头瞪了陈帆眼：“还有你，小咋种”
眼看青年踩鼻子上脸，陈帆脸色寒，下车，杀机瞬间涌现。
杀闪而过，陈帆终究没有上前。
因为他知道，自己解决了这些人，会给中年死机留下灾难。
与此同时，宾利房车启动，车窗玻璃缓缓向上关闭。
只是在关闭的那瞬间，被称为洪爷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将目光投向了陈帆。
那目光，给人种阴厉的味道
“洪爷，怎么了？”宾利车的车窗玻璃合上后，洪爷身旁名当红的艺人察觉到了洪爷脸色的异常，忍不住问道。
“没事。”洪爷不动声色地回了句，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因为之前，看向陈帆的那瞬间，他心中竟然涌起了股危险的感觉。
被江湖中人称为洪爷的他，在云南是货真价实的土皇帝，而他能够有今天的江湖地位，不知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对危险的感应力远超般人。
“到底怎么了嘛？”旁的当红女艺人也是八面玲珑的角色，她能够感觉到洪爷只是应付她，于是故意用天然35的大胸往洪爷的胳膊上蹭。
“应该是幻觉吧。”
被身旁的妖精打扰，洪爷没心思去想刚才的事情了，暗暗在心中做出判断，同时将手伸进女人的衣服里，抚摸上了那座令女人无数粉丝疯狂痴迷的峰峦，肆意地揉捏着。
被洪爷揉捏小白兔，女人脸娇媚地轻哼着，整个人贴在了洪爷的身上，那感觉恨不得立刻和体重超过二百斤的洪爷来个车震。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讨好了身旁这个体重超过二百斤的男人，凭借男人和香港某些大佬的关系，她不但可以保住线明星的地位，甚至有望冲击天后。
以奔驰轿车为首，六辆豪华轿车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留下了满嘴是血的中年司机和脸色阴沉的陈帆。
“小兄弟啊，再别看了，那种人我们惹不起啊。”眼看陈帆眯着眼睛，盯着前方消失的车辆，迟迟不收回目光，中年司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脸郁闷地说着：“幸亏洪爷发话了，要不事情可就麻烦了，那种人我们惹不起的。”
“他就是云南的土皇帝，洪王爷？”陈帆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问着。
“啊？”愕然听到陈帆这么中年司机吃惊地长大了嘴巴，随后或许是张嘴幅度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他深吸口气，问道：“小兄弟，莫非你知道他？”
陈帆的确知道洪王爷，而且知道的要比般人多，甚至比当地警方恐怕还要多。
洪王爷，真名洪烈，表面上是家企业的老总，实际上，那家企业只是个幌子，他的真实身份是青帮云南地区负责人，专门负责青帮与金三角各大毒枭之间的交易，在金三角乃至亚洲毒品领域名气不云南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遮天。
从某种意义上说，洪烈是国外毒品流向国内的关键人物之毒品销售链条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他能够在云南称王称霸这么多年，方面是他为人谨慎，做事不留把柄，更重要的则是依靠青帮这棵大树。
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脑海里闪过当初龙女给自己提供那份有关青帮资料里的叙述，陈帆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渣滓。”中年司机拿出毛巾擦了擦血迹，又用矿泉水漱了漱口后，郁闷地说了句，随后道：“小兄弟，别愣着了，上车吧，我得抓紧把你送到地方，然后找个医院补牙去。”
陈帆点头钻进汽车，然后从提包里掏出三千块钱：“老哥，实在对不住了，这点钱，就算是你看牙的医药费吧。”
耳畔响起陈帆的话，望着陈帆手中亮晃晃的红色老人头，中年司机微微怔，随后摇头苦笑道：“小兄弟，你是个实诚人，这钱还是算了。毕竟这事情不怪你，是我刚才聊得太投入了，结果挡了他们的道。”
“如果不是我要坐你的车，不跟你谈当兵的事，也不会发生这事，拿着吧。”陈帆说着，直接将钱放在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中间的地方，他知道，相比那巴掌而言，那个被洪烈称为小史的青年，踹中年司机那脚更狠，多半要留下内伤。
“小兄弟，我知道你在想，老哥这个兵是不是白当了。”眼看陈帆不说话，中年司机脸黯淡地叹气，道：“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那几年兵白当了。退伍以后，没混出个人模狗样不说，男人的血腥点点被磨光，变成了龟孙子。嘿嘿，不骗你，小兄弟，有时候，我无聊的时候会琢磨――如果这个时候发生战争，让我们这些老兵回去，会不会有很多人上了战场当逃兵。”
“那倒不会。”陈帆摇了摇头：“因为你们的血性并没有被磨光，只是被这个社会折腾的隐藏了起来罢了。或许你们在恶势力乃至残酷的现实面前选择屈服，但是当国家和人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会变成当年那个挺直腰杆的兵”
“但愿吧。”
中年司机苦笑着说了句，眼圈却是隐隐有些泛红。
他何曾不想挺直腰杆做人？
只是，可以么？？
约莫两个小时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中年司机驾驶着出租车下了高速以后，拐进了条田间小路，小路是由混凝土打造的，不过经过多年碾压，好多路段都破碎了，坑坑洼洼的，十分难走。
在小路上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出租车来到了个县城，县城不大，而且看起来颇为荒凉，没有大城市的灯红酒绿，街道上也没有豪华轿车，甚至连出租车都少见，有的只是三轮车农用车那些在八九十年代充斥国内每个角落的机动车辆。
这是个落后的县城。
“老哥，再往前那段路是土路，不好走，你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下车走过去。”到了县城后，陈帆拎包准备下车：“你自己找个医院补牙去吧。”
“不急，我送你过去。”中年司机笑了笑，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去年来过次，那段路已经修成了水泥路，挺好走的。”
听中年司机这么陈帆犹豫了下，最后点了点头。
随后，他瞳孔陡然缩小，顺着他的目光，赫然看到前方驶来了辆时尚的汽车，和苏珊的汽车样，是辆大帧?br />
原本算不上高档轿车的大众这个落后的县城显得极为眨眼，尤其是那辆汽车还是黄铯的。
几秒钟后，出租车和大植良缍懦路サ哪康牡厥蝗ァ?br />
很快的，出租车驶出县城，沿着条水泥路驶向了南边，约莫二十分钟后，来到了个村子入口处。
村子不大，放眼望去，只有二十多户人家。
或许是因为过年的缘故，村里挨家挨户都亮着灯光，村口依稀可以看到鞭炮的废墟，村里偶尔也会传出鞭炮的声音，听便是小孩在玩火柴炮。
“小兄弟，是这里没错吧？”将陈帆送到村口，中年司机停下车，却未熄火。
陈帆点了点头：“没错，老哥，是这里，谢谢了。”
“不客气。”中年司机笑了笑，然后冲着已下车的陈帆挥了挥手，道：“小兄弟，我走了，再见。”
“再见。”陈帆挥手示意，目送着出租车离开。
半分钟后，眼看出租车消失在视野之内，陈帆缓缓收回目光，却没有立刻走进村子，而是抽出支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起来。
夜晚的冷风吹过，陈帆忽然觉得有些冷，他竖起了衣领，随后将抽了半截的香烟扔到地上，踩灭。
“呼”
做完这切，他深吸口气，迈起脚步，走进了村子。
月光下，他的身影略显萧瑟，脚步微微有些发颤，每步都迈得极为艰难，那感觉仿佛有千斤重般。
他那张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会保持绝对冷静的脸庞，也出现了极大的情绪波动，眼角肌肉疯狂地跳动不说，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因为前方，是那个男人的家
是那个教会他做人，教会他战斗，无时无刻都像母鸡护小鸡般将他护在身后，最终因为救他而死去的男人出生长大的地方
两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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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章
“呼
再次听到陈帆的问话，老妇人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没有擦去脸上的泪痕”而是深深吐出口气，双眼空洞，表情木然，轻轻说道：“走了，都走了”
走了？！
愕然听到这两个字，陈帆像是触电了般，浑身僵硬，下意识地问道：“李奶奶，她们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老妇人轻轻地说养，表情痛苦到了极点，泪水再次从眼眶流出。
“不知道？”陈帆脸色狂变。
“嗯。”老妇人咬着牙，轻轻点了点头：“莹莹的妈两年前就走了，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两年前就走了？听到老妇人这么陈帆傻了，彻底傻了！
他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刻，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至于莹莹啊，昨天晚上倒是在家里，不过下午的时候又出去了。说是去城里找同学借点钱买米和菜回来，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老妇人说着，眸子里尽是担心。
借钱买米和菜？！
饶是陈帆在之前已经被系列变故弄得麻木了，可是听到老妇人说出这句话后，再次被惊呆了。
因为在刘猛活着的时候，刘猛每个月将工资分不少地寄回家里，陈帆也要寄，刘猛不让，为此，陈帆每次都是偷偷地寄，不让刘猛发现。
后来”刘猛死后，得到了笔抚恤金，陈帆不敢次性寄回刘猛家中，而是和以前样，点点的娜寄只是寄的钱是以前的三倍！
因为陈帆怕邮寄多了，会让刘猛的家人察觉到什么。
除此之外，陈帆还在瑞士银行存了千万美金，那千万是他在报复血色炼狱期间”接了次任务得到的。
他准备将那笔钱留给刘莹莹。
如今，老妇人告诉刘莹莹出去借钱买米买菜，这让陈帆有些不敢置信，因为他每个月给刘猛家寄万块钱，足够家人的开销了。
不信的同时，陈帆也知道，老妇人不可能骗自己而且他刚才进门的时候通过微弱的光线清晰地看到，家里的家具都走过去那些破旧的，个都没换。
白英。
陈帆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刘猛妻子白英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贤妻良母在陈帆的印象中，家里的存折是由白英拿着的。
而之前老妇人说白英已经出走两年了
下子，陈帆猜到了事情的经过～白英很有可能带着存折离开了，留下了无依无靠的老妇人和刘莹莹！
这个推测让陈帆无法相信和接受，也不敢相信，只是，理智告诉他，只有这种可能！
“唉”眼看陈帆脸色不断变化，老妇人重重地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两年前，莹莹的妈在走的时候，也没说要出去干什么，只是给莹莹留了两万块钱”说走过段时间就回来。”
老妇人似乎早已明白什么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疑惑，相反，听起来有点痛苦和难过的味道：“可是，这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家里的钱在夏天的时候也a光了，这半年来，都是莹莹从外面借的。”
到这里老妇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今天她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恐怕是没借到钱了。唉”都借了半年分钱没还，谁还会借给她啊！！”
着说着老妇人哭不成声。
耳畔响起老妇人的话，看着老妇人痛哭不止，陈帆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戳了下似的，鲜血淋漓，股剧烈的疼痛以他的心脏为圆心，慢慢地蔓延，令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陈帆啊陈帆”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曾经幸福的家庭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吗？”
“如果，三年前，你告诉她们，刘猛死了，为你死的，那么，即便她们痛苦，她们恨你，这个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三年啊，三年来，你只是执意地认为，你铲除了血色炼狱，可以为他报仇。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他最需要的不是你去报仇，而是家人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啊！！”
灯光下，陈帆的脸上写满了自责。
深深的自责！
“啪！”
没有犹豫，陈帆抡起手，直接给了自己巴掌！
这巴掌异常的响亮，巴掌下去，陈帆的脸顿时被打得高高鼓了起来，嘴角也溢出了猩红的血迹。
“砰！”
下刻，陈帆红着眼睛，咬着牙，直接跪在了老妇人的身前。
“小帆，你”，看到陈帆的举动，老妇人惊得忘记了流泪，瞪大了泛黄的眼睛。
“砰！”
没有回答，陈帆用力地给老妇人磕了个响头。
老妇人呆住了。
“砰砰砰砰砰砰”
陈帆下又下的磕头，他磕得十分用力，几下过后，额头鲜血淋漓。
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忤悔赎罪。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老妇人看到他的诡异举动后，从开始的惊讶”到后来脸色大变。
似乎她猜到了什么。
“李奶奶”对不起！！”陈帆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声音嘶哑地说出了这句，他曾经酝酿无数次，却无法鼓足勇气说出的话。
没有回答，老妇人只是静静地坐着，默默地流泪。
灯光下，她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眸子里再也无半点光泽。
废旧的瓦房，时间陷入了死般的安静。
这种安静，仿佛地狱之火般炙烤着陈帆的内心。
几秒钟后，他咬牙，抬头”望向老妇人。
“李奶奶”，当看到老妇人空洞的眼神”不喜不悲的表情时，他脸色大变，连忙朝前挪动了下身子抓住老妇人干枯的双手，满脸担忧地试图说什么。
“小帆，告诉我，小猛他他是不走出事了？说到小猛两个字时，老妇人再也无法忍受，单薄的身子狂震不止。
泪水滑过了陈帆那张坚毅的脸庞，他的脸上写满了内疚和自责”他满脸痛苦地点了下头。
这下，很干脆。
也很吃力！
虽然心中早已猜到了这点，可是，看到陈帆点头承认，老妇人的瞳孔还是瞪得老大”那原本狂震不止的身子也渐渐停了下来。
“李奶奶”看到老妇人反常的表现”陈帆的心揪在了起。
老妇人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孩子，我没事，没事”听到老妇人这么说，陈帆本能地想说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又听老妇人喃喃自语道：“小猛他虽然工作特殊”顾不了家，甚至两年都不能回来次。不过，他会经常打电话回来的。”
到这里”泪水再次从老妇人的眼眶涌出。
“可是啊，这三年来，他个电话都没打，这很不正常的。”老妇人缓缓地说着，语气平静，仿佛件身不关己的事情，可是那平淡的语气中，却蕴含着常人无法体会的痛苦。
“开始，英子很疑惑，说：妈，刘猛最近怎么不打电话回来啊？我安慰她：英子啊”小猛工作特殊，估计这段时间忙，你体谅体谅他吧。”
“我虽然这样说”可是我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其实，我也很希望他能打个电话回来”不为别的，只要报个平安就好。”
“日子就这么天天地过着，小猛的电话还是没有打来，英子从疑惑变成了埋怨，说：别的男人如何如何”小猛出去就两年不回来，心里根本就没这个家。”
“说实话，听着英子那么说，我这个当妈的心里很不好受啊。我很想告诉英子”其实小猛他很爱很想这个家”只是迫不得已。”
“后来，英子她似乎埋怨多了，也觉得没意思了，渐渐地不再唠叨了。同时，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将所有心思放在这个家上面了，后来，干脆直接离开了这个家。
“我知道，她觉得委屈，所以走了，我不怪她，即便当后来莹莹告诉我”她带走了家里的折子，我也不怪她，因为我直觉得，我们老刘家对不起她。”
“只是，苦了莹莹这个孩子啊。”
到这里，老妇人的身体狠狠地抽搐了起来，随后又说道：“莹莹这孩子从小就很乖巧，小猛虽然常年四季不在家，可是她从来没有埋怨过什么。”
“即便开始的时候，小猛不打电话回来，她也想小猛的很，可是只是埋在心里，不说出来。”
“后来，当英子发生变化后”莹莹偷偷抹过几次眼泪，也在我面前问过她妈到底怎么了。唉，那时候啊，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我心疼啊”心疼莹莹这个孩子。”
“两年前，英子离开后，莹莹哭了，哭得很伤心。她哭着求我，说她要爸爸妈妈。我哭着跟她说，莹莹啊”你别急”你爸你妈会回来的。”
“从那之后，莹莹不再提这件事情了，只是她跟我说，她不想读书了”想打工赚钱养活我。我跟她书要紧”你爸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考上大学，所以”你定要读书。”
“后来，她听了我的话，没有去打工。半年前，莹莹的老师来到家里，说莹莹已经连续两个学期没有交学费了，再不交学费，学校就不让读了。”
“我跟老师说：莹莹她爸在部队，是国家养着的，每个月都有工资，能不能缓缓，等莹莹她爸回来就交。老师说：不行”他本来直觉得我们家困难，就向上面申请，特地批准莹莹可以推迟年交，再也没办法推迟了。”
“那天，莹莹又次提出要去打工，结果，村长过来，帮着莹莹把学费交了，说是村里人起凑的，除了学费还给了我们千块钱。”
“等那千块钱a完之后，小猛他还没回来，莹莹没有再提退学去打工”而是想方设法地从同学那里借钱”
老妇人缓缓地说着，似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
陈帆没有打断老妇人的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泪水早已染湿了他的脸庞”他心如刀割，身子直抽搐不止，双手握着拳头。
握得很紧，很紧！
忽然就当陈帆觉得老妇人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老妇人的身子忽然急速地抽搐了起来，脸色也是苍白如纸！
随后，老妇人两眼闭”身子无力地朝后倒去。
“李奶妈！！”
陈帆脸色狂变，起身把抱住老妇人，嘶哑的吼叫顿时响彻宁静的村庄。
传出去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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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章
“小帆啊，不是跟你吹牛，你阿姨做的竹筒饭绝，比那些所谓的大餐好吃多了。我在电话里，特地叮嘱了让她多做些，你会可要多吃啊，千万不要客气。”
“莹莹今年十岁了，上次回来，她还只是丁点高，跟个萝卜头样，听她妈说现在长高了许多，也胖了点，也不知道她妈是骗我开心还是真的”
耳畔回荡着师傅刘猛五年前的话语，脑海里闪现出五年前自己跟随师傅刘猛来到这里的情形，陈帆的眼圈红的吓人，泪水仿佛断线的珠子般不停地从他的眼眶中涌出。
他哆嗦着身子，步步地朝村子最后栋房子走去，步伐沉稳而缓慢，似乎每踏出步都十分又艰难。
这刻，这个曾经面对危险不曾低头，面对死亡不曾恐惧，被子弹击中不曾皱眉的男人，这个成为三十年来第颗龙牙的男人，在哭泣的同时，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没错是恐惧！
无法形容的恐惧以他的心脏为圆心，不断地朝身体四周蔓延着。
对于他而言，村子尽头，那栋废旧的瓦房，似乎比阎王殿还要让他害怕。
因为，那里有师傅刘猛的母亲，妻子，女儿。
那里有着那个憨厚坚毅男人的牵挂。
陈帆害怕见到她们，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
但是，在他三年前立下的誓言中，除了血洗血色炼狱为自己师傅报仇之外，还包括前往师傅的家中，磕头认错！
因为他知道，该面的，终究还是要面对，逃避不是办法，他不能逃避，逃避意味着懦弱，也意味着对不起那个为了给他挡子弹而死去三年的师傅！
黑夜中”那个坚毅的身影，哆嗦着身子，终于来到了村子的尽头。
随后，他那恍惚的表情瞬间消失”眉头死死地拧在了起，眸子里涌现出了疑惑的目光。
因为和村子里其他房子不同，眼前破旧的瓦房并没有亮灯，而且大门紧锁，似乎里面并没有人。
没有犹豫，陈帆拎将背包扛在肩头。
背包里装满了礼品，是上飞机前，皇甫红竹给买的”重大几十斤，不过对于陈帆而言，似乎跟没有重量般，丝毫不觉得吃力。
扛起背包，陈帆直接上前，试着推了下老旧的木门。
嘎吱！
伴随着声轻响，房门应声而门的声音在安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莹莹莹，是你吗？”房门被推开后，屋里立刻传出了个声音，声音不大”语气听上去十分虚弱。
是个老妇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陈帆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颇为好奇。
毕竟，今天是大年初，师傅家中为何只有李奶奶个人在？
带着好奇”陈帆深吸口气，迈入了瓦房里。
与此同时，瓦房正屋的右侧房间亮起了灯光，传出了轻微的声音。
房间里，名头发苍白，身子瘦弱”面黄肌瘦的老妇人，拉了下绑在床头的灯绳后，艰难地坐起身子”试图下床。
“李奶奶。”看见亮光，陈帆扛着背包朝房间走去”边走，边喊。
“不是莹莹啊，是谁啊？”老妇人那张布满黑色斑点，面色泛黄的脸蛋上露出了丝疑惑，咬牙下了床，身子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下刻，陈帆推开房间的木门，老妇人那单薄的身躯映入眼帘。
“噗通！”
看到曾经那个满脸慈祥笑容，身子骨硬朗的老妇人，此时像根木柴般瘦弱，仿佛阵风就能吹到般时，陈帆瞳孔陡然放大，浑身剧烈震，肩膀上的背包瞬间落地。
“你是？”老妇人似乎视力不太好，用力地挤了几下眼睛，才看清身前的陈帆，疑惑地问道。
咕咚！
陈帆狠狠咽了。吐沫，眼圈泛红地上前，扶住老妇人，声音颤抖道：“李奶奶，我是小帆啊。”
“小帆？”老妇人竭力地思索了番，却没有丝毫印象，似乎想不起陈帆了。
陈帆用力点头：“嗯，我是小帆，五年前，我跟刘叔叔来看过您，您忘记了？”
刘叔叔
听到这三个字，老妇人浑身陡然变得极为僵硬。
随后，老妇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满脸激动，身子颤抖不止：“你你你是小帆！是小猛的战友，小帆，对吗？？”
“嗯，嗯，李奶奶，是我！”陈帆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集后慢慢将老妇人扶向床边。
“你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没认出小帆你，不过啊，小帆，你可比五年前高了许多，嗯，也壮实了许多。”老妇人那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了道欣慰的笑容，只是说着说着，她猛然想到了什么，浑身再次震，双手抓住陈帆，紧张兮兮地问道：“对了，小帆，你怎么个人来的？小猛呢？他怎么没跟你起来？？”
轰！
听到这句曾经在内心深处重复了上万次的话语，陈帆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角肌肉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甚至，就连他的身子都轻轻地哆嗦着。
“小帆，答应我件事？”
“师师傅，你说。”
“我死后，将我的尸体火化了，不要埋进烈士墓，就留在咱们龙牙。另外，不要把我死去的事情告诉我的家人，等你李奶奶进了棺材，莹莹长大再告诉他们。
”
“答茶答答应应我”
“我答应你！”
“师傅！！！”
就当陈帆试图将刘猛死去的事情告诉老妇人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了刘猛死前的幕，也想起了两人曾经的对话。
时间，他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就像是被卡了根鱼刺般，句话也说不出来。
般而言，老人都对某些事情有着很强的感应力。
此时此刻，老妇人看到陈帆欲言又止，表情怪异，下意识地联想到了什么，身子剧烈地晃动了两下，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小小猛，他是不走出事了？？”
猛地看到老妇人这副表现，陈帆心中咯噔，随后不假思索道：“没有，李奶奶，刘叔他没出事。只是他最近工作太忙了”没法请假回来，所以让我来看看您和阿姨还有莹莹。”
陈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刘猛死去的事情，倒不是他不敢，而是他隐约觉得老妇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生怕老妇人无法接受这个巨大的刺激。
为此，说完这段话，他连忙扶着老妇人坐在床边，又飞快地说道：“李奶奶，我去给您倒杯水。”
罢，陈帆不敢停留，连忙走到床对面张破旧的桌子前，拿起暖壶倒水。
“工作忙，又是工作忙，唉”老妇人坐在床边，双目无神地自言自语，情绪虽然稳定了下来，呼吸也不再急促，“李奶奶，来，您先喝口水。”陈帆倒完水后，察觉到水温不是太高，直接拿到了老妇人身前。
老妇人没有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眨下。
“唉，我知道工作重要，可是就算工作忙，也应该打个电话回来的。我白天盼，夜里盼，三年，三年了他个电话也没有打回来。”老妇人说着，老泪纵横，脸委屈的表情。
看到这幕，陈帆眼圈顿时湿了，泪水涌现在他的眼眶，让他的视线变得极为模糊。
恍惚中，他看到了个老人对儿女的埋怨。
更多的，则是思念。
“李奶奶，刘叔说，等忙完了这段，他就回来看你们。”陈帆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流下，同时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声音走样：“对了，李奶奶，阿姨和莹莹呢？”
原本泪流满面的老妇人，愕然听到陈帆这么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不说，哭得比起之前更加厉害了。
泪水彻底打湿了老妇人那苍老的脸庞，她没有说话，只是哭，哭到最后，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巴，表情痛苦到了极点。
看到老妇人的异常表现，陈帆心中不由咯噔。
之前他来到瓦房前，看到屋里没有亮灯光时，就觉得十分奇怪，后来发现老妇人在，疑虑和担忧渐渐消失。
在他看来，刘猛的妻子和女儿不在家中，多半是刘猛的妻子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毕竟，大年初回娘家拜年，这是很多地方的习俗。
做出这样的猜测后，陈帆之所以故意提起两人，只是为了转移话题，不让老妇人继续纠缠刘猛的话题，试图让老妇人的情绪稳定下来。
如今，看到老妇人的情绪非但没有稳定下来，相反表现得比之前更加的悲伤难过时，直觉和理智告诉陈帆，刘猛的妻子和女儿出事了！
“李奶奶，阿姨和莹莹去哪里了？？”心中涌现出想法后，陈帆没做停留，第时间开口询问。
这刻，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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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章
“呼
再次听到陈帆的问话，老妇人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没有擦去脸上的泪痕”而是深深吐出口气，双眼空洞，表情木然，轻轻说道：“走了，都走了”
走了？！
愕然听到这两个字，陈帆像是触电了般，浑身僵硬，下意识地问道：“李奶奶，她们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老妇人轻轻地说养，表情痛苦到了极点，泪水再次从眼眶流出。
“不知道？”陈帆脸色狂变。
“嗯。”老妇人咬着牙，轻轻点了点头：“莹莹的妈两年前就走了，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两年前就走了？听到老妇人这么陈帆傻了，彻底傻了！
他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刻，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至于莹莹啊，昨天晚上倒是在家里，不过下午的时候又出去了。说是去城里找同学借点钱买米和菜回来，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老妇人说着，眸子里尽是担心。
借钱买米和菜？！
饶是陈帆在之前已经被系列变故弄得麻木了，可是听到老妇人说出这句话后，再次被惊呆了。
因为在刘猛活着的时候，刘猛每个月将工资分不少地寄回家里，陈帆也要寄，刘猛不让，为此，陈帆每次都是偷偷地寄，不让刘猛发现。
后来”刘猛死后，得到了笔抚恤金，陈帆不敢次性寄回刘猛家中，而是和以前样，点点的娜寄只是寄的钱是以前的三倍！
因为陈帆怕邮寄多了，会让刘猛的家人察觉到什么。
除此之外，陈帆还在瑞士银行存了千万美金，那千万是他在报复血色炼狱期间”接了次任务得到的。
他准备将那笔钱留给刘莹莹。
如今，老妇人告诉刘莹莹出去借钱买米买菜，这让陈帆有些不敢置信，因为他每个月给刘猛家寄万块钱，足够家人的开销了。
不信的同时，陈帆也知道，老妇人不可能骗自己而且他刚才进门的时候通过微弱的光线清晰地看到，家里的家具都走过去那些破旧的，个都没换。
白英。
陈帆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刘猛妻子白英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贤妻良母在陈帆的印象中，家里的存折是由白英拿着的。
而之前老妇人说白英已经出走两年了
下子，陈帆猜到了事情的经过～白英很有可能带着存折离开了，留下了无依无靠的老妇人和刘莹莹！
这个推测让陈帆无法相信和接受，也不敢相信，只是，理智告诉他，只有这种可能！
“唉”眼看陈帆脸色不断变化，老妇人重重地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两年前，莹莹的妈在走的时候，也没说要出去干什么，只是给莹莹留了两万块钱”说走过段时间就回来。”
老妇人似乎早已明白什么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疑惑，相反，听起来有点痛苦和难过的味道：“可是，这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家里的钱在夏天的时候也a光了，这半年来，都是莹莹从外面借的。”
到这里老妇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今天她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恐怕是没借到钱了。唉”都借了半年分钱没还，谁还会借给她啊！！”
着说着老妇人哭不成声。
耳畔响起老妇人的话，看着老妇人痛哭不止，陈帆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戳了下似的，鲜血淋漓，股剧烈的疼痛以他的心脏为圆心，慢慢地蔓延，令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陈帆啊陈帆”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曾经幸福的家庭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吗？”
“如果，三年前，你告诉她们，刘猛死了，为你死的，那么，即便她们痛苦，她们恨你，这个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三年啊，三年来，你只是执意地认为，你铲除了血色炼狱，可以为他报仇。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他最需要的不是你去报仇，而是家人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啊！！”
灯光下，陈帆的脸上写满了自责。
深深的自责！
“啪！”
没有犹豫，陈帆抡起手，直接给了自己巴掌！
这巴掌异常的响亮，巴掌下去，陈帆的脸顿时被打得高高鼓了起来，嘴角也溢出了猩红的血迹。
“砰！”
下刻，陈帆红着眼睛，咬着牙，直接跪在了老妇人的身前。
“小帆，你”，看到陈帆的举动，老妇人惊得忘记了流泪，瞪大了泛黄的眼睛。
“砰！”
没有回答，陈帆用力地给老妇人磕了个响头。
老妇人呆住了。
“砰砰砰砰砰砰”
陈帆下又下的磕头，他磕得十分用力，几下过后，额头鲜血淋漓。
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忤悔赎罪。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老妇人看到他的诡异举动后，从开始的惊讶”到后来脸色大变。
似乎她猜到了什么。
“李奶奶”对不起！！”陈帆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声音嘶哑地说出了这句，他曾经酝酿无数次，却无法鼓足勇气说出的话。
没有回答，老妇人只是静静地坐着，默默地流泪。
灯光下，她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眸子里再也无半点光泽。
废旧的瓦房，时间陷入了死般的安静。
这种安静，仿佛地狱之火般炙烤着陈帆的内心。
几秒钟后，他咬牙，抬头”望向老妇人。
“李奶奶”，当看到老妇人空洞的眼神”不喜不悲的表情时，他脸色大变，连忙朝前挪动了下身子抓住老妇人干枯的双手，满脸担忧地试图说什么。
“小帆，告诉我，小猛他他是不走出事了？说到小猛两个字时，老妇人再也无法忍受，单薄的身子狂震不止。
泪水滑过了陈帆那张坚毅的脸庞，他的脸上写满了内疚和自责”他满脸痛苦地点了下头。
这下，很干脆。
也很吃力！
虽然心中早已猜到了这点，可是，看到陈帆点头承认，老妇人的瞳孔还是瞪得老大”那原本狂震不止的身子也渐渐停了下来。
“李奶奶”看到老妇人反常的表现”陈帆的心揪在了起。
老妇人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孩子，我没事，没事”听到老妇人这么说，陈帆本能地想说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又听老妇人喃喃自语道：“小猛他虽然工作特殊”顾不了家，甚至两年都不能回来次。不过，他会经常打电话回来的。”
到这里”泪水再次从老妇人的眼眶涌出。
“可是啊，这三年来，他个电话都没打，这很不正常的。”老妇人缓缓地说着，语气平静，仿佛件身不关己的事情，可是那平淡的语气中，却蕴含着常人无法体会的痛苦。
“开始，英子很疑惑，说：妈，刘猛最近怎么不打电话回来啊？我安慰她：英子啊”小猛工作特殊，估计这段时间忙，你体谅体谅他吧。”
“我虽然这样说”可是我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其实，我也很希望他能打个电话回来”不为别的，只要报个平安就好。”
“日子就这么天天地过着，小猛的电话还是没有打来，英子从疑惑变成了埋怨，说：别的男人如何如何”小猛出去就两年不回来，心里根本就没这个家。”
“说实话，听着英子那么说，我这个当妈的心里很不好受啊。我很想告诉英子”其实小猛他很爱很想这个家”只是迫不得已。”
“后来，英子她似乎埋怨多了，也觉得没意思了，渐渐地不再唠叨了。同时，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将所有心思放在这个家上面了，后来，干脆直接离开了这个家。
“我知道，她觉得委屈，所以走了，我不怪她，即便当后来莹莹告诉我”她带走了家里的折子，我也不怪她，因为我直觉得，我们老刘家对不起她。”
“只是，苦了莹莹这个孩子啊。”
到这里，老妇人的身体狠狠地抽搐了起来，随后又说道：“莹莹这孩子从小就很乖巧，小猛虽然常年四季不在家，可是她从来没有埋怨过什么。”
“即便开始的时候，小猛不打电话回来，她也想小猛的很，可是只是埋在心里，不说出来。”
“后来，当英子发生变化后”莹莹偷偷抹过几次眼泪，也在我面前问过她妈到底怎么了。唉，那时候啊，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我心疼啊”心疼莹莹这个孩子。”
“两年前，英子离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