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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豪 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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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躲过下面踢来的大脚,紧接着一哈腰避过了上面的拳头,小身子滴溜儿一转,两步串到孙大圣的身后。
‘我草,真他吗灵巧!’孙大圣俩下落空,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滑溜,再想回身去抓已经来不及了……
耗子躲过他拳头之后身子就势纵起,侧面抓住了孙大圣刚烫过不久的卷发,不等落地身体移转过来,在空中面向孙大圣的后背,抓住他的头发向后拉,脚下同时蹬上他的后腰。
电光石火之间,动作一气呵成,快到了极致!
孙大圣刚想转身就感觉头发被死死抓住,钻心的疼痛使他更加愤怒,想回过手将手打开,却感到后腰被东西顶住,一股大力至上而来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耗子的力气倒不大,只是借着空中的惯性再抓住头发、踩着他后腰,上拉下踹,一下将其拽倒在地!
“咕咚!”
孙大圣结实摔倒在地,盆骨、脊骨、后脑勺,传出一连串滋味不同的疼痛。尤其后脑勺磕得最狠,头昏目眩一时半会啥也反应不过来。
耗子趁这机会骑到他身上,挥着小拳头啪啪啪啪,连续五六拳都打在孙大圣口鼻之间,当时对方就鼻口穿血,看起来甚是凄惨!
“有十个数没?”耗子拍拍手站起身,向远处傻愣的冯宝库问道,后者只张着大嘴吧目瞪口呆半天没言语。全部过程不到八秒,单算孙大圣倒地的时间也就三四秒的事,这他吗也太神奇了!
“耗子叔真能!”山子拿着大衣亲手给耗子披上,挑起大拇哥由衷地赞叹。
“那必须地!”耗子此时趾高气扬,真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又转身指着孙大圣正经道:“回去你妈若是问,就说是舅打的。”
胡强走过来笑着拍了拍兄弟肩膀,没有去看地上躺着的那位。
孙大圣此时缓过来一点,脑袋清楚些,但还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竟然被体格瘦小的耗子两下‘秒杀’,这打击太大了!但嘴角的血腥味和肉体传来的疼痛都告诉他,这事已经真实的发生了……
“咱们走。”胡强看了眼地上的孙大圣,招呼兄弟家走。他能明白孙大圣的感受,老棍子被小混子撅折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即使孙大圣算不上老棍子,也会有这种想法。
这样的样板故事经常发生,名气越大,来撅棍儿的人越多,受挫后的打击也愈大。
胡强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感慨,说不定将来的自己也会像孙大圣一样,面色迷茫的躺在冰冷地上……
……
第二十二五章 偷柴火
孙大圣被‘秒杀’的事并没有传开,冯宝库得到指令也没有向外散播。孙大圣是个脸皮厚的,依然趾高气扬地在村里闲逛,不时还往周副主任那串门。倒是长了点记性,见到胡强三人自动绕开,不愿和三人照面,尤其不爱看到耗子那意味深长的表情。
而胡强三人更懒得说这事,他们已不是那好勇斗狠的小青年,心思都扑在自己的买卖上。
趁着各村的男女青年都在家,‘四不像’同时放出话,来年不爱出去打工的都可以在未来的庄稼院上班,工资待遇不比外面低。这个消息引起了左近年轻人的广泛关注,守家带地就能赚到钱,谁还会往外跑?纷纷打听这话的真实可靠性。
四个村子年轻男女全算上可有二三百人,这许多人都安排到位,大家持怀疑态度。胡强倒是信心满满,在省城时,他去过不少地方吃饭,很多饭庄里光服务员就一二百个,规模还没这大。若是将来生意火了带动各村的副业发展起来,这点人还未必够用。
腊月二十,眼瞅着就要到小年,各家开始忙着办年货。
每到春节,城里的鞭炮指定比农村响,但若论重视的程度和过年的气氛,在狼山这一带可比城里人更胜一筹。狼山人都相信,年过得好不好与来年的庄家收成有很大关系,所以每到过年,各种说道都会严格遵守。近两年田地里都没有好收成,今年更是几近绝收,各家各户的准备工作,做得尤为重视,不论条件好坏,首先都会把祭祀用品预备齐全。
年谣讲;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现实中二十三这天很少人家会自己做‘灶糖’,二十五炸豆腐和二十六炖羊肉也不多见,发面蒸馒头也是为了祭祀用,很多说道已经改了或者没了。
在狼山这里,二十三这天基本家家要做灶糖,不会做的也要用面捏个糖瓜出来,再去镇上买些灶糖,一来给孩子甜嘴,二来晚上做祭祀之用。
灶糖这东西咬着蹬硬,嚼着粘牙,牙龈过敏者慎吃,粘牙上甜的你牙疼,到时候漱口都不往下掉,用手还摘不干净疼起来要人命!
二十三、糖瓜粘,灶王老爷要上天。传说在家呆了一年的灶王爷,这天要去玉皇大帝那做年终总结报告,把各家各户的情况叙说一番。人们这天晚上供些灶糖送灶神,是为了让灶王爷嘴甜点,到了玉帝面前会说点话儿。还有的人家,腊八后杀过猪的,会把猪头在二十三这天供上,怎么能哄灶王爷高兴怎么来。
二十四、扫房子是必须地,家家户户都要扫尘,干干净净过大年。
后面的杀鸡、发面、蒸馒头,基本都为祭祀之用。年前要去祖坟祭扫,三十晚上要在家摆香案祭祀,这可是向祖先祈福的庄重时刻,祭祀物品也颇丰富。有传下家谱的要给祖宗供奉更加丰盛的祭品,上香时,全家男丁都要祭拜。大户人家祭祖一般要到初三结束,在结束前女婿不允许看岳父家家谱。
胡强早早办来了一堆年货,禽肉果蔬,烟、酒、糖、茶,哪样都得预备点,老丈人那边得送些礼物,四个村的村主任也都要意思意思,这些得提前预备出来。腊月二十五那天家里人就去坟地清扫一番,点香烧了些纸钱。原本想把城里的伯父叫来一起祭扫,可人家嫌麻烦说三十在街口烧点纸就得了,不来回折腾。
在哪都是尽孝,这事也强求不来。用大伯母的话说,人都没了还扯这些没用的干啥?有这孝心活着时候多用用比啥都强!这话说得有道理,在这社会上也比较流行这说话,但以此来搪塞祭扫之礼,怎么听都没味。
现在许多人年前回不了家,回到家的年前也没时间去上坟,只在三十晚上到十字路口烧几张纸算是尽了孝心,祭祀也可有可无。忙不忙的不用讲,说白了就是有些人已经不重视这个传统。自古以来,过年回家祭拜祖先是尤为重要的仪式,上至皇族下至百姓,异常郑重其事丝毫马虎不得,现在已经淡了。
秀莲今年在家过年,三十上午小燕子一人忙着贴对子、福字,东北人喜欢把福字倒过来贴,讲究的是‘福到了’。
家里瓜子、糖块、冻梨、冻柿子、榛子、山核桃,一样样摆出来,来人去客都是个招待。这些零嘴只是糖块柿子现买,其它东西都是现成的。瓜子个人家有种,冻梨、榛子、山核桃,山里多的是。山核桃在这里最贵时不超过三块五,收获季节块八毛钱一斤。和外地的核桃不同,本地的山核桃皮厚,果仁没有那么大,可味道好油性也足,是个补脑的好玩意,但吃多肚子不好受容易闹油。狼山人把山核桃皮当煤烧,底火硬还耐烧,真真是好东西。
不少人来给胡家送礼,胡强一大早也忙着送礼,不只是在附近村子,还去了趟城里给林美琪家和大伯父胡长河那都送些土产野味。回来时已经是下午,家里开始准备年夜饭了,年夜饭前要先祭拜祖先,然后才能入席。
这边酒席刚摆上,耗子就回来了,冯家是大户,每年都要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他作为单枝的‘独苗掌房’必须得到场。
李凤琴见耗子这么走啊回来,笑道:“怎么你年年都半路往会跑?稳当的在那多坐会,冯家长辈也高看你两眼。”
“二奶奶说的是。”耗子嬉笑着坐到胡强身边,又说道:“不过俺这娘不疼舅不爱的,打小就不招人待见,俺磕俩头就回来,凑合有那么点意思就成。”
李凤琴心里又犯酸,可面上却想让孙子高兴,连说道:“那是以前,现在谁敢不待机俺孙子?谁都知道俺耗子发了财,有了出息!”
耗子也知道刚才说错了话,捅到二奶奶的软窝子,强笑道:“那是必须滴,还得是跟着强子哥混,不然哪有财发?”
胡长海端坐在上首位,撇了撇嘴向儿子严肃地说道:“强子,你跟爹说实话,你们赚了多少钱?”
胡强在桌底下狠狠掐了下耗子大腿,面上啥事没有,应道:“不老少!”
胡长海对此回答心有不满,可大过年的又不好多说,沉下脸色一本正经地又问道:“跟爹说实话,你们有没有干犯法的事?”
“绝对没有!”胡强立即坐直身子,认认真真地老实回答,这个问题他不能表现出太随意,不想让老人家操心。
“恩,这还差不多。”胡长海再没有多问,举起酒杯向俩小辈咧嘴笑道:“来,好儿子、乖孙子,都陪老子干一杯!”
耗子知道刚才两次开口都说错了话,此时再不敢扯别的,举起酒杯陪二爷爷干一杯,接着又去找小燕子拼酒,别人喝不过,他只能找小燕子欺负。慢慢的,年夜饭的气氛也逐渐热闹起来……
年三十晚上是‘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年夜饭得慢慢吃。吃过饭后李凤琴带着女儿包饺子,胡长海领着俩小子坐那看着春晚喝茶拉呱,三人坐那对晚会里的新老面孔一顿评点,装的都像那么回事儿。
到了半夜,耗子和胡强俩人在院子里放了两挂鞭炮,闲着无事在外面看别人家放花炮。
耗子也鼓捣了一颗烟,抽吧两口丢在地上,“咳,俺还真抽不了这个。强子哥,往年俺们都去周三臭家偷柴火,今年不出去偷了?”
“呵呵……”胡强想起小时的事,确实觉得挺有意思,笑道:“恩,往后咱不去了。”
当地有个风俗,在年三十夜里去最富的人家‘偷柴火’,过了半夜在自己灶坑里点燃做头把柴,寓意来年把富人家的财运偷到自己家来。说是偷,其实就是拿,偷的光明正大,被偷的也是一脸得意,说明自己家富裕了得到的村里人的肯定。
以前他们都去周三臭家偷,现在自己比周三臭都富了当然没有必要再去。胡强今年没想去别人家‘偷柴火’,可不少人都跑到了他家来‘偷’……
胡强和耗子刚说完,土墙外面的柴火垛就有动静。矮墙不高,俩人借着灯光能看见一个半大小子拽出一把柴火往回走,还冲着这边笑了笑。不一会又跑过来不少人,嬉皮笑脸的‘偷柴火’。大伙笑是笑,但谁也不说话,说话就不叫‘偷’了。
胡强作为主人也不能说话,那样就成了往外发柴火,还是你自己‘发财’,别人‘偷’不到财运,就犯了众人忌讳。
以前周三臭就这样,看见有人来偷柴火,立刻高喊:‘随便拿哈,我白送,发给大家伙拿回去烧!’,结果‘偷柴火’的把柴撇了一地,扫兴的走了……
忽然间,胡强和耗子发现很多外村人也来偷柴火,最可气的是‘野鸭子’‘毛驴子’‘黑皮蛇’,三人带头来‘偷’!
三十大晚上,这些嚣张的‘毛贼’当着主人面前,大摇大摆的往家抱柴火。胡强一不能追、二不能喊,只能等眼瞅着自己家柴火被人拿走。大过年饺子破了都得说‘挣了’,他想骂那三个‘畜生’一句也不能。
新年里,脏话、坏话,一个字都不能出口……
第二十六章 年过去了
三十半夜刚过不久,天上飘起细碎的雪花,初一早上到处银装素裹,雪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越下越大,鹅毛飞絮漫天飞舞。
瑞雪兆丰年,这场新年大雪给农民增添了不小的喜气,乡亲们对来年的庄稼有了盼头,早起来都是满面喜色。
“爹,过年好!”
“妈,过年好!”
胡强一早爬起来就给爹娘拜年,他是最晚起来,那边小燕子早已给爹妈拜完年,见到胡强出来,一身新衣的小燕子笑嘻嘻地给哥哥鞠躬:“哥过年好,给钱儿!”
“好!”胡强笑着从裤兜掏出几张百号,也没数都塞给了燕子。
“哇!五百,哥哥真好!”妹妹拿着钱蹦蹦哒哒往东屋去找她的‘小金库’去了。
胡强笑道:“挺大丫头一点稳当气儿没有,见钱比哥都亲近,女生外向!”
“你好!”胡长海在一旁瞪着儿子:“随手就给丫头五百,我和你娘一人才给五十,你钱多就来晃俺们老两口是不?”
胡强赶忙赔笑:“哪能呢?!”
李凤琴从锅里往外捞饺子,说道:“你爷俩能给我省点心不?大年初一也叽咯。”
“没有,俺爷俩闹玩呢!”胡长海接过一盘饺子,笑道:“人都说父子是前世仇人,闹扯几句才像回事嘛!”
“闭嘴!大过年的扯什么仇人,都来吃饺子!”
李凤琴端着饺子进了东屋,胡长海也托个盘子跟后屁股往里走,胡强抹拭把脸随后而到。一家四口刚坐下,耗子穿着二凤给他买的新衣,乐颠颠的走了进来。
小耗子进屋,二话没说先给二爷二奶磕头拜年,然后给强子哥鞠躬,又受了小燕子一礼也赏了她五百块压岁钱,他把燕子当自己亲妹妹。
“哎呦我去!姑姑给侄子拜年,侄子还给姑姑压岁钱,这整的啥事啊?”胡长海怎么看都别扭。
李凤琴用筷子敲打丈夫,“别瞎说,各论各的,怎么折腾是他们小辈的事儿,你挺大岁数别跟着瞎参合。”
“各论各的,一家人也不能论出俩辈儿啊!”胡长海对屋里人的辈分真闹老心了!
耗子一听冲小燕子笑道:“燕子听见没,姑姑过年好,给俺压岁钱。”
“这才对嘛!”胡长海忙笑道:“燕子,快把钱给你耗子侄子。”
“他是我耗子哥,不是我侄子,不给!”到手的钱,小燕子哪能扔回去?说什么也不承认那辈分。
耗子无奈地看着二爷爷:“二爷爷,你看,这不怪我吧?”
“都吃饺子,少说话!”胡长海真没辙,大过年的又不好多说,干脆就当啥也不知道。
一家五口刚吃两口,呼啦啦又进来仨人,王铁权、陈猛和赵东河起大早过来,乐哈哈地给长辈磕头拜年,又郑重其事地给大把子拜年。他们仨本想给大把子磕头,却被胡强拦住说什么也不受这个,大过年的怕折寿。
按规矩,过年时给把头拜年都要磕头,可胡强不答应,旁边胡长海怕再把辈分弄乱了就没再讲规矩,让哥仨随便行礼意思一下就得。
那仨人拜完年没耽搁拍屁股回到别处拜年,剩下人把他们送走再回来吃饺子,都已经凉了!
好家伙!大年初一热乎饺子没吃上,胡强心里这个别扭,心想这仨牲口又‘偷柴火’、又扒早顶雪来拜年,同进同出的是不是故意闹腾自己?随后一想,即使是这回事他也没辙。
其实那仨人还真不是故意闹腾,只是都着急去山里挖玉,可时候还不到,他们嫌日子过得太慢,闲着琢磨点节目乐呵乐呵。
他们倒是乐呵了,胡强大年头顿饭就吃顿凉饺子哪乐呵起来?
没一会山子也到了,听耗子说给了燕子五百块钱压岁钱,他没二话也给了五百。这年过得把小燕子乐够呛,人家都是五块十块的压岁钱,她可好,门还没出就收了一千六,笑嘻嘻地把钱藏好,自己去街上找伴儿玩了。
胡家在本村没亲戚,主要是给一些邻居长辈拜年,也不能要压岁钱。街上孩子们穿着新衣嬉闹着挨家拜年要糖,多为凑个热闹,大人们也就图个喜气。
‘姑娘要花、小子要炮,老头要个烟袋杆儿,老太要个裹脚套儿’,年轻力壮的成年人都是为了这些老的小的操持,只要老人孩子乐呵,他们也就没白忙活,自然也跟着高兴。
耗子和山子亲戚多拜年累点,胡强只走了几家就早早拜完。现在已经大了,不能像街上那些孩子耍闹,新衣新裤也不惦记了,过年给他带来的欢乐也越来越少……
看到有的人家猪圈里连头猪都没有,外面还贴着‘肥猪满圈’,空荡荡粮囤子上贴着‘粮食满仓’,少钱修理没轱辘的农用车也贴着‘出入平安’,瞅着挺可乐,而胡强却乐不出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忽然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种责任,也许从填了大家荒那块地开始,也许是从看到水灾时乡亲们挣扎的目光开始……
长得越大……见识的越多。见识的越多……想的越多。想的越多……背负得越多。随着胡强的财富增加,得到的关注在增加,身上的责任也在增加,他感觉父老乡亲对自己的关注目光中,有一丝期许……
也许是他自以为是产生的错觉,但只要能力所及,胡强真愿意带大家好日子。
初一初二磕头儿、初三初四耍球儿、初五初六跳猴儿……
过年除了吃还得玩,老人们喜欢围着火盆坐炕上拉呱,小孩子啥都玩就是不着家。大人们爱打牌,今儿赢俩、明儿输仨。年轻男女搅和在一起耍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说不定‘这谁家小谁和那谁家小谁’能擦出点火花。
年,也就这样过去了……
过完年,还有不少年轻人出去打工,想着春耕之前给家里多赚点花销。至于传说中‘未来的庄稼院’,那还是一片平地连块砖都没有,谁也不会在家干靠着等它。
“强子哥,不少人回城里找活,你那话也不好使啊!”耗子见走得人不少,替大伙的买卖担心。
胡强倒不意外,“咱们房子还没盖起来,傻子才当回事。”
耗子笑道:“还真有傻子,二国初八就辞了工作去城里找饭店打工,说是要在外面学习什么管理经验。”
“呵呵……”胡强对此很高兴,感觉自己没看错人,转头向旁边的赵东河说道:“东河,你亲戚家的砖厂联系没有?一般开春砖会涨价,咱们得提前定下来。”
“说过了。”赵东河倒是毫不担心:“我舅说如果现在买,一毛一送到家,等开春就是一毛五,这得你拿主意。”
王铁权在一旁不满道:“你那是啥破亲戚?没便宜两分钱,还随着涨价。”
“一块砖让俩分,已经不少了……”赵东河解释道:“到了开春买砖的人多,拉砖车都安排不出来,哪有不涨价的道理?”
“现在就让他们送。”胡强当场拍板:“最少得二十万块砖,这个不能耽搁。”
陈猛想到个关键问题,忙说道:“把头,那地去年刚填完,压的再好开春也会软,我怕地基沉。”
“将来地基挖深点宽点,宁可多扔沙子也不能有闪失。”胡强对此也很重视,接着说道:“等林姐过几天找人把图纸画好,咱们几个参谋参谋,开春一定要盖个像样有特色的庄稼院!”
“对!”
众人一致赞同,纷纷献计献策又研究了一番水泥沙子,最后又说到原始山林里等待他们发掘的‘横财’,一个个兴奋不已!
……
出了正月进二月,首先是龙抬头的日子,男人们都出来剪头,憋了一个多月爷们头上都和鸡窝似的!
东北农村有个习俗,男人正月不剪头,说是:‘正月剪头死舅舅’。
这咒忒损,当舅的都不要相信,不然没被哪个混外甥克死也会被他气死。过年时当舅舅的得多给外甥压岁钱,若是外甥嫌少,当时就跟你翻脸:“再给一百,不然我剪头去喽!”,遇上这事你说你咋办?所以就当这说法是扯犊子,干脆别信,信了给自己添堵。
狼山人信这个,而且信到理发店正月不敢给小子剪头的程度。若是哪个理发店正月敢给男孩理发,被孩子他舅看见当时就急眼,和孩子不说专找你开店的麻烦。理发钱不但得退回,而且还得加倍,不然敢砸了你小店!
砸了也白砸没人帮你说话,看热闹的还叫好;啥钱儿都敢挣,搂个脑袋就剃,你也不看看是啥时候?小孩不懂事你挺老大个人也不懂事?砸了你也活该!
狼山人信这个信得邪乎,所以谁若是犯了这忌讳,闹的也邪乎。
二月二,男人们忙着剪头,女人们此时开始忙着打酱块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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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阴暗之阴地
东北人爱吃蘸酱菜,大酱是不可或缺的调味,尤其在农村基本家家自己做大酱,农历二月正是打酱块的时候。
黄豆要先烀熟,有的人家喜欢先炒一下再烀,再用酱杵子捣碎,在案板上摔打成酱块子,用草绳打个十字兜吊在屋内的梁坨子上。到了五六月份农历四月二十八前后,家家户户的主妇们都忙碌着刷缸、晾晒酱块子。
挑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把发酵好的酱块子放桌子上掰碎,放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晾晒后装在缸里。下酱时的水量、盐量的比例要掌握好,之后把酱缸放在房外的向阳处,酱缸上面蒙上白布、里面放个打酱耙子上面还要有个缸盖。
接下来的日子,要像伺候自个孩子似的伺候酱缸。早上掀去盖子捣大酱,上面只盖白布,晚上盖缸盖子前还要捣一遍。阴雨天缸盖要盖好,晴天再敞开让阳光充分晾晒,直到发酵后酱香味儿出来才可食用。
还有的人家喜欢炒把玉米面做酱引子,为的是大酱发出来颜色好看。
程序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如此操作,但到日子发出来的大酱管保家家不一样,一家一个味道。烀豆子的火候、酱块的发酵程度、下酱的日子、水量、盐量等等,各种因素都对大酱的味道产生影响。
这玩意和卫生与否也没有关系,许多干净人家做出来的大酱未必好吃,反之脏兮兮的人家做出来的未必难吃。不论是事先把豆子炒一遍还是用玉米面做酱引子,费尽心思做出来很多反倒不如普通做法好。
当地做大酱最好吃的当属北岭村的王婆子,王婆子娘家姓王、婆家姓包,丈夫死得早只带个女儿娘俩过日子,与山子家是隔壁邻居。这人家才脏呢!院子里脏水横流,枯枝烂草飞了一当院子,乌突突的夯土房看不出是哪个朝代建的,到如今已经矮了不少。草房盖也无人修缮,上面的草已经腐烂得四处飘毛。一年也没几个人来串门,屋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啥情况?听人说只是灶台就乌漆麻黑的,锅台上油渍斑斑,一层压一层能当沥青戗下来。
就这人家,做出来的大酱却是最好吃,而且当地人公认婆子做的大酱最好吃。很多人为此慕名来访,却被院子里景象吓得落荒而逃,没见过这么脏的人家!
‘瞧这家人这个埋汰样儿,大酱做得再好吃,俺也没胃口消化。’起初大家都是这种想法,可当老包家的大酱发好,王婆子用她黑黢黢的手捣动起那黑黢黢的打酱耙子,院子里立时飘满大酱的香味儿,路过之人闻着味往往会不由自主的感叹一句:‘这王婆子做的大酱真香!’
闻过味儿的都忍不住想尝尝,最早是冯有福没憋住,想吃又拉不下脸,最后让大山子厚脸皮去求。王婆子娘俩也是大方人二话不说叨一碗,结果吃完人家的大酱,自己家的大酱咋吃都没味,总惦记吃第二口。
因为这个,冯有福和儿子爷俩没少被山子娘数落。后期山子娘也学着王婆子下大酱,人家哪天打酱块子她也跟着打,人家哪天下酱她也哪天下,多少豆子多少水、该兑多少盐,都请教得一清二楚,做出来的大酱倒是比以前好吃点,可和王婆子做的还是差了好几里地!
王婆子在当地名头很大,不只是因为她做的大酱好吃,还因为她是当地最神的‘神婆’,而且是正经的黄大仙出马弟子。早年开堂出马之时,不少人登门来求医问事,据说很灵验。近几年王婆子说师父已功德圆满,暂在闭关不能来‘捆身’做法,又说自己泄露太多天机,有损道行于修补不宜,便不再出马。
出马仙所指就是萨满教,在全国有‘南茅山北马’之称,在东北地区很盛行,只林阳当地就有上百个堂口。
王婆子是个忽神忽鬼的古怪人,平时少与人接触,很少有人登门。可二月二这天下午,胡强却拎着礼物独自进了包家的院门……
刚剪完头发,胡强感觉脖子凉飕飕地,院子里还是那个脏样子,他也没敢进屋,站在院子里高声喊:“大姨在家么?”
连喊两遍房门才开,从里面走出个带劲的大姑娘。这姑娘身材细高挑、大辫子大眼睛黑亮亮的、模样中等偏上,棉裤外套了一条红布裤子,上身一件旁开襟儿的花布棉袄,手里托着一个小巧的短烟袋,烟杆上挂着个手绣的荷包,怎么瞅都像电视里民国时期连续剧里的角儿。
这姑娘就是王婆子的女儿,名叫包米香,大伙爱叫她‘香苞米’,外号‘包神女儿’意思是神婆的女儿。
包米香见到胡强还挺意外,亮堂的嗓子笑道:“呦,胡强来了,今儿刮的是哪阵风儿啊?”
这丫头今年十八岁,模样早熟,她十岁上学和燕子一届同班,到中学就不念了。按理应该管胡强叫哥,可包米香从小就是这样,除了她娘,对别人都以名字称呼。哪怕冯家的硕果仅存的老太爷在这,她也敢叫出‘冯平贵’仨字来!即使这样也没人挑理,人家可是神婆的女儿据说身上也带着仙儿,等|岤窍全开说不定是哪个大仙儿的出马弟子,谁也不敢得罪。
胡强也不敢挑这个理,他和满村的年轻人有个共同惧怕之人,那就是王婆子!这是打小坐下的毛病,心里已经落下阴影,想板都板不住。此时他强挤出点笑容说道:“那个……俺来看看大姨。”
包米香叼了口烟袋上下打量胡强,把后者看得直毛楞,慢慢吐着香烟儿说道:“过年不登门儿,出了正月才来拜见……哼!说吧,啥事?”
姑娘说的在理,胡强也知道是有点说不过,但毕竟求上门来,怎么也得见见王婆子,客气地说道:“还是和大姨说吧,你个小孩子能做了主么?”
“俺能做主,有事就快说!”包米香是个沙楞痛快的人,不喜欢别人磨叽,更不喜欢别人说她小。
“你客气点行不?哥哥可是提着礼物登门拜访,怎么连个笑脸都没有?”胡强举了举四样礼物,想让这丫头重视点自己。
包米香虽然不管他叫哥,但并不否定这个客观事实,低头看了看对方手里的礼物,娥眉轻皱:“俺是给春燕面子,换别人出正月才来拜门,我大条扫轮他丫的!”
‘这丫头疯了!’胡强心里来气却对她有点无奈,干脆直接问道:“你到底让不让哥进去见大姨?”
“俺娘现在不坐堂,问事你就不用进了,若是做酱的事就跟我说。”
包米香也是个聪明的,寻思对方除了这两样也没别的事,先把话抖搂明白,省的纠缠不清。
“我……”胡强有点无语,他还真是奔大酱来的,寻思让王婆子今年多做些大酱,想买两缸等买卖开张又多了一件勾人的玩意。听到包米香的话,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做酱你也懂?”
“我当然懂,这两年俺娘身体不好都是我下的大酱,比俺娘做的还香!”包米香一点都没谦虚,接着说道:“礼物拿回去,要大酱等日子、要秘方没有,你回去吧!”
这话说的真痛快,把胡强噎得一点脾气没有还挑不出毛病,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连说道:“俺想让你家帮着多做两缸酱,哥出钱买。”
“没闲心、没闲缸,也没那闲工夫!”
包米香一边说着,脚步径直向屋内走去,身后的胡强站那彻底震到了。这小丫头真艮、真横、也他吗真怪!
“香儿啊,谁来了?”正这时屋里传来问话,女声中略带沧桑。
包米香站门外回头看了眼胡强,向里喊道:“娘,这不进二月了嘛,白眼狼给您老拜晚年来了!”
这话说的……
胡强瞪了丫头一眼,忍着没吱声,屋里人的王婆子却笑道:“呵呵,这死丫崽子!是老胡家的大强子嘛?是的话就让他进来。”
包米香瘪瘪嘴儿,打开门冲胡强颇不是味儿地说道:“进来吧!”
胡强心里也不说上是啥滋味?但好赖人家点名请自己进去,也算有点面子,跟着走进这传说中脏到姥姥家的屋子……
村里的孩子打小把王婆子当巫婆,心里有一种天生的恐惧,甚至有的人家孩子闹哭,大人们会吓唬道:‘再哭让王婆子来抓你!’,这话百试百灵,到今天还有缺德人用王婆子吓人。胡长海就是个很缺德的人,所以胡强也是打小被‘王婆子’吓大的。今天,他人生中第一次走进内心中的‘阴暗之地’,心里有一丝忐忑、一丝不安、还有一丝惶恐……
……
ps:谢谢‘高老头’打赏。
明天朋友结婚,今晚上就要赶去,所以明天更新要晚上。
唉,有时候真挺羡慕晚婚的朋友,只是有时候。
腿上长个粉瘤,肿起老大还挺疼!朋友说是营养过剩让我少吃,纠结中……
八第二十八章 笑哭
胡强走进屋内,没有见到传说中能炝下一层黑油的灶台,也没见到哪里有污涂涂的脏样子,相反出奇的干净。光线确实不好,但灶台洁亮、锅碗瓢盆一应日常用品纤尘不染。心中早有偏见,怎么看也不应该是王婆子的家。
西边的屋门关得很紧,里面还有黄布帘遮挡显得神神秘秘,想来是王婆子供奉仙师的仙堂。
紧随着又进了东屋,还是那么干净,地上的桌椅、炕上的柜子桌子都是一些老古董,却是很整洁。
炕上端坐一个黑衣黑裤、一脸黑皮褶子的中年妇人,头发披散,双眼神秘幽深似乎能穿透人心,这倒与传说中王婆子形象很搭调。
她在看着胡强,后者也在看着她,俩人没等说话就开始相面。胡强不敢与王婆子对眼儿,对方的眼神让人不敢对视,又身不由己感觉不得不与之对视,主动权完全在王婆子,他想挪开目光也做不到,场面颇为诡异。
胡强心底震惊,不明白对方究竟施了什么咒儿让自己不自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似乎在吸引着自己探寻,仿佛自己将要沉沦进去……
正这时,王婆子挪开目光看向胡强手中的礼物,不由笑道:“你这小子是来看我还是来看仙儿?”
胡强带来的礼物是一只烧鸡、一只烤鸭、一斤上好的烟叶,还有二斤猪头肉。这都是他精心预备的,想这王婆子是黄大仙的出马弟子,指定爱吃鸡、鸭、肉,哪个黄鼠狼能拒绝这玩意?
见对方好笑的神态,胡强心里感觉可能买错了,毕竟人家那师父已经得道成仙,也许和凡间的黄皮子不同。想到这连笑道:“呃,也不知道大姨得意啥?俺随便买了点小礼物,对不对的你老人家别见怪。”
“乡里乡亲的有啥对不对,只要你有一份心意就成,快坐下。”王婆子指着身边的炕沿让他坐下,转头向女儿道:“香儿啊,替妈把礼物收下,谢谢你强子哥。”
包米香倒是个听话的孩子,撅着嘴走到胡强面前,拿过礼物硬生生地说了句:“谢谢强子……”
胡强眨了两下眼也没等来后面的‘哥’字,见丫头转身走开,苦笑道:“不用谢,都是些家常玩意。”
王婆子看着女儿走出去,这才转过头来问道:“强子找姨有事?”
“恩。”胡强点点头,忙把自己来的目的如实说了一遍。
听到他来是为买大酱,王婆子爽快应道:“两缸酱而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钱俺们不要,你明儿送来两个缸就成。”
胡强也懒得客气,等酱发好了再研究钱的事,暂时先答应:“那就麻烦大姨了,那个……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先坐着,大姨正好有事和你说。”
他说着起身想告辞,而对方却没有放她走的意思,王婆子接着说道:“听说你们准备在家边做个买卖,让附近的年轻人都跟着赚钱,是不是有这事?”
胡强只得坐下老实的答道:“赚不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