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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起一行的人生(GL) 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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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慢慢变浓厚了,而这个变化,很显然是由雅罗尔带来的。

  “你,你是精灵族的?!”他惊得声音都变了。

  雅罗尔讥讽般朝他笑了下。

  句期眼前一黑,精灵族的!“你怎么不早说?!”他气急败地问。

  这次雅罗尔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给他。谁会那么傻乎乎地在不知道对方底细善恶时就将自己的底全部泄出来啊?!当她是傻的么?况且句期的关注力一直都放在时放身上,顶多是因为自己在时放心里太重要的缘故,将她看作一枚能够控制或安抚住时放替他乖乖办事的棋子。

  句期的脸都绿了,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要是早说了,自己……啊,不对,即使早说了,但在生存面前,很多东西都是浮云。即使一早就知道,大约也不会改变什么吧?默默地咽下了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句期果然地扭过脸去,不再看她俩。

  春神后裔和天生与所有动植物亲近的精灵一族,有着天性的契合,他在费伦大6的数百年时间里,唯有精灵一族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他怀有恶意,不仅救过他,在私下里也给予他无数帮助。当然,这不是什么完全无偿的帮助,他曾以心魔起誓,此生绝不会主动伤害一个精灵族人。

  现在,他动了那个心思,就算他能够顺利离了这里,要突破承受天劫雷劫洗礼时,心魔作乱,也是一条死路。句期有些受打击过度,失魂落魄地怔在原地,。

  时放和雅罗尔顾不上去关注百感交集简直就要心如死灰的句期。随着时放虚空描摹的阵法图渐渐完整,迸发出来的光芒愈盛,眼前空间开始微微扭曲,这意味着空间之间即将开启。

  但三个人里面,没有一个显出欢喜之色。

  阵法圆盘八大神兽的一部分灵力,帮了她们一个大忙,但这似乎仍然不足以完全开启空间之门。时放脑子里飞快地滑过无数念头,若是她将雅罗尔隔绝出去,不再吸取她的灵力,会有几成成功把握?

  可惜,她这念头甫一转过,雅罗尔就以实际行动绝了她的念头。她原本平缓的吟唱忽地加快地节奏,时放能够感受到随着她吟唱加速,元素活跃度蓦地提升了不少。

  时放和句期都大吃一惊。雅罗尔只是含笑看着时放,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时放觉得喉咙发紧,那些话,都卡在那里,却再也吐不出来一个字。

  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叫先下手为强。

  为什么?

  因为啊,祸福与共。

  ……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出哪怕一个字,但所有的东西,都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来。

  就在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时候,句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长长的眉毛蹙得死紧,这两人现在拼命的架势倒是很合他之前的打算,现在也很合他心意。那阵法图就差最后的几笔了,只需要再坚持一会!

  强烈的求生欲望,总能够唤醒人心底里最卑劣的一面。就算是要将时放血祭,他也要离开这里!他的目光又重新狂热起来。只要雅罗尔不死,即使有心魔,相信也不会太重,还有一线生机的!

  他的目光在雅罗尔和时放两个人之间打转了无数回,柔声道:“时放,以自身精血为引,可以激发空间元素能量。”

  雅罗尔蓦地回头,锐利的目光如有实质刺向句期。

  句期对着她微微一笑,时放的软肋在哪里,她知道,他也知道。句期的声音从来没有过的温润,说出的话却让雅罗尔觉得冰凉入骨:“这是我们活着离开这里最后的希望。”

  银龙是空间之龙,它的后裔的血液中,天生就拥有激发空间元素能量的能力。

  可是,以精血为引,那就是让时放以命来换。没有哪一个人会情愿自己心之所系的人为了自己去送死的。她之所以抢先一步,拼命提升元素活跃度,缘由亦是如此。她们可以为对方不惜一切以身涉险甚至献出生命,但她们同样也不希望真的看到对方为自己心甘情愿赴死。

  雅罗尔的吟唱愈发急促,无法开口喝斥,只是死死瞪着时放,大有若敢应下来就与她同归于尽甚至先走一步的架势。

  可惜,有一句话叫做双拳难敌四手。纵使她一心两用,一边急促吟唱施展魔法一边试图以眼神来阻止时放,但却没有注意到,原本只是静立一边旁观的句期,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她身后,同时手上还不断地变换手势。

  疯狂吸取灵力的阵法忽然有一瞬间的停滞,而就在这一刹那间,时放将她自身的真元收了回去,同时一阵柔软的力道将她从阵眼中推离了出来。

  句期配合默契地擎出长剑,就在雅罗尔被推离阵眼时,顺差那一层光罩露出的一丝缝隙,朝着时放当胸刺下。

  “以我之血为引……”

  时放吟唱的声音乍然响起,雅罗尔只觉眼前一片猩红,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

  时放的吟唱声清越有力,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将她虚空构勒出来原本闪烁着白色光芒的阵法图染红,闪耀着赤色的光华。

  让句期等待了上百年,原本也让时放和雅罗尔无比盼望看到的空间大门,轰然开启。

  145离开

  时放再次睁开眼时,入目是,呃,是竹楼的屋顶。啊?这是没成功?这是她脑中滑过的第一个念头,继尔却又满足地叹了口气,居然还活着,运气真好。

  嗯?不对,明明打开了空间之门的,而且,雅罗尔呢?怎么不在?她猛地一惊,想要弹坐起来,刚一动作,心口一痛,又重重跌落回床上。

  “雅罗尔……”这种蚀心之痛太过磨人,痛得她顿时额冒冷汗,连唤雅罗尔的名字都有气无力断断续续。

  “哎,你说你烦不烦啊,死活醒不过来又整天瞎喊名字。”大约房间外留了人照顾她一直留意她的动静,她那点儿比猫叫还细的声音居然也听到了,嘟嘟哝哝不紧不慢地推开门进来。显然是嫌弃时放没事就喊雅罗尔名字又醒不过来这事很有意见,但又不能不过来看看醒没醒。

  待看到时放的眼睛是睁着而不是闭着的时候,反而唬了她一大跳。“啊,你醒了?”然后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冲到床前问时放需不需要喝水吃东西之类的,而是直接转身就跑,边跑边喳喳呼呼地喊:“前辈,前辈,她醒了啊她醒了啊!”

  刺耳的尖叫声几乎没让刚醒过来的时放再次震得晕厥过去。

  这个人,从没见过的啊。起不了身的时放默默地盯着竹楼屋顶发呆,开始试着运转功法,却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连一点一滴的真元都没有。

  她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不是无法动用,而是完全没有。

  就在这时,刚才喳呼着跑出去的小姑娘口中的“前辈”就出现在她面前,噢,刚才小姑娘一激动,连门都没关。

  “雅罗尔呢?”如今“柔弱”得连说话都得细声细气的时放,仍然努力地瞪大了眼睛,认真地释放“杀气”。不过,当她认真地看清楚句期的模样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怎么这副鬼模样。”

  句期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仙风道骨的模样,须发眉毛几乎都被剃光了,那光溜溜只长出来一丁点发茬的圆亮大光头,乍一看就跟和尚没两样。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一提到这个话题句期就很郁闷,好吧,他是对不住这个便宜徒弟,所以跃进空间之门启动空间传送时,这家伙最后的意识也只是将所有的能量凝成防御罩裹住雅罗尔,对他是完全不理不睬。他能够沾光被传送离开格里纳回到法兰尼斯大6已经很满意了,在她们落在法兰尼斯大6土地上的时候,别说发须了,若不是他提前换上了刻画有防御道纹的法袍,说不定就是泛着血光的一条光棍了,赤/裸裸来去无牵挂。

  被护得严实的雅罗尔自然一丁点事都没有,时放晕厥过去后,凝结出来的防御罩足够保证她连根头发丝都没掉就轻易地通过空间传送。

  “又关我什么事?!”时放很是不满句期一点都抓不住重点,尽去回答那无足轻重的问题,又重复问了一遍:“雅罗尔呢?”

  “怎么能不怪你,这是雅罗尔剃的!”句期瞪了瞪眼,若是他还是老样子的话,这个可以形容为吹胡子瞪眼,但放眼望去毫发未生光溜溜的一张脸,实在是滑稽得很。

  要不是时放在成功传送之后还剩了一口气在,雅罗尔估计能当场不顾灵气疯狂涌入经脉爆炸的危险,都要将自己杀了泄愤呢!谁让自己伤势未复不是断断不是精灵女王的对手呢。

  饶是如此,雅罗尔在得知一切之后,除了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救回时放之外,在离开之前,还非常恶劣地用药迷了自己,将好不容易长回来一点的头发胡须都剃了个精光,还“贴心”地调了迟缓生长的药剂给抹上!

  时放眼睛闪闪发亮:“她呢,她怎么不在,她去哪了?”问完后她觉得自己相当的委屈,出生入死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居然醒过来的时候最在乎的人不在身边,这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怎么能不委屈呢。不知道天大地大病人最大么?病中的人最娇弱最需要抚慰了。

  句期诡笑了一下,一脸的幸灾乐祸:“她啊,她走了,回费伦了,嗯,走之前,她让我向你转达一句话。”

  听到说雅罗尔走了,时放的神色立刻黯淡下来,怎么可以将娇弱的病人扔下自己一个人回去了呢?不会是这个老骗子骗自己的吧?狐疑的目光在句期脸上扫来扫去,就算是她急着回费伦,啊,不对,难道说她们不是直接传送回费伦大6?!

  “我们传送到了法兰尼斯大6。”句期很淡定地替她释疑。时放怀疑之色实在是太过明显了,气得他几乎要甩手走人。不过,为了看时放的笑话,可以狠狠地嘲笑她,句期还是忍了下来:“雅罗尔说,你既然这么英勇,她会当你是死了的。”

  她一定是幻听了吧?时放眨巴眨巴眼,满脸的不信:“你要哄我,麻烦也编句合理一点的话啊。”嘁!当她是傻的么,雅罗尔会说这样的话,完全不符合常理嘛!

  可是,心里面油然而生的恐慌,让她有点儿吃不住劲。

  句期静静欣赏了一下这种将真话当谎言的空白表情,也不辩解强调,若无其事地给她探了探脉,满意地松开手:“你好好再养几日就可以开始修炼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逃避就能够避得开的。等到自己可以下床活动自如的时候,时放不得不承认,雅罗尔真的走了,句期转告的那一句话也是真的。她想不明白,怎么无缘无故的,雅罗尔会扔下那么一句话就走了。

  说不明白也不尽然,她隐约猜到是什么原因,但深深地觉得自己没错。好吧,即使有错,也不至于到让雅罗尔说出会当她已经死了的话。

  心境不稳,对她修炼毫无益处,句期原先还很体贴地多留了几天让她平复心情,可是看她越来越患得患失的样子,怕是心伤感情更多过忧虑自己的修为不再,终于忍无可忍大骂了她一顿!

  “你一日不修炼,功力就恢复不了,你要是修为不够,怎么能突破禁制重返费伦?哼,我告诉你,你身上被设了禁制,无法传送回费伦的。”

  时放的眼里两簇小火苗熊熊燃烧:“你设的?!”

  句期尴尬地咳了几声,失误,失误,肯定是跟这二货呆一起时间长了被传染到了,这种低级错误都会犯。

  “不是我设的。”他放软了声音,眼里闪过一丝恼意恨意:“严格来说,这个禁制是艾尔法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设在我身上的,我只是转移了一部分到你身上。哎呀哎呀,你干什么?!这又不是我的意思,是雅罗尔的意思!喂,你够了啊,虽然你扔点东西砸我不痛不痒,但你这是对师傅的态度么?你这个逆徒!有本事你回费伦找雅罗尔算帐啊,冲我发什么火?”

  句期一直以为当年自己误入格里纳是意外,但在召唤白玉阵法圆盘想要重返费伦时,才发现是被人算计了,这让他每当想起来就恨得发狂。

  他不知道艾尔法师是怎么知道格里纳这个对修炼者来说相当于地狱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步步算计逼得跳坑的,直到打开空间之门却无法完成传送反而被反噬之后,才恍然大悟。

  这一次反噬让他几乎死掉,要不然他留在白玉阵法圆盘上的神识怎么会消散,重新成为无主之物还让雅罗尔得了去呢?

  可恨的是再也无法亲手来报这个仇了。十比一的时间差,他以为才过了两百来年,费伦已经过了两千多年,就算没有法兰尼斯和费伦大6的那场战争,艾尔法师也早就化成灰了。

  这话就像剑一样狠狠地刺到时放的心上去了。她怔怔地停手,胸中一股闷气无处发泄,将她整个人都要逼疯了,愣怔了许久,仿若再也站不住般蹲了下来,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地上,手上血肉模糊却无知无觉。

  仿佛肉体上能痛一点,更痛一点,才能够缓解掉心中尖锐的疼痛。

  连早以为自己铁石心肠的句期都忍不住别开眼去。他不太能理解这两人之前还一副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的情深样,一转眼雅罗尔就能够甩手离开还留下那么一句话来。而且这人离开的时候,明明一点都不开心啊。

  在时放沉睡着消化吸收药力重塑筋骨的时候,她一应事情都是雅罗尔亲力亲为打理的,他专心修复伤势,雅罗尔也从不打扰他。只是偶尔会听到雅罗尔对着沉睡不醒的时放低声说话,连他这种从未动过情的人都能够听得出来,语气里既压抑又悲伤。

  现在这货好不容易将丹药之力消化掉醒了过来,发现雅罗尔走了就一副生不如死的鸟样。

  好端端,怎么就要来这么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呢?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想在一起就干脆利落分开啊。

  不过这些句期也只是在心里念叨一下而已,断断不敢说出来的。雅罗尔那段时间里憔悴悲伤的神色,他偶尔得见都暗自心惊,不期然地想起他认识的第一个精灵,心中有所明悟。

  精灵一族一生都只会有一个认定的伴侣,若是这个伴侣过早陨落,在他们漫长的生命中,只能追思回忆,这大约也是一种折磨吧。

  时放仍然沉浸在她被抛弃了的悲伤中,并且很有自醒精神地在不断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雅罗尔不止一次说过,她不愿意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死在面前。自己却总是认为,在有危险的时候挡在她面前是深爱的表现。她们都没有错,但是,直到如今,她才发现,被留下来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雅罗尔没有用九死一生的局面来考验她的承受能力,而是选择让句期将她禁在法兰尼斯,而她自己回了费伦,用实际的行动来表达她“当她死了”的决心。

  仅仅是生离,就已经让她觉得肝肠寸断生无可恋了,若是真的死别,时放激凌凌地打了个寒噤。

  这么想着,她失神涣散的目光渐渐重新聚焦,迫不及待地问:“她只是吓吓我的,给我个教训的吧,对不对,对不对?”

  她看向句期的目光里充满了希骥,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的回答。

  句期顿时头皮发麻,这货一点智商都没有的吗?人家话都讲得这么明白了!堂堂精灵女王,怎么会胡乱说话呢,当然是一言九鼎了!但是他绝对可以肯定,要是自己回答不是的话,时放这货就能够直接杀了自己。

  你丫的就算不是我也是实话实说啊,就算要死一个人,更该死的难道不是你自己么?你好意思用要杀人的眼神看着我么?

  “你说是就是吧。”句期回答得相当敷衍,乱说话要遭天谴的,他正是冲击化神的关键期,没必要给自己制造障碍啊。可是在时放那副要吃人的恶鬼模样,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为了这个徒弟能够安生一点,自己也可以专心闭关,句期终于还是违心地加了一句:“毕竟你才是最了解她的人不是么?”

  时放依然目光炯炯地盯着句期不放,显然还是不满意这个答案。

  “呵呵。”句期干笑两声,只好继续编些不算谎言的时放乐意听的好话来说:“说不定是给你一个考验啊,等咱们将这个禁制破了不就能回去费伦了嘛!嗯,就是这样的,咱们师徒都要加把劲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她就是想考验一下我,惩罚一下。”这话显然对了时放的心思,她瞬间就满血复活了,重重地点头:“我会加油修炼的!”

  句期笑得极其勉强,拍拍斗志昂扬的时放,表示欣慰。心里却极其恼火,想当年人家哭着喊着求收做徒弟他还不乐意呢,现在居然收了个徒弟专门窝里横欺负师傅来了!不过算了,好歹算是安抚住了,自己可以闭生死关专心突破去了。

  至于破除那个该死的艾尔法师设下的空间禁制嘛,他琢磨了两百多年都还没完全琢磨出来,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眉目呢?啧,当然,现在不能告诉时放这个不太美妙的消息。

  现在,最重要的是,现在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自己只有十一个月的时间用来闭关准备突破,这么宝贵的时间不能再浪费在开导时放身上了。这般想着,句期毫无压力地扔下似乎放开心怀要专心修炼的时放,开始了自己的闭关突破路。

  146迷你版小银龙

  修真无岁月,一晃眼便过去了十三年。

  这十三年的时间里,在句期的悉心指导下,时放不仅恢复了金丹修为,金丹更为凝实漂亮,还一举碎丹成婴,继双金丹之后,成功地凝聚了双元婴。

  这让句期惊讶不已,连连赞叹。要知道,双金丹就已经够稀奇的了,双元婴更加罕见。不过与双金丹不太一样的是,上元婴隐于识海中,除非时放完全敞开识海任人探查,否则无人能知。

  “双元婴之事你要瞒实了,轻易不要让人知道明白吗?”成功晋入元婴期,基本上就算不飞升轻易也不会丧了性命了。要知道,即使不敌被杀,只要元婴逃脱,还能夺舍重生,双元婴就意味着有双保险了。

  成功凝婴的时放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意。元婴期修士可以修改自己的容貌,她毫不迟疑地换上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大约是修真者体内杂质尽去,气质上有了极大的变化,虽然五官不如凯德莉亚的精致俊秀,但她自认为也不会逊色多少,明显比当年让华瑞莎幻化出来的模样好看多了。

  原来说修真者会越来越好看这回事是真的啊。时放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对自己能够长成这样表示满意,想来雅罗尔也不会有意见的吧?她颇为忐忑地想道。

  听到句期一再提醒此事,她也只是略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转头就不带一丝烟火气地问起不知道问了多少遍的问题:“那个禁制还没想到办法解开么?”这并不是她不着急了或者说放弃回费伦大6的念头了,而是同样一个问题若你问了十几年,大概也会麻木到一丝情绪起伏都欠奉纯粹当成是习惯来问上一句的。

  句期所谓的琢磨了两百年也没琢磨明白的问题,在这十几年里,倒是有了比两百年来还要大的进展。话说当时他一门心思都投注在怎么离开格里纳,至于是传送到法兰尼斯还是费伦,对他来讲都差不多,你能指望他会花多少心思在研究这个禁制上面?

  这十三年里有所进展,还是因为时放闭关前必问出关后必问没闭关的时候天天过问的战果。

  可恶的是艾尔法师当年不知道跟句期是有夺妻之恨还是杀子之仇,居然是将这禁制跟法则之力相关联,也就是说,背着这个禁制在身,不管他实力多强大都好,会自动被费伦大6空间法则排斥,压根不允许他传送过去。

  就算他硬闯,费伦大6的空间法则也会像河蛙吐泥沙一样将他吐出来。

  现在受害者多了时放一个。这十三年来时放少说也被像泥沙一般吐出来十回八回了,而且大概是她总是屡败屡战,空间法则之力将她认出来了,一而再再而三被马蚤扰,实在烦不胜烦,决定给她点教训,有一次居然不是吐出来就算了,还将她甩进了乱流中,硬生生地将她伤得修为大跌,光养伤就养了两年多。

  所以时放一直以来对句期这个师傅都没什么好脸色。你自己欠下的帐自己受着就行了呗,竟然为了了结因果,听雅罗尔吩咐将这个禁制转移了一半过来。不知道华夏古训“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么?枉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心心念念要重返故乡。

  呸,真是不要脸。

  不过她现在可没空跟句期闲磕牙,今天是约定去取费伦回信的日子,啧,她人不能回费伦,但不代表不能递信回去和打探某人的消息啊。

  这一习惯已经维持了十二年了。每月两次取信寄信,除非闭生死关,其它时段里绝对是风雨无阻的,连天上下刀子都阻止不了。

  三十七年前,费伦大6终于将空间结界撤掉,重新向其它大6敞开怀抱,逐步建立友好往来关系,法兰尼斯大6亦在其中。

  建立了外交关系,开放通商魔法文明交流之类的,便是极平常的事了。对于法兰尼斯的人来说,时隔两千多年再次进入视野的费伦大6,只有两个地方是他们认知中值得一去的,代表了费伦大6的鼎盛繁华的举世名城——星界城和费伦城。

  于是乎,法兰尼斯大6的商人们懵头懵脑地一头撞到了星界城。不要忘了,如今的星界城,掌管在若琪和清沐手上,而那个以商贸繁盛而闻名大6的深水城如今的城主,是双胞胎中的凯西。在了深水城作为最有力的盟友,原本就飞速发展如日中天的星界城这些年更加惹人注目,更何况时放当时奋不顾身跟着雅罗尔一块儿消失,精灵一族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也得对星界城多加照顾一二了。

  有了这两大臂助,若琪自然是物尽其用,法兰尼斯大6的商人懵头懵脑地过来,当然不可放过,她还要利用跟各个异大6合作做生意的时候,多多派人出去,四处探查时放和雅罗尔的行踪呢。

  于是乎,时放在修炼闲暇时在四处晃荡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这有一支商队是专门走星界城这一路线,立刻就动了心思,经过精挑细选,选定了一个胆大心细但为人义气颇有底线的小伙计,威逼得诱晓以情理轮换来了一番,然后将旁人绝对看不懂的信让他帮着捎了过去——他只需要将信直接交给星界城那边合作商号的管事便是了。

  那管事收到信还不当一回事,随手拆了开来,里面还是封套,但他一瞧之下立刻脸色大变,在封口处盖下的印鉴,可是他们的城主印鉴啊!

  二十六年不见踪影的城主大人发来的信,怎么能让人不大惊失色继尔欣喜若狂呐?

  就这样时放顺利地跟自家人搭上了线,偶尔若琪和清沐还会过来看看她,只不过她最挂念的人别说来看她了,压根连一根线都不愿意捎给她。

  雅罗尔似乎铁了心要跟她划清界线一般,安全返回费伦之后,忽然变身宅女,一直宅在精灵一族的领地上死活不出来,连面都不露一下。整个费伦大6的人,除了知道精灵女王在消失二十四年后又神奇再现之外,根本就再也没机会再一睹女王陛下的风采。

  “她还是不愿意理我啊。”时放翻着手上的信,有些微的失落。她那么勤快地写信,一写写了十几年,每次送回费伦的信里都夹有专门给雅罗尔写的信,倒是没听说过信会退回来,可是雅罗尔就稳如泰山地一直保持沉默。

  也就是说,人家是信照收,至于看不看就不知道了,但坚决不搭理时放。

  这次星界城一路押货而来的是当年第一批跟着若琪去星界城的人,忠心自不必说,对于时放和雅罗尔那点子纠葛□也了解得很。听时放在这边兀自嘟哝,不由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得闪光的牙齿。

  他压低了声音,小心谨慎地观察着时放的神情:“伊思拉让人捎了口信,说她的皇兄准备向精灵女王提亲,已经派人前往精灵一族的领地了。”

  “什么?”时放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恨恨地啐了一声:“居然敢趁我不在打雅罗尔的主意!”

  哎,你在的时候,人家也没少打雅罗尔大小姐的主意啊。来人使劲憋着笑,对时放的表现很是满意,打算回去给狄亚阁下仔细说说,一丁点儿都不要漏掉。

  “艾尔法师的后人有没有追查到?”时放按下心中的不快,如果她不能尽快想办法回去,在这里再不爽也没用,当今之计,最紧要的是将禁制解开。艾尔法师当年既然能设这样的禁制,想必会有解除的方法。

  来人摇摇头:“线索全断了。”对方一定非常精于此道,消除了所有的痕迹,即使有蕾妮提供的信息,猜测干掉当年所有曾经住过句期那一间宿舍的人必然是跟艾尔法师后人有关,但沿着这一条线索追查下去,总是会在关键时被人掐断。

  这真是一个不太美妙的消息,简直比听到有人准备向雅罗尔提亲更让人崩溃。因为这意味着别说有人向雅罗尔提亲了,就算是有人要跟雅罗尔成亲了,她都没有办法去阻止。

  时放瞬间觉得无比的惆怅,简直找不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了。

  跟她这边凄怆迷离的情绪比起来,费伦大6上一片祥和。就算是时刻警惕着法兰尼斯发难的狄亚阁下,心情也愉快得很,正不遗余力地在做一件铁定会让时放恨得牙痒痒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出来么,怎么这回躲得这么快?”狄亚阁下扫了一眼雅罗尔,促狭地调笑道:“说起来,反正你都不要时放了,有好的人选不妨考虑考虑。”

  她这个女儿自从突然消失又自己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精灵属地,几乎从不露面。现在居然舍得出来了,可见这次人家的本钱下得太大了。

  “您的要求真是越来越低了,这对银月联邦军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雅罗尔微一挑眉,不动声色地反击回去。待妾一大堆,一心想让精灵女王这个身份替他脸上贴金赢得更多话语权的人,能是什么“好人选”?要不是精灵属地离马兹特克帝国太近,撕破脸了会很麻烦,她才不会选择暂避。

  不过,雅罗尔眼里闪过一丝利芒,要是这位脑子回路不太正常的皇帝陛下经了此事再不识相,她都忍不住开始考虑支持伊思拉回去夺权篡位了。

  有个不定时炸弹邻居很受累,况且被这么样一个人惦记,实在是让人郁闷。

  狄亚两手一摊:“对于家人,我总是极尽宽容的。”

  雅罗尔忍不住抚额,得亏她亲爱的母亲大人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来,狄家的人估计没有一个会有此感想的。

  威风凛凛的狄亚阁下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在本家的“劣迹”。当她是晚辈的时候就折腾长辈,当她是长辈的时候就使劲折腾晚辈,即使身为女儿,也委实不能昧着良心去附和这句话。

  她们母女俩一来一往正说得热闹,忽然外面远远地传来喧哗声。狄亚和雅罗尔都齐齐一怔,本家这里虽说没有银月联邦军队营地那么森严,但规矩亦极重,怎么会忽然如此热闹?

  凝神一听,狄亚阁下的脸色忽然微妙起来,模糊传来喧哗声中,竟然夹杂着几声呼喝斥骂之声,这几个声音,她可一点儿都不陌生,全是小时候被她揍得最惨结怨最深的那几人。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些整天道貌岸然的家伙能够不端着架子怒斥出声啊?狄亚阁下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要不,还是去瞧瞧热闹?瞅瞅这些家伙的糗样也好啊。

  她果断抛下对看热闹兴致缺缺的女儿,风驰电掣般赶了过去。

  等她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场面无比的混乱,一群看起来是被人狠揍了一顿的小孩子,东倒西歪身上挂彩,统统都恶狠狠地带着怨毒之色瞪着混乱中心的一条迷你版小银龙。

  狄亚阁下眼前一亮,哟,本家这里难道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一百年中居然让她两次在这里瞅着真龙。

  呃,好像有点不对劲?那家的笨龙会那么死脑筋,在被三个导师级的人压制之下,居然还硬挺在那挨揍?就算是当年处于不醒人事状态下的亚克斯,人家好歹也会下意识地乱打滚躲避来着。

  不乱扑腾的迷你版小银龙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嘛,让人可以毫无压力地站在原处不断攻击。

  “你们还要脸不要啊,三个导师级的人按住一条小龙让你们的孩子狠揍?”狄亚阁下真是看不下去了,那么迷你的身形显然是一条幼龙,就算那群小孩子挂彩全都是这条小银龙所为,但你也不能够孩子打输了大人就上阵吧?

  况且这群小p孩身上的伤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可是七八个孩子轮番攻击这条小龙,没看到这条小龙浑身血迹斑斑就快挂掉了嘛?

  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的迷你版小银龙可怜兮兮地蜷在地上,顶多就是龙尾摆动一下避开攻击,但是龙头却紧紧贴在,咦,好像是贴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只是即使是迷你版的幼龙,体型也远比人类小孩子要大得多,将那小孩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楚是谁。

  哎呀,哪个倒霉孩子被这幼龙盯上了死磕现在晕过去这条固执的小龙还是不肯放过啊?狄亚默默感慨。

  不过很快这点感慨就灰飞烟灭了。那条小银龙听到狄亚的声音时双眼顿时一亮,饱含委屈地望了过来。它这么一动,原本被它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小孩的脸就露了出来。

  那不是前不久还在她面前活蹦乱跳的大外孙女儿么?

  狄亚阁下的怒火与杀机瞬间就熊熊燃烧起来,她的怒喝声瞬间震撼了整个狄家:“敢伤我家的……”

  狄亚阁下暴怒出手,自然迅若闪电雷霆万钧,只要这一招击实,这条幼龙就绝无生机。

  眼含泪水委屈又期待地巴巴望着狄亚阁下的小银龙还没意识到自己下一瞬间就会死于非命呢,但那三个原本压制着它的人反应可不慢,齐齐惊呼出声:“不可!”

  开玩笑嘛,要是这煞星一拳击实杀了幼龙,龙族那边岂肯罢休?

  不过狄亚阁下出招快,收招更快。眼看着就要打在小银龙身上,狄亚阁下的瞳孔猛地一缩,劲力气势突地一收,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拍拍心口,幸好,幸好能唤回这煞星那么一丁点儿理智。

  他们这口气松得还是太早了点,狄亚阁下猝然调转枪口,将那原本要落在小银龙身上的招式劲力,全数施放在那三人身上。

  “你疯了你!”那三人大惊避开,气得眼角青筋直跳:“你是想杀了我们吗?”

  狄亚阁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冰寒无比:“这事是谁挑起的?”

  她差点就亲自动手将自家双胞胎的外孙女儿干掉一个,心情可是一点儿都不美妙。要不是眼角余光扫到她家那晕过去的大外孙女儿的小手,分明是紧紧搂着小银龙的,大惊之下猛地想起来将她家女儿拐走的那家伙是银龙后裔……

  精灵女王在四年前诞下双胞胎之事被瞒得严严实实,整个费伦大6,除了精灵一族和女王陛下的双亲之外,再无一人知道。雅罗尔从来没有透露过这两娃是谁的,精灵们也不可能去逼问失而复得的女王陛下这些私事,乐颠颠地伺候着这两位可爱的小殿下。

  但狄亚阁下都不用猜就知道依着她家女儿那脾性,能够冒着修为大跌的风险也要生下这两个孩子,除了时放几乎不作第二人想。

  147双胞胎

  塔西娅醒过来看到她家妈咪笑得一脸温柔就吓得一激灵。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等到终于确认屋子里除了她和妈咪之外再无他人之后,她一脸懊恼地咬了咬唇——安琪拉那个笨蛋怎么这么好命啊,居然是外祖母给她上药!呜呜,这下什么救星都没有了,虽然塔西娅殿下非常的聪明机智,可是人家才四岁,不要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么可怕的妈咪嘛!

  她家妈咪正“温柔细致”地替她清理伤口敷药。

  塔西娅忍了忍,又忍了忍,再忍了忍,终于忍无可忍,苦着一张小脸,抽搐着嘴角,带着哭腔:“妈咪,疼~”

  每次都这样!塔西娅愤愤地想道,妈咪真是太坏了,每次都在伤药中加料!呜呜,在精灵领地里那些笨蛋还总是羡慕说女王陛下真是全天下最温柔的妈妈,从来不发火也不会打骂小孩子,就算是她和安琪拉闯了祸,雅罗尔陛下也不会出言斥骂,总是温柔细致地替女儿们处理伤口,再慢条斯理地讲道理……

  你们真是太天真了!那些所谓的上好伤药,全都给你们这位可亲可敬的女王陛下添加了不同的配料,视情况轻重程度,看女王陛下的心情,那伤药的销魂程度也不同。

  种种心酸,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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