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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船王 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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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想的阿玛,这一点倒是让他钦佩。

  王爷一愣,随即又瞪起眼。“最好不要,就算你想娶我们家豫璃,我也不会答应的。你这么花心,我可不要自己的女儿伤心。”

  忽然问霍济格有点后悔先前把自己的花名塑造得如此成功,让他现在是百口莫辨。

  “王爷难道不清楚豫璃的魅力吗?她是个活泼又善良的女子,只要与她在一起,再不好的人也都想做好,王爷应该很清楚她才是。那么王爷还是这么放心不下我吗?”霍济格反过来说服王爷。

  王爷迟疑了一下。他确实也觉得女儿有种特质让男人想疼宠她,但那是因为她是自己女儿,宠她也是应该的,万一家伙改不了那风流本性,到时候他女儿嫁也嫁了,还能反悔吗?

  “我还是反对,如果是你的女儿,你会愿意冒这种险吗?”王爷拂袖。“莫再说了,豫璃的婚事我自有打算。你还是快点回宫吧!替我跟皇太后道谢,谢谢她对豫璃的关心。”

  “是,我必会转达,但刚刚我已经答应与两位格格喝茶,自当遵守承诺,在此先谢谢王爷招待了。”霍济格四平八稳地说,半点都没被吓退。

  王爷傻眼,对于他没有被骂退的结果感到惊讶,这个年轻人无论遭自己怎么嫌弃、贬低,他说话都是这样不卑不亢,那气度倒是比自己预想的大多了。

  他其实跟睿亲王这个二儿子不熟,也少有往来,今日交谈下来,他会觉得这小子被外面传言低估了。但即便有一点欣赏之意,一牵涉到女儿的幸福,就不可冒险。

  所以王爷还是板起脸来走了,既然这家伙厚着脸皮就是要喝这杯茶,那他又能如何?好在觉锳会陪着,不会让他们独处。

  只是关于豫璃的婚事,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郡王府后花园里,觉锳跟袖篱坐在石桌前,桌上摆满了宫里送来的点心与茶水,但袖篱却苦着一张脸。

  “干么张苦瓜脸哪?”觉锳好笑地捏了捏妹妹的脸。“我瞧他是真的喜欢你,连皇太后都惊动了,原来你们已经这样熟了,莫怪你那天来找我打听他的事情。”

  “姐姐,怎么连你也这样?我完全没想到他会跑到王府来,阿玛好像很不高兴,怎么办?”袖篱真是被这情况给搞到慌了手脚,她从不知道霍济格有这莽撞的一面,要来也不先跟她商量一下。

  “阿玛不高兴是正常的呀,毕竟贝勒爷的名声不太好。”觉锳笑笑。“但我今天看他看着你的眼神,我就放心了,他看着你的目光带着从没见过的温柔,我可是比阿玛乐观多了。”

  “姐姐,你别说了。”袖篱有点困窘地说。

  她真希望可以告诉姐姐霍济格的身份,如果是天下船运的霍九爷要与她交往,她爹可能就不会这么反对。都怪霍济格把他那贝勒爷的名声弄得太糟了,成天在妓院过日子,哪个正常的阿玛会想让他靠近自己女儿?

  说着说着,霍济格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后院。

  “贝勒爷请坐。”觉锳起身相迎。“那你们慢慢聊吧,我已经用过点心了,就不陪你们了。”

  “姐姐!”袖篱有点慌乱地喊。

  但是觉锳只是笑笑,依然离开了。

  第6章(2)

  “怎么?没有姐姐陪觉得孤单吗?”霍济格一坐下就帮她倒茶,然后挟了几样甜品到她盘子里。“这松子糕是皇粗母爱吃的,你吃吃看喜不喜欢。”

  她瞪他,然后赌气地将一块松子糕送进嘴里,那松子糕入了口即化开,松子的清香在唇舌间散开,让她聚拢的眉峰都松了。

  霍济格眯起眼。“我开始嫉妒这些甜品了,你刚刚还一副臭脸对我,只有这松子糕能让你露出这等表情,真教人泄气。”

  袖篱闻言窘了,拉了拉他的袖子。“不是那样的啦!我只是被你吓到了,想见我不会去船厂找我吗?干么这样大阵仗的,还让我阿玛派人去船厂把我叫回王府,弄得人尽皆知。”

  “就是要弄得人尽皆知,我跟你往来可是光明正大的,为什么不能人尽皆知?”他不高兴了。

  这丫头知不知道要透过她阿玛见她一次需要多大勇气,刚刚若不是他厚着脸皮,现在已经被王爷“送”出府了,哪来的机会跟她喝茶吃点心?

  “还光明正大哩!刚刚差点就露馅了,我忘记我跟你应该只有一面之缘,差点让阿玛看出不对劲。到底是谁需要这样的遮掩的?难道你想让我阿玛知道你是天下船运当家?”

  “那也没什么不行的。”霍济格吧口气。“我从来不知道当个多罗贝勒这么见不得人,要是知道遇到你,我在塑造形象时会多考虑考虑的。”

  “是塑造的吗?你的名声烂成那样,还有那天那些格格围着你,你笑得满面春风的模样,怎么看都很真!”说到这个,她忍不住酸意了。

  她那样对着那些格格笑,人家当然喜欢他啦!天知道他对多少女人笑过,想到就让人生气,现在她觉得像霍九爷那样成天冰着张脸也不错。

  “吃酷啦?”他拉着她的手。“你知道我真正喜欢的只有我一个。”

  “我哪知道?”他又没说过!她撇了撇嘴。

  “袖篱。”他靠了过去,亲了她嘴角一记。

  “难道你以为我没事就想见你,看到好吃好喝的就想到你,都是因为我太闲的关系吗?”

  “唉呀!”她摸着被偷袭的嘴角,往后缩了缩。“被阿玛看到就惨了。”虽然心底因为他的表白而甜滋滋的,但这可是王府,不能乱来的。

  “唉!”他叹口气。“你阿玛那么不喜欢我,我得加紧脚步把你娶回家,以免你阿玛为了防我,赶紧把你嫁掉了。”

  “你胡说什么?还有,为什么皇太后会知道我爱吃甜品呢?”她想到这个马上问。

  “因为我跟她说的呀!我跟皇祖母说我喜欢你,皇祖母多疼爱我,自然也会因此疼爱你。”他笑笑说。

  “你胡说,怎么可能……你又骗我了,对不对?”她不怎么相信他,哪有人会没事跑去跟皇太后说自己喜欢谁的,这一点都不像霍济格的作风。

  “我何必骗你。”他无奈地说。“难道你以为我会安于这样的关系,不让你彻底成为我的人吗?真要按着我的性子来,你老早是我的人了。”

  从认识到自己真的想将她占为己有起,他就开始考虑两个的关系。他想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他想每天与她同寝,夜里可以拥抱她,听她说话,看她因为吃到好吃东西而眯起眼。

  考虑到现实问题,将她娶进门是最快的方法了。

  “现在这样不也很好?我觉得……我不适合住在王府,不管是郡王府,还是亲王府。霍济格……”她担忧地望着他。

  但他却眯起眼。“你不想嫁给我?”

  难道她的情意是假?他以为他的感情不是单向的,她也像他一样时常想见他才是。他拥抱她、亲吻她的时候,她的动作与眼神都是如此告诉他的,难道他错了吗?

  “不是……唉呀!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她觉得烦心了起来。总觉得隐约的忧虑存在,关于这件事她得好好想想。

  她想起自己两年前住进这郡王府的情况,就很难不担忧。那时,她阿玛找到了她,毫无商量余地就将她带回恂勤郡王府,但是她却仿佛离了水的鱼一样,总觉得喘不过气来。

  一开始她不觉得有那么困难,毕竟王府里住的也是她的亲人。但是王府毕竟与家那种寻常百姓家不同,处处有规矩。她也想守好规矩,但却屡屡出糗。尤其每当有客人来访时,她总是做得不好。每次看到她额娘眼底乍浮现的失望神情,她就感觉像是被刺了一样难过。

  她也想做好,却总是不够好。每次她一出错,额娘就用那种难过的眼神看她。她并没有被责备,只是额娘那湿润眼睛里的怜悯与难过却教她更沉重。虽然在王府生活,也没被规定完全不得外出,但每次外出通常是陪着额娘去控望朋友,她变得越来越不喜欢出门。最终干脆将自己关在卧室里,比较不会让额娘伤心。

  那阵子,或许是精神压力太重,她时常宛若惊弓之鸟,一点声响都足以教她弹跳起来,却又同时出于本能地担心自己失态。

  后来虽然听额娘说,并不是因为她表现不好而难过,而是想到她这些该学的都没学是因为流落在外,想起来就格外伤心,格外觉得对她不住。但是她那惊弓之鸟的症状却没有改善,就算心里知道额娘没有怨怪她,但她不自觉的反应在反映出根本不能适应王府生活。

  额娘与阿玛看她这样,就主动问她想不想回殷家,她那时连点头的勇气都没有,额娘就抱着她哭了。隔天,阿玛派了马车,由额娘亲自将她送回殷家。

  而现在要她考虑住进另外一个王府,她连想都抗拒去想。

  “袖篱,正如你有两个身分,我也有。但是考虑到种种,让我用贝勒的身份将豫璃格格娶进门,是最容易的事情。这样我阿玛跟额娘都不会反对,我们可以在一起。”他好声劝说。“如果我用霍九爷的身份娶你,那么我们就算可以住在外面,我额娘跟阿玛早晚会逼我成亲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满人要与汉人通婚不是不可能,但是毕竟睿亲王地位崇高,就算他这个二儿子再怎么不争气,毕竟也是个贝勒,娶的妻子起码也得是旗人。如果她的身份原本就是殷袖篱,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克服身份差异的。只是现在情况却非如此,只要她当回豫璃格格,他们的婚事就不会有太大的阻碍。

  “我不想谈这个啦!”袖篱苦着一张脸。“我……你太急了,这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她岂会听不懂他的话,只是这一切太过混乱,她还厘不清。她知道自己当不来格格,更别说是嫁进睿亲王府当他的夫人了。届时她的生活铁定是整个翻了过来,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真的有办法过上那样的日子吗?

  如果她从小就生长在王府当然没问题,偏她就是过惯了自由日子,连荣华富贵都享受不起了。当初阿玛将她带回王府,她就是非常无法适应哪!若不是因为这样,阿玛怎会让步,让她回去殷家生活呢?

  嫁进睿王府,万一他阿玛额娘也对她露出那种失望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还有,万一最后连霍济格都对她失望,那她又该怎么办?她很怕自己做不好呀!她会造船,可不懂得当什么贝勒夫人!

  为什么要这么复杂?

  她只想单纯喜欢他,不行吗?现在这样不也挺好?

  “袖篱。”他将她的手握住,试图用温暖的包围平抚她混乱的心绪。“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会待你好的。”

  “霍济格,我只想喜欢你这个人,不管你是贝勒爷也好,是霍九爷也罢,我只想喜欢你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她抬头望着他,眼神里充满绵密的情感。

  她将她拥入怀。“可是我很贪心,我想要你的全部。不过别担心了,我们先别谈了。吃点你最爱的甜品,这可是皇祖母特意挑的喔!”

  她终于点了点头,张开嘴吃下他的递上的点心。

  第7章(1)

  袖篱终于找到她理想中的木头来当大船龙骨了。

  整个早上她都忙着将草图改成更详细的图,一等这儿完成她就要去找霍济格,然后开始动工建造这艘大船。对于这样一个呕心沥血的设计她很珍惜,想到要亲自打造大船,她也觉得很兴奋。

  造船工作虽然劳累,但是那成就感是无可比拟的。因此,她对自己能够做这件事情且完全发挥所长,感到庆幸且骄傲。

  “小姐,你这设计图画得可真是绝妙。我造船造了三、四十年了,还没见过像小姐这样有天分的。”站在旁边的李师傅忍不住出声赞美。

  李师傅这样一说,袖篱笑得眼睛微眯,神采煞是飞扬。

  “我只是对这有兴趣,造船很有趣的,比什么都有趣!”她清脆的嗓音在空中回荡着。

  “可惜女子早晚要嫁人,到时可就可惜这一番好才华。”本师傅半正经半玩笑地说。

  袖篱闻言,笑容敛了,眼底浮起一抹不安。“谁说嫁人就不能造船?那我就不要嫁了。”

  “哈哈哈,小姑娘说的天真话呀!”李师傅哂然。“你亲生阿玛是个王爷,小姐也已经十七了,肯定会替小姐寻门好亲事。你瞧那些旗人子弟都不做事了,怎可能让女子出来造船呢?绝情可能!要不求你阿玛,将你嫁给寻常人家去,这或许有一丝可能。但这样你阿玛可不舍了……”

  “不要说了,李师傅。我让你看船,怎么老说些无关的。”袖篱獗起嘴,说完转身就喊:“福伯,你等一下帮我把这些废纸收一收,笔都洗了。我去趟天下船运,中午应该不回来吃饭了。”她想庆祝自己找到好的木材,跟他吃顿饭。

  刚刚本师傅提的事情真教她心情亲。她才觉得能造船是件多么棒的事,都还来不及欣赏自己的成就,就被李师傅给泼了盆冷水。她现在不想去想那些烦恼的事儿!

  福伯看到小姐皱眉的模样,看起来好像很忧虑。“小姐慢慢来,杂事交给福伯就对了。”

  袖篱冲着福伯一笑,终于抛开忧虑,离开了亭子。但她都还没走到前厂,就见她的王爷阿玛气急败坏地朝她赶来。

  “阿玛,你怎么来了?脸色很不好耶,谁惹你生气了?”袖篱关心地迎上,担忧地望着阿玛那胀到岭红的脸。

  “我快气死了,当真快活活气死了!”王爷说着还喘了两口气,一路从王府跑来,他连轿子都顾不得坐,当真是直奔而来的。“豫璃你说,你对那个风流浪荡子有什么看法?”

  “风流浪荡子?”她愣了一下。“阿玛说的可是……霍济格贝勒?怎么会提起他呢?”

  阿玛该不会是知道霍济格就是天下船运的霍九爷了吧?但王爷的下一句话马上让她发现自己多虑了。

  “那个王八兔崽子,竟然使阴招!我上回就警告他,我不可能把你嫁给他的,他竟然耍阴的!气死我,真是要活活气死我了。”王爷气得直发抖。“我绝对不会把你嫁给他,死也不要!”

  “阿玛,霍济格做了什么?”她紧张地问。

  他这人怎么这么莽撞?前天没事先通知一声就跑到王府见她,这已经把她阿玛气到了。明明跟他说不要急的,怎么今天又搞出事情来了

  “他……他……”王爷两口气提不上来,气闷地甩了甩手,然后手里的懿旨递给她。“这是皇太后下的懿旨,你自己看。”

  “懿旨?”袖篱怀疑地接过,然后打开,快速地看了一遍,脸色随即大变。“阿玛……这……这是真的吗?这上头写的这个豫……豫璃格格真是我吗?”怎么最不想面对的却来得这么快?

  “就是你!”王爷颓丧地说?“霍济格来阴的,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把你嫁给他,他就使出这招,想杀我个措手不及。仗着皇太后疼宠,让皇太后来指婚,这懿旨一下,以为我就拿他没办法了?”

  袖篱握着懿旨的手轻微颤抖着。“他怎么这样冲动?做这种事情不是得先跟我商量吗?”

  认识以来,他应该很知道她不是那种只会恪遵命令的闺秀,为何会这样对她?难道他觉得这种事不需要她的同意,只要父母之命……不,连父母之命都没有,全依恃他想要就该这样进行吗?

  她都还没有机会跟他说说自己的担忧,怎么他就做了这样的事?如果他那日有认真把她的话听进去,还能这样吗?

  霍济格给他们父女俩丢下的震撼可真是够力。

  不爱尊重的伤民难过,加上她之前的忧虑,最终逐渐翻腾成愤怒。若不是阿玛信誓日一旦地说这件事是真的,她还能不敢相信他真的这么做了。所以那日他说已经跟皇太后说喜欢的是她,那件事是真的喽?而不管他还是皇太后,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就算他喜欢她好了,皇太后也该宣她进宫,问问她的意愿吧?难道就没人关心她的意愿,她的想法吗?就算其它人都不在乎她怎么想,他怎么能不在乎?

  “豫璃,你跟霍济格……”王爷迟疑地问。“是不是比阿玛知道的还多?是不是不单纯?那日我看他瞧你的目光,完全不像刚认识的人。”

  “阿玛,我们……我们认识之后是又碰到几次面。”袖篱只好吐露部分实情。“可是他从来没跟我提过婚事,怎么会这样?”

  “别担心,你若不想嫁,阿玛会想办法的。”王爷握住女儿的手,还安慰她。

  “阿玛,不是这样……”她的心情非常复杂,岂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皇太后懿旨已下,难道我们能抗旨不成?”

  “抗旨就抗旨……”王爷粗声地怒吼。

  袖篱赶紧拉了拉阿玛的袖子,阻止他的失控。“阿玛,你先冷静冷静,我去找他说清楚。阿玛,你不要冲动,这件事事关重大,弄不好连王府上下都会有危险。让我来处理吧!”

  “你……”王爷火气收敛了不少。“我再回去想想办法。不要担心,豫璃。阿玛希望你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阿玛会努力解决的。”

  “好的,阿玛别生气了。”袖篱送阿玛走出船厂。

  但是当王爷的身影离开船厂后,袖篱一转身,脸上是怒气腾腾的表情。

  她抿着嘴,气愤地一路跑到天下船运的总舵去。

  一看到袖篱,杜天凤就出声招呼。“殷姑娘……”

  “霍济格呢?”袖篱沉着脸问。

  “在里面。”一看到她脸色不好,杜天凤连跟都不跟进去了,他决定闪远一点比较好。

  她感觉自己脚步觉重,一走进去就看到霍济格跟几个工人站在大厅说话,他一看到她就笑着要开口,他量却不给他机会,缓声说:“抱歉,有要事与霍九爷相商,能否给个方便?”

  那几个工人看她脸色有点苍白,于是非常配合地纷纷退出大厅,顿时间大厅就只剩下袖篱与霍济格两人。

  “我可以问问你为何生气吗?”霍济格缓缓地说。

  “你……”她一出口就觉得鼻有点酸,于是紧抿着嘴,拿着手里的太后懿旨凑到他面前。“难道不是你做的吗?不是你皇太后会下旨指婚?”

  “袖篱,我说过我想娶你。”他叹了口气,试图好好跟她说。

  “但你有没有问过我?你究竟为何想娶我?如果你觉得我的想法不重要,又何必娶我?宫里有很多倾慕你的千金,她们肯定很愿意,连问都不用问的。”此时想起他对其他格格的那种桃花笑,她就更觉得愤怒了。

  “我想娶你自然是因为喜欢你,我还以为你也有同感。”他的耐性也逐渐消失,对于她难得闹脾气的样子很无法适应。他终于搞定了婚事,再过不久两人就可以外正言顺地在一起了,她干么用那种仿佛他干了十恶不赦大事的眼神看他?

  她不是该扑进他的怀里,开心地对他撒娇吗?就算做不到这个,含羞怯地看他一眼,那也足够。可怎么想都想不到迎来的却是她气愤的神情、冰冷的态度!

  “从不问问对方想要什么,只关心自己想要什么,也叫做喜欢吗?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件事情不急,我还得再想想吗?为什么你要这样?不跟我商量就做这种事,你知不知道我压力多大?还有,你不知道我阿玛快被你气死了吗?”她边说边觉得委屈,口气也就愈发急了。

  她的话倒是真的引起他不满了。“你阿玛快被我气死,我才快被你气死了呢!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阿玛迟迟不答应婚事,我们不知道要耗上多久。如果他如他所威胁的,帮你找了别的对象,届时难道你要我去抢亲不成?还是你觉得我应该乖乖放弃你?”

  那日王爷这样威胁他,他回家越想越不对,才会决定先下手为强的。这跟做生意的道理一样,看清对方的招数就得快速地箝制对方,动作会比我还快,这道理他很清楚。

  他知道王爷会因此暴跳如雷,但是只要能得到她,他不介意婚后再来讨好这个岳父。她懂不懂他的心哪?他是不愿冒一丝一毫失去的危险哪!

  “但你根本都没跟我商量,你就没想过这事情对我来说会是很重大的改变吗?”袖篱气愤他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好像她是个蠢蛋,只有他最聪明。

  她也想好好跟他说说自己担忧,但他连这机会都不幽会,已经把事情做到这地步了。还有,他那强硬的态度看起来根本没有一点反省的迹象!

  “我知道没先告诉你,你很不高兴。但事先让你知道那效果可能不好,说不定你阿玛知道消息动作会比我还快。”

  “这是在决斗吗?比动作快的?”讶异地看他一眼。“你真是不可理喻,霍济格!你是当主子当惯了,以为所有人都得按你的规矩行事吗?或许你随心所欲惯了,一点都不把别人的想法当一回事,但你这样我真没办法接受!”

  “你说什么?”他真的非常不爽,这丫头知不知道他为了她做了多少事?竟然敢用这种语气批评他。“说穿了就是你不想嫁给我,是吧?莫非一切都是我的错觉?我以为当我亲吻你时,你靠在我怀里颤抖是因为情动难忍,或许你是害怕得颤抖,都是我误会了?其实你是想玩弄我的感情吧?哼,说穿了真正花心的人是你”

  他何时这样为一个女人费心,她竟然这样扭曲他的心意?她那弃如敝屉的态度真是大大伤了他的自尊心。

  “霍济格!”她猛跺脚,气他用那种讽刺的语气说话。还有,明明花心的是他,他凭什么这样说她?她可没对其他男人笑得满脸桃花!“如何你真喜欢我,就该多替我想想。你有没有想过我要的是什么呢?嫁进王府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完全没想过吗?如果想在王府生活,我早就回郡王府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使你喜欢我,也没喜欢到愿意嫁给我,也没喜欢到愿意改变生活形态吗?”他的眼里也有火气。

  如果今天他娶的是宫里的其他格格,人家老早欢天喜地地接受了,哪像她还跑来质问他!有没有哪个男人比他更惨吗?

  “改变生活型态?”她不可置信地说。“你说得可容易!我当然知道嫁给你要付出代价,但我气的是你的态度。你完全不尊重我,你把我当成宠物了吗?娶回家有空就来逗玩我?告诉你,我不要嫁给你!你这个只会对着姑娘笑得一脸yhui的臭男人!”

  他言语的攻击让她的委屈顿时多了好多倍,气得她越说越激动,双手激烈地挥动着,手里的那道旨竟然脱手而出,朝他的方向飞出过去。

  “咯!”

  旨的两边用木头所制,那木头敲上他额头,发出好大的声响。

  或许是因为太震惊了,原本轻易就可以闪过的他,根本完全没有想到要闪。那木头敲到他额头后重重地落到地上,顿时间屋子里面一片静默。

  “霍……”她满脸错愕地看着他。

  他的脸开始变得铁青,咬紧牙关说:“你故意的。”

  “我不是!”她赶紧否认。这完全是意外,他怎么可以这样冤枉她?难道他真认为她会出手打他吗?

  “你就是。”他冰冷地瞪着她,那凶悍的态度可是成|人莫敌的。

  瞧他用那种冷漠的态度相对,袖篱嘴瘪,委屈全翻涌上来。除了刚认识之初,他什么时候对她这种么冷漠来着?还敢说喜欢她、想娶她,不过一个不如他的意就生气,他的喜欢可真是短暂。

  “你说是就是吧!”她苍白着脸,无言地看了他一眼,眼眶逐渐湿了。但她抿起嘴,转身就走。

  屋子里面顿时又一片静默。

  霍济格抚着自己额角,感觉额际一阵阵抽痛。这女人真的让人煞费苦心!他怎么会栽进这样一个小女子手里?他怎么就不能潇洒的说不娶就不娶。

  可是现在想起她刚刚那含泪的眼睛,却忍不住一阵心疼。她什么时候都是笑着的,浅浅的笑、甜甜的笑,是个天真的姑娘,可她刚刚露出的那个表情,好像有万般委屈,却只能吞进去一样?让他顿时觉得罪恶。

  在旁边的椅子颓然坐下,他开始后悔刚刚失了耐性跟她硬碰硬。

  闭上眼,她临去的那眼神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天哪!”他睁开眼,决定去找她,否则今晚恐怕无法入眠了。

  第7章(2)

  霍济格才踏出天下船运的总舵,就发现每个手下都在“偷”瞄他。他停下,那些人就赶紧撇开头去,毕竟他的脸色难看,没人敢招惹。

  正当他想转头往殷氏船厂去时,身后那些声音又开始患患章伞地响起。他猛地转头,众人对上他凶狠的眼,差点吓得腿软。

  “如果没什么事,就别发出耗子声。”他凛着脸说。

  “咳!”杜天凤这下终于从众人间挺身而出。“我想大家可能在猜你是不是要有可能、或许是要去找殷小姐。”

  “那又如何?”霍济格应。

  “那你可能找错方向了。”杜天凤伸手指头码头边,朝他挤眉弄眼。

  霍济格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起初真的没有看到她。后来仔细一看,码头边的大树下蹲着一抹粉色的身影,背对着大家,肩膀正在一耸一耸地。他一见心一凉,顾不得失态,快步走了过去。

  那人不就是刚刚还勇敢地跟他吵架的小姑娘吗?袖篱蹲在树下,找了个自以为没人看见的角落,正兀自哭伤心。

  听到她那细细碎碎的哭声,他的心整个都拧了。他从没见她这样哭过呢!

  “袖篱。”他好轻好轻地喊。

  只见那双肩膀僵了一下,却没有回过身来,小脑袋还越垂越低,几乎快垂到地上去了。

  “别再低了,小心脸蛋要沾土了。”他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

  看她错愕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他感觉到万般后悔。

  “不要看我!”她说着困窘地转过身去,努力地用袖子擦脸,但袖子可能刚刚搬木头时沾了灰,这一抹白皙的脸蛋上又是一道痕迹。

  “我帮你,你擦成小花猫了。”他想到初次见面时,她脸上也有一道墨痕。思及此眼睛里就多了几分温柔,出手擦拭的动作也轻缓许多。

  她一看到他擦下来的帕子上确实有脏污,眼泪就又掉了下来。“你看你看……这样的我怎么嫁里王府?我会让你丢脸的,到时候你阿玛跟额娘也会对我失望,然后因为这样,你也会对我失望,万般后悔娶了我……到时候我怎么办?怎么办哪?”

  看她情绪崩溃,大有要嚎啕大哭的模样,他赶紧将她拢进怀里,转个身把她拖到树后较隐密的地方,好避开他手下那些好奇的眼光。

  “嘘,别哭、别哭呀!”他有点手足无措了。

  她抽噎了几声,终于忍住了大哭的冲动,逐渐敛住了眼泪。然后她才抬头看他一眼,一看到他额头那块发红的痕迹,眼眶就又红了。她伸手摸了摸他。“对不起,很疼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想到自己伤到你,就觉得好难过……”

  “所以你就蹲在这儿哭?”他有点无奈地问。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就……忍不住了。我想着刚刚跟你吵架的事情,就觉得难过,又想到你被我打伤……”

  “那是意外,我只是气坏了,才会那样说你。对不起,是我太小心眼了。”他想起她刚刚那段慌乱的话,又想起她冲进来时眼底那抹忧虑与不安,莫非她的脾气主要是因为承受不住的压力?她刚刚说什么来着?他阿玛、额娘会对她失望?他也会后悔娶她?“你刚刚说的那些,要不要说清楚一点?”

  “其实那天你到郡王府之后,我就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我想到两年前回去住在王府的情况,越想就越担心,谁晓得我还没有担心够,就发现你……你……”她看了看他,忍不住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你担心什么?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他再追问。

  他那日怎么就没察觉到她不对劲呢?如果早知道,就应该听她说才是。瞧她刚刚哭泣的模样,肯定是压抑了一段时间了吧?想到此,他就觉得一阵不舍。

  于是她开始把自己搬回郡王府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也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你瞧,连我自己的额娘都失望了,你阿玛额娘怎么可能不觉得失望?虽然后来知道额娘是因为心疼我流落在外十年,才会露出那种眼神,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做不好,我脑子里知道那些规矩,但就是常常忘记,我不知道为何平常好像还满聪明的自己,到了那儿却有如变成笨蛋似的,弄得我更是不知道所措了……”

  “所以你就担心嫁到壑亲王府之后会历史上演,然后我阿玛对你失望,我也对你失去耐性?”他问着,瞧她猛点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阿玛跟额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们也知道你走失过的事情,不会要求太多的。”

  “真的吗?”她被这一安慰,心终于宽了一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害你受伤的。原本我早上还很开心得意我自己设计的这艘船,但李师傅又能说我若成亲后不大可能继续造船,原本就很担心的我听到这话,整个心情都沉重得不得了。结果我阿玛就找来了,带来皇太后指婚的消息,我才会……才会那么冲动……”

  他闻言心里一阵难过,握起她的手。“我真希望早点知道你的烦恼。没有事先跟你提亲事,实在是因为我被逼急了。没想到会害得你那么难过,我确实没有站在你的立场好好替你想。可以原谅我吗?”

  瞧他说得诚恳,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你真的确定要娶我吗?”

  “嗯。”他笃定地点头。“你担心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不会让你担忧的事情成真的。若你真不能适应王府的生活,我再来想办法跟阿玛额娘说,大不了我们搬出去住。你看住春香楼怎么样?”

  她闻言用力地瞪他一眼。“绝对不行!”

  他哈哈笑出声,将她搂进怀中。她稍稍挣扎了两下,敌不过他的手劲之后,只好放任随他去了。

  勤郡王像是一夕之间老了好几岁。他没想到自己对这小女儿的操心还没结束,真正的考验现在才来。

  他曾经想过,如果豫璃喜欢,即使对方是个普通老百姓,他也不会把女儿嫁过去。但是这霍济格比普通老百姓还要难搞,他的宝贝这么单纯,如果他大婚之后仍然不改风流本性,他的宝贝怎么受得了?

  身处在权力结构的中心,他不是不懂大家靠儿女婚姻来巩固势力的通则,但他从来就不曾把这放在眼里。他年纪逐渐老了,能够享有所谓权力多久呢?把女儿嫁到权贵人家去,如果过得不幸福,他离开这世间时真的能毫无挂虑吗?

  尤其这小女儿,因为他已经吃尽苦头了。当年若不是他这个阿玛将她搞丢了,她在王府里长大,早习惯这种生活,也比较能在这种环境中保护自己。但是豫璃不是这样。她是那么单纯率真,既不能保护自己,也不懂妥协过日子。而且为了自己爱的人,总是超乎自己能承受的范围的忍耐,怎教人不担心呢?

  从他今天看她说到霍济格时的眼神,他知道,她确实对他有感情。

  而今这霍济格来势汹汹,根本就势在必得。

  老实说他有点惊讶,这跟他认识的霍济格很不一样。他所知道的霍济格怎么可能为了娶一个女人而使尽心机?就算他再不济事,再没出息,他毕竟是睿亲王的儿子,更是皇太后最疼宠的孙子,在宫里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

  “阿玛,您还在苦恼豫璃的婚事吗?”觉锳送上一杯茶,沉稳地开口。

  “唉!”王爷叹口气。“若不是抗旨会连累整个王府,我真想直接进宫面圣,跟皇上抗议抗议。”

  “那皇上要是问你抗议什么,阿玛又该怎么回答?毕竟皇太后指婚的对象也不是什么没有地位的八旗了弟,出身既好,模样生得也好,是个炙手可热的女婿人选。事实上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想逮住霍济格贝勒,阿玛也知道吧?那阿玛又该怎么抗议呢?”觉锳不疾不徐地问,甚至有点在调侃她阿玛的意味。

  王爷恼怒地瞪她一眼。“如果今天要退的是你,我还不会这么担心。你很沉稳,也很有智慧。但豫璃不同,她太单纯,那王府的生活已经够她受的,再加上一个风流成生的夫婿,该怎么过下去?”

  觉锳抿嘴一笑。“阿玛怎么不想正是豫璃的气质如此不同于其它格格,贝勒爷才会被她吸引啊!我瞧贝勒爷不是个蠢蛋,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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