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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 第4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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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麾下,若是傅玦听了肯定哈哈大笑几声,这北庭节度使简直是做梦,傅家是何等的世家,傅玦身为傅家的嫡长孙,岂会和卖国贼同流合污?

  因着傅玦早料到北庭节度使不会出兵,所以他一早便修书两封,一封传回西北让贺铮心里有数,一封自是使人快马加鞭送回京都向圣人求救。同时他领着原先的手下,还有圣人后来加派过来的手下,再加上留守在云城的征人,誓要守住云城和公主府。

  他本想先将窦琬和贺铮的儿女送走,可窦琬却说:“此时世道已乱,我离开不如留在云城来得安全,至少在云城有你护着我,北庭节度使想必早就派人埋伏在路上,我一介弱质女流,如何平安回到京都?”

  窦淳听罢觉得有理,只是他担心襄城若破,胡人接下来的目标就是云城,窦琬若是留在云城恐让他分心,再者若是云城挡不住了,他岂不是让窦琬陷入危险的境地?因此他还是想让窦琬带着孩子先走,就算不独自回到京都,至少也该离云城远远的才好。

  就在傅玦和窦琬为了离开还是留下争执不下时,襄城失守的消息传来了。傅玦心里一震,也不管窦琬怎么说,强硬的将对方和贺铮的儿女一同塞入马车,然后派了一个心腹带着几个身手好的侍卫,护送着她离开了云城。

  傅玦望着马车消失在城门外,心里叹息了一声,倘若云城守不住了,他自是会前去和窦琬会合,他此时留守云城,也不过想替窦珩和贺铮多争取一点时间罢了,否则让胡人一路往南打,还不知道要牺牲多少老百姓、损失多少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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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亲们的地雷,么么哒~ ╭(╯3╰)╮

  第一百零一章 出兵

  因着胡人来势汹汹,傅玦只来得及将窦琬和贺铮的儿女送走,而当日被他们带回公主府的杜茹菲却还被关在府中的厢房里。一来傅玦也不放心让窦琬和杜茹菲同路,二来有杜茹菲在手,北庭节度使就是想做什么也得掂量着来才是。

  因此当傅玦领着兵在城外抵抗胡人时,杜茹菲只能在公主府里急得团团转。

  杜茹菲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那些凶狠野蛮的胡人杀入城内时,她也会命丧刀下。她可是曾经跟着夫君见过几次那些胡人,那些个胡人个个长得高头大马且凶神恶煞,那一双双眼睛都像狼崽子一样狠毒,她每回见了回去都要做好几日的噩梦,如今她孤身一人在云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且那该死的驸马送走了长公主,却将她留了下来,不会是想在危急时将她推出去罢?

  杜茹菲越想越害怕,心里对傅玦和窦琬越是恨毒,只她再恨也无用,倒不如想想法子要怎么逃离公主府,然后尽快的离开云城。就算傅玦能够对付自己手下的侍卫,可杜茹菲却不认为傅玦对上了胡人能讨得了好。

  只是傅玦的手下紧盯着她,就是傅玦人不在府内了,她也是寸步难行,甭管外头打得昏天暗地的,公主府里竟是平静如往昔。杜茹菲被困在公主府里,一日比一日焦躁,她能感觉到气氛越来越紧绷,可守着她的那些人面无表情,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任凭她使了无数的法子,也无法撬开他们的嘴。

  就在杜茹菲觉着自己快被逼疯时,这一日晚上,她被一声巨响给惊醒了,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倏地跳下床榻奔到窗口,只见城门的方向火光冲天,她的心里咯噔一声,就听见公主府外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吼着,“城破了!——快跑啊——胡狗杀进来了——城破了——”伴随着一阵敲敲打打的声响,这一声声叫喊瞬间将还留在云城的少数人给惊醒了。

  按理来说杜茹菲在公主府里头,哪里能听得清街上的动静,只是刚好她的院落离东侧的墙面不远,隔着一道墙,那人用尽力气的吼叫,自是传进了杜茹菲的院子,且夜深人静的,这一声声一句句更显得清晰。

  杜茹菲心下惊惶,真被她的乌鸦嘴给说中了,傅玦果然守不住云城!她匆忙地披上衣服,穿好鞋子,冲到门口一看,守着她的人还是像门神似的杵在门外,她气急败坏的嚷着,“你们没听见方才的动静么?胡人都杀进来了,你们还死守着做啥?!不用去接应驸马么?”

  只傅玦的手下恍若未闻,仍旧一动也不动的守在门边,杜茹菲心里那个恨啊,如今胡人都杀入城内了,若是不赶紧走,待到被胡人发现了踪迹,届时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她听过许多关于胡人残忍的传言,据说胡人打仗时,每经过一个地方,便是杀烧掳掠,凡是郎君便杀了,就是小孩都没放过,若是娘子便会受到糟蹋,杜茹菲光是想象,便惊出一身冷汗,心里也就越惧怕。

  她见傅玦的手下不为所动,一时恶向胆边生,反身冲回房内,翻出一把剪子揣在怀里,便向着窗外爬去,只是她才刚攀上窗沿,窗外突然冒出一个人,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瞧,瞧得她手脚发软,方才的勇气也瞬间消散了。

  她垂头丧气的缩回房内,心里头越来越绝望,傅玦不会是想拉着她陪葬罢?否则何必硬将自己扣留在公主府?夫君知道不知道自己被傅玦捉了?若是夫君知道了,他会派人来营救自己么?杜茹菲脑中充斥着一堆疑问,咬着唇死死地瞪着门扉的方向。……

  城门口,傅玦一身狼狈的穿梭在城墙上,方才胡人突然用了火药,险些便将城门给炸开了,幸而他的身上有一把火铳,将那名捧着火药冲向城门的胡人士兵给击毙了,只是火药威力太过强大,虽然那胡人还没靠近城门,可他们在城内竟也被震得东倒西歪。事后傅玦还是一阵害怕,倘若他没有当机立断用火铳射杀那名胡人,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只是他才刚领兵挡下胡人最新一拨的攻势,城内竟有人开始散布谣言,使得城中本就涣散的军心更加岌岌可危,刚才被那人胡乱喊一通,又有不少征人趁乱跑了,如今还留下来的除去他的手下和圣人派来的援兵之外,就只剩下数十个云城征人。

  他点了点人数,望着城外远处黑压压的一片胡军,心里越发的沉重,他火铳中的弹药有限,倘若胡人再多来几次刚才那样同归于尽的攻击方式,怕是云城很快就要被破了。他真没想到,胡人果真出了火药能人,怪道瞿阳关和樊阳城失守得这样快,遇上了杀伤力强大的火药,士兵的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得住?

  只是再难守他也得守住,贺铮和窦珩的援兵就快到了,云城绝不能失,云城可说是西北和北方到南方的一个重要县城,过了云城之后的地势趋于平坦,若是胡人攻下云城,可以说就破了北方和西北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说什么云城都不能丢!

  就在傅玦领兵咬牙苦撑时,贺铮率领着贺家军前来支援了,只是西北的战况也不乐观,贺铮能够拨到云城来的贺家军不多,不过饶是如此,也算能让傅玦喘一口气了。贺家军的到来,使得绝望的士兵们多了一丝希望,原本沉重的气氛也缓和了一些,一直低落的士气也振作了不少,傅玦轻轻吁了一口气,贺家军总算来得及时。

  有了贺家军的帮助,云城竟是撑到了窦珩的大军抵达,胡人的将领们自是咬牙切齿气得跳脚,他们本想着在大周的援兵赶到前,率先拿下云城,届时一路南下将不再有阻碍,可小小一个云城竟是让他们打了好几日仍拿不下来,这时胡军的将领不免有些后悔没有听从军师的建议,多派几个人用火药攻击。

  胡军的将领是在拓跋之后被胡王提拔起来的将军,不论是才能或武力,他都远远不及拓跋,以往总是被拓跋压了一头,这次好容易有个扬眉吐气的机会,那胡国将军自是看重得很,不惜花了重金请来一个在胡国很有名气的军师。这一路也多亏了那名军师出谋划策,使得他一路打了胜仗来到云城,可就是这一连串的胜利让他冲昏了头,从而轻敌了。

  他本以为云城里留守的士兵不多,看见他们大军压境应该很快就会弃甲投降,所以他不认为需要动用到火药,可没承想,便是这样一个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小县城,竟是挺了下来,中间他肉疼的使用了一次火药攻击,却眼睁睁看着火药在还没到城门前便爆炸了,他出兵前领到的火药配额不多,因此一次浪费之后,他便有些舍不得用,毕竟那些火药他可是打算拿来对付大周皇宫的。

  结果就是这么一踌躇,贺家军就赶到了,胡国将军这下子再悔恨也不用了,只得赶忙拿出其他火药,说什么都得将云城给拿下来再说。

  只这一次军师却阻止了他,军师说最好的时机已过,如今贺家军已到,就算他们拼上一把拿下了云城,后面还有大周的援兵,与其和贺家军打得两败俱伤,不如保存实力等待下一个适当的时机再攻击。

  因着上回没听军师的话,使得到手的胜利给溜了,所以这一次胡国将军很听话,军师让他们按兵不动,他便静观其变,虽然还是会派人前去攻城,攻势却少了前几日的急迫和凶狠,而就在贺家军抵达没几日,大周的援兵果然来了。胡国将军这才大呼好险,倘若他真用上火药勉强拿下云城,碰上了大周的大军怕也是还没缓过劲儿,哪里又讨得了什么好。

  还不如像军师说的,好好修整养精蓄锐,待到西北边的胡军打下西北后,两边人马会合再一并南下攻入云城。

  这一次出兵,其实胡国的主要火力都集中在西北,况西北的贺家有胡国的内贼,想要拿下西北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军师建议,他们这一路可以故意拖延,将贺铮留在云城,只要贺家少了贺铮,西北沦陷的速度便会加快。

  贺铮本来看窦珩到了,正想赶回西北时,胡军的攻势突然猛烈起来,且将云城往西北的路给堵了,傅玦听着探子回报,立时变了脸色,“不好!贺将军,西北有难,胡人怕是要将你困在云城。”

  贺铮和窦珩也想到了这一点,贺铮的脸色难看无比,只当时他不能不来,毕竟云城若是失守,届时西北便成了瓮中之鳖。胡人攻下云城之后,若是回头往西北而来,和樊阳城的胡军前后夹击,到时候贺家军再是骁勇善战,也要和西北一同陪葬,所以他在西北的战况稍微稳定之后,便赶忙带着人前来支援云城。

  可这时云城外的胡军突然奋起,拼死都不让他回到西北,想来便是想趁着他不在西北时,对西北发起猛攻,他越想越觉着胆寒,有没有可能当时的战况稳定只是一个假象,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落入圈套之中?他倏地站起身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若这真是一个圈套,西北危矣!

  他急得不行,正想不顾一切突围回到西北时,城外的胡军又开始攻击了,贺铮一边帮着傅玦和窦珩守着云城,一边在心急如焚的担忧着西北,就在入夜之后,胡军的攻击总算停了,贺铮缓了一口气,正和傅玦一起步下城墙时,探子来报,在城外五里处的林子里发现了一名全身浴血的贺家军。

  贺铮心里一跳,赶忙派了一队前锋趁天色昏暗去将人接回来,不久之后那一名贺家军被抬了回来,贺铮几步上前,认出他是守在父亲身边的将领,心里一沉,开口问道:“你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不守在西北?”

  “将军……西北…西北……没了…咳咳……贺……贺家……贺家也……没…没了……”那名将领还未说完,竟是睁着一双不甘的眼就此没了气息。

  贺铮听了目眦欲裂,就是傅玦和窦珩都吓了一跳,他们赶忙派了探子前往西北,只探子还未接近西北,一路上便遇到了不少败退的贺家军,天还未亮,西北彻底沦陷的消息便传到了云城。

  这一夜,西北贺家丢了西北,贺老爷子领着几个死忠将领,死守着贺宅,被攻入西北的胡人乱刀砍死了,喧赫一时的西北贺家,竟是彻底折在了这场战役中,除去贺铮和他的儿女,贺家的嫡系再无旁人,就是贺家军都所剩无几。

  短短几日,西北的战况天翻地覆,贺铮恨得双目血红,他心知肚明,这一切若是没有人从中捣鬼,贺家怎么可能守不住西北?贺铮紧握双拳,发誓自己一定要找出那个内贼,将他大卸八块以慰贺家众人在天之灵!……

  胡国军队来势汹汹,先是瞿阳关失守,再是樊阳城,现在连西北都丢了,消息传回京都,满朝文武皆是震惊万分,他们总认为西北有贺家,再怎么样都是守得住的,可现在八百里加急的军情却说,贺家败了,一夜之间西北就落到了胡人的手里。

  不只朝臣错愕万分,就是窦淳听说了也是难以置信,他匆匆的结束了早朝,回到书房之后便见到卓惊凡已经等在里面了。

  “西北真的沦陷了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在后宫都听说了。”卓惊凡紧张的问道,他也是万万都没想到,贺家竟也有这一天。

  “详细情形得等傅玦的密报送回来才知道,不过八百里加急的军情不会有假,西北……应该是失守了。”窦淳揉揉眉心,将军情奏章递给卓惊凡。

  “想来应是贺家内贼所为,这内贼也忒有能耐了,竟是将贺家给灭了,胡国也不晓得布置多久了,这一发难,竟是来势汹汹。”卓惊凡一边看着奏章一边念念有词,窦淳接着他的话说道:“胡国早就觊觎关内的富庶,当年若不是窦家军打退了胡人,胡人早就趁机闯入关内了。”

  “这一任的胡王野心不小,端看他肯将公主送入大周便可知端倪,只是贤太妃最后还是没有能帮得胡国一丝半毫,这一次胡王发兵进犯关内,西北和北方都已失守,我只怕其他蛮夷也要蠢蠢欲动了。”卓惊凡皱眉说道。

  大周以外除了胡国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小的国家,如今胡国举兵进犯大周,也一连拿下多个城池,其他番邦蛮夷见了恐怕眼红心热,若是他们也想分一杯羹,趁机出兵捣乱,大周的情势只怕将会更为险峻。

  “关外有胡国,那些想占便宜的小国们也得掂量着来,胡王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出手的,对胡王来说,关内的富庶可容不下他人惦记。”窦淳挑了挑眉,冷笑着说道,他也派了不少探子潜入胡国,虽不能近了胡王的身,可多少也了解了胡王其人的秉性,胡王可不是个善茬,其他小国没有动作也罢,倘若起了心思,胡王自有手段让他们熄了不该有的念想。

  “若是胡王能够制衡其他小国便好,只如今西北失守,傅玦等人虽是守住了云城,但倘若胡人绕到东面,再从三边夹击,云城怕也是挡不住的。”卓惊凡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地图,摊开在书案上,比划着说道。

  “我已命河东节度使领兵前去支援。”窦淳盯着地图,淡淡地说道。

  “河东节度使?”卓惊凡想了想,一张刚毅木讷的脸孔闪过脑海,他点了点头,“其人刚正不阿,确实是一位适当的人选,只是你要如何处置北庭节度使?”

  “胆敢通敌卖国,凌迟了都不为过!”窦淳发狠地诅咒了一声,卓惊凡按着他的手背,温声说道:“他手上握有重兵,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灾,倘若他从背后捅了傅玦一刀,云城一失,京都的处境便很危险,所以我们得谨慎行事才是。”

  “我知道,这也是我还没动他的缘故,否则早在窦琬的密报进京当日,我便可以捉拿他下狱。我之所以迟迟未动,便是想揪出他背后的人。”窦淳冷声说道,他已经安了不少人在北庭节度使的身边,就等着对方一有异动,便可以将人拿下。

  “如今西北已失,想来他应要有所行动了。”卓惊凡沉吟一会儿后猜测道。他的话音刚落,吕福便突然匆匆地走入书房内,行礼问安后便低声禀报,“秉圣人,通州有消息到。”窦淳和卓惊凡对望一眼,这可真应了那句话: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才刚说起对方,难道对方果真有了异动?

  窦淳立时将人召进来,一听禀报,北庭节度使果然有所行动。……

  自打胡人攻打西北和北方以来,北庭节度使一直是装死的态度,既不主动出兵,就是有人求到通州去,他也是当作没听见。通州位于云州的西南方,他又掌着云州的兵权,他若是肯出兵,压根儿就不用贺铮从西北赶到云城。

  可就是因着他没有动静,傅玦又不断去信西北求助,贺铮这才不得不匆匆赶到云城,可他怎么都没到,他这一走,竟是使得西北彻底失守。就在云城中的众人还为着西北失守而低落时,城外的探子来报,西南方似乎有大队兵马正往着云城而来。

  傅玦听罢心下一凛,西南方?不就是通州的方向么?他立时找来贺铮和窦珩,将探子探到的消息告知二人,他淡淡地说道:“北庭节度使有问题,当日他的夫人软禁了长公主,为的就是逼我交出你的儿女。”语毕他直直望着贺铮。

  贺铮微微一愣,“我的儿女?难道……”他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北庭节度使的用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不已,“真是无耻至极!和当年的秦楚二王都是同样的货色!”

  “想来你贺家的内贼应和北庭节度使有勾结,否则他不会在我回到云城的路上一路埋伏,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躲过他的追击。”傅玦此时才将他一路凶险万分的遭遇说了出来,贺铮听了自是一阵害怕,这内贼当真是可恶至极,先是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儿女身上,又杀害他的夫人,后还使得西北失守了,他和内贼的仇真是不共戴天!

  “如今他也不需要你的儿女了,贺家都没了,待到他的兵马到了,云城就成了瓮中之鳖,届时我们一个都逃不过。”窦珩淡淡地说道。

  “如此,还请世子务必挡住西南方的兵马,云城就交给我和贺将军了,对了,我手上有一人,许是能够派上用场。”傅玦语毕,便使人去将杜茹菲带来。杜茹菲经过这一段日子的精神折磨,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已,贺铮和窦珩见了均是满脸疑惑,不晓得这一位狼狈的夫人能帮上什么忙。

  “喔,我忘了替二位介绍,这一位便是节度使夫人。”傅玦唇角微弯,勾出一抹冷淡的笑容,窦珩听了眼神一亮,哈哈大笑说道:“哈哈,本世子便做一次好人,护送夫人出城去和节度使相逢罢。”他的嘴里说着好听话,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戏谑,可怜杜茹菲只听见他说的话,不曾瞥见他的神情,还以为对方真是想送自己出城去和夫君相见,因此激动万分。

  “多谢世子……多谢世子……”杜茹菲压根儿不晓得眼前的人是谁,只是听了傅玦称呼他世子,加上对方的自称,便也跟着称呼世子。

  “事成之后再谢不迟。”窦珩略带深意的笑着说道,杜茹菲虽心里觉着有些违和,却瞧不出所以然来,她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梭巡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想早日见到夫君的念头压过其他所有,便将疑惑抛在了脑后。

  对她来说,傅玦只是个没有实权的驸马,贺铮虽是镇守西北的将军,可和节度使比起来,那都是不够看的,因此她以为傅玦和贺铮是怕了她的夫君,所以才要送她回夫君的身边。杜茹菲高悬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的夫君终究是来救她了,她就快要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她再也受不了日夜担心害怕,她一直害怕下一刻城外那些杀人如麻的胡人就会闯入城来。

  短短几日下来,高度的紧张便使得她快速消瘦下去,就是傅玦今儿个见了,都有些不敢相信对方便是当日那个嚣张的贵夫人。不过傅玦也只是惊讶了一瞬,便不再将对方放在心上,若非他觉着对方还有些用处,当日在杜府早就将对方斩杀了,对方胆敢软禁、威胁窦琬,将她大卸八块都不为过。

  好容易终于等到北庭节度使有所行动,傅玦在心里冷笑一声,他便让这一个愚蠢的夫人好好瞧瞧,她的夫君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第一百零二章 污蔑

  北庭节度使的兵马朝着云城而来,窦珩在对方的大军抵达前,便带着杜茹菲出城迎了过去。两军相遇在云城西南方二十里处。北庭节度使并没有亲自前来,而是派出他的下属云州刺史。

  原本坐在云州刺史位置上的是程家,但打从程柔入宫后,先皇便将程家召回京都,云州刺史的位置便落在了北庭节度使一派人的手上。由于云州刺史算是北庭节度使一手提拔起来的,自是唯他马首是瞻,这一次胡人突然进犯,北庭节度使压下军情不报,也不派兵援助云城等县城,纵使云州刺史心里焦急,却也不敢违逆北庭节度使的意思。

  云州刺史自然着急,毕竟先前失守的几个县城,还有现在苦撑着的云城都隶属于云州,是他这个刺史辖下的县城,如今几个县城有难,他身为刺史却袖手旁观,心里自是不得劲儿,好容易节度使终于发了话,使他领了五万精兵前往云城。

  云城在附近几个州中算得上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县城,城里人口大约有五万多人,平日里往来的商队也不少,周边的田地富饶广大,因此居民的生活富庶安康,可以说是个热闹的县城。当初窦琬初到云城时,心里便不由得感激圣人,纵使圣人对她的态度不热络,但圣人赏给她的汤沐邑却很不错,虽说比不得江南等地,但也够她嚼用一辈子了。

  况圣人本来便想将傅玦派往西北,在西北附近来说,云城算是个顶好的县城的,倘若圣人无心,大可随意丢给自己一块贫瘠的地方,毕竟北边的环境条件和南边比起来自是差了一些的,就算圣人将北方中最为富庶的一块地封给她是看在驸马的面子上补偿他们,总归是他们得了好处,心里自是感激的。

  而如今因着胡人进犯边境,云城里大部分的百姓都跑了,原本热闹的县城顿时变得萧条安静,街道上再也见不着人影,本来一个偌大的县城,里头的人竟是走了个七七八八,五万多的人口只余下一万不到。遇上了云州刺史带来的五万大军,无异于螳臂挡车,当然,除去傅玦等人之外,云城的征人还以为云州刺史是来支援的,殊不知对方是打着和胡人前后夹击的主意,想要快速攻下云城。

  窦珩这次带来了十六卫中的左右卫、左右骁卫及左右金吾卫这六支,再加上京都外各府的府兵,总共约有十万大军,因此他将一半的大军留守云城,自己领了另一半前去迎战云州刺史的五万精兵。

  云州刺史远远的便见到大周军队的军旗飘扬,双方在距离彼此一里时停了下来,然后各派出一个士兵喊话,云州刺史骑在马上,心里有些忐忑,按照节度使所说,傅玦应是正在等着援兵,若是见着他来了,夹道欢迎都来不及,如今怎么会派兵前来和他叫阵?难道对方早已识破他的来意?

  他定了定心神,在心里安慰自己,傅玦应当不知道自己的来意,就是他也是出征前夕才被节度使召到面前细细嘱咐,傅玦远在千里之外,是绝对不可能知晓节度使的计划的。想来他们只是谨慎些,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一支大军靠近云城,傅玦自是会提高警觉。

  只是他才刚安慰完自己,对方的士兵便说节度使夫人在他们的手中,倘若他们不退兵,便等着替节度使夫人收尸罢。

  云州刺史心下一凛,倏地回想起节度使的交代,他在临出发前,得了节度使的密令:若是夫人落在了敌方之手,不用顾忌。原来节度使早就知道夫人的下落,也早就料到了对方肯定会将夫人推出来,所以才会有此交代。云州刺史心下虽有些不忍,不过却也将节度使的意思传达出去。……

  同时,湖阳长公主的驸马傅玦领兵叛变,先是和胡人同流合污占据了云城,后又捉了节度使夫人为人质,威胁节度使退兵的消息,瞬间便传得沸沸扬扬的,且很快就传回了京都。没多久又传来就连晋王世子窦珩似乎也被傅玦策反,加入了傅玦阵营的消息。

  接二连三的消息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比北方和西北失守的消息更骇人听闻,没承想驸马竟是造反了,傅家本就在年初时的清洗受到波及,此时傅玦领兵造反的消息传回京都,傅家的处境自是更为艰难。

  宫里,圣人却是没有对这个消息做出反应,早朝上众臣隐晦的交换眼神,没想到直到退朝,圣人都不曾说起傅玦叛变的事儿。

  待到早朝结束之后,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尚书令、侍中、中书令等人眉头深锁,他三人分领尚书省、门下省和中书省,官行宰相职,此次胡人突然进犯,再加上长公主驸马和晋王世子疑似造反,他三人自是忙翻了天,同时还得琢磨着圣人的心思,可谓是操碎了心。

  其实要尚书令来说,自是不相信傅玦和窦珩会反,只是坊间传言甚嚣尘上,且云城已有多日未传来军情,众人心里难免嘀咕,此时尚书令是怀疑,云城的消息怕是被半路截了,若是如此,污蔑傅玦和拦截消息的,应是同一路人才是。

  尚书令将猜测说了一遍,侍中和中书令自也是同意万分,看来傅玦和窦珩被人盯上了,有人拼着国难当头,也要将这二人拉下垫背,这样歹毒的心思,实是让人胆寒,且如今胡人的军队来势汹汹,众人不想着同仇敌忾一致攘外,竟是开始内哄,如此的臣子,就是才识过人也不能重用。

  尚书令三人的对话,自有人一五一十禀报给窦淳,此时窦淳正和卓惊凡在书房里翻阅傅玦的密报。对于傅玦被人泼了脏水,窦淳心里自是有气的,再怎么说傅玦都是他亲自赐婚的驸马,背后的人在污蔑傅玦的同时,不也是暗指他没有眼光么?再者窦珩也是他亲自任命为兵马大元帅,倘若窦珩也出了问题,他有眼无珠、识人不清的过错岂不是就坐实了?

  “如此看来北庭节度使还有些脑子。”卓惊凡淡淡地说道,在背后传出这些危言耸听的假消息的人,自然是怀有狼子野心的北庭节度使。他一边使人压着云城传回京都的军情,一边派了不少人四处散播傅玦和窦珩已反的消息,为的便是打击民心,同时也可以激起群众对圣人的不满,先不说傅玦,就说窦珩可是圣人亲自选定、任命的大元帅,此时发现大元帅德行有亏,众人虽然嘴里不敢说,只怕会在心里嘲笑圣人不如先皇英明。

  且北庭节度使先一步污蔑傅玦和胡人勾结,若非傅玦是窦淳的心腹,长此以往下去,难保窦淳不会信了这谣言,届时窦淳一气之下抽回对云城的援兵,傅玦的下场不是死便是降。

  死了还好说,降了便又坐实他和胡人勾结的传言,可以说这一招实是狠毒,北庭节度使的脑子挺好使的,加之他远在通州,天高皇帝远的,可说是一手遮天了,通州附近几个他辖下的州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传出来的消息自然都是他爱怎么说便怎么说了。

  就是窦淳也不得不承认,北庭节度使这时机掐得真好,且一环扣一环,想起先前他的夫人远赴云城,让窦淳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一开始他的夫人便是一个诱饵。若是杜茹菲能够真的挟持窦琬还好,就是她失败了不怕,北庭节度使还有其他招数在后头等着。

  “很有可能,否则堂堂一个节度使夫人,如何会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怕是一开始节度使便将她当弃子在用了。”卓惊凡点点头,颇为同意窦淳的猜测,起初见到傅玦的密报中说节度使夫人曾经软禁窦琬时,他便很是疑惑。

  毕竟节度使也算是三品官,节度使夫人怎么说都是个三品的郡夫人,她不会不知道,挟持软禁一个长公主的罪名有多大,可她还是自降身份的做了。且在她失败后北庭节度使不闻不问,任由她被关在云城里,就是胡人攻城了都没想过去把她救出来,要知道,若是傅玦守不住了,节度使夫人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可这些节度使都不管,直到窦珩的援兵到了,他才开始有所动作。如此,要说他对杜茹菲有多深的情意,卓惊凡是一点儿都不信,能够将发妻当作棋子的人,想来也是心性残酷之辈,如此心狠手辣,若是留下必成后患。

  可就在他们打算对北庭节度使出手时,节度使夫人被害身亡的消息先一步传来了。

  原来当日窦珩领着大军前去和云州刺史叫阵时,云州刺史丝毫不管杜茹菲的死活,甚至在窦珩要求谈判时,一箭将杜茹菲给射死了。杜茹菲一死,云州刺史反过来贼喊捉贼,让人传出窦珩残忍杀害节度使夫人的消息,短短几日内,便将傅玦和窦珩渲染为两个穷凶恶极、残酷冷血的卖国贼。

  朝廷上自是一阵挞伐傅玦和窦珩的声浪,在这样的情况下,晋王称病不上朝,昔日和傅家或晋王走得近的人家,也开始疏远他们。接着有人提起如今窦珩已被证实和傅玦狼狈为j,应当夺去对方兵马大元帅的身份,且胡人来势汹汹,圣人理应指派更为适合的人选出征才是。

  窦淳坐在龙椅上,淡淡地说道:“那么众位爱卿觉着谁最合适呢?”他的眼神扫过第一个站出来提议的大臣,还有那位大臣身后几个附议的臣子。

  几个大臣被他的眼神扫中,心里都是微微一凉,却硬挺着没有退缩,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总之便是晋王世子是乱臣贼子,圣人赶紧撸了晋王的爵位,将他们一家捉拿下狱才是,还得撸了窦珩的世子名头和兵马大元帅的职称,就是傅家也不能放过。

  喔,还有湖阳长公主,虽说她是圣人的妹妹,但是她的驸马造反了,她也是逃不开责罚的,理应剥夺长公主头衔和尊贵,贬为庶民才是。

  说来说去,几位大臣们便是要圣人赶紧做出处置,不能容傅玦和窦珩二人在外逍遥,至于胡人大军是什么?大臣们只顾着勾心斗角,哪里还记得在云城外虎视眈眈的胡人大军。窦淳自是看得出他们的心思,他的心里早前就憋了一团火,这些大臣没有眼力见,非要撞上来,窦淳不收拾他们都说不过去。

  几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有自己想要举荐的人选,窦淳见他们眼神闪烁,心里冷笑一声,也不着急,只是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面等着大臣们开口举荐。

  最后第一个提议的大臣一咬牙,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圣人容禀,微臣以为鄂国公府的虞三郎能担此重任。”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开始窃窃私语。

  “鄂国公府的虞三郎?”窦淳挑了挑眉,在脑子里过了一下鄂国公府的情况,这才想起这一位国公府的三郎君是庶出,在新一任的鄂国公袭爵之后,鄂国公便远赴边疆,国公府便由几个弟弟代为掌管。

  其中鄂国公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虞二郎自幼体弱多病,已于几年前去世了,所以现在鄂国公府可说是由虞三郎一力做主,毕竟鄂国公驻守边疆,一年到头都不在京都,国公府里自是需要一个郎君坐镇。自打虞二郎去了之后,虞三郎一改往日的低调平庸和老实,竟是开始显露出才华来,虞老夫人这时发现对这个庶子看走了眼,也是来不及了。

  只窦淳没想到,会在此时听见虞三郎的名字。他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提议的大臣,直把大臣看得冷汗直流,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林爱卿,若是朕无记错,虞三郎可是你的女婿?”

  “回圣人,虞三郎确实是微臣的女婿。”那一位林姓大臣恭敬答道。

  “为自家的女婿谋前程,说来也是无可厚非,只出征平乱是多大的事儿,你荐举一个不曾上过战场的文人,岂不是太过儿戏了?!”窦淳一边说着,语气越来越冷凝,到后来已是沉声怒喝。

  “圣人息怒,微臣斗胆多说一言,鄂国公府上世代出名将,虞三郎自小养在老鄂国公膝下颇得真传,倘若圣人开恩给予三郎一次机会,三郎必会替圣人拿回西北,一雪先前之耻。”林姓大臣立时跪了下来,慷慨激昂的将虞三郎夸了一通。

  “圣人容禀,林尚书此言差矣,众人皆知虞府三郎君喜好诗词歌赋更胜武学,当日老鄂国公还在时,便曾说过唯有虞大郎肖似其父,怎么多年过去,却成了虞三郎颇得真传?”林尚书语音刚落,便有另一个大臣出列说道,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浓厚。

  林尚书闻言自是满脸通红,这是给气的,他赶忙又解释一番,众人见圣人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听着林尚书和另一位大臣辩驳,又见林尚书不遗余力的荐举自家女婿,赶忙纷纷上前一步荐举自己看好的人选,同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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