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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 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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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那种改变是细微的,可是因着窦淳时时注意着卓惊凡,所以就算再细微的改变,在他看来也是明显的。
他觉着往日里有些压抑的卓惊凡,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恣意,对,就是恣意,此刻的凡凡整个人透着一股恣意张扬,就像是往日束缚着凡凡的那些无形的枷锁,全都脱掉了。
以往的凡凡总像是顾虑着什么,言行举止间丝毫不敢行差踏错,且对于穆轩此人异常的关注,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总是让窦淳有些不解。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感觉得到,凡凡不再在意穆轩了,而凡凡身上若有似无的忌惮,也消失无踪了。
他不晓得凡凡想通了什么,可凡凡这样的改变他是乐见其成的,他本就没将穆轩放在眼里,小小一个禁军统领,他一句话就可以将对方逐出宫去,只是凡凡很慎重,他也不好驳了对方的意思,因此便也表现出一副慎重的模样,只是心里多少会有些不以为然,觉着凡凡太看得起穆轩了。
为此,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小吃醋的,他希望凡凡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不要放在那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好容易现在凡凡终于想通了,窦淳自是高兴得很,他嘴角含笑看着凡凡明亮的双眸,在心里说着——对,就是如此,从今往后,你的眼中只要有我就行了。……
宗室们被窦淳留宿在宫里,到了隔日一大早,便有内监前来传旨,有些人能够出宫回府了,但是有些人仍然被留在了宫里。安仁殿的晋王等人,自是第一批可以出宫的宗室,他们离开前,向着安和殿的方向望了一眼,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心里猜测着燕王等人的下场。
待到他们离宫后,安和殿的燕王等人也收到了消息,知晓有不少的宗室都已经离宫了,可他们却还被困在安和殿里,这让众人的心中隐隐泛着一股不安。
其中汾阳郡王自视和燕王的交情好,因此大胆的上前说道:“大王,圣人这样行事,分明是没将您放在眼里啊,那晋王不过是您的侄子罢了,竟是在您之前便离开了,这传出去……”
“是啊,还有那郑国公和宋国公,算什么东西?他们竟也走在大王之前,也不来和大王打声招呼,这也未免太不将大王放在眼里了罢。”汾阳郡王的话音刚落,便有人赶忙附和道。
众人顿时你一句我一句的替燕王抱不平,燕王冷着脸坐在主位上,听着底下众人的话语,心里的怒火也越升越高,是啊,他可是圣人的叔祖父,难道不比其他宗室高贵?论辈份他可是最高,晋王窦清算什么?只不过是个不讨宣帝欢心的皇子,亏得圣人竟然将他捧得比自己还高!
燕王被众人这么一激,脑子一发昏,便打算找圣人说道说道,燕王命自己的长随去和守在殿门口的神武军说,自己要求见圣人,让他们放行。
汾阳郡王见燕王被成功撺掇了,马上和身旁一个人隐晦的互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在心里冷笑着,就让燕王去撞个头破血流,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继续被困在宫里。可若是燕王将事儿闹大了,圣人碍于舆论和孝道,自是不能再继续关押着宗室们,他们想要离开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石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o14-12-o4 12:3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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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亲的手榴弹,大么么~ ╭(╯3╰)╮
抱歉这几天更新不稳定,因为感冒还没完全好,只能保证不再断更,等到感冒好了会恢复早十点更新的,还会加更补缺的那一天,多谢亲们的支持与鼓励,也谢谢亲们的体谅,么么哒~ ╭(╯3╰)╮
另外,我才发现第八十四章的标题竟然变成了□□……其实是“□□”=口=……我后台看没问题,编辑章节里看也没问题,谁知到了前台就成了□□,真是…………╮(╯_╰)╭
第八十七章 捉拿
燕王的长随自是无功而返,那些神武军怎么会理会一个长随的叫嚣,就算长随搬出燕王的名号也是无用,神武军只听命于圣人,燕王算哪根葱?因此燕王的长随自是悻悻然的返回殿内,一脸愤慨的向燕王复命去了。
汾阳郡王见燕王的人闹不起来,他也不气馁,左右他也没指望过靠一个长随就能够使唤得动神武军,他想的是,燕王自个儿忍不住冲出去,和那些神武军正面对上才好。因此他故意在一旁煽动着众人的情绪,而燕王在众人的鼓吹之下,脑子一发热,一挥手便倨傲地说道:“本王倒要看看,神武军有多么的威风!”语毕便带头领着众人气势汹汹地朝着殿门口而去。
汾阳郡王由始至终都站在最后面,他眼见着燕王果真当了出头鸟,心里自是讪笑不已,而他身旁的另一人,也跟着他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跟着燕王浩浩荡荡而去。汾阳郡王微微偏头,微笑着说道:“原来是渭南王,渭南王不跟着燕王么?”
“不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是乖乖待在原地就好。”渭南郡王眯着眼笑了笑,和汾阳郡王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也是,燕王可是圣人的叔祖父,由他出面再好不过,我们这些落魄的宗室,空有一个郡王名头有何用?总是不如人家的血缘来得亲近。”汾阳郡王摇摇头,做出一副寂寥的模样来。
渭南郡王笑了笑没有接话,两人就坐在主殿内,等着外头的动静结束。
不一会儿,燕王便一脸难看的回到了殿内,他身后跟着好几个郡王或国公,众人的脸色也是难看得很,汾阳郡王和渭南郡王心知肚明,显然燕王等人被拦了下来,看众人的神色也知道,肯定是在神武军面前碰了壁。
“岂有此理!真是太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燕王一走入殿内,便气呼呼地嚷着,众人跟在他的身后,也是一人一句的骂着那不知好歹的神武军。汾阳郡王和渭南郡王听了一耳朵,这才知道燕王的要求不只被神武军给挡了回来,且那神武军的领头将领对燕王的态度冷淡,一点儿也没把对方的亲王身份看在眼里,这让燕王怎么不气闷。
其实这样的结果,仍然在汾阳郡王的预料中,只是他没想到,燕王竟然放弃得这样快,他还以为燕王至少能够多支持一会儿,又或者是拼着老命不要将事情给闹大了,如此一来圣人也不好再将他们关押在殿内。
只是燕王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汾阳郡王皱了皱眉,燕王这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在一众宗室面前光会说大话,到了用得着他的时候竟是这么不堪用,汾阳郡王暗自唾了一口,将希望摆在燕王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他身旁的渭南郡王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因为打从燕王回来后,渭南郡王面上的笑意便消失了,眼中则是时不时的闪过对燕王的鄙夷。
燕王自是没有注意到他二人,他正和一群只会谄媚阿谀的小人大骂着不知变通的神武军,汾阳郡王实在懒怠再听,便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悄悄的离开了正殿,他才刚走出正殿,便听见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渭南郡王跟了出来。
汾阳郡王并没有开口,只是对着渭南郡王微微颔首,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安和殿的偏殿,待到来到汾阳郡王暂居的寝殿前,汾阳郡王这才开口说道:“不知渭南王是否愿意赏光喝杯茶?”
“荣幸之至。”渭南郡王微微笑着,两人便一同进入了汾阳郡王的寝殿。寝殿里面汾阳郡王的王妃还在内室休息,汾阳郡王引着渭南郡王在外间坐下,然后让宫婢上茶。
待到宫婢奉上茶水之后,汾阳郡王便将殿内服侍的宫婢都给挥退了,眼见着殿内只剩下他二人了,汾阳郡王这才低声说道:“昨晚上的事你怎么看?”
“这事儿玄乎,主子明明安排的是个舞伎,怎么会闹出中毒一事?且你我的王妃都被牵连在内,这不像是主子的行事。”渭南郡王脸色变得凝重,同样压低了音量回道。
“正是,我现在只怕,是那一位帮倒忙。”汾阳郡王皱着眉,抬起手往凤阳阁的方向快速一指,随后又放下手臂。
“不至于罢……”渭南郡王有些迟疑,那一位潜伏在宫里的时间比主子还久,若要说到谁有能耐在宫宴上下毒,确实他算得上一个,可那一位的身份不同,且他极为听话,主子没有发话,他应是不会自作主张才是。
“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下手。”汾阳郡王沉声说道,渭南郡王想要反驳,可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汾阳郡王这么一说,他的心里也开始觉着,昨晚上宫宴上的下毒一事,确实和那一位脱不了干系。
“若果真是他,岂不是坏了主子的大事?且还拖累了我们。”渭南郡王抿了抿唇,低声说道。
“唉,我现在只担心他露出马脚,被窦淳给逮着了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宫正那些人的手段,若是他落在了宫正的手里,肯定讨不了什么好,怕是几个刑罚下去,什么不该说的就全都说了。”汾阳郡王忧心忡忡地说道。
“如此,该怎么办?我们可得想法子通知主子啊!”渭南郡王大惊失色,汾阳郡王说的对,若是因着下毒一事,那一位被窦淳顺藤摸瓜给捉住了,那么他们长久以来的努力和布置,想来都要毁于一旦了。
他们二人却不知道,他们担心的事早就发生了,那一位在昨晚上一露出马脚,就被窦淳给捉了回去,经过好几个时辰的拷问,穆轩的计划和布置,以及在宫中、京都的势力分布和人手都被套了个一干二净。
此时窦淳就拿着那一份供词,派出了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和左右神策军,在天一亮时,就离宫去捉拿那些叛党,算一算时辰,穆轩私底下在京都里的几个据点应该都已经被端了。
这一切,安和殿中的汾阳郡王、渭南郡王不知道,躲在紫宸殿中的穆轩也不知道。……
窦淳派出了六支禁军,前去清剿穆轩在宫外的势力,同时他也派了最后的两支禁军——左右神威军,前去包围紫宸殿。
昨晚上穆轩冒险留在紫宸殿中,本打算今日一早便悄悄地离宫,谁知天才蒙蒙亮,左右神威军便奉了圣人之命,前来“保护”紫宸殿,且不许任何人进出。穆轩一见这个阵仗,心里顿时一跳,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他想要派人出去打听,可紫宸殿被神威军围得水泄不通,他的人根本出不去。
直到这时,穆轩才惊觉要糟,可他已经如同瓮中之鳖,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就在紫宸殿中众人人心惶惶时,圣人的御驾来了,紫宸殿中的一众宫人,前往殿门口接驾,窦淳下了御辇后,淡淡地叫了起,随即领着一众宫人进了紫宸殿的主殿。
待到坐到了主位上,窦淳这才淡淡地开口问道:“美人呢?”
“回圣人,美人因着腹中疼痛难忍,此时还在床榻上歇着。”窦淳的话音刚落,一名宫婢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
“孩子还在?”窦淳挑了挑眉,颇为惊讶的问道,昨晚上胡太医的意思很明显,徐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没承想熬了一夜,那孩子还在徐美人的肚中。
“回圣人,还在。”宫婢小心翼翼地答道。
谁知宫婢才刚说完,在寝室内服侍徐美人的宫婢便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她看见圣人时一脸惊愕,显然没想到圣人会出现在这里,不过随后马上醒过神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圣人的脚前,一迭连声道:“圣人开恩,奴婢求圣人救救美人,美人的□都是血,圣人开恩,奴婢求圣人救救美人……”
“去请太医。”窦淳瞥了一眼声泪俱下的宫婢,对着身旁一个内监使了一个眼色,同时一旁的两个宫婢立刻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地架着宫婢的双臂,将她拖离开窦淳的脚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接近圣人的。
那宫婢被拉了开来,这才惊醒过来,方才自己冒犯了圣人,她低垂着头站在原地,簌簌地抖着,看起来便是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只窦淳见了她的害怕,心里却是嗤笑一声,他看得很清楚,那宫婢是故意扑到自己脚边的,显然便是为了演出这样一个忠心为主的好奴婢。
只是她算漏了窦淳的心思和反应,窦淳对徐美人的宠爱,压根儿就是装出来的,今日不要说徐美人肚中的孩子没了,就是徐美人自个儿没了,窦淳的脸色都不会变一下。
所以那个宫婢想要踩着徐美人出头,实在是打错了算盘,窦淳不会因为她的忠心便对她另眼相看,更遑论她的忠心根本是装出来的,窦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便任由对方抖得跟筛糠似的站在不远处。
宫婢装了一会子,发现圣人根本毫无反应,心下便有些难堪,只是她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要放弃?……不!宫婢暗自咬牙,她眼看着徐美人从一个司设女官爬到美人之位,受尽了宠爱,得了许多珍贵的赏赐,这样的风光和荣宠,很容易就迷了她的眼,她总想着,凭着自己的美貌,若是能入了圣人的眼,肯定比徐美人更受宠,届时那些个奇珍异宝,不就全成了自己的?
只宫婢也知道,徐美人防她们防得严,往常圣人来时,徐美人根本不会让长得好的宫婢近身侍候,以至于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向圣人自荐枕席。今日好容易她在徐美人的床榻前侍候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知晓了圣人来了,又刚好徐美人的□开始出血,她逮着了机会,在圣人的跟前露了面,可圣人的反应却和她设想的大相径庭。
她本以为自己梨花带雨地这么一哭,就是铁石心肠的郎君也会心软,再加上自己扮演的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忠仆角色,如此一来她的形象便会更好,面容姣好、楚楚可怜再加上忠心耿耿,这样的宫婢,怎么都该勾得圣人的好奇和注意才是啊。
宫婢咬牙继续抖着,眼泪更是拼命掉,可圣人端坐在上位,愣是一个眼神都没有投向她,使得宫婢成了众人眼中的一个笑话,待到胡太医来了,宫婢已经摇摇欲坠,这次不是装的,任谁哭久了都会有些脱力,更何况宫婢方才可是卯足了劲儿真哭。
只是她的窘迫没有人理会,圣人见到了胡太医之后,便领着众人前往徐美人的寝室,那宫婢站在原地,望着一甩衣袖毫不留恋转身就走的圣人,心里别说有多怄了。……
众人进了寝室,一眼就瞧见徐美人的情况果真不大好,因着徐美人□大出血,宫人们怕冲撞了圣人,因此不敢领着圣人进入寝室的内间,而是战战兢兢地请对方坐在外间的软榻上。窦淳也知道徐美人的情形怕是不大好看,况娘子小产多有血污,他确实不适合进入内间,因此也不为难宫人,撩起衣摆便坐在了软榻上。
过了许久,胡太医总算出来了,他一出来便对着窦淳跪了下来,“禀圣人,微臣无能,美人腹中的胎儿……已经没了。”
“胡太医快请起,这不是你的错。”窦淳温声说道,这确实不是胡太医的错,徐美人昨晚上就中毒了,当时胡太医便断定徐美人腹中的胎儿不保,且后来他又让人端了落胎的汤药给徐美人喝,徐美人的孩子保得住才奇怪。
里面徐美人已经知晓自己的孩子流掉了,脸色一片灰败,身旁侍候的宫婢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生出了同情和怜惜,她蹲跪在徐美人的床榻前,小声地说道:“美人,您还是看开点罢,这次是因着……主子不会怪您的。”
徐美人恍若未闻,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那宫婢也不好说太多、说得太明白,毕竟寝室内还有其他的宫婢在,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手上动作不停的帮着美人清理身子和一片狼藉的床榻。
待到众人将美人和床榻都收拾好后,窦淳这才走了进来,寝室内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窦淳皱了皱眉,暂且忍住了。他双手负在身后,缓步踱到床榻前,望着床榻上那个面无血色的娘子,心里一片平静。他挥了挥手,将寝室内侍候的宫人都给挥退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开口说道:“当初朕问过你,可会后悔,你当日怎么答的?”
徐美人被窦淳的这一番话拉回了心神,她缓缓地转动头颅,望着站在床榻不远处的圣人,她微微启唇,嘶哑着声音答道:“回圣人,妾说……妾不悔。”
“嗯,既然如此,那么如今你做出这副要死的样子,是给谁看呢?”窦淳语带犀利地问道,眼中满满的都是嘲讽。
徐美人听罢神色一僵,艰涩地说道:“圣人……您的心肠当真是这样硬么?就算妾真的不讨您的欢心,但妾肚子里的孩子何其无辜,他也是您的血脉啊……”
“打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朕的,朕为何要怜惜他?”窦淳还未等徐美人说完,便抬起一手止住她的话,徐美人闻言脸色更加惨白,她抖着声音语无伦次的说道:“圣人……您…您为何……妾……孩子……”
“朕为何知道?这宫里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就连孩子的父亲穆轩此刻正躲在你的紫宸殿中,这个朕也知道。”窦淳挑了挑眉,欣赏着徐美人听见他提及穆轩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的,他从未曾觉得徐美人的脸色这样的好看。
当徐美人听窦淳提起穆轩时,心里便闪过一个念头:他知道,他果真什么都知道。徐美人不想自欺欺人,窦淳都说出了孩子的父亲是谁,想来她这一段时日以来的所作所为也没有逃过窦淳的耳目。她的心里一片发凉,窦淳肯定饶不了她,毕竟她犯下的可是大罪,宫妃私通还意图谋反,这其中哪一条拿出来,都够她死上千百次了。
窦淳见徐美人眼中泛着绝望,心里一点儿触动都没有,当初他就给过对方机会了,是对方被富贵荣华迷了眼,硬要往他的身边凑,硬要爬上龙床,如此他便顺了对方的意。其实只要徐美人守得住,窦淳便会保她一世荣华,可惜,徐美人被穆轩强了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谢罪,而是瞒着自己和穆轩勾结。
若是当时徐美人能够抱着必死的决心,向自己揭发穆轩的恶行,他不只会留对方一条命,还会将此事压下来,可徐美人选择的是另一条路,在她选择替穆轩隐瞒后,就已经注定了日后的结局了。
窦淳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寝室,在窦淳离开后,便有两个宫婢走了进来,徐美人认得,这是窦淳身边最得用的掌事姑姑,她瞪着大眼,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姑姑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强硬地灌了自己喝下一碗不知名的汤药。
徐美人心下惊惧,她想要挖喉咙将方才喝下的汤药吐出来,可是两个姑姑架着自己的双臂,让她根本无法动弹,过了不久,徐美人便觉着一汩汩热流从自己的身体下面涌了出来,随着热流越来越多,她感到身体越来越冰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两个姑姑面无表情望着徐美人大出血,待到徐美人的呼吸彻底停住后,她二人这才放开对方。随后不久,徐美人因着中毒小产,且产后大出血一命呜呼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后宫。
窦淳处置了徐美人之后,便将紫宸殿中的宫人全都捉了起来,并且从紫宸殿中的密室里揪出了穆轩,穆轩被神威军发现时,面上的错愕还来不及隐藏,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躲在密室里竟然还会被发现。
待到窦淳回到两仪殿时,卓惊凡还在里面等着他,窦淳几步上前,语气中难掩欣喜,“我捉到他了,人已经被送往大理寺的牢狱了。”
卓惊凡微微一笑,“做得好,只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才是开始,还有许多人藏在外头。”他一边说着,一边替窦淳褪下披风。
“我知道,只是我想着终于能够将恶心人的穆轩捉起来,心里就是一阵痛快,不过要将他的党羽全部清剿还需要一些时日,再说要如何处置窦琪,也是一个问题。”窦淳点了点头,随后皱眉说道。
“窦琪和胡家不是问题,交给傅玦和湖阳就行了,我比较担心的是,穆轩私底下养的那一群私兵,那群私兵一日不除了,我便一日不能心安。”卓惊凡叹了一口气,他们从梁仲轩的口中得知,早在几十年前,前朝余孽便开始养着私兵,那一支私兵的数量不少,几乎可以和禁军媲美,有这样一支叛军在外,实是对大周朝的一大威胁。
“你放心,这件事我自是放在心上。”窦淳自然也对那支私兵忌惮得很,他派出去的六支禁军,除了捉拿叛党之外,也是为了找出那一支私兵。窦淳见卓惊凡还在琢磨,便拉着对方到一旁的软榻坐下,他想了想,又开口说道:“先不管那一支私兵,徐美人……产后大失血,已经去了。”
“去了?”卓惊凡闻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窦淳会这么快就对徐美人下手,窦淳点了点头,“我给过她不少机会,可是她一次次地让我失望,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卓惊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徐美人这个人,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打从一开始,对方就只是一颗棋子罢了,若是她能好好地发挥作用,他和窦淳都不会亏待对方,只是对方的心太大了,才会走上这一条死路。
“其实我想过给她一个孩子的,如今贤太妃躲到白马寺安胎,她的孩子必是不能见光的,徐美人若是守得住,我是打算保她一世安康的,我真的想过的……”窦淳握着卓惊凡的手,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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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改元
卓惊凡坐在窦淳的身边,淡淡地说道:“她有今日的结局都是自找的,打从她决定爬上你的龙床那一刻,就已经看得出她是个心大的,就算她没有选择和穆轩勾结,你也无法保她一世安康。”
窦淳抬眼望向卓惊凡,低声说道:“我也知道,只是我真的想过,倘若她能够知足,我不介意将贤太妃的孩子养在她的名下,日后她也能有个倚仗……”
“人心总是不足的,不管你怎么做,她都不会满意的。”卓惊凡语气平淡地说道,徐美人的下场是一早就注定好的,卓惊凡从来都不觉得,徐美人能够走出另一种结局来,因为她的性情决定了一切,否则当初她便不会舍弃司设女官的身份,硬要成为圣人的妃嫔。
处置了徐美人之后,宫外也6续传来了消息,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和左右神策军兵分好几路,分别前往清剿穆轩在京都里的几处重要据点,其中一个据点,便是傅家老二在京郊的一处别院。
当龙武军来到这一座别院时,别院里头藏着的前朝余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还来不及撤退,就被龙武军给全部捉住了。因着他们在这里藏身多年,都没有露出马脚,所以便有些放松了,没承想会在大年初一一大早,就被圣人的禁军逮了个正着,他们本是在等着穆轩传来刺杀成功的好消息,谁知等来的却是一支杀气腾腾的宫廷禁军。
穆轩一伙人分别藏在京都中各个角落,因着梁仲轩的供词,禁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分散在京都内的叛党都给捉了。而禁军在京都内搜捕的消息,自是传入了平阳长公主府和湖阳长公主府,平阳长公主窦琪急得跳脚,赶忙传消息到胡府,让胡大郎带着人去接应那些叛党,只是胡大郎的动作慢了一步,他按照着窦琪给的方位寻过去时,据点早就被禁军给端了。
胡大郎无功而返,赶紧到长公主府向窦琪报信,窦琪听说后脸色难看不已,胡大郎站在一旁心里也有了思量。原先平阳长公主说得多好听,画了许多大饼给胡家,把他和阿耶哄得一愣一愣的,这才使得他们暗地里站在平阳长公主这一边,可如今眼瞅着事态有变,圣人正在清除叛党,且一捉一个准,可见得叛党的行踪已经曝露了,也就是说叛党的大计失败了。
平阳长公主这一条船就快沉了,胡家可不能跟着沉,胡大郎在心里琢磨着,不如他待会快马加鞭赶进宫,将平阳长公主给抖出来,如此一来,胡家也算立了功,应是可以功过相抵,抵去先前胡家对于叛党知而不报的藏匿之罪。
他越想越觉着这一条路可行,且他还可以将二郎推出来,把胡家摘干净,将叛党的事儿全推到平阳长公主和二郎的头上,毕竟二郎才是长公主的驸马,再加上先前长公主打上了胡家,更是可以视为长公主和胡家已经闹翻了的证据。既是闹翻了,胡家就不可能参与逆谋一事,只要牺牲一个二郎,便可以救得整个胡家,想来阿耶也是会同意的。
窦琪还不知道,胡大郎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将她推出去顶罪,如今她担心穆轩都来不及,哪里还有精力管胡大郎在盘算什么。方才她派出去打听的仆役已经回来了,可是都带回了坏消息,就她所知的几个据点都被禁军端了,连她不知晓的点也被禁军给挖出来了,窦琪咬牙切齿地想,肯定是出了叛徒,否则窦淳如何会知晓他们的布置。
就在窦琪急得团团转时,胡大郎已经找借口离开了公主府,只是他才离开公主府,还来不及回胡家和胡侍郎商量,便被等在门外的傅玦给拿住了。
“傅玦!你这是什么意思?!”胡大郎冷着脸怒瞪着傅玦,傅玦微微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奉了圣人之命,要请胡大郎你走一趟罢了。”胡大郎一听心里一跳,他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既是圣人要见我,我便跟你走一趟。”
傅玦望着故做镇定的胡大郎,心里讪笑一声,随即挥挥手,手下便将胡大郎给带走了。待到胡大郎被带走后,停在街旁转角的一辆马车,这才缓缓地靠了过来,傅玦站在马车外,在马车停妥后,亲自打开车门,然后扶着一位披着厚重斗篷的年轻娘子下车。
“小心点。”傅玦扶着那娘子下了马车,温声说道,那娘子罩着斗篷的帽子,整张脸都隐在帽沿里,她在傅玦的帮助下站稳了之后,便对着身后跟着跳下马车的丫鬟说道:“去敲门。”
丫鬟恭敬应下,立时领着一众奴仆上前叫门,不一会儿,平阳长公府的门房开了门,还来不及询问来者何人,就被叫门的丫鬟领着仆役打进门去了,大门敞开后,傅玦便搀扶着那娘子走入平阳长公主府。
不多时,窦琪得了消息,领着一众婆子怒气冲冲的来到前院,她看着自己的仆役都被打趴下了,气得眼都红了,抬头望见站在不远处的傅玦,随即厉声问道:“傅玦!谁给你的胆?!竟敢硬闯本公主的府邸,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窦琪,你不用这样大声嚷嚷,今日我们既然敢来,便是奉了圣人的命。”傅玦还未开口,他身旁的娘子便已经出声,窦琪闻言瞪向那名穿戴着斗篷的娘子,声音中满是愤恨,“窦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窦琪,你身为大周朝的平阳长公主,却和前朝余孽纠缠不清,且还意图谋反,如今罪证确凿,圣人特意开恩,赐你一个全尸,还不跪下谢恩。”窦琬褪下帽子,从袖中抽出圣旨,在窦琪的面前扬了扬。
“这是污蔑!窦琬!你想要除掉我就说,何必给我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窦琪心里猛然一惊,嘴里却不服输,对着窦琬尖声叫道。
此时平阳长公主府的大门早已关上,窦琪手下的仆役也都被制伏了,窦琬立在原地,望着神色有些癫狂的窦琪,表情未变,淡淡地说道:“何必呢?圣人都已经下旨了,这一杯鸩酒你不喝也得喝。”语毕,身后的一个丫鬟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个银盘,盘子里放着一个酒盏。
窦琪的瞳孔骤缩,她失声说道:“圣人连我的辩驳都不想听,便直接赏了鸩酒?”
“你勾结叛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圣人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工夫听你废话?”窦琬冷笑一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窦琪,“窦琪,我们姐妹一场,今日我特意来送你一程,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卷入这些腌臜事了。”
窦琪听罢心里又是一凛,她眼看着那丫鬟捧着银盘越走越近,心口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她不想死!她分明是大武朝的正统血脉,若是她的阿耶登上皇位,她便是最尊贵的公主,她才不希罕窦淳封的这个长公主,没有圣人的恩宠,长公主便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号罢了,出了宫谁又会将你放在眼里?
因此她转身就想逃跑,可是窦琬的人早就防着她,几个粗壮的婆子拥上去,三两下子就将窦琪给定在原地,窦琪被捉住双臂,怎么都挣脱不了,她气急败坏的吼着,“放开我!你们这些下贱的贱婢,我是圣人亲封的平阳长公主!你们竟敢对我动手动脚?!”
只是捉着她的婆子们面无表情,一点儿也没有因着她的话有所动容,窦琪眼看着那丫鬟已经捧着鸩酒走到她面前,她的情绪几近崩溃,她猛地尖叫一声,随后便放声大哭,那丫鬟被她突如其来的失态唬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不过随后便捧着酒盏,在婆子的帮助下,硬是将鸩酒灌进了窦琪的嘴里。
窦琬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窦琪喝下了鸩酒,不一会儿,窦琪便毒发身亡了,架着窦琪的婆子们这才松开手,任由窦琪滑落在地。窦琬上前几步,将圣旨抛在窦琪的身上,低声说道:“圣人仁慈,还是让你以长公主的身份死去,你玷污了大周朝的血脉,还能落个全尸已是难得,盼你到了地府之后擦亮眼睛,下辈子不要再投错胎了。”
“琬娘,外面冷,我们进屋罢。”傅玦上前搀扶住窦琬的手,温声说道,窦琬微微颔首,在驸马的陪伴下走入正屋。窦琬将窦琪府上的仆役和丫鬟们全关押起来,几个贴身服侍窦琪的丫鬟们已经被赐死了,而窦琪府中往来的书信也要全带回宫里,因此傅玦领着窦琬,直接来到了窦琪的书房。
“窦琪的驸马呢?”窦琬进了书房后,这才想起一直未见到窦琪的驸马。
“胡二郎昨晚在侍郎府,并未来到公主府。”傅玦语带嘲讽地说道,窦琬稍一深思便明白了,怕是窦琪又和胡二郎闹别扭了,昨晚上是年三十,本是一家团圆守岁的大日子,可胡二郎却丢下窦琪,独自一人回了侍郎府。
“侍郎府如今是什么情况?”窦琬又问。
“应该已经被神策军包围了。”傅玦一边收拾着窦琪书案上的书信,一边说道。
“你说,前朝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大武朝灭国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们却还守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赔上了多少人的性命,这样真的值么?”窦琬叹了一口气,有些疑惑地问道。
“其中或许有人真的是为了大武朝鞠躬尽瘁,但是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是为了私欲和贪念罢。”傅玦放下手中的书信,淡淡地说道。
“自古以来,名利和权力不知害了多少人……”窦琬又叹息了一声,顿了顿,她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傅玦你呢?你能甘心么?”
“我有何好不甘心的?”傅玦微笑着反问,窦琬抿了抿唇,低声说道:“若你不是驸马,此刻想必早已在朝堂上大放光芒,如今虽说圣人仍然重用你,可你却变得有些见不得光,圣人的重用不能摆在明面上,你一辈子都接触不了内阁,你,甘心么?”
“如今还问这些,不是太晚了么?”傅玦轻笑一声,窦琬的脸色微变,紧接着就听傅玦继续说道:“倘若我会不甘心,当初便不会应下这门婚事,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圣人要我尚公主,这是天大的恩典,我如何能推却?再者,我一生所学便是为了报效朝廷、为民做事,是明面上或是私底下,有区别么?”
窦琬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望着自己的驸马,她早就知道自己的驸马是有真才实学的,所以内心深处总觉着对不起驸马,毕竟“驸马”这个身份,便注定了傅玦要远离朝堂,因此她害怕,害怕将来有一天,傅玦会后悔,后悔尚了公主断了自己的前程。
不过听了傅玦方才的那一番话,窦琬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感谢圣人,赐给她这样好的一个驸马,傅玦的人品和才学都是上上之选,比起窦琪的驸马胡二郎来说,真是好了千百倍不止。……
大周文武二十七年春,窦淳改元永凡,是为永凡元年,同年大赦天下。
永凡元年,平阳长公主暴毙公主府中,胡家牵扯进逆谋一案,诛九族。年三十除夕夜的宫宴上皇后中毒一案,证实?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