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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道之风暴眼 全文 妖兽道系列风暴眼(上卷)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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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是火中最小的花朵

  总想从干燥的灰烬中走出

  总想在湿草地上凉一凉脚

  去摸摸总触不到的黑暗

  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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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年10月3日下午.

  阴云沉沉地积聚在城市上空,天色一下子变得灰濛濛一片,隐隐有闷雷声传来.大风刮起来了,四处林立的红旗“辟啦啦”作响,撕破的大字报的碎片漫天飞舞.

  秋雨骤然而至,迫使街头巷尾集会的人们不得不匆匆散开,祈祷在暴雨来临之前赶回家中.不着些人,红袖章,各式的旧军装,许是哪支红卫兵躲闪不及,在这里避雨吧.

  虽然自己的出身无可挑剔,根正苗红,父母都在部队,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见到这些整天咋咋呼呼的家伙.

  襄平高中这一年哗拉拉成立了好几个战斗队,拉过她好几次都婉拒了,宁愿躲在家里守着年迈的奶奶.大家都不明白,过去那个漂亮又活跃的学生会主席怎么突然转性了.

  个中隐痛当然只有她自己明白.

  跑近,发现内中有熟人,一个叫丁莉的女生在学生会时打过交道.其他都是男生,好像都是本校低年级的,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让她心生忐忑.

  丁莉不悦地说:“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你好久了.”

  芷青不安地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司令找你.”

  “你们司令是谁呀.”

  “响当当的襄江风暴战斗队的汪国庆汪司令,应该听过吧.”

  原来又是那一套,芷青脸冷了冷,拨开人群往里走,“对不起,不认识,也不会参加什么组织,大家都知道.”

  丁莉本来就窝了火,女人天生吃同性的醋,尤其排斥袁芷青这类盘靓条好容易招蜂惹蝶的女生,呸,什么了不起的,你不配合,老娘我也不客气.她给个暗示,挤在芷青身边的红卫兵当即伸出手,一左一右将芷青挟住.

  芷青生气了,“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我家.”

  丁莉哼道:“我们是执行汪司令的命令,乖,跟我们走一趟吧.”

  襄平高中原来的实验楼,现在成了“襄江风暴”战斗队的大本营,“襄江风暴”在襄平高中派别林立的的红卫兵中起初并不咋的,李司令在武斗中重伤退隐后,保举汪国庆当了接班人.

  新司令汪国庆,农家孩子,相貌平常,刚进校时典型的土包子,通常闷声不响缩在教室的角落里,很少会有人正眼瞧他,想不到运动一来,他的光芒也跟着放射出来了.

  他的狠劲和阴劲发挥得淋漓尽致,几场血战后,不少名角都栽在他手里,生生夺下了实验楼作根据地,硬是把小小一支的队伍带到了襄平高中四霸行列,虽然暂时还处在劣势,但再也不敢被人漠视,手下人对汪司令是服服帖帖,惟命是从,明摆着,人家就是有发展前途.

  汪国庆此时就大马金刀地坐在实验楼教工休息室里,面前一张书桌,把桌上的台灯扭起头来,直射在对面的墙根处摆着的那把椅子上,他的周围站着几个人一脸的凶气,活脱一幅审讯犯人的画面.

  犯人就是刚刚从雨中被押解回来,强按在那把椅子上的芷青.

  她全身湿透了,几缕长发粘在秀美的脸颊上,宽大的绿衣裳则紧紧贴住她玲珑凸现的身体,无意中暴露了她不愿示人的秘密,惹火的身材果然惹来一片饥渴的眼神,在暗中放光.

  灯光太强,照得她不敢直视,不知道对面都是些什么人,那个什么汪司令应该在其中了,可自己不认识啊,无怨无仇的把自己抓来干什么呢奶奶还在家里等着吧,不知急成什么样了.她的目光惶恐不安地四处看,像只受惊的小兔,只要有一丝缝隙,她就会蹦出去.

  “你们把我抓来做什么,我又没犯法.”芷青一再重复着这句话,打破脑壳她也想像不出这些人有什么目的.

  汪国庆笑了笑,他的笑和一般人不同,嘴角是从左往右慢慢笑过去的,这样当他一边脸笑的时候,另一边还没作好准备,看上去很奇特,也有人说很狰狞.

  他只是笑,没说话,借用地利之便肆意地打量着这只落入笼网的小白兔,果是青春靓丽,曼妙动人,不负襄平校花之美誉.他的眼神如同一只从心底爬出的手,早已挑开芷青湿淋淋的衣裳,像香蕉一样慢慢剥得精光,想像蛋壳下面包裹得雪一般娇嫩的躯体,唉,受不了,身体的某部分硬得似铁了.

  他在等,等这女子的意志在漫长的煎熬中慢慢崩溃.

  这么起来,重新绽开希望的微笑,大街上也恢复了昔日的热闹.

  襄平高中一年级甲班在上上午最后一堂体育课.

  8月的南方天气燥热难当,太阳明晃晃地逼视着大地,让每个离开荫凉处的人们无所遁形.知了趴在树上,长一声短一声地叫唤,惹得人加烦燥.在操场上训练列队式的20在队伍的中间,马尾辫,短衣裤,顾盼之间明慧动人,一米六五的个子一点也不逊于班上的男生,还在发育接近成熟的胸脯骄傲地把衣裳坟起两个小丘,深蓝色的运动短裤下裸露出来的雪白的大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被这双修长的美腿吸引得意乱神迷.

  思想传统的芷青并未意识到自己身上蕴藏着如此惊人的魅力,她当然知道自己长得漂亮,闺中密友都当面夸过她“襄平之花”,“美女主席”,也知道不少男生明里暗里地追她,情书啦小礼物啦收过不知道几抽屉了.

  可她并不在意,甚至痛恨“美女主席”这个称谓,她要凭能力而不是外貌来作个堂堂正正的校学生会主席.所以她投入了大量的精力组织各式各样的公益活动,活跃大家的思想,在她的推动下,很得直直的.

  蔡安得了势,来劲了,“中暑,这里哪个中了暑,看看看看我看是你自己想偷懒了吧.我最恨你们这些自以为了不起又经不得一点风浪的千金小姐.”

  他抬腕看看表,下课的时间快到了,于是宣布:“袁芷青,给我沿着操场慢跑,我不喊停不许停,其余人,下课.”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芷青噙着泪花跑了起来.

  “叮呤呤”下课铃声响起,教学楼每个门洞里呼拉拉吐出大群的人流,喧嚣着朝操场拥来,向校门口运动,如此,一身运动短装,满面汗水,与他们逆流而动的芷青便格外引人注目.人们指指点点,不免议论纷纷,有些调皮好事者索性围在她旁边,像看动物园里正在表演的猴子一样看她,大声嘻笑.

  芷青本已晒得几欲脱力,少女脸皮薄,加上这一羞辱,千般委屈万种愁绪涌了出来,泪水止不住涌出了眼眶.

  “噢噢,快来看,哭了嘿.”这一下围观的人在那,手里端着杯温开水,态度意外地柔和了许到了她身后,神色怪异.芷青微感不安地问:“蔡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你好像还没向我道歉吧.”

  芷青想,你也太过份了吧,看在刚才那一闪念的感动份上,再想起慕容老师的话,算了,认个错,“蔡老师,我的态度是不对,我向您道歉.”

  蔡安嘴角扯了扯,划过一道奇异的笑容,“光说说就行了吗还要处罚.”

  “不是罚过了吗”芷青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方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门被蔡安反锁了,心下之震惊难以言表,急思脱身之策.

  “那个不算,罚你,是打屁股.”

  “不要”芷青终于看清了蔡安的豺狼面目,急呼之中,往门口跑去,可被早已有备的蔡安一把扣住,芷青反手使劲扯开,两人在小屋里进行着短暂而激烈的博斗.

  芷青的个子比蔡安矮不了起来,可是好累,使了半天劲也抬不起一只骼膊,还痛,全身痛.

  一头老羊盯了她很久了,这时走过来,它的眼睛怎么这么像人的眼睛.可能是看出她的无能了,老羊忽然伸出长长的舌头,舔她的脸,痒痒的好难受,她却躲不开,只好任它轻薄.

  老羊得寸进尺一路往下舔过去,在她尖尖的乳头那里盘垣了良久,不要啊,你这只臭羊,你把我错认成草皮了吗她喊不出来.老羊自得其乐,慢慢舔了下去,她省起自己的两腿还是张开的,可是蹩足了劲也合不拢,竟让那只腥红的长舌长驱直入,直探花园洞口.

  好痒好痒,她的下身被畜生的一条热乎乎湿漉漉的东西搅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那玩意挺执着,也挺有技巧的,在她的两个洞口来回走,刺激得她涌起一股热流,从下身慢慢地舒展到全身各处,渐渐不再反感,反而开始迷恋起那种从未有过的感受来,突然,舌尖使劲往紧小的阴洞里探,那种强力的刺激让她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啊”

  叫喊声中,她悠悠醒转,却发现自己正陷身一场恶梦,她还在体育馆里,而且是赤身裸体,剥得连双袜子也没有了,垂下的头刚好可以看到自己刚刚发育成的胸脯,小小的,却很挺,乳头也是小小的,米粒一样,淡淡的粉红色,像两颗小小的粉珍珠,美不胜收.

  双手高高地举起来,手腕被绷带绑在篮球架的上端两侧,双脚倒是自由地,而且不累,因为雪白的大腿正不知羞耻地搭在一个男人赤裸的肩头上.

  男人的头钻在她的胯下,尽情地舔弄着她毫不设防的阴洞.

  还是蔡安这个畜生原来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没有丝毫一点美好,想到自己还会动情,恶心,恶心啊

  我想死感觉到女体激烈反应,蔡安直起腰来,捏住芷青尖尖的下巴,把一张老脸凑到芷青耳边,轻声说:“老子服务到家了,把你上下舔了个遍,到底是处女啊,汗都是香的.”

  芷青羞愤难当,哭骂不已,“畜生畜生”

  “喊大声点呀,最好把全校师生都叫来,排着队来看美女主席的光猪模样,老子挨个收费.”

  这下击中了芷青的软肋,本已经接近崩溃再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这副羞态,她都不要活了.闻言果真不敢再大声.

  蔡安得意地在那张吹弹得破的粉嫩的小脸上蹭了蹭,狗一样拿鼻子贴着她的肌肤嗅来嗅去.芷青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犯恶心.与上午道貌岸然的模样比,此刻的蔡安完全换了一付恬不知耻的色中饿鬼相,涎着脸说:“爽吧,爽就叫出来呀.”

  芷青扭过头,泪流满面.

  “装啥羞呀,刚才不就叫了么,还流了水,你看.”蔡安将一根手指捅进芷青的阴道,少女的身体剧烈颤抖.蔡安有意停了一下,让她自己的挣扎来磨擦他的手指,然后抽出来,上面分明有亮闪闪的液体,他促狭地将它抹在少女的樱唇上,“骚水的味道是不是好极了”

  纵使再不情愿,芷青也感觉得出那液体酸酸涩涩的,闭上眼,羞臊得无地自容.其实这不过是蔡安故意羞辱芷青的手段,未经人事的贞洁少女哪能真的随便就桃源水满,只是被他轻薄良久,自然浸出的一点体液而已.

  午休的时间不太好,抱起她的两条大腿往身体两侧分开.还没有长出一根阴毛的娇嫩阴户在巨大的炮口下颤抖.

  “老公,呜呜,老公”受惊的芷青神智不清地胡乱叫着,以为就此可以逃过一劫.

  “乖,叫得好好听,可惜太迟了,老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蔡安把上身凑过去,臭哄哄的嘴巴在芷青的粉面上亲了一口,“我就是看你这么听话,才一直等你醒来才上马,让你好好看着老公是怎样疼爱你的,第一次留个记念吧.放心,慢慢来,不弄痛你.”

  无可挽回了,芷青深悔自己竟会求一条听不懂人话的狗,她用最后的力气,积聚起所有的恨,化成一口清痰,正啐到蔡安的脸上.

  蔡安毫不介怀,也不擦拭,任由口水沿着脸颊流下,到嘴边时,还伸出舌头一卷,捞进嘴里,啧舌道:“美人的口水都他妈香.”

  芷青闭上眼,在临破瓜的一瞬间,她反而平静了,圣洁如同天使.

  一根硬梆梆的象棒槌一般的东西抵住她的隐密花园,一层层挤开嫩肉,如同油井探头打开地层,只是榨取的不是石油,而是纯真少女的全部贞操、爱和对未来的憧憬.

  肉棒还在不断地钻探,反反覆覆,进进出出,有些艰难,每次都只能前进一小点.感觉得出少女在运力收紧下身的肌肉,企图依赖身体的最后一道天然防线不让恶棍得逞.

  可是她的小伎俩早在蔡安算中,肉棒上已经事先抹了一层润滑油,纵使身体再干燥他也有把握直捣黄龙,何况,经过那一番长时间的调弄,芷青的身体早已背叛了她的心,湿润了很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周围众人赶紧同声高呼口号,人虽不住.”

  汪国庆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令人恐惧的凶意,“别以为这事就此了了,我会随时来找你的.”

  芷青脸色雪一般的苍白,慢慢拉开门.听得汪国庆喊一个正在值勤名叫狗子的红卫兵把她送回去,狗子闷闷地应了声随她一同离去了.

  汪国庆回过头,却见丁莉已解开了上衣,两只丰满雪白的奶子傲然挺立,论姿色她稍逊芷青,但在这城里也算个美人了,论身材她却不输任何人,天生而来的风流体态自有其卓然不群的资本.

  “你在做什么”

  丁莉媚眼如丝,道:“庆哥,我知道你被那妮子撩上火了,妹妹我给你去去火呀.”

  汪国庆突然勃然大怒,“骚货,给老子滚”

  丁莉无端惹来一顿羞辱,泪水立时泉涌而出,一手捂脸,一手掩住胸匆匆逃开.

  汪国庆立直在摇摆的孤灯之下,神情狰狞,愠怒之色久久未褪,良久,他将手从自己的裤裆中抽出来,在灯下照,上面布满了粘滑的液体.就在他快要得偿夙愿的一刻,他的小弟忍受不住如此激烈的刺激,竟临阵泄了.

  该死的东西

  他把那只写满失败的手握成拳头,往桌上狠狠砸去,也不知道嘴里在骂谁.

  连接几日,芷青一直把自己锁在自家小院中,总是依在奶奶身边不肯外出,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再也不敢触摸洞外的空气.

  奶奶没有过在麦克风后面,一声接一声地高呼:“打倒封建余孽张道成”

  台下群情激愤,一同怒吼,“打倒封建余孽张道成”

  当然,小将们远非主角,也不愿意成为主角,主角们都在前台站着呢,头上戴着报纸糊的高帽,脖子上挂上一块块大木牌,上面用拙劣的毛笔字在每个人的名字前都冠以“反动学术权威”“走资派”“现行反革命”的美誉.

  而这些头发或花白或稀落的臭老九们还得毕恭毕敬地躬身站着,不敢抬头,还得仔细聆听台下沸腾的人海对他们发出的排山倒海般的讨伐,他们被这无名而起的巨大的愤怒弄得惊惶失措,像狂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没有人还会忆起,一年住.”

  芷青挤出一丝苦笑,道:“师姐.”

  “还知道我是师姐呀,你不是吃了汪国庆的迷魂汤不知道天圆地方了吗”

  “”

  柳琳放缓口气,“你告诉我,是不是被那小子强迫的,我来为你主持公道,找他算帐”

  芷青鼻子一酸,她又何尝不想扑进师姐的怀里大哭一场,发泄积郁已久的委屈和痛苦呢可是不能,她有太着,面对着紧闭的房门口,老泪纵横.

  芷青洗了澡,又陪奶奶一起吃过晚饭,相对无言,奶奶什么也没问,只说了一句,“家里如果闷得慌,就到妈妈的部队去吧.”

  芷青摇了摇头.

  她对汪国庆承诺过,吃过晚饭就回学校,所以,她没多在家里耽搁,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日用品,提了一个小包就出了门.

  学校里看不到一个人影,吵个不停的大喇叭竟也沉默了,连风也凝滞不动,芷青感到了不祥.

  实验楼门前,她看到了几大滩血迹,大门紧闭.她害怕将要面对的事,寻思是不是返回家去才是明智的.守卫的战斗队员从窗眼里看到了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线门招她进来.

  她随着队员走,经过了几重警卫,最后推开她住过的房间的门.

  战斗队的一些高级骨干都在里面,包括丁莉,木床上躺着个人,盖着被子,看不到其他情况,只是见到鲜血还在从头部包扎的重重纱布中渗透出来.

  医生可能来过,一只药瓶在床头的勾子挂着,正打点滴.

  床上的人一直处在深度昏迷中,没有一点血色.

  汪国庆被砍了

  如同暴风雨来袭前的闷热和宁静,汪国庆生死未卜,人们都抱着各式各样的心情焦虑而不安地等待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仇杀.

  等待的过程最令人恐惧.

  文攻武卫虽是当时的大潮流,全国已有不少地方打得血流成河,相比之下,襄平倒像是世外桃源了,虽也时有械斗,但都在暗处,不会明目张胆,还是以文攻为主,骂战不断,大字报刷了一层又一层,口号喊得天响,只要矛头对的是阶级敌人而不是自己人,只要没有死伤,市革委会是不会理你的.

  说到这里,倒不能不说起一下市革委会王主任的盖世奇功了,文革初起,政府班子通通倒台,陷入瘫痪,新成立的革命委员会取代了临时政府的职责.王主任走马上任,据说有军队做后台,来头不小,也颇有军人气势,一来就用霹雳手段镇住了大大小小的牛头马面,不论是心服还是口服,起码在他治下就得唯他之命是从.

  王主任显然最反感武斗,但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逆流而动,公然表示武斗错误,只有颁了一条禁令,为人民群众生命安全计,公开场合禁止打群架和械斗,还特地为此成立了主要由工人组成的纠察队.事实上,武斗最凶的还是襄平一中的几支红卫兵造反派,所以,纠察队监视的重点就是这些半大的学生们,胆敢违反的以暴制暴,残酷镇压.

  王主任五大三粗的汉子,很有点杀力,如此几番之后,市面平静了不少,起码没那么血腥了.不料光天化日之下,襄江风暴战斗队的头子让不知是谁给砍成了重伤,是死是活也难以预料.谁吃了熊心豹胆,敢同时公然挑战王主任和战斗队

  不少传言都指向柳琳的武工队,翻出了老帐,说她早就积怨在心,总算逮了个好机会,发现汪国庆落了单,就算是明知违规也要报此血仇.也有的说是柳琳买通了战斗队内部的人.还有邪的,说王主任是柳琳她远房大舅,有他在暗中撑腰,那姓汪的还不是螳臂当车.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奇怪的是,无论是柳琳还是武工队始终没有公开辟谣,龙头老大铁血捍卫团的郭胖子还有“红小兵”的马士强也像串通好了的一致保持沉默,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态度颇为令人玩味.

  市革委会除了匆匆调来一哨纠察队员日夜守在校区,制止有可能发生的武斗外,竟也没有正式表态.正常的批斗会和大型集会都临时取消了.不相关的人都早早躲了出去.

  空中弥漫着浓浓的阴险与血腥的味道.一切的诡异只因为汪国庆伤得蹊跷.

  那天中午,也就是在芷青回家后不久,汪国庆接了个电话,随后匆匆出门,刚出门口便被人砍翻在地,连砍了几刀,如果不是惨呼声惊动了守卫,随即丁莉等人拿刀赶出来,当时汪国庆就会一命呜呼.

  但是,当时也正是战斗队实力空虚之时,许多队员都回家或外出了,丁莉救人要紧,只有放弃了搜索,眼皮底下任由凶手扬长而去.

  究竟是何人干了此事,为什么对战斗队的情况知道得这么清楚,一点线索都没有.

  王主任把他们几个派别的头头叫去,撂了一堆狠话,可一个比一个会装傻,信誓旦旦说本派绝不会干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嫌疑最重的柳琳倒是一口就否认了,而王主任竟也最相信她,无风不起浪,也许外面的传言就是由此而起的.

  实验楼几乎看不到人员进出,就算是晚上也是黑洞洞的,有人猜测是在蓄集力量,有人恶意地诅咒说是没落的开始.大楼伟岸的身躯在流言中似也有些萧瑟了.

  如果不是丁莉在,战斗队可能真的如别人言中作鸟兽散了.事实上,丁莉才是战斗队真正的元老,汪国庆还是刚入门的小毛球的时候,她就随着队伍的创建人李建华冲锋陷阵,颇有大姐大的风范,就算是在市内也小有名气,与柳琳并称“襄平双花”.

  汪国庆崛起后,丁莉的光芒就逐渐隐去了,甘居幕后做助手,不过在战斗队内部,丁姐的威望可不会比汪国庆低,只是有意低调罢了,而从某一方面来说,她的圆熟和广泛的交际面正好弥补了汪国庆的不足.汪国庆无论怎样暴戾,对她还是言听计从甚为依重的.

  所以,一出事,最沉得住气的就是丁莉,一边立刻召开干部会议,压住了那些红了眼要找武工队算帐的家伙,又好说歹说留住了内心悲观的动摇分子,一边从牛棚里秘密请来了被打倒的外科张医生给汪国庆作治疗,由芷青暂充护士全程护理.

  张医生看了汪国庆的伤势,第一句话就是“立刻送医院.”丁莉不敢冒险,坚持留在实验楼,张医生现在还挂着“反动学术权威”的牌子,不好多说,只有尽力而为了.

  也许是命不该绝,昏迷两天后,汪国庆竟然醒了,只是极端虚弱.

  最早发现他清醒的自然是日夜守护在身旁的芷青.这两天本不是太累,除了换药就是稍稍擦洗一下身子,但是刀口翻得狰狞,血味太重,让从未一下子见过这么多血腥的少女脑袋直犯晕,觉得恶心,索性双手趴在床沿小睡一下,但汪国庆稍有动弹她还是马上惊醒了过来.

  丁莉和小刘、李三几个人闻知头头醒了,喜出望外,不到两分钟就聚拢在汪国庆的小床前.

  芷青反而远远在躲到角落里,她不愿参与他们之间的阴谋和争斗.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摇曳生态的法国梧桐,不由地想起秋风一起,满树的绿叶都会纷纷飘零,零落成泥,留下光秃秃的几根枝干,年复一年的经历一次生离死别的痛楚,可这是宿命的安排,不能违抗,树如此,人亦如此啊.

  只听得几个人小声说话,好像起了点什么争执,忽然都安静下来,听得汪国庆有气无力地说:“倒地之前,我听到一句话”

  “什么话”

  “不要以为我们武工队是纸糊的.”

  李三大怒,“果然是这群王八羔子,司令你放心,今晚我带人去砍死那姓柳的.”

  丁莉和小刘都不作声.

  “不要”汪国庆说得慢但很清晰.他本想抬起一只手来强调一下,但肌肉扯得巨痛,作了一下势只好放弃了,“万万不要.听我的,按这几条去办”

  丁莉扭过头叫芷青拿纸笔过来记一下,芷青很反感丁莉这种以主人自居的霸道作风,她又是伙同汪国庆陷她于万劫不复之地的最大帮凶,从心底就有一股仇恨,可是眼前,她却不能不听,只好听话地凑过来.

  汪国庆见到她,眼睛亮了一下,竟浮出一丝笑容,方道:“一,立即放弃对这次事件的所有追查,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对任何派别包括武工队都要示好;二、由丁莉出面与郭胖子的捍卫团结盟,条件是将实验楼送给他们”

  现在是丁莉不可理解,以为汪国庆病糊涂了,“我不干,凭什么呀,我们拼了这么多年,死伤了几个兄弟才把这楼拿下的,一句话就送人了,给郭胖子那混蛋,连声响也听不到.再说啦,根据地都没啦,我们以后到哪里去”

  汪国庆咳了起来,脸胀得通红,慢慢地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要担心,我们今天退一步,明天可以拿回来多的.”他看上去有很多话,但又不愿多说,只是说:“听我的,就这么定了,我们暂时搬回筒子楼,在我复元前,由你暂代司令,李三和小刘任副司令.”

  丁莉的眼眶红了,这栋楼她寄予了太多的感情和希望,放弃得这么轻易,她一时接受不了.汪国庆只好不看她,望向小刘,小刘是学理工的高材生,思维缜密,很多时候充当了军师的角色,作战计划往往都出自他之手.小刘虽也想不明白,但既然汪国庆这么说自然会有他的道理,便答道:“放心吧司令,我听你的便是.”

  李三愣了愣,说:“我,没啥好说的.”

  汪国庆道:“那就这样决定了.”

  “还有,第三,丁莉你与郭胖子结盟,一定要他们公开承诺保证我的安全,而且最好有市革委会的人在场,然后立刻将我送到市医院治疗,就由芷青来照顾我.”

  他望着芷青的目光有些温暖,芷青有感应地接触了一下,浑身轻颤,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连忙低下头作记录.

  丁莉泪迹未干,马上又吃起醋来,冷哼了一声.

  汪国庆说了这么久的话,累了,眯着眼半天没开腔,大家以为他睡了,正待散去,忽然他又言道:“丁莉,你先留一下.”

  汪国庆与丁莉在里面谈了很久,不知说了什么,反正丁莉出来时,红肿着眼泪水汪汪的.

  随后发生的一切正如汪国庆的想法,又大出其他人的预料,从不怕死的战斗队服软了.他们与捍卫团结盟,让出了实验楼,搬去了阴暗狭小的教工筒子楼,两个造反派同时宣称不再追究刺杀汪司令的行为,但也不许任何人再挑起事端,否则将面临两派联手的残酷报复.

  这一系列举动令不少人暗中长出了一口气,但也让战斗队蒙上了羞辱,一些觉得失了面子的队员愤愤地出走,战斗队一下子力量大损,不仅如此,战斗队越来越低调,几乎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不为人知的,汪国庆悄悄搬到了医院,躲在一间由杂屋改成的病房里接受治疗.除了战斗队轮换的守卫,就只有芷青在这间简陋的平房里陪着他.

  很快,两个月过去了,新年在不经意间来临.

  汪国庆虽然头上一刀,后心两刀,手臂上还有伤,但都没伤到要害,只是失血多了一些.医疗条件的改善,加上汪国庆身体素质极佳,康复得非常快,虽然还是有些吃力,已经可以试着不用搀扶就下地走动.这其间来看他的人不多,甚至丁莉也不多见,常常是小刘来定期报告战斗队的情况,虽然坏消息不断,但并没有打击汪国庆的情绪.

  芷青与汪国庆的关系也在这两个月中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本是属于半胁迫性质加入这个组织的,与她的本性全然不合十分郁闷.然而这些时日以来,她亲眼目睹了一个枭雄式的人物是怎样跌入深渊的,她听到过汪国庆在睡梦中惊恐的呼喊,看到了他鲜血浸透的身体,在别人面前他撑强人,在她面前有时像个孩子,软弱得不堪一击.女人的心总是容易软.

  她一点点封存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屈辱,只看到一条生命在等待她的挽救,为此倾尽了全部力量,当这个人在一天天好转的时候,她甚至为一种成就感而喜悦.

  可以说,汪国庆复元的奇迹主要是她一手造就的.

  由于经常要给他擦洗身子,导尿,对这个男人已多了一份不同以往的熟悉,由熟悉而亲近,她已不像刚开始那么被动,羞涩.

  这一天,她照例给汪国庆换内衣,脸却突然红了起来,原来汪国庆的分身已高高竖了起来,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这使她在医院里第一次意识到作为男性的象征物是这么刺眼,那个粗大的家伙与周围素白的环境是如此不符.

  她移开视线,想拉上被子,却听汪国庆道:“不要盖上,你帮我揉揉.”

  芷青慌乱地看了他一眼,汪国庆看着她,不很严厉却很坚定,明确地传递着非做不可的讯息.

  芷青退缩了,咬住下唇,害怕地伸出手,轻轻握住那根正在奇异地长粗长壮的男根,像握住了一根接力棒.两个月前,她多次做过这件事,可是,心境变化了,她却不能适应了,只有一个念头,汪国庆不应这么对我的.

  汪国庆却说:“你试试用嘴巴含住它.”

  “不”芷青象触电一般缩回了手,头发甩起,苍白的脸上写满惊恐,“不要”

  汪国庆闭上眼,多亏有了这女孩的照顾他才能活到今天,可是他多的想到将来,如果此时心软,连一个芷青都收伏不了,他还怎么面对残:“听话,啊,像平时那样,挺好.”

  “我不”小女孩倔强地扭过头,大有一走了之的势头.

  汪国庆有些冒汗,这是成败的关键时刻,如果把芷青逼急了,她真有可能做出不可想像的事情.

  两人在僵持.汪国庆盯着她,她却看着门.

  汪国庆心想,今天我一定有办法收伏你.

  芷青心想,你不要再逼我,我大不了死给你看.

  空气中什么声音都没有,静得如同坟墓.

  好在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打破了难堪的沉寂,“老汪,你躲在桃花源里好悠闲哪.”

  芷青慌忙拿被子给汪国庆遮上私处,来人已推门而入,只看那肥硕的身材就知道是铁血捍卫团的郭胖子.

  他的小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条缝,从那缝里放出两道锐利的光来,扫射了一眼红脸的芷青,不怀好意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你跟美人儿的好事吧.”

  汪国庆苦笑道:“我这老弱病残的,还好事,不办丧事就不错了.”

  “我倒看你精气神挺好,能动了吗”

  “没大碍了.”

  “那事儿得抓紧办了,眼下便有个机会”郭胖子忽然意识到什么,说了半截便住口不言.

  汪国庆冲芷青递了个眼色,“你先出去,把门带上,叫弟兄们走远点.”

  芷青默默地垂头出去,返过身来关门时,注意到郭胖子的小眼始终在盯着她,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纹.

  门轻轻合上,把空间隔绝成两个世界,在这个世界的芷青不会听到,他们在那头正在密谋的事情将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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