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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极致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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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照希握紧了拳头,他不能让郁含嫣看出端倪,他一直是温柔的丈夫,不单温柔,还善解人意、泱泱大度……
郁含嫣窗边站了一会,慢慢踱到客厅,将自己陷在沙发里,没有开灯,客厅里一片昏暗,看上去幽幽暗暗的郁含嫣,无端端让汪照希有股与她亲近的冲动。
“含嫣……”他伸手过去搂她,她却一缩身子,“我头很疼,别碰我。”
汪照希尴尬的将手举在半空,凝视着郁含嫣的侧影,她本就娇小,蜷缩在沙发一隅,更是显得柔弱不堪,头发长长了不少,散落在肩膀,“妮丹死了,我终于想起来了,妮丹死了……我唯一的好朋友死了,好可怜,好可怜,好可怜啊!”她仿佛梦呓般的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说史妮丹年纪轻轻就死去可怜呢,还是自己可怜。
“含嫣……”
汪照希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柳静莹被杀死的消息,他有点害怕,万一说出来的话,会不会引起她的记忆呢?会不会让她在恢复成那个不正常的人格郁清水呢?
其实他完全看不见,郁含嫣面对黑暗中的那双眸子闪闪发亮,她紧抱着脑袋的双手渐渐放了下来,声音有点冷酷,“我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你想不想我?”
汪照希一愣,郁含嫣柔若无骨的双臂缠了上来,黑暗中根本瞧不见她的神情,只觉得身边的女人柔软的惊人,她的睡衣里只着内衣裤,睡衣的纽扣散了,她柔软的胸部紧贴着自己,让他血气翻滚,浑身发烫。
虽然结婚已经有数载,但是两人的缠绵并不很多。有的时候他非常想要妻子,但是郁含嫣总是娇娇弱弱的拒绝,她太娇小、太柔弱,让他有种会弄坏的感觉,因此有时几个月才有一次。
近几个月发生太多可怕的事,两人竟然一次也没有缠绵过,想到这里,汪照希只觉得身体胀得难受,非要把衣服脱掉才觉得舒服一点。
郁含嫣慢慢在他身上滚动,她蹲下身子,纤纤素手抚过他的胸膛,滑过他的腰,停留在让他发胀发烫的地方,解开那道拉链,将脸贴了上去。
她格格的笑,那笑声仿佛不是从她嘴里发出的,她的上衣脱了下来,雪白的文胸在黑暗中看得扎眼,汪照希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嘴里发出深深的叹息,“含嫣,含嫣,我好想你啊!我好想你啊!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啊,我爱你爱得心都碎了……”
郁含嫣低下头,用自己红红软软的唇去吻他最最胀大的地方,他忍不住大声呻吟,她用牙齿轻轻地咬,他的呻吟声有点痛苦,可是更多的是按耐不住地嘶吼,纤纤手为他脱下最后一层帷幕,柔软的舌头卷住那早已硬如钢铁。
从来没有过的刺激让他几乎马上就要缴械投降,那么就以来哪里有过这样的作爱,不单强烈、刺激还带着极端的无耻与淫荡,他与她之间不就是应该这样吗?他不要彬彬有礼的爱抚、他不要淑女君子的作爱,他要男女之间那最原始、最下流的交欢,就象这样,单凭感官。
郁含嫣格格娇笑着,这时让他有种错觉,这是含嫣吗?是她吗?难道这才是她的本性?被压抑许久的本性?看似端庄、可爱、娇俏、清纯的本性也是如此下流?还是人的本性就是下流?
只是一瞬间,这种错觉一闪而过,因为此时他立刻被欲望的热潮包围了,火热的欲望只想找个出口,汹涌的一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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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廷远站在办公室窗户前,他这段时间来很喜欢这样站立着,窗外不过是一片不太茂盛的枫树林,这个时节的枫树非常萧条,稀稀落落的,感觉很落寞。
可能这正如洛廷远的心情,落寞、无助、带着点不切实际的希冀。
“为什么要她忘记我?”洛廷韦声音充满了委屈,“难道和她做个朋友都不行吗?”
洛廷远冷冷道:“朋友?你行吗?”
洛廷韦伤心道:“我多可怜,连和她在一起的回忆都没有。而哥哥你呢,你至少有和她在一起的美好回忆。那时她只有十七岁,是连她的丈夫都没有的美好回忆。”
“我是为了你好。”洛廷远隐隐竟然感到一阵骄傲,是的,虽然她最终不可能属于自己,可是自己却拥有与她一起的、十七岁时清秀绝伦的她的美好回忆,共享了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那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与秘密,就连她的丈夫也无法介入。
想到这里,他开始微微笑了,当然他还是没有回头,不想让洛廷韦看穿自己的心思,“她还是记得你的,但是不再可能有别的情愫在里面了。你年轻有为,有的是美貌姑娘喜欢你,别净想着别人的老婆。”
洛廷韦叹了口气,“哥哥,你这次什么时候回加拿大?我也去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这里,因为在这里,我就会想她。”
洛廷远喃喃道:“好啊!好啊!眼不见为净,可是那也要静下来才行啊!面对这样一个女人……”
恶魔
“迦太医院那边的所属的区域派出所调查得知,那天史妮丹大约下午一点左右出的事。当时她对护士说觉得精神不太好,想出去透透气。由于史妮丹已经是快出院的人,护士小姐便没有陪同。”周桦拿着一叠报告说道,“据一名姓姚的护士反映,她看见史妮丹慢慢往楼上走,然后就听见史妮丹叫了一声,‘小朋友,很危险啊!’接着是‘砰’的一声,楼下有人惊叫,‘有人堕楼了!’那名护士急急忙忙赶下楼去,就看见史妮丹倒在血泊之中,送去急救,但已经回天乏术了。”
陈儒恒“嗯”了声,“也就是说,当时所谓的‘小朋友’之类的话,都是那名护士听见而不是亲眼看见,对不对?”
周桦点头,案子又回到原点,麦大海已经闹到了市长那里,局长大人天天来办公室盯梢,脸色越来越黑,要是看见有人闲着就破口大骂。毕竟,这件三尸案影响极坏,案情极其恶劣,很多附近的居民都在恐慌之中。何况死者之一还是上市公司的少东家。
陈儒恒已经有三天没见到郁含嫣了,她好点了吗?要不要去找她?洛廷远给她做过治疗了?她会怎样?认得自己吗?唉!
周桦答应自己不将郁含嫣的上报,毕竟既然她与本案无关,何必要将十年之前的事情捅出来呢?陈儒恒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也非常辛苦,这点周桦很清楚。
“但是从医院的闭路电视看,根本没有可疑外人接近过出事的六楼。那个所谓的小朋友也一直找不到……”
陈儒恒沉思着,“淮阳,你怎么看?”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sammi一边皱着眉头,一边为几个男人斟茶倒水,柯淮阳根本不抽烟,被二手烟弄得咳嗽了好一会,这才抿了口茶,说道:“外人鬼鬼祟祟的接近那里当然有闭路电视监视,但是有一类人即使在闭路电视看到了,也会被忽略。”
“哦?”
“那就是本院的医生或者是护士!”
陈儒恒点头道:“因为就算看到了,本院的医生或者护士走动那是最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那最有可疑的是谁呢?”周桦按着自己的下巴,“要去申请调看闭路电视了……”
柯淮阳微微一笑,“其实大家有没有发现,说听见那一声‘小朋友小心’的,至始至终就只有一名护士。照理说,史妮丹那一声应该很大声,但是周围的病房或者别的什么人都没有听见。因此,那名护士非常可疑。我建议,马上查清那名护士的底细,并对那名护士的经济来源来个突击检查!”
陈儒恒站了起来,“sammi,你去查姚护士的底细和银行账户;淮阳,你去案发地点迦太医院;我和周桦再去一次柳静莹的家,看看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兵分三路,陈儒恒与周桦再次来到柳静莹所居住的住宅区。
那是一幢非常普通的居民楼,柳静莹住的房间在三楼3室,是一室一厅的格局,正适合单身女性居住。此时正是下午三点,整幢大楼静悄悄的,周桦拿着局里带出来的钥匙打开303室的房门,窗帘拉得紧紧的,整间屋子昏暗极了。
屋子的格局非常简单,进门便是十四平方米的客厅,一张大沙发便占了有大约一半的地方,阳台和客厅打通,因此客厅显得很宽敞。客厅中央还铺着地毯,地毯的中间的毛绒部分有压塌得痕迹,看来女主人非常喜欢盘坐在地上。
左边是厨房,小的几乎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右边是卫生间,只有一个抽水马桶和一间冲淋房。
客厅的尽头偏左是卧室,大约只有十平米左右。一张大床,一个衣橱便难有回旋的空间,21英寸的液晶电视机,缩在一隅。
“柳静莹的尸体当时就在沙发上,”周桦站在沙发旁边,“头偏向阳台方向,赤身露体,体内有精液,经检验,为汪照希所有。”
陈儒恒点点头,“是谁先发现尸体的?”
周桦翻了翻手边的报告,“一个姓姚的护士?”
陈儒恒一怔,“姓姚的护士?叫什么?”
周桦脸色也渐渐严峻起来,“姚新兰。好像就是发现史妮丹堕楼的那名护士。”
“原来和她有关……”陈儒恒眯起眼睛,似乎正在地毯上搜索着什么,“奇怪,这里有拖动的痕迹。”
地毯上有一条长长的印记,那是毛绒被压倒的痕迹,直通向卧室。
“据法医报告,尸体上的确有地毯上的毛绒成分。”
陈儒恒问道:“姚新兰怎么会发现尸体的?”
“她说,柳静莹是她的远方亲戚,平时常常结伴出行。这次柳静莹本来在和她通电话,后来似乎有人来了就挂上了,但是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柳静莹还是没有再次打来,她回打过去也没有人听。由于她借给柳静莹的dvd也是租来的,明天急着要还,反正离得近就过来一次,谁知道发现了尸体。”周桦照本宣科,读了一遍报告。
“我们当时都认为人是汪照希杀的,他们发生关系后,汪照希将她杀死。可是,既然是在沙发上发生关系,为什么还要将她拖到卧室呢?”陈儒恒半跪在地上,仔仔细细看着那一道长长的拖痕,“这道拖痕很明显,是拖到一半忽然又改变主意,再拖回去。”
周桦也皱起眉头,“是啊,为什么呢?”
陈儒恒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开始发冷,双手禁不住开始发抖,半跪着的双腿竟然支撑不住身体,一屁股坐在地上,是啊,为什么要拖到一半又折回来呢?
换句话说,如果汪照希要把柳静莹弄到床上的话,只要直接抱起她就可以了,为什么要那么费力的拖呢?
周桦吃惊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儒恒摆摆手,虽然这几天来他已经打定主意,等这件案子结束,他就移民出国,不想再留在这里。可是,如果是这样,如果真相就像他推测的那样,那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再次伤害她?
周桦自言自语,“汪照希虽然不算很高大,也有177到178公分那样,柳静莹不过163公分,身形又是非常纤瘦,这样的话,直接抱她回卧室就可以了,何必要用拖呢?除非……”
陈儒恒额头渐渐沁出冷汗,那么美、那么可爱、那么娇弱……她不会那样可怕的……可是……她力气小,抱不动比她高大的柳静莹,所以要一点点在地上拖,但是拖到一半发现卧室的床比沙发要高,更加没办法抱上去,所以在一点点往回拖……
“恒哥,”周桦忽然说道,“你有没有看过《刑事侦缉档案》?香港系列剧,蛮不错的。”
陈儒恒哪有心思听他闲扯,一颗心摇摇晃晃不知道该怎么落地,“我不看电视的。”
“里面有一个单元,说一个女人被奸杀。”周桦对他的冷淡毫不在意,自顾自说下去,“那女人体内的精液居然是一个毫无关系的警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儒恒觉得自己马上要晕倒了,眼前不断出现着她笑容可掬的样子,他几乎听不到周桦到底在说些什么,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喃喃自语,“你太柔弱了……需要人保护……”
周桦冷冷道:“原来真正的凶手与那名警察发生一夜情,随后收起装满精液的避孕套,再将精液注射到被害者的身体里!恒哥,你还要自欺欺人到几时?你那弱不胜衣的美少女,实际上是杀人不眨眼的!”
新发现
审讯室里灯光强烈,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忐忑不安的坐着,一身粉红色的护士服似乎正点明了她的身份。她双手不断互相绞着,灯光照射着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一张一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经证实,”sammi的声音很冷淡,“姚新兰,你的银行账户在二月二十日无端端多了十五万,而这一天正是史妮丹死后第二天,这你有什么解释?”
姚新兰张了张口,终于还是说不出话。
柯淮阳冷冷道:“姚小姐,你和柳静莹是什么关系?”
“表……表姐妹。”姚新兰的声音细如蚊声,她的头深深地垂下,“她的妈妈是我的表婶婶,不过十多年前她就和我表叔离婚了。”
陈儒恒和周桦在隔壁房间盯着监视器,陈儒恒双手握得紧紧的,他很紧张很害怕,他已经有十多天没见过郁含嫣了,她最近怎样?和丈夫和好了吗?还会记着自己吗?甚至,会有些或的想念吗?
姚新兰颤抖道:“要是我全说出来,可以判我误杀吗?”
柯淮阳忍不住一笑,“姚小姐,看来你香港电视看得不少啊,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将事实说出来就可以了,是不是判你误杀,那是法院的事,我们只能酌情为你求情。”
姚新兰嗫嚅的点点头,“我……我……”
柯淮阳道:“你也不要太紧张,我问你,你回答,怎样?”
姚新兰点点头,但是手绞得更紧了。
“是谁指使你杀史妮丹的?”
“柳静莹表妹。”
“她为什么要你杀她?”
姚新兰抬头看了看监视器,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却好像能获得点勇气一般,“她说是史妮丹的作证才能证明郁含嫣一整个晚上没有出去,换句话说,只要史妮丹死了,如果警方再发现疑点,郁含嫣就没办法找史妮丹作更详尽的证明。”
“那你为什么要帮她杀人?”
“因为……因为我欠了高利贷十万块,那段时间,我很喜欢打麻将,越打越大,最后欠了很多钱。因为急着想翻本,所以就问高利贷借,不知不觉就欠了十万块那么多了……”
“柳静莹答应给你钱?”
姚新兰点点头,“她说事成之后给我十五万。就连杀人计划也是她策划的。那天我告诉史小姐说郁小姐在新大楼六楼等她,新大楼的病患很少,特别是六楼,几乎只有不到十名病患。等她到了六楼,我说看见郁小姐下楼去了,她便探出身子去看,我……我乘机将她推了下去。然后大叫一声,‘史小姐,你干嘛?’”
姚新兰慢慢流出眼泪,双手抱头,“我……我也不想的……可是当时就像是被恶魔俯身一样,不知不觉就做了那种事……我好害怕、好担心,那天打算去和柳静莹商量一下,可是……她好像家里来了什么人,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心里很着急,然后等了好久,直到十二点都打不通电话,我只好去找她,谁知道……”
她猛然趴在桌上,呜呜哭了起来。
周桦关掉监视器,叹了口气,“没想到一个女人可以嫉妒至此,不单憎恨情敌,连情敌的朋友都恨不得杀掉而后快。”
陈儒恒隐隐有点庆幸,既然杀史妮丹的不是郁含嫣主使,那她至少与三尸案的嫌疑就淡了很多,看来史妮丹当时并没有说谎,郁含嫣的确一整晚都与她在一起。何况,虽然说郁含嫣有杀柳静莹的嫌疑,但是毕竟没有实质的证据,就算可以将郁含嫣请来警局协助调查,陈儒恒却实在不想打扰她,虽然很想念,却还是相见不如不见,免得自己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情欲又窜腾起来。
郁含嫣的头发这段时间长长了很多,她端坐在梳妆台前,一下一下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长发的她更添了几分女人味,似乎没有那么幼稚了,苍白的脸颊显得柔柔弱弱,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幽幽叹了一口气。
最近发生那么多事,奥玛公司发展也很不顺利,汪照希昨晚流露出想卖了公司与她一起移民的意图。
她经过那么多事,身体更加有点孱弱,汪照希不许她再上班,要她在家里休养,调理身体,每天中午还要赶回来接她同吃午饭。这固然是为了她身体着想,同时却也有不想再将她昭示人前,再引他人想入非非之意。
哼!郁含嫣起身站到落地玻璃窗前,瞧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淡淡一笑,你管得住我么?又或者,还能管我多久?
她真的接收了催眠,忘记了过去?还是自己觉得忘记会好些才这样做?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那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叮铃铃!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郁含嫣充耳未闻,那打电话的人倒是很有耐心,叮铃铃,叮铃铃,不断地响着。
郁含嫣叹了口气,终于上前接了电话,非常悦耳的女声,“您好,请问是汪先生家吗?您是他太太?”
郁含嫣应了声,心里却在想,可能再过几天就不是了。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是星际银行,汪照希先生是我们的vip客户。前几天我们向汪先生邮寄了积分礼品置换手册,不知道汪先生选好了没有?”
郁含嫣一眼便瞧见写字台上放着一叠彩页,“你等等,我去看看。”
她放下电话,坐到写字台前,随意翻阅了几页,似乎觉得有点意兴阑珊,刚想去拒绝那个女声,忽然发现汪照希一直锁着的抽屉竟然一拉就开。
抽屉整理得很整齐,看得出汪照希是个认真讲究的人,郁含嫣突然发现一叠笔记本下压着厚厚的照片,她好奇心起,慢慢抽出一张,脸色微微一变。
那是他们公司去年去郊游时拍的照片,都是几个部门的主管,其中当然有丁奕和陈少杰。
只见他们两人的头像被人用红色原子笔狠狠地涂花了,陈少杰的双眼处被戳了两个洞,红色的原子笔涂的很深,像是两个血孔;丁奕脸蛋的下半部全部都被涂花了,血红血红。
郁含嫣犹疑着将照片放入自己口袋,将抽屉里的东西恢复原状,小心的推到半开半合的样子,不管电话里女声的“喂喂”,将电话挂上,随后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陈……警官,是我。”她的声音战战兢兢,柔如柳丝,“我发现了一点东西,好……可怕,是,你能赶来吗?”
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
周桦发现陈儒恒接电话神情有异,瞟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陈儒恒似乎未闻,匆匆忙忙便想要出门,周桦一把拽住他,“是不是那个女人叫你出去?你到现在还想着那个女人?恒哥,你醒醒吧!”
陈儒恒大怒,“奇怪,你为什么张口闭口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她没名字吗?你无端端对她如此仇恨是什么原因?你总是说我被她所迷惑,我却觉得是你被她迷惑才对!自从三尸案发生之后,你处处针对,她究竟妨碍了你什么,惹得你这样恨她!”
周桦一怔,慢慢放开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一步步往后退去,“她妨碍了我什么?”周桦的神情刹那之间变得十分奇特,又是悲愤又是痛苦,他目光有点散乱,眼前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一幕幕场景,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突然开始喘气,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变得煞白。
陈儒恒吓了一大跳,“阿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这时柯淮阳端着文件夹走了进来,看见周桦如此样子,急忙伸手扶住他,“怎么样?要不要叫救护车?”
周桦摆摆手,艰难的说道:“不……不要紧,我的下摆口袋里有喷雾……”
柯淮阳急忙掏出他的喷雾,对着他的嘴巴一按,周桦顺着喷雾一吸一呼,再一吸一呼,终于渐渐呼吸平稳。
虽然陈儒恒奇怪于周桦怎么会有这样的毛病,他还是匆匆将手提电话往口袋里一塞,“我先出去了,淮阳,你照顾阿桦吧!”
柯淮阳应了声,目送着陈儒恒离开,“你难道有哮喘?”
周桦叹了口气,坐回办公椅,点上一支烟,他本来是很少抽烟的,只有在讨论案情或者极其烦躁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支烟,虽然自己不想抽,却喜欢在烟雾缭绕中寻找破案或者解忧的灵感。
“我本来不姓周,我姓沈。”周桦凝视着袅袅上升的烟雾,时光交错,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柯淮阳说,“我本来叫沈桦,沈玉晴是我的姐姐。”
柯淮阳吃惊的说道:“沈玉晴?难道就是那个……”
“不错,就是那个曾经与郁含嫣同寝室,然后在十年前被她残忍杀害的沈玉、晴!”周桦的声音并不大,却包含了愤怒、悲伤、憎恨等等的复杂情绪,他握紧了拳头,“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我的命运都被她改变了!”
柯淮阳为他倒了一杯水,“你原来是沈玉晴的弟弟?那为什么那个时候你没有及时跟我们提及呢?”
周桦说道:“虽然我很恨这个女人,但是我毕竟还是一名警察,没有确实的证据很多事情是不能乱说的。不过当我看到三尸案的犯罪手法,我就觉得和这个变态女人脱不了干系!那种变态的肢解尸体的手法,真的和十年前很相似,谁知道恒哥竟然会迷上这个女人,还抛弃相恋那么久的女友!”
他伸手揉着自己的眉心,“那个时候,十年前我姐姐被那么残忍的杀害,我们全家都要疯了,爸爸妈妈都无心上班,妈妈索性辞了医院的工作,整天以泪洗面,精神变得很差,有一次发生争执竟然用刀刺向爸爸……”周桦突然像发了疯似的站了起来,将桌面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玻璃杯“砰”的一声摔得粉碎,他抱着头蹲了下去,“每次回忆起过去,我都觉得好痛苦好痛苦,要不是她那么残忍,我的家就不会破碎,我也不用住在别人家里,还要改姓!”
“当时我以为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至少不会那么简单就算了。谁知道……谁知道那个心理医生一句话,她就丝毫不用为她所做的负上责任,连一点点的惩罚都不用,一点点地内疚都没有!”
周桦猛然站了起来,“我不会让她继续逍遥法外的,上次她杀了我姐姐,有心理医生证明是双重人格,而这次杀掉柳静莹,分明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不能就这样算了!”
“怎么突然叫我出来喝下午茶?”汪照希微笑望着自己的妻子,她穿了一身淡粉红的洋装,白底蓝点的手提包,非常清爽,她的神情有点不安的样子,左顾右盼,还差点失手打翻咖啡。
“真是小迷糊。”汪照希握住她的手,为她细心的擦去沾染在手背上的咖啡,微笑道,“怎么啦?还是那样冒冒失失的。今天我没空陪你吃午饭,是不是想我了?”
郁含嫣努努嘴,算是笑了笑,低头用小勺子一点点地拨弄着咖啡,她不知放了多少次糖进去,似乎根本没想过要喝这杯咖啡。
汪照希将一碟蛋糕往前推了推,“你喜欢吃的栗子蛋糕,快吃吧!你午饭吃的是什么?一个人有没有好好吃饭?”
郁含嫣突然抬头,眼眸底精光一闪,声音却是怯怯的,“照希,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汪照希微笑道:“嗯?”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和丁奕、陈少杰还有麦子柳之间的事了,对吧?”
汪照希笑容顿敛。
“你恨他们吗?还是你根本不在乎?”郁含嫣的语气有点挑衅,“或者说你有了柳静莹,对我已经失去兴趣了?”
汪照希脸色变了变,“如果我对你已经失去兴趣,我何必……”
“何必什么?”
汪照希叹了口气,“含嫣,你还是孩子啊。”
“呵呵!”郁含嫣似笑非笑,从手提包里拿出那张相片,放到汪照希面前,“这算是什么意思?”
汪照希似乎松了口气,“这张照片能说明什么?我之所以弄花他们的脸,是因为我嫉妒,说真的,我非常讨厌他们。”
郁含嫣忽然笑了起来,“我也是。”
汪照希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郁含嫣掠了掠头发,最近头发长得好快,已经到了肩膀,以往她都会剪掉,这次却没有一点这样的意思。
“那天妮丹来我们家,你在八点不到就出了门,真的是去柳静莹家吗?”
“。……”
“这家饭店,陈少杰曾经带我来吃过饭。”郁含嫣笑颜如花,却平白添了几分邪恶的意味,她眯起眼睛,“就在这里,陈少杰含情脉脉的看了我足足一个多小时。华庭街是我与丁奕幽会的地方,他老是喜欢亲亲我,你猜猜看,他最喜欢亲我哪里?”
汪照希脸色变了,他的手微微有些颤动,嘶哑着声音,“别说了!”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变态,喜欢给予屠杀一定的意义,没想到我丈夫也喜欢。”郁含嫣叹了口气,表情却一点都没有叹息的意思,“麦子柳说我的身子轻盈如羽毛,对我真是爱不释手……”
汪照希握紧了咖啡杯,不知不觉中咖啡洒了出来都浑然不觉,郁含嫣“啊呀”一声,“小心烫!”她拿着餐巾纸去按他的手背,他反手一把握住她的。
“含嫣,别这样对我!”
郁含嫣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冷冷得道:“我最讨厌被人欺骗还不自觉。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含嫣,别逼我!”
郁含嫣呵呵一笑,“我逼你?看见这张照片其实我就应该很明白了对不对?”
汪照希忽然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不停的亲吻,“呵!含嫣!呵!含嫣!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这样的吻你!”
郁含嫣淡淡道:“为什么挖了陈少杰的眼睛、砍了麦子柳的双臂最后还割了丁奕的舌头?”
汪照希直勾勾的凝视着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喃喃道:“含嫣,含嫣!你还不明白吗?我挖他的眼睛是因为他用眼睛在非礼你,我砍他的双臂是因为他拥抱过你,我割他的舌头是因为他吻过你!”
郁含嫣的表情起了一种奇异的变化,她猛然抽出自己手,冷冷道:“你还真够残忍的。不过,看在你对我一片痴情的份上,我还算喜欢。”
汪照希痴痴的注视着她,郁含嫣却站了起来,“不过,我要走了。”
“不要,含嫣……”汪照希伸手想要去抓她,却一把拉开了她的手提包,一样黑色的东西掉了下来,郁含嫣急忙伸手去捡,汪照希脸色变了,“录音机?你想做什么?”
郁含嫣冷冷道:“不怎样,我要走了,放开我!”
汪照希突然撕心裂肺般的大叫一声,“你背叛我!”郁含嫣冷冷道:“你想怎样?我劝你最好去自首,不然下场一定更惨。”
汪照希的胸口一起一伏,一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猛然那一把餐刀一把握住郁含嫣的脖子,“你休想离开我!”
“放开含嫣!”陈儒恒大吼一声,握着手枪从后侧的座位跳了出来,“汪照希,你被捕了!快点弃械投降!”
因为是下午茶时间,饭店里稀稀落落坐了没几个人,几个侍应生大叫一声连忙躲避,汪照希将餐刀抵在郁含嫣的脖子上,厉声道:“姓陈的,我怎样也不会被你抓!你想得到含嫣么,你是妄想!你比那三个人还要坏,我真后悔没杀了你!”
陈儒恒大叫道:“你冷静点,别伤了含嫣!你口口声声说很爱她,现在又想伤害她!”
“我伤害她?”汪照希冷笑道,“为了含嫣,我死也愿意,但是,如果要把她让给你,那我宁可毁了她!”
结局亦是开始
汪照希捏着郁含嫣的脖子,慢慢向门外移动,郁含嫣脸色有些苍白,却十分镇静,完全没有弱质女流的惊慌失措。
“姓陈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开枪,我就第一个刺死她!”陈儒恒本来有一枪击毙他的意思,但是汪照希手中的餐刀紧紧贴着郁含嫣的脖子,锋利的刀刃已经划破了她脖子处娇嫩的肌肤,一条细细的血丝流了下来。
这家餐厅在一家大商场里,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商场里人也很少,但是还是听见几个女子的惊叫声,人们纷纷距离不远处围观。
汪照希拖着郁含嫣慢慢走出餐厅,陈儒恒剧烈的喘着气,他手中的枪紧盯着汪照希,一双眼睛却凝视着郁含嫣,生怕汪照希一个不小心将郁含嫣弄伤。
“含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汪照希的声音充满悲愤,“难道我们多年的夫妻感情都抵不过那几个无耻小人吗?”
郁含嫣的眼珠转了转,却不回答。
汪照希突然目中流泪,嘶哑着说道:“我在娶你之前,史妮丹曾经来见过我。她说作为洛廷远的助手,特别是为了我的人身安全,她有必要告诉我一些你的情况。我根本就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因为我只爱你,只爱你啊!”
郁含嫣的表情忽然发生了变化,微蹙双眉,眉宇之间呈现一股哀伤的神情,陈儒恒心里一紧,天哪!她很害怕吗?
“汪照希!放下手中的刀,不许动!”陈儒恒猛然听见身后一声大喝,周桦和柯淮阳飞奔而来,商场中央回廊的另一端也被警察包围了,手中的武器指向汪照希。
“小心,不要开枪,不能伤到人质!”陈儒恒大声呼喝着,忽然转头看了眼周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跟踪我?”
周桦顾不上理睬他,大声叫道:“汪照希,放下手里的刀!我们会想办法为你求情的!”
汪照希冷笑道:“求情?你以为是在拍警匪片?我会相信?”他将唇靠近郁含嫣的耳边,柔声道:“含嫣,我们一起死好不好?”
陈儒恒大叫道:“快投降!快放开含嫣!”
汪照希拖着郁含嫣慢慢移到了回廊的扶手边,栏杆之后便是商场的大吊灯直通向楼下,他们此时同处商场的四楼,汪照希的后背已经靠在了栏杆上,周桦上前一步向对面埋伏着的警察使眼色,陈儒恒一个箭步上前,低声喝道:“不要轻举妄动!万一伤了含嫣怎么办?”
周桦冷笑道:“笑话!本来人质能够成功营救的案例就不多,再加上郁含嫣本来就是柳静莹一案的重大嫌犯,如今他们正在内讧,就算同归于尽也不稀奇。”
“你敢!”陈儒恒双眼仿佛要冒出火来,紧紧握住手中的枪,“谁也不许伤害含嫣!”
此时,郁含嫣忽然惊叫一声,头猛然低了下去,汪照希生怕手中的餐刀真的割伤她的脖子,往下移了移,就这一瞬间,“嘭”的一声柯淮阳手中的枪响了,一枪正中汪照希的眉心,汪照希晃了晃,似乎想抓住点什么,郁含嫣尖叫一声,忽然一肘撞在汪照希身上,自己扑倒在地,汪照希禁不住子弹的作用力,整个人翻出了栏杆,往楼上摔去。
他摔落前一声大叫,“含嫣!”拼命伸出双手,却只抓住吊灯上闪灼的珠子,哗啦啦一声,珠子抓落了一大把,却还是重重跌了下去。
“叫救护车!”周桦急忙吩咐众人,陈儒恒急忙扶起郁含嫣,柔声道:“你没事吧?痛不痛?”但见郁含嫣雪白的脖子上有一道刀痕,还有丝丝鲜血渗透出来,陈儒恒心疼得几乎要落泪,“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医院里人来人往,郁含嫣经医生包扎之后,半躺在临时病床上休息,陈儒恒握着她的手坐在一边,他的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毕竟如今的郁含嫣可是孤寡一人了。
“那个……”陈儒恒讪讪的开了口,“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郁含嫣抬眼看了看他,淡淡道:“过一天混一天。”
陈儒恒刚想说什么,周桦带着柯淮阳走了进来,“郁含嫣小姐,你涉嫌谋杀中国籍女子柳静莹,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陈儒恒大怒,“你搞什么?”
周桦冷冷道:“今天的局里会议决定让你放假,这次的案子由我负责。恒哥,你别为难我。”
审讯室里,sammi和柯淮阳在为郁含嫣录口供,周桦与陈儒恒则在监控室里,陈儒恒非常焦急,几次都想破门而出。
“按理说,你现在都不应该参与这件案子的任何事。”周桦冷冷道,“我也是可怜你一片痴心。”
陈儒恒不说话,他的心一点点在发冷,要是含嫣真的有罪,被判死刑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二月二十号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你在哪里?”柯淮阳发问了。
郁含嫣瞧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sammi说道:“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脱罪。”
郁含嫣又笑了笑,神情又是得意又是调侃,“你说呢,小妞。”她忽然站了起来,猛然将脸凑向sammi,右手食指突然闪电般的掠过sammi的下巴,sammi一声惊叫,郁含嫣已经舒舒服服坐回自己的位子,微微笑。
那不是一个美貌女子会做出的举动,郁含嫣此时的表情,分明便是一个举止轻浮的少年。
“想知道是谁杀了柳静莹?”郁含嫣笑眯眯的样子让人萌生寒意,“含嫣很没用,她那么想杀掉柳静莹却动不了手。”
“你是谁?”柯淮阳瞪起了眼睛,“你是郁清水?不可能!”
郁含嫣突然爆发出尖利的笑声,“你说呢?”
监控室里的两个人也惊呆了,洛廷远当时没有封闭住他吗?还是他至始至终都存在着?
柯淮阳此时已经镇定下来,“那就说说你的得意之作吧?”
郁含嫣歪着脸,伸出手,“给我一支烟。”
柯淮阳递给她,还为她点上,“请你指教啰!”
郁含嫣微微一笑,“含嫣非常憎恨柳静莹,这一点我很清楚。不过她恨归恨,却始终做不出什么事来,我知道柳静莹这个骚货一直想嫁给汪照希,就打电话给她,跟她说愿意和她谈谈。”
“之前的一个晚上,我假冒含嫣和汪照希作爱,然后将避孕套收了起来。第二天到柳静莹的家,我勒死她,再将精液重新注入她的身体。哈哈!”
“我是故意嫁祸给汪照希的,谁叫他伤害我的含嫣?我那合为一体的含嫣!哈哈哈哈!我的主意不错吧?”
柯淮阳凝视着眼前状若疯狂的女子,冷冷道:“地上的划痕是怎么回事?你抱不动她么?”
“做完这些,我觉得很累。”郁含嫣吐了口烟圈,“于是我就去睡了会,含嫣肯定是吓坏了吧!她力气小,只能在地上拖来拖去的。”
“这次离开这里,你一定要好好呆在圣安东尼奥疗养院哦,治好心病,不要再胡闹了,好吗?”洛廷远声音很温柔,他提着行李,机场的候机大厅人来人往,郁含嫣一身白底红点的小洋装,长长的头发上束着一根丝带,脸色微有苍白,但是更显清秀动人。
“哎!”洛廷远叹了口气,“我想了好多办法,找了好多专家,终于判定你有心理疾病,免于刑罚,但是需要终身治疗。我知道你绝对不想待在本市,你一定不愿意再和陈儒恒这些人混在一起,幸亏我在十年前就是你的主治医生,这个身份,才能让我带你回加拿大。”
“含嫣。”洛廷远转头热切的凝视着她,郁含嫣神情有些呆滞,是因为服了过多的镇静剂吗?她的侧脸看起来分外柔弱,对他所说的一切充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