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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城扇 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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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革开放之前,县城的干部总往农村跑,那个时候干部往农村跑叫下乡住队,身份叫脱产干部或者工作员,工作员和农村女人之间不断有花边新闻传进城里,有些时候也在破坏着城市里的家庭;改革开放之后,农村开始包围城市,大批的农村女人开始涌进城市,城市里的干部和农村女人之间又不断产生桃色新闻,农村淳朴的风气变了,城市里边的干部变了……

  改革了,开放了,不光男女之间的绯闻多、离婚率高,就连过去没有的那些乌七八糟的怪事也不断出现,什么“婚外情”、“包二奶”和“养小蜜”现象不胜枚举。岁月如河流之大江东去,生活有潮汐之起伏跌宕,青春无歌声之优美动听,爱情似云烟之朦朦胧胧……

  在眼花缭乱的大千世界里,不知什么时候老百姓对官员们的行踪也开始关心了,把官员的高升总爱和送礼拉关系联系起来,把官员们的跌落总爱与经济联系起来,并且关注他们男女之间的私生活,传扬他们的趣闻轶事,一时间好像所有的干部都不干净,所有的人都有婚外情。

  官城的县委常委走马灯一样地换,换了一茬又一茬,老百姓都说一个不如一个,原来以为柳荫功的弟弟柳荫厚是最坏的,谁知道刘星辰的儿子刘前程居然比柳荫厚还坏,只有后来庄志酬这个没有参与过文化大革命帮派斗争的人当了县委书记,县里边才安定下来,老百姓才开始说县委书记好,说庄书记是真正的共产党,像当年的刘星辰。

  说到社会风气的问题,必然牵涉到男人和女人。白团扇的女儿们虽然一时没有和官员有什么来往,也正演绎着恋爱、结婚和婚变的人生悲剧;解读着恋爱、婚姻、家庭和伦理的是非碰撞——她们就是白团扇和她的几个养女以及封惜俏的女儿李牡丹。她们在婚姻上的遭遇,一直被人柳家湾和官城县的人们议论着。

  白团扇的大女儿白如绢和二女儿如缳长到十八岁的时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农村人,漂亮得像一个官家小姐,具有成熟少女的魅力,过去白团扇是柳家湾最艳丽的女人,现在她的大姑娘二姑娘已经取代了她。二姑娘如缳只和如绢小半岁,长得明眸皓齿,眉清目秀,体态丰腴,皮肤白皙,咋看也不像乡下庄稼人。

  农村人说大麦先熟,小麦晚熟。可是在白家却是小麦和大麦同时熟的,大姐如绢和二姐如缳都已经恋爱了,花开万朵,却只能先表一枝。

  白家大姑娘如绢,从初中到高中学习成绩一直还可以,再加上模样漂亮,自然有许多青年人追求她,她也自觉高人一等,说话办事都非常高傲自信。后来她谈恋爱影响了学习,自己先觉得考学没有希望了,此时她和张虎山的儿子张巍爱得如疯如狂,还在学校旁边的苹果园里偷吃了禁果,先被李冬阳发现,后来又被老百姓发现……

  白如绢永远忘不了恋爱越轨的那个晚上,她和学校团支部书记张巍在树林里坐着谈理想、谈未来。张巍是老校长张虎山的儿子,性格比较放荡,老师们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让他当了团干,谁知道他不好好学习,和如绢谈起了恋爱。在苹果园里,他和白如绢并肩坐着,就很不安分地把手伸过来抚摸她的乳房。如绢正值怀春时期,心里像爬了几百条虫子,痒痒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欲望。当张巍扒掉她的衣服,只剩下小褂子和三角裤头的时候,她明白张巍要干什么,但是她没有反对。张巍先解开她的小褂子,用手捏弄她的乳头,她情不自禁地开始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她认为自己将来反正是要和张巍终生厮守的,把一切献给自己所爱的男人只是早晚的事情,她的心像花一样怒放了,等待着蜜蜂来采蜜。张巍看时机成熟,迅速扒掉她的裤头,身子压了上来。在一阵痛苦和快乐交织之后,白如绢有一阵生死不顾的疯狂和蛇行般的扭动,那是一种比较仓促的疯狂,那是他们准备相爱一生的美好开端和厮守一生的乐章前奏。白如绢夹紧双腿,抱紧张巍的身子,呻吟着向张巍的胸膛和面颊狂吻,接下来她紧紧地咬住张巍的肩,浑身都在颤抖,两个乳房在张巍的身子下边剧烈的晃荡,累得满头大汗……仅仅过了五分钟她就很主动地又要了一次,这一次两个人是站着做爱的,她像一头发疯的母兽,突然跳起来,两条腿悬空了,又紧紧勾在张巍的腿上,身子拼命地在扭动。张巍抱头埋在她的双乳中间,在拼命吮吸着她身上的汗香……

  正在两个人疯狂的时候,突然一束电灯光射来,张巍和白如绢被好事的村民捉住了。

  两个村民蛮横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啊,原来在耍流氓啊。”

  张巍低着头说:“我们是高中的学生,是谈恋爱,不是耍流氓。”

  “学生不好好学习,跑到这里来风流?不是耍流氓是干什么?都光着身子,露着屁股,不象话!”

  白如绢羞得说不出话,抽泣着啼哭起来。

  “哼,不让柳校长管教管教你们看来是不行了,穿上衣服跟我们走吧。”

  白如绢跪下哀求道:“大哥、大叔你们放过我们吧,不然以后我们怎么见人啊?”

  “两个人快活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不应该?不要再说了,走吧。”任凭白如绢怎么求告都不济于事,最终他们还是被送到了学校,因为校长柳絮远不在,他们又被送到副校长叶衬花那里。

  当时庄志酬和白蒲扇还在李师高中教学,庄志酬还是如绢的班主任,听说两个学生因为恋爱越轨被捉到副校长办公室,庄志酬和白蒲扇急忙到叶衬花的办公室里看,白蒲扇一看是自己的外甥女如绢,急忙把如绢拉到一边问道:“娟,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还小,怎么能够那样?要毁了你一辈子的。”

  如绢哭着说:“小姨,我是真心喜欢张巍啊!”

  白蒲扇没有什么可说了,她知道一个女孩子一旦喜欢上一个男孩子,是很容易失身的,她现在就暗恋着风度翩翩的庄志酬,只要庄志酬有那方面的要求,她也绝对不会拒绝,可惜庄志酬从来就没有亲昵过她。她知道庄志酬和叶衬花是同学,就急忙拉住他一同向副校长叶衬花求情:“叶校长,他们年轻,是恋爱,虽然越轨,但不是品质问题,是不是……”

  庄志酬也说:“叶校长,这可是牵涉到他们一辈子的事情,一定要慎重啊!”

  叶衬花是个比较开明的女校长,她其实比庄志酬只大三岁。在庄志酬和白蒲扇的劝说下叶衬花点了点头,又念起青年人自由恋爱有点越轨行为也是常情,没有深究,只是批评着说:“张巍,你还是团委书记呢,怎么能够这样啊!高中期间不宜谈恋爱,要珍惜前程,不要辜负老师和家长的期望,况且你父亲还是老校长呢,可不能给他脸上抹黑啊!更不要因为谈情说爱而耽误了学业,更不能发生那种事情。为了你们的未来,我可以为你们保守秘密,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以后千万不能再这样了,一定要给校长争气,要专心学习……”叶衬花的话有些语重心长。

  第三章(1)

  白如绢和张巍感激万分,差点给副校长叶衬花跪下。

  叶衬花没有深究,可是村民们却没有为他们保守秘密。有了那桩丑闻,张巍和白如绢从此在人前抬不起头,没有参见高招就辍学不上了。

  新学期开始,白如绢的母亲白团扇让她再去高中上学,她说啥也不肯去,母亲问她:“大妞啊,现在的农村娃走出去的唯一一条路就是上学,你为什么不上了呢?难道就准备在农村一辈子?你小姨怎么说?”

  白如绢哭而不答,那种丢人的事情她没法向母亲说,其他人谁也不会对着白团扇和白柳根的面去说,父母也不知道内情。

  白团扇急了说:“是母亲对不起你?对你上学不支持?”

  “不是。娘,是我不想复习,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白如绢哭得很伤心。

  白团扇始终不知道如绢为什么不上学,又不想逼她,只好由了她去。

  庄志酬和白蒲扇觉得白如绢很有天赋,主动登门来叫如绢,如绢干脆躲在屋里哭着不见庄志酬和白蒲扇,白团扇只好说:“志酬,让你和蒲扇费心了,她自己不争气,说什么也不去复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白蒲扇知道姐姐并不知道如绢不上学的原因,也不想点破,就说“姐,可能她自己没有上学的信心,我看她不是上学的料呢。”

  庄志酬好像要说什么,白蒲扇急忙拉了一下庄志酬的衣襟。然后两个人去看了养母白七娘,白七娘已经病得卧床不起,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白蒲扇来的时候白七娘正好糊涂,也说不成什么话。

  白团扇送庄志酬和白蒲扇的时候,看庄志酬不错,就指一下问:“蒲扇,是你的对象吧?听说你们已经谈了很长时间了?”

  白蒲扇脸红了一下说:“姐,不是,是同事。”当时庄志酬和白蒲扇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白蒲扇很喜欢庄志酬,庄志酬也比较喜欢白蒲扇,只是因为白蒲扇这个民办教师不是商品粮户口,庄志酬的态度一直比较暧昧。

  岁月更替,年复一年;韶华流水,代代相传。

  在白团扇的母亲白七娘病重期间,没有想到白黑娃先想不开跑到地里吊死在柿子树上,听说丈夫吊死了,白七娘哭着说:“晚晚,你爹没有什么本事,可就一辈子对我好,你也要像你爹那样对柳根好,对孩子们好。”

  白团扇哭着点了点头。

  白七娘又说:“晚晚,你……你记住娘的话,一定要教育好你的闺女们,一定要保存好那些扇子……娘……娘把孩子们和扇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们……他们是白家的命根子,是……是无价宝啊!还有……还有你的妹妹蒲扇,也要当亲妹妹看待……”

  “娘,你原来不是疯子?”

  “傻闺女,娘如果不装疯卖傻,能逃过文化大革命那一劫?我……我要装就得装像……只好连你和蒲扇也瞒了……你千万要记住,如果不是李真吾就保不住白氏团扇的秘密,咱们那些扇子可能就要遭殃,咱们……咱们一家人都要遭殃,你……你李伯是咱们家的恩人,你可不能亏待李冬阳啊!我看冬阳这孩子不错……就让如缳嫁给冬阳吧……”

  “娘,如缳比冬阳大啊!”

  “不大几岁……不行就让如绣嫁,他们差不多……”白七娘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完就昏过去了。

  白团扇不禁对母亲肃然起敬,母亲为了保护那些扇子能够装疯卖傻十几年,真不容易,她一定要好好保存那些扇子,了却母亲的心愿……

  白七娘的病越来越重,最终是念叨着两句诗离开人世的。

  奉帚平明金殿开,

  且将团扇暂徘徊。

  白团扇的父母相继去世,庄志酬和白蒲扇拿回来一些钱,把老人的丧事办得也算风光。

  老人的丧事之后,白团扇的二姑娘如缳也辍学了,她骂两个闺女不争气,女儿们哭着就是不肯去学校复习,问她们原因,一个也不说。

  白如绢辍学之后便在家里务农,但是在家务农又有点不大甘心,她去古邑学过剪裁,到官城学过理发,但是由于她用心不专,啥也学不精。

  张巍虽然一表人材,谈吐高雅,却是个不太安分的青年,辍学之后就与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青年人勾结在一起,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开初白如绢劝他不要走邪路,要干点正经事情,张巍不听。时间久了,白如绢也不再劝他。后来张巍听说盗卖文物能挣大钱,便伙同一帮青年人趁夜黑天高开着拖拉机到一处寺庙外边,把院墙挖了个洞,偷走了一尊石佛。结果石佛没有卖出去,自己却进了大狱。

  白如绢听到消息后哭得死去活来,直到这个时候白团扇才知道闺女已经有对象了。如绢要到狱中去探望张巍,白团扇阻止她说:“大妞,你就不怕别人议论你?吐沫星儿可是能淹死人的。”

  “娘,我不怕,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唉,你去吧,也是,做人要讲情义,看一看也应该。”

  白如绢告别母亲上路了,她要到古邑监狱去看望张巍,并且准备向张巍发誓要等到他刑满释放的那一天再嫁给他。

  张巍是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鬼精灵,他好像早有准备,一见面就递给白如绢一张事先写好的纸条,一脸无奈,一脸期待,一脸感激。

  白如绢打开信纸,原来是一封诗一般的爱情信。

  亲爱的绢:

  你是美丽的女神,那么让我如醉如痴,我忘不了你的眼、你的唇……但是上天要惩罚我,让我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我已经丧失了爱你的权力,你成了水中月,雾中花。如果人间有后悔药的话,我情愿一口气吞下一百斤、二百斤,如果我有悔恨泪,化作江,化作河,从春流到夏,从秋流到冬……你是足以让我珍爱一生、回味一生、等待一生的精品女人。

  尽管一切爱都将成为过去,

  带血的梦仍然沉迷,

  如果你爱我

  请你不要等待不要忘记

  只求让我在梦里陪伴你

  欣赏新春

  耕耘盛夏

  收获金秋

  储备严冬

  牵着我的手

  看你向幸福走去

  不求你把太多的爱给予

  只求你记住那段情意

  山峰之高

  海洋之险

  道路之遥

  情意之长

  认真听我把祝福诉说

  永远把友谊珍惜

  忘掉今天痛苦的别离

  第三章(2)

  白如绢看着那封信,早已哭得哽咽无语,她是真心爱张巍的,尽管张巍现在已经是个囚犯,她仍然爱着他。张巍的爱情信是美丽的谎言,但是谎言让白如绢的眼睛潮湿,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不会反感美丽的谎言,都喜欢听男人的甜言蜜语,谎言有时候居然能够灌溉和滋润女人纯洁的心田。张巍知道爱情也是阶段性的,所谓山盟海誓,是风,是云,是雨,是雾,风会转向,云会飘散,雨会停止,雾会消逝。但是,此时此刻白如绢的感情是真诚的,她的真诚像春水从肌肤流向心灵,不带一丝一毫的污垢。张巍像一个天生的魔术师,一言一行具有天然的魔力,总能够恰如其分地打动白如绢的芳心,能够让她的芳心为张巍很容易像脆弱的枝叶和花瓣,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白如绢毫不犹豫地掏出笔忘乎一切地在笔记本上迅速写了一阵子激扬文字,然后交给张巍,用坚毅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脸。

  张巍见纸上边的内容是:

  爱你恨你的巍:

  我没有更多的豪言壮语,爱情是永恒的,它如柳家湾的山,如织女河的水,山永远屹立,水永远流淌,我对你的爱如天之高,如地之厚,如山之巍,如水之柔……

  不管山崩了,海枯了,我永远属于你,把一切给予你,向你郑重承诺:等你、等你、永远等着你……

  我还是我

  你还是你

  我自信我的心将对得起天和地

  不在乎阴

  不在乎晴

  不在乎风

  不在乎雨

  苍天不会冷落我的心

  大地不会冷却我的情

  不求你时时把我想起

  只求你多多保重自己

  放飞未来

  漠视现在

  忍耐长夜

  展望黎明

  淡忘曾经的劣迹

  但愿你将来重新站起

  用智慧创造丰功伟绩

  白如绢此时此刻的表白,没有任何造作的痕迹,她一心要追求纯洁的爱,不带任何名利因素的爱,追忆她和张巍之间残存的所有蛛丝马迹,尽管温馨将要飘散,但是她好像仍然闻到了爱情那麝一般的芳香,她相信这种浓郁的芳香应该是生生死死,天长地久的……

  然而,爱情只是春花,婚姻才是秋实。开放的年代,婚姻尚且非常容易被内力和外力击碎,爱情就更容易被风雨甚至落叶击破。

  白如绢在张巍面前的信誓旦旦确实是出于真心的,可是探监回来以后,面临的却是父亲的无奈和母亲的苦劝。

  白如绢也无数次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逡巡,黎明前有她的身影,黄昏后仍然有她的身影,通往村子外边的路显得那么漫长遥远,路上走过的人一个接一个,但是没有一个是她朝思暮想的张巍……

  有一天白如绢的母亲白团扇终于忍不住说:“大妞啊,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咱们不能不顾影响和议论,再怎么你也不能嫁个劳改犯啊!”

  如绢说:“娘,我愿意,我不嫌弃他,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你不嫌弃他娘嫌弃,柳家湾的人嫌弃,你让乡亲们怎么说咱?让娘怎么对别人解释?你去看望他一次就算有情有意了,以后可不能再去了,忘掉他吧,咱不能认死理走窄路啊闺女。”

  “我不怕别人怎么说,我情愿过独木桥,掉下去摔死也不怨娘。”

  “大妞,你非要气死娘啊!你认我怎么说你呀?”

  “娘,不是我气你,是你逼我呀?”

  “大妞,你就听听娘的话吧,娘不能让你毁了自己的一生啊,不能啊,娘求你了,你没有想想,他释放以后他会怎么样?一个劳改释放犯谁会看起他,他怎么生活啊!”

  “我等他,不管他将来什么样子。”

  “二妞啊,你要理解娘的苦心啊。”白团扇竟然哭着给如绢跪下了。

  “娘,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快起来。”如绢也哭了。

  “不行,你不答应娘娘就死给你看!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能不能听娘一次啊,张巍他靠不住啊,娘能看出他是什么人。”白团扇软硬兼施,甚至以死来威胁如绢。

  白如绢在母亲的苦苦劝告下,心思终于动摇了,她也觉得等张巍出狱结婚也不太现实,只好说:“娘,你起来,我答应你。”

  白如绢违背诺言另选夫婿结婚,使张巍后来心灵扭曲了,他一直认为是白如绢背叛了他,他对她怎么样惩罚都不过分。

  农村人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白如绢与张巍在苹果园里偷情的那桩子事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况且她们家还“门户不清”的问题,好的青年爱慕她的容貌,却厌恶她的名声,谁也不愿弄个二手货招人非议。提亲的人提一个吹一个,对性格内向的白如绢打击非常大,哭了一场又一场。后来有人介绍吕启明家的大儿子吕民,白如绢一百个不答应。白团扇急了,劝如绢说:“大妞,男人能等女人不能等,你没有看一看那个柳叶眉,不是剩下了?谁说有剩男没剩女?挑三捡四最后要是当了后娘可是要生气的!”

  “我真不敢看见吕民,你看他那个窝囊样子!”如绢伤心地哭了。

  “庄稼人是看出力不出力的,人样子能当饭还是能当钱?”白团扇一个劲儿地劝。

  第三章(3)

  白如绢在她娘白团扇的劝说下只好答应了吕家的亲事,几个几天准备,白团扇就要把女儿嫁给吕民了。

  吕民是吕启明前妻生的儿子,父亲几乎没有关爱过他,他是父母离婚之后跟着母亲长大的。吕民只有小学文化,是个忠诚老实的庄稼人,既不会花言巧语,相貌也十分平常,还比白如绢大七八岁,他的弟弟吕标被父亲安排了一个民办教师,而他因为老实没有文化,父亲没有考虑安排他的工作。他曾经求父亲给他安排工作,父亲没有明确答复他,只是在结婚的时候父亲给了他一些钱。

  白如绢嫁给了吕民,自认为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很看不起自己的丈夫,一天到晚与丈夫说不上三句话,夜晚高兴了让丈夫上床,但是她心中想得却是张巍,就连吕民和他做爱她也觉得是张巍在她身边,有时当她看清楚怀中的男人是吕民而不是张巍的时候,她会莫名其妙地愤怒不已,让正在做爱的吕民立即停止一起一伏的动作,推开吕民让他睡在地上,不允许他靠近自己。

  吕民虽然心中有气,但穷人家娶个媳妇不容易,他也不与白如绢一般见识。见妻子高兴了吕民就和她同床共枕,不高兴了自己就铺个席子睡在地上,一切都忍着,从来不招惹如绢生气。如绢看见吕民这个样子心里更有气,她曾经捣着吕民的头说:“吕民呀吕民,你怎么三脚都踢不出个屁呢?你如果敢把我白如绢打一顿我也高兴,你怎么会那么窝囊呢?我让你离开你就离开?”

  吕民诺诺地说:“我不敢,你好,我不会动你一指头。我怕你生气,你说什么是什么……”

  “你……真是个窝囊废!我让你死,你去死吧!”白如绢对吕民爱也爱不起来,恨也恨不起来,觉得自己就像生活在无色无味的淡水之中,她虽然性格内向,也照样需要生活的波澜,需要浪漫的爱情,然而像吕民这样的男人会有浪漫吗?她已经没有希望了。

  白团扇了解到白如绢和吕民夫妻之间的事情,亲自登门来劝如绢:“大妞啊,人老实只要知道干庄稼活就穷不了,你爹老实吧,咱也没有少吃缺喝,不是也把你们养大了?娘这一辈子不就这样过来了?这都是命运的安排,认命好好过日子吧,不要那样对待吕民,那样不好,乡亲们都已经有议论了。”

  “娘,你是啥年代的人,我们是什么年代的人?”

  “啥年代的人不也是人吗?什么时候人不都是为了生活吗?”

  “娘,我不甘心啊!”

  “唉,认命吧,谁让我们命苦呢。”

  白如绢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对着娘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白团扇哭着继续劝女儿,白如绢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天长日久,白如绢也认命了,决心就这样平平常常地和吕民过一辈子,她的心好像已经死了。

  白家的二姑娘如缳和大姑娘如绢的年龄差不多,如绢结婚时间不长如缳也结婚了,已经和庄志酬结婚并且调到乡政府上班的白蒲扇和已经在县委宣传部当科长的庄志酬一同来祝贺,白团扇十分高兴。当初蒲扇和志酬结婚的时候,因为母亲白七娘有病,是白团扇给蒲扇做了几床被子送她出嫁的,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白蒲扇非常感激姐姐,把时候把姐姐她当作母亲一样看待。白蒲扇也一直是白团扇的骄傲和自豪,她经常说庄志酬和白蒲扇是最般配的一对夫妻,他们都很有出息,将来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白家二姑娘如缳长得比大姑娘如绢还漂亮,被男孩子追求的次数她自己也记不清。她原来对封尘仆的小儿子封平安一往情深,曾经偷吃禁果,后来一直和李风清的儿子李得叶来往密切,偶尔也对比自己小几岁的李冬阳颇有好感。白团扇曾经想让如缳嫁给冬阳,可是冬阳好像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白团扇又想让如缳嫁给李得叶报答李风清的救命之恩,如缳在不怎么懂得爱情的时候爱过一个人,为那个人献出了童贞,且初恋失败,从此她对恋爱显得格外谨慎小心,有时竟然如同患了“恐恋症”,见着男人就躲避。如缳比大姐如绢小半岁,她们是一年结婚的。

  白如缳的反常表现让许多男孩子失意、困惑、无奈。尽管如此,“仙女”、“美人儿”、“赛贵妃”等等很多好听的绰号还是被好事的男孩子们强加在她们姐妹的头上。白如缳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只好回村里务农,她是柳家湾和李师村“五朵金花”中最耀眼的一朵。

  白如缳的婚姻要比白如绢的顺利一些,她自由恋爱失败之后只好听从母亲的安排,母亲托了媒人,经媒人说合,李师村的马嘉并不嫌弃她家“门户不清”,和她接触了。

  农村人的恋爱结婚比较简单,经过半年时间的了解接触,彼此情投意合,白柳根和白团扇也赞成如缳嫁给马嘉,婚姻大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白如缳和马嘉结婚那天晚上,闹洞房的人离开以后,马嘉关上了房门,仔细看着白如缳,粉红色的上衣上有一对绿色的彩蝶,裤子中间的缝很直,合身的衣服把她的身材衬托很很美,很性感。马嘉把如缳拉入怀中,用手轻轻地捋着她的头发,对她说:“缳,我爱你。”

  如缳依偎着马嘉,脸蛋粉嘟嘟地说:“我也爱你。”

  “有约,山盟海誓。”

  “有约,海枯石烂。”

  床笫之间,马嘉发觉白如缳是个破了身的女人,但是他爱她,包容她,不想追根问底伤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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