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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猎艳 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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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只是需要我理家的能力,而且可以帮他照料家族里头纠缠不清的乱局,还有……”她愈想愈头大。“哎哟烦死了,我不知道啦,我已经想了好多天了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想娶我。我也很希望他是因为被我强烈地吸引、深深地迷恋我、爱到无法自拔了才想要娶我。可是你看,这像吗”
“做人不要太贪心。”
“是啊,他肯娶我,我就该偷笑了。不过每次喀尔玛和我们私下相处时,他都对你好温柔、好体贴,好像你们才是一国的,而我沦为局外人。你们有说有笑的,默契十足,我却什么也听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加入。我只要一想到这场面,就没来由地急得团团转,心烦意乱得都快把头要给拔光了。尤其是他左一句‘音音’,右一句‘音音’的,想起来就教人直跳脚!”
“他也只有在你面前,才会叫我音音。”想到喀尔玛前来探病那天的不理不睬,书音就心冷,连神情也转冷。
“书音”
她撇头避开书艳看了就教人讨厌的蠢相。“这里闷死人了,我要出去逛逛。”
“喀尔玛不是交代我们最近别出门吗”
“他的目的是要你别出门,关我什么事。”书音老大不高兴地摔下首饰就走。
“书音,你怎么了”她才追上去,就被书音甩开牵拉住的手腕。
“你们去玩你们的tiaoqing游戏,少拿我当道具!”
“你在说什么呀”干嘛突然发脾气
书音厌恶地拍着方才被书艳抓住的衣抽,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旋即踱步离去。
书艳傻住,这是怎么回事
“你跟喀尔玛还真狠,这样利用书音。”
“琪哥”书艳惊望悠哉杵在庭外看好戏的身影。“你怎么跑出来了喀尔玛不是派了一票侍卫,不准你出房门半步吗”
“我再不出来走走,都快闷在房里给闷熟了。”他娘娘腔地以手扇风。“陪我到亭子里坐坐吧,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也叫人搬过去,我今儿个是打死都不会再回屋里了。”
“不行!”书艳悍然撑腰。“喀尔玛交代你必须待在房里,你就得乖乖待着!”
“难不成你也信他那套什么我中邪了的说辞”毓琪没力地懒懒翻个白眼。“看来我还真有作戏的天分哩。随便演一演,大伙就真把我当别人了。”呵!
“我就知道你根本是在模仿人家。”她不爽地转身回房。
“不准回去,你得负责陪我喝茶聊天!”他娇贵地细声威胁。
“你以为我吃饱撑着埃”
“人家好不容易逃出去,在外头过得逍遥自在,却被你突然抓回来又是甩已掌、又是软禁在房,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我那是关心……”
“难怪书音会给你气跑。”他一句刺中要害后,傲慢地转往庭外。
“你……你知道书音为什么生气吗”她马上紧张兮兮地追上毓琪的背影。
“她为什么不气现在连我都生气了!”他任性地高声叫屈。“你只顾着讨好你的喀尔玛,就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哪有……”
“啊,嬷嬷,那是什么口味的点心”他突然跑去拦截正要送往书艳房里的美食。
“嘿,这r馅饽饽挺不错的,j蛋印子松饼也好,就是奶乌塔不够冰。”
“琪少爷,这是喀尔玛少爷差人送来给格格吃的。”
“书艳,你说,这东西到底给不给我吃!”他赌气地噘嘴瞪眼,一副全天下皆以他为准的德行。
“好啦、好啦,全都给你,行了吧”这也有得吵。“嬷嬷,跟我们一起把东西端到芙蓉亭去。”
“搞什么……”这下换嬷嬷噘嘴呕气。“说什么琪少爷中邪变成了翩翩动人的风雅贵分子,我看他跟以前没两样嘛,扭扭捏捏、乱使性子的娘娘腔!”
“因为今天书艳的气比较弱啊,我才能逮着机会出来活动。”毓琪兴高采烈地随手拈花惹草。
“什么气很弱!”她都快给他气爆了。“你到底说不说书音为什么跟我发火”
“你先跟我来,我才跟你说。”
书艳冷不防地被他s来的绿悠浅笑。
“呃……”琪哥今天好敏锐。“可是乃乃吩咐过,除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许……”
“我不进去,就在外头等你。你进去挑几样东西出来,我替你选择合适的来搭配。如何”
好像行得通。不过……
“真不知喀尔玛平日面对你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毓琪深表同情地咯咯窃笑,吓得书艳心头乱跳。
“他……他会怎么想”
毓琪舒懒地耸肩。“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不过我若有个这样打扮的妻子,带出去铁会被朋友们笑死。”
难怪喀尔玛老是三番两次想脱她衣服!
“我去拿钥匙!”她焦躁地拍桌而立。“你跟我来,替我挑些能用好用耐用、随便我乱用也不会太丑怪的东西!”
当毓琪笑嘻嘻地跟她到她院落后栋隐匿在浓荫花丛中的库房前,登时神色大变。
“若不是乃乃怕你们从我房里的密道溜到库房搬东西,把两栋相连的暗门给封了,我就不用每回到库房都得绕这一大圈……”她喘吁吁地回望僵直的毓琪。“怎么了”
他直直瞪着沉重简朴的库房,恍若无神。
“琪哥”
“我……没办法过去,气太强了。”
“什么”
他瑟缩地弓起身子,紧捂双眼,微微却步,似要逃避什么。
“你不舒服吗”书艳急急扶上去。“你身子怎么这么冷快快快,我们先回你房里去,我叫大夫……”
“不用!”他坚决地抓过她的小手,眼神异常y森。“我坐在石上休息一会儿就行,你到库房里去。”
“可是你脸色都发白了……”她艰困地扶着毓琪踉跄坐下。
他幽冷地盯着库房勾起嘴角,额上手上己微微渗出寒意。
“好强,真是太强了,难怪能让你一掌把我打回去。”
“琪哥”怎么一直说着奇奇怪怪的话“你该不会像喀尔玛说的,真是中邪了吧”
“你说呢”他挑衅地转调视线。
“我觉得你是故弄玄虚,模仿你最崇拜的元卿贝勒而已。”
他呵呵笑,双眼晶透得令人心惊r跳。“也可能是元卿贝勒在模仿毓琪。”
他不再回应书艳任何担忧或质疑,迳自在她面前打了个诡异的手樱书艳傻眼,不懂这是什么怪招,更不懂自己接下来不由自主的反应。
“书艳,回答我的问题。你去朱雀府接毓琪回家的那日,是不是戴有由库房取出的物品”
“是。”
“而你今天并没有佩戴任何一样是吗”
“是。”
毓琪了然,怪不得她今天的气比较弱,可以让他轻松靠近。“你那天身上戴的东西,无论衣里衣外,一样样说出来。”
她根本不记得那么多天以前、那么琐碎的事,可是她却听见自己巨细靡遗地一一道出,细到连她那天梳的是什么发式,发上簪钗是何样图纹、什么颜色都详详细细。只有三件是从库房取出的,毓琪沉思。很可能是这三件之一具有异能,将细密繁复的咒术克回去,也可能是某件她经常接触的东西,虽然从未戴在身上,残余的气却也足以镇住施咒者的把戏。
这或许正是他以往总觉得书艳身上有奇特力量的原因琪哥!
书艳担心地看着他渐趋惨白的脸色,想扶住他又蜷成一团的痛苦身子,却动也动不了,直硬硬地杵着,宛如傀儡。
“没时间了……”冷汗滑过毓琪发青的脸庞。不得己,他只好咬牙豁出去。“把这个贴到库房里,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得贴上,快!”
“是。”
她怔怔地接过。一叠纸笺,迅速奔去,心中却惊恐大喊!我在干嘛我为什么会答应
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敏捷的身手、那么惊人的力气,开锁冲进库房便火速行动。 北面墙壁堆满了大柜大箱及诸多杂物,她猛力推拉,竟将沉重的红木书架完全摔倒,砸烂一地稀世珍宝,空出一小片墙,方便她执行任务。
“关门。”
“是。”毓琪在库房外远处的石上低语,书艳却清清楚楚地依令行动,砰声闭紧大门,完全看不见他在外头打的致命手樱
“对不起了,书艳格格。”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同时间,喀尔玛暴怒地破门而入,闯进雅朗阿的院落。
床榻上的雅朗阿吓得弹身而起,原本被他压在身下的小身子正衣衫零乱地挣扎着,被塞住的小口呜呜咽咽,泪水满面。
“这……是我的院落,你凭什么……”雅朗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铜钵大的巨拳攀中肚腹,整个人飞过半间房,重重摔在老远茶几处,跃滚在地,呕吐不己,狼狈得犹如一块破布。
喀尔玛额爆青筋、双眼愤瞠、气息狂乱得令胸膛急遽起伏,神情格外铁青骇人。他伸臂拥起被反缚双手的小人儿,温柔细腻得如同在拥抱婴儿,百般疼惜、万般呵护,确定她只是受了惊吓而未被雅朗阿得逞后,才脆弱万分地将她紧拥入怀,几欲碎骨。
“书艳……”他的轻喃中满是自责与恐惧。“幸好你没事。”
否则他会动手杀了他大哥。他饥渴地揉拥着柔软的娇躯,寻求平息激烈情绪的慰藉。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但他在那一瞬间,真有杀了大哥的意念。若非书艳平安无事,他真会活生生地扭下大哥的脑袋。
只差一步,他就要铸下大错,手刃血亲。闷口难言的细吟声唤回他的神智,他才赫然意识到他还未替她松绑。一解开她的束缚,他便浑身血y冻结。
“喀尔玛,喀尔玛!”她崩溃地紧伏在他怀中痛泣。“我好害怕,我以为我会被……我一直在心里喊着你……没想到老天真让你听到我的求救了。”
他的脑子一时空白。这是书音,他救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书音
“你竟敢……我非得告诉玛法不可……”雅朗阿在侍从急忙的搀扶下瘫软威吓。
雅朗阿的话语渐渐组织起他的思绪。
“你为什么动用我的人马强抢别人府上的格格”
“她本来就该是我……唔!”使力过猛,雅朗阿忍不住又是一阵腹痛及呕吐。
喀尔玛面无表情地冷眼以对。“叫大夫来吧,你内脏破了。”
呕血中的雅朗阿已经够害怕,听喀尔玛这话,更是差点当场晕过去。喀尔玛毫不留情,挪开贴在他怀里的柔弱佳人,上前揪起两腿无力的大哥。
“有件事你必须搞懂,大哥,书艳从来就不是你的。”
“玛法他说……他决定书艳该是我……”
“玛法的用意不是要她住进这里,好看清你有多么的适合她,玛法是要她看清这府里的整体情势,好观测她会如何处置我们家乱七八糟的局面。你该不会笨到连这点都看不透吧,大哥”
“你……你放肆!竟敢这样对我不客气地……”
“我对你还不够客气吗,啊”他目光凶猛却言词温柔,单手举起雅朗阿被揪住的衣领,就令他双脚高高离地,整个人被拎至半空。
“你做什么!”雅朗阿惊惶大嚷,拼命挣扎。“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这跛子我的残废难道……”
“用不着对我卖可怜。这招用来勒索书艳的愧疚或许有效,对我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需不需要我帮你成为彻彻底底的残废呢,嗯”他彬彬有礼地加重手劲,就几乎勒断雅朗阿的气息。
“你……咯……”他完全无法呼吸,只能像快干瘪的青蛙般蝈蝈哽息。
“让你的脑子残废好了。”只要他再持续愀死雅朗阿的气息一阵子,就足以使窒息的脑子终生报废。
“像你这种半个脑袋的半白痴最危险了,瞧,连掳人都会掳错对象,多没面子,干脆当个完全没脑袋的纯粹白痴,别人安心,你也开心。”
“喀尔玛少爷,请住手!”
“少爷,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侍从们忍不住斗胆大喊,就连书音看见雅明阿口吐白沫、浑身打颤的景象都忍不住哆嗦。
喀尔玛毫不松手,狠眼冷睇雅朗阿骇人的肿胀面容,持续使劲。
“快叫人来,快!”侍从们乱成一团。
“喀尔玛少爷,请您放手!奴才们求求您啊,少爷!”
三、四个侍从拼死拉扯也动不了喀尔玛一分一毫,眼见雅朗阿身下有失禁现象,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喀尔玛少爷,手下留情啊!”
“他是您的大哥,求您看在同胞手足份上,放了大少爷吧!”
“我让得还不够多、忍得还不够多吗”喀尔玛狠盯雅朗阿逐渐深赭的脸色,柔声细语。“你为什么连我最后想要的一点东西都得抢呢因为你跛了一只脚,我就得任你踩一辈子吗因为阿玛不爱你母亲,我就活该不能爱任何人吗”
“你这是干什么”急忙赶来的大福晋失声尖吼,疯了似地扑上去。“放开我儿子!你给我放手!”
“二少爷!”大群闻声而至的侍卫也吓白了脸色,连忙冲上去拉扯。“二少爷,大少爷已经不行了,您快放手!”
“喀尔玛少爷!”
“快叫老王爷来,快呀!”随后赶至的女眷们慌乱狂嚷。
任凭众人再怎么劝、再怎么威吓、再怎么使劲,都动不了喀尔玛一分一毫,仿佛他铁了心就是要完全废了雅朗阿。
“你怎么惹我都没关系,可你为什么要惹书艳”
大福晋听这低吟、看这情形,什么也不顾地跪下死命哭求,“你放手,我求求你放手!我替雅朗阿跟你对不注我跟你磕头!求求你放了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呀!”
“二少爷,请您松手吧!”
“喀尔玛,够了,我没事,你快放开他吧!”连书音都慌了。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感觉不到任何阻力,只有全神贯注的唯一思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他不容许任何威胁书艳安危的可能性存在。
书艳是他的,他负有完全守护的责任!
“你这是要书艳一嫁进来就替咱们家料理丧事吗!”老王爷苍劲有力的哑嗓一举吼穿了喀尔玛的意识。
喀尔玛大梦初醒般地愕然眨眼,稍微松了手劲。
“大少爷!快,把大少爷拖下来!”
“雅朗阿!”大福晋疯狂哭叫着,拉扯着。
“二少爷,求您再松一下,大少爷快没气了!”众侍卫们徒劳无功地奋力对抗。
书艳!书艳呢
喀尔玛这一怔忡,雅朗阿立即坠地,众人急拥上去,又是唤大夫又是找气息。连神情强悍的老王爷都不禁双膝颤抖。
他知道喀尔玛很有力量,可他从不知这力量在他的打压下已经成长到何等惊人的地步。喀尔玛不是没有能力一举攻陷这个家,他只是在不断地忍、不断地让。
老王爷蹙眉揪心。他料得没错,书艳的确有独特的天赋。她选出来的,确实是条龙。
“书艳。”他呆愣仁立好一会,看见吓傻的书音才闪电般地恢复警觉,猛然一掌钳起惊惶大叫的书音。“书艳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叫你待在家里好好儿替我看着书艳吗”
“我……我……”书音怕得快晕过去,水光满溢。“我只是闷得慌,所以出来走走,哪……哪知半路上会遇见你大哥的车,我以为里头的人是你,就……就……”
“你怎么可能出得了门!”他怒喝。“我派去你家的侍卫呢他们没拦住你吗”
“他……他们会拦住我吗我没……没看到人埃”
出事了!他一听就知道他安排的人马一定出了什么状况。友学习欣赏之用,请于下载二十四小时内自行删除。
当他风驰电掣地杀往书艳家时,看到的却是一团人叽哇胡闹的混乱场面,书艳院落的后方,一片火海。他沿途推踹开所有挡路的东西,直冲火焰中心。
“喀尔玛,库房失火,不知是怎么回……”
“门怎么打都打不开,可又没上锁……”
“泼了好多水都没用,这火硬是奇怪地烧个没完没……”
他听不进四面八方拥来的激昂杂音,完全不理睬所有的拉扯及求援,只顾着寻找最重要的小身影。
“书艳呢”他抓住一旁闲闲看热闹的四哥。
“不知道哇,她人大概待在房里吧。”
“火都烧成这样,她还会待在房里吗!”惊天动地的暴喝震得兴奋而忙乱的人们顿然沉寂,慑得不敢出声。
大伙这才想到,书艳的确不可能不跳出来主持这团混乱。
喀尔玛一个大步冲向库房大门,猛力推撞却依然紧闭,愤而重捶。
“书艳!你在里头吗书艳!”
他一阵子倾听、一阵子狠推狂唤,无有动静。问题一定就出在这里。当他暴然高喝毓琪时,没任何回应,众人面面相觑,他就知道凶手早已脱身。元卿贝勒,我总有一天会宰了你!
“这库房还有没有其他入口”他巨炮般地轰向缩成一堆的人们。
得知书艳房里有扇被封死的暗门,他立即飞身前往。院落里头已弥漫后栋库房延烧过来的浓烟,呛得令人难以chuanxi。
喀尔玛直冲屋内,疯狂搜寻,随即在长幅山水画卷后惊见一扇砖砌死门。他呛咳着,双眼肿痛,喉头灼烈。摸着逐渐温热的火壁,他咬牙凝聚力气。
书艳在里面,她就被闷在这座墙后面!震人心魂的一声怒吼,伴随猛暴铁拳,砖门被击破个大d,冲出炽烈黑烟,团团卷住喀尔玛。
“书艳!你在哪里”他硬是眯着泪水四溢的双眼,钻过墙d,在一片烈焰的库房内艰困前移。“书艳!”
她怎么受得了这种折磨她人在哪里会不会早被元卿贝勒拐走,这儿只是一座调虎离山用的主城“书艳!”
他情愿她被拐走,被雅朗阿拐走也好、被元卿贝勒拐走也好、不幸失了清白也好,只要她活着就好。他愿意用他的一切来换书艳,他要她活着。
“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啊,你这王八蛋!”他绝望到怒不可遏,开始疯狂地推倒火烫书拒、砸翻贵重摆设,愕然听见小小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咳。
他顿时停下所有动作,犀利地屏息扫视,赫然在层层堆叠的摆架样下看见一只握着书卷的小手。他暴烈推开一层层困住她的障碍,看见她虚弱抬起的脏污泪颜,立刻重重大喝地将她拥入怀里。
他死而无撼、死而无憾!要他的财富就拿去吧,要他当家的大权就拿去吧,要他飞黄腾达的官位就拿去吧,他什么都不需要了。此时此刻,他已拥有一切。
“你……你咳咳……”
“把头低下,就像刚才那样,趴到地上去。”他的守卫能力开始主导大局,始终混乱的思路变得通透明晰。“有任何地方受伤吗”
书艳难以睁眼地摇摇头。“被压到而已。可是咳……你……你才是王八蛋,你怎么可以随便骂我!”
喀尔玛登时放声大笑,伴随剧烈的呛咳,和她一同趴在冰凉的地上虚弱chuanxi。
“真糟糕,墙壁都给烧红了。我们还没爬出墙d去,大概就被烤熟了。”
她紧紧窝在他伏地的拥抱下,断续咳着又硬要说话。“门……打不开”
“没用的,我从外头试过都不行,一定被人用什么奇特的方法封住了。”他疼惜地以鼻摩挲她的耳翼。“干嘛,不希望跟我一起死啊”
她不断眨着热得睁不开的眼,想凝望他。“可是我……没有咳……穿着比较漂亮的衣服,死得不好看。”
若不是空气太灼烈,他真会笑翻在地上打滚。
“还救什么古董宝贝呢,人都活不了了。”他懒懒地抽走她随手胡救的书卷。“哟,救得好。这卷年代久、保存状况也不错,如果拿到当铺去,够你办场风风光光的婚……”
“怎么了”她勉强抬望他愕然翻阅的严肃神情。
“你这本书从哪来的”
“架子倒到我身上时由脸上拿下来的。”
“哪个架子”
她指向已经烧了一半的倾塌木架,他立刻以袖掩口地匍匐前进,开始翻找。
“喀尔玛”她也好奇地跟着边哭边爬过去。噢,她眼睛好痛,鼻子也好像烧起来了,流了那么多眼泪为什么还是灭不掉丝毫的痛
“应该有东西会跟它收在同一处……”他喃喃自语地奋力搜寻。
“喀尔玛,别怕。瞧你,人都吓傻了……”她一阵猛咳,元气殆荆“可是……我恐怕得先去了,你要跟好,别跑到其他女鬼后头……”
“振作点,我们或许有教!”他拍了她两巴掌。
“你干嘛打我!”她又哭又恼地一拳槌去,喀尔玛笑着一闪,翻靠到背后某样火烫灾物,痛得他闪身大叫。
“要命,背都给烫熟了。”这一瞥,可瞥亮了他的双眼。“书艳,你可真是个小福星。”
“现在巴结我也没用,你自己去死吧!”
“难怪元卿贝勒要使计闷烧此处。”他不可置信地惊望方才烫着他的古董,神情敬畏地环伺沦陷火海中的整座堂屋。“你家库房的确是间宝窟,烧成这样,实在太可惜了。”
“对埃”她难过地悼泣。“能当的好东西都烧光了。”
“我不知道元卿贝勒到底是在怕这库房里的哪样东西,非把它毁尸灭迹不可,但我知道现在有样东西可以救我们。”
“喀尔玛!你在干嘛”她骇然见他起身竭力伸手去拿躺在火焰中的那把长剑。
长剑上刚才烫着喀尔玛背部的护手,被烈焰的烧得一片金光灿烂,将护手上的金刚法门图案衬得万分夺目。由他数度猛然抽手的情况来看,剑身已然灼烈,难以碰触。
“不要碰,你的手会给烫焦掉!”
他双眼模糊地望着烈焰包围下的担忧小脸,咧开心满意足的笑容。啊,有人关心的感觉实在好。他猛一提气,咬牙愤吼地执起炽烈长剑,焦黑的气味立即由他掌间逸出。
“南朝梁武帝时铸炼的三骷金刚。”他面容狰狞地努力握紧炽烈剑 柄,忿忿低吟。“想我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今日竟然得靠此这杀出一条生路。”
“喀尔玛!”书艳疯了似他冲上前去猛打他的背脊。“着火了!辫子着火了!”
她也不管烫不烫、痛不痛他以双手替他的辫子灭火,拼命拍打着星火,双眼却已经热得睁不开了。他笑着将她拥入怀中,觉得和她就这样去了也无所谓。
“喀尔玛!”她痛哭他高高环住他颈项,生死交界的时刻已然来到。“我喜欢你,我从以前就一直好喜欢好喜欢你!”
“那你两年前为什么悔我的婚”
“因为我发现你有好多女人,你并没有特别喜欢我,也不会只喜欢我一个。”害她心碎了两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面对她的含泪指控,他啼笑皆非。“我连命都不要他跑进来救你,你还说我不喜欢你”
“你本来就没有!你从来没有像对其他人那样地温柔对我,你还故意惹我,好像我跟你有仇。我每次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就跑得远远的,我若认命他想躲你远远的,你又莫名其妙他贴过来纠缠不清。为什么!”
天哪,人都快死了,她居然还在这节骨眼上跟他吵这个。他不禁无力他靠在她额上轻笑,认命叹息。
“你先坐一边去,我跳舞给你看。”
“跳舞”
“只跳给你一个人看的舞。”他痞痞他眨眼,剥下夹袍,披盖在她头上。“小心火苗。”
她不断眨巴着晶灿灿的期待双瞳,缩坐在他夹袍的遮掩底下咳着等候。
只跳给她一个人看的舞……该不会是……热焰烤得她两颊红通通,被热气扭曲的景象依旧掩不掉她殷殷的期望,和天花乱坠的旖旎幻想。
喀尔玛l着上身,全神贯注地哺喃复诵手上书卷,继而将它霍然摔往书艳怀里,惊天动地他喝出卷上古语——
干宫开天门,兑卦统雄兵,
巽风吹三乐,震动五雷兵,
艮寅塞鬼路,坤地留人门,
坎水涌波涛,离宫架火轮。
书艳被他惊人的浑厚声量慑住,整座库房都为之共鸣,他的舞步犹似古老的原始阵法,繁复、迅速、优美、阳刚,倏地产生强劲的气流,震动屋宇。
她被狂舞旋扫的剑 光迷花了眼睛,仿佛被勾走了魂魄,无暇注意急速转冷的烈焰,完全不察顿然沉重的气息。
喀尔玛的每一回身,卷起一道猛劲旋风,每一踏地,震起嗡嗡重鸣。
远古的力道瞬时由唐未元明之前,急遽追溯至秦汉魏晋之始,浮光掠影般地将她的意识猛然吸往千百年前的时空。
行坛弟子入中宫,
踏九州,踩九州,
踏到黄河水倒流!
喀尔玛一喝,登时雷声大作,屋宇撼动得令她坐都坐不稳。意识才刚回复,便又被屋内轰然落下的倾盆大雨吓失了神,呆坐在地。
书艳从没这种在屋内淋得湿漉漉的经验。她楞愣地望着自己手上的奔腾雨水,握一握那股清润的触感。不是梦,这不是梦,真的下雨了。
清凉透澈的水花如瀑般地自屋顶飞泻而下,仿佛九天之外冲下甘霖,应龙王呼唤,穿透一切屏障,奔至龙王所处之地,烈火尽熄。
她难以置信地抬望喀尔玛,只见他英姿凛凛地巍然伫立,湿透的身躯散放微微热气,有如薄云缭绕。但真正令她意乱情迷的,是他那致命而又熟悉的深深酒窝。
“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他没事儿似地耸肩挑眉。“就照着书卷上写的,扭一扭呀挥一挥,它就下雨了。”
“你乱讲!”她在大雨中愤然抹去脸上滂沱的水花,“你一定在……作什么法或是……或是招魂降魔什么的,否则哪会这样!”
他笑着单手抱起她,让她环着他颈项,高高坐在他雄健的臂弯上,傲慢而懒散他以鼻尖摩挲她的脸蛋。“怎么样,你被我的法术降倒了吗”
“你那只是降雨伏魔的把戏!”她不高兴地以湿透的书卷打向他厚实的赤l胸迹
“对呀,伏你这个颐指气使的小魔女。”
“不要乱开玩笑!”那口气,简直当她是白痴。“你还不快叫雨停下来!”
“我不知道怎么叫停埃”
“这个,赶快找一找!”她急忙递上书卷,赫然发觉字迹在大雨倾注下早已糊成一片。“啊!我家的古宝……好好的一卷书……”
“报销啦。”
“都是你!”她又气又哭他疯狂攻击他可恶的笑脸。“快把雨停下来,我们家库房给你这样一搞,全都毁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难过地伏入她丰挺的双ru间深深啜泣。
“天哪,我们家的画卷、没被烧到的书……”书艳环顾周围,欲哭无泪。“你把我家剩下的老本全部给……你在干什么!”
她骇然推打乘机在她suxiong上摩挲吮弄的大头,湿透的衣衫更显诱惑。
“你不要脸、不要脸!把我家搞得乱七八糟的还敢……”
“处罚我吧。”
“怎么罚这些都是无价之宝,你要我怎么罚”她怒骂。
“你可以罚我一辈子都只能喜欢你。”
“那算什么处罚!我家这些宝贝收藏可是有钱都……”她的痛斥突然转为轻颤。“罚、罚你一、一辈子都只能喜欢我”
“或者我可以重新订个交易。我负责赔偿你家损坏的东西,你负责监督我的忠心,怎么样”
“这……这样对你有点……有点委屈。”她虽心花怒放,但还没放到失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