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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下)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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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下)·20·卡

  20

  “我选──”

  “──我自己。”

  所有的人脸色同时一变,只不过愤怒和吃惊的程度不同。

  我微笑著等待回应。

  哈哈,太有趣了。临死之前看到他们三个人同时变脸。

  齐思音当然不会觉得好笑,他冲过来就要打我,方唯连忙拦住他。即使我选了韩静想必他也不会这么愤怒,因为我好像在戏耍他的真情,可我真没有这个意思。

  “音,千万别冲动!”方唯苦笑,是他出的好点子。

  “为什么不选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韩静愤怒的大喊,他认定二选一我肯定会选他,失望使他眼中的柔情此时已完全转化为恨意。

  你是对我很好,可是我无法接受同性的喜欢,而且也不需要别人来宠来养。我本来就宁可永远做贫民窟的老鼠,也不愿意被当成关在金丝牢笼里的宠物,是你们让我选的,我就按照自己的意愿选了。

  “当著你们朋友的面,不要说话不算数。”我冲他们笑笑,转身向门外走去──居然没有人来拦我!

  我其实也是赌了一局,以我的观察,他们虽然无情,却相当骄傲爱面子,当著彼此的面肯定不会不守诺言。今天没有想到一个小小诡计居然起了作用,我简直佩服死自己了!当然,我也知道,在我走出这扇门之前永远都可能发生变化。

  “站住!”果然,齐思音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音,不要小孩子气,他虽然耍了花招,但是约定的事不能不守信用。”方唯劝他。

  “放心,我不是不守信用。”

  齐思音冷冷的说,“孟浩天,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我不会再争,为了你这种货色跟朋友闹翻实在不值。但是你别忘了,你跟齐氏的合约是六年,你现在还是我的员工,我要你马上回去上班!”

  我站住了,心中一沉──没错,那份合约还在他手上,他在法律上仍然是我的雇主。他脑子可真快,马上就能想到这个办法。可是,齐思音,你又是何苦呢?这样留一个没法回应你的人有意思吗?

  齐思音冷笑著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臂。

  “阿静,他自己选的你也听到了,你不能留下他。但是我现在还是他的老板,所以我要带他走!”

  “好!我…让…你…走!”

  韩静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说,他充满恨意的目光让我心中一凛。不是我的错,我想要自由啊!

  “但是临走前我必须送你一个礼物。”

  韩静抓起桌上的遥控器,大厅里的宽屏电视突然有了画面。

  ──我的心顿时冰冷的如同坠入冰窖,身体摇摇欲坠。

  紧紧交缠的肉体,淫荡的吟哦,韩静纤细而精壮的身体下时时现出我那张沉醉于肉欲欢乐的脸。不知是痛苦还是微笑的表情,微睁的双眼蒙胧中闪著点点碎光,一启一闭喘息的红唇娇艳欲滴,不停发出阵阵高高低低的呻吟。

  这张如此媚惑人心的脸真的是我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韩静又是什么时候这一切拍下来的?我怎么可能一点也没有发觉?

  难道……他在卧室的天花板上藏了小型摄像机?

  韩静此时脸上一片沉醉其中回味的表情,然而话语却无比冷酷清醒,“浩天,这本来是准备送给你增添乐趣的惊喜,现在你要离开我,就把它作为离别的礼物,我相信,你会一辈子也忘不了。”

  是,我的确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幕了,我如此淫荡、下贱、无耻……而且是在我最恨的这些人的注视下。

  可笑啊可笑,明知每次反抗都会带来更大的屈辱,我还是要逞英雄;明明在两个人身下都发出过淫荡的声音,还要假装纯洁,争取自由,我这种人还真是有够贱!

  我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如同婴儿般的裸露,无论是屏幕上翻滚著的还是现实中僵立的。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羞辱,我的心还没有死啊!韩静,你也太狠了!

  “叫我……”韩静低沉柔美的声音从音箱中传出

  “静──啊……”

  齐思音定定的看著我,目光中有愤怒、厌恶、绝望……又是伤痛,不要再这样看我,我什么也没做错!我又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对著你的眼睛感到歉疚……

  我明明是在心里大笑,然而却清晰的听到了自己放纵绝望的声音,不停回荡在宽敞的厅堂。

  “别笑了!”齐思音的怒吼震的我耳中嗡嗡作响,但我还是不能控制住笑,全身的肌肉也都不听话的抖动。

  齐思音的手已经高高举起,然而在他碰触到我的脸之前,我就已经颤抖的再也站不住,跌倒在地上。

  我不知是怎样被齐思音带离的,脑中一直闪现的全是那些画面,清醒过来时已在齐思音家里。

  他倒是很守信用,或者是真的对我感到恶心,也冷了心,让我收拾东西马上滚出他家。

  “拿著你的恶心东西给我滚!”他把一堆录影带扔到我身上

  我这才注意到他脸上增添了伤痕。

  我望著他,心里一震,这才从仍有些疯狂的意识中彻底恢复理智。我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有些歉疚又有些感激,然而还是有恨,这些感情复杂连自己也无法形容。

  但当我拿著衣物走出齐家,心中已经只剩下轻松,高兴的想大叫。

  我知道,只要合约没有到期,我就还没有真正的自由,但是现在总算是自由多了,齐思音和韩静都不会再找麻烦,他们的大少爷脾气不允许他们作出失信的事,尽管他们现在都恨我入骨。

  我把从齐思音家带出的东西全部丢入了路边的垃圾桶,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与过去告别的我并不想再留下什么回忆。

  直到晚上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我马上给七夕打了电话。

  七夕坐在我面前狼吞虎咽的吃菜,“我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抓我,说我抢了他们老大的马子,我哪有!我到这里之后还没来得及跟任何女孩子说话。”他一边吃一边忿忿的抱怨。

  “慢点,小心噎到。”我微笑著看著他。

  我刚说完,他果然就噎到了,喝了一大口水才缓过来。他不仅脾气,连吃饭的样子也没变,还是一样鲁莽。

  “幸亏韩大哥救了我。”

  “哪个韩大哥?”我顿时心里一惊。

  “韩静大哥。对了,我还没跟你说,就是他让那些人放了我,那些人真是很听他的话。”他兴奋的连吃也顾不上了。

  “韩大哥真是好帅,当时威风的样子让我钦佩极了。他人长的好,心地也好,一直把我送回学校。”

  “七夕,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见韩静。”

  “为什么?”他瞪大了漆黑的眼睛。

  关于那天的事,我只是告诉他突然被公司派去外地,没有办法及时联络他,幸好他向来单纯,一点没怀疑我漏洞百出的话,可是怎么才能委婉告诉他韩静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呢?而且我很怀疑,韩静故意留给七夕这样的印象,又在搞什么阴谋。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跟黑社会脱不了干系。七夕,我经历的事比你多,看人也比你准。你是学生,千万不要跟这种人扯上关系。”我忧虑的望著他,“答应我,不要再跟韩静来往。”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爽快的答应了。我心中的石头才算暂时落地,我知道,七夕不会骗我。

  在公司里,齐思音除了公事以外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他把无数工作压给我,让我常常忙到深夜。我知道他是想用这种方法折磨我,但我并不在意,因为知道他已经再也使不出新鲜招数。他高傲的个性绝对忍受不了食言的耻辱。

  最终这一切仍然无法让他缓解心头之恨,齐思音再也无法忍受见到我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很快就下令把我调到了分公司,我并不太高兴和轻松,他仍然没有彻底放了我,只是由暴力改为用合约绑住我。我现在对他就象鸡肋,虽然越来越没意思,却仍然不愿意放开。

  我还是努力工作,但是此时已经不是为了逃避痛苦,不是还有四年多跟齐氏的合约才到期吗?那我就拼命工作,把欠齐家的都还给他们,还给齐先生也好,齐思音也罢,总之只要我不欠他们的,我也就真正自由了。除了基本生活费用,我没有动用过薪水,这些积攒起来也还给齐家。上大学的费用需要攒好几年,当我与齐氏约满时正好可以连本带利还干净。

  所以,虽然薪水不低,我现在生活却又恢复了打工时的清苦,但是我很满足,经过这些年我至少明白一件事,不属于自己的永远不要奢求,太贪心必然会给自己带来惩罚。

  我现在生活很快乐,常常跟七夕去玩,我们一起打电动,吃烧烤,钓鱼,打球,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捉迷藏的时候。但是我的身体和精神总是不太好,仍然失眠,体重也总升不回去。医生说我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叮嘱我好好休息。我想,这就是我这些年来得到的东西,虚弱的身体,脆弱的神经,还有不停的恶梦──我经常梦见齐思音残酷而温柔的眼神,即而又变为委屈与伤心,“为什么又骗我?”还有韩静那双刻骨铭心恨我的眼,“为什么不选我?”为什么,这倒是我一直想问的,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痛苦的回忆?

  刚开始一段时间,纵欲惯了的身体总是难以忍受后庭的空虚,我常常在床上翻滚,好几次竟幻想著被齐思音或韩静贯穿而射到自己手里,清醒后又无比恐惧和后悔,害怕这种淫荡已经深入到骨髓。不过一段时间后这种情况就彻底消失了,我暗自庆幸,自己还是有正常情感的人啊。

  就这样,两年多的时光又匆匆过去。我再也没见到齐思音他们,虽然电视报纸都常常出现有关他们的采访、新闻。我跟齐氏的合约只有两年多了,这让我越来越有高兴,生活还是有希望的。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因为希望能在彻底与齐氏脱离关系后再找到喜欢的女孩,那时我也才刚刚30岁,人生的路还很长。

  这天中午,我独自坐在餐厅角落里吃饭。我跟同事总是无法打成一片,可能是我现在对人有本能的恐惧,显得有些冷淡,再加上他们知道我是从总公司被下放的,都有点避祸的意思。

  “你听说了吗?太上皇回来了。”

  “哦?他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他打算一直定居在国外呢!”

  “可能是回来传位给太子爷。”

  “应该是皇上了吧?老头子都是太上皇了,哪能再叫太子!”

  “不,别看老头子常年在外,可是他还掌管齐氏大部分股份……”

  我心里一惊,难道是齐先生?

  “可能太子收购计划成功,老头子回来提前传位。”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知道老头子当年逼的多少人倾家荡产吗?如今小的更狠,真看不出那张女人脸能做的这么心狠手辣。”

  “你怕什么?自己公司吞并别人,又不是别人吞并你……”

  两个谈话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再也吃不下,心中如波涛翻滚──肯定是齐先生回来了。他这些年从来没有再回来过,而我心中的结就始终没有解开。我曾经在齐思音心情好时问过怎样才能跟齐先生联络,可是他说他父亲打过电话,明确说不想跟我说话,他也奇怪为什么。我哪里会相信这么幼稚的谎言,肯定是他阻拦我跟齐先生联络。

  “太上皇,太子如今都齐了……”

  “还差一个太监……”

  “不是打发到我们这里来了吗?你知道吗?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过一个女朋友,人家都说他那里有毛病……”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听总公司的人说,他对太子爷图谋不轨,所以才被赶了下来……”

  我再也听不下了,端起盘子站起来。

  心里的汹涌波涛如同即将破堤而出,再也止不住,我连假也没请就冲出了公司。

  我一定要见到齐先生!我要问齐先生,四年前是怎么回事?您到底是不是骗我?是不是故意把我推入陷阱?还是我只是个小人物,您根本就把答应我的话忘光了?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我一直想不通,这些年来这些疑问无时无刻不在啃蚀我的心。

  ──我决不相信齐先生骗了我,除非他亲口告诉我。

  ──我决不相信我最相信的人会骗我,除非他亲手击碎我的信任。

  21

  “你来干什么?”

  齐思音见到我,脸色果然很难看。两年没见,他又长高了不少,神情中也多了几分稳重。

  “我要见齐先生!他回来了是吗?”我焦急的问。

  “父亲不会见你,你给我滚!”齐思音的脸阴的更厉害。

  “我不走,除非见到齐先生!”

  他上来拽住我往门外拉,“孟浩天,你还真是厚脸皮!跑到别人家里大呼小叫,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少爷,老爷已经上车……”一个佣人从大厅后面走来,见到我一愣,把后面的话又吞了回去。

  我猛然推开齐思音,朝著后门的方向跑去。果然,一辆车子才刚刚开动,我望见车后座的身影,更加肯定是齐先生回来了。

  “齐先生!”我大声喊著,追在正在加速的车后。感觉车速慢了下来,心中一喜,连忙赶上去,然而车子又突然加速,而且越开越快。

  我拼命跑,“齐先生!等一等!”并且一边跑一边挥手,希望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我,然而渐渐却被它越甩越远。

  当最终车子已经开到我再也追不上的距离后,我终于停住脚步,眼睁睁的望著车子消失在大门处。现在彻底体会到什么叫做“绝尘而去”。

  我呆呆的站著,就这样一直站著,不知站了多久。

  本来已经作好准备接受哪怕最残酷的答案,但是却完全没有想到连见到齐先生的机会也没有。距离车子这么近,都已经看到了车中齐先生的背影,他难道真的没有发现我在一路叫他、追他?如今的我经历了这么多曲折,已经不是不能承受打击,但是为什么连一句解释也得不到?

  我站了好久,才缓缓向齐家大门走去。就这样从郊区的齐家走回闹市中自己的公寓,我却一点没感觉到累。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我想遍了各种可能,惟独没想到这种结果。沸腾的心已经重新平静下来,只是还有些迷茫,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末,我从超市回来,提著几大袋食品和杂物,今天约好了跟七夕吃火锅,周末我们总是一起改善伙食。站在公寓门口,我把其他袋子放到地上,一手抱著装牛肉和蔬菜的那个袋子,一手费力的在衣袋里掏钥匙。怎么不见了?难道在超市付钱时掉到袋子里了?我又俯下身在地上的袋子里找起来。

  一只手从上方接过我抱的有些吃力的袋子,“七夕,我的钥匙好像不见了,你来开门吧。”我叹口气直起身。

  齐思音黑亮的眼睛中流动著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愫,如同旋涡般仿佛要把我吞进去。

  “他为什么会有钥匙?”他紧盯著我问,声音中又夹带了即将来临的风暴。

  我尽管见到他吃了一惊,却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七夕是我的亲人,他为什么不可以有我家的钥匙?你又凭什么管我把钥匙给谁?

  “你为什么又要在我面前出现?”他伸手要摸我的脸,我敏感的向后一退。

  “我只是想见齐先生,没有想再打扰你。”我低声说。

  “我不管!你已经打扰到我了!”他怒吼著。

  “浩天哥!”七夕兴冲冲的从楼下跑上来,“对不起啊,我来晚了,学校里……咦,这位是……”

  他好奇的看著齐思音,以为他是我的朋友。

  而齐思音看他的眼神可并没有这么友善,我心中一惊,怕他迁怒于七夕,连忙说:

  “七夕,你来开门,我找不到钥匙了。”

  七夕打开门,帮我把地上的袋子提进去。

  齐思音手里的那个怎么办?我正想开口。

  “你也请进来啊!”七夕已经热情的招呼他了,这个头脑简单的大男孩哪里会知道齐思音正在莫名其妙的恨他。

  “浩天哥,你怎么也站在门口,还不请人家进来啊!”

  “请你……”

  我刚想说“请你回去吧。”,齐思音已经抱著袋子走进了门。

  我只好也跟著进来。七夕笑著从他手里接过袋子,“我来吧,我做的火锅可是一级棒!浩天哥你说是不是?”

  我敷衍著点点头,心中哪里还想到火锅。

  “你吃不吃辣啊?”

  七夕这个大傻瓜!看来已经准备留齐思音吃饭了。

  我连忙说,“齐先生很忙,他马上就要走。”

  “我不忙,”齐思音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虚假笑容,他看也不看我,对著七夕说,“我喜欢辣一点,谢谢。”

  七夕拿著东西去厨房忙了。

  “请你走吧。”我无奈的看著齐思音。平静幸福的生活对我来说太可贵了,我不愿意因为他的出现产生任何波澜。

  “你怎么住这种地方?”他自顾自的环视著屋内,“你的薪水应该不低啊。”

  那是因为需要攒钱还欠你家的债,我心里想著,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租这间二十多平米的小公寓是为了彻底跟他们划清关系。

  “是不是都用来养那个小子了?”

  “你给我出去,这是我的家!”

  好长时间不见,我对他的畏惧已经减轻了许多,今天在自己的屋子里还要听他肆意侮辱,我简直气极了。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七夕从狭小的厨房里探出头来。

  “齐思音。”他露出迷人的笑容,“浩天没跟你说过吗?”

  “没有。”七夕老实的回答,又回过头去忙。

  齐思音顿时变了脸,我突然很想要笑出来。

  “齐思音,”面对这么个危险人物,我还是没办法真的笑出来。我坐到垫子上,他也坐下来,因为房间比较矮,我没有用椅子。

  我诚挚的对他说,“我现在生活很安定,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安静,好吗?”

  他无赖的一笑,“想赶我走?我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告诉那小子怎么样?──给我端杯茶来。”

  我坐著没动,他也没再要求喝茶,我们就这样沉默的坐著,彼此如同对弈的棋手般揣摩著对方的意图。

  没法当著七夕的面赶他走,他居然真的厚脸皮留下来吃饭。

  “思音大哥,”七夕的自来熟真让人受不了,“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

  “我是浩天的老板。”齐思音微笑著回答他,眼睛却一直望著我。

  我低下头吃菜,

  “那不就是齐氏的总裁吗?太好了,思音大哥更要多吃点!”七夕热情的为他夹菜。

  齐思音到底想干什么?

  七夕做的火锅很不错,我却越来越吃不出滋味,他难道还想把我绑回身边?他遵守了两年多的承诺,难道就因为我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而打破?

  “思音大哥喝啤酒吗?”七夕用期盼的眼光望著他。

  他从不喝啤酒这种普通便宜的饮料,他常喝的酒一杯的价格就够你买10打啤酒。我在心里对七夕说。

  “当然喝,有吗?”

  “太好了!”七夕高兴的起身去厨房拿啤酒,“只有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浩天哥胃不好,又不能喝。”

  齐思音没有答话。

  我正低头满怀心事的吃著,他的手突然抚上我的胃部,“还是经常不舒服吗?”声音温柔的如同和风。

  我端著碗僵住了,胃部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齐思音手传来的温暖。

  然而这就足够了吗?是你使我再也不能同七夕一起喝酒的。而且,你始终也没有说对不起,是不是?

  七夕进来时,齐思音已经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吃著东西。

  他们仿佛一见如故,或者说其中有一个人太会装,两个人不知喝了多少酒,最后脸都红了。

  “不要再喝了!”我急了。必须让齐思音走,否则他会越来越放肆。

  “好,不喝了,我也吃饱了。”七夕站起来,“浩天哥,我先回学校了,你和思音大哥继续啊!”

  “慢走。”齐思音眼中一亮,冲他虚伪的一笑。

  “七夕,等等。”我拉住他,掏出钱递给他,“不要骑车了,坐车回去。”

  七夕走了,我转过身看著齐思音。

  “你还真关心那小子。”他果然是装出的友好模样,现在立刻变回了脸。

  “以前我们住在一起,总是你做饭。现在有他为你做饭,你好像特别高兴啊?”他话中有明显的酸味。

  “你该回去了。”

  “我今天喝醉了,就不走了。”果然如我所料,他又开始耍赖。

  “齐思音,我们好好谈谈。”我正色说。

  “好,我正想和小天好好谈谈……”他又露出充满情色的目光。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出现我的生活里。”

  他装醉的表情消失了,眼神中再度露出野兽般的凶恶,“是你先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他大吼著。

  “我说过了只是去见齐先生!”

  “反正都是你的错!”他扑过来按倒我,又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一看到你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我想见你,想要你,想的快要发疯!”说著他的舌就钻入我的嘴里,带著酒气缠绕上我的舌。

  “放开我!”我虽然料到会这样,还是心中气苦,竭力挣扎。

  “齐思音,我恨你!我恨你总是这样对我!我不愿意被人强暴!”我好容易才躲开他的唇,大声叫到。

  他停住手,我以为他又要打我。

  “我以为你终于想通了来找我,谁知道你却说要见臭老头,”他俯在我身上,漂亮的双眼中没有了暴戾,只是充满哀伤的看著我。

  我的心猛然一揪。

  “我当时的高兴一下子就被你全打碎了。”他把脸紧紧贴在我脸上,在我耳边喃喃到,“我好难过,难过的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再挣扎,任他抱著,他看来还是喝醉了,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推开他站起来,我独自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和剩菜,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我应该恨他,可是他有时候无助和脆弱的样子叫我怎么也狠不下心,尽管他作了那么多折磨羞辱我的事。我是不是真的很贱?这么容易就能忘记痛苦而同情起加害自己的人?我也很苦恼,自己的善良总是带来无尽的麻烦,明知如此,偏偏事到临头还是往往会顺著本性去做。

  他翻了一下身,身体蜷缩起来,我于是从床上拿下被子给他盖上。收拾完关上灯,我躺在床上仍然睡不著,看著地上这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睡的如此安详。

  那张众人口中的女人脸在明亮的月光下格外美丽,虽然这个词并不适合用在男性身上,我望著他微红的脸颊,竟突然生出想要亲吻的欲望,心中顿时一惊,连忙转过身去。

  该死,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我好容易才恢复了正常,怎么能又产生不合伦理的情欲?我闭上眼,等待睡意将我带离现实。

  齐思音还是没有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他又开始经常到我家蹭饭,并且很快就笼络住七夕,和他成了要好的朋友。我心里著急却无法阻拦,因为他又开始拿难以启齿的事威胁我。我感觉又陷入了当年的循环中,只不过现在用来要挟我的人变成了七夕。

  幸亏齐思音没有再动手动脚,这让我暂时还可以忍耐他的无赖。我对他已是尽量少说话,他却越来越缠人,甚至提出要把我调回身边,我坚决拒绝了,心想你要再得寸进尺我就把你扫地出门,哪怕干脆告诉七夕我曾经被你强暴,他居然很识相的没有再坚持。

  他没有碰我,却越来越习惯撒娇,经常象小孩子一样要我抱他,在我怀里蹭来蹭去,让我哭笑不得又无法拉下脸拒绝,他是不是摸准我的好脾气,吃定我了?我怀疑他真的需要看看心理医生,然而并没有说出口,这样的情形虽然让我尴尬,却还可以忍受,总比再次让他发疯安全的多。

  这一天他又钻到我怀里,明明比我高却偏偏喜欢这样做,这幅画面让别人看到非要笑死。

  “把我当作哥哥吧。”我抚摸著他的头说。

  他身体一僵,即而又放松下来,继续撒娇般的倚在我怀里,什么也没说。

  我松了口气,这一步看来走对了,他其实只是需要人来关心,来爱他,并不是真正有什么变态思想。这样一来对我们大家都好,我也不用害怕了,他也可以拥有正常的感情。

  日子居然能够平静的过去,尽管有了齐思音。我其实已经能够习惯他的存在了,就当作又有了一个和七夕一样的弟弟,尽管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令人脸红的关系。毕竟,人不能总在仇恨中度过生命,人生还是要往前看的。

  我无法忘记他带给我的痛苦折磨和屈辱,然而也同样忘不了他对我的点滴温柔,忘不了他帮我从韩静那里抢回耻辱的录影带,更忘不了他捂著伤口时极度受伤的表情,可能正是因为无法回应他才总是对他感到隐隐歉疚。他对我的不正常感情我也有一定责任,可能是在不恰当的时候对他展现了温柔和关心,才使本来就缺乏这些的他如同蔓藤般的缠上我,想从我这里吸取更多。

  这一天,我突然接到七夕舍友的电话。

  “孟大哥,苏毅好几天不见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他,所以打电话告诉你,你看怎么办?”电话中传出焦虑的声音。

  “别急!慢慢说。”我大吃一惊。

  “一个星期前苏毅一个要好的朋友来找他借钱,他好像欠了高利贷。我告诉过苏毅不要跟这种人来往,可他偏偏不听,把自己的存款全给他了。”

  “前天他又来找苏毅,说黑社会逼他还钱,不然就要把他扔到海里喂鱼。苏毅说他去想办法,他认识一个姓韩的大哥,说他肯定会帮忙的。我叫他不要去,黑社会的没几个好人……”电话中的声音带著明显的哭腔。

  我手中的电话几乎要滑落下来,七夕,七夕!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怎么还跟韩静来往!他才是真正吃人的毒蛇啊!

  我尽力安慰了他几句,挂上电话。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办?难道又要跌入好容易才逃脱的深渊?上次韩静给我准备了金丝牢笼,而这次恨我入骨的他布下的必然是插满尖刀的陷阱。

  生活好不容易开始平静,怎么又会出现噬人的巨浪?

  我从不相信命运可以主宰一切,但是如今看来,难道真的有一根无形的线摆布我的人生,让我永远逃不出厄运的旋涡?

  22

  我不敢去见韩静,然而又决不能眼睁睁看著七夕出事。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停的问自己,却什么办法也想不出。到了关键时刻,我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门铃声突然响起,把我从心乱如麻中惊醒,我突然想到,也许是七夕平安回来了!

  连忙打开门──站在门外微笑的却是齐思音。我很沮丧,然而顿时又心中一亮。

  齐思音!他一定可以救出七夕!

  “音,快进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知不觉的这样喊他,立刻感到脸上发烧,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这么叫他。

  他很吃惊,嘴角即而露出迷人的微笑,“小天第一次主动叫我音,我好高兴!”

  他看来的确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让我不禁有些歉疚,这么叫他其实是想利用他,我承认自己有些卑鄙,但是为了救七夕,也顾不上许多了。

  “七夕出事了,他现在很可能在韩静手里,你帮我救救他!”我恳求的望著他,把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一遍。

  我本来以为他会一口答应,可是他只是看著我,什么也没说,脸上的高兴神情已经褪去,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求求你,去救救他好吗?他一直把你当作大哥看待啊!”我抓住他的双臂,心中因为他态度的暧昧不明实在著急。

  “好,我可以试试。”他看了我半天,终于开口答应。

  我心中一阵狂喜,“谢谢你!音!”我紧紧抱住他,关键时刻他还是靠的住的。齐思音却并没有因为我第一次主动抱他而高兴,反而推开我,用说不清什么意思的目光看著我。

  “我也无法保证一定能救他,我和阿静只是朋友,没有服从对方的义务。何况,自从上次之后我们之间就一直有裂缝。”他很冷静的对我说,“你等著。”他走了出去。

  我焦急的等著,一会儿在房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坐下看著表。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我越来越焦虑不安。齐思音现在是不是已经找到韩静了?也许现在正在跟他谈判?齐思音能说服韩静吗?韩静会放了七夕吗?也许齐思音现在已经救出了七夕,正在回来的路上,为什么到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呢?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啊,来了!我扑过去拿起话筒,“齐思音,找到七夕了吗?”

  “很可惜,还没有找到。”韩静阴森森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我顿时呆住了。

  “我让人给了音假消息,他现在已经去到很远的地方了,一时半会回不来。”韩静阴沈的语调中透出明显的怨恨,如同找我复仇的恶鬼,闻其声而不见其人,这种感觉反而更让我害怕。

  “怎样,浩天,我们趁这个机会好好叙叙旧情如何?”

  “在……哪里?”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颤抖的声音。

  我按照韩静的吩咐到了一家酒吧,在后门处被人蒙上眼罩带上车。一路上,我心里的恐惧和不安越来越扩大,也就越来越想齐思音,我真是从来没想到会有一天把他这个暴君当成救世主。但是齐思音这次能救我吗?上次我最终还是落入了韩静手里。尽管经商时他的头脑精明无比,但论起耍阴谋诡计,齐思音还是敌不过韩静。

  我在眼前一片漆黑中感觉自己被带上楼,带进一个房间。

  “别动!”带我上来的人发现我想摘下眼罩,“如果不想那小子没命!”

  他说完退了出去。

  ──韩静!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直觉告诉我他就在这间房里。我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绷紧全身的肌肉,这条毒蛇不知道何时会突然袭击。

  房里安静极了,而我只听到自己越来越紧张的呼吸声。

  ──一根手指轻轻掠过我的嘴唇,尽管作好准备,我还是惊的向后一退,然而却恰好靠在一个结实温暖的躯体里。

  “浩天还是那么主动啊!”韩静已经在我逃离之前迅速揽住我的腰,把我锁在他怀里。

  他的声音很柔和,然而我却抖个不停。

  他火热的舌舔上我的耳垂,那么轻柔。最敏感的地方被恨我最深的人含在嘴里,我都可以猜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牙齿开始格格打颤。

  突然一阵刺痛袭来,他咬的好狠,我看不到也清楚那里已经流下鲜血。

  他开始吮吸我的伤口,我看不见,感觉反而更加灵敏,惊慌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又侵入我的嘴里,我尝到了些微铁锈般的味道,这是我自己的血。然而他仍然不满足,尖牙又刺破了我的舌,所到之处都留下伤口,这些伤口就成了他嗜血的来源。

  等我终于几乎软瘫在他怀里,他才摘下我的眼罩。我适应了好一阵才能在阳光下看清东西。

  这看来是一间书房,韩静已经悠闲的坐在写字桌后,微笑看著我,脸上的阴狠就如同从前常常出现在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七夕在哪里?”我一说话就感到舌头阵阵火辣的疼。

  “那个小子是在我这里,他自己说要替朋友还钱,恰好那笔款子正好是我手下人放的,我就答应了他,让他留下来替他朋友还债。”

  “韩静,放了他吧,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也不懂!”我知道哀求没有用,可还是忍不住求他。

  “他的确只是个孩子,但是敢逞英雄就要有负担后果的勇气。要不然就由你这个监护人来代他受罚?”

  果然还是说到正题上来了。

  “韩静,你答应放过我的!你不能不信守诺言!”我想救七夕,但又实在不愿再回到从前。

  “我是信守诺言的。你要记住,我并没有强迫你来,是你自己愿意来见我。”韩静脸色阴沉下来,“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我刻意设下的陷阱,只是他自己蠢,偏偏要往我手里撞。也怪你自己倒霉,摊上这么个头脑简单的笨蛋!”

  七夕不是笨蛋,他只是和我当年一样太过相信别人,我自己走过的弯路不能再让他重蹈覆辙,我决不能让他经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我没有答话,这种境地让我还能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要折辱我吗?我任凭你处置就是。

  我走到他面前,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韩静笑了,却越笑越残忍。

  “你跟音都在骗我!你们当初假装毫无瓜葛,现在却又凑到一起,他不是经常去你家吗?你们在一起不就是做这个吗!

  他把桌上的东西挥手一扫,把我压在桌上。我保持站立的姿势,而上半身却被压在桌上。我听到他拉开拉练的声音,坚硬的火热就抵在我身后的穴口蠢蠢欲动。

  他猛然一挺进入了我,我的身体已经不能习惯这种进入,立刻听到后庭撕裂的声音,尽管有心理准备,剧痛还是差点让我叫出声来。我感觉后庭中涌出热流,不是韩静射在我体内,那必然是鲜血了。

  两年多来,我无时无刻不在逃避这个恶梦,如今恶梦终于还是变成现实,我想哭,又想笑,我的人生怎么会永远这样可悲?

  “你以为我会这么希罕你?”他用力一顶,嘴中不停羞辱我,“你也不瞧瞧自己又老又丑的模样!”

  我没有说话,让自己的感觉再度麻木,只是盼望这场酷刑早些过去。然而韩静不会轻易放过我,他在我体内释放过好几次后仍不能解恨,还是不停的刺透我的身体,我咬著牙坚持不叫出来。

  尽管来吧。韩静,你也就只会这一招而已。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谁!”韩静不耐烦的问,同时又在我体内猛然一顶。

  “少爷,跟去的人报告说,齐少爷正和方少爷一起往这里来。”

  “知道了。”他狂笑起来,“浩天,我这次再也没法锁住你了。”他的声音很凄凉,而动作依然没有减缓,“音和方唯这两个混蛋,居然告诉了我老爸,他让我立刻把你还给音,再也不许碰你。为什么他就这么老顽固,说无论找多少女的他都不管,就是男的不行?”

  “这次他们行动倒很快。浩天,时间不多了,就让我们好好珍惜这美好时刻吧!”

  他在我体内越来越激烈的进出,每一次进入都更深入我体内,仿佛要把我彻底穿透。我终于疼的忍不住大叫起来。

  “对,用力叫!”韩静喘著粗气说,“让我记住浩天美妙的声音,以后你就归音一个人所有了。”

  我觉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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