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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暴男的笨笨翠菊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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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凶哟!可是人家就是要吃你那盘嘛!”她的唇嘟得更高,眼角似乎浮上了一层雾气。

  “你……”望着她倔强的眼,他终于有些明白她语中的含意了,若还有所疑惑,也从她正爬上他膝盖的动作确定了她的话中话。她要跟他共享他的食物0心心,你都快三十岁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呢?”话虽如此说,他仍将她锁进怀中。夏鲁心和薛璇两人年纪相仿,只差一岁,所以他今年二十九岁,她也二十八岁了。

  “你嫌人家幼稚吗?”侧坐在他膝上的她环着他的颈,以免跌下去,无力的头颅偎在他的胸膛,汲取他的温暖。

  “心心,我不都已经发誓,如果我真非去吃相亲宴不可,一定向你报备,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自从三个月前被她撞见他和人相亲以来,她就变得极度不安,黏他黏得比往常更严重数倍。

  “或许……我也该去相相亲。”夏鲁心幽幽的喃喃自语。

  “你敢!”他惩罚性的狠狠吻住她的小口,不让她再吐出伤人伤已的话。

  “亲亲……”

  “你这个爱胡思乱想的小笨蛋,要是真敢背着我乱来,小心我打烂你的小屁股!”他提起她的身子,轻拍她柔嫩的臀部一下。“听到没?”

  “嗯!”她乖顺的点点头。

  “开口回答我。”他霸道的下令。

  “听到了。”她发觉他比她更没安全感!

  “听到就好。”他狂跳的心终于缓和了下来。

  “听到不一定得做到呀!”她故意将话含在嘴巴里,说得不清不楚却又隐约听得明白。

  “你说什么?”他援和的心再次狂跳。

  “没有。”她讷讷的说,低垂下眼。

  “把话给我说清楚。”他不容许她打马虎眼。

  “真的没有。”她直视他的眼,“人家饿坏了。”她宛如等着喂食的雏鸟似的张开嘴巴等他喂食。

  “不把话说清楚,不准吃饭。”他的嘴巴威胁着,手却已经开始为她舀起一匙饭。

  “亲亲,人家好饿哟!”她磨蹭着他的身子。

  “把话说清楚。”他拿着饭匙的手已然小心翼翼的移到她的小口前,将饭送进她的口。

  “亲亲,你真好,人家好爱你哟!”她含着食物的小口爱娇的印上他的颊。

  “脏死了!”有洁癖的薛璇伸手抹了抹脸,可唇角却仍不住地往上扬起。

  “亲亲,你也吃一口。”夏鲁心扶住薛璇再次送到她唇边的饭匙,将它反向移到他嘴边。他瞄了她一眼,不发一言的张开了口,任她将饭送进他的口。有严重洁癖的他从不与人共用餐具,更逞论共食了。据他母亲所言,他从婴儿时期便是如此,就算是母亲喂食,他都会排斥的不肯食用,逼得薛母不得不重新更换新食。但他这严重的洁癖自从遇上她后,就面临了严重的挑战,最后不得不弃甲投降,勉强与她共食。唉,她真是他命里的克星!他当初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怎么会就这么着了她的道?

  望着她娟丽的娇颜,他的思绪不禁飘回相识之初——

  第三章

  八年前t大校园

  某个云淡风清的星期一午后。

  夏鲁心取下细致典雅的银框眼镜,扔在一旁,便不顾形象的成大字形仰躺在校园某角落的草坪上,莹莹双眼望着天上的浮云。她已经好久好久不曾有如此悠哉的时刻了,所以什么也不想,刻意让脑中成空白状态。自小生长在孤儿院的她每天为了生活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到处赶场兼家教,而今天能输得浮生半日闲还是拜学生临时请假所赐,否则她早又窝到图书馆里去准备教材了。

  “嘎!”某样东西被踩过的声音在夏鲁心耳边响起,可满脑混沌的她却无法及时反应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被踩扁的声音。尚来不及恢复思考能力,一阵对话就在她上头响起。

  “薛璇,你别走,你还没给我答复呢!”胡湘巴住薛璇的手臂,让他无法再前进,即使要前进,也必须拖着她才行。

  “胡同学,请你自重。”高大威武的薛璇以没被牵制的左手食指顶了顶鼻梁上的白金细框眼镜,眼中有着明显的不耐,却都教那刻意用来掩饰他锐利的眸光和不自觉散发的浑身霸气的斯文眼镜给掩了去。

  那女人是白痴吗?或者根本是花痴一个?难道她非得他明明白白的用语言拒绝她的倒追才算拒绝吗?

  “我喜欢你,你既然没拒绝我,就当是默认罗!”胡湘贴得更紧。有道是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她就是料准了斯文有礼的薛璇绝不会当面拒绝她,才放胆表白的。

  “胡同学,请你放手。”薛璇攒着眉头,握紧了拳头,喉结不断的在颈间滑动。若非为了保持风度,他老早就狠狠的推开她了,可自小的教育却让他不得不隐忍。

  瞄了一眼离视线一步远外的两双鞋,夏鲁心深知自己难得的清闲已经毁了,于是伸长手拿起先前搁在一旁的眼镜,这才赫然惊觉刚刚自已没反应过来的声响是什么。她的眼镜居然被踩扁了!她该生气吗?可她怪得了他们吗?那对扰人清闲的男女不但眼睛“大”到连躺在他们脚旁的她都没瞧见了,她那副小小的眼镜又怎么入得了他们的尊眼呢?夏鲁心边叹气,边坐起身来。

  她并不想多闲事,可他偏偏踩坏了她的眼镜!还偏偏对了她的眼!更偏偏符合了她的择偶条件——一个气极、恼极、厌烦至极,却仍控制得了自己拳头的男人,所以不叫他赔偿——以身相赔,她实在不甘心呀!尤其是把这上等货色让给那么不识货的女人,简直是大大的糟蹋了!

  “啊!”胡湘被猛然出现在现线之内的夏鲁心给吓得惊叫一声,双手忙不迭地攀紧了薛璇的右臂。“你……你……是谁?怎……怎么会……出……出现……在这里?”

  “亲爱的,你跟人家约好在这儿见面,怎么还带另一个人来呀?”夏鲁心看都不看胡湘一眼,迳自攀住薛璇的另一手,将红通通的粉嫩脸颊贴靠其上。

  薛璇眉头锁得更紧了。怎么又出现了一个花痴女?!

  “你……你……你不要脸!自说自话,薛璇才不认识你呢!”胡湘很想伸手推夏鲁心一把,可为了在薛璇面前维持美好形象,只得隐忍下来。

  “亲爱的,你快跟她把话说清楚,然后才好陪(赔)人家呀!”夏鲁心状似不经意的将手里受损的眼镜在薛璇眼前晃呀晃。

  薛璇锐眸一闪,先是瞟了夏鲁心手中那副镜片破损、镜框有些扭曲的眼镜一眼,然后才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盯着她戏谑的眼眸,当下明白她的话中话。

  “胡同学,请你自重。”薛璇的视线落在胡湘攀住他的手。

  “你……你真是来赴她的约?”胡湘仰头望他,仍在做垂死的挣扎。

  “要不,他为什么不请我自重呢?那还不都是因为他知道我轻得很,一点也重不起来,对吧?亲爱的。”夏鲁心娇憨的朝薛璇直笑,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清纯高雅又可爱。

  薛璇一向沉寂无波的心忽然被她的清灵笑颜震了一下。倒追他的女人不乏各式各样的美文,可夏鲁心却是第一个能震撼他心的女人,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甜蜜可人,浑身还散发一股蛊惑人心的清灵气质,让人如沐春风之中。最重要的还是她清灵的眼里没有其他倒追他的女人眼中共有的贪婪虚慕,专注的晶亮眼瞳中,宛如只容得下地的身影停驻,那崇仰的神情完全满足了他大男人的沙猪心态。

  见从不多看女人一眼的薛璇目不转睛的盯着夏鲁心清灵的绝美容颜,胡湘终于松开了攀住薛璇的手,无意再自讨没趣的转身黯然离去。

  “她走了。”随着语落,夏鲁心同时松开了薛璇的另一只手臂。随着夏鲁心的松手,薛璇的心底浮现一丝丝的不舍。虽然有严重洁癖的他一向厌恶有人近身,可她身上的清灵香气却令他眷恋不舍。

  抑住心中涌现的阵阵不舍,薛璇皱着眉头,用先前被夏鲁心攀住的那只手去挥拍被胡湘近过身的那只衣袖,宛如那上头沾满了成干上亿的病菌一般令人亟欲挥去。

  夏鲁心傻眼的看着薛璇夸张的动作。“你不喜欢她。”过了好半晌,她才下了结论。

  “没有感觉。”他不会把情绪浪费在那种不相干的人身上,只是无法忍受对方的碰触罢了。又拍弹了一下,整了整衣服,薛璇这才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斜女人身上。对身形高大魁梧的他而言,体态袖珍的她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斜女人。

  “没感觉?!”夏鲁心的眼登时瞠得老大。不会吧!没感觉,他排斥的举动就那么夸张了,要是有感觉,那他岂不直接把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丢进垃圾桶里了?!

  “对不起,那请问一下你对我有没有感觉呀?”夏鲁心紧盯着他刚刚被她攀着的那只手臂直瞧,心中当下决定,若是他在她离开他的视线后也做出同样的举动,她就把他三振出局,绝不留恋。

  “有。”

  “有?”对于薛璇出乎意料之外的肯定回答,夏鲁心嘴巴一时忘了阖上,连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愧疚。”薛璇盯着她手中已然变形的眼镜,直接回答她眼中呈现的问号。

  “你希望我怎么陪你?”

  若是换作其他人,他绝对是直接拿出一笔钱了事,可是如今对象是她,他愿意多花一点时间在她身上。

  “怎么赔就看你的诚意罗!”她眨了眨无辜的双眼,表情娇憨的望着他。

  “我现在就带你会配副新的眼镜。”

  “可是眼镜好像不是现配现好的耶。”夏鲁心侧了侧头,表情颇为苦恼。

  “我会要求服镜公司尽快赶制出来给你,明天应该就可以取件了。”他相信只要多给眼镜公司一些钱,就算要他们当天赶制出来都是有可能的。

  “那会不会品质不佳呀?”夏鲁心对台湾的赶工品质抱持怀疑态度。“况且就算明天赶得出来,我也没空去拿呀。”

  “把你的系所和年级告诉我,明天我找时间送去给你。”

  “那不好吧!眼镜应该亲自去拿,顺便做调整,戴起来才会舒服呀!”若是让他送来,那岂不是没戏唱了吗?

  “那后天吧!后天我再陪你一起去。”

  “大后天呢?”

  “大后天呀……”

  夏鲁心话都还没说完,薛璇就截断她的话。“你不会又要说你没空吧!”她有没有搞错呀?他只是陪她去拿个眼镜顺便付帐而已,又不是要和她约会,她到底在矜持什么劲呀?

  “是没空呀!”夏鲁心讷讷的说着,无辜至极的回望他。

  “那看哪天你有空了,再通知我吧!”薛璇耐心尽失。若不是怕事先付款,到时有问题眼镜公司会不认帐,他一定直接把钱付清,然后让她自己找时间去取件0走吧,先去配眼镜。”

  “你别生气呀!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我出身不好,所以才必须每天辛苦的打工,赚取微薄的生活费和下学期高昂的学费。”夏鲁心垂下头,宛如为自己的出身自卑。天知道身为名牌的高中家教的她身兼八份家教的“微北薪水,简直就比人家上全职班所领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月少说也有七、八万元的收入!

  “说到底,都怪我自己不好,没那个命还学人家偷闲,所以老天爷才罚我的眼镜被跺烂……”她愈说,头就垂得愈低,双肩还微微抖动着。“是我不好,活该当睁眼瞎子。”

  “睁眼瞎子?”瞧她镜片不厚,近视度数真有那么深吗?薛璇颇为狐疑地估量着那龟裂的镜片。

  “你先走吧,别理我了,我会自己想办法找路回家,如果走过头,再折回去就行了,早晚一定都会到家的。”她语气乐观的说着,可仰起头望他的莹莹双眸却满布着惶恐不安。

  她的故作坚强成功的激起了他强烈的保护欲,让他放不下她。“你连自己的家都会走过头?!”他其实是想大骂她笨蛋,可是又怕伤到她的自尊,所以硬生生地省下了那两个字。

  “人家只是说如果呀。”她怯生生地咬了咬唇。“其实啊,我只求自己能找得到回家的路就很愉笑了!”她将话含在嘴里,宛如自言自语似的,却清晰地飘进了薛璇的耳里。

  她真是笨蛋呀?!对自己的要求居然那么低!薛璇不敢置信的瞪着她那双失了焦距的明眸。照她言下之意,是不是表示就算找不到路回家,她也认了?

  “喂,你就算不走,也该让个路给我个方便呀!”夏鲁心为他的不识趣嘟了嘟红唇。

  “薛璇。”薛璇觉得她那声喂刺耳到了极点,便主动地报上了名字。

  “啊?我叫夏鲁心,不叫薛璇耶。”她再次振动那又长又黑又翘的眼睛,表情煞是天真无邪。

  “薛璇是我。”薛璇没好气的回答。“玉旋璇。”

  “喔!”夏鲁心颇为受教的点点头。

  “喔什么喔,你不会说明一下自己的名字啊?”

  “夏鲁心就夏鲁心,有什么好说明的呀?”

  “哪个鲁、哪个心呀?”薛璇差点被她的话瞪凸了眼,口气不禁更冲了。

  “就夏鲁心的鲁夏鲁心的心呀!”夏鲁心很是无辜的回答。她哪不知他的意思呀!可她就是故意多提自己的名字几遍,加深他的印象,以免他转身就忘了她姓啥叫啥。除此之外,她的直觉告诉她,他是一个精明且沙猪十足的大男人,所以绝不需要另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来陪衬,可却非常妇需要一个可以让他的大男人主义有机会发挥的小女人。这也就是她会挑上他的真正原因,因为自小为了生存.她已经够费脑力了,所以和他在一起时,她可以也乐意放自己的脑子一个假,全心的依赖他。以他为天,让他为自己这风挡雨,使自己不必再活得那样疲累。

  “谁知道夏鲁心这三个字怎么写呀!”薛璇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大吼出声。

  “榜单上不是有写吗?上回我很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解释,结果一解释完大家都瞪我,活像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在怨怪我浪费他们许多宝贵时间,介绍一个整年出现在理学院风云榜单上的名字。”夏鲁心相当委屈的看着对她狮吼的薛璇。

  “夏鲁心?!”薛璇这才想起他曾耳闻理学院有个出名的才女,就叫夏鲁心。她?不会吧?!依她驽钝的表现,简直侮辱了那个名字。

  “对呀,就是那三个字!”

  就那三个字?那表示只是同名同姓罗?

  “既然没眼镜你就活不下去,明天还是请个假去把眼镜拿回来。”薛璇话锋一转,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今天我就先送你回去。”省得她真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撞得满头包,还摸不到回自己家的路。

  “不行!”夏鲁心大声拒绝。“一天没工作,我就必须喝一天西北风,要是不幸还因此被老板给开除了,那我就必须天天喝西北风了。”她可怜兮兮的摸着自己的肚皮。

  “你天天都必须工作?”

  “嗯。”她用力的点了点头。“还都必须忙到七晚八晚,全年无休呢。”除非学生请假,否则为了钱,她可以不要假日。也就是说,愈到假日她就愈忙!除了星期一排了一份家教以外,她星期二到星期五天天兼了两份家教,从五点开始赶场,忙到近十点才得以回宿舍休息。星期六、日除了两份家教,她甚至还充分利用时间到各补习班兼差当讲师,所以每个月的收入都破六位数字,是个标准的抢钱一族。

  “看不见你怎么工作?”虽然为她的处境感到怜惜,可由于才第一天认识,薛璇也不便多说什么,仅能以她目前的处境就事论事。

  “是比较麻烦些,可是基本上不会构成太大的问题。”大不了让学生把题目念给她听就行了。

  “哦?”她的说法听在薛璇耳中根本成了为了生活,就算有问题,她也必须咬牙硬撑过去。

  “真的。”她再次用力的点着头,似乎企图以此取得他的信任。“我的近视度数其实并不深,只是平时戴习惯了,再加上我有些散光,所以突然一下子没了眼镜,才会变成睁眼瞎子的,等习惯就好了。其实啊,我比较担心的反而是怕一时找不到回家的路,或是过门而不知,最重要的还是怕不小心误了工作时间。”她娟秀细致的小睑瞬间垮了下来,水漾般的明眸浮上淡淡忧愁。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呀,可是船到桥头应该自然就会变直的吧!”

  “你是在自我安慰,还是真的那么认为?”

  “不就是那样的吗?要不然为什么会有那句话?”她眨了眨无辜的眼,然后满是信任的仰望着他,仿佛若不是真的,他也会帮她把它变成真的。

  “你是笨蛋还是没脑子呀!”薛璇再也忍不住的骂了出口,可看着她低垂的头,他就后悔了。但话已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让他不知该如何收回,只能不安地望着她的黑色头颅。

  “那意思不都一样吗?”夏鲁心猛地扬高了头,不解的望进薛璇懊恼的眼。

  “是一样埃”一时反应不及的薛璇愣愣的回答。

  “你辱骂我。”夏鲁心不平地嘟高了嫣红的唇瓣,两颊也气得鼓鼓的。

  “没有。”他有些心虚,但仍直觉否认,所以音量有些微弱。

  “有。”她相当肯定,所以音量拔高。

  “没有。”为了掩饰难堪,他的音量因此放大了些。

  “你明明有。”由于他的放大音量,她的气势整个被压了下去,所以音量自动降低。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重听呀!”恼怒的他大吼一声,瞪视着不给他台阶下的她,就连那副用来掩饰他锐利锋芒的斯文眼镜都遮掩不住他瞬间爆发的高张霸气。

  “你说没有就没有嘛!”夏鲁心颇为委屈,所以声音细如蚊纳。“那么大声做什么呀?吓人哪!”她不甘心的偷偷抛给他一记白眼。

  她可不是真怕了他,才不得不附和他。她只是忽然觉得吃亏就是占便宜用在他身上,应该挺合用的,所以不介意吃点亏。 果不其然!

  “对不起,我没控制好音量,没吓着你吧?”面对她的委屈,他不自觉的心生不忍,道歉的话就这么地脱口而出。“这样吧,为了赔罪,在你还没习惯没眼镜的日子前,我先暂时充当你的司机,负责接送你。”

  “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你了。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你真的没骂我,是我自己太笨,你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却被我冤枉,难怪你会大声驳斥,所以不怪你,真的不怪你的……”见自己的直觉应了验,她干脆将错误全往自己身上揽。

  “你罗唆完了没?”薛璇口气满是不耐的打断夏鲁心的话。“我都说我自愿当司机了,你还罗唆个没完,烦不烦啊!”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说了就算。”他用凶恶的眼神瞪住她,让还想开口的她硬生生的吞回已到嘴边的话。“还不快把你上、下班的时间和地点,还有住处的地址抄给我。”

  “喔!”夏鲁心颇为委屈的撇撇嘴。“可是我没纸跟笔耶!”

  “喏!”他将插在衬衫口袋中的金笔和一张准备用来摘要重点的空白名片纸递给她。

  她柔顺的接了过去,却没有动手。

  “你总不会迷糊到连自己上、下班的时间和地点,甚至住处的地址都记不清楚,还必须要思考吧!”若非顾及她的白尊,他绝对不会客气的以迷糊两字取代他真实的想法——笨蛋!

  “当然不是。只是人家现在看不清楚,怕写出来的字……”

  “拿来。”他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笔和纸。其实他最想做的是对她破口大骂,骂她蠢笨,因为她既然不方便,就该明说,居然还笨笨的接过纸笔,然后才杵在那儿发呆,简直就是欠骂!

  夏鲁心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原本就没想过要自己动手,所以他一自投罗网,她就开始交代自己每天的行程表和工作地点。

  第四章

  叩!叩!叩!

  夏鲁心敲敲薛璇的车窗玻璃。

  薛璇看也没看是谁就直接开销,然后阖起手中的民法全书搁在一旁,眼角余光扫了下仪表板上的时间,这才侧过脸瞄了眼夏鲁心,确定她已经系上安全带后才落锁,准备上路。

  他已经充当了四天的司机,发觉她真是个生活规律、将时间拿捏得十分精准的女人,可这与他对她的既定印象有非常大的出入。因为在他眼里她真的是个笨得不能再笨的蠢女人,蠢到令人完全放不下!

  “看你每天这么死命的打工,到底能赚多少钱呀?”让车子上路后,薛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询问。他每天开车送她到不同的定点,然后她就在里头持上两个小时后准时出来,再匆匆忙忙地赶赴下一个定点待上两个小时。而他就待在车里看书,等着一睑疲累的她毫无形象的瘫坐上驾驶座旁的位子后,再负责将她送回住处。这么连续四天下来,种种的迹象都显示笨笨的她可能为了生活而误入歧途,赚取那种工作轻松、月入数十万的工作。

  一思及此,胸口那股挥之不去的强烈不舒服感让他再也无法继续保持沉默,终于隐忍不住的想逼问她的工作性质,可碍于直接破题实在太过伤人,他只得旁敲侧击。

  “死命?不会呀!我倒觉得工作满轻松的。”夏鲁心无力的瘫躺在前座,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她红通通的小脸朝向前方,稍稍抿了抿唇,灵活的双瞳骨碌碌地转了转,眼中闪着一抹恶意的流光。其实她哪不知他的用意呀?

  他那暧昧不明的怀疑眼神早已泄漏他的猜忌,可他不提,她也无意主动厘清他那龌龊的疑虑。就连这会儿他主动探问了,她还是无意澄清,准备陪他玩上一段鸡同鸭讲,让他悬一下心,以惩戒他居然如是看她!

  “重点呢?”发觉她似乎就此闭上了嘴,他不得不出声提醒。

  “重点?什么重点呀?”

  “薪水?”

  “喔,薪水呀,很优渥呀!月入十几万哟!”她侧过头,献宝似的看着他,眼中闪着无限得意。

  薛璇猛地急踩煞车,一脸活像生吞鸡蛋似的转身怒瞪她。她竟如此洋洋得意?是真不知羞,抑或是不知该羞?

  夏鲁心伸手抚着自己的后脑勺,飞扬的眼眸瞬间盛满幽怨的波光斜睨着他,一张小嘴更是嘟得半天高。那又急又猛的煞车让毫无防备的她登时倾身向前冲了出去,差点亲吻上正前方的挡风玻璃,但由于安全带的牵制,她冷不防的又被猛地往后一扯,可怜的脑袋瓜立刻首当其冲地撞上冷硬的椅背,痛得她眼角蒙上一层薄雾。

  “十几万?”薛璇压抑着濒临出口的狂吼,缓缓的将自己听到的价码重复一遍,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可压抑得了自己的声音,却压抑不了严重扭曲的脸部表情,他半眯着眼,不自觉地攒紧那对霸气十足的浓眉,一迳瞪视满布委屈的天真脸庞。

  “对呀,有什么不对吗?”夏鲁心再次眨动明亮大眼,强调自己的无辜。

  “有什么不对?你居然还向我有什么不对?”

  “你有没有心脏病和高血压方面的疾病呀?”夏鲁心望着薛璇涨得通红的脸庞及青筋猛暴的颈动脉,忽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没。你别扯开话题。”薛璇咪着眼,咬牙切齿的迸出话来。

  “没有就好,我是担心你会爆血管,我又不会开车,更是拖不动你,到时你暴毙在车上就不好了。”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呀?”薛璇连脸部的青筋都陆续浮现了。要不是太了解她的没脑子,他早被她的出口没好话气爆了。

  “人家才不是胡思乱想呢……好啦,好啦,就当是人家胡思乱想好了。”被他虎眼一瞪,她就算有再多的辩驳都不得不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

  “算了,难得你还有心,还懂得替我担心。”瞧她那仿佛受虐的小媳妇模样,薛璇也不好太责难她。

  “我?”夏鲁心莫名的指着自己惊呼一声,然后颇为难的偷瞄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讷讷地说:“你要这样想也成。”可嘴巴仍是喃喃地嘟囔着:“其实我才没那么伟大的情操呢,要不是怕自已会被误认为谋杀犯,毁了大好前程,谁管你会不会爆血管呀!”

  听力极佳的薛璇一字不漏地将夏鲁心的嘟嚷悉数听过耳里,登时虎服暴睁,怒极反笑地说:“你在嘀咕什么?我没听清楚,可否麻烦你重复一遍?”

  “我说你怎么说怎么是。”她才没那么笨呢!瞧他咧嘴露出的那一口白牙十足十的闪亮阴森,仿佛她要是敢说句不如他意的话,他就大有咬她一口的可能。

  其实她早就怀疑他的听力异于常人,经过几天有意无意的测试下来,她已经可以肯定即使再微小的声音都逃不过他敏锐的耳力,所以若想自言自语就必须异常的小心,以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话虽如此,她却偏偏养成在他面前自言自语的习惯,因为这是她发泄对他不满的一种方式,既不会和他产生正面冲突,又可以让他清楚的知道她的不满。当然,前提是他不知她已经知晓他的听力绝佳。想当然耳,她绝不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告诉他,她知道他的听力不凡。

  “是吗?”

  “当然,要不你说,我刚刚说了什么?”哼!要装傻,谁不会呀!我还比你入木三分哩!

  “算了。”薛璇也无意让她知晓她的自言自语早一字不漏的进了他的耳里,“你当真去赚取那种工作轻松、月入十数万的工作?”原先猛爆的火气遭她一揽已经缓和多了。

  “对呀!羡慕我吧?”

  “羡慕?”

  “对呀,一般人很难找到这么轻松又高薪的工作呢!”

  “是不屑吧!”薛璇轻蔑的嗤道。

  “你瞧不起我的工作?夏鲁心仰高的小脸瞬间满布着疑惑与自卑,看起来分外的惹人怜惜。“难道就因为我的出身不好,连带着工作也遭人鄙夷?”

  “这无关你的出身,是你的职业引人诟玻”她眼角的蒙蒙泪雾勾起他从未有过的怜悯情绪,是以语气缓和了些。

  “我的职业有什么不好?别人想求还求不按理,想做还未必做得好。”她眨动惹人怜惜的黑长眼睫,宛如挥动的双扇振动他从未被拨动过的心弦。“就因为我做得好,在这行里颇有名气,所以不用我求,别人就想要我,高薪诱我,可我还是很有原则的,从不是来者不拒,这样还有什么好引人诟病的呢?”

  “你不懂得羞耻吗?”

  “羞耻?就因为我工作轻松,还领人家高薪吗?可我也付出相当的精力呀!”

  “你居然不懂得反省,还如此理直气壮,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薛璇痛心疾首的望着夏鲁心不知悔改的娟丽容颜。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动心0你给我下车,让你坐我的车,简直严重污辱了它!”

  “你赶我下车?”夏鲁心没料到他居然没风度到这种程度。

  “对。马上、立刻给我下车。”若非唯恐再让她多诗一分钟,他会克制不住心中的不忍,让她有机可乘的继续撩拨他的心弦,他也不至于如此恶劣。“明天我会托人将你的眼镜送去给你,有问题你再自己找时间去眼镜公司调整。”他早就可以如此做,可他不知有意或是无心,就是彻底的回了这个可行性,宁可陪她耗上这许多时间,等她一同去取回眼镜,但现在,她既如此不自爱,他也不愿再委屈自己配合她。

  “可我看不见呀!”她委屈的说着。

  “那是你的事,废话少说,立刻给我滚下车去。”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因为怕多看一眼,他就会忍不住心软。

  “下车就下车。”夏鲁心打开车门,一脚跨出车外,“其实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赖着你,是你自己硬要赔我的!”她喃喃的说着,语气充满了从命与自怜。她双脚着地,不愠不恼的轻轻关上车门,但就在车门关上的瞬间,她喃喃地说了句“家教这工作真有那么不堪吗?”

  她充满幽怨的声音钻进车内,清清楚楚地传送薛璇的耳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针已然走至十的位置,夏鲁心皱了皱眉,惊觉时间已晚,当下冲向路口,拦下正好经过的计程车,坐了上去。她明天有一科重要的报告要交,今晚势必得熬夜方能完成,所以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

  “等……”薛璇听见夏鲁心的呢喃,立刻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准备唤回她,她却已经坐上计程车,等他下了车想要制止,计程车却已经狂飙而去。望着离去的计程车,薛璇心中无限懊恼,却也无计可施,只得随后跟上,以便确定夏鲁心是否有安全抵达住处。

  翌日,星期六晚间十点半。

  “学长,今天实在太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回程自己骑车小心喔。”身着t恤、牛仔裤的夏鲁心轻巧的跳下机车,笑容可掬的朝机车骑士叮咛,并挥手道别。

  “夏鲁心!”突来的呼叫唤住夏鲁心往租赁公寓踏入的脚步。

  “咦?你怎么会在这儿?喔,我知道了,你是专程送眼镜来给我的是吧!”夏鲁心一脸恍然大悟的朝他伸出手,“拿来吧!”

  “今天为什么没等我?”薛璇宛如没瞧见她伸长的手似的,径自质问着她。

  “等你?你有叫我等你吗?”夏鲁心一脸茫然。

  “我没叫你等,难道你就不晓得要多等一会儿吗?”薛璇为之气结。若非他自己理亏在先,他早就朝她大吼了。

  “等你做什么呀?”夏鲁心本一脸的茫然,忽然两眼一亮,了然的道:“喔,对了,眼镜,你是要拿眼镜给我,结果没见着我,所以不得不来这儿等我是吧?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害你还要多跑一趟,真的很抱歉。”她又是弯腰又是鞠躬的猛道歉。

  “说完了没?”薛璇没好气的睨她,语气颇为不耐。“说完了。”夏鲁心被他略大的音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来就是送眼镜来给你吗?还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眼镜来给你?”见她似乎是吓到了,所以薛璇不得不压低声音,缓口气,以免又吓着了她。

  “都没有。”

  “那还不问答我为什么没等我?”

  “我以为……”夏鲁心一脸为难。

  “说,以为什么?”

  “人家以为……以为……”

  “你口吃呀?”薛璇不耐的打断她的话。

  “才没有呢!人家只是在想该怎么回答罢了。”夏鲁心偷偷瞪他一眼。

  “照实回答就行了。你到底以为什么?”

  “人家以为……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其实她早料定他一定会到校门口等她,可她却已经不想再把心放在他身上,因为他赶她下车的举动寒了她的心,是以打从下午两点半,她瞧见他将车停在第一个家教学生门口等着送她到第二个教学生家时,她就选择视而不见的坐上学长的摩托车,谁知他竟不死心的跟了她一整天。

  “我有这么说吗?还是你认为我是个不遵守诺言的人?”虽然理亏,薛璇说话仍很大声。

  “是你自己说不让我坐你的车的。”她含蓄的复述他昨晚的鄙夷话语。

  虽恼他昨晚恶质的举动,可他脸上那因拉下脸前来的微微红晕,还有心虚的霸道语气在在暗示他是个勇于认错的男人,再瞧他那别扭的神情与态度,她猜这回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向人认错妥协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原谅他这回吧!夏鲁心心软的暗忖。况且她也颇沉溺于他的羽冀,那让她可以全心全意的依靠,不用再过着一个人独撑的日子。

  “所以你没瞧见我今天特地换了一辆车吗?”早知道单细胞如她,一定会如此说,所以他早想好了因应措施。

  “可那还是你的车呀。”虽原谅了他,她仍不甘心放他好过,遂刁难道。

  “上头有刻我的名字吗?”薛璇睨她一眼,怪她的不识相。

  “没有。”她嘟高了唇。

  “那不就得了。”他似是而非的敷衍她。

  “你之前的车也没刻名字呀。”她就是和他杠上了。

  “所以我从没说过那是我的车埃”他答得更是理所当然了。

  “可……”

  “可什么可。”他恶霸的直接截断她的话。“记住,你不是我,所以少把你的以为用在我身上,妄自帮我作决定。”

  “喔。”她乖顺的点点头,然后开始眨动清“蠢”至极的双眼,充满期待的展开双掌,“我的眼镜呢?你自己昨天说今天要送来给我的。”这总该是他自己亲口说出的吧!她满是“无辜”的望着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的错愕表情。

  “眼镜呀……”他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尴尬的拉长音,脑子飞快的运转,企图办出一个能晃点她的好理由。“嗯……我今天没带太多钱出门,所以……”他故意顿了顿,以下让她自行补充。他不喜欢说谎,也不屑说谎,所以非不得已绝不说谎的原则让他说了个相当有技巧的实话,因为习惯刷卡的他真的没带太多现金出门,可当然还不至于付不出一副眼镜的钱,担他却故意用尴尬的语气企图误导她。

  “没带钱可以刷卡呀。”

  “碍…”薛璇万万没料到夏鲁心平日装浆糊的脑袋忽然开了窍,所以一时答不上话,但旋即恢复了过来,“那也得那间公司有刷卡机才行。”

  “喔,对喔,我怎么一时给忘了呢?”盯着他那警觉的眼眸,夏鲁心侧着头,一脸娇憨的敲自己的脑袋瓜一记。“真笨!”

  “知道自己笨还敲,小心愈敲愈笨。”见她敲自己的脑袋,他满是不舍的制止她自虐的小手。自担任她的司机以来,他总是被她那几近白痴的笨蛋言行惹得无一刻不抓狂,可每抓狂一回,他的保护欲也就跟着增强一分,每骂她一回,她娇弱、无辜的模样就愈加拨乱他的心弦,因此这么数天累积下来,他发觉她就像毒品一样,让他护送上了瘾。

  所以一天不见她对他憨笑、不让她白痴的话语刺激得心火上扬一下,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而这会儿见她“体罚”自己,他更觉得百针齐刺心头,心疼不已。

  “你饿了吧?”薛璇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句。他取下斯文的白金细框眼镜,揉了探酸疼的直挺鼻粱,然后随手将眼镜放进胸前口袋,在夏鲁心眼前呈现最真实的自己——一个嚣霸狂放的男人。

  可不管有无眼镜的掩饰,夏鲁心早习惯,也早看穿了他霸道的本质,所以对于他这不经心的动作,她也粗线条的视若无睹,丝毫没被他“吓人”的外貌给骇着。

  “不会呀!”她想也不想的老实回答。因为她八点多才在兼差的补习班抽空吃了个便当。

  “你明明就饿了。”薛璇坚持道。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饿了?”夏鲁心眼睛睁得大大的,将他先前的话丢还给他。

  “闭嘴!”薛璇恶狼狠的瞪着还想说些什么的她。“我说你饿了就饿了。”

  “喔。”见他眼里狼狈的难堪,她终于知道是他饿了。“好吧,你说我饿了就饿了,那你要带我上哪儿吃饭呀?”

  “你想吃什么?”

  “转角处有间麦当劳……”

  “你不会是告诉我你要吃那种垃圾食物当晚餐吧!”他先发制人,失一步截断她的话。

  “没有呀。”夏鲁心嘟高了嘴,暗骂一声:小人。

  薛璇微咧了嘴,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由夏鲁心如白纸般的表情,他知道她正不甘心的偷骂着他。

  “那……”实在看不惯他如猫的贼笑,夏鲁心霎时如刺破喉,不吐不快,于是在他一张口的同时,让她截住他的话。“人家只是把它当消夜罢了。”末了,还加了句:“难道你还没吃晚餐吗?”

  她赌他绝不可能承认自己还没吃晚餐,否则早在一开始他就不会硬说是她饿了,所以既然饿的人是她,她就有绝对的权利可以选择去处,而不是扯不下脸请她作陪的他。

  “除了速食店你没别的地方好去了吗?”他不答反问。有洁癖的他实在不愿意吃那种油腻至极,甚至得徒手抓食的速食。

  “有埃”见他松了一口气后,她才恶意的缓缓说着:“路边摊呀!”

  薛璇好不容易才松开的眉头瞬间打了死结,脸部表情更呈现一种不自然的僵硬。“还有吗?”

  “没有了。”她坏心眼的欣赏着他为难的厌恶表情。“你要带我去吃哪一种?”

  “就近。”两恶择其一,他当然选择较干净卫生的麦当劳。

  “喔,那就走吧。”她亲密的附向前,主动的攀住他的手臂,娇嫩的脸颊顺便贴了上去,自然地倚在他的身侧。

  顿觉碍手碍脚的薛璇只稍稍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就迈开步伐,任她如藤蔓紧紧地攀附在他健壮的手臂上。

  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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