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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奇系列1-9部116章 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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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茎早已翘起,压在两人急促起伏的小腹中间,有点寂寞的用独眼盯着上方难分难舍的四片嘴唇。
她摸索着找到电视的遥控器,背对着打开,把音量一口气开到足以掩盖任何声音的地步,接着靠在桌边,舔着他的汗液飞快向下,用手胡乱擦了一下龟头沟中的污垢,抬眼看着他的下巴,一口将整条鸡巴含进嘴里,充满渴望地吸吮,吞吐,舔舐。
“彤彤,嗯……你……这是怎么了?”他有点惊讶,双手撑着桌子看向下面,小声问。
她把头探入他的胯下,侧脸哼哼着舔他的阴囊,接着一口气舔回肉棒顶端,吞进去套了七八下,猛地吐出来,站起来抱住他一顿激吻,推着他往床上倒去,直到变成骑在他身上的姿势,才水汪汪地盯着他,直率地说,“没怎么,就是……就是好想让你干我。一想到回去又要被我妈管着,偷偷摸摸憋着,我心里就跟有针扎着一样。老公,狠狠插我吧,把我插得死去活来,满脑子都是你,就不会再想那些讨厌的事儿了。”
“非常……乐意效劳。”他发现她胯下似乎滴落了什么液体,粘粘的落在他肚子上,升腾的欲火顿时消灭了所有理智。
现在是下午三点不到,体力还多得是。
晚饭什么的,去他妈的吧。
他现在恨不得一口气把她操到明天天亮去车站前。
第一次高潮的时候,方彤彤都还没完全躺到床上。她双腿高高举起,一只小凉鞋还在脚上没脱,半拉屁股悬着空,就那么被赵涛抓着脚脖子站在床边呼哧呼哧干了十几分钟,在地方台电视购物的掩护下,尖叫着去了。
之后她想爬上床,结果翻身过来后伸手正要脱那只鞋,赵涛就爬上来捏住了她的屁股,从后面噗叽捅了进来,一直在她汁水淋漓的花蕊中搅拌到射精,那股洪流冲击进来的同时,她舒展了脊背,好像伸懒腰的野猫,充满愉悦地攥紧了他抽动的阴茎,一起步入极乐的殿堂。
喘了几分钟后,抱在一起的两人同时觉得身上黏得有点不像话,笑着吻了一会儿,懒洋洋走进了卫生间。
那小小的浴室勉强刚够他们一起冲澡。于是,第二次肉搏就在方彤彤一个劲儿盯着鸡鸡打香皂后开始。
很节约用水地关掉了花洒,两人连身上的水都没擦,就一个扶着洗手台翘起屁股,一个从后面送了进去。
抬起的脸正对着镜子,这让他们都感到了额外的刺激,动作更加激情澎湃,快感也洪水一样滚滚而来。
不到十分钟,方彤彤就泄得双腿发软,索性转身坐到了洗手台边。靠着镜子的裸背仿佛投出了一个属于异世界的美丽虚像,随着她愉悦地颤动而做出同样的反应。
这次射精的时候,赵涛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脸,仿佛很痛苦,很紧绷,眉头紧锁,嘴唇半张,但仅仅是那迷蒙的眼神,就足以表明他实际上正在享受多么巨大的欢愉。
匆匆擦干身体,他们回到床上,把对方赤裸的躯干当作了值得一寸寸研究的艺术品,点亮所有的灯,动用所有的感官,去嗅,去听,去抚摸,去亲吻,去品尝,仿佛要把彼此的每一个细胞,都沉入记忆的海洋中。
激情得到了足够的宣泄,这场温柔的体验,持续了漫长的时间。背后红肿的毛囊,指甲旁干裂的肉刺,耳廓后难以发觉的黑痣,阴毛丛中从没注意到的疙瘩,睾丸外的褶皱,阴唇上的细纹……这世上,恐怕再没有谁能比他们更了解彼此。
精神上的巨大满足填饱了不算饥饿的胃,差不多晚饭时间前后,慵懒的抚摸终于渐渐被醒转的情欲支配。
他们把最羞耻的器官坦诚地交到对方的唇边,毫无顾忌的舌头灵活地扛起取悦对方的责任。唾液布满了耸立的尖塔,情潮润湿了敞开的山泉。
合二为一,从内到外,从肉体,到灵魂。
(六十九)
那天晚上,赵涛做了一个无比漫长,又无比真实的梦。
暑假补课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的父母回家休探亲假,他向双亲坦白了方彤彤的存在。
一起在外面的小饭店吃了一顿饭后,他爸妈列出了一串条件,有限制地承认了他们的恋爱关系。
在忍耐中把地下恋情维持到高中结束,高考完毕的第二天,方彤彤带着他去家里向母亲摊牌,如实陈述了已经超过一年,避孕方式都转为妈富隆的恋情。
结果是他挨了一记耳光,方彤彤愤而离家,趁妈妈上班收拾了一套行李,正式住到了他身边。
托恋爱限制中关于学习成绩条款的福,他们高考发挥得都还不错。他压线进入了目标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而方彤彤挂着车尾蹭入了同学校下属学院的幼教专科。
也许是录取通知书起了作用,也许是方彤彤愤怒至极要求断绝母女关系的态度吓到了她妈妈,总之,在那个八月末的一天,方彤彤的小舅叫出了这对母女,面对面地商讨了之后的一切。
在他下跪发誓表态,方彤彤痛哭流涕陈述自己的感情之后,她妈妈总算红着眼睛接受了他们的关系。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他在这年夏天父母回家的那几天里,商量着安排了双方家长的会面。此后小半年里,方彤彤都一直管那顿饭叫订婚宴,并为此得意洋洋,在小姐妹间炫耀了很久。
升学之后,去到了家乡北方的陌生城市,他们两个并没有多少不适应,也许,这就是早早独立生活的好处吧。
熟悉了学校周边环境后,他租下了离学校很近的家属院一间单元房,和方彤彤继续过着早已经习惯的两人世界。
方彤彤还是爱玩爱闹,爱交朋友,他还是只和最早混熟的几个哥们混迹在一起,偶尔去网吧通宵,除了换了个场所,他们的生活节奏几乎没有变化。
大二下半学期,方彤彤意外怀孕,一通电话请示之后,他认真考虑起在校结婚的事情。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前期没有注意导致了什么问题,那个小小的胚胎还没真正发芽,就夭折在萌生的地方。
那之后,方彤彤的性格出现了一些变化,她沉静了许多,不再热衷于社交和玩乐,和他一起对着笔记本电脑静静看文艺片的次数直线上升,曾经每周一次的k歌,就这样被她莫名其妙的戒掉。
大三结束的那个假期,他们之间第一次出现了疲惫的倦怠感。
足足一个多月,两人没有做爱,只有温和绵长的亲吻拥抱,他甚至梦遗了一次,然后选择了三五天打一发手枪。
他并没觉得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但方彤彤却为此感到焦虑,月经紊乱,失眠,一把一把的掉头发,最严重的时候,一个星期就在他怀里痛哭了两次。
再开学的日子,他变成了悠闲度日的大四生,而她已经毕业,回到了d市,在妈妈的帮助下进入市委幼儿园,成为了在编老师。
他虽然很清闲,但考虑再三之后,还是硬下心肠,暂时保持了和她异地的状态。
可能是持久的距离感起了作用,这年寒假碰面后,他们总算找回了热恋时的感觉,方彤彤的心情,也总算在一次次久违的高潮中好转起来。
随着春暖花开,他们跑前跑后监督装修了赵涛父母买下的新房,脱下带着泥灰的衣服,在堆着沙子的空旷房间站着做爱。
他毕业的那个夏天,他们正式住进了新房,去q县再次旅行了三天,没怎么转别的地方,而是特地挑了人不多的一个中午爬到那座空旷的山上,坐在已经翻修一新的凉亭里,尽情地重温了一次野合的刺激。
春节前,方彤彤的母亲检查出癌症,那个要强的女人没有告诉唯一的女儿,默默安排好了一切后,留下了所有财产和一封信,仅带着一张方彤彤父亲当年给的旧存折,消失在这广阔的世界。
等方彤彤彻底从悲痛中走出,他给了她一个简单但庄重的求婚仪式。
选择了初夜作为纪念日的他们,在同一天领取了结婚证。秋去冬来的一个黄道吉日,穿着婚纱的方彤彤被他抱上楼梯,终于带着他所有的期待,和他成为夫妻。
这一次怀孕之后,方彤彤身上所有残留的孩子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种成熟的气质渐渐出现在她的身上。
母亲留下的商铺租金本来就十分充足,她刚一开始害喜,就辞去了幼儿园的工作,用有些过分的紧张来对待肚子里那个承载着他们爱情的胚芽。
他这时候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自由撰稿人,母亲退休,父亲也已经退下一线,调回d市做了一个照顾性的闲职。他们清点了一下积蓄,买下一处复式住宅,租出去旧房,搬到了一起。
孩子上幼儿园后,方彤彤的专注再次转移回他身上。他的厌倦和迷茫才不过刚刚萌芽,她就以当年那种热情和积极再一次轻易地俘获了他。
从令人疲于奔命的宝宝照顾中脱身出来后,方彤彤迅速蜕变成他最理想的妻子,保养得当,温柔能干,还借着网购的大潮,掌握了各种夫妻之间的隐秘情趣。
正所谓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掌控双人床。
爱情太过浓烈,足以供得起一生的消耗。
唯一的女儿出嫁后,他们夫妻开始了环游世界的旅行。两人都已经五十岁上下,还依然保持着赤裸相拥入睡的习惯。他还会勃起,还能尽情享受妻子的柔软和娇嫩,只是频率,终究随着岁月飞快地下降。
八十多岁的时候,他们并肩坐在扩建的公园内清澈的湖边,外孙一家三口在旁边的草地上放风筝,方彤彤的耳朵已经很背,而他,嘴里也已经没剩几颗牙齿。
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他们笑着谈起了从前的往事,说得很大声。
“老头啊,还记得咱刚恋爱的那个暑假不?我骗了咱妈,和你跑去县城玩,你到那个没人的山上,那个流氓的哟……”说起年轻时候的事迹,方彤彤布满皱纹的脸上,竟还浮现了一片可爱的红晕。
他靠着椅背,哈哈大笑起来,张着漏风的嘴巴,想要对她再开两句色色的玩笑。可突然,身上就失去了力气,眼前的阳光,冷不丁变得刺目无比。
大限将至了吗?
这个念头刚一划过他迟钝的脑海,一个激灵,意识就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猛地睁开眼,侧过头。方彤彤香甜的睡颜就在枕边,似乎也在做什么好梦,唇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躺在床上愣了半天,他才清醒到发现那个简单的答案。
原来,梦醒了。
(七十)
起来最后在旅馆里温存了一下,赵涛和方彤彤结束了五天四夜的旅程,坐上客车往d市驶去。
在车站告别前,他们在广场雕像的背阴处拥吻了几分钟。
方彤彤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说:“那,我去跟小姐妹会合了。串串供回家打开手机跟我妈报一下平安,没事给你打电话。”
“嗯。”赵涛点了点头,“我今天哪儿也不去,就等你电话。”
一步三回头地道别,看方彤彤上了公交车后,他也百无聊赖地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赶去。
旅行中的自由尽兴渐渐消失,他觉得有点气闷,直到进了家,还在盘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方彤彤光明正大腻在一起,理直气壮谁的看法都不用在乎。
高三毕业,对,坚持到高三毕业,方彤彤就会跟她妈摊牌了。
打开电脑玩了会儿游戏,他煮了两块方便面,刚刚盛到碗里还没端进屋,电话就响了。
他把碗往窗台一搁,三两步窜到了电话边,掀开布一看,是方彤彤家的号码。
他喜滋滋接起来,照惯例等对面的声音先开口。
“喂,请问是哪位同学家里?”
赵涛浑身一紧,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不是方彤彤的声音,虽然很像,但这个声音更成熟更有压迫感,而且,那口气一听就不对劲。方彤彤就算开玩笑也学不成这样。
他心里一阵混乱,连忙死死闭住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喂?怎么不说话?你这里到底是谁家?说啊,我女儿为什么总是打这个电话!逼我再去营业厅查是不是?”
他抓着话筒的手哆嗦起来,犹豫了几秒,把话筒狠狠挂上。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为什么方彤彤妈妈会查到他家的电话?她……她怎么想起来要查的?难道……方彤彤的小姐妹说穿帮了?
他转身冲进卧室,翻出电话本找到方彤彤的手机号,但考虑了半天,又放回了。必须耐心,耐心等着,等方彤彤的消息。
他拼命说服自己冷静,不停地深呼吸,打开电脑看了两三部黄片,手淫了一次,依然无法平静下来,心里像有七八列火车绕着圈子头尾相接追屁股,乒乒乓乓撞成一团满肚子车毁人亡。
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绕了不知道多少圈,他才发现,煮的方便面已经凝固成一坨可以直接用勺子挖着吃了。
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等到晚上,方彤彤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会儿觉得空调热,一会儿觉得冷风凉,一会儿想去尿一泡,一会儿发现还得拉个屎。
猴吃蒜一样折腾到快两点,他才终于熬不住,昏昏沉沉睡了。
第二天一早六点多一点,家里的电话把他从床上一把揪了起来。
他飞快地跑到电话边,是方彤彤家的号码。
他犹豫着伸出手,一直等到铃声响到第六下,才颤巍巍拿起了话筒。
对面总算传来了方彤彤的声音,很慌张,带着哭腔,还压得很低,生怕被谁听见一样,飞快地说:“赵涛,别问,我说,你听。时间不多。我妈给你家打电话,不管怎样也不要出声。”
“我妈发现了。她趁我出去旅行翻了我书包,找到了我吃剩的毓婷。她去找了我小姐妹的家长,旅行的事也暴露了。”
“我没说是谁,我妈打我我也没说。以后也不会说的,你放心,拼着学不上,我也不会影响你。”
“我妈气疯了,现在什么也没得商量。我先挺几天,你别管了,也别找我。我挨几顿打不要紧,从小习惯了。”
“我妈可能要给我转学,她正联系私立学校呢,军事化管理,可能……之后不太容易见面了。没关系,有机会我逃出来找你。”
“不说了,我挂机删记录了,她要从厕所出来了。我爱你,过几天见。”
“等我。”
喀拉,电话挂了。
就跟一阵夏天的雷阵雨一样,方彤彤的话轰隆隆过来,哗啦啦过去。他还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边就已经只剩下了嘟嘟嘟的忙音。
他浑浑噩噩地走回卧室,跟截木头一样横在床上,怔了半个多小时,才从麻痹的脑海里梳理出了重点。
他们的事被发现了。
方彤彤要被迫转学到军事化管理的私立高中。
他缓缓转过身,抓过毛巾被缠在胳膊上,压住眼睛,蜷缩成一团。
之后六七个小时,他都没再离开床,也没有改变姿势,直到愤怒的膀胱以自爆威胁,才逼他缓缓走进了厕所。
他看着镜子里魂不守舍的脸,绝望地想,难不成,所谓的业报,就这样来了吗?
(七十一)
行尸走肉一样的过了几天,随着八月的到来,属于高三的补课再次开始。
赵涛的作业写了不到三分之一,第一天的第一节课,就被请到后黑板前罚站示众。
他不在乎,这个位置他更满意。这让他可以一直看着方彤彤空出的座位,尽情地发呆。
语文课上,班主任没有半点感情地宣布了方彤彤的去向,说经家长与学校协商,已经为方彤彤办理好转学手续,因为那边早就开学,方彤彤没时间来班上跟大家告别。
平平板板的一段话后,这个班级中,就少了他最在乎的那个名字。
同一排的后面同学顺次前移,还没来得及带走的几本书暂时存在老师那里,她在这个班上存在的痕迹,无声无息地迅速抹去。
午休的时候,孙博找了过来,把他一路带去后操场,沿着跑道溜达,问:“你对象怎么回事?这么突然就转学了?女生那边都猜原因呢,说什么的都有,连他妈堕胎被家里发现诊断书的电视剧桥段都出来了。”
“随他们说吧。”赵涛抓着头发,不耐烦地说。
“我操,这传到你耳朵里你不难受啊?他们都快把你对象说成婊子了。尤其那个余蓓,言情漫画看多了,什么情节都敢编。她还看出来你俩关系了,跟你说班上的流言就是她传出来的。”孙博气哼哼地说,“挺漂亮一女生,结果是一八婆。真是操了。”
“我见不着彤彤才最难受。别的随便吧。这帮同学我愿意搭理的没几个。余蓓就是个碎嘴子,让她叨叨去吧,反正就他们那几个女生当回事,其他也没多少人当真。这帮嚼舌头的人话要能信,余蓓自己都起码打了十来次胎了。”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被她妈抓了?”孙博试探着问,看他一点头,骂了句娘,“这就转学啊,她妈可真够狠的。我听说那学校是李婕推荐的,快到郊区了,李婕未婚夫在那儿当老师,学费可鸡巴贵了。她妈真舍得钱。”
“她家又不缺钱。”赵涛没精打采地回答,双肩垮下什么也不想说。
“别灰心,最多也就高三这一年嘛。”孙博拍着他肩膀不停地鼓励安慰,最后说,“不说那什么爱情需要考验吗,你就把这当成考验得了,看看老不见面你会不会变心。你这点信心都没有?还是怕她变心?我觉得不会,方彤彤看你那眼神,啧啧,我看着都眼气你。真的。”
“我没事。”赵涛感激地给哥们挤出一个微笑,“我就是心疼彤彤。”
没有方彤彤在身边,学校的生活顿时恢复了曾经的索然无味。他魂不守舍地晃了一个多星期,还是没等到方彤彤的消息,心里忍不住又有点慌神。
下午放学,他推着车子走出校门,就看到对面两个站在一起的男生冲着他这边一指。他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方彤彤以前的初中同学。
顺着那俩人的指示,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大步跑了过来,一身球服运动鞋,表情看起来很阴郁的样子。
一种奇怪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站住,直视着对方,看着那个男生由远及近,一直跑到他的面前。
“你就是赵涛吧?”
“是。你哪位?”他警惕地反问。
“我表姐是方彤彤。”那男生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眼神不太友好,“她那几套安达充,都是我帮忙买的。能找个地方坐下聊会儿吗?我有事要告诉你。”
“是你姐的事吗?”狂喜的情绪顿时从心底涌上,他像抓住浮木的溺水者,声音发颤地说,“走,去对面冷饮屋,我请客。”
“不用。”对方的态度意外的冷淡,“我自己带着钱呢。”
进去坐下,随便点了两杯饮料,赵涛急切地问:“你姐怎么样?她妈妈打她打的很不很?是她托你来找我的吗?她在那个私立学校好不好?她性子那么硬,有没有吃老师的亏啊?老师会不会打她?我……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注视着他焦急的表情,她表弟的眼神总算有了些许软化,但却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莫名地沉默。
“她到底怎么了?你……你怎么不说话?不是她叫你来找我的?”
“算是吧。”她表弟抓了抓头,再抬起来的眼睛,竟然有些发红,“算了……我先告诉你吧,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的。我表姐她……昨天上午已经火化了。”
(七十二)
“什么!”稀里哗啦,站起来的赵涛把刚上来的饮料碰翻了一桌子,玻璃杯咕噜咕噜滚向桌边,被方彤彤表弟伸手扶住。
“你……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不然……不然你是她表弟我也跟你没完。”他声音顿时变得有些发哑,心脏像被无数细线缠住,一起使劲勒紧,连气都快喘不上来。
“开玩笑?跟我没完?”她表弟抬起头,双眼竟然已经通红,“告诉你我今天本来是来揍你个大傻逼的!我他妈都做好去派出所的准备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勉强压制着音量说:“你要是他妈有一丁点看上去不像个老实学生,你要刚才没那么着急,我他妈早把杯子砸你脑袋上了!”
赵涛盯着她表弟的脸,霎那间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天旋地转,从腰往下突然就失去了力气,猛地坐在椅子边上,咣啷翻倒在地,躺在了那一片打翻的饮料中。
“我不信……你骗我……我不信,你不是她表弟……是谁叫你来整我的?你说,是谁?”他勉强爬起来,颤颤巍巍指着她表弟,但说什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赶忙抬起胳膊擦了一把。
她表弟拿出钱递给店员,一拽他胳膊,说:“算了,别处说去吧。再这样下去,你在学校就出名了。对我姐名声也不好。”
“我不信,我不认识你,你肯定是来整我的……”赵涛喃喃说着,双脚机械性地挪动,几乎是被她表弟拖了出去。
拐到附近一个城中村的巷口,她表弟把赵涛往石墩子上一扔,自己抬手擦了擦眼睛,说:“你爱信不信,要不是我姐最后还在念叨你的名字,我他妈才不来找你。让你等到死算了。你就该给我姐偿命!”
赵涛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就那么泪流满面地看着她表弟,连鼻涕都快流进嘴里。、她表弟自顾自说了起来:“这里头大部分都是私立学校老师说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我就说我知道的。”
“我姐转过去被关起来后,就整天想着跑,上课也不好好听,结果成了重点监管对象。五天前的晚上,我姐想翻墙出去,被值夜的老师抓住,带到屋里审,结果问出来我姐月经迟了好几天,可能……是怀孕了。”
仿佛又一道雷砸在赵涛心尖,他浑身震了一下,差点从石墩子上摔下去,脸色惨白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老师说要联系家长,结果我姐就跟发了疯一样,他一个男的都制不住,冲出去后大门锁了,就一直往教学楼上面跑,一路跑到四楼,老师怕她出问题,就劝了半天,结果……她还是从窗户里跳出去了。”
她表弟抽了抽鼻子,接着说,“等我们都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姐已经不行了。最后回光返照那会儿,见谁也不肯说话,等我凑过去,才攥着我手指头,跟我说了俩字,就是你的名字。我姨在旁边听完,当场就疯了……人现在还在医院,我姐的后事都是我们家给办的。”
“我觉得她是让我告诉你别等她了。话我传到了,以后,你就祸害别的女生去吧。”她表弟忍着泪骂了一句,转头就走。
“别!别……别走,”赵涛连忙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她表弟的衣摆,“这……这都是真的?不是你们骗我……为了让我不再去找彤彤?”
看着他已经扭曲的脸,她表弟不耐烦地一把挣开,甩手说:“骗你妈个逼,我他妈也想都是假的。我告诉你,别再烦我们家人,让我看见你来问东问西,我见一次打你一次。我姐没了,我姨都不知道能不能好,全他妈是你害的!早恋,你他妈管不住鸡巴早恋个蛋!操!”
“你给我记住了,全他妈是你害的!”走远了的男生愤愤转过头,充满怨恨地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她表弟只说了两遍。
但在赵涛的脑海里,它至少连续回响了半个月,直到许多年以后,依然会在午夜梦回时炸雷一样响在他耳边,把他轰出一身冷汗,惊醒在床上。
(七十三)
补课缺勤了三天没有请假,往家打电话也没人接,心急火燎的班主任不得不联系了赵涛的小姨,拿着备用钥匙打开门的小姨,才发现了在卧室床上跟死了一样瘫着的赵涛。
从那天起,赵涛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
血管性偏头痛,急性胃溃疡,和一串他都懒得记名字的诊断,躺在病房的床上,他就是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任一瓶瓶液体流进血管而已。
住院第三天,不得不提前休探亲假的爸妈连家都没去直接赶到了医院。
但他们谁也问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涛就像哑巴了一样,那十几天里,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在小姨偷着问他,是不是和方彤彤有关的时候,被针扎到一样蜷缩了起来。
后来,小姨对他父母解释了自己所以为的真相。她去学校委婉了解了一下方彤彤的事情,她判断,赵涛他们是被方彤彤的母亲拆散,恋情不得不宣告结束,这是赵涛的初恋,他性子又倔,所以一时心理承受不住。
可他们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分手,是被拆散,赵涛的心里根本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
巨大的负罪感几乎把他吞没,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方彤彤,是被他害死的。
死于他的锁情咒,死于被吞噬的气运,死于他的自私……
他以后要进十八层地狱,轮回畜生道,即使他现在就去死,也再不可能找到方彤彤。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他,永远失去她了。
九月前的最后一周,出院的赵涛终于回到了学校。
中间孙博他们去探望过,老师也在班上给出了急病这样的解释。
除了在暗中流淌的传言,似乎没谁把他这次的病假和方彤彤的转学联系起来。
至于传言的世界中他是什么样子,他现在也无力去关心。
心里就象缺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回不拢所有的魂,进入九月的会考,理科在文科班上还算不错的赵涛,成为了班上少数几个没能全部通过的学生之一。
等待着他的,是十一月将要到来的补考,和期间不得不单独进行的额外加课。
爸妈一直在家待到会考结束,没有敢对他的成绩说什么,确认他身体已经无碍,心情也好转了不少后,帮他在家里办理了还颇为昂贵的adsl宽带上网,就匆匆赶回了工作的地方,弥补这漫长假期给那边带来的损失。
家里只剩下赵涛后,他又恢复了手淫的习惯。
只是和方彤彤一起看过的那张欧美大黄盘,被他收进了装着沾血毛巾的盒子里,牢牢锁上,再也不敢打开。那一对情侣qq号,也被他更改了漫长杂乱的密码后彻底封存。
他觉得,自己应该把锁情咒也同样对待。
就这么过平凡的日子,正常的上学工作,认识一个相亲介绍的女孩,恋爱结婚,生儿育女,抚养他们长大。
为什么非要靠咒呢?
为什么非要走捷径呢?
下一次换座位来临前的那个晚上,他呆呆地望着卧室的天花板,找到了答案。
其实,不就是因为寂寞吗?
(七十四)
九月份的天气渐渐凉爽起来,大多数女生都换回了轻便的运动鞋。
但余蓓的裙子下还是那双粉蓝粉蓝的小凉拖,可以调整的后跟挂着她没穿袜子的赤脚。
以前,桌子下那只总是翘着二郎腿轻轻摇晃的脚丫,是赵涛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