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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后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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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出现时,她那清丽的扮相又让展漠伦的眼睛倏然一亮。现在的她身穿一身白色连身洋装,及肩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脂粉未施的俏脸干净雅致,整体看来年轻又亮丽。
“走吧!”未待展漠伦开口,史兰已走出房间。
他立即跟上,两人搭乘电梯来到地下一楼的酒坊。
“想吃点什么?或是喝点什么?”展漠伦如识途老马般的问道,双眸却紧盯着她的容颜不放。
“这里除了酒,都不供应别的饮料吗?”史兰降低声音问,害怕自己这无厘头的问话会惹来别人异样的眼光。
本来嘛!哪有人不喝酒还跑来这种地方的?
他眯起狭长犀锐的眸,帅性一晒,“当然有,这边还有一些淡薄的水果酒,不会喝醉的,而且味道不错。”
“好,那我就喝那个吧!”也不知为什么,史兰从小就对酒味过敏,每每父亲应酬回家,她必会躲得远远的,避开她最讨厌的呛人酒味。
不过这里的味道竟不令她排斥,除了甜腻,还有一股浓浓的奶香,更掺杂些酸酸的柠檬味,是她所能接受的味道。
他点点头,随即为她叫了一水果酒,为他自己叫了一杯“庞卓风车”。
“我有个疑问,你平白无故将自己的第一次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男人,难道你一点都不后悔?”在等待的空档,他突然开口问她这么一句话。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他鸷猛炽烈的眸子,她深吸了一口气,佯装无所谓地说:“我虽然不是个很随便的女孩,但今天遇上你,觉得挺对眼的,所以我不后悔,反正你我各取所需嘛!”
他魔魅俊美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深奥难解的笑,“我该把你这种行为视为拜金吗?”
他的话虽说来平常,但史兰明显听出内含的挖苦。
她紧纠着秀眉瞪他,回应道:“我不想和你吵架,或许今日一别,我俩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你毋需说话带刺。”
展漠伦原本冷然的双瞳,缓缓炽热起来,迷人闪耀的光影里带着赞赏,“你果然和我所认识的女孩子有很大的不同,让我突然有种很想去了解你的冲动。”
史兰一愕,觉得双颊、全身血液全都灼热了起来,连忙回避道:“我不需要你了解,你不是有未婚妻吗?你的心思应该放在她身上,我可不愿意当第三者。”
“你已经成为第三者了。”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她顿觉无措,还好这时候侍者送上了两杯酒,让她躲掉尴尬。
“喝喝看,不会让你失望的。”展漠伦将酒杯递给她。
她浅啜了一小口,一股甜辣的感觉直窜喉内,虽隐约暗藏苦涩,但香味四溢,颇有一番风味。
“还不错,甜甜酸酸的,我不知道酒也有这么好喝的。史兰甜甜一笑,有意摆脱刚才的沉闷,说完,她又就着杯缘大大地尝了一口。
“小心,别呛到了,虽然这种酒不易醉,但喝多了还是会有后遗症,你不能这样豪饮。”他立即喝止,不愿让她尝到宿醉的痛苦。
展漠伦痴望着她未经人工雕琢的粉颊,那双明亮的像颗璀璨夺目珍珠的大眼,和那抹我见犹怜的娇柔,心底徒升起一股亟欲保护她的冲动。
他理不清自己的想法,虽然有些无稽荒诞,但他不愿去否认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
“你还骗我不会醉,原来它还是会让人喝醉的。该不会……你是蓄意想把我骗醉了,再诱拐我上床?”她故意凑近他,翩若蝶翼的浓密睫毛缓缓地煽动着。
展漠伦发出莞尔的笑声,轮廓深邃的脸显得意气风发。他摇摇头道:“凭我还需要将你灌醉吗?”
史兰搔搔后脑勺,笑得很腼腆,“的确不需要……我很好奇,你那些……那些床上功夫,是从哪学来的?”
展漠伦一时间被她给问傻了!她还真是个天真的小女人,他挑眉说:“这可不是用学的,全是我身体力于的‘临床’经验。”
史兰一听,立刻撅唇道:“可见你挺花的喔!”
他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向他,“少爷,你要的钱我已经替你送来了。”
“林管家,谢谢你了。”展漠伦一见来者,立即扯开笑容,并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兰兰,他是林管家,我特地请他先把你要的‘头期款’带来了。”
展漠伦将手中那叠包裹好的钞票,放在史兰跟前,并顺手由衣袋抽出他的名片,“这是我公司的地址和电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拿剩下的尾款。”
她低头一瞧,这才知道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展漠伦”三个字已悄悄地烙印在她脑海中—
史兰抬头对跟前这位年约四十出头,表情一板一眼的管家颔首示意,随即转向展漠伦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请他过来的?”
“就在你换衣服的时候。”他直言不讳。
史兰闻言,脸色瞬间充血!他这个人是怎么搞的?居然在外人面前这么说,那不是在宣告她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林管家未看出史兰的一脸尴尬,只是端着一张正经八百的脸色对展漠伦说道:“少爷,薛总找你好一会儿了,你是否要回个电话给他?”
“哦?”他沉吟了一会儿,对史兰说:“你坐一下,我去打个电话立刻回来。”
史兰仰着小脸看着他离去的颀长背影,感觉他像极了一头狂野的黑豹,如此的高傲优雅、倨傲不逊,她在无形中已为他芳心悸动,更为他那无与伦比的神采而神魂颠倒。
但毕竟这只是一场巧遇,他俩宛如两条直线,这回只是百年来难得的交错,今后,她和他依然得各西东……
第三章
那一夜,回到饭店后,展漠伦又无法控制地狠狠要了史兰两回。隔天,当他一觉醒来,却已不见佳人踪影,任他将整个饭店都找遍了,仍毫无所获。
这样的结果令展漠伦深感气馁挫败,心底更有一股说不出的遗憾与失落。
他原本满心以为她必定还会来找他,因为,他尚有一大笔的“尾款”未付。哪知他天天在公司里等待,她却像破灭的泡沫般,完全消逝无踪,仿佛那一晚的邂逅只是他的幻觉。
一个月过去了,展漠伦却日益坐立难安,脾气也变得愈加火爆。
“漠伦,都已经下班了,你怎么还在公司里?就算是老板,也不必这么卖力嘛!”刘敏莹一身火红艳丽地走进办公室。一见到他,就勾住他的脖子,送给他一记热吻。
他仅是草率地回应她一下,随即抽离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忘了今晚要带我去买戒指?下个月就要结婚,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开心呢?”女人的第六感一向是敏锐的,自己的男人稍有一点不对劲,马上就能感应得出来。
展漠伦仍是不语,却将她一把抱坐上大腿,扣住她的纤腰,狂烈地吻住她,这记吻是炽热、狂野、火辣的……
刘敏莹忘情地伸手解开他的皮带,拉下拉链,小手钻进他的裤内,一把握住他的昂扬,不停地揉搓刺激着他……
她嘶哑浅喘道:“漠伦……我要你……这些日子你都不来找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怀念你的身体?”
展漠伦按住她蠢动的手,眯起双眸,带着邪佞的笑意问道:“你想要的就只是我的身体而已?”
她娇娆低喘,加强手上的挑逗,“不只是你的身体,你的一切、一切我全都爱,全都喜欢、着迷。”
“是吗?”他抽出她作怪的手,随即穿戴整齐,“这里是公司,别让人撞见,会闹笑话的。”
展漠伦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对她有一股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尤其是看到她脸上一层厚厚的油彩,更令他深觉反胃。
“你是怎么搞的?我们在办公室里做爱又不是头一回,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心翼翼了?”刘敏莹一跺脚,气得离开他的身上,坐进一旁的小沙发椅。
“你不是要买戒指吗?走吧!”展漠伦并不想和她争辩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心态,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对了!前几天我去银楼闲逛,看见一条海蓝色坠钻,好漂亮,你能不能……”
“你喜欢就买吧!所有的费用都记在我的帐上。”他回头凝睇着她,俊美的笑容极其危险的扬起。
“真的?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刘敏莹立刻冲进他怀里,勾住他的手臂一块儿迈出了办公室。
展漠伦被动的搂住她的腰,他并非现在才知道她的虚荣与势利,但此刻,他却厌烦透了她这副贪得无厌的野心。
难道他所有的不对劲、一切的改变,全是受了那个女人的影响?
不——不会的,他们充其量不过是有过一夜情,那种女人怎么可能带给他这么大的震撼?
然而不可否认的,她的模样已进驻他的脑海,深刻于他的心版上,久久无法抹去……
他自小就在一个压力极大的家庭企业里长大,自从接管了远阳企业后,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殊不知在这段成长奋斗的过程中,最让他心灰意冷的就是亲情。
他的成功,曾引来一些堂表兄弟对他的仇视,他更不明白,在物竞天择的环境下,依靠自己的能力取得现在的地位,为什么却在那些有觊觎之心的恶人眼中,被误解为是个依运气、身份条件而一步登天的侥幸者? 所幸,多年来的处事经验造就出他不冷不热的个性,因此旁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影响不了他分毫。
偏偏,他却被那个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的女人弄得心力交瘁,唉!
接下来,他与刘敏莹一块儿去挑了戒指,也去婚纱公司预订了拍照日期,他即以疲倦为由先送她回家,自己则回到他位于东区的一幢名人大厦,占地八十坪的新家。
展漠伦的老家在仰德大道上,而他为了上班方便,于半年前搬到这幢大厦居祝
他依往常一样将车子开进停车场,乘着电梯直达十二楼,习惯性地拿出钥匙开启房门,却在锁头扭动的那一刹那,屋内突然爆出轰然巨响,一道火光直射向他眼前!
他只觉得全身灼痛、眼冒星光,骤然的震荡让他顿时丧失了意识……
存在于感官上的是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正以毁天灭地的气势向他席卷而来,火舌绵延地一寸寸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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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密西西比河河畔
展漠伦猛然惊醒,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的他,分不清此刻是白天抑或是夜晚。
他狠狠地握紧拳头,脸上布满了愤恨的线条,由于恨意使然,他紧绷的身体令他胸前火辣辣的灼伤又隐隐作痛。但他并不在意,眼前的黑暗,面临双目失明的悲惨事实,才是真正令他椎心泣血的疼!
虽已过去两个月了,那天的情景彷佛历历在目,那场大爆炸虽没要了他的命,却要了他活下去的信心。
享誉半个地球的“远阳集团”副董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最震惊伤心的莫过于老总裁展庆祥了。乍闻这个噩耗时,年迈的他因一时气急攻心,导致半身不遂,整个“远阳”的运作顿时停摆。所幸集团有一位表亲展耀文代为掌理,但无形中,远阳这块肥肉也渐渐被外人瓜分合并了。
伤后的展漠伦完全不管公司的业务,一个人躲到美国新奥良密西西比河畔的别墅。说好听是他要休养生息、调理身体,但任谁都清楚,他是在逃避,不愿面对任何人。
他的性情变得自暴自弃,整天怨天尤人,常把自己关在一间小小的斗室内,面对着那扇始终都不曾开启的大窗,不说半句话……
随他同来美国的有林管家、张嫂,他们两人极尽劝慰,怎么也无法走进他心中,改变他愤世嫉俗的态度。
“少爷,你开开门,吃饭吧!”林管家不停地在门外呼喊叫门,然而屋内却是一径的悄然,仿若无人似的。
“少爷,你开门好吗?你总得吃碗饭啊!否则待会儿你去医院电疗,体力怕会无法支撑那种痛的。”
林管家仍不停地劝说,他也明白展漠伦压根就不想去做那些治疗,但若不做,他身上那些伤痛会更严重恶化啊!
突然,屋内发出一声狂妄、凄厉的笑声,几乎贯穿林管家的耳膜。
他紧张不已地探问:“少爷,你没事吧?少爷——”
“够了,滚——一个瞎子还吃饭、治疗干嘛?不过是浪费资源而已。”他好不容易开口,说出的却是如此自怜自艾的话语。
“少爷,你别这样,人是肉做的,哪能不吃饭啊?再说,威廉医生也说过,你眼睛的伤并不是不能医,只是时机尚未成熟,得等你身上的伤治疗好后再决定要不要做眼部手术,所以你千万不能放弃啊!”
“是吗?哈……都两个月了,我只听说眼部手术要把握时机趁早治疗,还没听说过得等待机会的,这不是推托之词是什么?反正我这辈子注定是个废人,得靠拐杖、导盲犬过一生,那还不如趁早死得好,你们这些照顾我的人也可以松一口气。”
林管家一听,更着急了,“少爷,你千万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远阳还得靠你重振雄风呢!最近我和老爷通过电话,得知远阳在这几个月里,营运已经衰退许多,股价更是一路往下掉,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别跟我提远阳,欲置我于死地的人不就是因为它吗?我恨它!”展漠伦坐在轮椅上,双手紧紧抓着扶手,表情流露出极端的愤怒。
“既是如此,那你更应该快点儿好起来,绝不能让它落入有心人的手上啊!”
林管家真的不懂,既然少爷明白对方的野心,为何还不阻止,反而顺遂了他们的计划?
“哼!凭我现在的模样还能好吗?我连做梦都不敢妄想,不要再给我任何希望了,你走吧!别再来烦我。”
林管家叹口气,摇头道:“先别管这些,少爷,我求你开开门,多少喝点汤补身,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难道你要让老爷在台湾无法安心?”
他竭尽所能的说出肺腑之言,只希望展漠伦别在自怨自艾,害了自己,便宜了欲加害他的敌人。
“你不说,我老爸不会知道的。对了,敏莹已经好久没来看我,刘家是不是已决定解除婚约了?”
展漠伦冷漠的唇角勾起一道冰冷的笑弧,他早已心知肚明,像刘敏莹那样的势利女子,不过是看上他的外表和钱财,如今他已一无所有,她还会留恋吗?
“这……”林管家吞吞吐吐的,一时语塞。
展漠伦以平静的嗓音讥讽地笑说:“你不用感到为难,这种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他拔下手上的订婚戒指,将轮椅移往门口,将它从门缝扔了出去,口气冷鸷地说:“请你帮我把戒指拿去还她,从今往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她可以再去找第二张长期饭票。” “少爷”…
“别说了,也别再来吵我,我只想一个人静静,难道一个瞎子连这么一点自由也无法拥有吗?”展漠伦严厉的驳回林管家的好言相劝。
他随之闭上眼,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颜面肌肉因胸前灼伤的疼痛而渐渐抽搐,那种如火焚烧的刺痛,令他宛如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也令他的心性骤变,他原本俊逸狂野的五官上已不再有温柔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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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兰踏上美国这块土地,转眼间己经两年多了。
刚开始一年半的时间,她与母亲一块儿住在纽约半工半读,而后半年,她则依照自己的志愿,前往密西西比大学选修西洋文学这门课程。因为学校远离纽约,所以她离开母亲,一个人居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原本她的生活平凡却也充实,怎料半个月前和她同租一何屋子的室友临时辍学,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她一人,而昂贵的房租也必须由她一人负担,这种压力让半工半读的她深感吃不消。
于是,在同学茱蒂的辗转介绍下,她搬到一处离学校较远的郊区暂祝说也奇怪,这栋房子紧临密西西比河,环境优雅宜人,在刚搬进来时,她不禁纳闷为何租金那么便宜,简直就是半租半送嘛!
直到她搬进来后一个星期,她才明白屋主为何急于将它低价出租的原因了。
原来它后面是一幢私人别墅,半夜三更老是会传出男人哭喊叫嚣的声音,状似凄凉、哀怨……刚开始听见,会令人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心生畏惧。
久而久之,史兰已渐渐习惯这样突兀的叫喊声,每晚,她总是聆听许久后才得以安眠。奇怪的是,她没有害怕,反而为这个男人感慨万千,她不知他是遭遇过什么挫折或悲惨的命运,才会在夜半人静时,发出如此扣人心弦的悲苦音律。
史兰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种非常荒唐的想法——她好想去安慰安慰那个男人,她好希望自己能解开他心里郁闷的结,让他不要再如此自怨自艾的过一生。
可惜,她不是个善与陌生人搭讪的女孩子,虽然与后面那户人家比邻而居近半个月,她从未见过那户人家里头的任何一个人。
可见对方也是深居简出、沉默寡言的人吧!
终于,今天奇迹出现了。
一早,史兰走出租赁的小屋,还来不及离开,就被自后面大屋闯出的人给撞到在地,那人看见她像是见了救星一般,拉起她的手便往大屋的方向跑。
史兰之所以没有抵抗,并随着他的脚步快速前进,完全是因为一她呆住了!
她愕然在遥远的地球另一端,居然会遇上熟面孔,可惜,他似乎对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印象了。
“这位大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带我去哪里?”小跑步变成了快跑,中年男人不停地加快脚步,让史兰迫得气喘吁吁。
“我们家少爷喝醉了,竟掉进游泳池里,他还把自己吊在铁竿上,我怎么也拉不动他,真怕他就这么沉下去。”
史兰的心底一阵狂跳!少爷……还记得两年多前的那晚,他们首次相见时,他也是叫他少爷,难道住在大屋里的男人会是她一直惦念不忘、魂牵梦系的那个人?
“我一个弱女子怎能帮你忙呢?”
史兰此话一出,林管家立刻煞住了脚步。他猛拍了一下大腿,“天!我真的是糊涂了,怎么没想到你只不过是个女孩子,哪有力气帮我将少爷从水里拖起来?”
他懊恼不已,若非张嫂临时请假,他怎么会一个人傻在这里拿不定主意?
“算了!我再去找别人—”林管家正要转身,却被史兰给拉住了。
“别去了,这么来来回回浪费时间,你们家少爷恐怕会撑不住了。你放心,我虽然长得瘦弱,力气还算满大的,我们快去吧!”
这回倒变成她拉着犹豫不决的林管家往前奔。
史兰的心头惊疑不定,很想见见那个神秘的少爷。
转过红色瓦墙,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浅蓝晶亮的池面。她的眼神四处梭巡,终于看见在游泳池一隅的铁竿上,斜吊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背对着她,令史兰无法看清楚他的模样,然而隐隐约约中,她似乎已有感应,那人应该就是那个她交出自己第一次的男人……
“这位小姐,快!少爷在那儿,快帮我把他拉起来。”
林管家快步往展漠伦所处的角落奔去。
“少爷……少爷,你醒醒……”
当林管家把他的脸稍微抬起,史兰终于看见那个缠绕在她心头已久的人影,此刻的他全身湿漉漉的,比印象中还长的发丝服贴地黏在脸上,看起来仍是如此迷人。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少了当年的意气风发,脸色还有些憔悴;还有,在他额头上似乎有一些深浅不一的疤痕,但这些并不影响他在她记忆中挺拔卓尔的印象。
他因心急,口气变得急躁。“你还发什么呆啊!快帮我拉啊!”林管家跳进水中,勾起展漠伦的一只胳臂。
史兰见状,亦毫不犹豫的往池里一跃,不管自己一身湿琳淋地,立刻帮忙扛住他的另一只手臂,卖力地攀上阶梯。
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体温覆在自己的皮肤上,那感觉是这么的熟悉,令她不禁迷惘……她哂然一笑,想不到他俩的缘分未灭,竞然能在异国再度重逢。
好不容易将他扛出了游泳池,她与林管家继续把他扛向池畔右后方的一间小木屋内。史兰虽觉得纳闷,却也不多问地跟着走。
直到将他抬上木屋内的一张单人床上,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林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客气地对史兰说:“谢谢你。很抱歉让你全身都湿透了,我去拿两件干净的衣服让你和少爷换上。不过,我们这里没有女孩子的衣服,你穿少爷的衣服没关系吧?”
史兰微笑地摇摇头。
“那麻烦你先替我照顾一下少爷,我去去就来。”
待林管家离开后.史兰这才有机会环顾木屋内的摆设。
其实木屋并不小,少说也有三十坪左右,宽敞的空间没有任何的隔间,空空荡荡的令人觉得好空虚。
突然,史兰的眼睛瞟见放在角落的一张轮椅。
这是什么?不、不可能是他用的!可是,在这间房突兀地放了一张轮椅,不是很怪异吗?
这时候,床上的人突然清醒了,他习惯性地仲出双手摸索四周,“林管家……林管家,你在哪儿?”
他一脸倦意,衣服湿透的黏腻让他感到极难受,但他却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搞成这副样子?只觉得宿醉让他头疼欲裂。
“你别乱动,他去拿衣服,马上就回来了。这房里开了暖气,你暂时不会着凉的,乖乖躺下。”史兰不知是从哪学来的柔言软语,情不自禁的便想要去安慰他。
但令她更震惊的是,她发觉在他无神空洞的眼瞳深处竟失了焦距!
她伸出手探索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依然毫无反应。这个事实让她猛然地喊出声,“老天!你看不到?”
展漠伦的身体猛然一僵,表情渐露嘲讽的神色,“你是谁?林管家呢?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他发觉这女孩的声音似曾相识,但这两年多来,他身心所受的创伤已让他的敏锐度降低不少,所以,想不起她究竟是谁。
“我……我姓史,叫史兰,史你们的邻居。”
史兰暗自抽了一口气,幸好她当初没有告诉他本名,不过,依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就算她说了,他现在还是不认得她。
展漠伦两条剑眉微拢一下,刻意压下心底那份怪异的情潮,冷着声道:“邻居?你怎么会跑来这里?林管家呢?你去把他找过来。”
“我说过了,他去替你拿干净的衣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眼睛——”史兰及时煞住口,暗自后悔自己这么唐突地开口问他的痛楚。
果然,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阴鸷、冷漠,是否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伤到他了?
突然,她好想抚平他眉间的皱褶,但是,眼前的他似乎已和两年多前的那个他不一样了。
事隔两年多,他失去了笑容、失去了双眼,同样也失去了以往的快意笑容,更少了曾有的自信与幽默,她该如何挽回那些他失去的东西呢?
“你问太多了吧?难道……我们以前认识?”展漠伦双眉挑了挑,嘴角扬起一抹孤傲的冷笑。
眼前这个女孩的确勾起他莫大的熟悉感及兴趣,两年多来,没有人敢直接触犯他的禁忌,而这个女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询问他。
果真有勇气!
“我们不认识,我更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关心你—”
史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今天是怎么搞的,净说一些让人觉得好笑的话?对他而言,他俩不过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她凭什么去关心他?
“你关心我?是关心我的人,还是我的钱?”他蓦然狂笑,笑意中净是鄙夷与不屑。
不可讳言的,他为她的话心生一阵抽搐,也为她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茫然但她说她关心他,却让他深恶痛楚。
“不是的,请你不要误会我。”
史兰还想再解释什么,林管家已经拿了衣服走进来。“少爷,你快把湿衣服换下吧!”
“林管家,她是怎么跑来这里的?”展漠伦低沉地开口。
“她是我从外面找来救你的。”
“救我?”他眉一蹙。
“是啊!要不是这位小姐帮忙,我现在还像热锅上的蚂蚁,被你搞得团团转呢!”林管家用发牢骚的口吻说道。
他没想到展漠伦那么快就清醒了,他原以为当他听到有陌生人在他房里时,必然会大发雷霆、口出恶言。但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发火,这怎不令他诧异呢!
“说!我究竟是怎么了?”
展漠伦不停地在脑海里思索,他只记得自己因为心情不好,拄着拐杖走到前厅,翻出酒柜里的酒猛灌,接下来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真的忘了吗?你喝了两大瓶的烈酒,醉倒在客厅地上,我好不容易将你扛上沙发,才出去一会儿功夫,转眼回来就没看见你的人。我前前后后找了好久,才发现你掉进游泳池里,还好你被角落的铁竿勾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管家摇了摇头,递了一条干毛巾给展漠伦,而后转向史兰说:“我真是不应该,硬是抓着你来救人,竟然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史兰,那时候情况紧急,任何人都会乱了手脚的,你千万别这么说。”史兰以微笑回应。
林管家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立即将手中的一套衣服交给她,“这是我们少爷的衣服,你先拿去换上,左边那个门进去就是浴室。”
“你拿我的衣服给她穿?”展漠伦眉头一皱,表现出他的不满。
史兰捧着衣服被他这么一吼,立刻停住了脚步,不知如何是好。
“少爷,你这是干嘛?你吓着史小姐了。”林管家摇摇头,随即对史兰说:“你还是快去把衣服换下,否则会着凉的。”
史兰对他点点头,才要转身,展漠伦又不甘寂寞地发言了,“那谁来帮我换衣服?”
“当然是我啰!”林管家不解地道。
展漠伦俊逸的眉宇突然掠过一丝谜意,自失明以后,他已经好久没有想要逗弄一个人的兴致了,但今天他突然心血来潮,想逗弄这个小女人。
“我不要你。”他沉着声说。
“那少爷你要……”
他猜测着史兰的位置,伸手一比,“我要她——”
第四章
林管家听了不禁哑然失声,史兰则是呆若木鸡。
他俩直勾勾地盯着展漠伦那张可恶的笑脸。
“少爷,你这是强人所难嘛!人家史小姐帮了你,你还出言戏弄人家,连我都看不过去了。”林管家蹙眉道。
“我可没要她帮我猩!而她既然帮了我,何不帮得彻底些?”他用自以为是的论调狡辩。
“史小姐,别理他,你赶紧去把湿衣服换下,我来搞定他。”
在林管家的催促下,史兰赶紧抱着衣服一溜烟地躲进浴室里。她的心脏狂跳个不停,对他突兀的话深感不解,在她的印象中,他并不是个轻浮随便的男人,可是,今天他居然对她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怎不令她诧异!
难道……难道他猜出她是谁了?
史兰几乎快想破了脑袋,还是理不出半点头绪。她边换衣服,脑子边忙碌地分析这整件事。
她愈想愈不可能.事隔两年多,就算他对她有一丝印象,也应该随着时间而被消磨掉了。
就连看得见的林管家都不认得她了,何况是失明的他。
对!一定是他一时因心理不平衡,才会表现出这些怪异的举止。
换好衣物,史兰才发现她身上的这件衬衫实在是大得离谱,腰上穿着的运动裤,更像扫把似的拖得长长的,活像布袋装,如果她真的这么走出去,会不会引起他一阵疯狂大笑呢?
这个想法刚掠过脑海,她才突然想起,失明的他是不可能取笑她的。
这一刻她好想好想弄明白他失明的原因……
史兰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浴室的门走出去,迎面就对上林管家那双无奈的眼神。
林管家比了比展漠伦,她转头一看,吓了跳。
“天!你怎么还没把衣服换上?”她又气又急的责问他。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呢?难道他真要她帮他换衣服吗?
“抱歉,我们少爷就是这种拗脾气,让我们疲于应付,能不能麻烦你…”林管家一脸莫可奈何的支吾着。
她蹙紧秀眉,直睇着他那张倨傲的脸,“可是我……”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反正我就是不换,穿着它它自然会干的。”展漠伦嘴角微扬,一句话就把她吃得死死的。
不知为何,他就是笃定她不会不管他。
“史小姐,就……请你帮个忙吧!你可以当他是个病人,这样就应该没有关系了吧?”
林管家急坏了,展漠伦不肯换下湿衣服,若是因伤风引发其他疾病他怎么对台湾的老爷交代呢?
史兰叹了一口气,想想林管家的话也没错,他的眼睛看不见,情绪的变化很大,严格说起来算是个难伺候的病人。而既然他看不见,她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好,我帮你换衣服,但是你可不能…”
展漠伦冷冷一笑,暖昧的说:“你以为凭我这副样子,还能把你怎么样?”
她乍听这话,脸色闪过一阵羞赧,还好他看不见,否则,真是令她无地自容呢!
“史小姐已经愿意帮忙了,你说话能不能委婉一些呢?”林管家早已习惯了他晴时多云偶阵雨的脾气,但别人可没他这等好性子啊!
他总不能对每个人都颐指气使吧!
“好!算我错了。林管家,你把衣服留下,先出去吧!”展
漠伦一张狂傲的脸又回到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史小姐,那就麻烦你了。”
林管家递给史兰一记致谢的眼神后,便转身离开。
史兰深情地看着展漠伦,犹豫了片刻后,才慢慢走向他。拿起林管家搁在床头的衣服,她发现自己的手心正在冒汗。
她有些害羞、有些迟疑,不过,看他湿漉漉的一身衣服,若再不换下,即使房内有暖气,仍然会不舒服的。
拿出最大的勇气,她开始解开他的衬衫纽扣,她的眼角余光似乎看见他嘴角泛过一丝稍纵即逝的邪笑,这笑容让她的胸口狠狠一揪。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固执,这么孩子气了?”史兰翻了翻白眼,忍不住说了他两句。
他眉头一锁,声音带着迟疑,“听你的口气,好像……你认识我?”
“呃—”史兰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我……我是听林管家说的,你以前是个很沉稳、理智的男人。”
他阴鸷地一笑,陡然问道:“你说国语。你是从台湾来的?”
史兰点点头,随即想起他看不见,又连忙开口说:“没错,我是两年半前从台湾来美国的。”
“两年半……”
展澳伦的嘴角泛起苦笑,两年半前不正是他出事的时候吗?一股恨意无形中又泛上心头,令他全身紧绷。
“你怎么了?身体绷得那么硬,我要怎么替你穿衣服啊?”
他强迫自己放松情绪,并接住她为他穿衣的小手,“我自己来,你回去吧!”
他突然想起自己不过是个瞎子,就算是欣赏她又有何用?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卑微、更没用而已。
“你怎么了?”史兰一愣。
展漠伦闭上眼,恨死自己刚才那固执的表态。他冷着声道:“麻烦你了,你可以出去了。”
“算了,我还是帮你穿好吧!你这个样子教我怎能放心?”史兰被他这种变化莫测的举止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当真像个孩子,这么的无理取闹、乱耍脾气,而她也只好哄哄他了。
“好啊!我的内裤也湿了,你是不是也要帮我换啊?”展漠伦突然失笑了一声,戏谑地嘲讽她。
她瞬间红透了小脸,由耳根烧到了脖子,但她看不惯他那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于是逞强道:“换就换,你以为我怕你啊?”
他微带讶异,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心底居然升起一股想见见她的欲望,他很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没说你会害怕,如果你的脸皮够厚,我当然乐意接受。”他的神情隐晦不明,嘴角轻浅地浮出一抹坏坏的笑意。
“你不必曲解我的意思,更不用拿话来激我,我只是拿你当病人,不会在意你这种恶劣的举止。”史兰冷静以对,不想被他掀起她心海里的巨浪
展漠伦一向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成病人,偏偏在这一个小时内,林管家和这个女人不断口口声声地把他当成“大病号”简直令他气绝。
“瞎眼、缺腿就算病人吗?”他的话语充满犀利的冷意。
“我不是指有形的东西,我是指你的心。”史兰开始为他扣上衣襟的钮扣,并小心翼冀的避免碰到他寸寸纠结的胸迹
想不到已经两年半了,这种熟悉的抚触,依然让她情不自禁忆起那个激情夜。
“我的心怎么了?”他的眼神阴沉地微黯了一下,使他那无神的瞳眸变得更沉浊。
“你有心玻我说的没错吧?”她好不容易解决了他的上衣,现在棘手的事情来了,她该如何才能面不改色的替他换裤子呢?
唉!她真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大言不惭的说要为他换内裤?
他扬高唇角,“没错,我承认自己脾气暴躁、心情恶劣,你若要把我归类为病人我也无异议。既然如此,就请你开始为我这个病人服务吧!”
展漠伦也感觉到了她的踌躇,故而调侃她。他倒想看看,她该怎么来完成剩下的工作。
在他受伤后刚开始的那几个月,他渐渐由原来的忿忿不平、自虐寡言进而变得日日以酗酒、闹事来发泄情绪。但他心里很清楚,再这么下去,他的一生一定会毁在这里。
他本想以这种自戕的手法来结束这个无趣、灰暗的人生,但逐渐的,他愈来愈厌恶自己这种无趣的生活方式,于是暗地里与几个以往交情不错的死党组织了一家公司,想借由它的忙碌,让他忽略乏味的人生,重燃对生命的希望。
这两年来,这家公司日渐发展,而他也有了些成就感,但每当私底下心情不佳时,他依然会想以较叛逆的行径来消化心理的不平衡。
像今天,他再次的酗酒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他也意外的遇上了这个女孩,她使他贫乏已久的心底,泛起了一丝想抬扛的冲动及……想笑的情绪。
明知道她不会留在他身边太久,所以,他一点也不想浪费丝毫可以激怒她的机会。
“你……你又不是没有手,为什么非要我帮你呢?”史兰后悔了。
“这么说,你是想食言了?”他嗤笑了一声,“好吧!让你走,你最好走得违远的,不要再死皮赖脸的硬要留下。”
“你说什么?我死皮赖脸?”史兰立刻气得目毗尽裂,只差没从他身上烧出两个窟窿。
“如果你不是故意找机会在这里流连不去,那你就该执行你的工作,帮我换裤子啊!这样才能让我这个病人评鉴看看,你有没有当看护的水准。”
展漠伦的嘴角衔着一抹淡笑,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反应。
“好!我认了。告诉你,若不是看在林管家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呢!”她霍然探出手,停顿在他腰间的拉链上。之后,她一鼓作气用力拉下拉链、解开钮扣、褪掉长裤。
刹那间,展漠伦的下半身只剩下一件性感内裤。
史兰瞪大眼看着他胯下紧绷在裤内的亢奋,暗自抽了一口气,差点收不回神。
“怎么?还没完呢!你怎么不动手了?”
展漠伦的调笑声刺激着史兰的耳膜,她赶紧拉回神,微赧道:“能不能麻烦你站起来,你这么躺着,我很难帮你穿耶!”
史兰不断的给自己心理建设,她告诉自己,他是个病人……只是个病人而已,千万别被他偾张的身材给迷惑了。
“你是故意取笑我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不能站吗?原来你也是这种女人,想以这种恶劣的手段,来讥讽一个无法行动的瞎子。你滚吧!”他面色一变,磅礴的怒焰顿时燃烧他原就卑微的自尊。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顿觉有口难言,没想到自己无心说出的这句话,会造成他心底那么严重的伤害。
“不管是什么,你现在就给我滚出这间房间,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突然沉下声,嗓音中夹杂了一丝无情的冷诮。
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为那简单的一句话发那么大的脾气,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挫败的情绪。
顿时,一种无言的难堪在他俩心底生了根,也发了酵。
“你刚才的表情虽然冷冷的,性子也挺拗的,说话也不怎么好听,但我还是喜欢刚才的你。你……你为什么那么敏感呢?为什么要恶意误解我的意思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