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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 第 10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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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这首曲子,原是说情人相爱,远在大风雪中同归而去。同归,同去,原是多么难得的情意,只是眼下的我,可以与谁同归同去呢

  一曲奏完,自己还未自觉,玄凌已经拊掌而笑,“嬛嬛,许久不听你弹琴,不想曲中情致竟然精进到这样的地步,真令人叹为观止。”

  我急忙收回心神,谦虚道:“哪里有什么精进,不过如卖油翁所说的道理,唯手熟尔。皇上过奖了。”

  玄凌拉过我的手指着浣碧道:“你瞧浣碧的样子,就知道朕是不是过奖了。”

  转头,果见浣碧捧着我的披风,凝神站在殿柱边,不知已这样沉思了多久。

  玄凌道:“朕甚少听你弹这首曲子,今r怎么想起来了。”

  我浅浅笑道:“四郎方才不是想有‘晚来天欲雪’的情致么,嬛嬛才弹了这首大雪纷飞两情相悦的《北风》。”

  玄凌微一凝神,眼中已蕴了清浅的温柔笑意,似亮滟的波光沉醉,“朕的话,你这样记在心上。”

  我侧首,似乎是答他,也是自问,“什么时候不记得了呢”

  正笑语间,李长恭敬上前道:“皇上,时辰不早,是否该去景春殿安昭媛那里了”

  玄凌点点头,亲自接过浣碧手里的披风披在我身上,柔声道:“夜凉了,早些歇息吧。”

  我恍若未闻,只不作理会,也不起身送他。只安静伏在琴上,偶尔拨一下琴弦,“铮”一声泠泠如急雨。长相思的琴声,那样好,恍若,真的在倾诉无尽无止的相思之情。

  玄凌见我不答,走近道:“嬛嬛。”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的手抚上我l露在外的手臂,“嬛嬛”

  我诧异地抬起头,轻轻“啊”了一声,怅然道:“四郎叫我么”

  偶尔有风,把细密的雨丝扑到我脸上,仿佛是含了泪一般。他停止脚步,俯身坐到我身边,“朕说,夜凉了,朕陪你进去一同歇息吧。”

  李长在一旁提醒道:“皇上……”

  我恍然想起,起身道:“皇上是该去妹妹那里了吧”说着看李长,缓缓一句一句道:“外头雨虽然不大,但是打伞也要经心。李长,你要亲自伺候着。还有,到底夜凉,皇上的披风呢”说完,怅怅地转过身去。

  玄凌摇摇头,按住我的手,道:“不是。朕不走,朕今晚在你的柔仪殿歇下。朕陪着你。”

  却是我摇头了,“今r是安妹妹晋封的喜r子,她一定在等着皇上去陪她呢。”说完,旋身便欲离去。

  玄凌握住我的手,道:“虽然是她晋封的r子,却也没定了宫规说朕一定要去陪她。想来她今天一天也累了。”他转头去看李长,“去景春殿告诉安昭媛,说朕的意思,叫她早早歇息吧。”

  李长恭声应了,转身离去。

  我几欲落泪,依在他胸前,低声道:“皇上其实不必理会臣妾。”

  他的手指抵在我眼睑下,语气温柔如洋洋暖风,“朕知道你舍不得朕走。这些r子是朕疏忽了,未能好好陪你。这样过来了又即刻要去别人宫里安寝,别说你不愿意,朕也不忍。”他的声音愈发低而柔,“哎,别哭。”

  我含泪而笑,低下头不让他瞧见,低声嚷嚷道:“谁哭啦,四郎一味地爱冤枉嬛嬛,嬛嬛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他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做什么泪眼汪汪的,看得朕老大不忍。”

  我顺势在他胸前捶了一拳,道:“嬛嬛哪里是因为舍不得四郎去安妹妹那里才哭的。嬛嬛只是因为感念四郎对嬛嬛的情意,才会喜极而泣。”我轻声问,“皇上不去,安妹妹会生气吧”

  他略一沉吟,“她是最温驯的,想来不会。”他的下巴抵在我额上,道:“即便她要生气,难道朕还怕她不成”

  我推一推他,懒懒道:“大喜的r子,安妹妹若生气了总不大好吧。”

  他想一想,吩咐槿汐道:“去告诉芳若,到内务府挑些金器去景春殿,就说是朕赏给昭媛的。”

  我正要开口,玄凌打横将我抱起,径直向内殿走去,只低笑道:“总想着旁人的事做什么,咱们只想咱们的。”

  第十章 翠袖倚风萦柳絮

  仿佛春风轻轻一呵,上林苑春光渐至,桃花沾雨般轻艳,柳s初新,满苑皆是鲜嫩欲滴的粉红青翠,明媚如画。时光已至三月初了。

  这一r抱了灵犀与予涵至太后处请安,每逢冬令太后便会旧疾发作,到了入春才会渐渐好转起来。每每此时,孙姑姑便有怨怼之语,“若非当年废后与玉厄夫人联手折辱,太后亦不会如此。”

  到颐宁宫时胡昭仪已然到了,正和和睦帝姬坐在太后身前亲亲热热地说话。更难得的是皇后亦在。太后素不甚喜皇后,也少叫她陪侍,我暗暗纳罕,今r倒是例外了。

  因至春时,太后宫中的纱窗一例换了云雾白的蝉翼纱,远远望去桃红柳绿皆似化在春水中一般朦胧,更添了江南烟雨景致,连殿中亦愈加透亮起来。

  太后身侧小巧的短脚小几上供着几枝新鲜的迎春花,用清水养在深赤雪白两s纹路的花觚里,鹅黄的花瓣薄而莹透,s泽明快。

  太后怡然一笑,支颐赏花,道:“已是春r了,看着这花,心里也舒畅不少。”

  胡昭仪甜甜笑道:“太后若喜欢,臣妾每r都着人挑最新鲜的送来给太后赏玩。”

  太后拢一拢鬓角,含笑道:“还是你有孝心。”

  皇后伸手抚一抚和睦柔软的发梢,笑道:“何止蕴蓉有孝心,和睦每到太后跟前便笑得这样甜,也是一番孝心啊。”

  太后略牵了牵唇角算是一笑,也不理会,只偏头问我:“皇上近r还只流连在安氏处么”

  我忙站起来回话,“也不是rr,偶尔也在昭仪与其他妃嫔处。”

  太后眼帘微垂,语气淡淡地慵懒,似是问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么淑媛和贞贵嫔那里去了几次”

  我略略尴尬,不由赔笑道:“淑媛有孕,贞贵嫔也病者不便伺候,皇上倒也常去坐坐说说话。”

  太后轻哼一声,缓缓直起身来,“你不用为皇帝掩饰。贞贵嫔的病从何而起你我心中都明镜儿似的,她又是二皇子的生母,皇上更应多多走动,既叙了父子亲伦,也宽了她的心,好叫早r痊愈。”

  皇后斟过一盏银耳蜜汤端到太后跟前,笑道:“皇上常去淑妃处坐,三皇子倒是很亲近皇上呢。”

  我心中一刺,正待说话,太后微微一笑,道:“这是应该的。皇上膝下唯有三子,是该多亲近些,若得空能亲自指导读书骑s更好。”她停一停,环视众人,叹道:“人人道天家富贵,你们哪知道尚不如寻常父子,既要守着规矩,还得守着君臣之分,好好地疏了父子情分,远了伦常之道。你们只瞧皇长子的例子就是,如今见了他父皇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怪可怜见的。”

  皇后忙将手中蜜汤又往前递了一递,恭谨道:“是儿臣的不是,未能好好教导皇长子。”

  太后并不接过,只顺手掐了一朵迎春花在手,淡淡道:“自然是你的不是。哀家知道你唯有这一个养子,难免期望过高,一来过于心疼,r常所用皆叫人送到手边,无半点男儿自立;二来每r读这样多的书,又要练习骑s,rr深夜才睡,这般拔苗助长,反而伤了孩子的根本。”银耳蜜汤温热的水汽浮在太后面前,映得她的容s也有些不真实的虚浮,“你有那些工夫,不如好好教导宫妃,多为皇家开枝散然。

  第十一章 秋入病心初

  回了柔仪殿,我将胡昭仪封妃之事循了故典,又着意吩咐办得热闹些。嘱咐了槿汐一应安排,又唤李长去回禀玄凌。如此完了工夫,便叫花宜去请温实初来请平安脉。

  一时温实初来,我已叫花宜从内室端出茶具。茶盘中的细黄藤沙纸内包着“玉螺天春”,茶盏腻白恍玉瓷,其身纯白似玉,隐隐透出一毫雨过天青的浅s。彼时已近黄昏,铺粉凝紫的天光印落殿中成了沉沉的浓浓的暗红。

  茶汤煮沸的滚滚水声点燃着殿中的寂静,盏中轻沫白如堆雪,清香盈屋。我将茶盏递到他面前,方将在胡昭仪处所见一一细细说与他知道。

  温实初微尝一口,淡淡道:“是哮喘。井如良是晋康翁主府里弄来的人,一向口风极紧。只是哮喘之人不得见飞絮,常随身佩戴薄荷救急,她殿外所种避烟草与蘼草,所服的蝙蝠汤,皆是民间偏方中常用来抑制哮喘之物。”

  我抬一抬眼,“这病要紧么”

  “生养在富贵里,又有太医保姆这么细心照顾,大约不打紧的。只是这病在春天最易发作,若不留神,也是要命的。”

  茶汤明澈如璧,茶芽上银毫细细,如初绽的小小玉兰,美得叫人心中惊动。我轻轻吹着茶沫,缓缓道:“可怜了她心比天高,也幸而身在贵家,否则这条x命也是朝不保夕。”言未必,我蓦地想起一事,“你方才说井如良是晋康翁主府里着来的人”

  温实初闻言抬头,“是。”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笑道:“我原本以为胡昭仪一直被蒙在鼓里,不晓得自己已不能生育,如今看来,她未必懵懂不知。”

  温实初略一思量,“她若明明知道,却至今一语不发……”他倒吸一口凉气,“真是颇有心思。”

  “平r总是姿态高傲,叫人以为她自负倨傲无甚城府。如今看来是既有心思,又能忍耐。”我一哂,搁下手中茶盏,“胡氏一门未必逊s于朱氏,果然是好亲戚!”

  温实初隐隐担心,“既知道她的心胸,你素r可要留心。”

  “怕什么”我微微冷笑,“害她绝后之人非我甄嬛。她如今既肯隐忍,可知所要之物并非轻易能得手,如不能一击即中,她不会轻举妄动。”我停一停道,“管她作甚倒是眉姐姐的胎象如何”

  温实初眉心一动,依旧平和道:“淑媛不出月便要临盆,数月来精心养胎,胎气甚稳。”

  虽得每每听他说同样的话,然而每听一次,心里的安稳便多了一重,我笑道:“可知男女了”

  温实初亦不觉含笑,“三殿下会有位弟弟一同长大。”

  “很好,很好!”我喜不自胜,连连道,“我与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的孩子也能一起长大,且是兄弟,这般缘分更是不必说的了。”我喜极,不由也多了几分伤感,“宫内宫外这些年,多少故人都去了,幸得你们还在身边。”

  他颔首,目光中颇见暖意,“幸好,要紧的故人都在。”他略停一停,随手翻起袖口,露出一点浅绿的绣纹,五悠一笑,“淑妃来了也好,娘娘问不出话来,淑妃代劳也可。”

  我缓步进去,三月时节,殿外春光如画,皇后殿中依旧是沉沉的气息,唯有一缕早春瓜果的甜香点染出一抹轻盈春意。

  皇后肃然坐宝座之上,胡蕴蓉立于阶下,一袭华贵紫衣下神s清冷而淡漠,仿佛不关已事一般,只悠然看着自已指甲上赤金嵌翡翠滴珠的护甲。皇后手中捏着一件孔雀蓝外衫,二人沉默相对,隐隐有一股山雨欲来之势。

  目光落在那件孔雀蓝外衫上,心中已然明白。我暗笑,所谓姐妹亲眷,亦不过如此而已。

  我拈起绢子轻笑一声,“外头春s这么好,皇后与昌妃是中表姐妹,却关起门来说体已话,倒显得与臣妾见外了。”说罢盈盈屈膝,“皇后万福金安。”

  皇后嘴角含了一缕浅笑,“正好你来,也省得本宫着人去传。淑妃妹妹惯会左右逢源,如今协理六宫,也未免心内太懦弱了,由得宫中僭越犯上之事在眼皮子底下层出不穷。”

  皇后素来人前和善,何曾对我说过这般重话,我慌忙屈膝道:“臣妾尚不知何事,还请娘娘明示。”

  皇后一言不发,只把手中衣裳轻轻一掷,华美的外衫如一尾孔雀彩羽拂落在脚下。我弯腰拾起一看,不觉笑道:“这料子轻薄软滑,确确是极上等的。”我的手在衣裳平滑的纹理上抚过,忽然“哎呀”一声,蹙眉道:“这彩翟怎么绣得跟凤凰似的”素来后妃衣裳所用图纹规矩极严。譬如唯皇后服制可为明黄,绣纹为金龙九条,或凤凰纹样,间以五s祥云,正一品至正三品贵嫔可用金黄服制,比皇后次一等,服制龙纹不可过七,许用彩翟青鸾纹样;而贵嫔以下只可用香s服制,服制龙纹不过五,许用青鸾纹样。当然,嫔妃若在衣衫上用凤纹,也只能用丝线勾勒成形,所用彩线不逾七s,且不用纯金线。后、妃、嫔三等规制极严,绝不可错,否则便是僭越大罪,可用极刑。

  胡蕴蓉轻蔑地了我一眼,冷道:“竟然是一丘之貉。”

  皇后唇角轻扬,浅浅含笑,“原来淑妃也识得这是凤凰”

  我抚胸而笑,“原来皇后为这个生气。都是绣工上的人不好,做事笨手笨脚的,好端端地把彩翟绣得四不像,竟像只凤凰似的。真是该打该打。”我以商量的口气殷殷道:“臣妾以为该当罚这些绣工每人三个月的月例银子,看她们做事还敢这般毛毛糙糙。”

  皇后以手支颐,斜靠在赤金九凤雕花紫檀座上,闭目道:“淑妃还真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我倒吸一口冷气,惊道:“难道不是如此皇后的意思是并非绣工粗心,而是昌妃妹妹蓄意僭越。”我停一停,方好声好气道,“罪过罪过。昌妃妹妹可是皇后您的亲表妹呀,姐妹之间怎会如此”

  胡蕴蓉听得此节,方深深一笑,那笑意似积了寒雪的红梅,冷意森森,“我与皇后不过中表姐妹,怎及纯元姐姐与皇后嫡亲姐妹的情意这般深。自然,宫中万事求和睦,我也自会效仿皇后对纯元姐姐一片深意,怎敢轻易僭越”

  皇后起初还无妨,待闻得“纯元”二字,不觉脸s微变,良久,才有深深的笑意自唇角漾起,“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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