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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改编版 1-26卷完结 改编:frank511127 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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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关心。
金老大也苦口婆心道:“我虽不知沈兄剑法如何,不过此人在临淄确是未逢敌手,与田单旗下的第一剑手旦楚齐名。沈兄遇上他时,若觉没有把握,可弃剑认输,稷下剑手均极重声名,不会对认输的人出手的。嘿!交浅言深,沈兄勿要怪我。”
项少龙生出好感,点头道:“兄弟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呢?”背后的石素芳讶道:“想不到沈先生胸襟如此广阔,竟一点不因金爷认为你比不上仲孙玄华而不高兴。”
项少龙心中微檩,知道石素芳是因知道自己对剑术颇有自信,这才毫不在意。佳人担心自己过于自负而轻敌,这才出言点醒。回了她满怀感激的一眼后,岔开话题道:“稷下多名剑,除这两人外,该还有很多出类拔萃之辈吧。”金老大道:“善剑的人多不胜数,但能称出类拔萃者,不过数人而已。像麻承甲和闵廷章均极负盛名,专爱找人比试,沈兄昨夜露了一手,说不定会惹来麻烦。”
石素芳柔声道:“给他们天大胆子,都不敢闯到这里来生事,但假若沈先生到外面去,便难保他们不来挑惹。”项少龙连忙躬身道:“多谢小姐指点。”心中却对石素芳的情意感动不已。
此时已抵凤菲所居的主楼阶梯前,凤菲出门相迎,两女打了个照脸,都用神打量对方,最细微处都不肯放过。凤菲娇笑道:“闻得石妹子艳名久矣,今天终能得会。”石素芳行了后辈之礼,迎上去拉着凤菲的纤手道:“菲姐莫要抬举素芳,刚才见到菲姐时,几疑为天人下凡哩!”
凤菲发出银钤般的动人笑声,挽着石素芳步进厅堂。项少龙见金老大仍被凤菲的绝世容色震慑得呆若木鸡,撞了他一记,他才懂得随项少龙入厅。凤菲、项少龙和石素芳、金老大两组人分坐两边,小屏儿奉上香茗。
项少龙忽然生出奇怪的感想。在某一程度上,吕不韦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凤菲,实存着与项少龙比较之意。因为纪嫣然已是他项少龙的了,吕不韦追求琴清又告触礁,除非能得到凤菲,否则在这方面就要被项少龙比了下去,如果吕不韦知道单美美与石素芳都钟情于自己,怕不要气到呕血而亡。至于实情是否如此,恐怕连吕不韦自己都不自觉。
客气一番后,石素芳谦虚地道:“金爷有他想说的话,但素芳却是诚心来向菲姐请益,如何才可若菲姐般颠倒众生呢?”凤菲明知她是谦虚之语,因为石素芳正是另一个颠倒众生的名伎,但仍感受用,和颜悦色道:“妺子不要抬举凤菲才真,我们这些卖艺者,不外‘妙舞清歌、皓齿明眸、因人献艺、拿手绝活’十六个字,虽谨记我们既是歌舞的创造者,也是文化的传播者。”
石素芳欣然道:“这十六字真言,素芳愿闻其详。”凤菲美目转到项少龙身上,淡淡道:“不若由沈执事代我解说吧!”
石素芳和金老大都难掩讶色,一向心高气傲的凤菲,怎会让一个下人来代她说话呢?石素芳却是清楚知道项少龙的内涵,讶异的却是不明白凤菲是否知道项少龙的真实身分。
项少龙当然知道凤菲是考较他,却是心中叫苦。现在他舌底多了一粒果核,只要一开腔,立会使凤菲这聪明女发觉自己怕别人认出他的声音来,若还不生疑,就是怪事。只好道:“我刚才咬损了舌头。不便说话,还是大小姐……嘿!”
见到三人无不瞪大眼睛看他,只好收口,尴尬的摊了摊手。见到他耸肩摊手的潇洒动作,石素芳暗笑在心,顺口调侃他道:“原来沈先生也是行家,有机会倒要请教。”金老大笑道:“我也给大小姐引出兴趣来哩。”
凤菲狠狠盯了项少龙一眼后,油然道:“妙舞清歌,皓齿明眸,指的不过是色艺两事。两者合为‘风致’,以娴静温雅为理想,才能使人入迷。妹子不要考较人家嘛!你自己便是个中能手啊!”石素芳摇头道:“菲姐万勿谦让,我们三大名姬中,论色艺才情,见者无不推菲姐为首,可见早有公论。故闻得菲姐要退隐田园,怎都要来拜会菲姐,恭聆清诲。”
金老大道:“敢问大小姐因人献艺,拿手绝活又作何解?”项少龙看看凤菲,又瞧石素芳,饱食秀色,亳不觉闷,还但愿时间愈长愈好。想不到极难相与的三绝女石素芳,在凤菲面前表现得这么虚心,若不是真想偷师,就是别有居心。不过凤菲也是厉害之极,石素芳想从她身上占便宜,绝非易事。
凤菲淡淡道:“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审美趣味。若演出于宫廷,当以喜庆吉祥为主;文墨之士,则偏爱清幽的格调、悠深缠绵的情思;但观者只是普通大众时,就必须着重热烈的气氛,加强悲欢离合的渲染,才能激起观者的情绪。”金老大击几叹道:“只这几句话,素芳便受用不尽。”
石素芳欣然道:“拿手绝活当如菲姐般,建立起自己个人的丰采格调,任人怎么学都只形似而神非。”项少龙想起凤菲离经叛道,别树一格的唱功,不由心中举脚同意。凤菲不以他们的赞美为意般淡淡道:“闲话说过,金老大今日偕妺子来,究竟有什么可指点凤菲之处?”
金老大肃容道:“不知大小姐有否听过以风流着称叫齐雨的名公子呢?”凤菲皱眉道:“略有耳闻,听说此人是公卿之后,凭着一张俊脸和三寸不烂之舌,迷倒了无数可怜女子,不知金老大为何忽然提起此人。”
项少龙听到齐雨,想起当初赵穆想透过他迷住赵雅,心中一愤,接着见凤菲说“三寸不烂之舌”时粉脸微红,知她想到自己,又是心中一荡。两种不能相容的感受纷至沓来,教他真不知是何滋味。
金老大续道:“此人现在与兰宫媛打得火热,前两晚在这里最大的青楼倚雅院酒后还大发狂言,说这趟兰宫媛必可盖过大小姐的光芒,且使大小姐饮恨收埸,言语奇怪。”凤菲在这种情况下显示出她的修养,玉容仍是平静无波,只是露出深思的神色。石素芳柔声道:“我们不禁为菲姐担心起来,他的话只提菲姐而不说素芳,似乎正进行某种阴谋,且更似成功在望,教人奇怪。”
项少龙听得大为檩然,猜到是与曲谱泄出一事有关,但照理歌谱该仍在董淑贞手上,齐雨怎能这么有把握呢?愈想愈是不妥,那还有心情坐下去,长身而起。三人均讶然瞧来。
项少龙告了个罪,便迳自离开去找董淑贞,这美女正在房中休息,项少龙直闯进去,遣走婢女后,劈面道:“你秘密抄下的歌谱在哪里?”董淑贞不悦道:“你是否想动刑迫供?”
项少龙压下怒火,坐下道:“齐雨公然声称可令大小姐饮恨收场,若非有歌谱在手,怎敢出此狂言?”董淑贞脸色微变,接着坚定的摇头道:“歌谱仍在这里,唉!人家刚向秀贞要了回来,正准备交你烧毁哩!”
项少龙道:“那就立即拿出来吧!”董淑贞愤怒的瞪了他好一会,才移到一角的箱子前,取出一个竹筒子,发脾气的朝他掷来。项少龙轻松接着,拔起塞盖,取出一卷帛卷。打开一看,立时色变,骇然道:“这上面为何半个字都没有?。”
这次轮到董淑贞脸色剧变,凄惶挨了过来,一看下呻吟道:“天!谁人把歌谱掉了包呢?”项少龙的心直沉下去,除非凤菲能在表演前这十天内另创新谱,否则就只能跟在人后重唱旧曲,自是大为失色。因这新谱是专为贺齐王之寿而作的。董淑贞脸如死灰地颤声道:“这是没有可能的,秀贞和我都非常小心。”
项少龙叹道:“现在唯有向大小姐坦白说出来,看看有没有补救办法。”董淑贞扑入他怀里,浑身抖颤道:“沈良救我!”
董淑贞和祝秀贞两女跪在凤菲身前,垂头丧气有若死囚,但到现在仍不明白给谁以偷龙转凤的手法,盗去了歌谱。凤菲俏脸再无半丝血色,呕心沥血的创作给兰宫媛据为己用,对她打击之大,可想而知,这时她连处罚两女的心情都失去了。
项少龙也是一筹莫展,只好道:“只要大小姐能演头场,就不怕歌谱落在兰宫媛手上。”凤菲摇头道:“早说好是我作压轴表演,何况此事由田单一手安排,既有这阴谋存在,怎容我们更改。”
项少龙道:“大小姐可否另创歌谱呢?”凤菲苦笑道:“除非可在一天内想出来,否则连练习的时间也没有,如何能有精采的演出,唉!内奸难防,不过凤菲也该负上责任。”
董淑贞和祝秀贞闻言哭倒地上。项少龙不由对凤菲涌起敬意,这美女虽是自私了一点,但仍能在这种情况下自省其身,襟胸实异于常人。凤菲朝项少龙瞧来,眼中射出绝望的神色,语气却出奇的平静道:“献丑不若藏拙,我曾答应会以新歌贺寿,怎也无颜以旧曲新词交差,看来只好装病辞演一法了。”
项少龙心念电转,双目放光,沉声道:“我曾试作一曲,假若我把调子哼出来,不知能否刺激大小姐的灵感,改成适合的歌谱呢?”事实上他那懂作曲,只不过在二十一世纪时,常在收音机听歌,有十来首特别流行的,曲调记得滚瓜烂熟,希望能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刻拿出来充数。这些曲子与古调虽截然不同,但落在凤菲这古代的音乐天才手上,自能编成这时代的出色音乐。
凤菲道:“清唱来听听。”项少龙苦笑道:“我只懂哼,不懂唱。”
凤菲显然并不把他作的曲放在心上,没好气的道:“那就哼来听吧,唉!又说咬损了舌头,现在说话不知多么流利。”项少龙那有闲心理会她算旧账,拣了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哼了起来。他的哼声确令人不敢恭维,但旋律仍大致没有走样。起始两句时,凤菲仍不以为意,但到项少龙尴尬地哼至一半时,她已由动容变为惊讶,连董淑贞两女都收了哭声,不能置信的直瞪着他。
一曲哼罢,项少龙手足无措,老脸通红道:“怎么样?”凤菲呆若木鸡的瞧了他好一会,才吁出一口气道:“你这人总能教人惊异,这么怪的调子我还是初次得闻,不过却非常悦耳,只是调子太哀伤了,不适合那欢乐的气氛。”
项少龙急道:“我还作有另一曲。”凤菲一呆道:“你不是说只作过一曲吗?”
项少龙只好道:“刚才我是乱说,事实上我作了十多首曲。”凤菲动容点头,似记起某事般转向两女喝道:“还不给我滚出去。”两女慌忙离开,临走时看项少龙的眼光,够令任何男人陶醉上几年。
项少龙又拣了首轻快的“我只在乎你”哼了出来。凤菲听罢长身而起,投入他怀里,把他搂个结实道:“就算你想要凤菲的身体,凤菲也会立即献给你,只求你把所作的歌曲全部哼出来,这趟我要兰宫媛这贱人败得口服心服。”
项少龙离开凤菲的主楼时,就像作了一场梦。他当然不会乘人之危占有凤菲,但却清楚知道凭着这十来首歌把凤菲的芳心征服了。这并非说凤菲就这么爱上了他,而是凤菲对他就像他对李牧的心服口服。项少龙虽感惭傀,要助凤菲打败兰宫嫒的热情却盖过了一切。
刚离开主楼的花园,就给董淑贞两女截住。项少龙想起解子元的约会,好言安慰了她们,又要她们莫要惊扰正努力编曲的凤菲后,道:“你们最好想想有谁知道你们歌谱的藏处,此人必须要揪出来。”祝秀贞道:“此事唯有张泉晓得,但他若曾到我房来,理该不能避过下人的耳目。”
项少龙道:“他只要收买你们的侍女,不就可轻易办到吗?”祝秀贞露出惭愧的神色,项少龙乘机告退。
来到大厅,金老大答应赠他的剑刚刚送到,项少龙拔剑一瞧,虽及不上血浪,但剑质尚佳,且剑身沉重,颇合他意,不由对金老大更生好感。肖月潭说得不错,金老人确是有豪气的人。
安排了把凤菲今晚的约会推掉后,项少龙加盖衣帽,离开听松院。雨雪飘飞下,街道行人稀疏。想想都觉好笑,难怪别人觉得自己深不可测,智计才艺层出不穷,皆因有二千多年的文化遗产在撑他的腰。今晚自己如要对凤菲大占便宜,保证她会“逆来顺受”,甚至以身相许。只不过自己还有点自觉,以这种方式得到她的身体还是有点心虚。要等到她真的爱上自己这个人,甘心情愿地献身,那时有郎情妾意的动人。不过像现在与诸女这般介于密友与恋人间的暧昧关系,反更有一番动人滋味。
当初兵败逃亡时,那想得到会有今天的日子。凤菲再次排演歌舞时,实须做点保密的工作,以免珍贵的知识产权再被盗版。虽然他也是盗版别人的版权,但却不会产生利益冲突的问题,因为在二十一世纪时,所有古曲都散失了。而想深一层,就算兰宫媛再得到新曲,也来不及练习,即使凤菲她们以新谱唱回原曲,兰宫媛也只能徒呼奈何。
想到这里时,后方蹄声骤响。他本不以为意,但当蹄声到了离他十多丈时放缓下来,他立即生出警觉之心。矛尖震荡的声音随即响起。他的手握到金老大新送的长剑把手处,收摄心神。来人只是单枪匹马,但只听马蹄的节奏,便知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项少龙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头也不回,放慢脚步,从容自若的在雨雪中漫步而行。金老大警告过的挑战,终于发生。
【卷二十二终】
第二十三卷
第一章、罗敷有夫
项少龙的心神进入止水不波的境界,步伐稳定而暗合某一种节奏,准确地估计得对方接近的速度和距离。自从坐时空机器来到这战国的年代后,他可是没有一天不摸着兵器过活,对各类型的兵器都非常熟识。此刻细心聆听,立即推翻了起始时认为来袭者是持矛的想法,而肯定对方用的是长戟。戟可说是宜刺的矛和横砍的戈的混合体,既可扎剌,又能勾击,冲刺时发出的响音,明显与矛或戈都不同。
项少龙很想回头看上一眼,但却知若如此做了,就会失去自己高深莫测之势,而且会引发对方全力加速冲剌。一阵风迎面吹来,雨雪打得项少龙几乎要闭上眼睛。风声更使戟音蹄声模糊起来。这时后方来骑到了两丈之内,略一发力,可在眨眼的工夫对他展开攻击。蓦地一声“沈良受死!”有若平地起了个焦雷般在后方响起。
项少龙猛地闭上眼睛,往右横移,到了马道之中,右手放开剑柄,改以左手拔剑。要知他一直靠左方的行人道缓步而行,又以右手握剑,换了任何人由后方攻来,必然以为他会移往左方,好拉长距离,再以右手拔剑挡格。谁知他竟反其道而行,右移到马道之中,使敌人的长戟完全攻错了方向。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何况是生死相博的时刻。那人惊呼一声,想把长戟攻击的方向改变,却迟了一步。项少龙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刺在冲过了头的马股上。战马痛嘶一声,狂窜往前,差点把那骑士甩下马来。
看对方一人单骑,逃命似的拖着长戟消失在风雪裹,项少龙心中好笑。今仗得胜看来轻松容易,其实个中包含了胆量、时问的拿捏,身法步法各方面的配合。最妙是那阵突来的风雪。他项少龙固然受影响,但对迎风策马奔来的敌人影响更大,否则他项少龙恐难施展这种策略。
项少龙回剑入鞘,转入了一条横巷,急步走了一段路,认准解府的方向,不半个时辰终于到达目的地。他对把门的家将报上姓名,便被领入府内,在外厅等候。奉茶伺侯的小婢都以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又交头接耳,恍似他像头不知由那处钻出来的怪物般。
项少龙给看得浑身不自在时,解子元脸青唇白的来了,挥退下人后,坐到他身旁低声道:“今趟拣的真不是时候,不知谁把我昨夜去逛青楼的事告知了内人,刚才她大发雷霆,只差还未动手打我。沈兄快溜,现在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项少龙同情地道:“那么过两日我再来找解兄吧。”
解子元把他拉起来道:“快点!”两人急步朝大门走去时,一声娇叱传来,喝道:“哪裹走!”
解子元浑身一震,像被点了穴般动弹不得。项少龙亦是虎躯剧震,不能相信的呆在当场。环佩声响,解子元的恶妻来到两人身后,冷笑道:“走到哪裹去,你当我不知道你两个人的把戏吗?”又娇喝道:“解权你给我滚出来,我要你把昨夜的事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万事有我担保。”
解子元如遭雷殛,原来连他最后一个“忠仆”都给收服。解权不知由哪裹辫出来,跪倒地上,颤声道:“少爷!小人是被逼的。”解子元机械化的转过身去,哭丧着脸道:“这事全是我想出来的,不关沈兄的事。”
项少龙仍背对解子元的夫人:心中百感交集,因为他从聱音认出了解子元的夫人正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善柔。她终于放弃了到处流浪的梦想,落叶归根的作了解家妇,还生了两个儿子。这时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头也不回的离开解府,使善柔永远都不知道他曾来过。他亦明白解子元为何既爱她又怕她,说实在的,那正是善柔予男人最大的“乐趣”。直至今天,他对与善柔相处的每一刻仍是回味无穷。
解子元的“义气”,把贵任全榄到自己身上,更使他心中感动。想走是一回事,但却无法举脚踏出半步。善柔的矛头指向他了,喝道:“你叫沈良是吗?看你生得牛高马大,却是胆小如鼠,连正眼看人都不敢吗?”众婢仆立时发出“嗡嗡”笑聱。项少龙平静地道:“解夫人可否把其他人请出厅堂,沈某想私下替解兄说两句话。”
解子元急道:“这全不关沈兄的事,夫人啊,放沈兄离去好吗?要罚就罚我好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善柔亦像被点了穴般,不言不语的在发呆。
项少龙感到善柔的目光刺在他背上,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人人莫明其妙时,善柔道:“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解子元愕然道:“为夫也要出去吗?”
善柔大发娇嗅道:“为你的什么夫,你第一个给我滚出去!”不片晌所有人走得干干净净,空广的大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善柔急促的呼吸声在他身后响起,项少龙缓缓转过身来,四目交投,双方都像触电般抖颤了一下。她丰满了少许,但艳丽却更胜往昔。
善柔朝他冲前两步,旋又停下,辛苦地克制自己要投入项少龙怀内的冲动。项少龙喉头打结,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两人相对相望,项少龙也努力压制着将善柔涌入怀里的欲望,最后一声长叹,摇头苦笑,步往大门。善柔追了两步,低唤道:“少龙!”项少龙转过头来,默然的看着她,往日种种情景在心中闪过,终究仍是无法开口,只有转身走出门外。十多道目光立时落在他身上,婢仆家将们对他能“衣冠皮肉完全无缺”的走出来,都惊讶得合不拢那些张大了的嘴。
解子元横裹扑出来,揍着他肩头,朝外门走丢,兴奋地道:“沈兄和她说了些什么话?”项少龙胡诌道:“嫂子虽是霸道了点,却非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我向她解释了压迫力愈大,反抗力愈强的道理,假设她任解兄出去胡混,保证不须太久解兄就生厌倦。”
解子元道:“我怎会厌倦呢?她怎么答你?”项少龙道:“她说要好好想想。”
解子元大喜道:“这是天大的转机呢!沈兄留下陪我聊聊好吗?”项少龙此时肝肠像打了结般难受,那有兴趣和他闲聊,投其所惧的恐吓道:“你最好乖乖的入去陪伴嫂子,若她以为你又在打鬼主意,那就说不定连想想都省回。”解子元大吃一惊,忙放开了搂着项少龙的手,神情教人发噱。
项少龙挥手作别,走出解府,来到风雪漫天的大道。心中一片茫然。来到临淄后,他一直想方法找寻善柔,却绝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遇上她,而她还是别人的妻子。解子元该是好夫婿,唉!他确是深爱着善柔。他尊重善柔的选择,当初她说曾受人救命之恩,应该就是解子元了。自己已拥有众多妻妾,也该让她拥有一个全心钟爱自己的夫君。
风雪打在脸上头上,既寒且痛,使他像从一个梦中醒过来般。再叹了一口气后,项少龙举步朝宾馆走回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诚心为抛弃了仇恨的善柔祝福。回到宾馆,肖月潭巳恭候多时,见他这么早回来,讶道:“我听你的手下说你会很晚才回来,正要离开,咦,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项少龙拉他入房,坐下道:“你该听过善柔吧!她是致致的亲姊,曾与我有一段情,现在竟成了解子元的妻子。”肖月潭愕然道:“又会这么巧的!”
项少龙不想磨在这事上,岔开话题问起邹衍,肖月潭神色古怪道:“邹大师不知去了何处去寻找自己的墓穴,已有十多天没回家呢。”项少龙听得心都抽搐了一下,无言以对。肖月潭压低声音道:“吕不韦今午乘船抵此,同行的尚有韩竭和许商。”
项少龙奇道:“韩竭不是嫪毒的人吗?”肖月潭道:“只此一事,便可知吕不韦和嫪毒暗中结成一党。韩竭乃‘稷下剑圣’曹秋道四大弟子之一,有他穿针引线,稷下出身的剑士说不定会站在吕不韦和田单的一边,那形势就截然不同了。”顿了顿续道:“以吕不韦的手段,必可令齐王深信倘改立田健,将会破坏了和秦国的关系,若再加上曹秋道站在大王子田生和田单的一边,这场王位之争,输家不是田健才怪。”
项少龙无可无不可的道:“谁输谁嬴,都是齐人的家事。现在我关心的是如何为歌舞伎团的诸位美人儿完成她们的梦想。吕不韦爱怎么搞便怎么搞好了。”肖月潭讶道:“我很少见到少龙这么意气消沉的,你难道不觉得扳吕不韦的后腿是很有趣的一回事吗?你今晚好好睡上一觉,明天醒来时或者会改变想法。”
项少龙苦笑道:“除非我能以项少龙的身分出现,否刖如何能左右齐王的决定;而且那样一来,等若明请吕不韦来对付我。噢!差点忘了告诉你,李园和龙阳君已识穿了我。”肖月潭连忙追问,到项少龙解释清楚后,肖月潭兴奋地道:“若是如此,形势就完全不同了。现今齐人最怕的就是楚人与三晋联手,抑制他们对燕国的野心,只要田单不能明目张胆的对付你,我们便容易应付多了!”
项少龙苦恼道:“有其利必有其弊。若我公然以项少龙的身分面世,吕不韦、田单,甚至郭开都会暗施手段来对付我,但假若我仍在充作沈良,则又须应付仲孙龙和齐国剑手的挑惹。正是左右做人难。”
敲门声响,原来是小屏儿奉凤菲之命请他去说话,肖月潭低声说了明天见后,告辞离开,而项少龙则随小屏儿去见凤菲。路上小屏儿兴奋得挽着项少龙吱喳个不停,像只小喜鹊似的,项少龙也感染了她的喜悦,当然双手也趁机在她挺翘的双峰与丰臀摸了个够,这才前去凤菲的卧室。
凤菲正在主楼二楼的厅内拨弄弦琴,发出似有若无,仿似由九天之外传来的仙音,神情专注。直待项少龙在她对面坐下,仍像觉察不到他的来临。
小屏儿退往楼下后,项少龙舒适的半卧半坐地倚在软垫上,既饱餐这美女的绝世容色,又耳闻天籁仙音,因善柔而兴的失意惆怅,不由减少三分。凤菲纤手操琴,再拨出几个清音后,倏然而止,仰起俏脸往他望来,凤目生辉道:“沈先生可认得这段乐章吗?”项少龙呆了一呆,茫然摇头。凤菲甜甜笑道:“这正是由你那些小调变化而来的曲谱,你这人呢!竟会听不出来。”
项少龙搔头尴尬道:“真的一点都听不出来,怎会是这样的。”凤菲柔声道:“人家当然不能一板一眼跟足你的曲调,变化几趟后,就成了这样子!欢喜吗?”
凤菲从未试过以这种撒娇式的神态语气跟他说话,项少龙受宠若惊道:“大小姐确是高明,不知是否巳为今次贺寿的乐曲全换上了新调呢?”凤菲美眸望往窗外的雪夜,叹道:“你知否人家到这一刻才惊觉到外面正下大雪,自听到你那些怪调后,凤菲像着了魔的一首接一首把新曲谱出来。想不到竟可如此容易。”
项少龙大喜道:“恭喜大小姐。”凤菲的目光移回到他脸上,美目深注道:“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项少龙笑道:“有手有脚,有眼耳口鼻,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大分别。”凤菲道:“可是在我眼中,你却像是从仙界下凡的神仙,拯救遇上困苦的世人。唉!若真有神仙,那该是多么美丽的一回事。人世间实在太多事令人生厌,有时我其至会憎厌自己。”
项少龙思量片刻,点头道:“有很多事确会令人不耐烦的,不过大小姐可知在别人眼中,你可是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以能拜倒在你裙下是无比光荣的事。”凤菲斜椅垫上,娇笑道:“你的用词真怪,什么‘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拜倒裙下’,唉!凤菲只是个平凡的人,只有在创作和表演时,我才感到自己有少许的不平凡。”
接着秀眸闪闪的瞧着他道:“今晚在这里陪人家谈话好吗?每逢作成一曲,我都很难入睡,又总苦无倾谈的对象。”项少龙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怔怔的道:“我终是下人,大小姐这样留我在闰房裹,不怕人会闲言闲语吗?”
凤菲哂道:“你前两晚的勇气到哪裹去了?换了是别的男人,在眼前情况,恐怕赶都不肯走吧?”项少龙苦笑道:“自得知大小姐的情郎是项少龙后,我愈想愈惊,将来到咸阳时,若有人向他通风报讯,知这我曾在大小姐房内留了一晚,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做过,我恐怕亦要小命不保,更别提想要飞黄腾达,拥美而归了。”凤菲呆了起来,无言以对。
项少龙心中好笑,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她的“项少龙”来压自己这真正的“项少龙”,实是荒谬绝伦。好一会凤菲才苦恼道:“男人不是色胆包天的吗?为何你其他事这么胆大妄为,偏在此事上如此胆小。”项少龙故作惊讶道:“听大小姐的口气,似乎除了想和小人秉烛谈心之外,还有别的下文呢?”
凤菲“噗哧”娇笑,风情万种的横了他一眼,欣然道:“和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一向以来,只有我凤菲去耍男人,想不到现在却给你来耍我。来吧!”项少龙愕然道:“来什么呢?”
凤菲嘴角含春娇媚地道:“先为人家脱掉靴子好吗?执事大人。”项少龙呆瞪了她半晌,嗫嚅道:“大小姐不是认真的吧?这种事开始了就很难中止,那时大小姐想反悔都不行。”
他的话并不假,像凤菲这种比得上纪嫣然和琴清的美女,蓄意色诱一个男人时,恐怕连坐禅的高僧都要把持不住,何况是刚跟小屏儿动手动脚后的项少龙。忽然间,外面的风雪,室内掩映的灯光,火炉传来的暖意,都以倍数的强化了那本已存在着浪漫温馨的气氛。看她的如花玉容,眉稍眼角的风情,耸胸细腰,谁能不跃然动心。
凤菲白了他一眼道:“沈执事想到哪裹去了,人家要登榻睡觉,自然要脱掉靴子,刚巧小屏儿不在,只好由你代办吧了!”项少龙差点给气死,猛一咬牙,移身过去,探手就拿起她右足。凤菲惊呼一声,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