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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新娘 原名(幼年记事簿)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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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看我的日记的?
页间夹着的面包屑撒了不少,我的一根小毛发也不见踪影了。
他今天定是又看了。
不过,由着他了,
原本写来就是让他看的,不然我也犯不着用一个本子、一个簿子记日记。
只是,他几年几年坚持不懈地偷看,也不累么?
妈咪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留一手总是好的。
她说我亲身父母飞机失事死得蹊跷,然后在爷爷死后第一天,亲哥哥便找到我,要接我回城堡。
时机掐得太准了,不早不晚凑巧是该继承遗产的时候。
谁会在继承遗产的时候,接一个失踪多年的小继承人来与自己抢夺遗产?
就算是亲妹妹,失踪那年,我才三岁,而哥哥也只有十岁,小时候在城堡里一起生活也只有三年而已,按理说并不该有多大强烈的兄妹情深。
妈咪还说,谁会用一个哑巴做管家。
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为何单单接了亲妹妹回家后,却把仆人全遣散而只留下一个哑巴管家照顾两人的起居生活。
妈咪说的很在理,
可是我却不想相信妈咪所说的,哥哥对我居心叵测。
哥哥是疼我的……
我一直试着去忽略他束缚我的自由,不让我出城堡……不让我去学校上学……不让我与妈咪大小爹地们团聚……
如今就连我和妈咪小小的联系,都是通过哑伯偷偷递信才勉强维持。
哑伯打着复杂的手势告诉我,等我十八岁的时候,律师便会宣告第二份遗嘱,那是爷爷亲手写给我的……
可是我还能等到那一天么?
哑伯不见了,城堡里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可我却不敢问哥哥,那个碧瞳私人医生看着我笑,却让我没来由的害怕,他的眼神那么犀利,像是能看穿一切事情一样。
哥哥却每周都要那个心理医生给我检查……
每次例检后,我的头都很晕,脑子里昏昏沉沉,记的事情愈发少,忘掉的却更多了。
我怕那个时候我会忘记更多的……
忘记最重要的事。
这本幼年记事簿……怕是迟早也会被哥哥找到,就像日记本一样,被他翻阅。
不能再写了,我要将它藏好。
若是以后忘了一切,起码还有它能提醒我,找回那些被遗忘的事情。
藏好它,
我该又是哥哥那个又乖巧,总也长不大,嗜好甜食,却总也吃不饱的小家伙了。
哥哥,我也喜欢你。
只是……哥哥,别过来。
别碰我……
……
走遍了全世界找到你 '三卷'act1
四年后。
被褥里软软的,温热得让人禁不住叹息,清新的味道,带着爽气薄荷的香味又有男性的麝气息……这感觉……
||
如此的熟悉。
行之若蓦然睁开眼,一只赤裸裸的胳膊横在她眼前,正占有欲极强地将她搂着,那么的紧……
落地窗帘被风吹拂着,白纱轻荡,阳光倾洒下暖暖地铺了一床。
一张英俊的脸,轮廓分明,
一个男子睡得安稳,嘴角勾起荡着笑。眼帘合着,睫毛很长,却止不住轻轻的颤着。
居然,
又是他……
“哥!你居然又半夜跑到我床上了。”行之若吓得一个激灵,坐起身子,望着那个眼目合着,睡得极安稳的美男子。
若是他睫毛不要颤得那么厉害,或许可信度会高一点。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是醒着的。”
那人继续纹丝不动,横竖地卧在床上。
行之若幽幽的说了一声,“我……要……换……睡……衣了!”
“换吧。”
呃……?!
“换吧。”行之天懒懒撑手,翻了身子,侧躺着,眼神极其专注的望着她,“反正你身子也没长什么,这么大了也不见发育……”
罕见的帅脸迎上了一个软软的枕头。
鹅毛放肆的飞舞,毛絮乱飘。
士可忍孰不可忍。
对付这种人,不要客气,不要心软!
行之若平稳了气息,斜他一眼,气呼呼地盘膝坐在软床上,抓起床头的梳子胡乱的整理着蓬松的发。
睡衣也懒得换了,别便宜了这个家伙。
这个毛啊……
还真乱,一觉睡下来,就竖了一头,乱糟糟的。
疼……
梳得这叫一个龇牙咧嘴。
一只手妥当的接了大梳,温热的手按住了她的头,细致极其温柔的打理着。
“总是这么没耐心,自己的头发哪是别人的,就这么胡乱梳扯,没了我你以后可怎么是好。”
“这不还有仆人么,何况以后还有老公。哥,甭操心!”
哎……疼疼疼,行之若蹙眉,感叹,还说我梳头技术差,他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就这一两下,明目张胆的谋杀。
“……”
手劲儿总算是缓了下来。
一声叹息,颇有些别的什么意味,却一下又叫人尝不出来,“你倒是身子好的时候和没好的时候都一样,寻着法子气我。”
气他?
也是,他也将近二十二了,却还没见带回来女朋友。
现在我说要找老公,确实是人都会受不了。
不过行之天,相貌俊朗,家底也丰厚,怎么就找不到女朋友……会不会是,他……什么方面有问题?
行之若偷斜他一眼,掩了嘴,独自笑得乐哉。
若是把心里话说出来,落在他手中的头发怕是该又被他弄断几个根了。
可不想变成一美女秃儿。
“知道么,你昨晚又做恶梦了,折腾了好半晌。”他缓缓梳着,将柔软的发握着手中,似乎有些犹豫,“你真的没了感觉,不知道么?”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溜进来,抱了我睡一晚?!
行之若掩了眼中的神采,答得颇老实,“没印象了,不过这些天确实睡得不大安稳,像是要想起了什么……却……头很疼。”
脸颊被捧住了,强制得固定着动弹不得,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的眼,“有些事忘了便忘了,不要再去刻意寻它,四年了,你还想记得什么。”
话里是一个作为哥哥的人,很少的严肃语气。
可……
行之天捧着她的脸,却手中拿着梳子,这么一本正经的说着话,还真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我还是有些不甘,你们说我这四年患了一场大病,昏昏沉沉的躺了好久,可是为何我却没了记忆,连四年间的事……也忘了。我甚至都不记得我有患过一场病。”
“我告诉你就行了。”
“……”
还真是辛苦你了,这种事都劳烦你告诉我。
行之若忍了嘴角的抽动,眼神飘忽着往床前那面大镜子里望去。
一个女孩有些不情愿的瘪嘴,坐在软软的床上。
她的背后一个英俊的男子,背挺得笔直,这姿势似乎是膝跪在床上,指间撩着她一缕发丝,他眉目舒展,神情温柔,动作那么细致,
这般细致温柔的梳理着,像是对待一个病人。
她突然觉得很急躁,撇开眼,径自低头望着垂向胸前的一缕发梢。
乌发果然顺了不少,没那么毛躁不堪了。
她嘴角噙笑,说得不留意,却撒娇意味浓烈,“哥哥,还是你能打理它们,平日里仆人们动手要弄好一阵子,麻烦死了。”
“那是。”他轻笑着,手缓缓下滑,来到她的腰间,顺势将她的身子搂紧,亲昵地说,“再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你是我的……妹妹。”
他那声妹妹,唤得极轻,像是被吞进急促的呼吸中。
行之若愣住了。
他狂热的呼吸继续贴着那软且凉的发,轻喃道,“你的发是世上最柔顺的,那么的伏贴……我愿意花一辈子的时间照顾,打理它。”
他身子凑近了。
他,他他他他他想干什么。
……
走遍了全世界找到你 '三卷'act2
行之若身子僵住了,几乎是反射性的想挣脱,可他的拥抱很紧,像是用尽力气也挣不开……他温热的呼吸拂来,搂着她腰间的那只手传来的温度是那么的炙热,强劲的力道。
“之若,别躲我好么……”
急促的呼吸拂过耳畔,令人心悸的同时却感到无望的冷。
一瞬间,逼人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怎么会这样,
很熟悉的感觉,撕心裂肺的恐惧……神经绷得很紧,像是一根快绷断的弦,心跳得很快,心绪慌乱极了,很窒息……四周的墙像是压迫过来,眼前一黑,就似笼罩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与恐惧。
她耳朵里嗡嗡作响,身子软得不是自己的,背顶着墙,身子下疲乏无力地滑倒在床上,蜷缩着,抱成一团。
“之若,你怎么……不要吓唬我。”行之天的声音急得有些颤,却不敢触碰她,动作慌乱。
哥,别碰我,
别碰我……
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
不知从哪儿涌出的力气,行之若使劲儿的想推开眼前的男子。
却,推不开……
总有一只手牢牢的拽着她,有点倔强,誓死不松。
她的身子止不住的抖。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要跃出来,却有个声音再说,不要……不要……想起它。
不想……
不要想起那些日子。
行之天眸子里有些凄楚,最终是松了手再也不敢动弹她,笑着说,“还骗我说昨夜没做恶梦,今早起来就不大正常了,不逗你,咱们不开玩笑了。”
他的笑有些勉强,那眼神分明是心疼和万分的懊恼。
行之天的手似乎想安抚地摸上她的发,
却最终硬生生地停在半空,讪讪地收回了。
她头埋在膝里,蜷缩在一团,几乎是离他远远的……
行之天眸子暗淡,悄然捻起被子抚在她身上,指攥得紧紧地,小心得不去碰触到她。
心里有个声音在默念着,
不碰她……
说好不该碰她的,怎么却又吓了她。
半晌,
行之天一人坐在床畔,回头望着缩在被子的妹妹,眼神复杂纠结。
他松开抚弄被子的手,轻叹一口气,“好好的又犯病了……看来我得把妖之从美国唤回来了。”
被子里动弹了一下,怯怯地声音从被褥里传出来,轻微得像是猫叫一般。
“不……”她紧蹙着眉,蜷缩在被子里,像是在低声抵抗,“别叫他。”
那倔强的神情分明将慌乱刻在脸上。
无言的指控,句句泣血,
那就是……
那个碧妖瞳,
向来就没安过好心。
行之天一愣,细细的看她一眼,犀利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不一会儿俊脸缓色,徒然失笑。
她一缩,委屈的瞥他一眼。
行之天敛神,嘴角微翘,像是舒了心,神色温柔,轻拍她一下,“还给我装,起来,今天答应好要送你去上学了。”
那原本钻在被褥里的人,身子一僵,将耳朵竖起来。
上学?!
她眼睛眯眯的,这模样哪儿像刚才恐惧万分的被吓坏了的人。
“快些洗脸漱口。”
他起身将干净的衣服叠好,放在床边,
行之天站起身,手抵在门上背对着她,在合上门的那一刹那,他没有回头,却轻轻地添一句,“我以为你真的又病了,以后……别再吓我了。”
卫生间里
一支沾好牙膏的粉色牙刷摆放在漱口杯上。
洗脸的热水也放好了。
“谢谢哥。”
行之天颔首,算是搭理她了。
行之若有些讪讪的,似乎是早晨的玩笑儿开大了,不过那个时候确实有一段时间身子止不住地抖……如此强烈的恐惧,就像是切身体验一般。现在想起来还有一些心有余悸,可能……这就是他们口中说的“病”吧。
行之若摸摸鼻子,龇牙咧嘴刷着牙,泡沫涂抹了一嘴。
另一端,行之天垂眼忙活着,他做事情总是这般慢条斯理,不急不躁,就连卷袖子,洗漱的动作都能这般的优雅。
她斜乜一眼,
真是……
人比人气死了。
“哥,为啥现在想通了,让我去学校?”呸……呛了一嘴的泡沫。
“原本早就答应你的,只是你身子弱,又病了一场把事情都忘了,所以就纳下了这么久。”行之天笑得有些无语,捧着她的脸,用指擦拭着她嘴角的牙膏泡沫,“快些让仆人给你打点一下,第一天上学可得漂亮一些。”
“嗯!”
穿得漂亮,那是当然的。
只是别让他们拿豪华车队护送就行了,这么多人……闹得慌。
还有……
她皱脸,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哥……那陈婶做的东西甜得慌,特别是甜甜圈。”
行之天扬眉,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不是小时候很喜欢吃的么。不过她做得确实不地道,那时候哑伯……”
他把剩下的话咽进了喉,眸子若有似无的瞥她一眼,神情有些复杂,“那时候,他是我们这儿的管家,你……记得么?”
哑伯……
似乎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笑着拿毛巾擦着她的脸,“那是许久的事了,当时你很喜欢吃他弄的东西,可惜辞职得早。”
他拍拍她的背,目光宠溺极了,“司机就在下面候着,让仆人给你收拾了这一身,吃了早餐,我们便去学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们?
我和你……
一个学校?
行之若的神情这叫一个诡异。
那不是……
皇家学院?!
可这……我们的年龄差太多了啊,一定跟不上课的……不行不行。
她手挥得这个气势,像是要把手挥断了才肯罢休。
行之天失笑,“我知道你的斤两……我上大学部,你……”他的眼神这叫一个不屑,“顶多就一高中部。”
怒……
摔了毛巾走人。
门碰的一声关紧了。
行之天敛笑,攥着那摔在他身上的毛巾,轻轻的将脸凑上去……瞬间肃严的表情顷刻瓦解,目光如流水般,神情温柔,像个陷入情痴的男子。
末了,他用冷水冲脸。
拿起牙刷漱洗着,
镜中的男子,约摸二十来岁,俊雅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
可他嘴里含着的那支牙刷,通体泛着粉泽的光晕,分明是亲爱妹妹的。
……
走遍了全世界找到你 '三卷'act3
'上'
“之若,到了学校莫胡乱与人交谈,不认识的人莫说话……对了,”行之天抬眼,将她的手捻在腿间,一本正经的说,“若是男生找你说话,一概不要理会。”
“……为什么?”行之若颇有些兴奋的望着窗外,车子开得很稳,路上的风景也好,心怦怦直跳,马上就要上学了,天这个蓝,空气这叫一个新鲜。
猛然一惊,温热的触感,让她回了神,……她的脸被捧住头被固定了,被迫的望向了行之天的明眸,他修长白皙的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缓缓的说,“哥哥这么教你,你便记住。咱们行氏家世雄厚就怕一些人钻了空子,你又这般单纯。”
单纯……
嗯。
行之若低了头,贼贼的笑着,跟那偷腥的猫儿似的。
行之天神情复杂的望了她一眼,顿了一下,似乎在沉思,眉蹙着,抬手朝司机的肩轻轻拍了一下,“还是把车开回去,小姐今天不去学校了。”
啊
啊啊啊啊啊啊?
行之若一个机灵,倒是清醒了,搂着哥哥的臂膀撒娇,“哥……这都出来了,你答应要让人家去学校的。”
“可是我怕你被骗。”特别是……被男生骗,辛苦养了这么多年被人男人拐走了,可不得了。
被骗……
不可能,除非我骗人。
行之若低头眼神闪烁,看着车子当真左拐着打道回府了,一下子愈发慌了。
“哥哥……”身子黏上去,下巴枕着他的肩,视线与他炽热的视线相对。
“你妹妹我一没姿色,二没身材,就哥哥你这么点钱,不会不会啦。”行之若倚着他撒娇,身子蹭着蹭着,虚斜着眼一边打量哥哥的表情,手也放弃了他的臂膀,改搂他的脖子了,抱得这叫一个紧,“哥哥……”
一没姿色;
二没身材……
行之天斜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颇有些无语,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少了点自知之明。
行之天呼吸急促的将她拉开,打理她乱蹭弄褶皱的裙摆,宠溺的揉散了她的发,“知道了,若是被欺负了,记得来找我。呃……对了,或许我应该和校董事长通个电话。”
“哥……”
“嗯?”行之天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的望着她。
“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是你妹妹,行之若。”
“做我的妹妹不好么……”行之天挑眉,神色未变,只是原本与她十指交叉的手攥着愈发紧了。
“疼……”行之若轻唤了一声,委屈极了放软了身子倚了上去,懒懒的靠着他的肩,“行氏集团财产继承人兄妹二人一起就读于皇家学院,又该引起多少轰动啊……哥,你不一样你生来便该继承这个的,我什么都不懂……只是想去哥哥的学校读书,我不想被别人认出来,第一天上学,我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少惹一些麻烦。”
“你说……你只是想来哥哥的学校读书?”
呃?
他怎么听话不听重点啊。
“我是说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让你帮我瞒着他们……”
他的手轻轻的执着她的,温情的注视着,虽是打断了她的话但语气颇柔和,“但你刚说只是想来哥哥的学校读书,是么。”
“嗯。”
头发又被揉乱了。
只是这次手法更是温柔得让人心颤。
“好的,听你的。”行之天嘴角勾笑。
啊?
就这么简单?!
不可能,他的性子可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一件事。
“那个……”行之天抬了头,朝司机唤了一声,“等会儿把车停在前面,把小姐送下去。”
送下去?!
这个这个……为什么不能一起进去,人家还是第一次上学!
“之若,”行之天眼神温柔,语气也轻柔,一字一句的说,“若是不想成为全校关注的焦点的话,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行之若,是我的妹妹……你就必须下车。”
为什么。
“你有见过哥哥带女朋友回家或是上学么?”
压根就没女朋友。
“行家的东西处处标着行氏徽章,你与我同坐一部车,不是女朋友便是行家人。所以……”
所以就算我要你下车,司机送我去学校都不行。
纠结中……
这就意味着,得自己找教室,自己报名,自己……
行之若眉毛都要蹙起来了。
车子刹住了。
她被轻轻拥住,行之天叹息,声音有些低,“别耍小脾气了,让哥哥在学校里照顾你不好么。”
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颈。
她一个激灵,背部僵住,身子微避开,行之天唇轻轻错开,擦过她的脸,行之天勉强笑着,“算是道别吻了,知道你这小家伙下定决心做的事,没人能拦住。”
行之若低头敛神,继而抬眼笑得开怀,“谢谢哥。”
'下'
皇家学院,
不愧是皇家学院啊……
||似乎赶得上行氏那金碧辉煌奢华到极致的城堡了。
行之若拍拍身上的灰,从地上爬起来。
没错,她没来得急进学校大门前,就跌了个狗吃屎……呸。
原因很简单……
上面狂风飕起,吹得她裙摆乱飞,顾了这头……忘了那头……捂都捂不住,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嗡嗡轰鸣声,更大了。
仰面,
呆滞掉。
怎么样,有瞧见架着直升机来上学的么?
么有吧……
告诉你,这会儿倒是开了眼界了。
一个身材修长的绅士从降落地直升机上跳下来,弯腰优雅的从里面接过一位学生模样的美女。
不是吧,
就是来上学……有必要弄得来总统夫人莅临访问一般么。
真是……汗颜。
早知道就该让哥哥从国防部调来十架坦克,外加俊男美女仆人各一打,直升机……咱都不屑开来,直接弄一豪华客舱飞机降下来,想到这里,行之若禁不住……抽自己一嘴巴,独自恶寒了好一阵子。
“同学,伤着你了么?”
咦……
一个美女蹲下身子望着行之若,她头发卷卷的,软软的,白莹润泽的脸蛋,红扑扑粉嫩极了。
就象童话中的公主。
“对不起,我第一次来学校。让他们不要这么费心接送偏偏又不听……若是伤着你了,我赔医药费。”
她转身,刷的一声,也不知从跟随而来的绅士仆人身上哪个位置,顺手揩油的姿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揩……呃,掏出了一个精致小巧蕾丝的钱包。
蕾丝……
她这个身材,长相怕是也有十八了吧。
结果,还没来得急评估她的学龄,
就被她钱包里金闪闪地卡给吸引住了……布局这个繁琐,卡横七竖八插得这叫一个密度,厚度……这叫人一个……寒。
行之若家世其实在亚洲称第二,没人敢称的一。
只是……
她却从未掌握过钱。
能让人胡乱刷得金卡便是一个也没有。
哥哥说,钱脏,卡俗气,别让这些沾染了你的手,要什么东西,出门了让管家给你付帐。
管家……便是如今贴身伺候的陈婶。
可是,虽这么说,行之若却一次也没能出门。
因为,身子弱,
更因为……自己生了病,而且一病就病了四年。
突然一种叫自卑感的东西油然而生,行之若瞅一眼那金灿灿的蕾丝小钱包,头耷拉着垂得更低了。
“你……”美女望着她的反映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再说继续说下去了,只是那眼神分明在怜悯,又似乎在说,没见过这么多钱么……你真可怜。
美女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起来,笑得两眼眯眯,小虎牙可爱极了,把小钱包一拨,哗啦啦的响,“来,随便在里面抽一张。”
啊……
这么多的卡,这怎么好意思呢。
行之若垂着头,手拧麻花似地,忍不住拿眼一个劲儿的瞟向那卡……数一数……呦,几十来张,该多难抽,愁哇。
“公……”
绅士仆人上前一步,拽拽美女的手,被她瞪了一眼,便慌忙改了口,“小姐,这似乎不大和规矩,您才来这儿上学,有些人……这世道险恶啊。”
嗯嗯嗯,
没错,我管家和哥哥也这么说来着。
行之若肯定的点了一下头。
“放屁,”美女勾着行之若的胳膊,笑得甜蜜,“她是我上学碰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朋友,我又撞了她,我得赔。不就送一张卡么……让你管了。”她斜乜一眼,指戳向那个人的熨烫得笔挺的衬衫,“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个姿势,这个手法。
怎么看着都像是在揩油……
呦,戳得真准,一下一下,正对上了那年轻绅士衬衫里的胸膛的……
行之若忍了喷鼻学的冲动,改作望天状。
这一望却望到了一架低空飞行的飞机。
眯眼一看,似乎是侦察机。
这型号机身熟悉哇,尾部明晃晃的烙了一个金灿灿的“行”字,这不就是每次在城堡上空领域巡逻的侦察机a号么……
今儿个,怎么派来了?
一定是哥哥指示的。
她翻了个白眼,悄悄打手势,让它闪一边去。
“你怎么了?在看什么……”美女疑惑了,也跟着抬头望天,只有一两行麻雀飞过。
“唉,别看了,就一两只烂鸟,回头让我仆人烧一两只孔雀来吃。”美女同学稍微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问,“孔雀肉你吃过么?”
行之若老实的回答,“没有。”
就算有也没问过,反正扒了毛,也和鸡差不多,吃进嘴里的东西没理由再把厨房掌勺的总管叫来问,没准哥哥又会开除一个无辜的人。
美女放心了,叹一口气,“我也没有,回头让他们试了毒再送过来。”
啊……
行之若被她握在手中的指,没来由的抖了一下。
这都可以……真是佩服了她。
“对了,我今天转学第一次来这所学校,什么都不懂,请多多包涵。”美女松开了握住她的手,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
不懂?!
可比我懂多了。行之若忙忙回了一个躬,低眉顺眼的说,“我也是第一次来。”
“得,正好,我们两做伴吧。”
“好。”
美女手摸摸摸,摸到了行之若腰上的料子,
“咦……你这衣裙什么牌子的,看着真好。”
“我……自家人手工做的。”行之若死命的拧开她的手,哥哥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一批人,专门住在城堡里裁剪衣裳,好像都是国际著名设计师,不过几名设计师混在一起做,弄出来的成品就确实没了牌子了,真是……唉!!!
“真可怜,回头,我陪你去名牌专柜挑几件衣服。”
呃,真有这好事?!
我还没穿过正儿八经的名牌衣服呢。
行之若来了精神,水汪汪的望着眼前施舍大方的恩人,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好。”
“咦,我跟你说话真投缘,你以前在那所学校读书?”
“我一直呆在家里,今天……才出来上课。”
美女不再说,真可怜这三字了,只是扫向行之若的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愈发的楚楚可怜,这眼神像是在怜悯……看着流浪在外无人收养的小狗狗一般。
她手一挥,“走,从今以后我罩着你。”
被人
罩……真好。
她们二人,一个霸气冲天的往学校里冲,一个小媳妇状的被拖着屁颠屁颠跟在后头。
另外二人身后还尾随了一个随从。
美女不乐意了,一个回身,英姿飒爽。一戳又一个准儿。
“喂,小仆,你别再跟上来了,我说了姑奶奶我从今天起要低调,低调你懂不懂……”
“是……公……小姐。”
美女就是美女,翻起白眼儿来,别有一番风情。
不过……就她的脾性,
若是想低调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行之若隐了眼中的笑意。
“对了,我叫麦?connie,你叫什么……”
“之若。”
“芝若……嗯,现在这个姓氏的也很少了。”
行之若头垂得低低的。
一掌拍下来,打得行之若一踉跄。
“你也别太自卑,这姓氏好着呢,咱一个麦子一个芝麻,多有缘分啊,都是吃的,你说是不是。”
行之若忍了笑,将她的手拉得更紧了。
朋友,
第一次有了这么好的朋友。
皇家学院……
这一切希望是个好的开端。
哥哥,你知道么,这才是我所要的生活……
……
走遍了全世界找到你 '三卷'act4
几道冷漠、好奇、又说不出意味的视线探究了过来。
行之若低头胡乱翻着书,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浑身被针扎似的,身子僵硬的很。
麦?connie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优雅的斜坐在椅子上,仔细的修着自己漂亮的指甲,只是那藏在桌子下的腿,晃啊晃的……还挺招人的。
“小芝,想不到咱们还真有缘分,居然分在一个班。”美人儿吹一口气,继续荼毒自己的指甲。
“嗯。”
行之若抬眼虚了眼两边,安安静静的低头,恍惚的盯着书上的铅字。
皇家学院,
原来与她们还挺格格不入的。
皇家学院皇家学院……念着念着这字,还以为是名字贵气响亮,进来了才知道,原来能在这里就读的学子们家庭背景真是不一般,要么就蹦出个国家皇室里的贵族血统,要么十个里面就有一个是金融世家之子……想在这儿当个普通人,还真是难上加难。
||皇家学院,真是……名副其实啊。
教室里三五的聚着一些人,悠闲的聊着天,人不多的教室愈发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人理会这两个突入其来的转学生,培育精英的地方,那些所谓的精英们自然是傲气的。
历年来都很少有人中途插班进来,如今一来便空降来两个,怕是更加生分了。
原本是想和同班同学熟识聊天交朋友的,如今……
行之若叹了一口气,身子软软的靠在桌子上,头无力的枕在桌面,柔软漂亮的黑发顺势滑下肩头散了一桌子,让人看着就感叹那如水般的润泽与她苍白小脸的柔弱。
教室里聚在一簇的几个男生,相互捅着臂膀,虚瞥过来的眼神愈发的兴致浓烈。
行之若依旧自怜,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瞅着专心致志修指甲麦connie,这神情像是被遗弃的小猫。
突然安静得几近诡异的教室里一阵骚动……
行之若身子一震,懒懒的抬起头,便看见全班的女生几乎都推簇着贴向教室的落地窗,几声窃窃私语与兴奋的尖叫,让低头捣鼓的麦connie手一抖,也削掉了一小片指甲。
出什么事了?
两人相互交换着视线,神情莫名都颇有些不解。
“啊……大明星耶,他怎么会来学校。”
“是啊,许久都没来上课了,莫不是想回国开演唱会?啊……要是能在学校开,那我就幸福死了。”
“我爱你!!秀明学长!!!!!!!!”
紧接着一阵女生们尖叫,这声势怕是全校女生的功劳,靠走廊处的玻璃都被震得嗡嗡作响,然后就是一阵阵窃窃私语,“哪个女生居然这样不知羞耻。”“是啊是啊……讨厌。”“不过他居然笑了,他笑起来好帅啊……秀明,我也爱你!!!”“……”
乱糟糟一片,濒临崩溃边缘。
疯了疯了。
行之若站起身子,当听到“秀明”二字后,又乖乖的坐了下来,望着那些疯狂的女生,她摇摇头,颇有些好笑。
桌子上叩叩几声,清脆响亮。
“小芝。”
行之若傻傻的抬头,就见麦connie有些神秘的朝她勾勾手指。
行之若乖乖的将耳朵贴上去,就听见她压低声音,轻柔的话语一条细线一般吹进了她耳朵里,痒痒的怪难受的,她纳纳的想缩回身子,手却被麦connie握得牢牢的,美人儿一脸兴致地说,
“知道么……我进这学校之前就打听了,咱们学校有三位令所有女生疯狂的大名人,戏称皇家学院三大皇子。”
三皇子?
这么俗套……
就跟那鬼泡沫言情剧一样,行之若心里涌上一股恶寒,隐了眼中的不屑,放软了身子任她抓着,装作乖巧的模样,继续听着。
麦connie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似乎是愈说愈兴奋了,“排名最末的便是她们现在口中唤的那个秀明学长,听闻他家底雄厚又是独子,你说他拽不拽,偏偏不安安稳稳继承家业,却要发唱片拍戏做明星,差一点气死了家里的老爸,不过……人长得真妖冶,脾性又好待人都很和善。”
长相妖冶……
行之若嘴角不留痕迹的抽动了一下,忍着笑意,“你见过?”
麦connie一愣,手也放松了,“见过电视里的,没见着真人,所以才转来这学校看看……嘿,还真逮着机会了。”
寒……这转学动机还真是一个字,“纯”!
行之若悄悄收回被她攥疼的手,没料到还没缓过气来,另一只手又被揪住了,麦connie把她抓得死死的,神情颇兴奋,“走,咱们下去看看,顺便告诉你其他两个皇子是谁。”
啊……
不想去,我不听成不成。
行之若缩着身子,这叫一个扭捏。
不过,这情形明显是不行。
她身形踉跄的被麦connie拉扯着,下了走廊。
一路上不时的有女生冲了下去,行之若被撞得歪歪倒到的,脑子愈发昏沉了。
麦connie止了步,护着行之若,蹙了眉,抿嘴望着那几个没规矩的女生就想开骂,可转眼间罪魁祸首连影儿也找不到了,真是……
“一群猴急的色女。”麦connie恨恨的说,拉了行之若,“没事了吧还有那儿不舒服么咱们快些吧不然到时候会看不到了。”
说话不用标点,眼神这个急切,迫切。
得,还说别人,这儿也是个猴急的色女本尊。
行之若忍了笑,轻轻说,“我没事,走吧。”
叮叮咚咚声响……
那是麦connie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音。
皇家学院的建筑奢华得很,就连地板也不知道用什么质地的高级材料铺成的,这叫一个明晃……人被照得清晰,镜子一般,却不滑,麦connie那细高根鞋子踩上去,一阵飞跑步子这叫一个稳,都不见她滑倒,只是……裙摆轻轻上扬,行之若低着头被她拉着跑,一不留神就瞅到了地板……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她的小裤裤,呦……她穿的还是粉色蕾丝花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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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大悟,就说怎么这到了学校不久,就有仆人偷偷送了盒子过来,说是哥哥派遣来的,死活都要她把裙子脱下来换成裤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儿的设计还真好,十足的人性化。
倒是美了那一些异性学子们。
行之若扯了扯麦connie,眼神飘忽,虚了一眼光可鉴人的地板。
后者倒好,站得笔直,愣了一下,叉脚低头,默默望着地板盯了好一会儿,将裙子拉拉扯扯了一阵子,扭头一本正经的说,“怎么……你觉得粉色的配这条裙子不好?嗯……回头换件黑色蕾丝的,要不把内衣也换了?”
奇人!
行之若内心波涛汹涌,握紧了她的手。
从宫廷式的走廊到殿堂再到外头的草坪也不用花多少时间,这一路上麦connie眉飞色舞,絮絮叨叨,扳着手指如数家珍,“皇家学院排名第二的皇子,便是白洛兮,他是皇家学院建校创始者的直属血缘亲人,也就是现在校董的亲生儿子,听闻许久以前校董事长夫人携着白洛兮离家了,也是前一两年才被寻回来的。”
剧情好熟悉啊……
像是在哪儿听过,却想不起来。
行之若神情恍惚,蹙眉还来不及细想,忽然手被攥紧,她一愣怔,就见麦connie一脸兴奋的指着远处,“小芝你看!老娘我就说嘛本人比电视还好看……”
远远的挤满了很多人。
这些人中大多是美女……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香水味。
本人比电视好看……
有么?
人嘛,不都是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么。
有什么好希奇的。
行之若踮着脚,望了望……那群女人堆里,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一个人特别突出,左耳上耀眼的红钻,闪眼极了,那双美眸波光潋潋,视线轻轻飘忽着扫过那群女人,他的嘴角勾着笑,秀气精致的五官泛着迷人的光泽,笑容却很浅,漫不经心。
他是……
果真是,他。
……
走遍了全世界找到你 '卷三'act5上
他是……
祁秀明?!
那双极美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望着围簇着他的那些女人,嘴角勾着敷衍的笑意,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愣怔了一下,微侧着头,美目眯着透过那些女人直往外瞟,视线炙热,他像是挺震惊却又笑了,抿嘴,样子极其风流。
“小芝,他是不是在看我们啊?”麦connie疑惑极了,拿眼一个劲儿的瞟向行之若,再望望那个笑容愈发灿烂的明星男子。
“怎么,怎么可能。”
行之若低着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