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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池塘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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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特加感到今天晚上自己心里涌上了各种怪诞的想法。他的装神弄鬼的小女巫不会变成一只狼半夜里回到森林里来游荡,那只野兽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刚纔所有的念头全是扯淡。是夜间的空气将他的心搞乱了。或者是姬热拉对他产生了影响,使他胡思乱想。她使他既想骂又想笑。这个女人,既不对他屈服,也没被他倾倒,可真是个怪人,一想到她,他心里的平衡就被打乱,他总是在愤怒地容忍与轻蔑地压抑之间徘徊。就是个怪人,鲁特加肯定地想。这就是姬热拉在他心中的形像。

  那野兽后腿一弯坐在地上,仍然盯着鲁特加,下巴微张,舌头在外面悬着,以狼特有的样子微笑着。鲁特加感到胯下的多塞亚放松了下来。他自己也有些觉得今晚手里的剑是用不着了。对此他很清楚,就像那只狼自己这么说了一样??当然,它什么也没说。可是在那野兽凝视的目光中确是有灵性的。

  “你不该在这里乱跑的,懂吗?”鲁特加对狼讲道。“你那身漂亮的皮会被人一箭射穿。”

  除非鲁特加是精神错乱的,否则他是不应继续骑马往前走的。然而跟这只野兽说说话倒不是太荒唐。那只狼点点头。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可是照常理鲁特加一发出声音或一有什么动作它应该立刻跑开才对。

  “要是你担心你那个妖魅的小朋友,我可以告诉你她躲在城防后面比跟你一起在森林里游荡要安全得多。”

  一定是月亮的光使它疯了,可是现在月亮还没有升上来??虽然这只狼银色的皮毛像是闪着牛乳一般的月光。

  鲁特加把剑插回鞘中,调转马头回要塞了。他不信巫术,那只是人们由于恐惧而生的幻象。狼也不会从森林里走出来邀请当地的领主谈话。也许他自己也该要一副姬热拉的膏药治治病了。

  他再回头朝森林那边看时,那只狼已经走了。刚纔让他迷乱的那双金色的眼睛和那副迷人的笑容已经不在了。

  因为强碱的作用不停地刷洗,姬热拉的手指都发痛了。每次晚餐后,长条桌上无一例外地是一片狼籍,阿顿的战士们吃饭也像打仗。在石宫用餐的工匠和仆人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菲尔德琳用布把最后一块脏桌板擦了。“北点村的格露德拉今天来了,把两头小牛牵到了领主的牛圈里。”她说道。“我看见她在织房内和德拉达说话。她丈夫沃特胳膊上被阿尔汉的人砍了一刀,他们地里的大麦全被抢走了。”

  “沃特跟领主说了吗?”阿特露达拧着擦布问道。

  “说了,并且听格露德拉说鲁特加赦免了他们的租,还把他们牵来的牛也还给他们了。过不了多久我们除了城内种的那点东西就没什么可吃了。”

  “阿尔汉肯定没胆量来城里抢东西。”阿特露达说。

  “也许是吧,”菲尔德琳看着姬热拉,“你怎么看?姬热拉?你是阿尔汉的朋友。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宁愿让我们饿死也不愿看着我们听命于法兰克人?”

  “我想鲁特加领主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姬热拉说。

  菲尔德琳忽然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听见阿德琳达告诉高特说,你对鲁特加念了咒语,让他丧失力量,心智迷乱。并且他也不会有孩子了。”

  “吉兰会告诉你的。”阿特露达笑出了声。“这姑娘为能上鲁特加的床够费心的了,可他就是不要。”她满脸期望地看着姬热拉。“你真的给他念了咒吗?姬热拉。”

  “我倒宁愿对阿德琳的嘴念个咒。”姬热拉说。“我们的老夫人是明智的。”菲尔德琳帮着姬热拉把桌板竖在墙边上。“在鲁特加面前她总是微笑着从无异议,可只要鲁特加一转过脸,她就鼓励我们不要忘记撒克森的力量,她和阿尔汉会把这块土地为我们夺回来的。”

  “她和阿尔汉把我们都坑个半死倒更有可能,”姬热拉尖刻地回了一句。

  “鲁特加当领主比阿乐汉更和蔼,”阿特露达斗胆说了一句。“他不会把时间都花在喝酒和打猎上。”

  “那是因为鲁特加不敢进森林,”菲尔德琳不以为然地一笑,“森林里仍是我们撒克森人的地盘。”

  姬热拉很难过地说:“我觉得你是在愚弄自己,菲尔德琳,要是我们仅仅因为阿尔汉是撒克森人就跟随他,那我们就只能等待战斗和破坏了。”

  菲尔德琳哼了一声:“你不必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谁都知道你被旧神们器重,还能调动鬼魂。不管你为了打败鲁特加施了什么咒,我都不会出卖你。”说着,她警告似地看了一眼阿特露达,阿特露达赶紧表明了她对撒克森的忠心。

  “我也是,姬热拉,真的,可是你不用杀死鲁特加,你说呢?他很英俊的。”

  姬热拉无望地叹口气,她极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她无力地冲她们一笑,然后从炉上的壶里倒一杯蜂蜜酒。“我想我得到外边坐一会儿。”

  女人们没人敢跟她出去。她们相信她是要一个人好好念些施魔法的咒语了。姬热拉坐到门外石阶上时,禁不住地笑了。似乎除她本人之外,谁都把她的巫术看得很重,她搬进石宫已经五天了,这五天来她在这里不停地干活,侍候人们吃饭,清扫规整鲁特加给她作诊所的那间小屋子。这期间她听到了关于她及她的巫术的各种传闻,她给鲁特加的阳具施了法术,她让法兰克人的眼睛看不见阿尔汉及他的部下,她如来一帮精灵去闹腾那些对阿尔汉的忠心有所动摇的人,并且她将要使爱尔坎加复活,他会带着无数魔兵把法兰克人赶走的。

  实际上,她所做的不过是不停地擦洗,和发现石宫作为一座监狱,并不比原来的监狱强多少。至于鲁特加,不但没有对他施魔法,反倒是操着心躲避他。??当然这太难了,他出现的次数太多了,并且只要他们俩在一间屋子里,他总是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有一天晚饭她壮着胆子跟罗萨问了好,鲁特加像头熊一样嚎叫着将他们分开,派她到别的桌子上倒酒,离罗萨住的地方远远的,前天刀子擦洗壁炉时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逗一只溜进大厅来的狗玩。这时他重重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她有些紧张了,打发那狗出去,本想自己也随之跟出去。可是阿德琳达却命令她不许乱走,把活干完。这老女人微笑着看看鲁特加又看看她。她凑近鲁特加的耳边跟他说话,可声音大得人人都能听得见。她说那只狗是阿顿猎狗群里的头儿,谁都碰不得,只有姬热拉例外。

  那可不全对,姬热拉这样想着,抬头看着夜空里闪烁的群星。狗王脾气是有些怪,它已经咬伤过狗房里的好几个人,但姬热拉一点魔法也未曾对它施过。她只是不怕麻烦地跟它说话,是耐心,而不是巫术使她赢得了这只狗的善意。

  她呷了一口热蜂蜜酒,背靠在身后的石墙上,温热的酒从喉咙落下时感觉很好。天已经很暖和了,但夜间仍有些冷,她很疲倦。蜜酒的温暖散遍了她的全身,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她悠闲地躺在林中的池塘时,温暖的水拥着她,将她身体内的紧张感都冲去了。猛然一个光滑而柔软的东西随着水波优美的起伏露出了水面,然后又沉了下去。姬热拉一点也不感到害怕。甚至又有一个东西把她的两腿分开,从她的两腿中间露出水面时,她仍是没动。一动没动,温暖而柔和的波浪轻轻地冲着她,波浪退去时,那东西却没有退去,他仍在那里??是一个男人,又黑又壮,他用身体将她盖住,严严实实的就像那可爱的池水。她体内闪过一股热流,于是她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住他。那低头盯着她的是一双灰色的眼睛,像熔化的铁水,闪着银光??他嘴角还带着微笑,既柔和又残酷,而那嘴,优美得简直不应该生在一个武士的脸上。她感到渴望。她燃烧起来了,那双灰色的眼睛把她吞没了,她祈求似地将身体倒弓了起来。他的呼吸令她皮肤发烫。他的肉体碰到她哪里,哪里就像是燃烧了起来,他动起来用甜蜜的火焰将她填满??填得那么满,她都快要炸裂了。神圣的池水冲着他们,姬热拉,那温暖的水,以及她的情人都融为一体。

  姬热拉猛地一惊,睁开了眼睛。仍旧地有些寒冷的夜,对着她眨眼的只有天上的星星。她像刚干了什么活一样气喘吁吁的,血在血管里奔腾着。

  灰色的眼睛。熟悉的灰色的眼睛。鲁特加的眼睛。这只是一个梦,她对自己说。但她心里很清楚。

  第九章

  好几天过去了,鲁特加还没有抽出人手护送姬热拉去森林采摘草药。绝大多数人都支修复要塞西边的木栅栏并加固其它的城防了。剩余的人有一部份去清除城壕和城墙上杂生的灌木,还有一部份人出去对周围的村庄作日常的巡视并在森林里搜索阿尔汉的踪迹。

  最后终于有一个阴天,云低低的几乎压到了树尖上。姬热拉总算获许在伊奇、安东尼奥和挪克尔的护送下去森林了。前一天夜里下过雨,森林里湿漉漉的,姬热拉钻到长满刺的灌木丛里或在密厚的草地上寻找她要的草药。初秋时节地上已有落叶,脚踩上去,叶子便皱了起来。她带的药篓刚装到一半时,姬热拉已经被草叶上的水湿透了。凉秋的空气使她冷得有些打战。

  “愚蠢的女人。”伊奇骑着马,立在不远处,看着姬热拉浑身湿透的样子仍在不停地采,不住地摇头感叹。“要是你中了凉气死在这里,鲁特加才不会感谢我呢。那他就无法向阿顿的人们交待了,他们会以为是鲁特加把他们的小女巫杀害了。”

  “就这一阵凉风,大个子,呆在那儿别动,不然你的马蹄子会把我要采的草药踩坏的。你这笨家伙,才不会留心自己脚底下踩坏了什么东西呢。”

  她早就知道了伊奇??他的伙伴们都称他黑熊??并不像她开始曾认为的那样是个恶魔,虽然她已经看到过,在校场上几乎没有人能斗得过他。她有一次看见他和鲁特加摔跤,把鲁特加摔倒了,这立刻使他在姬热拉的心中具有了一个特殊的地位。因为鲁特加在军事操练中不管跟谁对打,总是无一例外地赢。都有些令人觉得乏味了。这“黑熊”把他的鼻青脸肿的统帅从地上扶起来时,还对姬热拉眨了眨眼,当时姬热拉正和一群围观者在一起看。

  “他今天没好好摔,”伊奇悄悄地透露说,可声音大得全世界都听得到。“通常我得更多时间才能摔倒他。”

  连鲁特加也被逗笑了,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幽默。这使她浮想联翩??鲁特加这样幽默的笑容在一个女人心里会引起什么反应,尤其是对她自己这样的女人。

  姬热拉又发现了一棵要找的草药。“啊!你在这儿!你藏得可真牢啊。”像是觉得那棵植物被连根拔直时很疼似的。她把它从松软的土里拔出时,嘴里还轻轻地哼着什么调子安慰它。

  伊奇不耐烦地叹口气,“你要是找着了你要的东西,那我们就去维尔霍恩一趟吧,到那可以生一堆火让你烤烤,也比回要塞近些。”

  “好啊,可我们得沿着河边走,我还有几样没找着,得在河边找。”

  她将药篓系在他的马鞍后面时,伊奇含混不清地嘟浓着:“你比那游水的鸭子不要湿,”他将她抱上来主和在自己身前,用他的斗篷把她里了起来。“也难怪你冷得发抖。在这被上帝遗忘的鬼地方,夏天实在太短了。”

  维尔霍恩村几乎被荒弃了,村民们都住在村子四周的田里。当他们的三匹马沿着破旧的房屋之间的泥泞小路艰难地行走时,只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他们。

  “欢迎你,姬热拉姑娘!”说话的是个干枯的老妇人,她的声音如同其它人一样干枯。她站在一座由树枝和泥巴搭成的小屋门口,白发垂到肩上,一条破长袍宽大地罩在身上。“你终于来了。”

  “你一定得进屋来自己看一看,”这老妇人用一只瘦骨嶙峋的胳膊急切地招呼她下来。“你屋里有火吗?老太太。”伊奇问。

  希尔德佳没好气地看了伊奇和另外那两个男人一眼,又对姬热拉招手说:“来吧,进来吧。”

  小屋里有一堆火,但烟也够多的。没有窗子能透进光和空气。屋里唯一的流通口是房顶上开的一个洞。墙壁上被壁炉常年燃烧的火熏黑。屋里地面是垫的土,家具是四只草垫子,一张带抽屉的木桌子和另一张较粗糙的桌子,上面放了一些日常用的东西。

  姬热拉丝毫没注意到这房间里的简陋。她自己就是在跟随这差不多的一间房子里出生的,沿着门前这条泥路往前走二十多步就是那间小屋。她妈妈去世前她们就住在那间小屋子里,不过那间属于姬丝芬达的小屋比这间大些,也干净许多。她还记得妈妈死后那间小屋被烧毁的情景,当时她紧缩着藏在希尔德佳的裙子后面躲开那神父的视线。高恩特神父当时称她的家是地狱淫妇的巢穴。当屋子熊熊燃烧时他一边不停地说着刻毒的词语,一边微笑着。

  一只草垫上的一声响动把她又拉回了眼前的情形。草垫上躺着一年轻的女人,一头浓密的黑发和一张苍白的,几乎是灰暗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虚弱地冲姬热拉微笑了一下。“我女儿,她一来月经就疯狂地流血,”希尔德佳说着,瞪了一眼涌进来的三个男人。

  伊奇挥手让安东尼奥和挪克尔出去,但他自己站着没动,见那老妇冲自己皱着眉头,他也低头冲那老妇吓人地皱着眉。“我要对她负责。”他冲姬热拉摆摆头。

  “她在这儿不会出什么事的。”希尔德佳愤怒地说,“她是我们的。”

  伊奇只是嘴里嘟哝着什么,没动。

  “他的同伴们都称他黑熊,”姬热拉捉弄地说。“所以他说话就像只熊。”

  那老妇人点头表示理解。

  伊奇玻鹧劬π笔幼偶壤氨鹩媚隳切∽ψ釉谖艺饴易ィ≡裘a业钠2刹惶茫颐窍衷谑橇12椿匕6倩故羌绦夷愕牟菀┛扇晌宜盗怂悖衷谀愀辖艨究净穑炎约号闪宋颐蔷屠肟说亍!

  “好姑娘,你烤火的时候能顺便看看格丽玛达吗?”

  “当然,我会的。”姬热拉脱下湿斗篷挂在火边上,然后在格丽玛达的草垫子旁边跪下来。

  那年轻的女人抓住她的手,好象只要摸一摸她就会治好自己的病似的。“你能把我治好吗?好姑娘。”

  “你出血多长时间了?”姬热拉问道,伸手掀开她的衣服查看流血的情况。

  “到今天八天了,每月都这样,不停地流啊,流啊,好象直到把我的血流干了才停。”

  她把注意力转到格丽玛达。“我想,你服一剂益母草和树莓叶之后会好些。我现在没带,不过回到阿顿之后我会让岗塔尔送来的。把草叶放在清水里煮一煮,然后让叶子多泡一会再喝。”

  “不用念咒和驱魔吗,姑娘?”

  “现在不用。”

  “哎,”老希尔德佳唠叨着说,“那个神父到这儿来时,你知道,他说鲁特加把你关在阿顿城里是件好事情。他说你通过魔鬼来施法,还传播迷信。”

  “他已经这么说了好多年了,对我妈妈所说的坏话比我更多,这没什么。”

  “也不是什么好事。小比奥多夫出疹子时,那个神父把些水和土和成泥给他涂到身上,??说那些土是从一个什么圣徒坟墓里搞到的。后来疹子更厉害了,那神父就说是把泥往小比奥多夫身上抹时他想了不洁的事情。”

  “我不相信当高恩特神父被人一脚踢在腿上时还会想圣洁之事。”

  那老妇人干笑两声:“他不肯来看格丽玛达。他说所有女人的痛苦和疾病都是因为第一个女人犯了罪而受的惩罚。”

  “女人们犯的最大的罪是让她们的儿子去练习打仗。”姬热拉拥抱了一下老妇人,“我会让人的益母草给格丽玛达送来的。”

  “告诉小岗塔尔穿过森林时小心点,阿尔汉现在还是很不安生。前天我们的羊圈里损失了十只羊,北点村的沃特丢掉两匹马??那可是他最以为自豪的财产呀。现在只要能动的人都拚命抢收谷子去了,只怕阿尔汉一来把它们一把烧了。”

  姬热拉叹息一声:“也许我们再也没有平静的时候了。”

  老妇人谨慎地朝门口看看,伊奇没站在门口,她于是低声说道:“阿尔汉到处宣扬说鲁特加强行把你占有了。他很愤怒地说这样对待一个神圣的女人是犯罪,是和查理王第一次侵犯我们的土地的时候烧毁了圣树艾尔敏梭一样的犯罪,有些年轻人听信了他的话,很气愤。”

  “神圣的女人?”姬热拉吃吃笑着披上了斗篷??现在已经不是湿漉漉的了,而是潮乎乎的??系上头巾。“阿尔汉从前可从没这么高看我。”

  希尔德佳拍着姬热拉的肩膀说:“你是我们撒克森古老传统的化身。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古老的神灵的呼唤了。”她抬起头满眼期望地看着姬热拉的脸,“你最后看到什么令我们高兴的幻象了吗?姑娘?”

  姬热拉摇摇头。

  “世界乱了,”希尔德佳点着头。“也许神灵们也乱了。”

  “你还在磨蹭什么?”“黑熊”在门外嚎叫了。

  “我就来,”她转过身对那老妇人说道:“我会让人给格丽玛达送草药来的。”

  希尔德佳踮起脚在她的颊上轻轻亲了一下:“神灵保佑你,姑娘,要是你能说服那几个家伙,你现在可以去清水村一趟。玛尔塔快要生了。他作为一个外国人,已经算很强壮了。可就是胯太小,生的时候够她受的。”

  “我尽量去看看她。”姬热拉答应着。

  伊奇不大情愿相信姬热拉要找的草药只生在河边,河曲曲弯弯的直向清水村通去,在骑到清水村的一个小时的路程中,他不停地嘟哝着,抱怨着。挪克尔和安东尼奥则好象觉得长官的抱怨很有趣,要是换一个别的时候,看着伊奇一路不停地嘟哝抱怨和另外两个喽啰偷偷地笑,姬热拉一定会感到心情很愉悦的。可是刚纔希尔德佳讲的关于阿尔汉的那些话却使她心情烦乱。那个家伙不顾阿顿人民的死活,只想夺回自己的统治权,更糟糕的是,他把她当成挑起老百姓的战争情绪的工具。一想到这些,即使森林里宁静的美景也不能使她高兴起来了。她忽然特别希望现在就她一个人呆在这儿,这样她就可以把赛尔沃唤来,对它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它是她最好的朋友。

  清水村实际上就是把河边一块沼泽地排干后开垦出来的一个小村子。泥巴和树枝搭成的小房子环绕着一块用作小花园的公有地挤在一起。有一座房子明显比别的都大,用圆木搭成,房上装着风向标,那是给牛羊家禽等住的地方。金色的和绿色的田地围绕着环形的居住区,整个村子就像是旋转起来的裙子。

  姬热拉他们进村时,玛尔塔正在刀子自家的园子里除草。姬热拉亲热地跟她问好。自从玛尔塔和她丈夫罗兰从老家图林根一来到这里,姬热拉就认识他们了。

  “姬热拉!”玛尔塔艰难地直起腰来。她长得又细又直,像根烟囱,从脚到腰一样宽,只是在腹总隆起了。“你肯定来责怪我上次生孩子差点没了命,这次怎么又怀上了?”

  “不,玛尔塔,我来只是看看你怎么样了?”

  “你来得正好,可以给我贴一剂膏药。伊奇老爷也来了。我丈夫罗兰一定很高兴又见到你,好先生。”玛尔塔一边向姬热拉解释道:“我丈夫到要塞去向新领主宣誓效忠时,跟这位大个子比赛喝酒。”她笑道。“那次回来罗兰可老实多了。”

  姬热拉斜了伊奇一眼,“这只黑熊也就是在老实人堆里逞能。”

  “那还得看是对谁,小贼猫。”

  玛尔塔招呼罗兰。罗兰在不远处的谷子地里冲他们挥着手,他正和六七个人一起在地里干活。他刚开口喊着向客人问好,忽然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前心。话没喊出来,变成了可怕的惨叫。

  玛尔塔和姬热拉站在那里惊呆了。田地里一下子神秘而可怖地沉寂下来。好象只有时间静静地延伸着,等待着下面将要发生的事情,任何响动都停止了。然后忽然之间,四周的林地变得活跃了起来。许多人从林子里朝着即将收获的田里冲来,刀光剑影挥动了起来,田里干活的人们混乱起来,惊呼着四处逃散。玛尔塔尖叫一声就要朝田里冲去。

  伊奇一把抓住她拉了回来,他把这歇斯底里的妇女放到姬热拉的怀里。

  “进屋去!”伊奇命令道。

  三个男人跨上了马,抽出长剑。

  “前进,孩子们。”

  伊奇的喊声里充满了快乐,姬热拉听了之后不由得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

  姬热拉把玛尔塔拖进屋里,她虽然块头不大,却很强壮,这农妇嘴里不住地喊着自己丈夫的名字,手脚乱踢打着。姬热拉张开手重重地打了她耳光,才使刀子安静下来。

  “玛尔塔!你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她盯着姬热拉,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已不再狂野。“他们杀了我的罗兰,姬热拉!这些撒克森畜生们会把我们都杀了。”

  “不!不会的,伊奇他们会把敌人赶走的。”

  “不可能。他们人太多了。”

  “那些农夫们??”

  “那都是些没骨头的东西,他们只会站着等死!”她疯狂地朝屋子周遭的桌椅、壁炉看了一圈,然后“当”一声拉开了通向牲口圈的门。

  “在这儿!”她大声喊着。

  姬热拉跟着跑过去,玛尔塔抓起一把草叉给她扔过来。她自己握着一把锯镰。“我们去杀这些王八蛋!”

  “不!玛尔塔。”

  姬热拉的阻拦毫无用处,玛尔塔已经冲出房门向战斗的地方跑去了。四周的田里有的地方已经冒起了黑烟,大火在疯狂地燃烧。在这可怕的背景之中,是厮杀着的人群和左右冲突的战马。姬热拉跟在玛尔塔后面跑过去,可是她还没有追上玛尔塔,就差点被一个什么东西绊倒。她低头一看,吓了一跳,绊她的是一个人,脑袋几乎被砍成了两半,刀是壁开了头盔砍下来的。死者是挪克尔。

  姬热拉跪在地上,干呕着。在喊杀声之中,一个女人的哭泣声传进了她的耳朵。她站起身踉踉跄跄向那哭声走去。烟刺着她的眼睛和喉咙。她自己的呼吸声在耳际重重地响着,几乎听不到什么别的声音,她好象不可能找到玛尔塔了,然而直觉还是引着她来到了这女人面前。她正伏在丈夫的身上,手里还拎着那只巨镰。把罗兰的衣服和身下都湿透了的血不是罗兰的,而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姬热拉把玛尔塔翻过来,这法兰克女人的喉咙已经被割开了。“哇”的一声,姬热拉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罗兰呻吟着,他还活着,箭从他的右锁骨下面穿过。姬热拉小心地把玛尔塔的身体从他身上移开。可她还未来得及给他治伤,身后响起了雷鸣一般的马蹄声。她转过身来。

  “姬热拉!”一个嘶哑的声音叫喊着,“弗雷亚的大奶头保佑,姬热拉!”

  阿尔汉的战马猛地停在姬热拉面前,马蹄带起的尘土落在她脚边躺着的两个人身上。

  “真是好运。快点。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此地,有个法兰克鬼子跑掉了,他会去报告那鬼领主的。”他说着伸出一只血手要把姬热拉抓上他的战马。

  姬热拉看着那只猩红色的手,惊呆了。然而她最后还是醒悟过来,回答道:“不!”

  “什么是‘不’?快走!”

  “下流的猪,杀人犯!”

  “他们是外族人,大部份都是外族人。这里是撒克森人的土地。”

  “他们是我的朋友!”

  “那你以后交朋友可得小心点,好了,快走!”他抓住了她的胳膊,要把她拖到马上来。可她疯狂地挣脱了,他的手给她胳膊上留下了一块猩红的印迹。

  “我跟你们这事没关系。”姬热拉喊道。

  “我们没时间扯了!听我的话,快走!”

  阿尔汉又上前抓她,姬热拉向后一缩,忽然一个巨大的身躯挡在了他们中间。伊奇,他头盔下面淌着鲜红的血。右臂无用地垂在体侧。但他的左手抬起了满是血的剑,保护着姬热拉。

  他已经无力再战了。连姬热拉也明白,阿尔汉占着绝对优势。那撒克森人大笑着挥剑砍来。伊奇一剑挡开,但他左手毕竟不好使。两招之后伊奇便倒下了。阿尔汉跳下马要结果这巨人。

  姬热拉尖叫一声挡在阿尔汉和伊奇之间,除非先刺穿她,那撒克森人的剑砍不到伊奇。阿尔汉一把将她推开,但她又扑在伊奇的身上!

  “浑蛋!”阿尔汉抓起她的胳膊,骂起来,“死的婊子。”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片地动山摇的马蹄声。鲁特加的喊声使阿尔汉惊跳起来,他狂怒地向四周看了一遭,转身向姬热拉大骂起来,眼里充满了狂野的怒火。“你是个傻瓜。姬热拉??一个傻瓜。”

  他转身跨上战马,下令撤退。阿尔不预制板马跑了。马蹄溅起的碎石子打在姬热拉身上。

  她把耳朵贴在伊奇胸口。他的心脏随着他的呼吸仍在跳动,那山一样的肌肉也起伏着。姬热拉把脸贴在他沾满血的铁甲上,哭了。

  第十章

  鲁特加察看着遭受的损失,愤怒地说不出话来,田野仍在燃烧。清水村的守卫者们遍体鳞伤地躺在收了一半的谷茬上。房屋也烧着了,冒着黑烟,溶进低低的黑云中。

  安东尼奥站在鲁特加身旁,面色苍白。“伊奇说他和挪克尔能够抵挡他们。”

  伊奇素爱夸大自己的勇猛。但这一次他是别无选择,不行也得上了。

  “你听他安排回去报信是对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是一样。”他催马加鞭地走进田里。“把每个人都检查一下,也许有活着的。”

  鲁特加搜寻着,心里像悬了一块巨石。他害怕在地上的血污与残肢断体中看到伊奇。他不只是一个战友,他是他的朋友,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几乎是兄弟。

  “主人,”罗萨叫道:“伊奇在这儿。”

  不只是伊奇,还有姬热拉,满身血污地趴在伊奇身上,像一只母鸡保护着一颗巨大的鸡蛋。鲁特加惊异地看着这情景。他原以为撒克森女巫已经随着阿尔汉逃跑了。

  “把她挪开。”他强硬地命令道。

  两个战士上去把她从伊奇身上拖走时她厮打着。满是血的脸上两只眼睛狂野地瞪着,金发乱蓬着一缕一缕地搭在肩上。然而当她眼光触到鲁特加时,立刻平静了下来,像是一个孩子刚从噩梦中醒来,得知了刚纔的恐怖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鲁特加!”

  “对,是鲁特加。”他跳下马来,但手仍放在马鞍上,神经紧张着,克制着不让自己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你真傻,还留在这里。我看你现在还玩什么把戏!”

  “把戏?”她仍像个被搞蒙了的孩子。直到她的目光盯在伊奇身上时,恐惧才忽然又回到她的眼里,“伊奇是??”

  “他还活着!”罗萨跪在伊奇身旁,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他还在呼吸,罗兰也没死!”

  “不用谢她!”鲁特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他朝姬热拉走过去。怒火使他的手都在发抖。她惊异地睁大了眼睛。脸上没有了天真的迷惑的神情。只剩下恐惧。“阴险的女人!安东尼奥已经说了你怎么以你那该死的草药只生在这里为借口把他们引诱到这里来。男人是多么易于被女人迷惑呀!你为什么不同你那些造反的朋友们一起逃跑呢?傻瓜。你以为我不会起疑心吗?”

  “不,我没有??”她用嘶哑的声音哽咽着否认道。然而鲁特加把她拖了过来。撒谎!

  “不!”她绝望的眼睛看着罗兰,安东尼奥已经扶他坐了起来。“问问罗兰。他会告诉你……”她忽然看到了罗兰愤怒的眼睛,声音弱了下来。

  “我看见她跟那个混蛋说话了。”罗兰沙哑着喉咙作证。“她抓住他的手……想要上……上他的马,是伊奇挡住了她。”这农夫说完倒在安东尼奥身上,闭上了眼睛。

  鲁特加的愤怒像一块冰一样凝固在胸中,不知是在燃烧还是在冰冻。他真蠢,竟对这婊子软了心,幻想着她会有善心,还被她的眼睛和那张妖魅的脸给搞得忘记了女人都是铁石心肠,狡猾诡秘的。挪克尔和伊奇已经为他的错误付出了代价。他怒不可遏的抓住了姬热拉的喉咙,手指环住她那白皙而柔弱的脖颈。

  “别!鲁特加!”

  鲁特加几乎没听到罗萨的抗议,也没有感觉到罗萨试图将他们捭掰开。姬热拉的小手握着他的手腕,然而在他的强力之下,她简直像一个无力的婴孩。她的咒语呢?她的阴谋呢?她那些无耻的话呢?这些现在都跑到哪里去了?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像一只掉进陷阱内的小动物,无助地、清醒地等待着死亡到来。那是什么样的两只眼睛啊!野性的,无助的金色的眼睛。

  他不能这样,尽管她十分该死。鲁特加胳膊一甩,把她甩给了安东尼奥。

  罗萨向喘息未定的姬热拉跑去,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那个可怜的家伙真是被巫术迷了心窍,愚蠢!鲁特加心里想道。他伸手挡住了罗萨。“不要这样,别管她。”

  “她受伤了。”

  “她没有受伤,衣服上的血都是因为她的阴谋而死去的人们的。你去和加斯东一起做副担架抬伊奇和罗兰。剩余的人把死人埋了。”

  他转身朝着姬热拉。她被安东尼奥抓着,正殭硬地站在那里,姬热拉乞求似地伸出一只手来:“鲁特加,我没有??”

  “闭嘴!再惹恼了我,你就真死定了。”

  她的脸色更苍白了,和身上猩红的血形成强烈的对比??那是伊奇的血。

  “带她离开这儿,别让我看见她。”他命令安东尼奥。

  回阿顿的路上,气氛是可怕的,鲁特加很生气,他生阿尔汉和他那帮匪徒的气,生撒克森人的气,这些固执而迷信的撒克森人,非得在见识了痛苦和死亡之后才肯接受国王的正义统治和正确的宗教。他也生所有男人的气,他们天生是如此容易被女人的微笑所欺骗??他自己,伊奇以及他手下的士兵,全是这样。是他自己同意姬热拉离开要塞并派了三个人跟着她的。

  鲁特加看了一眼骑在一匹马上的姬热拉和安东尼奥,她疲倦地瘫倒在那看押者的两臂中,眼光从未稍离过抬着伊奇和罗兰的担架。负罪感,惨痛和关切混杂在她脸上,像一阵紊乱的风在池塘上引起了涟漪。鲁特加本来确信无疑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怀疑。这撒克森女巫看起来像真是为伊奇和那个农夫担懮着。如果真是伊奇阻止了她和阿尔汉一起逃走,那为什么阿尔汉把伊奇击倒之后她也没有逃走?

  鲁特加把眼光从她身上移开,他不愿意让疑虑出现在自己愤怒的脸上。她在懮虑。当然,她可能像大多数女人一样在为自己的命运懮虑。可她为什么留下来?她是自以为可以骗他相信她的纯洁无辜吗?

  鲁特加不愿意听见自己的心里为姬热拉辩解的声音,这声音令他很失望。他还想呆在自己的愤怒里,愤怒是他的老朋友。愤怒不会使一个男人软弱,不像焦虑、恐惧和罪恶感等这些东西,它们是只等着愤怒一旦消失,就去占据他的心。为伊奇担心害怕;为罗兰一家和其它他没能尽到保护职责的村农而负罪内疚。姬热拉正好是个靶子,可以激起他的愤怒,从而抵抗那些他不喜欢的情绪。并且,一想到这女人虽然已经双手沾满血污,又明显在玩弄阴谋诡计了,而自己却还在内心深处有一种为她辩护的想法,他的愤怒就更强烈了。她就像他的一块心病??那喜爱斜视的调皮的眼神,那说话的声音,和那微微弯曲的微笑。

  那女人如此深地进入他的内心深处,真该死!他因为这女人的诱惑自己竟变得如此软弱和愚蠢,也该死。他竟然愿意受她蛊惑甚于一切,而她的蛊惑其实跟巫术、魔法一点不沾边。自己被迷惑全是自己在诱惑面前的不坚决造成的。

  “鲁特加,我的主人……”罗萨催马上前和鲁特加走成并排。“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话?”

  “那个姬热拉姑娘??她不会跟阿尔汉的这场血腥的阴谋有牵连的。”

  鲁特加轻蔑地哼一声,“在这件事上你别想愚弄我,很明显你是喜欢那女人才这么说。”

  “不是这回事,主人。”

  “真的吗?”

  “我向你发誓,姬热拉跟我很……亲密……是朋友的那种亲密。我是看着她从小到大的。她不会有意去伤害任何人。”

  鲁特加又有些犹豫了。她紧紧咬着牙。确信无疑的心情真比这疑虑舒服得多。

  罗萨继续说下去。“阿尔汉要是知道姬热拉在那儿,他就不会笄这一场流血事件了。他不愿意冒伤害姬热拉危险。他只是要找那户耕种着撒克森的土地的法兰克人家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罗兰和玛尔塔是图林根人。”

  “阿尔汉不管这些,肯定在他看来他们就是法兰克人,我敢说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杀别的农人。也没有杀死牲口。他看到姬热拉时,一定试图说服她跟他一块走。罗兰看到的她和阿尔汉的对话就是这个。”

  “嗯,”鲁特加态度有些含糊,“这里的人们肯定把姬热拉当成他们骄傲的象征了。”

  “是的,古老的传统很难消除。姬热拉的母亲就是一个很有力量的女巫,虽然她自己只会一点小小的魔法。老百姓都认为她有她母亲那样的本事。她就像个护身符,虽然本身力量不大,但却可以充当人们与神秘力量之间的中介和调节人。”罗萨说道,“但我向你保证,我的主人,姬热拉没有危险,不管是从她本身还是从她的象征意义上都没有危险。”

  鲁特加的脑袋里一个想法正在形成??这想法补偿了他的挫折感,拋开感情不说,这想法在策略方面也让他很愉悦。他微微地笑了。“你们撒克森人得学着明白,太依靠象征物是危险期的。这些象征物很容易被利用来反对你们自己。”

  姬热拉小诊所里充满了血腥味道;空气是令人难受。现在,难受的事实象利剑一般刺痛着她的心。可怜的伊奇苏醒过来时,姬热拉心里知道,她的悔恨与自责跟伊奇刺穿身体的痛苦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她庆幸在给伊奇缝合伤口时他尚处于昏迷之中,她用烧红的烙铁烫合他的伤口时,他醒过来了,大声惨叫着,然后又回到浑然不知的昏迷之中。

  她给病人擦洗了身体,自己也洗了一遍,又把诊所整理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不停地在这里忙碌了。现在不需要再为伊奇做什么了,可姬热拉不想离开他。她隔一会就检查一下他的脉搏,他的呼吸、面色。她希望他能活下来,希望他的伤口很干净地愈合了。当她再想不出更多的祝愿时,她就安静地坐在他身旁,把他的大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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