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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男人,你很酷!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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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再说了!”他冷着一张脸起了身,转身欲离开。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为了她,你就这么忍心让我继续活在水深火热里?”她戛然抓住他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着,直到全身的力量都燃尽,“文清哥哥,救救我……”焉然泪下,她已经没有力量再去骄傲。
他按住她的手,一点一点掰离自己。
他的拒绝,不用言表,已经喻于行间。
“那一层处女膜有什么了不起?当年我不是拿它换了一张机票给你?”哀求间却带着倔强与张狂。
他僵住。“离开那个男人,我会养你,保护你。”这是他能给予的最大的承诺。
如果,他真是亏欠了她,那么他养她一辈子,以他今时今日的财力,只要她不太贪婪,他可以任她予取予求。
“你以为我不想离开他?这几年,我受了多少虐待,鲜丽的衣服下,几乎没有一片完肌,文清哥哥,你以为我真的是不舍得锦衣玉石,才不离开那个虐待狂?文清哥哥,你太小瞧我了!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声音下的悲凉,让人不忍目睹。
“八年前,我冒着生命危险,偷了虎爷一颗价值几百万的南非粉钻,因为我承诺过,一定会救出某人的父亲,回到了家乡才发现,某人根本不需要这笔钱。”她讽刺的笑着,为自己当年的一片痴情,换来如此不堪的结果,“做不了喜欢的人的天使,却成了堕入深渊的妓女,虎爷手头上有一份当年我偷窃的证据,足以让我坐一辈子的牢房,所以这几年,我任他摆布,有利益冲突时,他会让我陪一个又一个跟他一样张狂的虐待狂,他不放过我,想榨干我的青春为止。”
……
他茫然的走在大街上,脑海里一直是小嫒的哀求声,“文清哥哥,帮帮我,帮帮我……”
“文清哥哥,就当你欠我的……”
……
处女膜,对一个女人……重要吗?……如果……唐筱筠被糟蹋了……换回小嫒的自由……值得吗?
……
心,第一次乱了。
第十四章 牺牲
云楚,你喜欢唐筱筠吗?
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不是她。
……
于是,他做好了选择。
……
“如果要不回江文嫒的偷窃证据,我就和那个虎爷玉石俱焚。”他淡淡的笑着。
云楚莫名奇妙的看着柏文清,这么没头没脑的激动,真的很不象他。
“你知道虎爷和我谈什么条件吗?”他冷笑一声,拿出手里的虎爷名片,把它“不小心”怒掷到厨房口的位置,“那个恶心的男人,居然说只要唐筱筠单独陪她吃一顿饭,小嫒的犯罪证据就双手奉上!他看唐筱筠的那双眼睛巴不得扒了她的衣服,你把唐筱筠当妹妹看,我怎么能让她受这种委屈!”
义正词严的让云楚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他这是怎么了?
别人才肖想一下唐筱筠,他就这么激动?堕入爱海?为什么他觉得怪异得紧?
“我相信你有和别人‘玉石俱焚’的能力!”淡淡的,带着微不可闻的警告。
“当然!”柏文清冷笑,他深如海洋的眼睛望向厨房的位置,“我即使、死、也不会让唐筱筠,陪那个色鬼吃饭!”
……
两个人的声音已远,厨房里走了一个黯然的小巧身影,她呆呆的捡起地上的名片。
真的只是一场饭局就可以了?
泪,潸然而下。
……
晚上八点,她停驻在x酒店2203房间门口。
按向门铃的手,微微颤抖。
“砰”的一声,房门急切的开了。
一张肥脸盯着她,意味深长的满意的笑着。
“虎……爷……”颤抖着声音,喊着人。
“来来来,站在门口做什么?”笑得色眯眯的,一只咸猪手已经顺势摸住了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摩着。
她逼回泪框里的眼泪,来这里,她已经做好被吃豆腐的心理准备。
但是,为了他,她没有办法。
既然他欠江文嫒的,如果可以帮,她一定要让他活得毫无愧疚。
在对方越来越放肆的抚摩下,她难以忍受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暗暗往自己的白色连衣裙上反复拭擦着,企图抹去那令人作呕的感觉。
“东、东西……”她结巴着说着今晚的目的。
“放心,爷我很守性用的。”虎爷将一个文件袋交到她手里,顺势又摸了几下她的嫩手。
“我……我们去哪里吃饭?可以、可以……我请客……”咽咽口水,她死死的抱住文件袋,只想快点结束。
“急什么,美人!”虎爷肥头大耳就准备贴过去,她吓的跳了起来。
虎爷笑得更“璀璨”了,他就喜欢这种调调,折磨起来才够爽。
“我……我在外面等你……”她害怕的想往外跑。
一个钩倒,她被满口黄牙的虎爷抓住了足裸,一个制压,她来不及呼叫,她的鞋已经被虎爷挥去。
“啊——!”她一声惨叫,痛苦的挣扎。
虎爷……居然用唇含住了她纤巧的玉足。
泪害怕的狂流,整个人颤抖着,……这辈子……她没受过这样的耻辱……
“放开我!”她痛苦的奋力挣扎着,却抗拒不了男人的力气。
“美啊,真美,一双脚生得跟玉雕一样。”他贪婪的放肆的舔着她的玉足。
足尖湿漉漉的感觉,让她恶心的干呕着。
一边干呕着,她一边流着眼泪,哀求着,“住手……住手……”
这种羞辱,何时才是尽头?
……
麻木着,把自己灵魂也掏空,不许自己在意,不许自己哭泣,任着双足沾满令人羞辱的口水……
“美人,我们吃晚饭吧。”肥头大耳的男人最后一口流恋的舔了一下她的足,满意的说。
可以了吗?终于结束了……
她空洞的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体。
终于结束了……
“美人,我饿极了!”来不及感觉怪异,她已经被一个肥硕的身体扑倒在了床上。
“撕”的一声,她连衣裙胸口的扭扣被粗鲁的扯掉。
“啊——”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她白皙的脸上浮现五指印,唇角都是鲜血……
“放开我——”
“撕”的一声,她的衣服传来撕裂的声音……
“救命——”
疯狂的挣扎着,绝望的挣扎着……但是女人的力量如何与男人抗争?
……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柏文清……你在哪里……
……
♀☆♂……♀☆♂……♀☆♂……♀☆♂……♀☆♂……♀☆♂……♀☆♂……♀☆♂……♀☆♂……♀☆♂
那个傻瓜真的去了!
“再来一杯!”
狠狠的喝干杯里的威士忌,热辣的液体顺着喉间一路滑落体内。
“再来一杯!”
“这位……你……喝太多了吧。”酒保自以为是的劝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长得这么帅,哪个女的不要你,是她没福气,你别这么喝拉……”见过很多失恋的来这里买酒,这样不要命的猛灌烈酒的,还真不多见。
“住嘴!”他冷喝,“直接开一瓶过来!”
酒保怯生生的将一瓶新开的威士忌递到他面前。
他抓起瓶颈,猛得直灌进去。
“文清哥哥,你还真有手段,那个大小姐真的打电话给虎爷了!过了今晚,我就自由了!”江文嫒电话里的声音不断的回旋着。
……
她真的笨得够可以了!
笨蛋女人!
该死的笨!
……
越想灌醉自己,为什么越醉不了?
头脑为什么依然清晰的可怕?
……
他抓起了车钥匙,飞奔一样的开着车……
……
他要去哪里?
跟着心的感觉走吧……
……
“吱——”的一声刹车,他迷茫的望着x酒店的牌子。
……
她在上面。
……
原来,这就是他想来的地方……
……
他停好车用力的摔上车门!
真的够了!这辈子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象今日这么龌龊过!
感觉自己龌龊的令自己也作呕!
……
“啪”的一声锁上车门。
头脑却突然清醒了……
……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何去反悔?
他早已经做好抉择了,不是吗?
……就只要一个晚上……
她的痛苦,她的委屈……他会补偿她……
……
木然的点燃了一根烟,靠在车门旁,仰着头,凝视着天空,烟草的味道,忽暗忽明的烟光……
今天晚上,好象没有星星……
……
一地数不胜数的烟蒂……
那晚,从不吸烟的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
心乱成一片,隐隐的感觉,若干年后,他可能会后悔……
……
她的呼声就仿佛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凄厉的盘旋着。
……
但是,他终归还是没有上去……
第十五章 救赎
她的胸口一阵凉。
巨大的绝望狂袭着她。
她在心里呼着他的名字一千次一万次,都成为绝望的嚎鸣。
终于,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呼救吗?
压着她的巨大肥胖身躯,被一只狂怒的手,整个掀起。
巨大的打斗声,男子的哀求声……
她惊恐的拉上自己已经被扯开的衣服,睁开了泪眼,模糊间,看到了阿步恨不得杀人般盛怒的脸。
……阿步……
总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他会解救她。
她慌张的拿着被单遮住她凌乱不堪破碎的衣服……刚才,她差点被……
嚣张不可一视的虎爷,在一拳又一拳仿佛揍杀父仇人一样的拳头下,奄奄一息。
象疯了一样盛怒的阿步,愤怒的抽出黑压压的消声手枪。
今天,他不杀人,这口气根本咽不下去。
他难以想象,如果他在门口多挣扎一分钟,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目睹她被那个气质男人送回家后,然后东张西望的偷偷乘黑摸出去。
很不放心,夜游,是任性的夜魅影的专利,却不是唐筱筠会做的事情,于是,他一路跟踪。
她要去见谁?
一直停驻在酒店大厅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还是没有下来,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闯了进来,居然撞见了令他抓狂的一幕。
他难以想象,如果他再犹豫片刻,是不是,他心里最纯洁无暇的公主会毁在这里!
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她!
伤了她的人,别想活着出去!
“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求求你!”不可一视的虎爷,性命悬在一线,马上变成了一纸风吹可倒的纸老虎。
“真可惜,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的命!”简辰步寒着一双眼,冷笑着。
他板动了……
“不要!阿步!”一个依然在浑身发颤的小小身影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际,“阿步不要……为了我杀人!”小小的脸孔埋入他宽大温暖的后背,眼泪粘湿他的后背一大片……“阿步,我们回家!送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再待在这里!求求你!求求你!”
今晚很屈辱……她甚至觉得即使没有真正发生什么……她也不再纯洁了……她好脏……她只想快点离开这让人窒息的地方……
“阿步……不许杀人……我们回家!……我们回家!”拉着他腰间的布料,哭得象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他的心象被刀硬生生剜着一样痛,好痛好痛好痛!
他如何甘心?
看出了他寒着的眼里有着动摇与犹豫,虎爷顿时气焰嚣张了起来,“我是谁你知道吗?黑白两道哪个不买我虎爷的面子,小子!老子混江湖时,你还在打尿布呢!”
那双抱着他腰际的小手颤抖的厉害,呼吸越来越急促。
唉,她吓到了……她低估了自己唐家的力量,居然会被这本土纸老虎吓到……唉……
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却发觉冰凉的可怕,不对劲!
“啊——啊——”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一口气也提不上来,整个人颤抖的厉害。
虎爷都看傻了眼,她的样子好象下一刻马上要挂掉了一样。
“筱筠别激动!”他赶紧掏出自己外套里的药,颤抖着拿到她的鼻尖,“吸过去!”他命令着。
“不……啊……啊……”她困难的摇着头,紧拽着他的袖口,“除、除非……啊……啊……你答应我……不杀……不杀……”
“吸过去!”他狂吼着,“笨蛋,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给我快吸过去!”
有了他的保证,她才安心、服从的吸着他手里的药雾,吸了很大几口,她的气息才慢慢平复下来,眼前却越来越黑,“阿步……阿步……”
她软软的昏倒在他怀里。
他颤着手,摸摸她苍白的小脸,确定她体温正常,只是刺激、疲惫过度了才昏倒。
他稍稍安了心,她昏了……这样也好……
他冷笑着对上了虎爷的肥脸,“我可以放过你,但是……”
“砰”的一声,他开了枪,手枪猛烈的震动一下,子弹无声无息的发射着。
“啊——啊——”地上的男人发出野猪一样的哀嚎……
血溅到了他的裤管上,溅到了唐筱筠洁白的裙摆上……
……地上的男人垮下都是血……原本还傲立的部分被硬生生的开了一个大洞……
“你必须付出代价!”阿步残忍的笑着。
“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捂着垮下不断冒出的鲜血,虎爷疯狂的叫嚷着,妈的,他的命根子……他痛得快昏了……
“哼。”阿步冷笑着,“我等着!”
阿步再一脚踢飞欲过来拼命的虎爷,横抱起她,失去意识的她,在他怀里就象一个破碎的娃娃,心好疼,好忿……她昏迷着,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牛皮纸袋。
是什么东西?是谁让她取这份东西,让她陷入险境?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今晚的事你如果说出去一个字,我有整个bsp;唐筱筠的名节绝不能因为这死肥猪受损!
“bsp;美国最大的地下雇佣兵团,与政府紧密联系,替政府处理叛乱,恐怖分子、高官富豪无所不杀……首领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听说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
……得罪了bsp;阿步冷笑了一下,扬长而去。
脱下自己的外套,遮住怀里的她细致的脸恐,和破碎的布料,不敢做电梯,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描向她。
于是二十二楼,他一步一步抱着她走下去。
直接走入地下停车场,将她小小的身体放在车后座上才松了一口气。
筱筠,你到底怎么了?
回到家,将她抱上她自己的床。
痛心的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孔,一颗心揪得生疼。
她连昏迷中也紧蹙着眉,唇角委屈的下垂着,紧闭的眼睛里,睫毛上挂着泪珠。
心痛的叹口气。
拿出医药箱,抽出一管针,熟练的将液体抽入针管,再套上针盖。
如果她醒了后,情绪很不稳定,他只能帮她注射镇定剂了,要不,她会再次病发。
望着她染着那个肮脏男人血迹的白色连衣裙,他咬咬牙,解开了她衣服上的七七落落的扭扣,将她洁白的身躯暴露在空气里,扶起她的身体,将她只着内衣裤的身体贴靠在他自己的胸膛上。
心猛烈的跳动着,好几次,他和夜晚的她,差点擦枪走火。
她的意识是唐筱筠时,他却连她一个手指头也不敢碰,但是,居然让她受到了这么大的委屈。
抱着她半裸的身体良久,任自己的眼泪放肆的滑落她的肩窝。
唐筱筠,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
拿过她床边整洁的叠放着的卡通睡衣,细心的帮她穿上,一一的扣好扣子。
不舍的温柔抚摩着她柔软的发际,吻轻柔的落在了她紧蹙着眉头上。
别害怕,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在这里,别害怕。
坐在她床边,凝视着她,许久许久。
浮躁、阴戾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唐筱筠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单单望着她洁净的小脸,世间最丑恶的想法、最浮躁的心情,都会得到救赎。
她不舒服的往被窝里缩了一下。
她快醒了?
他赶紧站起身体,下了楼,他必须帮她倒杯温开水,筱筠如果情绪紧张的话,喝杯水会好一点。
端着盛满温开水的玻璃杯,他怔楞住了。
她穿着那身破碎的、洁白的沾血的连衣裙,站在走廊上,冲着他笑。
笑得很诡异……
他的背脊一阵发凉。
她为什么重新穿回了那件衣服?她笑得……很古怪……
“啪”的一声,玻璃杯碎地了。
夜魅影……她又变成了夜魅影!
她一步一步走近他,嘲弄的高傲的朝他一笑,擦肩而去。
“你去哪里?”他一个剪步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穿成这样想去哪里?想干什么?
“阿步,听过一个故事吗?”她冷冷笑着,“清朝皇宫有一位妃子万千宠爱于一身,很快就招来了其他妃嫔的嫉恨,所以众多妃嫔设了一个陷阱,让她含冤被打入了冷宫。怀着身孕的她在冷宫里日夜凄厉的哭泣,她以为,对她曾经捧在手里怕摔坏,含在嘴里怕化掉的皇上会救她,但她等啊等啊等,那个男人始终没有来。在冷冰冰的冷宫里,她一人产下了龙子,龙子却因为得不到应有的呵护,一产下来,就是冰冷的尸体。于是,那个妃子擦干了眼泪,买通了太监,用火炉烘热了孩子小小的尸体,送到皇上那里,让他亲眼目睹,他自己的龙子如何一点一点在他怀里失去温度,呵呵,向来不可一视的皇上,居然悲伤得流下了眼泪,悔恨了一辈子……”
“你想做什么!”他大喝。
她冷冷的挣脱他,“我就要让他看看,他做了什么!”
“他是谁?”
她冷笑,“你管不着!你少管唐筱筠的事!”
她摔开他的手,继续向门口走去。
这时的她,就象一个燃着熊熊烈火的复仇女神。
“哪也不准去!”他牢牢的扣住了她的左手,怒吼着。
刻意的穿上沾血的破碎的连衣裙,她想干嘛?
就算她现在是天下无敌的夜魅影,他也哪也不准她去!
她不怒反笑,“阿步,没有人挡得住我夜魅影想做的事情。”
他的手臂突然一阵刺痛,他冷抽一口气,没法相信她居然……她居然……
很快的意识渐渐模糊,慢慢的……他昏倒在地上……
夜魅影面无表情的将针头从他手臂里抽离,叹口气,吻了吻他冰冷的唇,幽幽的叹息,“阿步,你一定想不到这管镇定剂会用在自己身上!等我……我会为唐筱筠讨回公道!”
说完,她义无反顾的踏出了门口。
……
第十六章 心痛
烟蒂烧到了他的手指头。
他没有扔掉,反而将炙烫的烟头握住了掌心。
掌心传来烧焦的味道,他的心才稍微镇定了一下。
刚才……有一辆救护车从酒店开出……
不会是她!不会的!不会至于出人命的……
很郁闷,真的很郁闷!
她……
什么时候会出来?
再次仰望着黑漆漆一片的天空,情绪依然在谷地飘荡。
为什么要一直站在这里?
见到她,又能说什么?
承受她几个耳光?承受她的漫骂?或许这样,他的心能舒坦一点。
十四岁的她,二十三岁的她,浑身上下的气质,真的很干净很干净。
是他……让珍珠蒙了灰……
……
酒店里走出一个摇摇晃晃的白色身影。
他瞪大眼睛,任掌心的烟头掉落在地上。
是她……
她头发凌乱,穿着破碎的白色连衣裙,裙摆上都是骇人的鲜血,她甚至赤着足,一步又一步摇摇晃晃的空洞的走向他。
心一窒。
……她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就安心了吗?为什么,心突然有了抽痛的感觉……
她赤裸的足停在他面前,微抬头,眼睛空洞的可怕,“你要的东西。”她将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他面前。
他没有伸手接过,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恐惧。
一种比死亡更能让人恐惧的感觉……
“砰”的一声,牛皮纸袋从她无神的小手上跌落。
她越过他,继续空洞的摇摇晃晃走在无人的街道。
她赤裸的足早已经被某些尖石划破,每走一步,骇人的血痕,清晰的印在街道上……
他倏地从后面抱住她冰冷的身体……手越圈越紧……心好痛好痛……
一句对不起,却梗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把别人砍了一刀,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一切吗?不,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龌龊。
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惺惺作态而已。
“哈哈哈哈哈。”她一阵苍凉的怪笑,笑出了眼泪。
他只能将她圈得更紧,她的眼泪点点滴滴掉落在他的手背上。
风在怒吼着,怀里的人,却平静的可怕。
他将她打横抱起,打开后车门,将眼神空洞象木偶娃娃一样的她,抱入车后座。
温柔的轻拍着她,心扯得生疼,她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眼泪无声无息的流徜着。
“我……”我会负责的。这句话,他居然就要冲动的脱口而出。
他硬生生的咽下。
“睡一会儿吧!”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口,痛楚的闭上眼睛,用手轻轻拍哄着她的肩膀。
“血……”她怔怔的盯着自己的裙摆。
“没、关系……没关系……”他哑着声音轻哄着她。
她睁着一双的失神眼睛,乖顺的靠在他的胸前。
心在撕裂。
他宁可她象疯子一样大吵大闹……他的心也不至于痛成这样……
用无力的大手合住她的眼睛。
再松开手时,她已经乖顺的闭上眼睛。
她……乖顺的可怕……
……
“不要!不要!走开!走开!”她在恐惧的梦嘤着。
将她圈得更紧抱得更严。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她流着眼泪,陷入不可自拔的梦噩中。
别怕,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好痛!好痛!走开!走开!”她凄厉的大叫,闭着的双眼,眼泪在狂流着。
他的喉咙紧涩着,眼框有一点点酸。
该死的柏文清,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后悔了!他该死的非常非常非常后悔!
她戛然睁开眼睛,突然恐惧的推挤着他。
“走开,走开!”她的情绪好象濒临崩溃。
“我不会伤害你!”他生气的怒吼着。
不会伤害她?伤害她的明明就是他自己!
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她突然象受惊的小白兔一样,飞快的推开了他,跌跌撞撞的爬下了车。
“唐……”他痛楚的叫唤着。
她望着他的眼神就象见到了一个恶魔一样,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她转身,飞快的奔跑着……
一个穿着洁白的凌乱的衣服的女孩,赤着满脚的血痕,沾了鲜血的群摆随着跑动,旋转成了眩人的一幕……心痛的眩人……
那一幕,是一个永恒的烙印,深深的埋在他脑海里,时刻折磨着他。
是他,邪恶的,让天使堕入了人间……
……
奔跑的女孩挂着冷冷的嘲弄的笑容。
她要他,永远记得她——唐筱筠!
白痴的笨蛋的傻得令人心疼的唐筱筠。
……
她要记忆每每在午夜时分凌迟着他,折磨着他……
……
唐筱熨,这是我仅能为你做的。
……
这个男人,你还想不想爱,你自己作主!
……
♀☆♂……♀☆♂……♀☆♂……♀☆♂……♀☆♂……♀☆♂……♀☆♂……♀☆♂……♀☆♂……♀☆♂
她这几天很沉默,总是一言不发,甚至足不出户,原本就纤细的身体,体重在恐怖的直线下降,一张小脸陷了进去,越发的苍白。
她把自己锁在房里。
除了刚醒过来时,她问了一句,“有看见一个黄色纸皮袋吗?”
他怎么知道?苦笑。他被她弄昏以后,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重新换好了睡衣,保持着那个沉睡的样子,如果不是少了那个黄色纸皮袋,他还真以为只是一场梦。
为了让她不再追问,他耸耸肩,装做不在意的问,“我把它扔了,很重要的东西吗?”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好象一个烫手芋被他随手扔掉了。
确实,拿着那份东西,她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交给柏文清,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不想让他知道,她不需要他的愧疚。是她自己笨而已,怨得了谁?
隐隐感觉有一个真相需要她去探索,但是,本能的,她抗拒去深思。
其实,这是一个破洞百出的局,设这个局的人,也故意设得不是很高明。
很多事情,她隐隐猜测到了,只是她太笨而已,以为世界上有两个字,叫做侥幸。
幸好,没有因为她的事连累阿步……
这两天,连她爸爸也特意飞了过来,摸着她越发消瘦的小脸,心疼的问,“宝贝,你到底要什么?你要的,爸爸倾家荡产也给你弄过来。宝贝,告诉爸爸,你到底要什么?”
她沉默的摇摇头。
她要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爸爸心疼的搂着她,吻着她的柔软的发际,哑着嗓子,哽咽着,“宝贝,放心……你会永远这么幸福下去……”眼睛因为深思眯成一条线。
那个男人叫做柏文清,是他宝贝女儿要的……
九年前,他就已经派人调查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天天跟着一个少年,即使那个少年对她不理不睬……他的宝贝女儿为了他,宁可挤公车,走夜路……
初恋是最美好的记忆,他希望他的宝贝女儿拥有人生最完美的经历,所以,那时候,他没有强加制止。
那个少年等在中央公园,他的宝贝女儿等在中杏公园,因缘错过,改写了彼此的一生。
这些他宝贝女儿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他一直注意着那个少年,据调查明明智商就有180,属于天才少年,却刻意掩盖着自己的部分光芒,学生会的主席,年年奖学金,成绩永远全年段第一,但是往往只比第二名领先几分而已。
这个少年太过聪明,小小年纪就懂得韬晦之计,但贫穷的家境却逼得他,不得不稍微展现一点光芒。
就是那一点无奈展露的光芒害了他。
但是,当年他任着袖手旁观,既然女儿和那个少年错过了,如果今后再有机会再在一起,那个少年必须历经坎坷经历风雨,他要的是,最成功最有智谋的接班人!
这几年,他一直在暗暗观察那个少年,进入帮派的第一年,就瓦解了原本帮派的势力,自立门户,却将一个有勇无谋的老大捧上场面,军火买卖、白粉交易他都有份佣金,却明哲保身的从不参与。5年前开始和别人暗暗玩转古玩界,通过手段,将艾云推上了神话的颠峰,自己却永远处于幕后。
明明有几千万美金的身家,却不开名车,不穿名牌。
这个少年每每每一个举动,都令他暗自喝彩,够聪明了!
所以,阿步虽然能力强,不过作为接班人,远远不够格,他心太软,这十来年,眼眸已经被他的宝贝女儿洗去动物原始的兽性。不够聪明,不够绝,不够狠,根本不能把他的事业颠覆到世界的顶峰。
那个少年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只有他,才配得起他家的宝贝……
……所以,该到了他出面的时候了……
第十七章 婚姻买卖
“总经理,有一位唐兴信先生拜访,请问,是否见客?”分机里传来秘书恭敬的询问声。
脑袋里快速的闪过一个人影,是他,她的父亲。
“请他进来吧。”沉着声音答复着。
暗敛的眼,锐光一敛而过,深藏在斯文的镜框之下。
两双同样世故的眼睛微笑着,撞到了一起。
他有何贵干?替他女儿讨回公道?
很好,他正等着呢!这几天唐筱筠人间蒸发的很彻底,手机也一直关机着,他一直联系不上她。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他比较期待伸头一刀。
他微笑着,站在那里,任唐兴信毫不客气的打量他。
“如果我女儿嫁给谁,结婚第二日,百分之二十的唐氏股份会自动让渡给我的新女婿。”
没想到唐兴信迎头就是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相信一将功成万骨枯?有时间听一个故事吗?”唐兴信意味深长的笑着说。
他颔首,把他请到沙发上,沉稳的泡上功夫茶,恭敬的敬上。
接着的话,他心里已经微微有数,虽然他的目的出乎他的意料。
“有一位20岁的青年,无权无势,在美国社会的底层历经羞辱、苦苦挣扎,权与利对他来说太过重要太过渴望,他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有一天,机会终于来了。他有一个年芳18岁的妹妹,被唐家的少爷看中,不过唐家少爷太过庸碌,他艳压群芳、眼高于顶的妹妹如何看的上?一日,唐家少爷来他家做客,他逼着妹妹招待客人,暗暗的在茶水里动了手脚。那个年代不象现在这么开放,失了贞节的妹妹再多不甘,也只能忍辱嫁入唐家。”
柏文清挑眉微讶,他清楚,他在听一个野心勃勃的商人说着自己的故意。
“他跟着妹妹一起来了唐家,他暗暗发誓,他会再娶到唐家唯一的女儿……不论这个女人是谁……然后他会以女婿及姻亲的双重身分,名正言顺替唐家太过庸碌的儿子揽下唐家下一任的主导权。他会渗透由这一任精明的唐老爷主掌的公司,一旦得到唐老爷信任,他会开始培植亲信,不动声色地铲除异己,在三十岁之前夺下整个家族企业的经营权,把所有董事会老头子们送去养老,让唐氏夫妇成为傀儡,然后透过妹妹监控他们的动向。他会确保妻子为自己生下子嗣,然后把她送到国外去免得缠手缚脚,另外另养两、三个情妇。他要得到全世界!”
有点意外,没想到唐筱筠的爸爸是个这么狠的角色。
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身旁的人只是助他往上攀爬的枯骨,人生又有何不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生活方式。
“但是,他糟糕的是,他遇见的是唐家的女儿。那个女人总是用柔软信任、清澈无比的眼神望着他,在她眼里,他永远是最美最好的男人。慢慢的她反而成了他生命中唯一将他系在光明世界的天使。他彻底的投降了,娶了她以后,不忍她为难,他辅佐唐家少爷,即使不甘,却也隐忍着。25岁那年,他的妻子不顾身体的赢弱,帮他生下了一个象天使一样的女儿,那个女儿,长着一双与他妻子几乎一模一样干净的大眼睛,那一刻,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乐。他暗暗起誓,他一定要守住他身边的两个洁净的小天使,所以,这就是筱筠为什么这么单纯的原因。”
“但是很不幸,28岁那年,他的妻子和哥哥一起飞机失事了,从此不再回来了,唐氏夫妇受不了这个打击,双双先后病逝。他实现了自己第一个誓言,30岁之前,他成为了唐氏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但是,他终于明白了,他不想要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只要他美丽善良的妻子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
他犀利的目光扫过柏文清,“我不知道你和我女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她这么憔悴,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你是我和我女儿都选中的人,平步青云的机会,富可敌国的身家,以后我都可以留给你,只要你能守住我女儿的纯净,给她快乐,一辈子让她生活在谎言里,也无所谓!”
柏文清敛眉深思,“你的意思是……”
“去追求我女儿。”唐兴信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下去,“结婚第二日,我会把我手头上唐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你,五年后,我会将整个唐氏的经营权都给你,只要你没有和我女儿离婚一日,整个唐氏都是你的!当然,如果是我女儿想和你离婚,她手头上有百分之四十的唐氏股份,想怎么分配,是她自己的事情。”
这是一赃永远只赚不赔的买卖,任何男人都抵御不了。
他微笑着,“让我考虑一下。”
送走唐兴信以后,他陷入了深思,不可否认,他有点心动……
肩膀被人不爽的点点,他撩开那只烦人的手,这家伙刚才一直卑鄙的在偷听。
对方不耐的重拍他的肩膀,“喂!回神拉!”
他叹口气,“潇亦然,你可不可以让我静静的想点事情?”
对方好看的剑眉挑扬,“让你这老狐狸有时间多想想怎么去害人?得了吧,柏文清,你到底是害人还是害自己?你不知道娶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是有多痛苦的事情,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他夸张的蹲在他面前,“你看看我,我现在气色多好多红润!以前和那个恶心的女人结婚,我当时脸色有多差,天天象别人欠了我几百万一样。兄弟,千万不要步出我的后尘!那种恐怖的婚姻生活,会让你绝望的想直接吊死在家里的!”
唉……说实话,他是不想唐筱筠落在老狐狸的手里……一个这么单纯的女孩子绝不能让老狐狸糟蹋了啊……都不知道她爸爸怎么想的……真是世界上什么人都有!
柏文清好笑得望着自己的好友,心情突然有点好起来,“你都能忍受那样的婚姻半年了,我的忍耐力一向比你好,有什么好担心的。”
潇亦然含笑的嘴角严重扭曲,吓唬着他,不忘吹嘘着,“我那时候情节多高尚,那个恶心女人的一个手指头也没碰,才没这么多麻烦。你要是万一娶了唐筱筠,她怀孕了怎么办?不是要跟她过一辈子了?多恐怖啊,一辈子,起码还有五十年,对着自己讨厌的人……是多大的折磨啊……”
柏文清似笑非笑的倚着沙发,嘲弄着,“所以,你就是情节高尚的修道士,我就是喜欢到处发情的种马?”
汗……绝对汗……
柏文清指尖敲敲沙发的扶手,接着说,“我想想啊,我上次和女人上床有几年了,没有五六年也有三四年了,听说你那半年找的女人可不少啊,随便一个零头,就是我这辈子和女人上床的总次数了。”
潇亦然猛擦冷汗。
柏文清确实男女情事上鲜少有欲望,如果不是知道他以前拗不过熊老大,索然无味的和几个女人上过廖廖的几次床,他还真以为……他不行呢……
男人做成这样……用理智完全控制住下半身……还真是异类……
“再说,我不讨厌她。”如果硬要挑一个女人结婚,唐筱筠他还是可以接受的,特别经过那一次事情以后。
完了,完了,老婆,我尽力了,估计你期望看到的云楚和唐筱筠的天仙配是没戏了,柏文清一出马,肯定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拉。潇亦然在心里嘀咕着。
“找我有事?”
事实上,他今天是他为了他怀孕休养?